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夏天的晚上,玲玲洗完澡如往常一样钻进了蚊帐内,妈妈也早早进来了。玲玲用手轻轻地摸着妈妈的肚皮,突然肚皮用力地弹了一下!
“啊!妈妈,弟弟和我打招呼呢!”玲玲欢呼起来。
“你喜欢弟弟不?”
“喜欢!妈妈,让我听一听弟弟吧。”玲玲把耳朵贴在了妈妈的肚皮上。
“听到什么啦?”
“弟弟在说‘咕噜咕噜’呢,他可能饿了。”
“他不是饿了,是渴了,快叫爸爸给妈妈拿杯水来。”
……
第二天,玲玲照例睡到太阳晒屁股,醒来时爸爸在身边。
“妈妈呢?”玲玲很奇怪地问。每天都是妈妈喊自己起床,爸爸要忙着做早餐。
“妈妈出去有事了,等下爸爸也要出去。”
“那我一个人在家啊!”玲玲抗议道。
“大舅妈和外婆会过来陪你。”
吃完早餐,大舅妈和外婆就过来了,玲玲放心地到院子里和小伙伴们玩起过家家来,玩着玩着,她见旁边小男孩的“菜”(树叶子)看起来十分好吃,就抢了过来。
小男孩哭了,大喊:“还我菜,还我菜。”
“不还,就不还”玲玲把身子扭到一边,霸道地把菜放进了自己的“锅”里。
“你妈妈被人拖着打毒针了,你还抢我的菜!”
“你骗人!”玲玲猛地把小男孩推倒在地后就跑开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玲玲边哭边喊跑回了家。
“妈妈在哪里?妈妈在哪里?”回到家,玲玲扑到外婆怀里哭闹起来。闹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消停,外婆和大舅妈实在没办法,只好带着玲玲来到了卫生院手术室的门口:“妈妈在里面生弟弟。”爸爸也在这里,玲玲稍微安下心来。
玲玲挣脱外婆的手,在一个角落蹲了下来。大人们的脚在眼前过来又过去,晃得玲玲有些眼晕。突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浅蓝色大褂、戴着口罩的人走了出来,他举着双手,手套上的血一条一条,偶尔滴在地上。这个人走到爸爸跟前说了几句话,爸爸点头后,他又返回手术室。门继续紧闭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也蹲了下来,眉头越锁越紧。玲玲很想跑过去把爸爸的眉头抚平,可是她不敢动,好像自己动一下,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似的,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呆着,安安静静地等着。
“铃……”一阵铃声把玲玲惊醒——下班了,以往这个时候,妈妈就该回家吃午饭了,可是今天妈妈还没出来。
外婆走到玲玲跟前:“玲儿,我们去吃午饭吧。”
“我不去,我要等妈妈。”
“妈妈等下就出来了,我们先去吃饭。”外婆拖着玲玲就要往外走。
“我不去,我不去”玲玲闹着。
这时,“嘭”地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妈妈被推了出来。
“妈妈!”
最终,妈妈和弟弟母子平安。对于婴儿时的弟弟,妈妈常常形容为“像只大老鼠般大小”,可是长大后的玲玲对此没有丝毫印象。因为,弟弟出生时非常虚弱,爸爸妈妈照顾不过来,只好把玲玲送到外婆家住了一年。
弟弟读高中时,常常逃学玩游戏,爸爸妈妈很伤心,每次玲玲打电话回家,妈妈都会把弟弟出生时的艰辛说一遍。原来,肚子慢慢显怀后,小镇的计 划 生 育工作组给妈妈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引产,就给予开除工作的处分!这时,当时的妇产科医生戴伯伯找到妈妈说有一个办法救孩子——对外宣称是引产,实际上注射催产针,虽然有危险,但好歹能搏一搏。
“要是别人发现了,会连累你啊!”
“都七个月了,成形了会动了!我也下不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