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黑袍小丑动作一致地停下追击,却也没敢贸然靠近,方才这少年用凤舞六幻让他们其中一个同伴血溅三尺的狠戾对他们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威胁效果的。不过小丑毕竟不会蠢到相信他情急之下的爆发会持续多久。
“你没路了。”一个黑袍小丑伸出手,却依然和另外三个实行包抄之势,“把笔记给我,我们送你回你的空间。”
白凤撩开散乱到眼前的长发,微微抬起下巴,十足的轻佻,“我拿到的东西,岂是你说还,就还的?”
小丑的手僵在半空,旋即十分自然地收回身侧,“可你决定用什么来赌呢?你的绝招已经暴露了。”
少年脸色一冷,快跑几步一脚蹬在垃圾桶上借了力,轻轻掠上一栋三层小楼的天台。
“谁跟我抢东西,我就跟他玩命。”说着,又斜斜掠上对面更高的楼层。
四个黑袍小丑面前裂开一个六边形的洞口,接着洞口里升起一个白色的圆盘状飞行器,四个黑衣小丑站上去,飞行器跟着目标升起来。
这座办公大楼一共有二十二层,十七层的时候,白凤透过玻璃幕墙瞧见逼近自己的数十道金属利器,他死死盯着玻璃幕墙中的影响,在那些利器洞穿自己之前用几十根飞宇打落了,接着用剩下的力气加快了上楼的速度,在二十层的时候,他闻到一股焦味,腾出手来拍灭头发上的火,瞳孔中又出现密密麻麻飞来的黑点,情急之下朝下方一跳,堪堪躲过每一根都足以要命的金属利器,踩到十五楼窗台的那一刻视线里陡然出现的寒芒还是洞穿了左肩,少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随即眼中一冷,右手拔出伤口上的长锲,锁定飞行器上其中一个黑影用力投出去,自己也后退几步坠落了下来。
凭借不错的臂力,终于用右手扳柱了九楼的窗框,少年挣扎着抬头,看见直挺挺摔到工地里的黑袍小丑,心想原来只有射中了脑子才杀得掉他们。凝神再抬头已经看不到飞行器,因为视线已被疯狂卷来的带刺滕蔓遮了个严严实实,藤蔓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然后劈头盖脸地冲少年扇了下来,疼痛中便又开始了坠落,只是经过方才长达几个小时的纠缠耗去了他大部分体力,只能任由风托着他。
白凤看着藤蔓中夹杂的铁锲,眼睛里释放出浓烈的信息,明明已经知道了指他们于死地的方法,却要这么死去。他不甘。
脑子里闪过很多张脸,最后在那个一脸淡漠的男孩面庞上定格。白凤猛然瞪大眼睛,嘴唇阖动了两下,再睁开眼时已经平稳落到了地面,颈部被坚韧浓密的毛发搔挠着,一匹足有老虎般大小的狼在他身下。
狼露出獠牙,发出低沉的声音,“能握住兵器吗?”
白凤坐好,“能。”
狼一甩头,一柄长剑丢了出来,白凤用右手接住,狼又问,“那你敢砍人吗?”
“砍人?”白凤挑眉,“我只杀人。”
狼好像笑了一下,“很好,那你骑好,把剑握紧。”
好像明白了狼要做什么,少年邪气地勾起嘴角,“杀人这事,做不好惹一身的骚,但愿他们的血喷不到我身上。”
狼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箭一样窜了出去,片刻后稳稳落地,那三个黑袍小丑的脑袋过了一会儿才掉下来,鲜血像雨一般洒下来。
而少年手中的长剑,滴血不粘。
西魇找到白凤的时候他正蹲在一个小书店里翻漫画书,看到衣不蔽体的西魇后愣了一下,把书轻轻放了回去。
西魇皱了皱眉,“没事,你看。”
白凤没再看,把外衣脱下来递给他,“遮遮羞吧。”
男孩是因为找他所以没去买衣服,也就没有拒绝,便拿过来披上,撞上少年不解的眼神,“被烧坏了。”
“唔……”
“你怎么样?”
白凤看看伤口,“没大碍。”
西魇抽出他刚才看的漫画,抬腿走出书架在收银台付了钱,“我们走。”
白凤跟上,“去哪儿?”
“找能把你送回去的人。”
西魇只能带白凤回去21世纪,因为只有回到隶属逆像馆管辖的空间时馆员无论带谁都是不需要通行证的。
落在悄无声息地漆黑街道,西魇警惕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他们的落地才抬脚朝家的方向走。进入市区四周才苏醒一般喧闹起来,少年轻拽了一下西魇,男孩侧过头,听他说话,“有人跟着。”
西魇扭头,目光锁定二十米外一身休闲打扮的外国友人,友好地笑了笑,转回头道,“也不怪他们,监视一个偷窥五角大楼保密网的黑客也是理所当然的。”说完意识到白凤不可能听懂,又加上一句,“我不小心进了别人闺房。”
白凤了然地“哦”了一声,被他拉着走到街口拦出租车,等车时西魇侧头看着他平静的脸,“是不是不适应?”
很少有人以这样关切的口吻问他,白凤有些不自然地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短短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完全颠覆了白凤的世界观,除了在商场里,白凤对于这一切全都缄口不问,他不问,西魇也就不说。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
西魇感觉到他掌心的湿热,“你怕?”
少年嘲解的一笑,“我倒希望还能出现让我怕的东西。”
“那就是紧张了。”
突然意识到两个大男人还拉着手,白凤皱了皱眉,没说话,把手脱了出来。男孩却使了劲,没让他得逞,白枫有些恼,他一向不喜欢肌体接触,却看到男孩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你有没有飞过?”
白凤一愣,旋即不屑的笑,“你想飞?那我带你啊。”
男孩抿着嘴唇,转头看着路口的吊臂,还有三秒钟,就是绿灯。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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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转换的一刹那,西魇拉着白凤跑出去,正准备发动油门的一长列汽车不约而同亮起车前大灯,无数强光投向路中间的两个少年。西魇张开手臂,做出飞翔的动作,白凤眯着眼睛隐约看到西魇在朝他笑,在说着什么。
闭上眼睛。
像咒语一样,白凤轻轻阖起眼,耀眼的光斑钻在眼皮底下。
司机气急败坏的咒骂,一齐响起的尖锐鸣叫,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