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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良友》(网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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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伟大青年教育家 — 圣若望‧鲍思高神父的传记,原著共十九大册。不少热心人士将其撮成简单的版本,以适合一般人阅读。本书《青年良友》由戴雷樵‧卜斯可 (P. Teresio Bosco) 经过多年对鲍思高神父生平的研究撮写而成。


IP属地:河北1楼2011-12-04 15:20回复
    会陆续更新,大家敬请等待


    IP属地:河北2楼2011-12-04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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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悲惨的童年
      那天晚上,在厨房里,一面吃晚饭,一个听到一些刺耳痛心的话。大哥安道,看见幼弟若望在桌子上放著一本书,便生气地高声说:「我要把那本书投在火里。」
      妈妈丽达照常设法劝解说:「若望也像别人一样工作。要是他愿意看书,这与你有什麼相干?」
      「当然与我相干!这间破屋子,是我在这里支撑著。我下田工作,把腰都差不多要折断了。我不想侍候一位少爷,让他将来舒适享受,我们都啃硬饼。」
      若望激烈反驳。他也很会说话,并不是一个生来受人欺负的孩子。安道就动手使用暴力。
      二哥若瑟在旁吓呆了。妈妈尽力调解;可是,若望大概又被痛打了一顿,如同以前好几次所发生的那样,而且还被打得更厉害。他那时只有十二岁,当然不是十九岁安道的对手。
      若望那夜在床上哭泣,不是因为身上在发痛,而是因为心头的一股怒火无处发泄。离他不远,他母亲也在流泪饮泣,也许她整夜都没有成眠。
      第二天早上,妈妈丽达打定了一个主意,对若望说:「更好你离开这个家。安道实在不能再看见你这个人。有一天,他也许会伤害你。」这些是她一生之中所说的最痛心的话。
      「叫我上哪儿去?」
      若望心里非常难受。妈妈也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后来勉强抑制著自己,给若望指示在莫利翁道 (Moriondo) 和蒙哥谷 (Moncucco) 一带的农庄,叫他到那里去做童工。她说:「那里的人认识我。有人会给你工作的,至少暂时这样;后来再说。」
      


      IP属地:河北3楼2011-12-06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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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背著包袱,冒著寒雾 ※
        那天,母亲给他预备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放了几件衣服,两本书和一个面包。那正是寒冬二月。路上、田间,以及四周的山冈上,都满盖著惨白的雪和坚硬的冰。
        第二天上午,若望只得吻别了慈母,离家而去。妈妈站在门口,望著他渐渐远去,向他挥手,直到寒雾把他吞没,才黯然回到了屋子里。
        若望按照他母亲的吩咐,先在各农庄里打听。人家都对他说,没有给一个小孩子做的工作。一直到了下午,他把那个面包吃了,全部的希望几乎也跟著完全消失了。只有到莫利约 (Moglia) 那家去找工作了。母亲曾对他说过:「你去要求磊思‧莫利约先生。」
        他走到了那家场地前的大门口。一个老人正要把大门关上;看见了他,问道:「孩子,你找什麼?」
        「找工作。」
        「好!努力工作吧!再见!」说著,继续关那沉重的大门,预备把它拴好。
        若望鼓起仅有的勇气,哀求著说:「我想见磊思‧莫利约先生。」
        老人让他进去了。莫利约全家人正在走廊下,预备缚葡萄树用的柳条。磊思‧莫利约,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农夫;他诧异地望著若望。
        「我要找磊思‧莫利约先生。」
        「我就是。」
        「是我母亲叫我来的。她对我说,到你这里来做管理畜舍的小工。」
        「可是,为什麼叫一个像你这样小的孩子,离开自己的家呢?你母亲叫什麼名字?」
        「她叫丽达‧鲍思高。我大哥安道待我很不好。我母亲就叫我来做小工。」
        「可怜的孩子!现在是冬天。管理畜舍的小工,我们要到三月底才雇用。没办法;你还是回去吧!」
        若望觉得受了很重的打击,实在无力支持,便放声大哭起来,同时又绝望地哀求:「请你可怜我,把我收下吧!你不用给我什麼工钱,只要不叫我回去就好。我就坐在这里地下,不再走了。不管你怎麼处理我,我也不再离去了。」他一面哭著,一面帮助收集柳条,把它们弄乾净。
        莫利约太太陶乐德雅 (Dorotea),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妇人,看见若望这样的情形,很感动,便对丈夫说:「磊思,收下他吧!至少让我们先试个两三天,后来再看。」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名叫德兰的,也为他难过。她是主人的妹妹,负责看守母牛。他说:「我已经相当大了,可以到田里去,同你们一起工作。有这个孩子管理畜舍,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从此若望‧鲍思高,在一八二七年二月中,开始过畜舍小工的生活。莫利约是一个富有的农家,但他们全家人仍然从早至晚不停地工作。他们种葡萄树,或种其他的农作物。他们也养有牛只。到了晚上,全家人聚集在火炉旁,一起念玫瑰经。每逢主日,磊思‧莫利约就带同全家的人,到蒙哥谷去望「大弥撒」。那里的本堂司铎叫方济‧柯提诺神父 (Don Francesco Cottino)。
        若望做的,是管理畜舍的童工;当时并不是一项下贱的或少见的工作。在当地的一些农庄里,每年到了三月底,可以看到成群像若望那样的童工。这也是许多穷苦人家的孩子普通的出路。每逢圣母领报节日 (三月二十五日),农庄主人们,都到各村落里或市集上,去雇用当年的童工。这是一些属於季节性的农家小厮,要做与成人一般的工作,从四月起,到十一月止,前后一共八个月的辛苦工作;雇主供应膳宿,还有十五块里拉,作为衣服费。
        不过,若望‧鲍思高与众不同。他还太年幼,只有十一岁半,还差六个月,才满十二岁;尤其是因为他怀有一个美梦。那是一个真的梦,是他在夜里闭眼做的。他自己把它告诉了别人。


        IP属地:河北4楼2011-12-06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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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预示未来的奇梦 ※
          「我九岁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它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使我终身难忘。在梦中,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我家附近很广的场上。有许多孩子正在那里玩:有的笑,也有不少的在咒骂天主。我听了那些咒骂的话,立即跑到他们中间,用拳头和说话,叫他们住口。
          那时来了一位衣服华贵,令人起敬的男子。他的面孔这样光亮,令我不能注目。他唤我的名字,并对我说:『不要打他们,却要用温良和爱德,去获得你这些朋友的心。现在你就给他们说明罪恶的丑陋和德行的宝贵吧!』
          我又羞怯、又害怕,回答说,我是一个贫穷无知的孩子。那时那些孩子不再争吵,大家都围著那个讲话的人。
          我自己也差不多不知道要说什麼,问道:『你是谁?你命我做这些不可能的事?』
          『正因为你以为这些事不可能,所以你应该听命,求学,使它们成为可能。』
          『我怎样可以求学呢?』
          『我要给你一位女教师。你受了她的教育,自会变成一个智者。』
          『可是,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母亲教你每天三次问候她的儿子。我的名字,你可以去问我的母亲。』
          那时我看见在他身旁,有一位面容庄严的妇人,穿著一件光耀的氅袍,像太阳似的发光。
          她见我羞怯,就叫我到她跟前去,和蔼地拉著我的手,对我说:『你看!』
          我一看,才知道那些孩子都不见了,却只见一大群羊、狗、猫、熊和其他多种动物。
          『这就是你的田园,你要在这里工作。你应该成为一个谦逊、刚强、壮健的人。现在你看见这些动物所发生的事,你要去给我的孩子们做。』
          我那时转眼一看,方才那些凶恶的动物,都变成了驯良的绵羊,跳著跑来咩咩地叫,好像是在庆祝那个男子和那个贵妇。
          这时,仍在梦中,我哭起来了,央求那个妇人给我说个清楚;因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有什麼意思。
          她就一手按著我的头,对我说:『到了时候,你一切都会明白的。』
          刚说了这话,一阵闹声吵醒了我;什麼也不见了。我觉得很奇怪。我的手,由於刚才所下的拳头,还在作痛;我的脸,也被那些顽童打得好像火热似的。
          到了早上,我把梦先告诉了我的哥哥。他们都笑了。后来我也告诉了母亲和祖母。各人都说出自己的见解。
          若瑟说:『你要做一个牧羊人。』
          安道恶意讥笑著说:『将来你做匪徒的头子。』
          我母亲说:『谁知道你不会升神父!』
          老祖母却断定说:『梦,不要去理它!』
          我与祖母的意见相同;可是,我总是无法把那个梦从我的心中排除出去。」
          后来的岁月,都已经被那个梦清晰地标明出来了。妈妈丽达得了它的涵义;不久,若望自己也会明白,那个梦给他指示了一条道路。


          IP属地:河北5楼2011-12-06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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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百八十页的珍贵史料 ※
            五十八岁的人,很少会记得五年前所发生的事;可是,大家都会记得自己十二岁时所做的事,好像昨天才做过似的;譬如说,还记得自己在那年爬树的时候,粗硬的树皮,在自己的两股间磨擦的感觉;又如还好像昨天才抚摸过那只在自己身旁,来回狂奔的狗身上热烘烘的**思高神父,五十八岁那一年,晋竭教宗碧岳九世时,奉教宗之命,写下了自己幼时最初十年的生活。用他那种强的记忆力,像一架拍摄电影的照相机那样,写下了三厚册的《回忆录》,共一百八十页。虽然在日期方面,有时弄得不大清楚,可是他所记叙的事,却都写得非常新鲜而生动,真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似的。(注1)
            他在那《回忆录》的第十一行里,还加上一个注语:「我写这些往事,是给我最亲爱的神子慈幼会士写的。无论是在我生前,或是在我死后,都不得把它们公开。」他在这注语下面,还用线条标明了。
            七十三年后,结束了一个长期争论的良心问题,慈幼会士因见客观的环境已经大不相同,那个注语也已经失去其约束性,便决定不必再遵照会祖的嘱咐。所以,我们今天才能根据那些《回忆录》上的记载,知道鲍思高神父童年时代在农村里所过的生活,就是连那些详细情节,也都一目了然。
            注 1. 有关鲍思高神父童年的日期,就是连那些专家,也都感到很棘手;因为当时在比哀蒙地区的户籍簿,只在一八三八年,才重修出生日期;至於结婚和死亡等日期,却要到一八六六年,才开始登记。在这以前,必须参考那些从一六二五年起,已经开始登记的本堂簿册。


            IP属地:河北6楼2011-12-06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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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幼年失怙 ※
              「我母亲名丽达‧奥其纳 (Margherita Occhiena),加比利奥人 (Capriglio);父亲名方济。他们都是农民,劳动工作,以维持俭约朴实的生活。」(注2)
              若望‧鲍思高,一八一五年八月十六日生。他母亲叫他「小若望」;这是比哀蒙 (Piemonte) 各地,母亲们往往给自己爱儿的名字,加上一个亲昵的「小」字。
              若望所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他父亲去世。方济‧鲍思高买了一间低陋的屋子,和一块小小的土地。为了维持一家五口的生活,也要给一个富有的邻居帮佣。
              五月的一个下午,他工作后回家,满身大汗,不慎走下了主人的地窖。不消几个小时之后,就发高烧,也许是患了严重的肺炎。不过四天,就一命呜呼了。那时他只有三十三岁。
              鲍思高神父自己叙述这段惨痛的往事说:「我那时还不到两岁,我父亲便去世了。我连他的面貌也不记得。我只记得我母亲对我说的话:『小若望,看!你没有爸爸了!』
              大家都从死者的卧室出去,我却坚要留在那里。我母亲慈爱地叫我:『小若望!来呀!』
              我回答说:『爸爸不来,我也不来。』
              她又对我说:『可怜的孩子!跟我来吧!你已经没有爸爸了!』她一说完了这话,就大哭起来,把我抱了出去。
              我当时因见她哭而哭叫。的确,一个年纪像我那样小的孩子,能明白些什麼呢?不过,『你已经没有爸爸了』这句话,却常留在我的头脑里。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件所记得的事。」
              注 2. 本书以下各章,从鲍思高神父所写的《回忆录》里,引述几段还很新鲜的文字;有时只把他那种属於十九世纪的笔调,稍加修改。


              IP属地:河北7楼2011-12-06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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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家庭的生活
                丽达丧夫之时,只有二十九岁;一个还年轻的妇人,却要负起一副那样沉重的担子。但她并没有虚掷时间,自怨自艾,却自力振作,打起精神,卷高了双袖,从事各种工作。
                在家里,有碗碟要洗,厨房要处理,清水要汲取,房间要打扫。这一切家务,都在稍有空闲的时候来做;因为在白天最好的时间,有田里的工作要做好,还有畜舍要管理。
                她也像当地那些勤劳的农家妇女,会割草、耕田、播种、刈麦,把麦一束一束捆好后,运往屋前的场上,然后进行打麦的工作。此外,还要在葡萄园里锄地培壅,采摘葡萄,酿酒装桶等。
                她一双手,因工作而显得很粗糙,她却也会用它们来温柔地抚爱自己孩子;因为,她虽是一个农妇,却更是孩子们的一位慈母。
                她知道宽猛相济,刚柔兼施,很会教育自己的孩子。一百年后的心理学家,这样写道,要使小孩子长得好,需要父亲「严厉的」爱,以及母亲「慈祥而欢愉的」爱。他们也说,孩儿们往往会遭到情感不平衡的危险:早年无父的孩子,柔软萎靡而无刚强之气;幼时丧母者,则严峻冷酷而无一些人情味。
                妈妈丽达,天生具有一种本能的平衡;和善的愉快和镇定的坚决,二者能兼而有之。鲍思高神父日后对青年儿童的教育方法,有许多得自他母亲所赐。


                IP属地:河北9楼2011-12-07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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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木球受伤流血※
                  若望才只有四岁,妈妈给他三四条苎麻,叫他把皮剥下来。这固然是一件轻易的工作,可是究竟也是一种工作。若望就这样开始给家庭提供他的一份贡献;因为全家人的生活,是要靠大家的工作来维持的。
                  他年纪稍大后,就同哥哥们一起做家中的杂务:采柴、生火、汲水、剥豆、扫地、牧牛、烤面包、清洁畜舍等等。
                  在母亲的监视之下,做完了这些小小的工作之后,就可以去玩。游戏的空地,不必到远处去找:就在屋子四周,一眼望去,便是如茵的草地。小朋友多的是:都是一些乡下孩子,壮健、活泼,往往也很粗鲁,说话没有礼貌。他们去找鼹鼠洞,或去捉小鸟,或玩各种游戏。
                  有一种使他们玩得最紧张的游戏,就是打木球;这与最原始的棒球有些相似。一天下午,小若望很早就回家了,脸上淌著血,原来一只木球重重地打中了他的面部。
                  妈妈很担心,一面替他医治伤口,一面警告他说:「有一天,你的眼会被打瞎的。为什麼你要同那些孩子在一起玩呢?你知道,有几个不大好。」
                  「要是你喜欢,我就不再去跟他们玩。可是,妈!你要知道,有我跟他们在一起,他们就好一些,有些话他们也不说了。」
                  丽达就让他去。
                  那时若望只有五岁,若瑟七岁。丽达叫他们去看守一群火鸡。当那些火鸡追寻蚱蜢等食物时,两个小兄弟就在一边玩。过了一会,他们屈指数火鸡。若瑟不禁大叫起来:原来少了一只火鸡。
                  两兄弟很著急,连忙寻找;可是,找来找去,还是找不著。一只火鸡这麼大的东西,怎麼会忽然不见了呢?他们在篱笆边绕了一周。这时,若望发见了一个陌生人。他马上想到:「是他偷了火鸡。」
                  他就叫若瑟来。两个孩子很坚决地走到那个陌生人面前说:「快把火鸡还给们!」
                  那个陌生人用著惊奇的目光望著他们:「火鸡?谁看见有火鸡?」
                  「是你把它偷去了。快拿出来!否则的话,我们就要喊『捉贼!』别人就会来用棍棒打你。」
                  本来只要四个巴掌,就可以把这两个乳臭未乾的孩子摆平的。可是,他们那种坚决的态度使那个人觉得难於应付。离那里不远,农人们正在田里工作;要是他们真的叫喊起来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麼事的。他就去把藏在篱笆底下的一只布袋拿出来,放出那只火鸡:「我只想跟你们开开玩笑。」
                  两个孩子却尖刻回答说:「这不是好人开的玩笑。」说完,就带著火鸡回去了。
                  到了晚上,他们照常向母亲报告当天所发生的事。
                  「你们遇到了一次不小的危险。」母亲听后说。
                  「为什麼?」
                  「第一、你们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那里没有第二个人。」
                  「没有第二个人,不能因此就叫那个人是贼呀!而且你们还小,他是一个大人。要是他伤害你们的话,怎麼办?」
                  「那麼难道让他把我们的火鸡拿走吗?」
                  「有勇气固然好;可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不如丢掉一只火鸡更好。」
                  小若望有些不服气,口中喃喃地说:「你说的尽管有道理;可是,那是一只又大又肥的火鸡啊!……」


                  IP属地:河北11楼2011-12-07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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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油迹越来越大 ※
                    每逢星期四,丽达到新堡市上去。去时带著一包奶饼,几只鸡和一些菜,预备在市上出售。回来时,带回一些布料、蜡烛、盐、还有一些小礼物,送给孩子们的。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孩子们从冈上似飞一般跑下去,迎接妈妈回家。
                    一个星期四,在一场激烈的木球赛中,一只木球飞到了屋顶上。
                    若望说:「厨房里柜顶上,还有一只木球。我就去拿。」
                    说完他就飞奔回家。可是,那柜子相当高,若望拿不到柜顶上的东西。他便爬在一张椅子上,提起了脚跟,尽量伸长一臂,正想在柜顶上摸索那只木球时,忽然砰的一声,那个本来放在柜顶上的油瓶,被他一不小心推倒了,掉在地上,打得粉碎,瓶里的油都泼在厨房地面一块块的红砖上。
                    若瑟因见弟弟若望好久还不来,便也飞奔回家。一见若望闯下的大祸,就用手掩著嘴,战兢著说:「今晚妈妈回来,不知道要……」
                    两兄弟设法补救。拿扫帚来扫。油瓶的碎片,固然很容易可以把它们扫去的;可是,那些油迹却像他们心里的慌张,越来越大。
                    小若望半晌不说话。后来他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到篱笆边,割下一条柔韧的树枝,然后坐在屋角里,聚精会神地用小刀在那条树枝上加工雕刻。同时他的小头脑里,也在不停地转念头,想自己应该用什麼话去应付母亲。
                    最后,他在那条树枝的皮上,七横八竖地镂了许多花纹,倒也很好看。
                    夕阳快要西下时,两个孩子跑去迎接妈妈。若瑟心里毫无主意,犹豫不决地走在后面。若望却胸有成竹,照常飞奔前去迎接回家的母亲。「妈!你好吗?」
                    「好!你怎样?乖不乖?」
                    「唔!妈!你看!」说著,他把那条镂有花纹的树枝递给妈妈。
                    「你又搞了什麼鬼?」
                    「这回我真该挨打。我不小心,把油瓶打破了!」
                    接著他一口气,把事实的经过情形,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母亲,最后他说:「我已经给你拿来了这根棍子。妈!你尽管用它来打我好了。我真该挨打!」
                    他说著,把棍子递给了妈妈,一面抬头望著母亲的脸,露著一半忏悔、一半狡黠的目光。
                    丽达默默地瞧了孩子一会,接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望也跟著笑了。妈妈拉著孩子的手,一同走回家去。妈妈一面走,一面教训若望说:「小若望,你可知道?你越大越顽皮了。为了那个打破的油瓶,我觉得难过;不过,你没有对我说谎,我却又觉得高兴。下一次,你要小心;因为油很贵。」
                    若瑟看见自己所担忧的那阵暴风雨,已经烟消云散了,便也走前来问候母亲。若瑟现在已有十岁,生性温和平静,不像若望那样活跃好动。他却很有耐心、坚忍而聪明。他很爱母亲和弟弟;可是,对大哥安道,却不免有些畏惧。


                    IP属地:河北14楼2011-12-07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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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你的母亲,不是一个后母。」 ※
                      安道比若望大七岁;现在他日益显得性情孤僻,暴躁易怒,粗鲁无礼。
                      有时安道也重重地毒打两个弟弟。丽达必须及时干涉,才能解救不幸的弱者。也许是因为安道早年失去了母亲,不久又失去了父亲,所以在感情上受了重大的打击,因而造成他那种感受敏锐,而反应剧烈的性格。
                      他对丽达,怀有一种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矛盾心理;因此,他有时对她表示真切的孝爱,过了不久,突然又会爆发惊人的怒火。有时受到了丽达的责备,他会向她握紧了拳头,伸长了两臂,恨恨地大声喝道:「后母!」
                      丽达本来可以赏他两记耳光,使他清醒一下。的确,其他的母亲,通常就会这样教训那些不孝的逆子。可是,丽达却从来也没有动手打过他,实在觉得於心不忍,只是坚定地警戒他说:「安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你的母亲,不是一个后母。现在你要好好地静心想一想。你自会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怒气平息之后,安道就去向她请求宽恕。不过,他还是很容易重犯同样的毛病。若望和若瑟看见安道那样对待母亲,都觉得很害怕。


                      IP属地:河北15楼2011-12-07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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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时节
                        鲍思高这一家人,过著很清苦的生活。在碧基少少的那十几户人家之间,要数鲍思高这一家最贫穷了:住的是一层简单的楼房,又要作为居处,又要用作仓房和畜舍。
                        厨房里有几袋玉蜀黍。就在薄薄的一层板壁那边,有两头母牛在反刍。楼上有卧室,又小又暗,就在屋顶的下面。
                        生活虽然贫寒,却并非穷困到衣食不足的境地;因为全家上下都合力工作。农家的工作虽所得不多,但也有所获,不致无以为生。四壁虽萧条,没有什麼华饰,却也用石灰粉刷得洁白乾净。一袋袋的玉米固然不多,却也足以供应所需。两头母牛也要拉车耕田,所以牛奶产量不多,而且也缺少丰富的养料;可是,那少量的牛奶,也足供全家人饮用了。
                        为此,鲍思高这一家的孩子们,都显得很愉快,并没有忧戚之容,更没有暴戾之气。即使是过著清苦的生活,也可以怡然自得,并没有什麼太大的困难。
                        若望八九岁的时候,已经开始积极地参加家里的各种工作,分担生活的艰苦和辛劳。
                        全家人真是所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夏天日长,太阳很早就起来了。妈妈丽达清早就叫醒孩子们,多次对他们说:「贪睡的人拿不到鱼?」小若望早上起身时,必然很多次心中在想,那些鱼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早餐真是很清淡简单:一块乾面包,一杯清水。
                        若望很快就已经学会锄地、割草、挤牛奶、使用各种农具。他真是一个有名有实的农人。出外旅行,就靠两条腿。公共马车距离很远,在前往新堡的公路上通过,车费也很贵。到了晚上,就在装满玉蜀黍乾叶的褥子上面睡觉休息。


                        IP属地:河北17楼2011-12-08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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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济穷人 ※
                          如果夜里附近有人患病,就来唤醒丽达。大家都知道,她从来不会拒绝帮助别人的。她一听到有人求助,就叫自己的一个孩子陪她一起去;她对孩子说:「让我们去做一件爱德的工作。」
                          「做一件爱德的工作」,这句话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在那个时代,却有许多要求,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谓的「代价」:需要慷慨的牺牲、服务的精神、乐於助人、实际的爱、无私忘我等。
                          鲍思高神父自己告诉人说,冬天的时候,有一个要饭的来到我家门前求乞。外面正下著雪。他要求在我们的草房里过夜。丽达让他上去之前,先给他一大碗面汤,后来察看他的脚,往往发见情形很可怜:木鞋已经穿坏了,雨水把脚都浸湿了。丽达没有第二双木鞋送给他,只能尽量设法用布把他的脚裹起来。
                          在碧基的一所屋子里,住著一个名叫翟可 (Cecco) 的老人。他本来很有钱,却把一切都挥霍净尽了。孩子们都戏弄他,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知了」。这是因为一般做母亲的,往往暗指著他,给自己的孩子讲述他以前的身世,又引用知了和蚂蚁的寓言故事:「我们那时好像蚂蚁似的,辛苦工作,他却快乐享受,日夜唱歌作乐,活像一只知了。现在你们看,他落到怎样的结果。所以,你们要记住这个教训!」
                          那个老人不好意思向人求乞,很多次要挨饿。丽达到了天黑的时候,把一小锅热的面汤放在窗口,翟可在黑暗里前来,把它拿去充饥。
                          若望从他母亲那里,学到了很多宝贵的教训。这些行动,不仅仅表现了俭仆节约的美德,更显示了牺己利人的爱心。
                          有一个孩子,名叫塞刚道‧马他 (Secondo Matta),就在距离鲍思高家不远的一个农庄里做童工。每天早上,主人给他一块黑面包和两只母牛的辔头。他负责放牛直到中午。他下到谷底,往往就在那里,遇见若望也来放牛,手里却拿著一块洁白的面包。在那个时代,一块白面包,算得是上等的食品了。
                          有一天,若望对那个孩子说:「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很乐意啊!」
                          「我想跟你换面包。你的面包一定比我的更好吃。」
                          马他信以为真,就答应交换。过了好几年,马他自己把这件事讲给别人听,其后一连三个月,每次他与若望相遇时,就进行这项交易。直到了成人之后,马他回想以前的事,才完全明白,若望‧鲍思高真是一个善心的人。


                          IP属地:河北18楼2011-12-08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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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藏匿在森林中的匪徒 ※
                            在鲍思高家附近,有一个树林,其中藏匿著一些被**所追缉的匪徒。不止一次,到了夜里,他们来敲鲍思高的家门,想要一碗面汤吃,以及一些乾草,作为垫褥来睡觉。
                            丽达并不因有这样的人来访而慌张。她已经习惯遇见这样的人。在拿破仑统治比哀蒙省的时期,那些逃避兵役的青年,真是多不胜数。到了他在位的最后几年,据历史家的统计,逃兵役的人数,高达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 他们组成各小队,分别匿居在森林里,或高山上。他们打家劫舍,以维持生活,或在偏远的农庄里,以自造的名义招募新兵。(在法国,那些反对徵兵的人之间,也有一个名叫若翰‧卫雅的,原是一个农民,后来竟然成为一位大圣,即亚尔斯的本堂神父。)
                            最使人担心的,是在匪徒后面,跟踪而来的是宪兵 (就在那几年里,由义大利王斐道理奥‧厄玛奴埃雷一世所组成的)。不过,在鲍思高家里,彼此似乎有一种默契。那些宪兵,由於东奔西走,非常疲乏,向丽达要一杯清水,偶而也要一小杯酒。
                            匪徒们躲在上面草房里,听到宪兵的声音,便悄悄地溜走了。
                            若翰‧雷蒙恩神父 (Don G.B.Lemoyne),是写鲍思高神父行传长编的主要作者,曾与鲍思高神父在杜林作过多次长谈,这样写道:「宪兵们虽然明知当时在屋子里,有谁躲藏著,却假装不知,从来没有想逮捕一个人的。」
                            小若望在旁留神观察,学得不少教训。他从母亲口中得知,起初是「民主党」的士兵,追逐那些「保王党」的人。现在那些被追逐者,却反而成为追逐者了。国王部下的宪兵,到处围捕那些「民主党」的人。不久,情形还会转变的。那些无名小卒,或将成为各部部长、警政官长、掌握大权的要人。
                            妈妈丽达,对於这种风云幻变,已经司空见惯,不以为奇;因此,不论是谁,凡来叩门而有所求的,不问他属於何党何派,一律与以一碗热的面汤,一块面包。
                            我们也许会想,可能就是这种时局的演变,使若望‧鲍思高形成了这个信念,认为政治和党派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他总是这样想,政治是人生之中,一个变动无常、不甚可靠的成分。为此,他在比这远更稳固的基础上,建立自己的人生观:尽力拯救人灵,教养贫苦无告的青年。这将是他日后所谓的「我们在天大父的政治。」


                            IP属地:河北19楼2011-12-08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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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妈妈教我祈祷 ※
                              在碧基鲍思高家里所实行的爱德工作,并不是纯然的慈善救济,或出於怜悯的同情心,而是为了爱天主,才这样帮助别人。在鲍思高家里,天主是一位家中常客。丽达虽不识字,却知道圣经和福音里所记载的长篇史事。她深信必须祈祷,即与天主密谈,才能获得充分的力量,行善避恶,做一个好教友。
                              鲍思高神父亲笔写道:「她亲自教我祈祷,直到我长大为止。每天早晚,她叫我同哥哥们一起跪著念经。」
                              本堂神父距离鲍思高家很远。她不等本堂神父有时候自己来教孩子们学圣教道理。以下就是丽达幼时所学过的「教理概要」里的问答;她就用这些问答来教若望、若瑟和安道。
                              问:教友早上醒来时,就应该做什麼?
                              答:应该先画十字号。
                              问:起床后,教友应该做什麼?
                              答:可能时,应该跪在一张圣像前,从心中发信德,深信自己是在天主面前,并念:『感谢我主天主……』
                              问:在工作前,应该做什麼?
                              答:应该把自己的辛劳献给天主。
                              小若望在自己家里,最初参加的「敬主神工」,是玫瑰经。那时玫瑰经是一总的教友晚上都念的经文;就是连碧基的那些农民,每天晚上,也都向圣母玛利亚,恭诵五十遍圣母经,犹如亲热地同天上的慈母谈话,与其说是奉她为一位天地的元后,不如说是爱她为自己家中的母亲更好。在他们看来,一连念五十遍同样的经文,并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他们一天之中,在陇亩田畦之间,锄了不啻数千百次的泥土,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有所收获。他们一面拨动念珠,一面想到自己的孩子、田里的农作物,也想到自己的生命和死亡。
                              小若望就这样开始同圣母谈话;他知道,圣母在看著他,听著他。
                              鲍思高神父在他所写的《回忆录》里,也提到了他第一次去办告解:「是我母亲帮助我预备办告解。她陪我到圣堂里去,她自己先办了告解,然后把我托付给听告司铎。等我办了告解之后,她又帮助我感谢主恩。」


                              IP属地:河北20楼2011-12-08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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