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并无齐全对策。
宋徽宗僵了一下，拍在龙案上的手慢慢握成拳。
正是...谁能应付得了此时天灾？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奏章，然后抬起头，“所以，蔡卿家有无具体的对策？”
“如今高大人不知所踪，与梁山交道之事无人可办。不如只派正品官员几名，送去谕旨便可。”蔡京在说这些话时，把身子深深地藏进阴影。
宋徽宗看着蔡京，突然笑了。
这么小心地避开了“那就派你去”的话头。于梁山而言，你蔡京和那人间蒸发的高俅，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人物啊。
只是高俅那时是接受了招安的派遣。那个老权臣，真的从未怕过？
宋徽宗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幸亏高俅莫名消失了。
他那时就那么接下了去梁山传令招安的旨意，对于梁山于他刻骨的恨意，他竟是没有在意过么？
如果是，那他的冷静和对生死相搏的淡然，是多么可怕。
“梁山人可能因为一份谕旨，就来帮我朝廷承抗这种凶灾？”宋徽宗放开拳头，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龙案。
“不做谁也不知，只能试试。”蔡京的声音和面庞都藏在弯曲的身影之下。
宋徽宗顿了顿，抬手捏起龙案边角上摆放的御笔金卷。
他就像书画之时那样，下笔如行云，只是手腕酸痛地抑制着颤抖。
笔墨在金卷上飞快地渲染开来。
他就这样拟好了指派的谕旨。他不能给所派之人此时知道和推脱的机会。
原来用断后路来逼迫的方式，人人皆会。
宋徽宗放下笔。笔尖尚留残余的墨水触到龙案上，像是腐蚀开来的一点黑洞。
他感觉自己画了一幅阴郁的画卷。
“直接传下去就是。”宋徽宗在自己身边的传令官耳边低语几句，直接把金卷塞进他的手里。
传令官喏了一声，退到宋徽宗龙椅之侧站好。
臣子们有些颤抖地面面相觑。
那群雄啸聚的梁山。那与官府朝廷尖锐对立着的梁山。那虽然曾有招安之意但如今全然不知笼罩于何种阴云之下的梁山。
谁被皇帝沉默地选中了？
“此对策若成，蔡卿家是第一件功劳。”宋徽宗挥挥手，让蔡京回列，淡淡的几句话说得如同寒冰崩开裂缝般的冷漠。
“臣...臣不敢。”蔡京边退回列中，边抿了抿嘴终是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宋徽宗龙纹繁复的袖子再次一挥，一丝轻微带过的风声退下了所有面色苍白的臣子。
他们的退出反而让宋徽宗眼前略略明亮了些。
果然那些粘稠的沉默不过是增添一些阴暗而已么？
“陛下...这...”侍监躬下身子，怯怯地放低了声音。
宋徽宗收回放空的眼神，看着满地的奏折叹了口气，“收拾起来，都给我烧成灰。”
不要再看到了。
虽然看不到也是牢牢地记住了。
侍监们踏上那一堆奏章，把散乱的纸页一一拾起。
“江浙地方异灾突起，竟有血红色蝗虫吃食人肉，虽未扩散出境，但已给江浙地方带来几处灭种之灾...”的文字被“岭南地方瘴气浓重，上好耕地竟然泥土化为黑虫，已有众多百姓在并不知情之时被此种怪虫咬伤致死...”的文字散乱遮盖。
拾起“边塞急报，为守边军兵提供粮草的周边百姓莫名感染怪病，病状奇异，病者竟是无知无识且杀意浓重，已有众多军力被袭击覆灭，奏请朝中增兵支援并议策对抗此种异病。”的纸页，才能看见“中北地方千里绿森突见枯萎，方圆百姓有异病传染，林中亦现奇异怪虫，状可怖，能寄于人身，无一不致死。数位地方官员已经命丧，如今事状无法尽数报与朝中，请陛下...”的边角。
我的天下...暂且称为是我的天下，是怎么了？！
蔡京说得对，没有齐全对策。
谁能对付得起这压顶般毁灭的处处异灾。
就像是一具人身，每处都是伤残，每处都是血肉模糊，要医哪里？如何医？
可还有救？
宋徽宗定定地看着一地狼籍被收拾成空无一物的虚无。


侍监们再不敢打扰此时一脸虚白的皇帝，只是捧着一大堆文字可怖的奏章，静静退出。
宋徽宗明明感到恐惧，这华丽的偏殿只剩下自己。这不是独尊一人的高高在上，而是被命运剥夺了一切可以依赖的东西。
尽管那些臣子不可依赖。
尽管自己也，不可依赖。
他尽力不去想那些奏章上所说之事，却是被火烫的烙印刻进了脑海一般不停地想起。
似乎地狱从地下喷薄而出，一个倒扣遮盖了人间。
“梁山...”宋徽宗闭上眼睛，吐出的能让自己安心的言语，竟是这他曾经最是头疼的割据雄力。
在此等巨灾面前，还顾得许多？
再睁开眼，宋徽宗才看见了面容枯槁的星官。
他已是站了许久，安静而固执。
最初测算星象，言道所谓“凶种已生，心魔苏醒”之时，他也是这般模样。
所谓略通神灵之人，都是这样神经质地安静憔悴着么？
“不必再说星象之事...总归是凶兆，朕已是听烦了。”宋徽宗知道星官唯一的职责也是唯一说话的理由，当先挥了挥手叫他退下。
星官却没动，“陛下，此事奇异，还是听了为好。”
宋徽宗猛地一拍龙案，“星官就不是臣子了么？朕的话你敢公然不听！”
星官抬起深陷略如死人的黑色眼眶，然后双手捧着举起一张绢，“陛下就是看了再杀我，也不迟。”
“你！”宋徽宗站起身怒指着他，却是猛然一顿。
说到底，这星官一直是朝中长久以来精神的依赖，虽然测的都是凶兆，那也是明眼人能看出来的大灾将临。
终是与常人不同。
宋徽宗狠狠地收回了手，“拿过来！”
接过绢布的同时宋徽宗忍着气恼一下子坐了下去，然后看着上面的东西皱起了眉。
“这是什么？”宋徽宗从绢布的上边角之上抬起眼睛，“你想让朕知道什么？”
“这是最近突现的一颗非凡的凶星，臣按照它的方向，合于八卦方位中分离组接而成的图符。”星官颔首，“臣并不能解释是何意思，但还是想让陛下看到。说不定是日后的某种指引。”
宋徽宗按揉着鼻梁中心放下绢布，挥了挥手，“下去吧...朕留心就是。”
冷漠地看了一眼星官显出神经质般的瘦削的背影，宋徽宗又把手边的绢布推远了些。
留心就是？从何留起？
无头无绪的...宋徽宗还是忍不住微微探过头去，又看了一眼那上面隐约像是一枝花一般的图符。
星官似乎为了强调颜色，竟是调和着黑紫两色大略勾出了一枝花一般的形状。
鬼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宋徽宗闭上眼睛，整个身体又靠进了龙椅宽大的椅背之中。
华丽却死气的偏殿，终究只剩下沉默。

...= =武施中毒者无感觉。

所以大家一开始关心的重点就是...你你你你猜...= =

飞扑阿半~OWO

...哦闹泱仔你别这样...= =我开头就有压力了...
啊咧小墨你来了~OWO
再次扑倒阿半~！放心吧我会苦逼而灿烂地努力着！【我勒个去什么破词儿...= =】
哟呵狐狸你来啦~图其实有点小不过很不错哦！乃可不可以碰到墨流也帮我拍下来...【你！滚！】

哟亲爱的你连跳我两个坑哟~OWO这里小亡，求称呼~
啊咧小央~

=3=其实我内牛了...我爱你们！我一定不坑！

黑灵猛地穿过袖子伸出一只手，纤纤玉手已经化为一只巨大锋利的黑**爪，直直地指着墨流呲牙喵了一声。
“不过说起来，这件衣服好像对主人有着特殊意义似的。”黑灵娇嗔的威慑只是一瞬，然后收回了猫爪打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墨流的声音埋在重新寻找衣服的压低的专注中，“哪里知道，主人的心事不要问。”
黑灵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了武松。其实日子久了，倒真的好像应了些主人当时在戮神村中跟她说过的话。
“你慢慢会发现哥哥是个好人”。
主人与他很好，他也不是真的凶。
黑灵心里那种竟是类似吃醋的单纯感觉也就微微消了些。
“主人倒是简单，没有很多衣服。”
黑灵被墨流的声音拉回思绪，抬头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他，然后灵光一闪地蓦然伸出手指，“这样穿倒是更好了些，墨流！”
墨流的确适合黑色，简素的衣衫线条把他包裹得如同一棵没有任何多余枝节的劲松。
两个人看着翻得一塌糊涂的施恩的箱子。
如果施恩不知情而看到这幅场景，会很纳闷梁山上也会来贼。
“别想推，一起给主人收拾好。”墨流一步上去拎起转身蹦蹦跳跳就要走的黑灵领子往回拖。
“喂，大哥...”黑灵咬了咬牙，然后被墨流微微一个旋转扔到了一堆散乱的衣物前面。
他挽挽袖子就蹲了下去开始叠。
对于两个一直守护在另一个力量乾坤没怎么接触红尘的灵者来说，这似乎是比战斗还要添上几分困难的事情。
天色着实很晚的时候，施恩回来了。
黑灵墨流正坐在床上，一个整理长发，一个放空眼神想着什么。
他们看见进了门的施恩刚想说话，却是一个翻身躲到床下背对门口的那片阴影之中。
进来的是三个人。
施恩，身后的曹正，和张开手臂跌跌撞撞架着的武松。
“武二哥是想让你开怀多饮些，折翼劝酒倒是把你那份都喝出来了啊，施恩兄弟...”身后曹正的声音也带上了醉意。
那边鲁智深林冲等人也是着实醉了，施恩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武松高健的身子。
从张青处来自己这里倒是比回去武松自己那里近些。
主要是自己已经架不动他了...
施恩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两个俊美的人，倒是还没等他使眼神他们就翻身躲了下去。
施恩几乎和武松一起贴到床面上才没算把他扔下去。那么一震他非唾酒了不可。
“呼——”施恩直起身子呼出一口气，喝了些酒没有脸红，倒是累出了些红晕。
“曹正兄弟，你也快去歇息吧。”施恩回过头，正对上曹正有些许欲言又止模样的脸，略带疑问地歪了一下头。
“其实，施恩兄弟...”曹正咽了咽口水，“也许是我醉了...只是我好像看见刚进来的时候你的床上有什么黑影掠了过去？”
施恩的笑容动了一动，却像是蜻蜓点水出了一圈涟漪瞬间消失一般，“兄弟，你确实醉了。”
“对，也许是也许是...”曹正边醉意地笑着，边转身出了里间。
太快的时间里施恩就听到了外间微微打起的鼾声，笑着摇了摇头。
武松也打起了鼾声，模模糊糊地嗫嚅了些什么翻过身去。
那边露出两双扒着床边的黑瞳，看看武松，然后抬起来看着施恩。
施恩抱歉地一笑，还是先竖起手指抵了一下嘴唇，然后替武松脱下宽大的外衣。
再怎么冷这么睡也不舒服。施恩把衣服叠在一边，然后给武松盖好被子。
武松似乎感受到了安置得舒服，轻轻地梦呓一般吐出一句，“兄弟...”
施恩知道他那是睡着了的只言梦语，也不答话，只是笑了笑。
他微微探过身看向那边的床下，冲着黑灵墨流轻轻挥了挥手。
他在小厅点起一盏微灯，然后打开柜子取出旧用的枕被。
“主人睡在地上么？”黑灵感受了一下地面的冰凉触觉，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你不会要我去外面睡吧？”施恩一边铺开被枕一边开着玩笑。


黑灵顿了顿，感慨地微微拉长声音，“主人...对你的哥哥可是真好呢。”
施恩起身看着少女纯真感慨的表情笑了，“哥哥那不是喝醉了。说起来，黑灵，你一直光脚也不冷么？”
“没关系的，主人。我们只是化身为人形，其他一切都无所谓。”黑灵轻巧地抬了抬脚，然后笑盈盈地指着墙角摆好的箱子，“我们可是给主人把衣服都收拾好了。”
“嗯。”施恩转向墨流，“这身其实比那件更好不是么？”
墨流此时的模样就如同随时可以跃入月光的夜行人。
“所以你们两个是...”施恩摊开手，回头看了一眼再没有被枕的柜子。
黑灵和墨流对视了一眼，然后把手掌按在了胸口之上。
“灵形回归。”短暂的咒语却是裂痕般的神圣，黑灵墨流猛地黑瞳一睁，然后从天灵盖处旋出一阵旋风一般的蓝色微光，瞬间填充满他们的身体。
光芒完全覆盖着两人的身体变化着形状。
施恩张开双臂接住了跑过来跳进怀抱的猫形黑灵。
“有些不敢抱了。”施恩摸了摸黑灵的小脑袋，“看了你的人形之后...”
“那有什么，主人在我们就在，都到这种程度的相连了，还顾得那些。”黑灵把头斜着靠进施恩的胸口，“我还是喜欢主人抱着我睡。”
施恩笑着，一边伸直左臂让墨流融进来。
“你们能变化人形，有什么意义么？”施恩撩开被子坐进去，轻声问道。
“力量觉醒的意义。”墨流的声音顺着施恩皮肤的蠕动传出来，“我们为了跨越千万年的乾坤变换等待劫数的承抗，把力量封锁了起来，现在已经开始觉醒。但同时也说明...就在眼前了。”
“所谓的浩劫么？”施恩一只手撑起头侧，靠在枕头上。
“是。也是去往蛮荒空间的时刻。”黑灵舒舒服服枕着施恩的臂弯，“其实上古蛮荒跟现在没有多少区别，也是你争我抢没个完...”
“又在炫耀你老资历了。”墨流一句话甩了过去。
“好了好了，睡吧。”施恩突然感觉这一猫一蛇相解至深可以信手调侃的对话很是有趣，或许在日后漫长的未知的命途中可以聊做温暖。
他刚刚盖上被子，又是起身，把黑灵轻轻放进被子里盖好。
“主人，怎么了？”黑灵脑袋上顶起一小圈被子，疑惑地看着施恩因为只穿着一层里衣冷得脚步很快地往外走去。
“我去看看哥哥的被子盖好了没有，就回来。”施恩回头说了一句，声音空灵地压低了声色。
“多冷啊，主人！”黑灵挺了挺身子，“不是盖好了么？”
“我怕哥哥踹开，只看一眼，你快进被子。”施恩挥挥手，一闪身出了小厅。
果然是很快就回来了，黑灵想多半也是冻的。
施恩轻轻嘶着气钻进被子，然后顺势把黑灵温热的小身子揽进怀里取暖。
黑灵后来总是想起这件事，冬日的寒夜里，施恩只穿着一层里衣也要去看武松被子盖好了没有。墨流也是。
他们想，如果不是主人对天伤星用心至此的话，那些劫数，或得还能好些。

蛮荒世界就是上古传说时代。

压力甚大...上古传说什么的需要补习...主要是自创【喂是编造】的一套神话体系...= =

玛丽你好~宋吴会有的，各CP都有专门的情节点~OWO
哟呵你说纠结一些么天堂...其实我又要开始虐了哟~=v=
少女配美青年哟小央...= =我其实狗血了是不是。
飞扑了泉子~乃还好吧终于粗线了~T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