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在车窗外飞驰过的灯影里,我心里所有其他的念头都被过滤掉,只剩下一个,越来越明晰,越来越强烈:我害怕她就此从我的生命力消失,我真的怕。那种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害怕让我想不到其他。风可以吹走别的东西,不可以吹走她。那个刹那,世上的一切仿佛都离我天遥地远,只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回荡:不可以。我赶到夏小花的住处,按下防盗门边的通话器。通话器被接了起来,但出现的是陌生的女声。我错愕的问对方,“请问夏小花在吗?” “什么夏小花?没这个人,你搞错了。” 通话器被挂断的声音“突”的一下将我惊醒。我突然想到餐厅里,她跟说过她已经跟那个男人结束了。也因此,这所公寓已经不再属于她。可刚才我却傻傻的将她送回这里,又傻傻的将她扔在这里,独自离去。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能想到。我回到车上,抓起电话给夏小花拨去,但提示关机。回去的路上,我都在胡思乱想,猜想她会去什么地方,或者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越发心急火燎。说来奇怪,过去也担心过她,可没有像现在这样,让我一分钟都难以忍耐。这种心绪像水库,平日风平浪静,波澜不兴,一旦开闸,便汹涌澎湃,覆水难收;我几乎把夏小花可能会出现的都找了个遍,但依旧没有她的踪影。当我拖着疲软的身子走出电梯,发现她席地坐在门边的角落,靠着防盗门,微闭着烟,好像在打盹,挽在脑后的头发有几缕松了下来垂在脸颊边,身上一股酒气,怀里抱着瓶红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