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这个世界的残忍，就在于它不给你时间做成熟的准备，就把一切压到你肩头仿佛等着看你笑话。所以爱情往往是故事的开始，却从来不是故事的结束。
回到曺府，意外地见到李府的人等在门口。
虽然早上才见过一次，但这次的人从衣着能判断大多是下人。
见东海脸色似乎又白了一些，想起他晕倒的样子还是让人心悸。
“你先进去吧，走那么久该累了。身体还没完全好，多休息一下。”说着就推开大门让东海进去。东海似是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出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迈过门槛进府里去了。
“给曺公子添麻烦了，我们是李叔让来帮三少爷搬东西的。”
“是东海说要派人过来的吗？”
“虽然不是少爷说的，但李叔说少爷也是这个意思。还请公子通融。”
“既然不是东海说的就劳烦各位请回吧。这里没有要帮忙搬东西的需要。”
“曺公子，这是李叔的意思，得罪不起，您可别为难我们啊。”
底下的几个人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上来推门，曺圭贤微微抬起手臂，拦在门前，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这里是曺府，我曺圭贤是这里的主人。对不起，今天曺府不迎客，各位请回吧。”
隔着一道门，里面的人把浑身的重量都倚在了门上。
其实李东海一直没有走，就这么趴在门后静静地听着。
他认识的曺圭贤，从见面到现在改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身上的那种淡漠。虽不是最初的拒人千里之外，世事于他，依旧云淡风轻。
从第一次见时被茶铺老板多要钱，到下午集市上尽管看不过去却还是保持缄默。李东海懂，曺圭贤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他没想到，门外那个伸手护在他门前的人是他。那个曾经受过那样伤害的人，他的坚持，他的强硬，全部都是为他。
东海听到门外人群渐渐散去的声音，透过门缝，那人黑色的背影孤寂而坚定，渐渐萧瑟在风中。
手指抚上粗糙的木门，轻轻摩挲，似是勾画着那人的轮廓一般，一遍，一遍。
是夜。
独属于江南夏夜的温润，却在绿叶欲滴的露珠里凝着一朵寒花。
对面的屋门忽然从缝隙里溢出一缕古琴的乐声，清冷的曲子掠过夏夜的空气透出一丝凉意。
意识到的时候，圭贤已经立在那人门口踯躅了。
纸窗温柔了屋内透出的光亮，淡淡散开的光线绕上圭贤伸出的手指，仿佛带着屋内人的温度，令人心安。
“进来吧。”
琴声没有停，却能知道他在门外。
屋内的人静静地坐在榻上，轻得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一样。精致的古琴在似是无心的手指间滑出道不出名的曲，淡淡地晕满整个房间。
曺圭贤瞳孔中映出的，满满的全是那个红色的身影。
一袭红色长袍，锦缎的里，薄纱的面，隐约刺着精巧的花纹，与那人白皙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恣意地美丽着，霸道地夺去全部视线。
散落的发随意地披着，只在上面简单的挽上一个木簪，木簪的尾部雕着一叠海浪的花纹。
这大概是他一生中见过最美的人了。
绕过琴桌，在他身后落座。
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那人阖着的睫毛似是轻微颤动了两下，没有推拒。
抚琴的动作却没有滞下丝毫，行云流水般的乐音淌过指尖，那人似是醉了般地奏着，遗世而独立。听的人也不禁醉心。
听出他曲调中的凉意，随口道：“秋不还未至呢么？”
沉重的一个顿音。
圭贤疑惑地抬头，他纤瘦的背却倔强得让人看不出心绪。
再次抚上琴弦，手指不再灵活，生涩的错音与颤抖着的心奏出讽刺的回音。
心若不静，曲自难平。
一颗恐惧着失去的心，一颗叫嚣着不想离开的心，一颗哪怕绝望还是残存着幻想的心，你听到了吗，它说，在一起，不行吗？
曲子乱了。
因为心，已经伪装不下去了。
微微回过上身，右臂勾住他的颈，倾身，将自己的重量加在他的身上，仰首，找到他抿着的唇，垂下眼眸的瞬间捕捉到他惊讶的神色，没有犹豫，覆上了自己。
垂下的左手无意识地滑过琴弦，一串无规律的连音，不知谱进了谁的命运。
曺圭贤被吻得措手不及。
想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突然……但李东海不容他问出口，缠绵而激烈的吻溺水一般淹没了理智，推不开也舍不得推开。
扣上他的腰把他转过来完全面对自己，手臂用力将他整个人按进怀里。
唇与唇的碰触没有停止过，从没有哪一刻这样贴近过彼此。
似是到了悬崖口，哪怕纵身跃下也不要松开紧抱的人。这吻，漫长而凄美。
我等不到有你的秋天了，我只有现在。
下一秒要去哪里，我不要管，只要这一秒，你抱着我就好。
我会让你记住我的样子。自私也好，不许忘了我。
缓缓睁开的眸子覆上了一层揉不开的水气，透过迷蒙，东海凝视着让他放不下的那个男人。
记着你的脸色
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
一首唱不完的歌
曺圭贤用尽全身力气才找回了一点点理智。
空气变得不一样了，身体也是。
太过亲密的距离，挤压得空气也变得难耐。
一股燥热怂恿着某种冲动，更要命的是，李东海开始解他的衣服。
“东海……”制住他的手腕，出口才觉出声音已变得粗重。
被唤的人没有抬头，轻轻咬住了下唇。他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
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抓着，骚动着呼之欲出。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涨红的脸。
盯着地面，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声音：“东海，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在急什么？明明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有一辈子可以在一起。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会保护你。
我还没有请求你，不要走了，我们在一起。
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所谓的天荒地老，所谓的细水长流，因为你，我想试试。
可是亲爱的，你在急什么？
“你懂什么……”泪水终于忍不住溃堤，扑到那人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那人却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脊背，轻轻拍着，安慰。
再说不出话语，只能把悲伤都融进眼泪，宣泄得撕心裂肺。
这个世界的残忍，就在于它不给你时间做成熟的准备，就把一切压到你肩头仿佛等着看你笑话。所以爱情往往是故事的开始，却从来不是故事的结束。
回到曺府，意外地见到李府的人等在门口。
虽然早上才见过一次，但这次的人从衣着能判断大多是下人。
见东海脸色似乎又白了一些，想起他晕倒的样子还是让人心悸。
“你先进去吧，走那么久该累了。身体还没完全好，多休息一下。”说着就推开大门让东海进去。东海似是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出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迈过门槛进府里去了。
“给曺公子添麻烦了，我们是李叔让来帮三少爷搬东西的。”
“是东海说要派人过来的吗？”
“虽然不是少爷说的，但李叔说少爷也是这个意思。还请公子通融。”
“既然不是东海说的就劳烦各位请回吧。这里没有要帮忙搬东西的需要。”
“曺公子，这是李叔的意思，得罪不起，您可别为难我们啊。”
底下的几个人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上来推门，曺圭贤微微抬起手臂，拦在门前，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这里是曺府，我曺圭贤是这里的主人。对不起，今天曺府不迎客，各位请回吧。”
隔着一道门，里面的人把浑身的重量都倚在了门上。
其实李东海一直没有走，就这么趴在门后静静地听着。
他认识的曺圭贤，从见面到现在改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身上的那种淡漠。虽不是最初的拒人千里之外，世事于他，依旧云淡风轻。
从第一次见时被茶铺老板多要钱，到下午集市上尽管看不过去却还是保持缄默。李东海懂，曺圭贤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他没想到，门外那个伸手护在他门前的人是他。那个曾经受过那样伤害的人，他的坚持，他的强硬，全部都是为他。
东海听到门外人群渐渐散去的声音，透过门缝，那人黑色的背影孤寂而坚定，渐渐萧瑟在风中。
手指抚上粗糙的木门，轻轻摩挲，似是勾画着那人的轮廓一般，一遍，一遍。
是夜。
独属于江南夏夜的温润，却在绿叶欲滴的露珠里凝着一朵寒花。
对面的屋门忽然从缝隙里溢出一缕古琴的乐声，清冷的曲子掠过夏夜的空气透出一丝凉意。
意识到的时候，圭贤已经立在那人门口踯躅了。
纸窗温柔了屋内透出的光亮，淡淡散开的光线绕上圭贤伸出的手指，仿佛带着屋内人的温度，令人心安。
“进来吧。”
琴声没有停，却能知道他在门外。
屋内的人静静地坐在榻上，轻得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一样。精致的古琴在似是无心的手指间滑出道不出名的曲，淡淡地晕满整个房间。
曺圭贤瞳孔中映出的，满满的全是那个红色的身影。
一袭红色长袍，锦缎的里，薄纱的面，隐约刺着精巧的花纹，与那人白皙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恣意地美丽着，霸道地夺去全部视线。
散落的发随意地披着，只在上面简单的挽上一个木簪，木簪的尾部雕着一叠海浪的花纹。
这大概是他一生中见过最美的人了。
绕过琴桌，在他身后落座。
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那人阖着的睫毛似是轻微颤动了两下，没有推拒。
抚琴的动作却没有滞下丝毫，行云流水般的乐音淌过指尖，那人似是醉了般地奏着，遗世而独立。听的人也不禁醉心。
听出他曲调中的凉意，随口道：“秋不还未至呢么？”
沉重的一个顿音。
圭贤疑惑地抬头，他纤瘦的背却倔强得让人看不出心绪。
再次抚上琴弦，手指不再灵活，生涩的错音与颤抖着的心奏出讽刺的回音。
心若不静，曲自难平。
一颗恐惧着失去的心，一颗叫嚣着不想离开的心，一颗哪怕绝望还是残存着幻想的心，你听到了吗，它说，在一起，不行吗？
曲子乱了。
因为心，已经伪装不下去了。
微微回过上身，右臂勾住他的颈，倾身，将自己的重量加在他的身上，仰首，找到他抿着的唇，垂下眼眸的瞬间捕捉到他惊讶的神色，没有犹豫，覆上了自己。
垂下的左手无意识地滑过琴弦，一串无规律的连音，不知谱进了谁的命运。
曺圭贤被吻得措手不及。
想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突然……但李东海不容他问出口，缠绵而激烈的吻溺水一般淹没了理智，推不开也舍不得推开。
扣上他的腰把他转过来完全面对自己，手臂用力将他整个人按进怀里。
唇与唇的碰触没有停止过，从没有哪一刻这样贴近过彼此。
似是到了悬崖口，哪怕纵身跃下也不要松开紧抱的人。这吻，漫长而凄美。
我等不到有你的秋天了，我只有现在。
下一秒要去哪里，我不要管，只要这一秒，你抱着我就好。
我会让你记住我的样子。自私也好，不许忘了我。
缓缓睁开的眸子覆上了一层揉不开的水气，透过迷蒙，东海凝视着让他放不下的那个男人。
记着你的脸色
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
一首唱不完的歌
曺圭贤用尽全身力气才找回了一点点理智。
空气变得不一样了，身体也是。
太过亲密的距离，挤压得空气也变得难耐。
一股燥热怂恿着某种冲动，更要命的是，李东海开始解他的衣服。
“东海……”制住他的手腕，出口才觉出声音已变得粗重。
被唤的人没有抬头，轻轻咬住了下唇。他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
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抓着，骚动着呼之欲出。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涨红的脸。
盯着地面，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声音：“东海，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在急什么？明明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有一辈子可以在一起。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会保护你。
我还没有请求你，不要走了，我们在一起。
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所谓的天荒地老，所谓的细水长流，因为你，我想试试。
可是亲爱的，你在急什么？
“你懂什么……”泪水终于忍不住溃堤，扑到那人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那人却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脊背，轻轻拍着，安慰。
再说不出话语，只能把悲伤都融进眼泪，宣泄得撕心裂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