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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开学那天,左溢才见到朱元冰。相貌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体更加清瘦了,校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之前没有这么瘦啊。左溢咬了咬嘴唇,晶莹的粉色显现出一点透亮的白。思付片刻,走上前打了个不痛不痒的招呼。
朱元冰勾了嘴角,浅浅地回应。
然后就是“再见”,两人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中午徐浩骑单车送左溢回家,左溢踩在单车后面,手扶着徐浩的肩膀。
“今天早上看到朱元冰了,”左溢声音小小的,“我有点难过。”
徐浩也不做声,只顾前行,细细碎碎的歌调从他嘴里哼出来,左溢听出那是陶喆的《流沙》,只是比原版欢快很多。
爱情,真的不是流沙。
在左溢家楼下,徐浩并没有放左溢上楼,而是眼里堆满了笑,轻挽着左溢的手腕。他说:“春天到了。”声音轻柔,让左溢产生了错觉,以为真的是春天的太阳在他头上发着热。
微怔片刻,左溢点点头,“恩,是啊,春天到了。”随即绽放一个足够让徐浩沉迷的巨大的如花朵般的笑容。
似乎,坚冰融化了。
高一级部组织了春游,算是高中三年难得的集体活动。除去一两个男生溜去网吧,人还算齐全。各班班主任暂且放下平日板着的脸,陪众生融于欣欣向荣的氛围。其实,春游受学生们期待的原因不仅仅是一起出去玩,更重要的是,恩,这是个表白的好机会。你懂的。
左溢坐在草坪上晃着长腿,同班的女生坐在他旁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左溢一面应付着女孩子,一面用余光观察邻班格外受欢迎的徐浩,不由得心里有些窝火。
“哼,第三个。”左溢忍不住吐槽。
“恩?什么?”女孩子不明白左溢说的话。
忽然意识到旁边有人,左溢尴尬地摆了笑,“呵呵,没事没事。”
一上午有三个女生给徐浩递情书了。
“左溢,”女孩子的声音忽然就变得柔媚了很多,“我...我很喜欢你。”
左溢被女生弄得不知所措,顿了很久憋出句“谢谢”,就被身后靠过来的人打断了。
“不好意思,左溢同学借我用一下,年纪长有点事要给他说。”徐浩握了左溢的手腕,不等女生开口表态,直接把左溢拖走了。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左溢一下子甩开徐浩的手,转身就想走。
“啊啊啊,我怎么招惹到你了。”徐浩眼疾手快拽了左溢的手。
“没操守没贞德没品。”小声碎碎念没能逃了徐浩的耳朵。
“吃醋了啊。”
“去死!”左溢撇撇嘴,“猪才在意你收情书来者不拒呢!”
徐浩抿着嘴笑,眼睛弯弯的,看样子是很开心。“好了,猪,别生气嘛。基本的礼貌我要做到啊,她们都是女孩子,不能伤了人家的自尊心。”
左溢还是不说话。徐浩凑过去贴近他的脸,在他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左溢立刻红了脸,怨气消散。
徐浩说,傻瓜,我只喜欢你啊。
左溢一直都知道徐浩是最温柔的人。对于女孩子的告白,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样趾高气扬地伸出两个手指左右晃晃,也不会臭屁地把情书扔到垃圾桶。他总是微笑着道谢,接了情书,小心的放在书包里。至于这些淡粉淡蓝的纸的结局到底怎样,没有人知道,只是那些女孩子,在以后回想起这段暗恋史,心底涌出的,只会是暖阳般的感动。
左溢承认,比起徐浩,他是真的太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