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兔文吧完结文库吧 关注:7,476贴子:37,147

▁▁▁▁ KyuMin◇◆丶111127丶《媒妁成双》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百度
作者 @Sue_132


1楼2011-11-27 19:41回复
    引用 贤把兔强 (106楼)
    亲,你好,我是婷子贤兔文吧完结文库吧向您提出转载您的《媒妁成双》需要亲您的同意。我们不做任何商业宣传。并会注明作者,始发地希望亲能尽早答复。谢谢。(如果本吧有人转载了要告诉我哦) 欢迎来贤兔文吧完结文库吧玩~
    啊,好像你们贴吧滴工作人员已经问我PM要过授权了哎,我还发了word版的过去~ 好的,你们贴过去吧~原文地址 http://tieba.baidu.com/p/1250951704?pn=4
    


    2楼2011-11-27 19:42
    回复
      http冒号//tieba.baidu.com/p/1250951704
      有授权...被吞了


      3楼2011-11-27 19:43
      回复
        【媒妁成双简介】:
        穿越怪异小少年曺圭贤与青梅竹马神算小师父李莫愁之间的欢喜故事,从曺家小少爷满月宴上招来两门娃娃亲开始说起……
        【提示】:
        主132,后陆续强特、赫海,辛仙是友情还是爱情这里作者偏向于前者(抽打到底是哪样能不能给个准信儿?——呃,不能),注意哦,木有许多人大爱的庚澈(其实当初我想83来的最后还是作罢了)……小萌打酱油也打得很萌的(木有NP纠结请放心)~
        有H,我在考虑发百度的时候要不要把H都CUT掉再发,度娘毕竟很BT,我怕被度娘吞楼等,好不容易开个贴还发得七零八落的(我已经被删过一次了)……
        【章节名】:
        1满月正名
        2媒妁成双
        3冤家宜结
        4 师徒情分
        5同窗之祸
        6溶洞三鬼
        7人肉喜酒
        8情之所至
        9京都一案
        10脱逃而归
        11梦中得卦
        12身世成迷
        13如此私奔
        14孟州神医
        15搅乱公堂
        16 真假兄妹(上)
        17真假兄妹(下)
        18谋逆子嗣
        19幽冥鬼使
        20 还凉小镇
        21福兮祸伏
        22圣旨赐婚
        23 风云际会
        24曲终收拨
        


        4楼2011-11-27 19:43
        回复

          【正文】
          1 满月正名
          与连绵群山交接的天边刚蕴出青灰色,时日尚早,古辰县南街这一条朴实的小民巷中此刻万籁俱寂,只偶尔几声恹恹的犬吠。
          暮春之初,巷尾几株老树乱红郁郁,遒劲的枝桠横斜迈进了篱笆筑栏,小庭院门儿一对儿半褪颜色的春联纸已残破不堪,三间矮木屋门朝院门并排开,东面那间古旧木门支呀一声打开来,由里踏出一黑黝壮实的汉子,一双眉毛黑又细密,只左边眉峰豁开一条小口,不细看并不易察觉。着一身油亮的玄色短衫,右手提了把明晃晃颇有些斤两的大砍刀,踏得院外,左手插了锁,兀自往后背轻拍几下,咧开嘴哼唧了几声。细看之下,才见他后背负着一寻常的捆儿被,破棉被裹着的,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幼童。刚才汉子那举动,似乎是幼童微醒,恐其哭闹,轻抚一番要他继续睡去。
          幼童身量分明已是能步行的两三岁孩童模样,这汉子却将他做个襁褓里的婴孩一般捆在背上。
          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是个慈父模样。
          出了巷口,过了锁金石桥沿着鎏金河沿儿石子路行着,稀稀拉拉几个小商小贩或开铺子的小伙计见到汉子,都远远招呼一声,“唷,李大刀,起早儿背着你家小敏子去杀场呐”,这诨名李大刀的汉子啐一口,一开嗓便声如洪钟,寒暄个一两句,继续赶路。约摸卯时,到得自家鎏金河东岸的作坊——卖生肉宰牲畜的大刀作坊。
          这李大刀本是古辰县外大山里的农人,因山洪淹了村失了祖辈的房地逃荒到县里的,人老实勤快,跟着鎏金河一个王姓宰杀作坊干了十年,老当家便看上了他,招做女婿,再过一年,老人染病过世,他便承了王当家的大刀作坊并锁金石桥巷子的房产,跟老婆两个勤恳经营。小民巷家家皆知李王氏温良贤惠,却又是无福气的,怀胎十月待到新年第一日临盆诞下个气息奄奄的孩儿便撒手去了。连着两年过世至亲,李大刀这汉子虽悲戚非常,但念有一子嗷嗷待哺,只得勉力继续辛苦打理作坊。
          人家户里却无人知晓,三年前那夜李王氏虽诞下一子,无奈先天不济,待发完丧,李大刀从寄托儿子的刘家大娘那儿抱回婴孩只两日,这孩子就一声儿都没出,睡梦里没了气儿。李大刀第二日摸到早已冰凉的小儿,竟不敢相信,痴呆呆连坐到夜深,直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才惊醒了他。
          他从自家木门槛外抱进来的婴孩,才是现在背在他后背的儿子——李晟敏。
          他记事里自己七岁上有个瞎眼老头从他们村头路过讨水喝,他从家门口井里给那老头端了一粗陶碗甜井水,那老头摸过他的眉骨,便说他命犯孤星,父母妻儿一概早年辞世,但念他心底存善,试着救他一救,说毕冷不丁在他眉峰用枯槁的手指狠狠一戳,左眉峰立时破了道口子,疼得他哇啦地哭着跑了,那老头在后面连连叹气,“你哭个什么,这一指断纹可白白添个人多陪你几年呐。”
          他本就早死了爹娘,只因这大山的村落里几十户人家都沾亲带故的,一家给点儿饭才叫他没饿死,过了几年发了山洪,一村人全死了,就他被水冲走却活了下来,到古辰县上好容易娶了媳妇儿成了家,却连连的死完了一家子,只剩他一个落单。
          在门口捡到小敏子到如今他可算明白,当年讨水的那疯老头是个神人。
          一边拍门一边唤因在作坊打下手而宿在这里的小子金斗开铺子。今日有笔大生意,需得着紧了准备。这单大生意的主顾是这个边远小县里有名有姓的大家子,误了他家的事儿可是要命。
          县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北边大宅住着的曺家,当家的老爷据说是从遥远的京都庙堂高位上归隐到古辰县的京官,当年为了帮如今的老皇帝抢下那江山,可立了大功的,是以当初皇帝登位后,他便有个逍遥的爵位,又封了许多赏,他却自己弃了兵权带着一家子称病归隐到如此偏僻远离朝堂的小县里头。这偏远小县的人对政事并不热衷,曺家虽成了县中最大的一户,连县老爷也敬畏几分,但因当家主事的教养有方,管家仆从丫鬟婆子皆守口如瓶,不乱嚼主子的闲话,是以县上的人对这曺家也只知那么个大概。
          


          5楼2011-11-27 19:44
          回复

            站一边的小人儿蹲下来看他,“喂——你应该,没死吧……”
            敏子意识再模糊,也记得这一切之所以发生,皆因为这个小子刚才一声“呀”,所以他对这一系列严重后果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不,是全部责任!艰难地转头,模糊看见一个小孩儿的身影靠近。
            “小孩儿,你没死吧?”
            敏子只够反应,“你说谁小孩儿?”
            对方还很稳地回答,“你。”
            “……”
            等他四肢痛感不那么强烈,脑子不那么混沌,双眼看清楚世界了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趴着的,而是仰躺在草地上,眼里见的都是上头密密的叶和果子,侧过来看,是李子树的老树根,旁边坐着一个人,抱着个稀奇古怪的木雕的物什,察觉他醒了,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敏子瞧得这小孩儿白净面皮,长睫下潭水般波澜无惊的黑色润眸,正是刚刚树下一声“呀”让他受惊着地的小孩儿。
            敏子爬坐起来,认识到自己一向是有仇必报的,本意便是揪着这个不及自己高的死小子打一顿出气。正要出手,就见那小孩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么小就女扮男装么?”
            敏子没明白过来。
            事实上,敏子的唇红齿白模样清秀比小姑娘还漂亮这是大家公认的。只是周围的人看着他长大,自然知道他是个小子,没有发生过把他认作女孩儿这回事。
            敏子半晌明白过来,愤懑填胸,忽地举起双拳,哇哇呀呀地咋呼道:你才是女的!!!老子是男的!!!
            那小孩儿脸上只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又波澜无惊,仔细打量了一下敏子,见敏子长着这么一张比女娃娃漂亮的脸,却张牙舞爪脾气性格如此暴躁,着实不像女孩儿。
            “女孩儿就该温柔些才对。很厌烦野蛮女,”那小孩儿点了下头,放下手中那怪异的物什仰起头真挚地做如此提议,“想必这个时代也是要求女子三从四德了,你当心长大后嫁不出去。”
            “呸!你才嫁不出去!”李小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顺着那小孩儿的话在往下说,只是接了最顺口的一句。等反应过来,又是炸了雷,跳起来叫,“呸呸呸!再敢说我是女的我打死你!!!”
            言语威胁不够,再加上挥舞的拳头。
            眸色清亮润泽,上唇微微翘起,小小兔牙白净可爱,依旧比天上金童更要讨喜的长相,却吊着两弯好看的眉怒气地跳脚大叫,率直的秉性毕露无遗,因是九岁多的孩童,这模样又有几分逗人发笑。
            那小孩儿也就闭了口,转过脸去弄手里的那块方木。不过看他嘴角噙那一尾得趣的笑,也能知道他不是怕了敏子的拳头才闭嘴。
            敏子也迈腿准备再攀上树头,翻过墙爬回他爷爷的小院去,岂料刚才那一摔,手脚有些不得力了,再也爬不上去。他气急了歘歘蹬那树好几脚,恰恰几个果子掉下来正中他脑门儿。
            他明白了成语,祸不单行,也明白了俗语,倒霉时候喝水都噎死。
            


            12楼2011-11-27 19:47
            回复

              正眯着眼想得入神,就有一黑衣人自院墙外翻身而入,等曺之衡惊觉,那人已近到十步之内。此刻曺之衡心下微凛,一丈内都未察觉此人气息,来者定是高手,却不知是敌是友。此际不及细想,对方已拍出一掌,曺之衡身旁拱门垂下拇指粗的花枝藤似被平薄的刀切断,一半藤蔓慢悠悠飘落,蔓顶的细小花朵却一粒也没脱离花萼,绿叶也完好无缺。那一掌根本未含半层内力,原是玩笑。
              “二弟好胆识气魄,竟不闪不避,临危不乱。”
              花叶刚落,就一声笑传来,踏步而来的黑衣人身材高大,骨骼匀称,只两道灰白的鬓角及脸上纹路能知他是饱经风雨不再年轻,说话的声音爽朗响亮,透出江湖中人的豁达气魄。
              曺之衡早喜得眉开眼笑,向那人迎过去道:“适才正惊疑是哪路高手能有这般行走的本事,待你出手才知是大哥亲来寒舍,多年未见了,大哥!”
              因又向园里叫道,“圭贤,快来问候你伯父。”
              黑衣人正是曺之衡八拜之交的金桓之,见得园中走出个六七岁的清朗童子,看小娃步伐轻健沉稳,先打量了骨骼,暗道此子不仅模样极好,也很有武学天资。听他问了礼,忽而想起这是自己跟夫人的准女婿,宝贝女儿姝儿的未来夫君,这一颗心就此定下,立刻似吃了蜜般,笑语盈盈起来。
              原来此番金桓之是受武林人士之托前去西南苗疆地界与莯蛊寨的当家阿蒙甲商议和谈之事,前月自那莯蛊寨出来了三个怪人,这几个到南部后竟滥施蛊毒,害了不少百姓不说,与陆莲派、龟息城、无双城都发生了冲突,因西南苗疆族规所立,所以族人世代隐居深山密岭鲜涉别的地界,又习蛊毒之法,是个神秘诡谲的民族,武林人士对其便无甚了解,这几家都在这三个苗疆怪人手上吃了大亏,正要联合别的门派捉拿三人,却失了那三人的踪迹,这些个江湖人是家门威望为先的,便兴师动众寻去苗疆莯蛊寨老窝要人,那寨主阿蒙甲也是极为古怪,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将去的武林人士全捉了,生死不知。江湖人士商议过后,推了皓月山庄庄主金桓之去和谈,目的自是营救被扣的武林人士。金桓之因赶路途经地处西南山麓偏北的古辰县,想着常年事务繁忙不得见二弟跟弟妹,这时正巧路过,加急赶来,瞧这一家子一眼。
              食过午饭,金桓之拉着这个六岁多大的准女婿问答一番,因对圭贤甚是满意,便切切叮嘱他二弟跟弟妹,好生将养这个侄子,以后别让旁的哪家姑娘瞧上,把他女儿杼姝的好夫君抢走了。这般说笑一番,便告辞离去,因他有事在身,曺氏夫妇不便苦留。
              曺金氏突然想起,如璟这孩子六年未见,问起近况,见大哥脸色微变,似有难言之事,便陡生担忧,金桓之知她瞧出端倪,也只说了如璟一切都很好,只是大了不如小时听话,说的几家名门闺秀都入不得他的眼,他母亲为这事可操碎了心云云,曺金氏这才略略宽心,托大哥带了些宽慰劝解的话。
              圭贤见这长辈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声“好夫君”、“准女婿”的,一句就让他眼皮跳一跳,这餐饭食得他跟受了趟风寒似的,冷汗不断。
              并非他想做光棍,只是他这人颜控爱美人,入得了他的眼的人少不说,脾气不和胃口的他也不要。要是真喜欢了谁,他是不管旁的东西的,可这刚在这个鬼地方被生下没多久就配给了别人家女儿,这不是扯淡玩笑么,反正他满月那天就打算好了,如果将来那俩家丫头性子不合模样没他好腿不长眼睛不大死气沉沉……他就算离家出走树下躲雨遭雷劈也不会娶她们。
              4.师徒情分
              当敏子在学堂里天天捉弄同窗偶尔打瞌睡听夫子讲学时,曺小少爷在他爹教导下每日习武练功,他娘则教他念书,他得闲了就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飞鸡”、“发癫鸡”、“争气鸡”……下人们听得这些名称,都纷纷称颂小少爷天资聪颖前无古人,小小年纪就认得这么多稀有品种的鸡,等见到实物之时却被那堆古怪玩意儿吓得不行,没一个敢靠得太近。
              世上极具挑战精神的人是很少的,是以冒险家总是稀罕的一类。
              


              14楼2011-11-27 19:49
              回复
                偏偏这里就有一位,我们亲爱的小敏子晟敏,他每回见得后花园里怪异的玩意儿都会偷偷去把玩……结果,触到了一个棒子被那风车般突然旋转起来的东西绞了头发,推倒了一个罐子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水儿给灼了脚背,还踩在大缸上头往下看时差点儿栽进那锅蒸腾出热气的沸水里……
                他总坚信自己运道不会如此不堪,又见每每他中招之时那曺家小子就突然出现,一边搭把手帮他脱险,一边又气急了骂他,便琢磨是不是那圭贤小子故意害他的呢,时候儿掐得那么准,倒好像表现得见自己受伤他有些怒气便是对自己多关心似的,这阴毒又虚伪的小子!
                几年多舛的命途加上最近一次被大锤敲到脸流了半个时辰鼻血的赤裸裸的教训让他幡然醒悟,从此立誓,再也不去好奇,尤其是对曺圭贤的任何东西好奇。
                这个决定得到了他爷爷的绝对赞同和支持,并表示要对他的实践情况进行监督。
                他不知曺圭贤更是怕了他。
                按曺圭贤的想法,以前见这活兔子三天两头来捣鼓自己的文明建设成果,便要时常多留神看住那堆东西,即便那样,这活兔子总能揪着他不在的一点点时间跑到那堆东西里挑这捡那儿把自己弄得跟鬼一般。
                活兔子?他也忘了是怎么的给那傻子取了这么个外号儿。
                因第一次落水事件差点害死敏子,他便知道了担惊受怕,这些年见那傻子一次次总能踩准点儿借那些东西把自己往鬼门关里送,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在又一次见滑轮一侧的大锤被敏子拽落砸到面门儿鼻血四溅的时候,他是彻底服了。
                “李晟敏,你才真是水果里的傻瓜,野味里的疯兔……曺圭贤这辈子、上辈子都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子……”
                便是这样,他越是多多地注意着这个常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晟敏,越是觉得这人比常人有趣,却总是没意识到自己对这活兔子的兴趣已经发展到了另一种程度。
                转眼又是五年,敏子已经十四的年纪,夫子见他天赋异禀,已小有所成,说再待些时日便举荐他去乡试。敏子他爹乐得一夜未睡,第二天就送了夫子各色生肉,又到单老爷子住处送了腊味答谢他老人家的照顾。金斗更是跟左邻右里的夸耀一番,神气活现。
                一日清早,单老头亲自端了饭食与他吃了,塞了满满一包糖炒栗子杏仁酥,看得他出门去念学。
                他带着那包吃食蹦跳着拐过街口,没留神就听得脚下一声惨叫,“呃——”低头看,踩着人了,还是个老头儿,三十六计走为上,正要脚底抹油之时——
                “敏子——”
                晟敏心说,认识我,那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转过头笑得一脸真诚,“老人家,叫我有何事?”
                却见是个瞎眼老头,心里发毛——他怎知我是敏子?
                老头儿却没有要算账的意思,只伸手招呼他过来。晟敏悻悻挪步,见老头干瘦的脸上一笑,枯槁的手指伸进一边的一个破烂包袱里摸索。
                那包袱怕是几百年没洗过,早辨不得本来的颜色,晟敏觉得他会从里面摸出个黑乎乎的半缺碗儿伸到自己眼前,计算了一下,爷爷每月都给他一两银子的用度,一会儿给这可怜巴巴的老头几文钱也是可以的。
                却见老头拽出来的是三本破书,书皮都爬了霉。
                “敏子,我跟你俩个有些缘分,这三本书对你终生幸福大有裨益,你记得勤加钻研,”老头儿笑容可掬,透着神秘。
                “对了,把糖炒栗子分些于我。”
                晟敏干笑着,接了书,心想这老头可是饿得心慌了,想换些吃食罢,还将自己收的废书也拿来换。这样一想,便将糖炒栗子拿出来全给了老头。
                老头儿接了,剥栗子的当口不忘嘱咐,“小敏子,三本秘籍收好,勤加练习,切记切记。比起那狐狸崽子,我更喜欢你,你可得争气啊!”
                “对了,这个也给你,”老头嚼着澄黄的栗子,变戏法儿一般弄出个漆黑的小木盒子递给晟敏。
                “嗯嗯,争气……争气……”敏子随口答应着,一手捏着盒子,一手提溜着三本书瞄了一眼,《桦青点穴法》、《玄冥功》、《问卦术》。
                “呃,想是这老头无儿女孝顺,以前干过推拿针灸摆摊问卦的营生,现今却落魄成了叫花……”叹了一回气,刚伸了手想丢,却在那一瞬略迟疑了一番,装了这书并盒子走了。
                老头儿包了栗子,起身目送敏子远去的背影,摸摸花白的胡子,一脸诡异地笑。
                “泰仪,有了我毕生心血的三部秘籍,你那断不出命格的小狐狸崽子定会栽给我这小徒弟!哈哈!这个赌你是输定了!”
                


                15楼2011-11-27 19:49
                回复
                  5 同窗之祸
                  自曺家十三岁的圭贤少爷进书院之后,学堂的同窗们感觉他们从地狱入了天堂。
                  晟敏性子贪玩爱闹,这些年没有一个念学的小孩儿不受他捉弄,但他聪慧过人,又在县里有“小活神仙”的名气,傅老夫子对他疼爱有加有心偏袒,他们算是白白受了这几年的气。不想来了曺家小少爷之后,那李晟敏算是遇到了克星,对那曺圭贤似隐隐有些忌惮,顾不得折腾这一干同窗,众人心说这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
                  圭贤少爷虽家世显赫,但进退有礼,为人谦逊,小小年纪便有沉稳从容的气度,傅老夫子也对其大为赞赏,同窗的少年更是暗自称赞,争相与其结交。敏子见他这个白捡的徒儿在同窗面前虚与委蛇,好像真个儿谦谦君子的形状,对自己这个小师傅则多般戏弄,越看越觉这曺家圭贤小子虚伪讨厌!
                  不久,传闻四起。不止一两次有人亲见敏子在与曺圭贤同路回曺宅的路上对圭贤动拳脚,更多人见得敏子平日对待温文的曺家小公子愈加无礼,动不动对其瞪眼龇牙,或跳脚呵斥,而圭贤公子则一贯视若无睹,默然无语,含笑而过,更有甚者温言相向,称晟敏为自己的“小师傅”。
                  同窗们本以为敏子寄住曺府几年,想是忌惮那家少爷的,事实当初却也见得敏子时时忌惮圭贤,不想原来敏子是顾着要去欺负圭贤才放过同窗,圭贤居然为了同窗不受欺负,默默忍受晟敏种种恶行,还被敏子强迫,拜了师徒!俗语说“一日为师”那什么什么的,这不是要圭贤一辈子都受他摆布么?
                  同窗们心里早把曺圭贤当做了救苦救难的圣人,久旱忽至的春雨,雪地送来的热炭。昔日湘子舍身喂鳄救黎民,今有圭贤克己忍辱为同窗,多么感人肺腑百转千回动人心弦的侠骨柔肠!
                  是以同窗们与圭贤言谈之时,眼里常隐隐有泪,众人为了以示正义,都默默将李晟敏当作了隐形人。
                  往日唯一一位与晟敏能相安无事甚者有些交情的同窗,名唤李赫宰的少年,这日进得学堂见晟敏扬手作势要打圭贤,居然踏步上前一把握住晟敏正要甩下的手,低低喝了一声,“晟敏,住手!”
                  学堂里一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圭贤小少爷对斜刺里冒出的这少年打量一眼,左边嘴角微向上显出一点弧度,双眸便望向了早僵直在身前此刻面上表情瞬息万变的小疯兔子,虽这戏实在精彩,却不知怎的,他瞧见了活兔子这乱七八糟的神情,自觉心里并不似那么舒坦,胸膛里像是平地冒出了个八分之七。
                  四下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甚至有人高呼,“赫宰,真勇士也!”
                  敏子在这片为义士涌动的欢呼声里,错愕地看这个他心里划为朋友的李赫宰此刻拦在自己身前死死握着自己手腕儿,竟不能反应,脸上换过第九十九个表情,难以置信、讽刺、喜剧、梦幻……最后一个,定格在了淡漠之上。
                  落到曺圭贤眼里,却瞧得这副淡漠面皮,眉目之间是隐含的受伤。
                  他便不知不觉心下凛然,敛了神色。
                  这个玩笑,似乎是有点点过头。
                  李赫宰有些不忍,默默放开紧握的晟敏的一只手,不敢看他的神色。
                  周围却依旧喝彩不断,好似戏文里英雄当街救了美人,行人便要长长驻足激赏一番。
                  敏子面上漠然,气俯早已血气翻涌,抬脚踢翻一个书案,转身朝门外奔出去。同窗少年见得肇事事主被赶跑,起哄一声,有三两个拉着英雄李赫宰称赞,其余的各自散开。
                  李赫宰转脸看刚才一直镇定自若的曺圭贤,见圭贤转过来,便略略点头以作安慰,却触到一束冰冷的目光,里头似乎隐隐含着些怒气。
                  惶惶移开视线,心上正自惊疑,却在这一瞬间,谁都不知道刚才英雄救美的对象、曺家的圭贤小公子怎么的就消失不见了。
                  李敏子没有跑下闹市去,而是往人稀少的后山里跑。刚出书院后门,胸口上郁结的一口气便翻腾上涌,哗啦喷出口血来。
                  饶是平日那个可恨的灾星曺圭贤暗地怎么捉弄,他都龇牙咧嘴咆哮地骂回去了,可今天自认为是朋友的李赫宰,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到那个死小子一边,不止,这些同窗一个个都以为他是霸王,反把曺圭贤当个好人,刚才一阵阵的喝彩,就似冰刀一下下扎进他的心头,他可体会到了十几年都没体会过的感受,这不就像是过街老鼠么!可分明被欺负的是他!
                  这是个什么世道,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比如那个曺圭贤!老天可真没眼!
                  他只觉得现在谁都那么可憎,一边气得哭,一边也不认路,只往那僻静森林里面撒开了奔,一边不停地骂,“可恶的曺圭贤,那么多人都不见得他虚伪,只当他是多好的好人!死小子,揣着那一身的武功深藏不露,捉弄我,还总要败坏我,老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尊师重道就算了,对别人怎的那么温厚,居然就单单这样的对老子!老子就这么惹你讨厌么!从第一天认识你就害老子差点儿摔死淹死,曺圭贤你给老子去死!”
                  刚到书院后门口的曺圭贤打了个喷嚏,低头见地上有一滩猩红的血迹,立时出了一头冷汗,强要自己镇定乱开的心神,什么也不顾得,施展功夫就往后山跑。
                  只是那后山因地势奇谲险象环生,从来鲜有人前往,而且傅老夫子一直宣称它是书院学子的禁地。像敏子这样不懂一星半点儿武功的,独身闯入,必然凶险。
                  曺圭贤入得密林中,满目净是乱草怪木,藤蔓遍地丛生,大树枝叶相连,瘴气缭绕,幽泉深潭沼泽漫布,阴湿晦暗,时有虫蛇悬挂,禽鸟惊飞,林间悉嗦之声,似是有走兽暗自窥视。
                  因越往里便越是僻静幽寒,昏黑阴冷,初时可见草木被人踏过的痕迹,这时却无迹可寻了,曺圭贤心下惶急起来,便四下细细打量,一边拔出腿上短刀砍断缠过来的毒蛇,一边叫道,“晟敏!!!”
                  除了扑簌簌几声林鸟振翅,呜嘘嘘一阵草虫鸣叫,剩余皆是浓黑的静默。
                  “靠!”
                  他捡起树枝,用内力凝火,不想这些木质本性阴湿,难以点燃,“没个手电筒,看不见路怎么找……”他暗骂自己怎么没投生到霍格沃茨去,好歹一根魔法棒可做个手电使。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这地方生不起火,至少是不会被烧死,死都死得那么难看。
                  (汗,颜控到死了你。。。)
                  


                  17楼2011-11-27 19:50
                  回复

                    “李晟敏!!!”他用了七成内力,震天吼了一声。密林也给动了一动,铺天盖地的禽鸟纷飞。
                    凝了神秉气静听四周动静,除了鸟兽四散,似乎有微弱的咕噜咕噜的怪异声响自西北处传来,他揣测着可能发生的各类情状,便慌了神,往那处赶去,拦路的藤蔓树枝都被他短刀纷舞,砍得稀烂。后颈酥麻微痒,他用手抓了抓,一边问候这里毒蚊子的一家老小,一边加快了步子,到得西北处声响的源头——怒放一片的红白黑三色花叶包围中间一泓长满绛色细草的泥沼,那当中在往下陷去、烂泥都没到了鼻子眼儿的那坨,不是李晟敏是谁。
                    曺圭贤将将辨认了情状便飞扑到泥沼上头抓了李晟敏的头发使力往上,总算赶得及在他整个脑袋都活脱脱沉进泥沼的当口将他拽来露出了上半身。
                    晟敏早吓得神情呆滞,嘴里全是烂泥,想是刚才听见曺圭贤叫他,他张嘴答应,因没入泥潭,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现在只鼻孔还知道出气。无奈曺圭贤跟李晟敏身量差不多大小,敏子半个身依旧在泥里不得劲,往下的力倒是一点儿不泄,凭那一拽,也只能拽出这么多,又继续往泥沼里陷。曺圭贤提气飞来,双脚并无支撑,这一使力后,便也直直坠落。
                    晟敏但见圭贤也落进泥沼来,便气息全乱,唇张合着,却始终不能出声,惊惧之下,口中泥水似是进入了气管,憋得他气喘不过,开始窒息。
                    他再难受,也知道圭贤跟他一起掉了进来,这大片的泥沼似是远古的大荒凶兽,正将他俩一点一点吞噬入腹,尸骨也会化为残渣,永远不得见天日。
                    有冰凉柔软的东西触到他的唇,接着有什么伸了进来,缠了他的舌,往外吸了一气。
                    双目所见,是曺圭贤沉静的双眸。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一闪而逝,是九岁他落水后醒来回忆起有小神仙在他昏迷的后半夜给他喂灵丹妙药的那段记忆……
                    那不是什么小神仙下凡,当然也不是喂的什么灵丹妙药,只是曺圭贤用了自己的唇舌,度给了口干舌燥的他几口白开水。
                    他到这时候才陡然明了,却腾起股道不明的情绪缠在了胸口,突然就想骂一句:曺圭贤,原来你脑子真的不怎么好使!你吃疯了往这里面跳!?老子宁愿一个人死!……
                    气管里的东西被吸了干净,嘴里的淤泥也被清理了,他刚吸了第一口气,就张嘴把那话骂了出来。
                    那边那个吐了嘴里腥气的淤泥,嘴角依旧勾起笑,闲闲地回他,“疯兔子死了,我没人可欺负,也会无聊死……”
                    敏子眼睛似乎是湿了,已经看不清曺圭贤的神情,他只感到那小子的手环住他的背,将他死死抱住往上提拉,而那小子则承了他往下的力,陷得更快。
                    晟敏急了,又骂,“曺圭贤,给老子住手!!!先顾你自己吧!你傻了么!!!?”
                    那边还是闲闲地回他,“曺圭贤不傻,艾扣一三零,拿过奥数国家奖。”
                    “去你娘的!老子听不懂,说人话!”
                    果然这种时候敏子的暴躁本性依然一览无遗。可不待听得回答,泪水就涟涟地溢出,他慌忙埋头,贴近了曺圭贤的胸口,耳畔听得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是他唯一能听见的声响。
                    “疯兔子,你怎的……不给你自己算一卦……推推你今日有没有这劫……”这声气听起来似乎是曺圭贤费力提他提得有些气喘。
                    “老子替自己演卦跟给你演卦一个样!一爻都没有!”
                    “外?”
                    “外甚么外,外个秤砣……说人话!”
                    “为什么?”
                    “问卦不得己事,不得至亲至仇。那书最后一页便是这般解释的,老子知道为什么就好了!你别再顾着托我了,想那么快死干嘛?”
                    察觉到圭贤再也使不出力气来托他,他却忽而心头轻松了许多,阴寒的泥沼再次湮没脖颈,他便不再说话,只把头依旧靠在那里,似乎觉得这样的姿势跟在天际白云里瞌睡一般舒服,阖上双眼,神色怡然地听耳际的心跳声,任凭曺圭贤把他抱着,一起沉没。
                    却听得头顶悠悠的一声,“活兔子,你安静的时候,很好看……”
                    敏子浑身一僵。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曺圭贤说过的话里最温柔的一声……像是,睡在云朵间的时候,从四面渡来的悠凉的和风,缠绕不去……
                    敏子不明白刚才有一种叫心动和感动的情绪攫住了自己的心,只知道自己耳朵脸上都腾腾地翻滚起热浪,忽而仰起头瞪眼,不知道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难道他曺家少爷的临终遗言就是颂赞他李晟敏一张糊着黑泥的安眠的“美颜”?
                    “徒弟,”他倒是瞬间有了另一个发现,便也忘了骂。
                    


                    18楼2011-11-27 19:50
                    回复

                      6 溶洞三鬼
                      “小娃娃,小娃娃……哎呦呦,瞧你哭得唷,满脸泥汤上了道耙泥鳅,怕你爹妈来了都认不得你……厚厚厚厚……”
                      这一声尖利非常,自四面八方旋着落进晟敏耳中,他浑身一颤,清楚了些,瞧得圭贤另一手死拽住一块布料,布料另一端缠在泥沼上头一根蜿蜒在半空的藤蔓上。
                      便是圭贤落入泥沼之时将这外袍扯了,另一手死死抱住了敏子,才让他俩只被没到了下颌。
                      四周草木亦随着那声波晃动,忽而一道人影电光般闪过,正落在半空弯成弧形的藤蔓之上打起了秋千。因藤条受力下拉,泥沼里的二人便又往下陷去。
                      晟敏瞧得圭贤乌紫的唇没入泥潭,又急又骇,却什么也做不了,只瞪大了眼,往半空藤蔓上那细瘦的黑色人影恨恨看过去。
                      “厚厚厚,你生气呀,难过呀,厚厚厚,你家小亲亲反正中了毒,活不久啦,你放了他,我拉你上来呀。”
                      晟敏听他说圭贤中了毒,说的是活不久,而不是已经死了,忽而一激灵——这不是说圭贤现在还没死么!!!
                      如此,怎么的都要救他!!!
                      敏子急急点头,那人影便倏然窜到了另一道藤蔓上头,同时一枚青叶射出,断了圭贤拽着的那外袍的衣袖。
                      没了这牵引,二人便径直往泥潭陷没。
                      “去你娘的!敢骗老子……”敏子发怒的声响滚在嗓子眼儿,口里又堵进来淤泥。
                      他望天,心说天要亡我,要我跟徒弟死在这里,算了,死就死吧。便又靠着圭贤,费尽最后的力气将手臂环上他的腰背。
                      淤泥漫进鼻子。
                      他只心口默念,徒弟,到了下面千万记得抓紧我,不知道黄泉路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会很挤很多鬼赶着投胎啊,可千万别再逗我,让别的鬼把我们冲散了,到了下面我连我娘亲都不知道模样的,要是爷爷也找不见,你也找不见,我不知道会怎么害怕呢……
                      又像是怕他徒弟听不见,他凑近一些,在淤泥里触到了圭贤的唇瓣。
                      得了那样的一个印记,敏子忽地觉得安心了。
                      这算是他对他唯一一次真心的嘱咐。
                      他紧了紧扣住圭贤后背的双臂,闭上双眼,冷寒的泥水瞬间湮灭至顶。
                      敏子脑海里最后一个印象,是徒弟曺圭贤恬淡的眉眼。
                      


                      20楼2011-11-27 19:51
                      回复
                        曺圭贤听敏子扯谎不认,脸上便闲闲带笑,试着伸出手,颤巍巍站起身来拉敏子,将将捉到敏子衣袖之时,那兔子就跟过了电般咋呼一声“干嘛”跳开了。
                        活该这一惊一乍的人后脚踩到根散落的大骨,脚底一骨碌便整个人啪啦地仰着倒地,连带辨不清方向才来拽他衣角的曺圭贤跟着压了下来。敏子四仰八叉仰躺在地当了肉垫被圭贤压在身下,一张小嘴还吧唧一口印在他徒弟唇上,惊得他脑袋里轰隆作响——“作死的,这回亏大了!!!!”
                        睁得滚圆的双目里,映照的都是他徒弟一张苍白的俊颜,晟敏有那么一瞬痴痴地想,怎么竟能这么好看,是他梦想着拥有的男子的俊朗眉目,而不是自己这般清秀潋滟常被别人用“漂亮”一词来形容的面容。
                        圭贤虽并未见得晟敏的神情,只觉唇上的柔软触感细细密密透进身体,这一次那种冲动更甚从前,察觉敏子要推他起身,便双手扣住敏子手腕,也不待自己反应,双唇已将那肉嘟嘟的柔软含住,舌从口中探出,舔舐一番,便往那温温的唇瓣里强自伸入。
                        敏子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双目触到圭贤微微涣散的视线,脑子便涌上一团热血和成了浆糊,居然径直放开了牙关,任那火热唇舌往自己口中攻城掠地,不多时就气息迷乱,唇舌跟圭贤的搅到了一处。
                        这不是圭贤第一次将舌深入他口中,可却实打实的是敏子第一次发觉这般的亲密接触会叫自己意乱情迷,说不清道不明,却甘心一直这般与他纠缠。
                        敏子一吻缠绵时胸口起伏不断,心却擂得跟战鼓一般响,身上承着圭贤的重量,未着外袍,只身着里衣,明显地感受到圭贤因常年习武而生得紧致细密条条分明的肌理,全身立刻似被丢进上了汽的蒸笼蒸了一道,又烫又软,湿透了汗。
                        初时不能自已的唇齿相亲由浅及深,已渐发酵出了别的欲念。等晟敏察觉自己身体的反应时,觉到圭贤一手已经滑进了自己的里衣,突然神思清明,一下大骇。而圭贤一手将将摸到晟敏细腻肌肤的一刹,亦如触针芒,倏然清醒过来将手收回,另一手放了晟敏手腕,急急撑起身子坐起,因刚才长久一吻而微微喘起气,却面色呆滞,神情复杂。
                        他怎么会想要吻李晟敏……又怎么会欲罢不能对李晟敏的身体有了那样的反应……不敢想象刚才若不是自己清醒,压制住了念头,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了,伤了李晟敏,又或被晟敏恨一辈子……该怎么办。
                        到最后他才发现最严重的一个问题——从来只跟性感美女做床上运动的曺圭贤,怎么竟会想要去侵犯一个未成年少年!?
                        要命的是他现在想起刚才接触到的李晟敏的唇齿肌肤,一阵一阵难以抑制的冲动便会在体内翻涌,腾起的烈火怎么都按不住。
                        无语问苍天,疯兔子虽然身形已是成人,但毕竟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年昂!……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禽兽!
                        可是,偶买雷迪啊……是真的,很想要李晟敏,很想很想,现在还在想,继续吻他,然后……圈圈叉叉……
                        曺圭贤你***的是禽兽啊禽兽……绝对不可以!他缩了缩身子,不敢让李晟敏靠近,生怕一触碰便再也不能抑制自己将他扑倒在地。
                        他不是傻子,明白这样的反应代表什么,只是还有一些些疑惑——难道他真的,喜欢了这个小傻子李晟敏么?!……
                        曺圭贤跟作者要求白豆腐一块,呃,说要补补自己缺钙的大脑……
                        


                        23楼2011-11-27 19:56
                        回复

                          李晟敏亦半坐起来喘气,脸上呆滞状——刚才,曺圭贤和他……那个……那个了?……
                          打住!幻觉,幻觉……
                          对的,他怎么会跟曺圭贤发生那什么……嗯,是幻觉,都是幻觉!他动了动酸软的腮帮子,尴尬地爬起身,想了想,颇轻松地张口道,“徒弟,刚才……那个……做了个怪梦……我已经忘了!嗯!”
                          却听得头顶尖细的人声伴着掌声,“厚厚厚,精彩精彩!”
                          是那细鬼!晟敏差点儿咬了舌头——最糟的莫过于此。他竟忘了这细鬼最爱暗处倒挂着瞧人热闹!
                          还是尽早的带曺圭贤离开这三个人鬼莫辨的家伙的破洞要紧!这样窘迫的事叫那细鬼瞧见,他都有种想了结了自己的冲动,何况这细鬼的嘴能靠得住不透风?才怪!
                          又听得细鬼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鬼二姑,我就说那是他小亲亲爱人嘛,你居然相信那是他徒弟……哎,才只是亲了一下,没劲……”
                          敏子的脸瞬间五彩纷呈,他急速小碎步挪动到曺圭贤身边挨着他坐下,暗暗用小指戳了一下圭贤的腰,在他耳边用最小声叮嘱道,“徒弟,我们要逃出去!”
                          圭贤腰上被戳到的时候,脸色变了一变,晟敏轻声跟他咬耳朵的时候,脸色又变了一变。
                          李晟敏,你不知道现在他忍得很辛苦么,你的任何行为都是十足的挑逗啊挑逗……
                          “说!你作甚么骗我!你作甚么要说你亲亲爱人是你徒弟!”
                          那满身铃铛的红影子欻拉地就立在了面前,一半面皮上的血丝胀如青筋,半边嘴龇咧,露出黄黑的尖牙,唬人得很,正是鬼二姑。敏子哎哟一声就拉过曺圭贤很没出息地躲到了人家后背,更没出息地发抖着回答,“没……没骗你……他,他确实……是我徒弟……”
                          “胡说!老娘亲眼看见刚才你们都亲做一堆了!……还……哼!”鬼二姑气得哇哇跳脚,伸手便拍了一掌过来。
                          圭贤虽不能见,但那掌风凌厉之势还是能察觉,急急抱起敏子纵身跃到一边,堪堪躲过面门方向来的这一掌,却脏腑余毒未清,因这一跃提了气,便显出真气在体内乱窜、走火入魔的架势,气血不能平,嗓子出得一口腥甜的血,又怕被那女人瞧出,硬将那口血吞入腹中,面上做淡然沉静之态。
                          敏子早吓呆了,见那女人一出手就拍碎了刚才他们身后的一块钟乳石,好猛烈的功夫……想来自己竟是胆小地躲在圭贤身后,若避不开岂不是让圭贤替自己送了命!?
                          这个师傅做得实在是……敏子面上一红,这就不由分说的挡在了圭贤前面,张口就道,“鬼二姑,他是我徒弟,可我没教过他一点功夫,你要打要杀的,有本事便拿我开刀,杀他算不得本事……”下面还要说一堆,却被捂住了口,呜呜呜呜地说不了话来。
                          只听得淡淡的一声,“是我师傅怎么了?是师徒便不能是爱人?”
                          圭贤另一手揽了那逞强的疯兔子到怀里,闲闲开口问话。这一问竟把鬼二姑愣住了。他又道,“我师傅说我是他徒弟,却并未否认我是他爱人,这么说来,我师傅哪里骗了你?”
                          敏子听这话,惊得全身僵了,要挣脱开来争辩,却被圭贤手臂紧紧禁锢。
                          细鬼哈哈笑了几声,直直道“好看好看!!!幸亏得昨天没剐了这小子吃,不然哪里瞧这么精彩的戏来,厚厚厚,鬼二姑,你这下认栽啦?”
                          说毕翻身飘走,果然将将躲过鬼二姑射来的暗器,只两枚细长乌木镖,丁地一半镖身都嵌入了洞壁,乌木无损。
                          鬼二姑恨得跺脚,便道,“老娘管你们什么关系,总之的都乖乖伺候老娘,我便留你们的命,”因想想,又觉这样两个都留下,则自己倒成了人家的三只角,即便这样少见的好长相丢哪个都舍不得,可还是觉得留两个划不来,拿定主意道,“不行。只能留一个。你们商量了,留哪个来伺候我。另外一个便煮来吃了,做我喜酒的下酒菜。”
                          “什么!真要吃了我们?!”敏子掰开圭贤的手,惊呼了一句。瞧得鬼二姑并非玩笑,便沉默下来思忖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圭贤,想一想,闷闷道,“做师傅的不能不照看徒弟……吃我罢……”又颤巍巍道,“你喜欢怎么吃?可千万将我杀了再吃啊!……活吃生肉会对消化不好的……”最后一句捏捏诺诺,细弱蚊蝇。
                          


                          24楼2011-11-27 20:01
                          回复

                            圭贤听得这傻兔子一番话,虽是在逞强来保住他的命,又在害怕被活剥了吃会疼,是以弱弱提醒那女人吃生肉胃肠不好……噗,这呆兔子,小脑袋瓜装了什么这么有趣,傻念头一张嘴就冒出来,却能叫人觉得无比可爱……哎又想亲他一口了忍住啊曺圭贤……
                            “随你。如此就定下了,正好这瞎眼的行路不方便,想跑也跑不了,省心。我看今天这日子就好得很,细鬼,来给我把这小鬼收拾了做汤,请你们吃我的喜酒。”
                            晟敏又惊叫,“瞎眼的?!!!”因自圭贤醒来起,敏子自觉他没什么异样,连刚才跟自己……那个那个的时候瞧见他的眸子都与往日无异,还捉了自己的双腕……对了,还能看见鬼二姑一掌打过来还抱着他避开了……哪里是看不见的样子?
                            “你自问他去,看他是不是瞎眼,”鬼二姑见敏子几多没见识,有些嫌恶起来,“居然瞧不出他是靠耳朵辨别了掌风来势,果然你这师傅无甚本事,不如这瞎眼徒儿中用。”
                            敏子没心思计较她说了什么,只从圭贤怀里坐起来,傻愣愣地看着圭贤沉静的眼眸,又伸了左手五指在人家眼前晃,哑哑的调子里隐隐含满期待地轻轻问,“徒弟,这是几?”
                            逗得他徒弟唇边实在掩不住挂起笑来。
                            怎么这兔子竟能这么可爱,他活的上辈子、这辈子遇到的人里,做什么都这么傻得可爱的,通共也就一个李兔子了。
                            因敏子刚一伸手到面前,他便靠这迎面而来的空气流动判断出了结果,所以闲闲地开口答,“五。”
                            敏子提起心看得圭贤张口,忽而听得这个数字,再看自己悄悄弯曲了拇指、只孤零零留了四个指头竖着的左手,一霎落到最底的心泡进酸酸的苦水,竟什么也说不出,眼眶泛出了泪。
                            为什么强撑着不说自己看不见呢,怕他知道了会难过么……曺圭贤你有病!……心头百转千回,一双眸子已全是水。
                            圭贤觉出不对,缓缓伸手去摸到竖在面前的那手掌,才明白了。
                            原来傻兔子长了个心眼,倒也不是全笨。便一手轻握了那四指竖起的手掌,一手摸到敏子的脸去擦了眼角的泪,闲闲开口道,“看不见,有什么要紧。”
                            行动说话间,竟都是罕有的满溢的温柔。
                            敏子一愣,忽地抽出手将圭贤的腰背抱住,头埋进圭贤颈窝里哇啦哇啦地大哭起来,他徒弟却将他环住,轻轻拍了两拍,好像失明了的是他,安慰他的倒成了他徒弟。
                            “行了死一个活一个,哭哭得了,细鬼,动作快些。那瞎子徒弟……圭贤是么?……今天就跟老娘成亲吧!”鬼二姑已被这神经兔子磨去了所有耐性,开始磨牙了。
                            “慢。”圭贤抬头,“即是要我与你成亲,你便是我妻子,如何能吃我师傅,让我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不仅不可吃,还要请他吃一杯喜酒才是,喝完喜酒放他出去,我便答应你不踏出这地方。至于日子,也不能是今天。我刚才为避你一掌而走火入魔,需得调养三日,否则经脉断尽便回天乏术魂归地府。你且想想罢。若要吃我师傅,便也将我一并吃了。”
                            鬼二姑磨牙,“你小子威胁我?!”
                            圭贤侧耳过来,微微一笑,“你不答应?”鬼二姑见他颜面俊逸非常,气度闲淡从容,唇边带一记怡然的笑,映得一双失明的黑眸也如皎月生辉,便心神为之一荡。又看了他怀里嗷嗷哭得厉害的小子,还是觉得选这个叫圭贤的比较划算,合心意,得了他吃不吃人肉倒也无所谓,便应了。
                            8 情之所至
                            自那日走失了晟敏和圭贤,傅老夫子急急着人告知了曺宅的人,又差人请了县衙官差去寻他的爱徒,而李赫宰也带了同窗四处寻找,最后将范围缩到了书院后山。
                            傅老夫子一听是书院后山,便拦了众人,草草修书一封着一只信鸽送出,说是不日便有相熟的一位能人相助。曺之衡哪里顾得了等能人相助,先是劝住自己夫人跟敏子的爹,因说曺金氏跟李大刀不懂武功,恐怕会有凶险,让他们在外面等消息,便施展武功便进了后山去寻两个孩子,几个纵身,身后却紧紧跟了一少年,正是李赫宰。原来这少年也有些慧根,功夫不错,二人便约好分开寻找,在木上做记号,互通消息。
                            


                            25楼2011-11-27 20:01
                            回复
                              那鸽子熟门熟路飞得西北孟凉山去。孟凉山虽位在内陆,却常得雨露,四季分明,景色秀丽怡人,云烟长绕如仙境,算得一座奇山。此刻山巅老树下的平整山石上,一瞎眼老头跟另一白袍道人正对坐在日落余晖里吃茶说闲话。但听瞎眼老头说,“这一趟去不去都不打紧,那三鬼伤不得他们。但小傅的情面摆了,你可好替我给个交代便是了。”
                              “你不着紧你那小徒弟?合该你老了也没人孝敬!”白袍道人常与他师兄斗嘴,几十年过去,这二人脾性竟无甚大变,见面仍要斗个不停。他斟了茶水撮一小口,神情怡然。
                              瞎眼老头乐呵呵地,“放心,我那小徒弟命长呢。倒是那小狐狸崽子,你合该替他操闲心,谁叫你打哪儿给招来了,这不符天命之事安到他头上,他便是个无根的命数,你想算也算不来,”又捡了块芙蓉糕放进口中,津甜馨香,入口即化,吃他得眉开眼笑,“景颜丫头的手艺就是好!小泰仪,你十来个徒弟里头,就这个女徒弟才真真收得不错。”赞完便往小径方向望了一眼。
                              白袍道人自笑道,“论我那位小徒,正是你我皆参不透他的命数才得趣。”因移掌出来,对小石径旁一株参天的青冈木淡淡一声,“颜儿,要藏多久才来见我?”
                              就见从那树后慢慢挪步出来一清雅别致的白衣少女,玉帛束发,素淡面容,无非十三四岁年纪,却有仙灵绝尘之气。她近得白袍人跟前,先朝自己师父泰仪真人、瞎眼老人玄冥道人施了礼,将一个小巧卷纸放进师父早伸开的手心,正是古辰县书院的傅老夫子亲笔所书的那封信。
                              “忧心你那同胞落地的哥哥,想请小泰仪准你下山吧?”瞎眼老头促狭地笑,被白袍道人扫了一眼。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老头儿敢称他一个“小”字了。
                              少女也不惊讶,只抿嘴笑起来点点头,“师父可准徒儿?”
                              白袍道人收了卷纸,一手端茶吃了,才道,“不可。”
                              瞎眼老头又张口道,“放宽心些,再有三年,你必能见到个毫发无损活蹦乱跳的哥哥。老头儿保证。”
                              “师伯不是说我哥哥是无根的命数么,岂能肯定他能度过此劫?”少女眉间隐有疑惑之色。
                              瞎眼老头儿从自己的破烂荷包里掏出几颗炒黄豆丢嘴里嚼得嘎嘣脆响,依旧眉开眼笑,“景颜丫头,你玄冥师伯几时骗过你。这回,你该信你那个小师兄,老儿我的敏子小徒弟。”
                              名唤景颜的少女听那老头儿这么一说,更是怀疑。这师伯不正经的时候多了去,骗她的时候可不少,喏,这炒豆都还是假说她师父想吃,骗得她下厨房做的。
                              因又转向师父泰仪真人。她师父知她所虑,便道,“这回你师伯说的是正经的。你且宽心,待得三日便知为师所言不虚。为师着你办另一件要紧事,三日后你得了你哥哥的结果,便动身下山去办罢,正好你也近三年未得见你二师兄了。”
                              听得师父的话,景颜才放下心去,因师父言下之意,三日后要办的事还与她那远在京城的二师兄有关,便立刻应了。当初师兄们都在一处,只她一个小师妹,颇得众人关爱照顾,后来大师兄远游,剩余几个师兄学成归家,独二师兄与她跟师父继续修行,是以她与二师兄更亲厚些,自十岁那年二师兄拜别下山,算算真是三年未见了,不知二师兄现今可也安好,三日后能得下山,正是该去探望一番。
                              又过了一日。晟敏眼看着明日后,那鬼二姑便要跟自己徒弟成亲,心里惶急,连口水都不想喝,坐也坐不住,只在关着他俩的山洞里转圈圈。忽地又跑到圭贤面前问人家,“徒弟,你后天真的要跟那女鬼成亲?”
                              他徒弟却没一点担忧,该吃便吃该喝便喝,除外便是调息睡觉。这时正盘腿调息内力,听敏子焦急地在耳边问话,便闲闲嗯了一声。
                              “哈?!”敏子惊叫着跳起来。因又怕惊动三鬼,再不敢大声。
                              原来他徒弟曺圭贤真打算娶那个鬼二姑啊……想想,那个鬼二姑动不动就要吃人,发暗器打人,又爱使唤人,还那么难看呢!他徒弟怎么能娶她!!!
                              “喂,徒弟,你想清楚哦,她好丑的……”
                              圭贤收了内力到气海丹田,虽那脏腑的毒如何都逼不出体内,双目便不得见,但气血经脉已经调息顺畅,再歇一日便可恢复七八层功力,想来后日随机应变些,带敏子逃出去应不是难事。调息妥当,也打定了主意,却听得那兔子神经兮兮地悄悄说了那句,不由得噗地一笑,心里又痒痒地想逗他一逗。
                              


                              26楼2011-11-27 20:0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