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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三界||。快递`『手打』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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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囚笼里,别的狼的名字,都是从阿一到阿九之类,唯有他叫青琉。
当他从阿尔金山的雪地里,被扔到蓝渠小筑后园地下的囚笼时,他得到的第一个“奖赏”,就是迎面而来的撕咬——囚笼里其他的狼,习惯于将任何一个新来的视为敌人。后来他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狼仆。
囚笼里的狼仆数量总是很稳定,有时候九只,有时候七八只,总之,来再多的“新人”也不曾让数量超过九只。主人十分乐意看他们自相残杀,优胜劣汰。
来囚笼的第二天,他睁开快被血粘住的眼睛,这个用玄铁打造而成的巨大笼子外,站着她,跟那个男人,衣着光鲜,神采飞扬。
“果然只有你能帮上忙。”桑擒云将手伸进笼子抚摸着他的皮毛,仿佛欣赏最伟大的战利品。
他全身是伤,疼痛难忍,但仍敏捷躲开他的手掌,并龇牙示威。桑擒云啧啧道:“果然与众不同,伤成这样,不但能活下来,还能抵抗。哈哈,好极了!”
他拉过温纫雪,指着跳开的他道:“纫雪,给这家伙一个名字吧。你是上天赐我的与众不同的礼物,他也是。”
她沉默地看着血肉模糊却仍死撑着不肯倒下的他,许久,方道:“青琉。”
“好。”桑擒云取来一大块生牛肉,扔到他面前,“以后你就叫青琉。”温纫雪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只在桑擒云转身离去的刹那,她挪开的眼神里,有痛入骨髓的哀伤。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如果说阿尔金山上的生活,是炼狱的一种,那么在囚笼里的岁月,便是炼狱之下的炼狱。
他要面对同类的攻击,随时警惕黑暗里是否会有刀锋一样的牙齿突然咬向自己的咽喉,他要忍耐食物的短缺,囚笼里的食物从来不够多,只能抢,他不愿,不屑,挨饿就理所当然。偶尔也会有加餐的时候,扔进来的,是死去的同类。前一天还同吃同住,今晚就成了盘中之餐。他一口也不曾动过,冷冷看其他“同僚”疯狂争食。
他从不为食物打架,但也有例外。每当温纫雪来喂食时,她带来的不止有生肉,还有一些果子,青青红红,香香甜甜。他抢这些果子,一个都不许别人动。
吃果子的狼,听起来多愚蠢。囚笼里的家伙们看不起他,但渐渐也不敢欺负他了。因为,不管怎样伤痕累累,他都活了下来。强大不止意味着攻击,坚如磐石也是一种。
对他而言,真正的折磨,是那个放在主人异香扑鼻的房间中的,一人高的大鼎,鼎里注满了一种暗红色的液体,粘稠得像凝固了一样。
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月起,每个月月光最足的时候,他都会被一条银锁链锁住脖颈,从囚笼带到密室,关进大鼎之中,于是那些液体便成了一条等候食物的舌头,贪婪地搅动起来,从他的眼耳口鼻里渗进身体,狠毒地翻动他的五脏六腑,既像要拉扯出什么,又像要植入些什么,那不是疼痛,也不是窒息,是比这些难受更难受千万倍的撕裂。他在大鼎里浮沉,身体丝毫不能动弹,意识上的清醒与挣扎只让他更生不如死。
咒语的声音,从鼎外绵绵不绝地传来。桑擒云盘腿坐在蒲团上,捏着一串白骨磨成的念珠,闭目念咒。身边的茶碗里,喝了一半的茶汤上,飘荡着蓝色的荷花瓣。蓝渠小筑里的蓝荷花,是桑擒云每天都要吃的东西,放在菜里,泡在茶里。
每次从大鼎里出来,他都觉得自己能看见自己的身体,灵魂仿佛钻了出来,在上空飘浮,恍惚之中,他被扔回囚笼,生死由天。没人告诉他,为什么只有他要受这种罪。那时他还不会说话,只能将问题写在眼睛里,给她看。
可每一次,温纫雪只是照例将食物放下,并不会多看他一眼,甚至故意躲避他的眼神。只是,她来囚笼的次数渐渐变多了,带来的食物也会更多些,扔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一年,两年,三年,时间因为她的存在,变得快了许多。而他也变了。第一年,他的身子变得比原来大了许多。第二年,他的四肢与身体,越来越像人类,可以站立而行了。第三年,他有了一张人类的脸,除了耳朵与尖牙,以及一部分未褪尽的狼毛之外,他离狼的模样越来越远。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常常在夜里看自己的“双手”,看一整夜也不睡。也是从第三年开始,他不再有变化了,主人也将他从囚笼里挪了出来,放到后园另一间窗明几净的屋子里,门窗都没有锁,从未有过的自由。
主人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但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后院。
“你......你不关我了?”他的舌头还不是很利索。他在半年前,可以说话了。
“以后,你会自己关住自己的。”主人总是笑得很温和,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
后来他才明白,他真的会自己关住自己。住到小屋后不久,他在浓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出了后园的大门,可是刚迈了一步出去,身体就像被切割成碎片般剧痛起来,脑袋里像有一根又尖又细的针,从里头用力戳着眼耳鼻口,自己仿佛在瞬间变成了僵硬的石头,根本无法前进。
他猛地倒退几步,怪的是,一会到后园,所有异状都消失了,他仍是一个好好的他。
好奇心再没有了,他老老实实在后园住了下来。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要离开,离开了这里,要上哪里才能吃到那种青红甜脆的果子;离开了这里,又要上哪里才能听到她罗裙的声音。
不过,现在还能用狼来称呼自己吗?他的房间里有镜子,他常抱着它睡着。梦里,看到好久不见的羊妈妈,还是用她跑调的声音唱着摇篮曲——不要变成羊呀,不要变成狼,变成个有脚的人儿呀走四方。
他老老实实地生活着,只在她来后院时,才会出来,也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每次都会送她一些木头刻成的小东西,有木头小羊,小狗,还有圆溜溜的苹果。他锋利的指甲,对付那些碎木头,竟是非常有效。


34楼2011-11-12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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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周末吧,孩纸们!我们学校有动漫社了 ,好高兴!!!


    38楼2011-11-15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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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木有动力了~~~~
      昨天上午刚开完家长会
      回来之后一直在玩微博嘛~~~~
      然后在45s逛了几圈........
      完了,更没动力了........


      39楼2011-11-19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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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有帮忙的童鞋了!
        这样我就可以继续肆无忌惮的偷懒了呢~(喂~

        


        48楼2011-11-26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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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的亲们,我是LZ(废话,拖出去PIA飞~~~
          在这里特此声明下:
          咱是暂时性弃坑...我、我再拖也会努力把它打完的~
          但是,在1月2号之前估计没可能了...
          那天要全市统一期末考试
          刚上高一还不适应的孩纸各种苦逼你们知道的...
          在这里特此感谢下帮我填坑的童鞋们~
          顺手召唤下 @梦翼殇姬
          尼玛怪蜀黍快来帮我填坑啊!!!!


          66楼2011-12-15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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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瀑布汗...
            我终于考完试回来了...
            更文在望 ....


            74楼2012-01-07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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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也很好啊。他跟在她身边,走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来,除了冰雪皑皑与高山险峻,除了阴暗囚笼与荒寂后园,世上还有这么美好的地方,水上可以建房子,建弯弯曲曲的桥,还可以养花,这水里的荷花,果然是蓝色的,美极了的蓝色。他在塘边,看自己落在水里的影子,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水纹里荡漾着,像沉在水下的花瓣。
              她就站在他身边,一袭月白裙衫,偶尔挥动手绢,赶走落在他头上的小飞虫。
              “你每年都会在冰牙地出现。”她说,“为什么?”
              “去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你。”他专心看水里的鱼。
              她早知道了这个答案,但心跳还是快了一拍。
              “我还在阿尔金山的时候,每年也会去那里,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你傻乎乎地在里头转圈。”她坐到他身边。
              “那为什么之后你不来了呢?”他转过头,蓝色的眸子有些黯淡。
              “我受伤了,被人救下了山。辗转到了这里,成了这个样子。”她看自己的双手,“我们是一样的。只有我知道你的存在,与找到你的方法。你能‘闻’到我的味道,会尽全力救我,然后,别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你。”
              “哦。”他又低下头,手指在水里划动,惊跑了一条鱼儿。
              “不是我,你不会变成这样。”她皱眉。
              “不是你,我不会醒。”他笑,“果子很好吃。”
              二人的身影,在星月遍布的水里融成了一张绝世动人的图画,纤秀女子轻轻吻在半狼青年的侧脸上,将荷塘幽静,穆穆清风都吸引到了一处。只是这幅画,风过即破。
              水波在风里动荡,他们的模样碎开了去,连同她留在他耳畔的,熟悉的温热之气。
              “这一个时辰,是我能给你的补偿。”她垂下长密的睫毛,“该回去了。”
              “为什么给我补偿?”他在回去的路上问她。
              “为了让我自己舒服些。”她停在后院门口,转身就走。他想追上去,心口的符纸噌一下冒出青紫色的火焰,那股钻心之疼即刻冒了出来。他慌忙退出园门,摔在地上,难过地喊着她的名字。
              踌躇片刻,她终还是回了头,将他扶起,送回后园的住处。他捂着仍胀痛的脑袋,像个孩子一样躺在床上,用目光缠着她,不要她离开。
              “你送了我许多礼物。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她给他盖上那条早就破破烂烂的被子,有点笨地安抚他。
              “我想像主人一样,娶你当夫人。”他认真说。
              温纫雪的脸,霎时红了,柳眉一竖:“这话是死罪!”
              “我只是说实话。”他坐起来,拉住他,并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指甲伤到她,“你不喜欢主人”
              “胡说!”她反驳得很苍白。
              “一起走!”他直视她倔强的眼睛,“我可以去山里打猎,那样,我们也能活。”
              “走?”她反问,“你连这后园都出不去!桑擒云不是普通人,难道你不清楚?!”
              “我.....”他缓缓道,“我只是想你天天都有笑容。”
              “笑容......”温纫雪垂下头,喃喃,“我们的存在,就是笑容最大的死敌。”


              77楼2012-01-08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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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更一段以表诚意,我这两天真的很忙,别看放假了...


                78楼2012-01-08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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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影跳跃,她的肩膀悲哀地抽动着,眼泪滴在他的手上,凉凉的。他什么都没有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希望自己能像神一样强大,给予她想要的一切。这一夜,温纫雪没有离开。
                  破晓时,天空飘起了久违的雪,扫去了后院阴沉晦暗的颜色,有雪的覆盖,再脏的地方,也干净了。
                  清晨,他看着她踩在雪上的身影,突然喊她的名字。
                  她回头,雪光映衬下的脸庞,剔透明丽。
                  “没什么,就想喊你一声。”他跟世上任何一个陷入温柔爱恋的年轻人没有不同。
                  她认真地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对满心欢愉的他说:“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
                  他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被揉碎,然后扔掉了:“那昨晚......”
                  她捂住他的嘴,摇头:“没有昨晚。”他觉得有点疼,哪里疼又说不上来。
                  “你......你要走了么?”他觉得她要走了,一去不回。
                  “别恨我。”她拉开他的手,“那样你会更忘不了我。”
                  雪又大了起来,落在他的睫毛上,融成了水,流进眼里,涩涩地疼。
                  “纫雪!”他没有追赶她的意思,看着他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他知道他抓不住她了,于是他说:“以后,如果你要死,能不能死在我怀里?”
                  这就是他的爱了,一只狼的爱。
                  温纫雪在跨出后园大门的瞬间,点了点头。
                  他坐在门栏上看雪,想起了山里的冬天。


                  81楼2012-01-10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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