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公寓楼是一梯两户的格局,十二楼就只住了鼬和鬼鲛这两户。电梯很快到了楼层,急性子的冬弥听到电梯铃的声音已经哗啦一声拉开了门。“哥,那个汤底煮开了就可以吗?要不要加蔬菜了?”
“不是跟你说过等我回来再说的吗?”鬼鲛回答着。自然而然的侧过身体让鼬先走。正好鼬也停下了脚步,差点撞在他背上。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还好冬弥正忙着弯腰在鞋柜里翻找拖鞋,适时的插话了一句打破了这丝小小的尴尬,“哥,备用的拖鞋在哪呢?”
“不在那里面,在左边柜子里,黑色那一双。”鬼鲛摊开手掌示意鼬先走。自己则跟在鼬身后进了屋。
鬼鲛家跟鼬的公寓是一模一样的格局,不过跟鼬的房间那种没有主人用心装饰而只是以使用为目的做了布置的房间不一样,虽然装饰和家具都很简洁,但很有亲和感。深色的柚木地板擦得很干净,家具都是线条流畅几何形的极简风格。几乎没有什么饰物,只是在电视背景墙上挂着幅大海的油画,笔势纵横气势非凡。
鬼鲛进了屋就脱下外套进了厨房,冬弥安置着鼬到客厅休息。鼬稍稍踌躇了一下,从纸袋里取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生日快乐。”
他在公司职员资料上看到过,自己这个小特助的生日正好是新年这一天。也难怪冬弥会挑这一天要求聚会。看起来是人家兄妹的晚餐硬加上了自己这个外人,但既然在这一天加入了人家的聚会,细心的鼬还是准备了礼物。
“诶?多谢。”冬弥明显是有些吃惊了,半年来的相处她自然知道鼬虽然不是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冷酷无情高不可攀,但也绝不是那种会记得下属生日会送礼物的那种亲合派的上司。道了谢接过礼物来收好,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
“冬弥。请宇智波桑过来,开始了哦。”厨房的方向传来鬼鲛的声音,冬弥答应着蹦了过去。
这一餐饭吃得很平静。冬弥一直在缠着鬼鲛问东问西,问他出差的时候是怎么过的,抱怨着他不在的时候自己没地方吃饭……一类一类的。鬼鲛话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冬弥问了半天他答上一两句。但脾气急躁的冬弥并没因为这个而生气,还是絮絮叨叨的问个不停。
饭菜味道很可口,分量也恰到好处。以蔬菜为主的清淡料理,相对的海鲜类并不很多。餐后甜点的芒果乳酪布丁也精致美味,淡淡的奶香和芒果酸甜适中的口感很对鼬的口味。看起来那丫头倒也不完全是吹牛的,她这位哥哥的手艺的确一流。
鼬觉得很有趣,难得这种家庭氛围的餐桌上他自己不是主角而只需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热闹。更难得的是这种家庭用餐的过程不会像自己家一样,是成员汇报→家长指示→母亲打圆场这样刻板的模式,虽然多少有些吵,但总让人觉得轻松而令人愉快。
吃过晚饭冬弥去收拾残局,鬼鲛招待鼬到客厅小坐,找了部老电影出来看着。新泡绿茶清淡的香气让鼬有些恍惚,他不喜欢茶那种清冽苦涩的滋味,只有在家的时候才会陪着父亲喝茶。在离家独居之后他的饮料几乎一直是咖啡。
所以绿茶的香气总会让他想起家,想起父亲万年不变严肃冷峻的脸,佐助那种别扭的依恋,和母亲带着担忧的温柔眼神。
因为今天是冬弥生日的缘故,等切过蛋糕搞完生日聚会的一系列例行活动之后鼬告辞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虽然鼬觉得自己不过是住隔壁而已,没有必要送,鬼鲛还是送他到门口。
“今天谢谢你了。那孩子的朋友不多。脾气又很急躁,能跟着宇智波桑这样稳重细心的上司,我放心多了。”
“哪里。”没料到鬼鲛会这么说的鼬有些惊讶,“我只是尽自己分内的工作罢了。其实冬弥没你想的那么让人没法放心,她很能干的。”
“在父母或者我这样的哥哥看起来,孩子再长大再能干总会觉得放心不下。而且做我这一行的也没法一路陪着她长大。总之,以后还有麻烦你的地方。请多担待些了。”鬼鲛笑笑,狰狞的鲨鱼脸因为这个小小的笑容居然变得柔和了不少。
“你太客气了。”大概也就是这几句话完全打消了鬼鲛给鼬留下的可怕印象,变得亲切了起来。鼬也难得的消弭了一贯对人的淡漠疏离,甚至浅浅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