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白扬来到孙清华的房前,尽管曾经年少轻狂,桀骜不驯,但自己已将为人父,孙清华对自己及孙家上下的关切之情他有着更切身的体会。玉莹的到来无疑是父子二人需要重新面对的事。
“愣在门外做什么,更深露重的,近来说话。”
白扬调整了一下思绪,迈步进来。
“爹。”
“这里是今天你表哥送来的余杭特产青田酒,我已经让皓雪温好,你我父子边喝边聊吧。”
孙清华邀白扬坐下,起身掩好房门。
“白扬,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找你来,所谓何事啊。”
“是因为玉莹么?皓雪是不是有和您说什么。”
“你敢和自己的结发妻子说那样无情无义有悖伦常的话,你还怪她告诉我听么?”
孙清华难掩激动的情绪。
“爹,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即便皓雪不告诉您,我也正打算找您说清楚。”
白扬连忙解释道。
“白扬,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你答应为冲喜迎娶皓雪进门就应当对日后的生活有所打算。要知道不是每对夫妻都可以情投意合,就算发妻不是自己心中最爱,你也要尽为人夫的责任。皓雪自从进我孙家门以来为你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不是不清楚,如今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想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看你真的是鬼迷心窍。”
“爹,事情并不想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和玉莹能得以从承乾宫死里逃生全赖如妃娘娘仗义相救,并帮忙伪造我们一行人已经葬生天理教暴民之手的说辞,她曾一再叮嘱,切不可再与昔日后宫及官场之人有任何瓜葛,而我孙白扬定然是官籍已消诏告天下了。皓雪的娘家常居京城,迟早会认为我孙白扬已死,就算皓雪留下为我守孝也不过一年,我只是不想耽误她日后的生活。”
白扬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解释,他不求孙清华能够支持,但求他可以明白自己的苦心。
“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隐居避世的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皓雪就算是以寡妇的身份回到娘家今后的日子会好过么?况且华贵人是何等出身你我心知肚明,她会平淡清苦的百姓日子么?就怕我们孙家这座小庙容不下那么大的佛。”
“爹,其实玉莹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她和侯夫人母女俩在总督府受过不少委屈,进宫之后事事进取也全都是为了她额娘。”
“华贵人的为人我不了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就算她都是为了娘亲,可她几次三番勾引利用你,谁知道她现在是真心想与你相伴还是因为东窗事发想找个靠山而已。”
听到父亲如是说来,白扬的心感到了针扎似的痛,过往种种仿佛走马灯一样在脑中闪过。
“玉莹她并没有勾引利用过我。逃出宫的这些日子我想过很久,若不是孩儿痴恋玉莹泥足深陷,她都还能够在承乾宫安安稳稳的做她的贵人,而且以玉莹的天资,他日获得封赏光耀门楣都不是一件难事。是我一错再错才酿成这样的后果,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怪过我一句。”
白扬顿了顿,饮下一杯酒。
“当年总督府内妻妾成群尔虞我诈,一直让玉莹耿耿于怀,我又如何能再让她步她母亲的后尘。”
孙清华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自知已无力改变他心中的决定,但为了儿媳为了这个家,他还是决定做最后的坚持。
“罢了,华贵人究竟是否如你所想,时间定能证明一切,但除非皓雪自愿离开,否则孙家有我一天在,你就别想赶她走!明天铺子开业,你早点去歇着吧。”
走出房门,白扬长叹了一口气,尽管父亲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为了玉莹,他已经任性了太多次倔强了太多次,即便负了所有人,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