18.第一年·二月·烈日
————【主城溪泉·北宫府】————
现在已经是下午，初春的太阳本是不大，可是在千夜落尘眼里却有一种火辣辣的错觉。 青藤炎舞、青藤炎香、羽紫、司徒雨寂、玥冥晴、诺蕾沐馨、依尔黛拉、风宫夕夏、克雅玛、千舟苜颜、漆羽霓、浣馨莎、丁凯生、碧落、瞳栾。
“青藤，你是不是忽略了我只叫你一个人过来？”千夜落尘抄着手，视线冰寒。
“炎香她们……是自己跟来的。”青藤炎舞笑得很无奈，现在她连人都没认全。
丁凯生点点头，相当痞子地揽住青藤炎舞的肩膀：“是啊，炎舞虽然打架很厉害但是心如白纸的好吧！万一你要陷害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放开你的手！”青藤炎香几乎是立刻把丁凯生的手打下来。
“……你们别闹……”青藤炎舞说着点上自己妹妹的眉心，可是另一只手却直接指上丁凯生的脖子，转头对千夜落尘道，“那……依您看？”
千夜落尘冷笑一声：“我不是通融的人。你的妹妹要跟着你，情有可原，可是其他人……请回吧。”
克雅玛盯着千夜落尘：“你这次是请秋莲去赴鸿门宴。”十分确凿肯定的语气。
千夜落尘也没有反驳：“没错。”
克雅玛捂着嘴笑出了声音，似乎是十分赞许地开口：“不错，勇气值得嘉奖，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有信心打败她么？”说到最后，语气几乎是挑衅的。
“……我没有。”千夜落尘眯起眼睛，笑得邪气，“但是我有信心拉她一起死。”
“姐弟两个弄成这样，真让我这个同样永生的人感到不值……”克雅玛温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似乎真的有一点点的惋惜，“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其实……呵呵，只要我出手，没有人杀不死吧？你应该明白……”
玥冥晴却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千夜大人与您一样拥有永生之力？！”
“是与我一样不老不死的能力。”克雅玛纠正道，“他，和千夜千莲都有。”
“啰嗦什么，你要跟便跟过来，其他的人，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我并不想带几个拖油瓶。”千夜落尘说完转身就走。
青藤炎舞跟了上去，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青藤炎香，示意她留下。
青藤炎香点点头，最后还是目送着自己的姐姐和克雅玛离去。
“……不对，风宫夕夏呢？”千舟苜颜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一大家子。
“……！？”
————【主城溪泉·“观莲”戏院】————
今天下午唱的戏是一出鬼戏，名《月华》，在汀泉的历史中，又名《缭乱》，大致上讲的，就是一对奸（和谐）夫淫（和谐）妇偷（和谐）情的故事。
戏院里早就坐满了人，北宫星和菲家两兄妹坐在最前面，北宫星转着手上的烟杆，无语地看着面前的菲诺儿：“要是让他们知道……大师‘关月银’居然是一个没到十八岁的少女，还是‘十五’骑军正统领的妹妹……这轰动大概能搅翻了天吧？”
“应该可以。”菲诺儿眨眨眼睛，在认真思考。
“抱歉，我来晚了。”北宫星身后倏地传来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菲尔抬起头，笑了起来，“没事，秋莲都没来……这就是昨天晚上回来你跟我说的青藤炎舞？”
青藤炎舞笑得温和依旧：“正是在下。”
菲尔的眼睛一转：“……她呢？”指的是克雅玛那个一只眼睛的怪物。
“叫克雅玛。”千夜落尘只回了四个字。
克雅玛盈盈地行了一礼：“在下克雅玛，见过统领大人。”
菲尔对她笑笑，语气中是随和的暖：“别站着了，请坐。”
在克雅玛、千夜落尘、青藤炎舞坐定后，千夜落尘像是伸个懒腰般地动了动身子，一道红色的影子便擦着他的耳根飞了过去，直直地落到桌上，随后一道黑影便一阵风似的坐到青藤炎舞和千夜落尘中间。


是秋莲。
一身银线滚边的黑色宽领舞衣垂垂拖地，繁复的发簪和头饰戴着却不显得庸俗，一张清秀的脸上微施粉黛，却更显得眉目灵动，因为没有描眉没有妆目，一双狭长的凤眼更加与千夜落尘相像。
“小女来晚了，十分抱歉，”秋莲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抬起眼皮，慵懒地问了一句，“不知统领大人有何贵干？”
“听戏。”菲尔笑得依旧温淡，“这出戏，唱完后还有一曲小令，是专门为秋莲您写的，意境真是悠远非常呢，不事先看那歌词，想必是不太懂的，您要不要先看一看？”说着拿过手边的一页纸放在她面前。
秋莲冷哼一声，接过看了起来。
曲名《梦魂》
——[序曲]，念当初双神救世天下平，怎料今明潮暗涌江山乱，谁家年少，念倾覆天下。梅子落黄梨清酒，儿时堂前谁旧语？天下繁华不过梦一场，艳梦，尚感温存，怎得看姹紫嫣红春满园，且听乡梦魂。
——[理想]，谁年少决心倾覆天下，又是谁誓死跟随忠心不二？谁为梦为谁梦，看十里江山染血泛黄，悲得天下痛失后，怎想？江山血染，天下平复，未道悔，莫相忘，不如相别于江湖。
——[手足]，千夜一夜，上弦绯月。子生，母亡，缘是永生传承；天上天下，下弦残月，姐恨，弟生，缘是为母报仇；落尘凡世鬼呜咽，千莲塘边人吟咏，手足相杀，是否负了母亲发肤之给？姐弟相残，是否误了两人所有真心？
——[人散]听闻终末，青藤枯，千夜白，尸虫消散；晴落尘埃，朽舟终朽，风停花败；玛瑙碎，莲亦残，珊瑚也毁，芳菲亦败；凯旋归时刀亦落，流月相随银雪去，看冥河两岸曼珠浮盈，炎火燃尽！
——[终曲]领头的，登基称王；忠心的，富贵荣华；跟随的，加官进爵；背叛的，心死魂灭。维芳维芳叹自由，恨不彻，爱不彻，好不彻，坏不彻，狠却彻。生命归天，能力归地，空手而来空手去，究竟谁称天之骄子，谁永世不得轮回。向天借命，向地借力，最终连本带利全部还清。天下繁华到终焉不过梦境一场！梦醒，温存尚在，看春风又绿江山。
秋莲看罢，抬头看了看千夜落尘，眼神有些复杂。
而在环视全场的时候，她却惊讶地睁大眼睛。
东边，坐着千叶悠；南边，坐着以强横出名的凯和苏珊离骚。
直到这出戏唱完，人已经散场后，她们和秋莲、千夜落尘、青藤炎舞、菲尔、菲诺儿、北宫星都依然留在那里。
秋莲站起来，对着菲尔淡淡地道：“想打就来吧。”
“是，杀了你。”菲尔懒懒地回了一句。
“你三番几次陷害千夜落尘，他念你是姐姐，而你呢。”菲诺儿没有任何感情地接道。
秋莲出其不意地笑出了声音，看着旁边脸色苍白的千夜落尘，和那个金色头发的瞎子，“多杀几个也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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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段……时间问题发不上来了……那就这样吧……请期待下一次克雅玛和千夜千莲的巅峰对决!

沙发！

哦弄=A=

（老样子帮忙发的……接上）
“哼！”菲尔用力一摔手上的茶杯，碎裂声炸雷般地响起，桌子登时四分五裂！
秋莲迅速闪开，抬袖一挡，刚好架住菲尔充满力量的一剑，另一只手一转，划开青藤炎舞飞过来几乎可以爆碎岩石的一脚。
“以多欺少算什么？”千叶悠的声音意料之内地响起，“‘十五”骑军副统领，我来会会你！”说完星草枪火星四射地直接撞在了千夜落尘的魔镰上！
“啧。”千夜落尘身形一转，挑开千叶悠的枪，转头喊道，“青藤！”
青藤炎舞听罢一闪身形，正好对上千叶悠刺过来的一枪。
星草枪性寒，极锋利，青藤炎舞自然不敢和她硬碰硬，于是往下一翻，双脚死死地夹住了千叶悠的枪，再单手撑地，用力拧身，在寒气未入侵自己双足的时候便将千叶悠甩出三步开外，迅速取出袖中的小刀，正想追过去直取她喉咙，却在听见一声长鸣后不得不反手劈断飞过来的一枚暗器。
凯已经站了起来，指间夹着四枚飞镖，目光阴冷地看着她。
青藤炎舞暗骂一声可恶，只听一声炸响，在紧接着一声蜂鸣，克雅玛扛着魔动炮，用仅剩的那只眼睛平静地看着挡在凯面前的苏珊离骚。
她的嘴唇动了动，清晰地吐出四个字：“多，管，闲，事！”语毕，迅速蓄力，魔动炮发出剧烈的红光，再次发射。
“盾！”苏珊离骚大喝一声，手上蓝烟聚起，结成一道符文，竟瞬间抵消了那强横的一击！
青藤炎舞扫了千夜落尘被秋莲压制得透不过气却没有还手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被视为威胁的千叶悠正与菲诺儿缠斗着，一冰一火，时而红光暴涨，时而蓝光强盛，菲尔则在一旁，若发现菲诺儿伤得太厉害，大概就直接上去做了千叶悠。
“火焰魔行！”菲诺儿双手握剑，用力朝千叶悠的枪杆劈过去，剑锋在触到那枪杆是突然焚起火焰，绕着它迅速向上。
千叶悠冷哼一声，星草枪突然蓝光暴涨，寒气噬骨，火焰瞬间熄灭！
菲尔看情势不妙，正想上去帮忙，一根发簪就钉在了他的铁布衫上，秋莲转身，双袖舞动出一道带血的圆弧，千夜落尘闷哼一声，握镰的双手险些拿不住那把镰刀。
十指上都血流如注，但却没有用永生之力去愈合。
好沉重。

话说……你就不能把千夜落尘在他姐姐面前的禁制给写出来再发么……

板凳

地板

第一年·二月·幻刻迷境
——【主城溪泉·“希望”塔】——
当一干人从“希望”塔中走出来时，月已升至半空，北斗星此时最是明亮，如同一只睁开的眼。
克雅玛转头看向青藤炎舞，道：“跟着你首领，真是发生了很多趣事，我很荣幸。”
青藤炎舞在经过体内灵力的抗性和千夜落尘永生之力的强行逼毒后已经好了不少，只是步伐依旧虚弱，像大病了一场似的，“她不是我所效忠的……只是跟着她有些事做，也不至无所事事。”
“……”克雅玛笑了起来，闭上那只仅剩的眼睛，似是十分赞许，也十分慈爱，“……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想为了什么，覆了这天下……你妹妹很可爱，别负了她找你这么多年的辛苦。”
“其实。”千夜落尘无奈地看了这两只一眼，“……凯呢？”
克雅玛沉默了一阵，从腰上取下一面铜镜，托在手心轻轻举起：“白泽，回来吧。”
远方传来隐约的蜂鸣，一道白光呼啸着飞来，期间带着点点鲜红，一股脑地钻进那面刻满符文的镜子里。
“确实厉害，竟能把白泽伤成这样……”克雅玛皱着眉，忍受着身上灵力被白泽疯狂掠取的不适。
千夜千莲的神情很复杂。
“……深山隐士，你的实力我见识了，千夜落尘我会放过，但……”千夜千莲咬着唇，眼里是平静的笑意，“我今后，还想与你，再战一场。”
克雅玛眉间一扬，笑了开来：“好！”
而千叶悠……
千夜千莲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是想要说些什么。
与她结交，骗她五年。
现在身份败露，她以“尸鬼假身”术做出“秋莲”的尸体，从此“舞女秋莲”，那个一曲月华，天地失色的秋莲，已经在历史上枯萎凋谢。
——我一直，想杀了千夜落尘，然后像你说的那样，一起云游四方，一起挣钱，一起恋爱，一起与各自的爱人去逛街，一起……
千叶悠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笑道：“十年，十年后，我们就一起云游四方，一起阅尽天下，毒尽天下，救尽天下……行吗？”
千夜千莲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再轻轻地，圈住了千叶悠的手。
“千江千水，千水一月，千树千叶，千叶一心。以血缚血，以灵缚灵，缚主以刃，契毁主亡。”千夜千莲微笑着念起契文，心口开始发出明亮的紫光，“诸神，我千夜千莲于此与千叶悠结下死约契，复仇之力缠于契主之心。主，千夜千莲，佑，千叶悠。”话音刚落，千夜千莲心口的紫光突然暴涨，如同千舟苜颜记忆修复的光一般，流动了起来。流经千夜千莲的手，再汇到千叶悠的手背。
光芒消失，千叶悠只觉得手背一热，抽回来看时，一朵半开的紫莲赫然在上。
赌上性命。
——千夜千莲永不骗你。
千叶悠摇摇头：“你不用这样。”
千夜千莲微笑：“这是一定要的。我把永生之力分给你一些，毕竟……普通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呢……”
青藤炎舞看了一眼千夜落尘，叹了口气伸出手：“把你手上攥着的东西拿出来，由我转交吧。”那根银色的簪子都攥了多久了。
千夜落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把簪子递了过去：“拜托。”
青藤炎舞抽出簪子，走到千夜千莲身边，笑道（天音：她什么时候看起来是不笑的！）：“呐，千夜落尘给你的。”
千夜千莲诧异地接过去，刚握住便感到一股清凉自指尖流入四肢百骸。
这力量，太熟悉了。
是永生之力。这股永生之力几乎够她肆无忌惮地活五年，若是苟延残喘，便能活十七年。
六百年的永生之力，在她巫术与阵法的修炼与契约中，早已所剩无多。
“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千夜千莲微微地笑了起来，“你还算有良心。”
千夜落尘没有说话。
克雅玛看了看亮了半边的天，语气平淡：“回去吧。”说完自己率先向修道院掠去了。
千叶悠拉起千夜千莲的手：“我们走吧？”说着指了指克雅玛飞掠的方向。

沙发绝对是冰雨的这不能抢……艾玛冰雨你是大功臣！

第一年·二月·鸿门劫
————【主城溪泉·北宫府】————
“落尘，来晚了呢”菲尔转过头，对急赶而至的千夜落尘笑道。 灯笼高挂，天色已黑，北宫府内一派寂静。 千夜落尘看着那似认真又似玩味的眼神，只得跪下，道，“属下失礼，请统领责罚。”
大门“吱呀”一声，看似想合上，却在菲尔阻止之前闪出一抹海蓝的人影。
“你们可算是来了！”北宫星转着手上的烟杆，笑得十分开心，不局促也不沉重地道，“可让我好等！两位大人请进！”说着烟杆一定，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灯笼发出红光，照在这三个人身上，时有微风，吹得灯笼一阵晃荡，明明街上晚归之人数不胜数，却因二月的天气沉寂无比。
菲尔将千夜落尘扶起来，对他笑：“走吧。”
——这一场，洪门盛宴！
“十五骑军正副统领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刚踏入大厅，菲尔与千夜落尘就听见北宫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发表欢迎致辞。 菲尔淡淡地回了几句客套，千夜落尘不爱说话，所以此时他若是不开口，空气里怕是能掉下几块冰。
可菲尔却明显地感觉出，千夜落尘并不是因为不想说话。他那双上挑狭长的凤眼微眯，在感应着什么。
待到落座，酒桌前商女起舞奏乐，歌喉婉转如莺，一曲《玉树**花》珠圆玉润，十分动听。
北宫星不去在意那歌舞，歌不如晴雨紫月，舞不如舞女秋莲，真个没看头。
“落尘？”菲尔偏过头，千夜落尘的碗内竟未有一菜，连饭都没有动。 千夜落尘摇摇头，“也许我感应错了。”
菲尔的眼睛眯起来，“大少爷。对吗？”
千夜落尘点点头，看着菲尔往他碗里放了一箸菜，对他笑，“多吃点。”顺路用手指在他臂上写下一句：“吃饱了过会儿好杀人。”就又与北宫烈虚与委蛇起来。
北宫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手上却奇快无比地夹菜吃菜，不一会儿便优雅地擦擦嘴，放下筷子转烟杆。
吃准了菲尔不会杀他，便肆无忌惮。北宫家的二少爷本来就不需要顾忌什么。
菲尔端起杯盏要回北宫烈的敬酒，就被千夜落尘轻轻拦下。
“统领不好花酒。今日落尘失礼，这酒便让晚辈代下，也作自罚。”千夜落尘微微地勾起唇角，笑得让人神魂颠倒，酒盏端起仰脖一饮而尽，再一亮杯底，干净利落。
“好！千夜大人是爽快的人！”北宫烈大笑几声，端起酒盏，将酒一饮而尽。 菲尔一个眼神看过去，疑惑十分明显。
“酒太香了。”千夜落尘半眯着眼睛，表情困乏而又妖美。
菲尔点点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侍女的喂菜，晶亮的眸子一扫，侍女就被吓得没了动作。
千叶落尘似是越来越困，头也一下一下地往下点，直到最后头一个幅度地垂下去，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杀。”北宫烈话音刚落，头上便一把镰刀凭空落下，瞬间将他的手齐肩斩去。
太迟了。
一千护卫似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般围在门外，手上弓箭弦紧，寒光迸射。 千夜落尘站起来，冷冷地用一双清艳好看的眼盯着北宫烈。
“收兵。”千夜落尘眼睛一眯。
“不可能。”北宫烈迅速点穴止血，转头吩咐道，“星，你先带你哥下去。”
北宫星没有动，只是撑着下巴笑笑地看着北宫烈，道：“我不干。”
千夜落尘周围的灵力近乎可怕地波动起来，连空气都微微扭曲，“到我后面去，菲尔，北宫星。”他低声道。 等两人站到他身后，他才用力一抬双手，身上数道符文呈锁链状迸发而出：“青藤炎舞！”
“砰。”
“砰砰砰。”
接二连三令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响起，外面的弓箭手还没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倒了一片。 青藤炎舞一身黑装从大门处空翻进来，指尖夹着的小刀迅速劈断几支后知后觉的羽箭。 “千夜一夜，上弦绯月。”千夜落尘冷冷地看着已经被符文压制得动弹不了的北宫烈，持镰的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封魔。”

近乎阴毒的灵力波动起来，似乎带着千年的怨恨。
千夜一夜封魔阵，以永生之力为催化剂，封魔至死。千夜一族的保命之阵，是为了封杀敌人。
极度阴暗，极度怨毒，极度残忍。
青藤炎舞甚至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门外的弓箭手就全部倒下。
但是冷静总归还是本能，青藤炎舞只是拍拍手，把小刀收回口袋，“看来我来这里还真没什么很大用处。”
千夜落尘狠狠地把北宫烈一脚踹到墙上，菲尔就干脆直接拿着长剑抵在北宫烈的脖子上——
北宫驰已经被吓晕过去了，他嫌恶地瞟了晕死过去的北宫驰一眼，道：“北宫烈，是不是要我问，你才会说，究竟是哪个人借了你这熊心豹子胆，让你对我们下药灭口？”高高挑起的眉毛昭示着他整个人都到达了发火的临界点。
北宫烈哆嗦着身体没有说话，似是被吓破了胆。
菲尔拿着长剑，慢慢地用剑尖描绘着北宫烈的下巴，带起一道道的血丝，“说不说？”然后指着一边已经昏过去的北宫驰道，“不说，死的就是他。我会把他的内脏一个一个地掏出来，然后撒上盐，放到火上，翻来覆去……地烤，熟了，就打成泥，一羹一羹地让你吃下去。”语气逐渐阴狠，仿佛千夜落尘附体。
北宫星长叹一声笑道：“难怪不让菲诺儿过来。”
青藤炎舞同样笑道：“难怪都说真正可怕的还是正统领。”
千夜落尘哼了一声道：“你是没见过真正的恐怖。”
真正的恐怖。
——婴儿被高高抛起，迎接他们的不是母亲的怀抱而是成排的刺刀；孩子们被投进斗兽场供野兽撕咬食用以供贵族取乐；青年分食死去的同伴的尸体，鲜血把土地染成触目惊心的红。
——我所有的同伴被一个个杀死，不管我走在哪个时期，哪个场景，它们都在发生。
“说不说？！”菲尔抬高了声音。
“……是、是苏珊离骚啊！！！”北宫烈终于哀嚎出声。过了一会儿北宫星捂住鼻子，问旁边的千夜落尘：“你有闻到什么了么？”
“别问了。”千夜落尘平静地，“你爹被吓尿了。”
北宫星点点头，恍然大悟地道：“我说难怪。”
菲尔不怒反笑，转头和千夜落尘交换了一个眼色，长剑一挽，对千夜落尘道：“我们走！”
青藤炎舞看着菲尔，面上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看重的瞎子表情，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菲尔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声音很低，不像是在称赞。
因为等他们四个走出去的时候，藏在暗处的克雅玛已经把魔动炮架在肩膀上，恶狠狠地而又非常享受地往北宫宅轰了十发炮弹。
在漫天的火光中，北宫烈最后看到的是那个害了他一辈子也给了他几乎一辈子幸运的人。
——“王……”

北宫星就这样走了真的大丈夫？

论百合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