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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正是深秋,少年穿了薄薄的灰色线衣站在罗马广场东侧的台阶处,双手揣在裤口袋里,原地小幅度跳跃以御寒。高瘦的身材,好看的五官,少年像是还未完全长开但足够有资本炫耀的星辰花,使得来往的行人忍不住抬眼多打量一番。
“小溢对不起,等很久了吧。”小跑着赶来的另一个少年有些慌乱地道歉,注意到眼前人单薄的衣着,匆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对方穿上,又牵过对方手,放至自己嘴边轻轻哈气暖着。
“你来了就好,我还以为路上出事了呢。”左溢眯着眼笑得很乖巧,“好了元冰,我们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左溢和朱元冰是一对交往一年的恋人。
“怎么了么?家里有事?”
“嘿嘿,”朱元冰傻傻地笑,“俊麟住不惯宿舍想出来住,我帮他找房子来着。”
左溢怔了怔,“噢,这样啊。”心里觉得有点堵,好像凭空出了双手塞住了自己的某个心房,却还要装作不在意,“那么找到了没?”
“没有,这年头便宜还合适的房子太难找了,所以俊麟又要住我家了。”朱元冰拉着左溢的手前后摆动大步走,语气里虽有无奈更多的却是欣喜。也是,他比刘俊麟大一岁,和他一起长大,刘俊麟十岁父母空难去世后两人又一起来C市上学,照顾刘俊麟的心情早已化为习惯,感情更不必多说。
只是每一次朱元冰面露宠溺谈论刘俊麟时,都没有发现身边的左溢刻意低下的头。
电影放映没一半,朱元冰侧头贴近左溢又是一句“对不起”,刘俊麟发短信说迷了路。
虽然左溢嘴上说“没事你快去吧”,但这个时候任谁心里也不会好受。所以没心思继续看下去的左溢在朱元冰前脚迈出电影院后,也离开这黑隆隆的地方。
刘俊麟一直都是左溢心里的那个洞。就像刘俊麟总是打扰朱元冰和自己约会一样,左溢第一次见朱元冰拽着刘俊麟到自己眼前时就明白这个矮矮的秀气的男孩喜欢朱元冰,左溢的朱元冰。
左溢失神地按原路走回去,少了朱元冰的外套也没心思觉得冷了。刘俊麟那么可爱又有个性,会敲鼓会填词会写歌会看古董会发脾气,关键是会让朱元冰丢下左溢去陪他。左溢在心里大大地叹口气,拿什么去比啊。
不知不觉又回到罗马广场,绕了个圈去了店铺林立的西侧,纵身坐在花坛上。
左溢垂着眼,视野里忽然出现个单车车轮。还没抬眼就听到头顶上倾泻下的带着戏谑却不失温柔的声音。
“又被我哥丢下了?”尾音有些欢愉地上挑。
左溢气鼓鼓地迎上那人带着笑意的眼睛,“徐浩你真讨厌!”
徐浩是朱元冰的表弟。
左溢从花坛上跳下来甩甩胳膊就要走,被徐浩拽回身边。
“上车,我带你去玩。”脱下自己藏蓝色粗毛线的开衫递给左溢,“笑一笑嘛,本来天儿就冷,再冰着张脸想冻死谁啊。”
左溢没好气地接过衣服,踩上单车,扶着徐浩的肩。
徐浩的衣服和徐浩皮肤的味道一模一样,是某个奢侈品牌沐浴液的香味。被这个味道环绕着的左溢,觉到了后背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