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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灵】只要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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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爷的!难道他真比不上他爹吗?
明明他的本事、他的能耐、他的一切……全都源自于他爹,而世人也都是这么说的,“青出于蓝,还胜于蓝”,所以,他不该会输的。
可……为何当他睁开眼,却发现世事已非——他拚命保护的亲亲老婆,最终只能算是他爹帮他救回家的;他奋力抵御的叛军、敌人,最终还是他爹帮他歼灭的;这教他哪能接受啊?万一他那好不容易骗到手的老婆嫌弃他,他要如何是好?
看来只能拿出他最最“厉害”的高招,让他老婆尝尝他的“骚”劲,果然没三两下工夫,他又成为她心目中最棒的英雄,只是,她却**著他做出承诺,未来不准他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他哪可能答应啊!但看到她猛掉泪,他只能勉为其难的先点头,没关系,反正从今以后,他身边多了两只跟屁虫,应该能帮著他一起保护她……


1楼2011-12-22 19:10回复

    序 曲
    爹爹一再嘱咐,当一个,或者好几个,甚至十几个言语不太通,模样很凶悍,每个你都得仰起脑袋才看得见他的脸的陌生人要“请”你跟他走的时候,你一定不能慌张,也不能生气,必须冷静下来,好言好语的请教对方——
    “我是建昌总兵府的袁翠袖,请问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倘若对方不理会,你也不可以泄气,要继续追问——
    “如果你们确实是找我,能不能麻烦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捉我?”
    对方还是闷不吭声,跟哑巴一样,可是,你依然不能放弃,得再耐心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你们要带我们到哪里?”
    但是从头到尾,对方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这时你就必须要有觉悟,你得自己想办法逃走,不然就得设法指引人家来救你。
    翠袖和袁红袖悄然相对点了点头,先后取下手腕上的翠珠、红珠手链。
    “对不起,我们想休息一下可以吗?呃,有点女人家的私事……”
    片刻后,一群人又启程了。
    除了翠袖和袁红袖,没有人注意到在那隐密的大树后,贴近地面的地方多出了一抹淡淡的翠绿,细致的粉末徐徐渗入树干内,半晌后,那抹淡淡的翠绿开始渐渐转深,再深,更深,最后深到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到。
    此后,她们经过的地方,每隔一段路程便会出现这样一抹绿或红,无论是风吹雨打也不会消逝,直到一个月后才会自然转淡褪去。
    这么一来就没问题了,就算她们自己逃不掉,也会有人来救她们,除非……
    不会那么嘟嘟好,那些树都被樵夫砍去烧柴了吧?


    2楼2011-12-22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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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们是不怕。”
      “为什么?”
      “大姊没注意到他们走的是几乎没有人走过的路吗?可能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路,所以他们不担心有人会找来,因为找我们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条路。”
      “原来如此。”
      “也许他们还有另一批人,刻意把找我们的人引到别的地方去,这么一来,更不会有人找上我们走的这条路。”
      “好诈!”翠袖低呼。
      “所以说啦,如果不是爹爹坚持我们必须随身携带彩珠,怕是真的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呢!”
      “爹爹真聪明!”
      “的确。”
      片刻静默。
      “红袖。”
      “思?”
      “你也很聪明。”
      “不,大姊,是你少根筋。”
      “他在发烧。”
      “还用得著你说。”
      “你不需要去请他休息吗?”
      “我请过啦!”
      “然后?”
      “就算我在他耳边吼,他也没听见。”
      黄希尧与赵青枫相对苦笑。
      起初,他们确实被另一批人引错了方向,走出一天后,赵青枫与傅康、于承峰同时断定他们追错了,因为他们找不到翠袖姊妹俩留下来的引路记号,于是立刻回头重新再找,浪费了整整两天才找到正确路线。
      一条没有人走过,也不应该有人会去走,根本不能算是路的路。
      因为如此,他们追得更是迫切,连向导也被他们丢在后面——反正也用不着他了。不过再迫切也快不了多少,因为他们必须仔细追寻躲藏在隐密处的记号,免得又追错路,每在马上骑过一段路,就得下马到处翻找记号,找到了就继续追,找不到就得回头看看是哪里走岔了,这样又浪费了许多时间。
      “不管他了吗?”
      “怎能不管,他是堂堂贝子爷,出了事,我们谁都跑不了!”
      “那怎么办?”
      “他不听话,没关系,起码得把药吃了。”
      为了弥补浪费的时间,除了寻找记号之外,他们几乎都待在马上、吃在马上、喝在马上,一天睡不上两、三个时辰,这样几天过去,金日原本苍白的双颊开始泛出两朵嫣红,清清楚楚告诉人家,他在发烧了。
      “倘若他不吃呢?”
      “除非他是笨蛋,不然一定会吃!”
      金日不是笨蛋,所以他吃了。
      不管黄希尧给他吃的是药丸、大力丸还是药汤、蛇羹汤,他都吭也不吭半声就吞下去,但他的胃口始终不好,每次馍馍拿出来都是啃两口就收回去了,他们也拿他莫可奈何。
      他是贝子,谁敢管他?
      不过,就算他不是贝子,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他们也不敢管他,因为……
      “他的模样真可怕!”赵青枫咕哝。
      “何止可怕,简直教人不寒而栗!”于承峰哑著声音追加补注。“瞧他的眼神,既冷又毒,表情更是狰狞,老天,他真的是那个老是装疯卖傻,嬉皮笑脸的毛头小子吗?”
      “显然不是。”傅康低喃。
      


      4楼2011-12-22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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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更可怕的呢!”当他杀人的时候。
        “大妞儿知道吗?”傅康问。
        “对,大妹一定不知道,不然她一定不敢嫁给他!”于承峰断然道。
        “错!”黄希尧一口否决。“她不但知道,而且还亲眼见过他杀人。”
        “杀人?”于承峰失声惊呼。“他真的会杀人?”
        不然那叫什么?
        摘花?插花?还是绣花?
        “不会才怪!”
        “看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有可能。”傅康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大妹真的不怕?”于承峰不信的再追问。
        “她还帮他数一、二、三呢!”黄希尧说。
        “数一、二、三?”
        “就是数到三,对方如果不快快滚蛋,他就要杀人了!”
        “大妹真的帮他数了?”
        “真的帮他数了。”
        “然后?”
        “那些人不肯逃。”
        “再然后?”
        “再然后?”黄希尧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嘴角。“他杀了二十六个人,其中包括无影刀、天雷斧和白骨七剑,一共只用了两招。”
        两招?
        二十六个人?
        包括无影刀、天雷斧和白骨七剑?
        三声惊喘,前方那一乘马上的骑士突然回眸扫了他们一眼,阴森森的、冷冰冰的一眼。
        “要杀他们,一招太”浪费“了,半招就够了!”
        四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慌忙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事也没,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任何评论。
        唉,这趟路程可真是愈来愈不好走了!


        5楼2011-12-22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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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蓝得像倒悬的海,湍流西岸的大雪山在光影中变幻著山势,银白的积雪在峰顶辉映着一层层光晕,白得耀眼。
          陡峭易崩的悬崖峡谷中,数十栋寨屋坐落在崇山绿水之间,别看这小小的村镇不起眼,在泸定桥建成之前,磨西面可是川藏官茶道上的重要驿站,定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两旁俱是供应食衣住行的店铺,还挺热闹的。
          “金公子,请你先吃点东西,顺便补给一下,我去找找看他们是往哪边去。”
          有片刻时间,金日的目光呆滞而茫然,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甚至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黄希尧满心忧虑,正想再说一次,那双大眼睛倏又恢复清明而冷然。
          “找到了立刻回来。”
          “我知道。”黄希尧以眼神向赵青枫示意小心一点,随即掉转马头离去。
          酒食铺子前,金日才刚跨脚下了马,身子猛然一晃,赵青枫及时扶住他,但只一刹那,他立刻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了,甩开赵青枫的手,步履有力的踏入铺子内,赵青枫担忧的与傅康、于承峰面面相对,无言。
          金日的身子就跟他的脸一样,红得发烫。
          两天前,金日就如黄希尧所担心的,疟症再度复发,虽然给他吃了药,但他的高烧始终没办法完全退下来,而他却连多休息一、两个时辰都不肯,一清醒过来立刻上路,顷刻功夫都下想浪费。
          “金公子,你不吃点吗?”
          “不用。”
          他们进的是藏人的铺子,除了糌粑、奶茶和酥油茶之外,还有盛在大盘子里的白煮牛肉,不备碗筷,只给两把刀,用刀切肉,再用手抓肉蘸辣椒吃,十分豪气。
          “但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把你的水囊给我。”
          金日什么都没吃,一路上只拚命灌水暍,设法要让自己的高烧降下来,几个人的水囊几乎都是被他一个人喝光的,但他的烧就是退不下来。
          “你都不吃的话,体力会撑不下去的。”
          金日默然片晌,突然粗鲁的抓起一片切好的白煮牛肉硬塞入口中,随便嚼两下就吞进肚子里,小奶娃脸上旋即冒出一副想吐的表情,但他硬是咬紧牙根强忍住,那模样,真的很可怜。
          “我吃了。”再加这么一句,那语气像是在说:我听你们的话吃了,所以你们一定要保证我可以撑得下去!
          赵青枫哭笑不得。“吃一片不够啊!”
          烧得红通通的奶娃脸拉长了。“再吃我一定会吐!”
          看他噘著小嘴儿说出这种话,赵青枫又好笑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心知金日一定是烧昏了头,才会出现这种幼稚的言行,而他对应付这种“任性的孩子”委实没什么经验,又不能抓他起来打屁干搞不好反被他打屁屁,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于承峰与傅康。
          于承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看样子仍对金日“抢”去他喜欢的女孩这件事无法释怀,傅康思索了会儿。
          “跟店家买点肉来,我们自己熬汤给他喝吧!”
          待黄希尧回来时,惊讶的发现金日竟已在旅舍里的房间躺下了。


          7楼2011-12-22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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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吧,倒吧,快倒下去吧,如此一来,他们才能够设法先让他退烧,保住他的小命,不然他要是死在这里,大家都得陪葬,更别提要救人……
            咦?他在做什么?
            黄希尧四人正在暗自敲打如意算盘,霎时又目瞪口呆,震惊得看着金日竟然扑通一声跳入蜿蜒在山麓间的小溪里,水面上还浮著一块块的浮冰,别提溪水有多冰冷,他竟然……竟然……慢著,难道他是想……
            


            9楼2011-12-22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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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希尧与傅康相顾一眼,几乎同时拔腿跑过去一人抓住金日一条手臂,但并下是要把他拉上来,而是捉住他不让他沉下去。
              “金公子,你就这样睡一下吧!”
              金日那双眼已呈现呆滞昏沉的现象,根本听不懂黄希尧在说什么,空茫的睁了好一会儿才无力的阖上。
              “承峰,你去照顾马匹搭帐篷;青枫,你去打只山鸡来生火熬汤。”傅康沉声吩咐,待他们两人各自去忙之后,他望著沉在溪中昏睡的金日。“我想我们最好再给他下点蒙?药,不然还没越过这座山,他就会先死在这里了!”
              直至金日赤焰如火的脸色褪到微红,他们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抱离开小溪,放到帐篷里换衣服。
              “老天,他的背是怎么了?”傅康惊愕得两眼睁得滚圆。
              累累的疤痕,凹凹凸凸没一处平整,简直就像是被人硬刮下一层肉来似的,惨不忍睹。
              黄希尧淡淡瞟他一眼。“你说呢?”
              傅康犹豫一下。“鞭打?”虽然不太可能,但也只有这种可能,可是被鞭打的伤并不会如此严重啊!
              黄希尧莞尔。“谁敢鞭打他?”
              他也这么想,可是……“不然是什么?”
              黄希尧轻叹。“为了保护袁姑娘,他差点被活活砍死了。”
              傅康怔了怔。“他的武功不是十分厉害吗?”难道一切都是虚构的?
              “是,但是……”黄希尧再叹,是佩服,也是感动。
              他曾经认定是金日高烧烧得神智不清,忘了自己会武功,但在他送妹妹回家再回到建昌之后,有一回金日午睡时,他和翠袖无意中间聊起这件事,翠袖立刻回驳说他想错了,然后一边掉泪一边说出当时的实际状况。
              现在,他则用感慨的语气,把当时发生的事再告诉傅康。
              “……直到最后一刻,他几乎只剩下半口气,护著袁姑娘的手臂仍然没有松懈半分……”
              他缓缓抬起眼来注定傅康。
              “你做得到吗?只因为袁姑娘害怕你杀人的模样,宁愿用自己的命去保护她,也不肯再使出武功来让袁姑娘更怕你,你做得到吗?在你昏迷不醒,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你仍然能用那最后一口气去保护袁姑娘,你做得到吗?”
              傅康张嘴,差点脱口说出:当然做得到!
              但是……
              他真的做得到吗?


              10楼2011-12-22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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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确定自己在神智昏迷的情况下会做什么事,或者不会做什么事,没有人。
                “倘若他的武功真是那么好,他也可以不杀人而制住对方呀!”
                “在他清醒的时候,没问题。但当时,他已高烧到神智不清,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唯一仅存的意识是自己说过不会再做会使袁姑娘害怕的事。杀人,要杀人就必须使出武功,所以他就不用武功,这是最直接的反应不是吗?当他清醒之后,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呢!”
                要杀人就必须使出武功,不用武功就不会杀人,非常单纯又直接的逻辑,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是的,神智不清的人最多也只能做出这种反应。
                傅康垂眸凝住仍处于昏睡状态中的金日,好半晌。
                “在得知大妞儿嫁给他之后,我一直认为他配不上大妞儿,更不明白大妞儿为何会倾心于他,可是现在……”他黯然苦笑。“我已经没有资格说他配不上大妞儿了。”
                他疼爱翠袖十年,终究比下上一个能够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啊!
                两个时辰后,营火旁,四个男人正在低声讨论如何加快行进速度,又不致使金日过度劳累,蓦地,帐篷掀起,金日大步走出,退去高烧后的他回复原先的冷峻,目光犀利地扫向炉火上的锅子,里头熬著不知什么汤。
                “那是给谁喝的?”
                “当然是给金公子你喝的呀!”
                金日冷笑。“要喝大家一起暍,否则谁也别想要我喝!”
                四个男人骇然抽气。
                他知道了!
                吞著口水,四个男人面面相觑,大冷天的,额头上竟然冒出汗滴来,一颗颗溜溜地往下滚。
                他知道他们曾给他下过蒙?药了!
                那他为何没有杀了他们?
                “至少吃了胡大夫的药吧!”黄希尧战战兢兢的递出药丸。“你的高烧是退了,但还是在发烧呀!”
                默默的,金日吃了药丸,又喝下大半皮囊的水,再去溪边把水囊装满。
                “上路吧!”他说,一边牵著自己的坐骑,踏上那条只能靠两条腿走的小土径。
                眼见他自顾自先上路了,四个男人慌慌张张收帐篷、灭营火,急急忙忙拉上自己的马追在后面跑。
                现在他们知道他为何不杀他们了,杀了他们就没有人给他做奴隶了!


                11楼2011-12-22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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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没想过要自己逃走,但这牵涉到妹妹的安全,她就必须先仔细思考清楚,于是愈想愈不妥当、愈想愈不安全,万一她们没逃掉,而那些藏人一火大,干脆杀掉妹妹怎么办?
                  毕竟,他们要的人只是她。
                  “不然怎么办?乖乖跟他们到藏边?”
                  “这……当然不是,可是……可是……”翠袖有点失措地呐呐道。“呃,在他们要出发之前,我想我们总还有几天时间,我……我会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很不幸的,她能够“好好想想”的时间比她认为的更短。
                  两天后,村寨里出现了十二个身著红袍的喇嘛……
                  


                  14楼2011-12-22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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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寒风刺骨的冰冷,村寨外的白桦林内,几个人倚著桦树,默默地,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偶尔传出几声强自压抑的闷咳。
                    蓦地,一条人影闪电般窜入林内,是黄希尧。
                    “她们被关在土司碉堡的三楼,天一亮就要出发了。”
                    “到哪里?”于承峰急问。
                    “藏边。”
                    “喇嘛在暗中帮他们?”赵青枫惊呼。
                    


                    15楼2011-12-22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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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应该是藏王颇罗鼎。”傅康立即纠正他的猜测。
                      “颇罗鼐早就死了,”低沉的、沙哑的,金日慢吞吞地说,又掩嘴闷咳了好几下后,将目光投向黑夜中的村寨。“现下的藏?是颇罗鼐的次子珠尔墨特那木札勒,那是个贪婪又暴戾的家伙,妄想独揽?藏大权,不时与噶桑嘉措发生冲?,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插上这一手。”
                      


                      16楼2011-12-22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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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公子说得没错,那十二个喇嘛满脸横肉、目光凶恶,绝不会是??喇嘛的人。另外……”黄希尧顿了顿。“还有十几二十来个中原来的汉人……”
                        “汉人?”于承峰喃喃道。“怎地连汉人也掺上一脚了?”
                        “什么模样的人?”金日轻轻问。
                        “五个相互称”老官“的中年人,七个青袍道人,六个衣襟绣莲花的男女。”
                        “老官斋的五巡堂,混元教的八大护教——其中一个去年被我杀了,白莲教的三莲三叶,都是反清复明的叛逆份子。”金日沉吟道。“看来支持莎罗奔继续战下去的人还真不少!”
                        “该死!”傅康低咒。“全都是硬把子!”
                        “如今该怎么办?”于承峰焦急的朝村寨方向张望。“对方全是硬把子,无论怎么对上都是一场混战,想救到人实在不容易,我们该如何是好?继续跟踪下去,另找机会救人?”
                        “不!”金日不假思索,断然否决。“天一亮就救人,眼下是最好的时机,错过就难了!”
                        “如何救?”
                        “很简单,只要有人作饵把他们所有人全都引到一处去,其他人伺机潜入土司的碉堡内救人,一救到人,即刻护送她们到东俄洛。”
                        “谁作饵,谁负责救人?”
                        “我一人作饵,你们四个负责救人。”
                        话声一落实,众人顿时静默下来,各个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注定他,金日神态安详的回望他们。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有什么不对?
                        四人相对翻白眼,再看回金日,各个都在摇头,黄希尧更是叹气。
                        “金公子,有两个负责救人就够了,为何一定要我们四个一起去救人?”
                        “你们四个一起去我才放心,两……”掩唇,金日又闷咳了一会儿。“两个救人,两个断后,如此才能够万无一失,无论如何,翠袖的安全最重要!”
                        “但你一个人……”
                        “倘若没有把握,我不会这么说。”
                        黄希尧咬咬牙。“反过来如何?我们四个作饵,你负责救人?”
                        “你们四个作饵?”金日嘲讽的撇一下嘴角。“你们有把握把他们全都引到一处吗?”
                        黄希尧窒了窒,无言以对。


                        17楼2011-12-22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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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天际悄悄泛出一抹隐隐的曙光,蒙胧而清新,一层云上浮着另一层云,乳白中透著淡淡的红晕,空气虽冷得沁心,更教人精神抖擞,看来今日将会是一个适宜出行的好天气。
                          “好了,该起来了,快拾掇拾掇,要出发了!”
                          犹沉醉在梦乡中的姊妹俩硬被叫醒,惊跳起来。
                          “要出发了,这么快?”翠袖惊呼。“但……但……”她还没想好逃走的法子呀!
                          “这给你们。”藏女把一大袋烙饼扔给她们。
                          抱著烙饼,翠袖无助地与妹妹面面相觑。“真的要走了?”
                          “还有这个……”藏女又扔给她们另一条破破烂烂的毯子。“再走下去会更冷,多条毯子给你们!”
                          真的要走了!
                          翠袖叹着气,无奈地开始整理行囊,先把两条毯子折叠好收入行囊内,又仔细搜寻房内其他所有可供御寒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她们带来的,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她可不想冷死在半途上。
                          “能不能给我们两双牛皮靴?不行的话,一双也可以,给我妹妹。”
                          藏女迟疑一下。“好吧,我去拿给你们。”
                          她一出去,袁红袖就气急败坏的叫过来了。
                          “大姊,真的要跟他们继续走下去吗?”
                          “不然怎么办?”
                          “我们得想办法逃走呀!”
                          “可是……”翠袖苦著脸。“我还没想到办法呀!”
                          “你……”袁红袖跺了一下脚。“我来想!”话落,她走到窗前望着外头,认真使脑筋思考。
                          该如何逃走呢?
                          天几乎全亮了,村寨里的空地上,藏民吆喝着,马匹骆驼在嘶鸣,有人在上鞍辔,有人在捆扎行李,有人在低声讨论,场面好不热闹。
                          突然,从村口那头,嘈杂声逐渐消失,片刻后,所有的目光全数集中于村口。
                          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疲惫倦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少年,慢条斯理的步入村寨里来。
                          村寨里的人定定注视着他,没有人出声,眼神愈来愈警戒。
                          那个少年,虽然年纪轻轻又一副重病缠身,好像随时都可能倒地气绝的模样,却又透出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气质,似深渺的苍穹,又似浩瀚的海洋,使人摸不透其中蕴含着的力量。
                          最碍眼的是,他还拖着一把剑。
                          他吃力的、艰辛的拉动每一步伐,半刻也未停的直入村寨内,直到有人阻拦在他前方,是村寨里的土司。
                          “站住,不准再往前走了,我是这里的土司,有权……!”
                          但土司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噎住了,正对著那少年那双眼,他竟有种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战栗感,使他再也吐不出任何言语来。
                          那双又圆又大的眸子是那样深邃、悠远而清澈,宛如一池幽静的潭水,但微波荡漾深处却又若隐若现地闪灼著血腥、冷酷与凶残,就像他手中那把剑反射出的光芒,充满了邪恶的煞气。
                          “你是谁?”一位黑髯拂胸的道人沉声问。
                          “想干什么?”高大魁梧的中年人。


                          19楼2011-12-22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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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讯息在他意识中一落实,顿时,紧绷多时的心情骤然放松下来,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猝而呈现一片空白,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环顾周遭都是人,他满心困惑。
                            他们想干什么?杀他吗?为什么?
                            他不解,呛咳著,步履开始凌乱不稳,虚飘飘的身子也在左右摇晃,双目神色是一片空茫迷离,手中剑虽仍在挥洒,却愈来愈迟钝、愈来愈无力,从来不觉得一把长剑竟是这般沉重,沉重得他几乎抓不住……
                            不,他已经抓不住了!
                            低下眸子,他怔愣地望住掉落地上的长剑,却无力去拾它起来,徐缓的,他抬起脸,想要看清四周的状况,但两眼望出去已是一片迷蒙,除了隐隐约约可以瞧见正前方那个敌手脸上那一抹邪恶又得意的表情之外,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快走啊,金公子,快走啊!”
                            急切的大吼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于是,他颤巍巍的吸入一口气,努力想要让自己振起精神,但一切都是枉然,他只觉得脑袋愈来愈晕眩,神智愈来愈迷茫,然后,身体的重量逐渐流失,他恍惚感到自己似乎飘浮了起来,慢慢的、慢慢的愈飘愈高,愈飘愈高……
                            当四周围的敌人又发动攻势时,他还在想,他们伤不到他,因为他已经飞起来了。
                            很快的,一、二十把兵器一起劈到他身上……
                            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往事如潮水般涌现脑海中,一幕幕、一场场,有如活动的图画般极快的映现、消逝、重叠,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哀愁的,他的一生还挺丰富的嘛,只是……
                            他舍不下翠袖呀,他还没让她尝够他的“骚”劲儿呢!
                            突然,他真的飞起来了,飞进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中,他竭力瞠大蒙眬的眼看出去,模糊中,恰好对上一双冷峻的大眼睛,目光是如此阴惊森然,却又是那么熟悉啊!
                            “阿……阿玛……”
                            他作梦般的呢喃,几乎没有声音出来,眼皮沉重的阖上,再也撑下开了,然后,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冷哼,接著,他的身子转到另一双粗壮的臂膀上,他又飞起来了,未几再停下,一只熟悉的、慈爱的手温暖地抚上他的脸。
                            “弘普!弘普!弘普!”
                            透著无尽疼惜与焦虑的呼唤,不必睁眼,他也可听出是谁。
                            于是他笑了,讨好的、可怜兮兮的笑了。“额……额娘,弘……弘普很乖吧?弘普……弘普听额娘的话,娶……娶老婆了哟,弘普好乖好……好乖呢……”
                            呢喃着,他逐渐晕沉了,意识悄悄坠入深沉的、浑沌的黑暗之中……


                            22楼2011-12-22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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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老是拿一张冷脸子给她瞧嘛,害她每次见了你就躲到我后面去,我都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
                              “起码笑一次给她看嘛!”
                              “……”
                              “来,先笑一个给我瞧瞧!”
                              “……”
                              “快,笑一个啊!”
                              “……”
                              “我哭给你看喔!”
                              “……”
                              这女人!
                              床前,翠袖轻柔的拧着毛巾为金日抹拭脸庞、脖子、胸膛,抹着抹着,泪腺又开工了,水珠儿一滴滴往下滚。
                              他又瘦了整整一大圈!
                              “大姊,你干嘛又哭嘛?你哭再多,姊夫也不会马上醒来呀!”
                              “我没有哭,是眼泪自己掉下来的嘛!”
                              是喔,水龙头没关紧嘛!
                              袁红袖啼笑皆非。“大姊,大夫不是说了吗?姊夫起码得睡上十天半个月之后才会醒来,你就别急嘛!”
                              “我不是急,我是……”翠袖抽噎一下。“心疼嘛!”
                              心疼?
                              那就没辙了,心疼那种事是不管姊夫有没有醒来都会有的。
                              “等姊夫醒来,你对他好一点就是了嘛!”
                              “那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翠袖一再拭去泪水,但它们总是又冒出来。
                              “对姊夫,我真是没话说了,原以为他只是个娇生惯养的皇亲贵胄,豪门大少爷,没想到竟是那样执拗又悍勇,没亲眼瞧见,真的很难相信那是姊夫耶!”袁红袖赞叹道。“难怪大姊会挑上姊夫,傅叔叔和于大哥还真是没得比呢!”
                              “我宁愿他不是这么勇敢!”
                              不勇敢还算是男人吗?
                              袁红袖抓著脑袋想一想,觉得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呃,我说……说……”她拚命动动脑,想要转开话题。“啊,对了,真令人惊奇,姊夫的爹爹下手比姊夫更厉害、更狠毒呢!”
                              果然,翠袖的泪水立刻止住了,余悸犹存地打了个哆嗦。“真的,真的,好狠喔,直到我们离开之前,还有好多人,呃,半截,呃,总之,还有好多哀嚎声呢,好可怜、好惨烈,听得我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我也是,”袁红袖搓著手臂,点头附和。“头一次觉得杀人场面好恐怖,只想快快逃开!”
                              “所有的杀人场面都很恐怖好不好!”翠袖横她一眼。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可以了吧?”袁红袖受不了的叹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对的!”
                              袁红袖猛翻白眼。“是,是,都是我错,行了吧?”算了,这话题也不够好,血腥味太浓了,再换一个吧,不过,换什么呢……啊,有了、有了!“姊夫的爹娘看上去好年轻喔!”
                              


                              24楼2011-12-22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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