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被晴吖拿走啦

“我当然爱你，但——”
“那就别去了！”
“瀞怡，我不能……”
她搂着他脖子的手猛一使力，硬是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看来不用媚功是不行了。非要你每分每秒都待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许离开。她喃喃道，如雨般的吻从他脸颊、嘴唇、耳鬓、下巴、颈窝纷纷落下……
“瀞怡……”他受不了她的挑逗，细细的喘息由唇缝窜出。“别走，为我……”她的唇再次贴上了他，湿软粉舌钻入他口中，恣意的翻搅、撩拨，展开一记又深又重又久的热吻。
他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她诱人体香……
“奇煜，为我，留下来……”她纤纤指尖在他性感的唇上跳跃，声音轻柔的像在催眠。
他淡淡掀动嘴唇，顺势轻咬着她指尖，触觉敏感的指腹立刻爬满酥麻，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激颤窜入她体内，她忽然一阵腿软。
她干嘛腿软呀！现在该做的是正经事，而不是**做的事。
“奇煜，你还没答应我——啊!”他会一下就解开了她的衣扣和胸罩，去除了不该存在的束缚，他埋入脸庞厮磨着。
放浪细胞在她体内狠狠充涨着，她忍不住喘息了起来……
呃？她到底在干嘛呀！
“等等……奇煜，等一下，”她拼命推他脑袋。
“这时候还等什么？”他不太合作，对着她又搂又亲的。
“等你答应啊。”她只好抱住他的脸，强迫他正视她。“你答应我不去香港我们再继续。”
他不理她，又埋头钻进她胸部。
“喂、喂，你要先答应嘛，不能这么小人啦，快点。”
她胡乱扭动身子不让他得逞。
“瀞怡，你别闹了。”她扭动的娇躯惹得他欲火焚身，他哪来的闲情陪她玩欲拒还迎的游戏？
“谁在跟你闹？我是说真的！”
就在他动手掀她裙子的当儿，她溜开了。
“你不去香港我就陪你做，这是条件。”
“你有没有搞错？**还谈条件！”杨奇煜不发火才怪。
搞了半天又绕回同样的话题，看来她从一开始勾引他就不安好心。
“收回你的条件，我不接受威胁。”他很坚定。
“那你还是要去香港？”
“对。”
“没有妥协的余地？”
“没有。”
“就算我生气你也不在乎？”
“你分明是无理取闹！”
毫无交集，惟一的下场似乎也只有不欢而散了。
某些时候，为了女人而撇开工作不是不行，但在无理取闹的情况下，肯定是绝对不行!
可吵归吵，男人应有的风度仍不能因此大打折扣，杨奇煜“不记前嫌”的主动打电话想哄黄瀞怡几句，不料却碰了一鼻子灰。
“瀞怡，别气了，我……”
卡嚓！
“瀞怡，你先听我说……”
卡嚓！
“苑……”
她这回更狠，他才说一个字电话就被挂了。
一连挂三通，哪怕他有天大的风度也不够用。
黄瀞怡分明在胡闹，于是杨奇煜毅然赴港，暂时不理她了。
反正他只去三天，让彼此冷静一下也好。
虽然他心里始终有个问号——黄瀞怡这“疯”发的很莫名其妙，她仿佛变成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杨奇煜百思费解。
女人心可比海底针，难以捉摸。


黄瀞怡在懊恼、沮丧、自责之中度过了三天。
“你还是请假回家休息好了。”就连王倩乔都看不下去了。
黄瀞怡未免也太“现实”了吧，杨奇煜一不在，她立刻原形毕露，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出她不对劲。
同事们以为她身体不适，而从外表上看起来也确实很像染上重感冒。
只有王倩乔知道不是。早在她发现黄瀞怡的异常，她就问过她了。
黄瀞怡只说在杨奇煜出国前夕两人起了口角，却未说明详情。
哪好意思说呀，整件事根本就是黄瀞怡自己不对。工作和情人只能择其一，这问题就像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同时溺水，会先救谁一样智障。
强人所难的问题绝对得不到正确答案。
“黄瀞怡，你真是大白痴……”
不上班闷在家，她像只病猫赖床不起，显得更没精神了。
“我干嘛挂他电话？我干嘛这么臭脾气？我……”
她蒙着棉被呜呜哭泣。
“我到底是在解决问题还是制造问题呀，简直笨的可以……”
如果时间能倒转，她一定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试探杨奇煜。
那又该用哪种方法呢？
“呜……人家不知道啦！”她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很无助的。
再过七个小时，杨奇煜将搭乘晚班飞机返台，她相信他会来找她的。
到时候该说什么好？错的人是她，她理当先道歉，但她却说不出口。
只要一想起杨奇煜未事先告知即拿她来顶替何诗卉的缺，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但她以无理取闹阻拦他去香港，这也是事实，并且还很凶的挂他电话——
“哎呀，到底该怎么办嘛！”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僵，更不想再和杨奇煜吵架。
即便如此，她还是满心期待他的归来。
她好想他，好希望快点见到他啊……
摸着肚皮，她不禁又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这时候怀孕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起初她将身体出现的异常一律视为情绪低落所致，但这两天却觉得愈来愈不对劲，没想到昨晚走了一趟妇产科还当真中奖了。
这孩子选在非常时期前来报到，岂不是存心给她这个做妈的难看吗？
不能把怀孕的事告诉杨奇煜，这恐怕才是她最痛苦的。
冷不防传来的电话铃响，中断了她的思绪。
她接起。“喂。”
“别挂我电话，我真的有事跟你说。”杨奇煜先发制人。
黄瀞怡一愣。他回来了？现在才下午二点钟，他竟提早回来了?!这么做可是为了她？
虽然只不过提早几小时，但黄瀞怡还是满心欢喜，这使她有被重视的感觉。
“那就趁我还没挂电话之前赶快说。”她故意用冷淡的语气。心里虽然很高兴，表面上还是得摆摆架子。
“我今晚不回台北了。”
呃?!也就是说他现在人还待在香港？
什么为她提早回来、有被重视的感觉，搞了半天全是她想象力太丰富所致。
“公司有点突发状况，我必须多留二天。”
多留二天……她期待今晚能见到他的希望落空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就只能被排在最后一个位置吗？
她呼吸变得凌乱、情绪变得浮躁——
“瀞怡，你有没听我说话？”电话彼端沉默太久，杨奇煜忍不住问。


涩美人 正文 第七章
愤怒、激动、泪水……”屋子的火药味，冲突愈演愈烈。
“你！你……”黄父在盛怒中险些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
黄瀞怡含着泪、咬着唇，一脸的委屈。
“肚子被男人搞大了，这就是你出去独立的结果？”黄父咆哮。“大学毕业不到一年就给我捅娄子，早知道你这么不自爱，我死都不让你留在台北工作！”
“唉！小声点，你这大嗓门就不怕邻居听见吗？”黄母赶紧阻止。
“她都不怕丢脸了！我怕什么？”黄父气急败坏的吼回去。“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书都念到哪去了？知不知道丑字怎么写呀！”
“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嘛。”
“黄花闺女搞了个孽种，难不成我还得赞美她吗？”
“你光是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他不是孽种。”黄瀞怡忽然幽幽出声。
争执中的黄父、黄母同时怔住，调头望向她——
黄瀞怡早知回家免不了一顿责备，父母生性保守，肯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在一时无助下把怀孕的事告诉母亲，这都要怪她大冲动了。
“也许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事到如今也只好把话摊开了。“他不是孽种，他是我的宝贝。”黄瀞怡以坚定的目光正视父母。
黄父瞬间瞪大眼珠子，暴凸的吓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生下……”
“是的。”她知道自己给了父亲一个最恐怖的答案。
“荒唐！”黄父勃然大怒。“你竟然想生下孩子？简直疯了！”
“我是认真的，我打一开始就决定要生下他了。”
她可以被责骂，但不能在孩子的取舍间做出让步。
“反了、反了，你听听这不孝女说的是什么鬼话！”黄父激动的转向老伴。
黄母这回也忍不住了。“瀞怡，你怎能一错再错呢？未婚生子麻烦可多了，这不是闹着好玩的。”“妈，我明白，我……”
“不准生！”黄父硬生生打断她。“明天就去给我拿掉！”
父亲的反应早在黄瀞怡意料之中。
“妈，你替我求求爸……”黄瀞怡只好求助于母亲。
“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黄母为难不已。“瀞怡，还是顺着你爸的意思吧！”
“不、不行!”
“瀞怡，你别这么固执了。”
黄瀞怡只是一再的摇头。
“瀞怡，要不就当妈求你好了——”
“够了！”沉默许久的黄父忽然大喝，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黄某人前世是造了什么孽，竟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黄父暴跳如雷。“都被人甩了，还眼巴巴的替人生孩子，犯贱！”
“哎哟，你骂几句也就算了，别净挑难听的字眼呀。”
黄瀞怡合着泪、呢着嘴，“我又没说我被甩，我只是说我跟那男人将来有可能会没结果。”她显然已经想的很远了。
“该死的——”黄父忽然重重往桌上一拍，大声咒骂。“全都要怪那该死的浑蛋！孩子是他的，难道就任由他不闻不问吗？”
黄父愈想愈呕，真正该骂的是那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才对。
“你去叫那浑蛋来见我，我要他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清楚。”
黄瀞怡抹着泪，有些为难。“爸，我没告诉他我怀孕……”
“你没告诉他?!”黄父不敢置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爸，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我不方便告诉他，而且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黄父简直气炸了。
“你是不是脑袋坏了？肚子里的种明明是他的，有什么好不方便说的？”
黄瀞怡有口难言，只轻轻摇了摇头。
“他八成结交了别的女朋友，对不?”黄父不死心的追问。
黄瀞怡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莫非——他有家室？”黄父让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吓坏了。“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瀞怡，你怎么可以去招惹有妇之夫呢？糊涂!”
“他不是有妇之夫！”黄瀞怡连忙否认。“爸，你放心，我再糊涂也不会去抢人家丈夫。”
“你现在这个样子教我怎么放心？”黄父大嚷。“这也不是、那也不对，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瞒着不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
这该从何说起？难道她能说“全是你们生给我这张脸”惹的祸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爸，求你别问了好不好？”黄瀞怡只好逃避问题。
“哪有不知道怎么说的道理？你给我照实说！”
“爸……”
“瀞怡，快说，别再让你爸生气了。”黄母好言相劝。
“妈，我……”
“你就说吧，我们总得弄明白怎么回事才能替你解决问题。”
黄瀞怡的沉默果然又激怒父亲了。
“莫名其妙！叫你拿掉你不拿，现在要帮你你又不合作，你是不是非把我们急死你才高兴？”
“爸，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嘛。”黄瀞怡忍不住又哭了。
“瀞怡，你这样——唉，你教我们拿你如何是好呀？”黄母不禁哽咽。
黄父见老婆、女儿哭成一团，更是恼火的直呼：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会被你活活气死……”
“姐！”
正巧冲上楼的小弟，话才说一半又咽了回去。他虽不清楚这三人窝在楼上商议什么大事，但从泪汪汪的老妈、老姐和怒容满面的老爸看来，肯定没好事。
“你不在楼下看店，跑上来鬼叫什么？!”黄父两眼一瞪。
小弟一脸无辜的嘟嚷：“要不是有人找姐，我才懒的上来咧。”
“有人找我？”黄瀞怡擦拭着泪水，颇感意外。“谁？”
“一个男人，他说他姓杨先生。”小弟巴不得快快远离“是非地”，说完就跑。
杨奇煜？!
黄瀞怡着实一愣。不会吧，杨奇煜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姓杨先生的男人——”黄父打量着女儿错愕的脸孔。“他是谁？”
“他、他是……”黄瀞怡猛地回神，结巴的厉害。
答案似乎已写在她脸上了。
“妈的！”黄父拳头紧握，咬牙切齿。“不请自来，正好！”
这下事情大条了！黄瀞怡一急，扑上前抱住欲冲下楼的父亲。
“爸，不要！”
“放开！”黄父使劲拉开她的手。“他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爸，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别管。”她硬是不松手，死命紧抱。
“你有办法解决就不会搞成这样了！”黄父挣扎。“放开我，叫你放开!”
“我不放!”她哪敢放呀。她知道父亲不是说着玩的，要真让他冲下楼，杨奇煜这回可有得瞧了。父亲老当益壮，挣扎起来力量惊人，黄瀞怡实在是捉不住了。
“妈，你还不快来帮我!”黄瀞怡大叫讨救兵。


那是一只戒指，纯度极高的钻石透着夺目光泽，造型细致高雅。
她脸上全是惊奇，看看戒指、又望望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奇煜微扬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显然是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
“你、你、你要跟我、跟我求婚呀？”她一开口就结巴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写满了复杂，像是又矜持、又苦恼、又很爽的。
“你也别这么突然嘛，我没做心理准备，这你是知道的，结婚是人生大事，总不能大草率，我还得再想一下，你让我考虑考虑：你是真的跟我求婚，没错吧？”
杨奇煜没回答，因为他已经笑到肚子痛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忍不住皱眉，她可是很严肃的在问他耶。
“没办法，你的样子太爆笑了。”他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直线。
黄瀞怡见他笑逐颜开，不知怎么心情也跟着放松了。
能不吵架，多好！
先不管这戒指具不具有求婚使命，起码它已顺利化解了连日来的僵局。
“其实——我想有些话我必须先说。”她暂时收下狂喜，欲言又止中流露出尴尬。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唉，真糗，原来承认自己犯错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对不起。”她终于硬着头皮说出来了。“我知道自己很胡闹，你有工作要做，我不该为难你的。”杨奇煜黑眸一闪，像是对她的“自首”感到意外。
“怎会突然良心发现了？”他促狭的笑。“早知道这只戒指能收买你的良心，我五天前就该拿出来了。”
“不是因为戒指的关系啦！”她抗议。“你别把我说的这么现实好不好？我一开始就想道歉了，天晓得你动作比我还快，早一步拿出戒指。”
说到底，黄瀞怡只是一时情绪不佳，又不是真的疯了，当她冷静之后紊乱的思维也逐渐有了条理。
何诗卉是一回事，她无理取闹又是另一回事。就后者而言，杨奇煜因工作忙碌并无过错，她瞎闹个什么劲？况且何诗卉所带给她的阴影就算闹上千百回也不能去除。撇开别的不谈，她确实应该为这回的事端道歉。
杨奇煜忽然淡淡一笑，摇头，又摇了摇头。
没事发标的是她，先行道歉的也是她，真拿这女人没辙。
原以为五天前不悦的场面将会重新上演，他为求“自保”便想到拿这只戒指哄她开心，他倒没想到求不求婚这么严肃的议题。
然而，这只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戒指，不论何时送出，迟早都该属于她的。他已认定了她。
“瀞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除了认定她、爱她，他更关心她。
“我……”
事出必有因，否则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会忽然走了样、无故吵闹呢？
“告诉我，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
黄瀞怡望着那只将自己紧握的温暖大手……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对她说何诗卉的事？这事应该由他来告诉她，而不是让她从第三者口中得知。
“其实也没什么，我家里有点事，心情不太好……”她只好随便编个理由搪塞。
“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杨奇煜信以为真，当下推翻她请假跑回家是为了躲他的想法。
“不要紧的，都解决了。”她避重就轻。
难怪她父亲看起来火气不小，杨奇煜恍然大悟。
他当然不知道她父亲那把火是冲着他而来的。


“你记住，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到底。”
他拾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为她戴上了戒指。
“收了我的好处，要乖乖的，知道吗?”
“你贿赂啊！”她举起手，一看再看，满心欢喜的欣赏无名指上的钻戒，连眼睛都闪闪发光了。
“你以后敢再随便拿我当出气筒，我就没收。”他恐吓。
“给了我你还拿的回去吗？想的美！”她扮个鬼脸。
这戒指看上千遍也不腻，她心情好的整个人像要飞起来了。
她弓起手肘轻轻撞他一下。“求婚啊？”
“什么？”
“你送我戒指不是要跟我求婚吗？快求呀！”
望着她一脸期待的兴奋表情，他就——
“谁说送戒指一定就是求婚？”他就觉得不逗一逼她很对不起自己。
“不然干嘛送戒指？”
“高兴喽。”
“哪有人这么无聊的？”她大发娇嘻。“不行啦、不行啦，只有求婚才可以送戒指，你说你到底想怎样嘛——”
有关何诗卉的烦恼似乎一下子被抛的好远，对于一个早已去世多年的女人，黄瀞怡其实是很无力的。
但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的不是否定往事，而是杨奇煜的心意。
她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在他心中有多少地位，不一定得超过何诗卉，但绝不能形同于何诗卉。
如果这只所谓的求婚戒也算是一种证明象征，欣然接受相信会比钻牛角尖来的更为圆满。
王倩乔总觉得黄瀞怡最近有些“异常”。
隔着一条走道，王倩乔默默凝视着正专心打字、嘴角微扬的黄瀞怡——
她动不动就傻笑，一副很快乐的模样，再也没有之前的愁容了。
忽然有人轻敲桌面，黄瀞怡闻声抬头。
“我一直找不到这个月的业务报表。”王倩乔说。“是不是你拿去了？”
“有吗？我记得我没拿耶……”黄瀞怡嘴里这么说，却还是动手翻翻桌上档案夹，看来连她都不太信任自己的脑袋瓜。
“我想到了！”王倩乔像是恍然大悟。“前天杨少把近半年来的报表全拿去看了，应该还在他办公室——瀞怡，这份报表我赶着用，你来帮我找一找好吗?”
“没问题。”黄瀞怡一向很好说话。
杨奇煜有事外出，办公室里只剩两个分头找东西的女人。
在这无人干扰的空间，正适合谈私事——
当然，找报表不过是王倩乔的借口罢了。
“瀞怡，你最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王倩乔翻动着整叠档案夹，像是有意无意的问起。
“哪有啊。”黄瀞怡一面微笑，一面仍忙着找东西。
“别说没有，我看的出来。”王倩乔也笑笑。“自从你知道何诗卉的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的，但你这几天心情似乎不错呢。”
“喔，还好啦。”黄瀞怡的口吻很僵。
王倩乔回头瞄她一眼——黄瀞怡脸色变得不太自然，莫非是听到何诗卉这名字的关系？
“抱歉，我不该提起何诗卉。”说不该提偏又再提，王倩乔有些故意。
黄瀞怡沉默片刻。
“没关系啦。”抬起头的黄瀞怡已换上了一张笑脸。“不论我选择逃避或面对，何诗卉曾经存在过毕竟是事实，介意愈深愈是为难自己，我现在尽量不去想这些了。”
她怎会忽然开窍了？王倩乔暗地里皱眉。
“这样很好啊。”王倩乔不动声色的附和。“看来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理智。”


“说什么理不理智的，太抬举我了啦。”黄瀞怡继续翻找档案夹。“一味猜忌只会使感情折损，我想通了，我该给自己多点信心才是。”
王倩乔顿时心情大坏，她冷冷看着黄瀞怡埋头苦找的背影——
为什么突然想通了？黄瀞怡之前明明就难过的要死，她甚至一度在心烦意乱下和杨奇煜大吵一架，照理说他俩的情况应该会愈来愈僵，不是吗？
没人喜欢当替身的，黄瀞怡从没当着杨奇煜的面把话说破，王倩乔百思不解，为何黄瀞怡甘愿委曲求全？
难道爱情真能使人盲目，就算失去自我也不在乎？
王倩乔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必须承认，如今这般结果绝非她所希望的。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她控制不住，那颗总是忍不住嫉妒黄瀞怡的心一天比一天膨胀——
“乔姐，我找不到耶。”黄瀞怡猛一转身，愣住。
王倩乔怎么光站着不动？说要找东西的人是她，她却一点也不急似的。
“算了，别找了。”王倩乔走向她，径自堆好那叠被她给翻乱的档案夹。
她看来有些懒懒、冷冷的——她怎么了？黄瀞怡在纳闷中跟着她将凌乱的档案夹一个个放好。“咦？这是……”王倩乔眼睛瞬间一亮。
她忽然发现黄瀞怡无名指上的钻戒。
“好漂亮的钻戒，以前没看你戴过。”王倩乔细细打量她的戒指，半开玩笑说：“这要不少钱吧，你可真是舍得。”
黄瀞怡脸上浮现一抹娇羞。
“这是奇煜送给我的……”她抚着戒指，小小声道。
王倩乔在错愕中几乎说不出话。怪不得黄瀞怡总是眉开眼笑，连日来的心结也一下子全解开了，原来——
“乔姐，你得替我保密，不能说出去喔。”黄瀞怡提醒。
“我知道。”王倩乔旋即换上笑脸，她毕竟是世故的。“杨少终于跟你求婚了，你一定很高兴吧，恭喜。”
笑脸之下，是一颗充满嫉妒的心——
她将自己藏的很深，既然任何人都无法看清她，那么单纯的黄瀞怡就更不用说了。
连门也不敲一下便闯入，王倩乔从未有过如此冒失的行为。
“有事？”杨奇煜从工作堆中抬起头问。
王倩乔嘴唇紧抿、眉头深锁，一脸的不爽。
“你有没有搞错呀？竟然向黄瀞怡求婚！”
杨奇煜扔开手中的笔，嗤的一笑。
“你特地跑来就为了问这个？”他不以为然。
“你不觉得你很离谱吗？”王倩乔完全无法苟同。“她最多只是陪你一段，怎么也不用到求婚的地步，你这种玩法太过火了。”
“谁说我在玩了？”
“难不成你是认真的？”
“没错。”
王倩乔一窒，万万没想到他会答的这么爽快。
“那就更荒谬了！”她颇激动。“何诗卉毕竟已经不在了，你拿黄瀞怡充数或许能得到一时的满足，但就凭这些你能对着她一辈子？”
“我并没有要用黄瀞怡取代任何一个人的企图。”
“你敢说你看上黄瀞怡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何诗卉？你敢说当你面对黄瀞怡时心里想的不是何诗卉？”王倩乔的眼神和语气都显得咄咄逼人。
原以为应该会动怒的杨奇煜却笑了，冷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说到底这与你何干？”
王倩乔愣了一下，有些难堪。
她怎会这么失态？她不该任由自己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涩美人 正文 第八章
不想看见黄瀞怡。
下班时间一到，王倩乔的动作比谁都快，连声再见也不说的就跑了。
尽管外面的空气混合着车子所排放出的废气，嗅起来却比在办公室更清新。处在一抬头随时都会看见黄瀞怡的空间，王倩乔想不郁卒都难。
尤其是黄瀞怡那甜蜜的笑容——
尤其是杨奇煜那冷淡的表情——
“烦!”
王倩乔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脑子乱糟糟的。
如果她今年才十八岁，她可能在家钉小人诅咒黄瀞怡。
但她已经三十三岁了……这年龄就算想天真只怕都没资格吧。
要她祝福，她做不到；要她不嫉妒，她也做不到，她问自己无数次究竟要什么，答案永远都是零。
活了三十三年，从没像现在这么的讨厌自己。
八点钟了，两条腿麻木的行走着，也渐渐丧失了知觉。
大打折扣战的百货公司吸引不少人潮，王倩乔置身喧哗之中，却有种冷寂的感觉，宛如是在另一个世界。
她不懂为什么从她眼前晃过的每一张脸都充满了欢乐。
“乔姐！”
王倩乔一震，愣愣望着仿佛是从地底下蹦出来的黄瀞怡。
不会这么倒霉吧，躲都来不及竟然还会撞见她——
“这么巧，你也来逛街呀？”黄瀞怡笑嘻嘻的问。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脸，王倩乔还是比较喜欢她饱受折磨时的苦瓜脸。
“嗯，随便逛逛。”王倩乔笑。
她很快的摆脱恍惚，恢复平日的模样。
“一个人？怎么杨奇煜没陪着你？”王倩乔故意问。
“忙喽，约了陈总到家里谈事情，他说忙完就会Call我。”
一提起杨奇煜，黄瀞怡笑的跟白痴一样。
王倩乔看了就烦！正想扔下“再见”便走人的王倩乔却被拉住了。
“我妈下星期过生日，我想买个皮包送她。我妈很节俭的，一个皮包用了十几年还舍不得丢，她不在乎，我这女儿可看不下去了。”
只见黄瀞怡一面叽叽咕咕，一面拿起陈列架上的皮包打量。
“乔姐，你帮我看看哪个好？我妈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
黄瀞怡一脸的兴致勃勃，王倩乔只好勉为其难的搭腔——
“那就挑深色系的，也比较好衬衣服。”
“那——这个？还是——这个？咦？等等，这个好像也不错喔——”
她每取下一个皮包，手上的戒指就发亮一次，那碍眼的光芒仿佛正对着王倩乔示威……
王倩乔紧紧盯着戒指，眼睛都红了——
这是？她忽然捉住黄瀞怡的手。“别动！”
“怎么了？”黄瀞怡一脸的莫名其妙。
王倩乔目不转睛的看着戒指，像在研究什么。
“乔姐，这戒指你不是已经看过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这话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这么回事，他还骗我……”
王倩乔喃喃自语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黄瀞怡看着看着，忽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唉，这次我真的要站在你这边了，杨奇煜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王倩乔的表情和语气瞬间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何诗卉也戴过和你这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王倩乔这番话犹如一记当头棒喝。
黄瀞怡呆了、傻了，就连嘴巴都因震惊而张开了。
“嗯，没错，应该就是同一个了。”王倩乔故意又拾起她的手猛瞧。
黄瀞怡飞快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戒指、摸着戒指，一再重复相同的动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戒指渐渐模糊了——她的眼，早已积满了泪水。
“怎么可能!”她猛一抬头，脸上全是又急又慌的神情。“乔姐，奇煜说他是真的爱我，他是真的想娶我，真的，他真的是这么对我说的！”
“你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什么？”她反问。
黄瀞怡愣住，悬在眼眶的泪摇摇欲坠……
“瀞怡，你希望我安慰你其实不难，我大可昧着良心说些你喜欢听的话，但这有什么意义？”
黄瀞怡一脸茫然，双腿隐隐颤抖着。
“你心里明白的，对不？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倩乔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杨奇煜真心想爱想娶的人是何诗卉，不是你呀。”
嫉妒成了主宰，她任由自己心中的魔鬼坐大，无情的吐出最残忍的字眼。
黄瀞怡只觉得脑门一轰，整个世界仿佛也全毁了……
“以前我劝你忍是我傻，这话我收回，你根本没必要委屈自己。”王倩乔虚情假意的说。“换作我是你，我绝不再忍气吞声。瀞怡，你还年轻漂亮，又不是没人要，干嘛可怜兮兮的当另一个女人的替身？你还是快离开杨奇煜吧。”
“乔姐，我、我……”黄瀞怡流下了泪，她好乱，乱的几乎发狂。
“就算你留下，勉强守住一切，那也全是假的，难道你要抱着假象过一生吗？”
“我不……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听我的准没错，你快离开杨奇煜。”王倩乔拼命为她洗脑。“我劝你是为你好，乔姐不会害你的。”
“可是，我……”
见她优柔寡断，王倩乔的急性子可沉不住气了。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你还有尊严就别笨到想留下代替何诗卉！”
“那孩子怎么办?!”黄瀞怡冷不防叫。
王倩乔怔住——孩子？什么孩子？
“我怀了奇煜的孩子呀。”黄瀞怡无助的哭泣。
王倩乔整个心狠狠一揪。她竟然怀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王倩乔困难的开口。
“我是在知道何诗卉的事之后才确定怀孕的，在这节骨眼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是不想奇煜因为孩子而有所将就呀！”
“那他现在知道了？”
黄瀞怡咬着唇，摇摇头。“我一直想找个适当的机会说，但……”
忽然，她倒抽一口气，使劲的抹去一把泪水。
“我去找奇煜问清楚，是走是留，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黄瀞怡带着激动，飞奔而去。
“瀞怡！”
王倩乔忘形大喊，她却已跑远了。
这一喊，四周好奇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她一点也不介意。她只想有个人能站出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
错了吗？她是不是做错了？
入夜后的杨先生宅灯火通明。
砰的一声，书房门大开，来者非但不敲门，而且还很粗鲁。
“杨先生正忙着，他交代不许有人打扰——唉，黄小姐，你别硬闯呀！”
紧跟在后的佣人又慌又急，却还是阻止不了激动中的黄瀞怡。


正在和翼东总经理商谈公事的杨奇煜闻声抬头，微微怔住。
“没关系，让她进来吧。”杨奇煜对佣人说。
主人都这么说了，佣人惟有听命，欠身离开。
迎面而来的黄瀞怡一脸阴郁。
杨奇煜心里浮上一连串问号——她怎么了？仿佛全天下的人都得罪她似地。
黄瀞怡顾不得总经理在场，她直接冲着杨奇煜。
“如果我打扰了你，很抱歉。”嘴里这么说，但她的态度和表情却毫无歉意。“有件事我必须弄清楚，立刻、现在。”
也就是说无论他有空或没空，他都得照单全收。
黄瀞怡向来最怕徘闻曝光，如今面对总经理的存在却视若无睹，杨奇煜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一反常态的模样看来，肯定有问题。
“嗯，先这样吧。”杨奇煜只好打发总经理。“其他的明天到公司再说。”
总经理识相走人，暗地里不禁臆测着——换作是一般职员哪来的胆子直闯杨先生宅呢？公司里人人都说黄瀞怡和杨少的关系非比寻常，看来传言不假。
“你怎么了?”杨奇煜皱一下眉，伸个懒腰。开会开了整整一天，头都痛了。“等等，我先请人拿一壶咖啡进来……”
“你还有闲情喝咖啡？”黄瀞怡叫。
她那副凶恶的模样好像喝咖啡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惹得原本疲倦的杨奇煜发笑。
“你该不是吃了炸药吧？”
黄瀞怡恨恨的凝视他，“杨奇煜，你还要欺骗我的感情到什么时候！”她好恨，好恨！
“我欺骗你的感情?!”他无法不惊讶，这指控未免也太荒唐了。
“别说你不是！”黄瀞怡紧捏拳头，愤恨的叫。“在你眼中我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一个天生少根筋、好哄好骗、蠢到无药可救的大笨蛋吗？”
“瀞怡，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算被你当成笨蛋，我也认了。”她不听他说，硬生生打断他。“感情原是两相情愿的事，我不怪任何人，就算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她嘴唇颤抖，眼中闪着受伤的泪光。
“我不说不问，除了害怕去面对，我更怕自己会把事情搞砸——你们男人不都是最讨厌小心眼、没肚量的女人吗?所以我只好努力让自己大方一点、洒脱一点，因为我不想做个令你讨厌的女人。但……”
她茫乱摇头，像是极度绝望。“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不明就里的杨奇煜只觉得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上前，拥她入怀试图安慰。
“没错，我确实是受了刺激！”黄瀞怡非但不领情，还一把将他推开。“何诗卉对我而言难道不是一大打击吗？”
杨奇煜猛然一震。“何诗卉”三个字就这么毫无预警的从黄瀞怡口中冲出，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切来的太快了——
“你很惊讶，对不对？”黄瀞怡哭笑不得。
杨奇煜瞬间变换的脸色，看在黄瀞怡眼里，心很痛!
何诗卉至今仍能轻易左右杨奇煜的情绪，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其实黄瀞怡弄错了，真正影响杨奇煜此刻情绪的不是何诗卉，而是她自己。
杨奇煜深深吸了口气，很快的冷静下来。
“你怎会知道何诗卉？”他沉着声问。
他不得不冷静，因为他必须妥善处理，才不至于使黄瀞怡有错误的联想。
“这不重要。”黄瀞怡沮丧的摇头。“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当我知道何诗卉的事，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忽然笑了。
“我以前在综艺节目上常看到明星脸什么的，我记得有一次，有位观众报名角逐长相酷似刘德华，因为他也有个尖尖的鹰勾鼻，我当时一面看电视一面大笑，他那副尊容比起刘德华可差远了，根本不像嘛。”
她当真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是有人就不一样，那面具摘下来真把我吓了一跳……天啊，怎么可能？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为何会长得这么像？主持人还开玩笑说他该不是刘德华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除了笑还是笑，她笑的全身都在颤抖。直到豆大的泪珠从眼眶跌了下来，她这才明白，原来苦笑竟是如此的难受。
“原本应该只会出现在电视上的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这太荒谬了！”
止不住的泪水狠狠爬了她满腮。
“就因为我长得像何诗卉，所以你才会注意到我，如今回想，真的好讽刺。”黄瀞怡恍惚的泪眼夹杂着矛盾。
杨奇煜默默凝视她，有着说不出的心疼。这正是他为什么从不提何诗卉的原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他隐瞒也是一片善意。
“瀞怡，不是这样的。”
“撒谎!”黄瀞怡用力抹一把泪。“你扪心自问，你对我是不是移情作用？你敢说连一点点都没有吗？”
“瀞怡，你何不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才是！”她哭嚷着，情绪明显有了失控。
“瀞怡，你冷静一点。”
“我不要冷静，我要你回答我！”她又叫。
“我会说！”他低吼。
他不是发脾气，而是他不得不以吼声压过她的高分贝。
“瀞怡，我希望你能冷静，我不想吵架，相信你也是。”杨奇煜诚恳的眸子定定望着她。“感情是多重而复杂的，太主观只会顾此失彼，假若你因此对我有了偏见，我说什么都是徒然、问题也永远得不到解决。”
他语重心长、面色严肃。


“瀞怡，你要答案，我可以给；你有怀疑，我可以澄清。总之，在你替我预设立场之前，我认为你该先听听我的说法。”
望着他真诚的脸，黄瀞怡冷却许多。
“好，你说，我听你说。”她疲倦的吐了口气，颓然坐下。
当她不自觉抚摸着手上的戒指，更是千头万绪……
“我承认，我压根没想过对你提何诗卉，但隐瞒并不等于欺骗。”这项指控言过其实，他不得不反驳。
“我隐瞒自然有我的理由。明知是一件会使你心生芥蒂的事，我为什么要说?况且这事和你并无直接关系，我不认为你有知道的必要。”
“就算没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想当初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却像疯了似地冲上前捉住我这个陌生人，还用那种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死命盯着我。”黄瀞怡冷冷的讽刺。
“没错，我第一眼见到你确实大感意外，因为你很像诗卉，我控制不住想上前一探究竟的冲动。”
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问题，他不再作无谓的否认。
尽管黄瀞怡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不想被欺骗却又无法负荷事实，人有时就是这么的矛盾。
“所以我被安排到总裁办公室了，而你又对我好的不像话。”黄瀞怡机械式的喃喃。“工作再多，永远有人替我分担，就算出了差错也总能安然过关，你从不责备我，你对我真的好好，你……”
她注视他，泛着泪光的眼又是一阵激动。“我知道这是你的私心、我知道你对我有情，但我万万没想到这全是托何诗卉的福！”
“也许是我情不自禁、又也许是我忘形了，我一开始真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他走近她，轻轻拥住她肩头。“瀞怡，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论外貌有多么相似，你毕竟不是诗卉，这一点我分的很清楚，并没有混淆。”
黄瀞怡一脸的失意木然，他忍不住蹙眉。她到底有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瀞怡，你是你，诗卉是诗卉，对我而言，你们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再次强调换来的却是黄瀞怡嗤之以鼻。
“那是当然的——何诗卉聪明能干、才貌双全，我连她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我们确实有很大的差别。”
“你有你的优点，没必要拿自己去和别人作比较。”杨奇煜蹙眉。
“我有什么优点？够傻？还是够天其？”黄瀞怡冷笑，毫不领情。
“我这人有多么平凡，你可能还不知道，没关系，我说给你听——从国小、国中、高中、大学，我没拿过一张奖状，每次成绩都是低空过关，我就是那种生平无大志、只求六十分的人。
“还有，当初和我同期进入利东的，一共有二十多名职员，人家只用了一、二个月就进入状况，而我这始终在状况外的人幸好被杨巧妮相中充当跑腿，后来又蒙你这总裁大人宠幸，要不是有这么多的‘贵人’，我恐怕早就得卷铺盖走路了。”她显得自暴自弃。
“再说我父母好了。他们辛苦打拼一辈子，总算勉强存够钱经营一间五金行，生活糊口也许不成问题，但比起何诗卉有个商界大亨的老爸——”
“别说了！”杨奇煜打断她，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还没说完……”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他真的不愿见她这样。“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拿来作比较的，你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也对，明知不如人还硬要跟人比，我是自取其辱。”
她存心找碴吗？杨奇煜倒抽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微微燃起的恼火。
“瀞怡，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要不我们无法继续谈下去——”


“是你的挑拨才让事情变乱的！”
杨奇煜不悦的指控却令她举步艰难，她僵在原地，茫无头绪。
“你最好说到做到，以后都别再管我和瀞怡之间的事，否则我真的会慎重考虑你的去留问题。”王倩乔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竟然为了黄瀞怡想把我弄走?你有没有良心？杨奇煜，我替你工作了七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而将我的付出全盘否定？”
“我也不希望这么做，是你逼我的！”杨奇煜何尝不为难呢？“倩乔，想想自己曾有的优点，一直以来，你不都是认真负责、成熟稳重的吗？在工作上你有最杰出的表现，同事们个个对你服气、信任你，这是你七年来所换得的成就，你该珍惜的是这份成就，而不是为了某一个人。”
他不指明，就是还想替她留点余地，她为公司付出七年心血，原不该落得黯然离去的下场，但她若要再留下，势必需要更多的智慧。
“你有没想过瀞怡为什么会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信任你，但你却利用她对你的信任作为打击手段——倩乔，这不像你，这不是你王倩乔该做的事。”
王倩乔终于流下了泪。原来嫉妒真的会使人失去自我……
“倩乔，别因一念之差坏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回去自己好好想清楚。”语毕，他转身走进大门。
“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怎样的人？”当他即将关上门之际，王倩乔忽然问。
“你是个好女人，只要你愿意敞开心胸，将会有更多属于你的幸福来到你面前。”
那扇门在王倩乔的泪眼中渐渐关上，也渐渐模糊了——
眼前的门关上了，心里的门却由此开启了一道出口。
她知道是该醒悟的时候了。
“开门。”
“……”
“瀞怡，快开门！”
“……”
“瀞怡，我叫你开门听到没！”
呼喊、拍门，双重噪音持续不休的干扰着左右邻居。
黄瀞怡两手捂住耳朵，说什么也不肯开门。
她故意从里面反锁，就算杨奇煜有钥匙也进不来，他气恼的猛捶大门，耐性就快被磨光了。
“瀞怡，你再不开门我就把这扇门拆了！”
拆呀，有本事你就拆！谁怕谁！黄瀞怡在心里赌气的大嚷。
几乎同时，她隐约听见门外传来卡嚓一声。
黄瀞怡一怔，捣着耳朵的两只手迅速放开。那是什么声音？他该不会真的把门给拆了吧？
“先生，怎么回事啊？”
“抱歉，吵到你们了。”
原来是邻居出来抗议了。
黄瀞怡幸灾乐祸的想——哼，这下被骂了吧，活该！
“是这样的，我未婚妻不小心把结婚戒指弄丢了，她怕我生气，所以——”
“这岂不是糟了?”
“其实戒指已经找到了，但她就是，唉……”
“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呀？”
“我这未婚妻就是这样，二十好几了还像个孩子，任性得很。”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哇咧，他怎么都不会被口水噎到呀?隔着一扇门的黄瀞怡脸都绿了。
“我那刚上大学的女儿也很任性，说她两句就嫌我唠叨，真拿她没办法。就不知她将来有没有黄小姐这么好的福气，遇到像你这样长得帅又有耐心的男人哩。”
住对面的欧巴桑倒是说上了瘾，黄瀞怡愈听愈光火。
“令千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伯母您为人慈祥和蔼，我想令千金一定也像您一样是个好女人。”


他哪里浑蛋了？还不都是她给他乱加罪名。“那就是想生？”
“不关你的事。”她冷哼，别过头。
“你不怕挺个大肚子回家会吓坏你父母吗？”
他的手又摸到她腹部，照例挨了她一掌。
“他们已经吓过了啦。”
“什么？”杨奇煜眼睛大张。“你父母知道了？那——”
他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父亲那天看到他会这么生气，原来如此。
“你一定又乱讲话了。”他拍拍额头，很是无奈。“你这一胡闹，你父母对我还会有好印象吗？我看我下回拜访你父母可有得尴尬了。”
“有人说要你登门拜访吗？无聊。”她不屑的撇嘴。“我们很快就没关系了。”
杨奇煜摇了摇头，笑笑。“别再赌气了。那只戒指从来就不曾真正属于过何诗卉。”
“骗人！”她才不信。“乔姐明明说她亲眼见过——”
“王倩乔是见过，何诗卉也确实戴过，但将这只戒指交给何诗卉的人不是我，是我母亲。”
黄瀞怡一脸问号，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那天，是我母亲的生日，何诗卉为了不使我母亲失望，便戴了戒指出席生日宴，王倩乔当时还是我母亲的助理，所以她也在场，她从我母亲口中得知这只戒指是结婚戒，但她并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杨奇煜从容陈述，平静的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这戒指是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听我母亲说，这是外婆的初恋情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可惜他们因家庭因素不得不被拆散，外婆后来嫁给了外公，她却依然忘不了初恋情人。
“母亲说，在她还小的时候，外婆经常抱着她、诉说以前的故事，由于外公并不知情，这只戒指外婆一直戴在手上，直到我母亲结婚的时候，外婆才将手上的戒指送给我母亲，初恋情人的定情物包含了无限的祝福，她将戒指送给我母亲，就是希望我母亲的婚姻能得到祝福。”
他从口袋摸出了戒指，举到她面前。
“我父母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不知是不是它的功劳？”他半开玩笑的说。“我母亲希望我未来的老婆也能戴上这只戒指，如果它真有这么神，我们拿它当传家之宝你看如何？”
黄瀞怡怔怔望着戒指，出了神。初恋情人的信物、两代的交替，这戒指也算是小有来头了。
“你……”黄瀞怡半信半疑。“你该不是编故事骗我的吧？”
她知道他母亲已于两年前过世，她连想找人对质都没办法。
他拧一下她鼻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事我父亲也知道，你可以立刻打电话去瑞士求证。”
他父亲自从退休后便移居瑞士养老，过着清闲的生活。
他不由分说便拿出手机、贴上她耳朵，速度之快速黄瀞怡都傻住了。
“你顺便再问问，那戒指是不是我母亲自己送给何诗卉的，一次问清楚免得麻烦。”
黄瀞怡飞快抢下手机，关上。“问什么问！你爸又不认识我，搞不好他还以为我是神经病。”
她有点糗的将手机塞回给他，看他似乎挺有把握的，这一次就相信他吧。
“我不问这个啦，我要问别的。”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忽然舒坦多了。原以为他是用当年特地为何诗卉所准备的结婚戒指转送给她，同样的戒指、不同的来由，其意义也大有出入。
他并没有拿她充当何诗卉的意思，是不？
“你不是很喜欢何诗卉吗？那干嘛不自己送?”虽然一讲到“喜欢何诗卉”这几个字心里还是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