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似乎无尽,凌雁秋整个人已经虚脱了。“水……”说不出来的是饥渴的欲望。
眼前一阵明暗,忽见沙漠中涌出泉水,探身去吻,嘴角一丝清凉,快枯萎时迎一口甘露,品的仿佛是少女的唇,这心血来潮是在江湖荡了这么久后,第一次遇到的……顿时胸口一紧,晕了过去。
“大侠……大侠……”梦被少女的声音吵醒。
一睁眼,一个小女子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凌雁秋昏昏沉沉地轻唤了声“素慧容”,仍想追回到梦里去。
这小女子笑笑:“如果你再不醒,我就再也不叫你了。”
凌雁秋闭着眼失意地摇摇头,清醒后看见的不是梦中人。江湖再大,跑到哪里都逃不出现实。
“快坐起来吧,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说着忙去扶起大侠,“饿不饿?”
雁秋摇头。
“来喝口水吧。”小女子喂水到身前。
凌雁秋这时才抬起头,眼神正好撞到女子的嘴唇,这因试水而湿润的唇,好像在梦里出现过,好熟悉,雁秋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角。
“想什么呢?还不肯醒啊?眼前没梦境好看?”雁秋有些惊奇,这个小女子怎么会屡屡看出自己的心思……
“不,挺好看。” 雁秋喝起水来,整只碗都罩在脸上,似乎在逃避什么。
“好看?”
凌雁秋不把手拿下来。女子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随即低下了头,料想自己怎么逗她、怎么试图接近她都没用,还是闭嘴为好。
“嗯。”凌雁秋突然开口,眼睛看向她。她从没这么近的被人盯着看过,花儿刚要绽放又娇羞回去了。
“谢谢你救我。”
女子不语,只是低头接过碗。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的,那天早上我刚开门,就看见你躺在我家门口,一脸尘土,气息微弱,我就把你扶到屋里,后来才发现你受了重伤……我父亲教过我些医术,所以,你才能从梦里醒来……”
凌雁秋看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和身下舒适的床铺,本该是感觉温暖轻松,可是心口连着腰部却躁动起来。
“你还好吧?大侠你先躺下,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还不等凌雁秋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揽过来,服侍着她躺下。
凌雁秋看着她迅速闪出门外的身影,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失落了……素慧容,那个让自己牵挂着的细作。一路上,躲躲闪闪的,以为看见赵怀安自己就能平静地回到过去,没想那晚看到素慧容倚在赵的腿上,是那么难以释怀。于是慌乱地不得不走,在地道口,当她追出来时,还是退让了,不想自己的手竟那么难以控制的勾住了她的下巴………………
我的爱人死了,从今以后我又不能再是自己了。
“大侠,饭好了。”女子已经端着饭菜进屋了。
凌雁秋收起自己眼角流露出的后悔,毕恭毕敬地向女子作了个揖。
女子微笑,陪着大侠食了梦醒后的第一顿“人间烟火”。
“大侠你可是在想某个女子?”
大侠疑惑地看她。
“我能看出你心里有个紧紧的结,系这结的人伤害了你,可你还是眷恋她……”
“是我伤害了她。”大侠再次看向女子,“是我执迷不悟。”
短短的沉默后,女子轻声安慰凌雁秋:“你不必自责,有些事情也许命里注定,物是人非时,就记住过往吧……我也曾深陷迷雾,错过爱人。但愿你此刻开始清醒,不要再错过。”
凌雁秋看着,女子眼里的落寞让她心生怜惜。
“真希望在我眼前的你就是素慧容。”凌雁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