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船少年轻骑马，竹板卧下唱。客知归否？君去何方？此处家乡。
故人不是无情郎，折柳思绪长。不问柔情，莫许蒹葭，道阻且长。
*
张启山从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这次的货十分齐全。他燃着卷烟，微微勾起的嘴角显示了他愉快的心情。
看来这次的军火又得无故失踪了。
当然，谁都不会知道。
“司令，还没走呢。”几个下属吵闹着出来，那种样子倒像是地痞流氓。张启山微皱着眉头，十分嫌恶。
“司令难不成在等人？”部下们表面是恭恭敬敬，但是不是道貌岸然，谁也不的知。张启山点点头。啊，你们自管玩去吧。他这么说。
哄闹着离开，张启山在心底冷笑。
——还真没有谁能让他张大佛爷等。
也许他所笑的是这个。
*
老五呢？
张启山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府，他算着时间，这个点吴老狗该是在码头才对。军火的偷运还得靠他。张启山想着去和他商量商量，到了码头却找不着他的影儿。
出乎意料。
“五爷和夫人带着少爷去看戏了。”码头上的干事是这么解释。
自从养了个拖油瓶，吴老狗整个心就吊在了他那宝贝儿子吴一穷身上。张启山当时好奇是怎么样一个宝贝儿能让吴老狗忘了本行。
这才见识了吴一穷这个娃。
其他一如所有小鬼，就是那双眼睛，让张启山失了神。
真是一双能让人陷进去的眼睛，也不知以后会迷倒多少少女。
*
说起给吴一穷起名这事儿……
老九怎么说的来着？
“老五你是有多缺钱！”
没错，是这样。
现在吴一穷也有7、8岁了吧。张启山虽是老九门的老大，但却只有20出头的年纪。他自己是没有孩子，说是眼光高，其实也就是没遇到适合的。当然想下嫁于他的闺秀们也能从他的司令部排到他家了。
只是这时间女子，怕是再找不出可胜过吴夫人和霍仙姑的了。
“张平，去二爷的院子。”
*
张启山看到吴一穷时那个小鬼正扯着二月红的衣袖撒娇。
“二叔,教我唱一段么，二叔。”
吴一穷软软的声音闹得二月红眉眼都笑了。这小鬼眉目都似他母亲，真是小小年纪就满含柔情，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好好好，小穷，可这是个苦差事，你倒是能受得住苦？”二月红眯着眼揉着吴一穷的脑袋说。
“月红，，你就别听小穷瞎闹了。”吴夫人哪舍得自个儿心肝儿宝贝儿受苦？
见夫人这么说，吴老狗也搭腔着，无非是让吴一穷不要学戏。
吴一穷皱起一张小脸一副你们不让学我就哭的模样。
这倒是会闹腾了。
笑。
“老五，孩子想学，你就让他学了。月红自有分寸的。”张启山轻笑一声，走过去调解“纷争”。终于有人帮着自己了，吴一穷可高兴，抱着张启山的腿直说：“还是张叔叔好，一穷最喜欢启山叔叔了！”
*
这些事情留到许多年后张启山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吸引他的究竟是什么？是那张精致的面孔，还是温软的性格，或是那双……饱含深情的眸？
*
吴老狗出事的那天，张启山正好是去邻省开会的倒数第二天。
解老九几乎是发疯一样的冲进张启山住的处所，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
张启山！张启山！
大清早被这般催命似的叫起，张启山披起外套走出屋子。
解老九的模样像是刚从孤岛逃生出来——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你给我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张启山冷着脸痛呵。解老九大喘两口气，才平静了下来。
——老五他……老五，死了。
*
——老五死了！？！
张启山不敢相信精明如吴老狗，竟然就这么……死了。
可是冰冷的尸体彻底杀掉了他的希望。
到底怎么回事！
张启山冷着脸问吴家管家。
吴起颤颤巍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好大少爷！如果我当时没给他去买风筝而是紧紧盯着他老爷就……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张启山抬脚把吴起踢到在地。
这么说吴一穷也…………
他妈的。
张启山紧皱着眉头看向解老九：“吴夫人和一穷在哪？”“还没找到。月红和老六都还在拼命找。”张启山的眉头越皱越紧。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危险，张启山最怕最后看到的是……吴氏母子的——尸体。
“二白和三省知道这事儿没。”吴二白和吴三省由齐铁嘴和解老九帮忙带着。解老九摇摇头。“在事情确定之前，我不敢告诉他们。”
*
究竟是谁会动了这样的念头。
张启山苦苦思索，终于一个人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裘德考！那个欧洲佬，那个……被老五毁过货的混蛋。
一切事情都是事出有因。张启山这回再次猜对了。
只是，当他们找到吴家母子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跌落到了谷底。
吴夫人自杀了。
吴一穷昏迷着。
“带……回去。”张启山颤抖着声音下令。
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忍住，跪倒在墓前泪流满面。
会报仇的。
会报仇的。
谁知这个仇，报了几百年。
*
安置在张启山家的吴一穷每一天都在变化。
张启山看着吴一穷仿佛是打了催熟剂的幼苗，只不过一周，却已经是18年纪的模样。
怎么可能不担心，吴一穷随时都可能死。
因为过快的生长而导致心脏衰竭而死。
“也不知道该死的裘德考给一穷用了什么药。大哥，你放心，一穷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碍。”张启山不想找大夫，齐铁嘴就担任起了医生的角色。令人好奇的是吴一穷每天这么疯长着，却没有病危的征兆。张启山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让齐铁嘴走了出去。
出门之前齐铁嘴没忍住还是多了句嘴。
——大哥，别陷下去了。
是不是陷下去，这究竟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有些事情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当吴一穷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张启山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当然刚毅如他，怎么会轻易弹泪？
“启……启山叔叔？”吴一穷的声线却已退去稚嫩，张启山走近将他搂入怀中。
“一穷……对不起。”
我没能保护你，对不起。
我没能及时找到你，对不起。
我没能立即杀了那个人渣，对不起。
“启山叔叔你说什么胡话呢。”吴一穷强笑着抚着张启山干练的头发，两行泪纵横却是止不住的悲伤。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
他也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人了。
没错，吴一穷成了裘德考的试验品，为了制造劳动工具，那是不会衰老的不死之身。
他现在依然会成长，直到28，永远停止生长。
启山叔叔，这回，是不是可以不唤你叔叔了呢？
吴一穷的心思，又有谁懂得。
*
这是一盘没有赢家的棋局。
张启山，我吴一穷，现在是不是可以牵你的手了呢？
吴一穷坐在池塘边，静静地看着与老九门诸位商讨着什么的张启山，静静地想。
我欲许你蒹葭。
是你双手坚强。
然而道阻且长。
张启山回眸看到的是吴一穷平静的侧脸，和他眉目流转出来的深情。
是我许你蒹葭。
在你双眸融化。
然后执手天涯。
完稿于2011-8-5
Po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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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写错了?明天重写、由于佛爷太霸气导致后面的写残了

那个= =我突然发现此文需改。

我才没有呢—

所以说忘记改了。= =我会重发

我补一个尾巴就能不雷了。= =
尾
后来，二月红问起张启山为何，张启山笑着说：“红儿，你可不觉得这一穷和老狗，甚是相似么？”
“你——”二月红指着张启山的鼻子不知作何言语。
其实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一样明白。
吴一穷站在门外叹。
我就带上我父亲的那份一起吧。
END

因为是这样难怪我一直不发呢——(望天。
很抱歉。伪了

谢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