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我避免一切理论的观点,而只是帮助病人自发地理解梦的意象,其间并不应用什么法则和理论。
101.今年和去年我所写的一切东西,如《未被发现的自我》、《飞碟:一个现代的神话》、《从心理学上看良心》等,都是产生自我妻子去世66 后我所刻的石雕所给予我的灵感里。生命的行将结束、死亡及它所能使我所认识到的,猛烈地使我与我的自身分离开来。这使我花了很大力气才重新站稳了脚跟,而与石头的接触则对我大有裨益。
102.这是荣格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做的几个梦:
快到1913年秋季的时候,我感到我身上的压力似乎正在向外移动,仿佛空气里有什么东西似的。周围的气氛在我看来也确实比原先的沉闷。其情形就像这种压迫感并不只是产生自精神方面的情势,而是产生自具体的现实似的。这种感觉而且愈演愈烈。
10月份,当我独自一人在旅途中时,我突然被一种压倒一切的幻觉镇住了,我看见了一场大洪水把北海和阿尔卑斯山之间的北部和地势低洼的所有土地都淹没了。当洪水淹到瑞士时,我看见群山长得越来越高,以保护我们的国家。我意识到,一场可怕的大灾难正在发展之中。我看见了滔天的黄色巨浪,漂浮在水里的文明的残片及成千上万具被淹死的无数死尸。这整个汪洋大海然后变成了一个血海。这一幻觉持续了大约一小时。我感到迷惑不解和心里作呕,同时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惭愧。
我自问道,这些幻觉是否指明了要爆发一场**,但是我却实际上无法想象会有这种事。于是我便得出结论说,这只与我本人有关,并确认我正面临着精神病的威胁。我根本没有得出会有战争的想法。
此后不久,即在1914年的春季和夏初,我一连三次做了同样的一个梦,时值仲暑,一股北极的寒流猛地袭来,把大地全冻得结了冰。比如说,我看见整个洛林地区及其运河全冻上了,人们逃离了这个现已一片荒芜的整个地区。严霜把一切活着的绿色植物全冻死了。这个梦是在1914年的4月和5月做的,最后做这个梦的时间是6月。
在第三个梦里,令人畏惧的严寒再次从天而降,不同的是这个梦有个出乎意料的结局。寒气中出现了一棵只长树叶不结果子的树(我想这是我的生命之树),其叶子由于霜的作用而变成了饱含疗病的果汁的葡萄。我摘下一串葡萄,送给一大群昂头等待着的人。
1914年7月末,英国医学协会邀请我在阿伯丁举行的学术大会上作题为“潜意识在精神病理学上的重要性”的学术报告。我作好了要出事的准备,因为这样的幻觉和梦都是预言性的。在我那时的精神状态及感到了种种恐惧的追踪的情况下,我竟得在这样的时刻就潜意识的重要性作报告,我觉得这不是命运是什么?!
在8月1日这天,世界大战爆发了。我的职责现在明确了:我得竭力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及我自己的体验总的说来与人类的体验到底巧合到什么程度。因此,我的第一个义不容辞的责任就是探究一下我自己的精神的深处。我把我在做建筑游戏期间出现在我头脑中的种种幻想记了下来,而这便是这种探究的开始。这一工作的重要性高于其他任何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