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只是王子和公主,童话中王子和灰姑娘也是官配
莴苣拜访过白金,抱着他画的卡萨布兰卡花的油画离开了白金家。天气在转暖,附近的樱花已经全部盛开。樱花瓣纷纷飘落的瞬间如同飞扬的雪,盛大而馨香。如果是在以往,莴苣觉得自己一定会以快乐得近乎虔诚的心情观赏飞落的仿佛是一场典礼般的花瓣,但这一年,接二连三、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喘不过气,无法避免地感到心情沉重。
小莓说,她下午要来莴苣家,她要问个清楚。可是,还有什么必要问呢?上午时小莓打来电话,问莴苣打算怎么办,而莴苣告诉她,自己下定了决心,不会接受江名晓雾。莴苣忘不了小莓的反应:当时小莓又急又气,忍不住对莴苣大叫起来。小莓说:“莴苣!!!我问你,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我一直尽力帮你,你却好像非要心甘情愿向泥沼里陷下去似的!”跟小莓在一起的青山雅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给莴苣发短信问她是不是跟小莓吵架了,如果是的话,他也许可以帮忙劝一劝。
莴苣明白小莓的不满意、小莓的愤怒与失望,可她对软弱、胆怯、什么也割舍不掉的自己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这种特点是不是深入到了骨髓,让她感觉自己不配获得任何人的尊重。所以最后她给青山雅也回短信说,谢谢你,不过不必麻烦了,这是我的错,才让小莓忍不住为我生气。也许是我太胆小了,连试一试的勇气也没有……
小莓来时已经接近傍晚,而莴苣正在看那幅卡萨布兰卡花的油画。大片奇异纯净的金绿色充满了整片天空,天际处有两个小小的人影。其中的女孩子漂亮的白色雪纺裙裙角轻扬,沾染了金绿色的光辉;而另一个少年向着天空张开手臂,仿佛要感受那金绿色天空的气息。作为近处景物的是开得正盛的卡萨布兰卡花,在透明的精灵般的光芒中盛开出一小片耀目的金黄。
“莴苣,”小莓说道,同时在莴苣身边坐下,“我开始觉得我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了。江名他比不过白金吗?也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他,他也很优秀啊,为什么不能替代白金?”
“不。”莴苣轻轻地说。小莓皱起眉头:“什么?你不要声音那么小。”
“我说,不。”莴苣重复道,抬起头直视着小莓,“江名同学是很好,可他不能替代任何人。而白金哥哥,不管他是在我身边或是在陪伴藤原学姐又或是与其他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他就是他,不会改变,也独一无二。我不管他喜欢谁,那是他的事。至少现在,我不会改变。这一点我清清楚楚,我就是——喜欢他!”
“好吧,好吧!”小莓站起来,“那好,我现在发短信告诉他,你答应了江名,看他是什么反应。我不是非要你死心,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真正该做的是什么!不是所有事情坚持就可以有收获的,有的人你喜欢他一百年他不想喜欢你也无可指摘。莴苣,能不能答应我,如果他的回复没有一丝一毫表明他喜欢你的迹象,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此放弃,好不好?”
莴苣能感觉到那股偶尔出现的让她决绝、让她有勇气面对一切的力量涌了上来。尽管她对她不得不说出来的答案感到痛苦,但她还是顺从了那种力量。虽然她刚刚还亲口对小莓说,她喜欢白金,可是小莓的话再正确不过了,她内心中甚至不能反驳。其实她隐隐约约意识到,或许她自己也早就这么想了。“可以。我听你的。”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小莓说着,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时间在一分一秒慢慢过去。白金根本没有回复。小莓悄悄观察着莴苣的表情,没有说话。
“等等,我记得他今晚有事。”莴苣突然开口,“也许他只是没看到。”
小莓耸耸肩,摆出一副“我可不管哦”的表情。紧接着,没等莴苣回答,她的手机响了,是白金的来电。她有些恐慌、也有些期待地按下接通键。
“莴苣?你现在在家吗?”白金的声音一如既往。
“……嗯,是。有什么事……?”
“那好,介意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家门口。”随后电话就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