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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谭杰希从小就是事儿极多的一个人，折腾朋友折腾家人折腾李炜折腾自己，消停不了片刻，大过年的也不让人落得安生。
他在德钦这家小医院躺了两天就转院回了丽江。
其实谭杰希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这个时候还让把他挪来挪去当真也是无奈之举，李妈心脏不好，在这地方待久了不合适，况且小县城的医疗卫生条件毕竟有限，李炜只想尽快让他回市里再重新拍片做个全身检查，不然心头悬着的那块石头总落不下来。
“诶？关骚骚呢。”这是谭杰希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李炜拿着条毛线围脖套进他的脑袋，头也没抬：“他先回去了。”
谭杰希哦了一声没细问，也不知道这回去是指回了丽江还是回了英国，他这会儿实在没精神头来惦记关睿那枚骚包了，身上毕竟还左一块纱布右一条绷带缠着，窝在这样的车厢里自然是难受，回去的车程又是一路漫长的颠簸，他头痛得厉害，中间还停下来吐了好几次。
李炜后来也顾不得避讳了，当着父母的面就把他抱了过来，圈着他躺在自己身上，一面揉按他的额头，一面轻言细语地哄着他睡一会儿。
李爸李妈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只默不作声地把脑袋别向窗外。
接下来几天也都是这么一副画面。
对他俩的事，两位长辈仍是不愿多谈，可既然一切已经说开了，李炜和谭杰希也没有再故作姿态的必要了。
李炜在父母面前本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而谭杰希只是累了太久，演不下去了。
李爸李妈偶然碰上了，也只沉默着避开视线，不说话不赞同不反对，就像是没看到。
何况人现在毕竟还躺病床上，他们确实抽不出什么心思来考虑其他的。
谭杰希素来嘴挑，医院里的伙食本就吃不惯，整得李炜每天喂饭都跟喂药似的，加之病着胃口总是不好，经常抿几口就吃不下了，不消两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就又削尖了几分。
李妈看着心疼到不行，想方设法借了酒店的小厨房，每天熬着补身的汤水或是精细的小菜一顿一顿送过来，就这么分身乏术地来回奔走了两天，谭杰希就再也不敢犯毛病了，每天准点准刻让李炜下食堂打饭，什么青菜萝卜都掐着鼻子硬吞了下去，一粒米饭都不敢剩下，整一个绝不浪费人民粮食的标兵形象。
从初一到初七，这个春节一家子都是耗在医院里过的，听起来还真凄凉。
谭杰希的情况好上些后，李爸李妈就先一步回了北京，毕竟当时走得急，现在快开年了，单位里都还有不少事。
何况多多还存在物业大叔那里呢。
离开前两位老人家在病床前好生嘱咐了一大通，谭杰希嗯嗯嗯点头一一应了下来，乖得跟个什么似的。
结果李爸前脚刚上飞机，他和李炜就在病房里闹了起来。
“不出院我绝食给你看！这味道要憋死我了次奥！”
……
这家伙从来就欠收拾。
李炜闹不住他缠，况且看他在医院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待下去确实也没多大用处，心一软也就随他了。
谭杰希从小就是事儿极多的一个人，折腾朋友折腾家人折腾李炜折腾自己，消停不了片刻，大过年的也不让人落得安生。
他在德钦这家小医院躺了两天就转院回了丽江。
其实谭杰希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这个时候还让把他挪来挪去当真也是无奈之举，李妈心脏不好，在这地方待久了不合适，况且小县城的医疗卫生条件毕竟有限，李炜只想尽快让他回市里再重新拍片做个全身检查，不然心头悬着的那块石头总落不下来。
“诶？关骚骚呢。”这是谭杰希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李炜拿着条毛线围脖套进他的脑袋，头也没抬：“他先回去了。”
谭杰希哦了一声没细问，也不知道这回去是指回了丽江还是回了英国，他这会儿实在没精神头来惦记关睿那枚骚包了，身上毕竟还左一块纱布右一条绷带缠着，窝在这样的车厢里自然是难受，回去的车程又是一路漫长的颠簸，他头痛得厉害，中间还停下来吐了好几次。
李炜后来也顾不得避讳了，当着父母的面就把他抱了过来，圈着他躺在自己身上，一面揉按他的额头，一面轻言细语地哄着他睡一会儿。
李爸李妈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只默不作声地把脑袋别向窗外。
接下来几天也都是这么一副画面。
对他俩的事，两位长辈仍是不愿多谈，可既然一切已经说开了，李炜和谭杰希也没有再故作姿态的必要了。
李炜在父母面前本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而谭杰希只是累了太久，演不下去了。
李爸李妈偶然碰上了，也只沉默着避开视线，不说话不赞同不反对，就像是没看到。
何况人现在毕竟还躺病床上，他们确实抽不出什么心思来考虑其他的。
谭杰希素来嘴挑，医院里的伙食本就吃不惯，整得李炜每天喂饭都跟喂药似的，加之病着胃口总是不好，经常抿几口就吃不下了，不消两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就又削尖了几分。
李妈看着心疼到不行，想方设法借了酒店的小厨房，每天熬着补身的汤水或是精细的小菜一顿一顿送过来，就这么分身乏术地来回奔走了两天，谭杰希就再也不敢犯毛病了，每天准点准刻让李炜下食堂打饭，什么青菜萝卜都掐着鼻子硬吞了下去，一粒米饭都不敢剩下，整一个绝不浪费人民粮食的标兵形象。
从初一到初七，这个春节一家子都是耗在医院里过的，听起来还真凄凉。
谭杰希的情况好上些后，李爸李妈就先一步回了北京，毕竟当时走得急，现在快开年了，单位里都还有不少事。
何况多多还存在物业大叔那里呢。
离开前两位老人家在病床前好生嘱咐了一大通，谭杰希嗯嗯嗯点头一一应了下来，乖得跟个什么似的。
结果李爸前脚刚上飞机，他和李炜就在病房里闹了起来。
“不出院我绝食给你看！这味道要憋死我了次奥！”
……
这家伙从来就欠收拾。
李炜闹不住他缠，况且看他在医院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待下去确实也没多大用处，心一软也就随他了。
谭杰希带着李炜又回到了古城里。
他这会儿真是叫来丽江疗伤了，多名副其实不装十三。
古城里多的是各式小桥流水的客栈院落，可谭杰希却还惦记着他和关睿之前住的那套复式间外的露天小阳台。
回那家客栈之前谭杰希其实已经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春节未过，那样的房型本就枪齤手，他一走就是个把星期，只怕那房间早已被别的游客占了。
没想到一回去，客栈老板竟还给他留着那套复式小阁楼。
“你那朋友临走前帮你续租了半个月，行李都没动呢。”
“哇靠真的假的我爱死骚骚了！”谭杰希瞪大眼睛，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他说你如果不回来的话就让我把账单寄去北京，这下倒是省事了，你们现金还是刷卡？”
“………靠。”
李炜由着他咋呼，沉默着在一旁签了字。
晚上睡觉的时候谭杰希还趴在床上算钱。
他的右手伤得不轻，左手掌心也还贴着两块邦迪，只能把李炜的手机放在床上一个指头一个键地戳。
“我上次不小心砸坏了那骚包的镜头。”
“我知道。”
“滚下坡那天又砸了一个。”
“……”
“连着机子。”
“……”
“妈妈啊我大半年工资没了！”谭杰希看着屏幕上最后跳出的那串数字咆哮。
“卧齤槽一定是算错了，我再算一遍。”
李炜终于不耐烦，拿开手机关了灯，把他搂进怀里睡觉。
谭杰希在医院里躺了几天，这下倒是不困了，翻来覆去半天都没睡着。
最后实在无聊到不行了，只能扯着李炜领口间的睡衣扣子玩，玩着玩着就玩了进去。
李炜被撩得发了火，哪里还睡得下去：“你还睡不睡！断手断脚的，会用嘴巴做么！”
谭杰希没羞没燥惯了，脸都没红一下，就把脑袋枕上李炜敞开的胸口。
借着窗外的清明月光，他盯着木质雕花的天花板看了好半天，忽然就笑了起来：“想想其实也挺好的，不残一回手脚你都来不了，以前还答应了我这么多次。”
李炜一个不设防，心口像是被猛砸了一下，笑不出来。
谭杰希知道自己又冷场了，切了一声滚回枕头上：“不玩了。”
好一会儿过后，他才被身后那男人捞了回去，搂在他腰腹上的手臂越压越紧。
谭杰希被勒得不舒服，挣了一会儿没挣开，也就由着他了。
背脊被那温热的胸膛晕出一片暖意，那紧紧贴着的心脏跳动，在这样的夜里仿若催眠节奏一般。
他这才慢慢有了睡意。
哎，其实盖棉被睡觉也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啊。
他这会儿真是叫来丽江疗伤了，多名副其实不装十三。
古城里多的是各式小桥流水的客栈院落，可谭杰希却还惦记着他和关睿之前住的那套复式间外的露天小阳台。
回那家客栈之前谭杰希其实已经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春节未过，那样的房型本就枪齤手，他一走就是个把星期，只怕那房间早已被别的游客占了。
没想到一回去，客栈老板竟还给他留着那套复式小阁楼。
“你那朋友临走前帮你续租了半个月，行李都没动呢。”
“哇靠真的假的我爱死骚骚了！”谭杰希瞪大眼睛，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他说你如果不回来的话就让我把账单寄去北京，这下倒是省事了，你们现金还是刷卡？”
“………靠。”
李炜由着他咋呼，沉默着在一旁签了字。
晚上睡觉的时候谭杰希还趴在床上算钱。
他的右手伤得不轻，左手掌心也还贴着两块邦迪，只能把李炜的手机放在床上一个指头一个键地戳。
“我上次不小心砸坏了那骚包的镜头。”
“我知道。”
“滚下坡那天又砸了一个。”
“……”
“连着机子。”
“……”
“妈妈啊我大半年工资没了！”谭杰希看着屏幕上最后跳出的那串数字咆哮。
“卧齤槽一定是算错了，我再算一遍。”
李炜终于不耐烦，拿开手机关了灯，把他搂进怀里睡觉。
谭杰希在医院里躺了几天，这下倒是不困了，翻来覆去半天都没睡着。
最后实在无聊到不行了，只能扯着李炜领口间的睡衣扣子玩，玩着玩着就玩了进去。
李炜被撩得发了火，哪里还睡得下去：“你还睡不睡！断手断脚的，会用嘴巴做么！”
谭杰希没羞没燥惯了，脸都没红一下，就把脑袋枕上李炜敞开的胸口。
借着窗外的清明月光，他盯着木质雕花的天花板看了好半天，忽然就笑了起来：“想想其实也挺好的，不残一回手脚你都来不了，以前还答应了我这么多次。”
李炜一个不设防，心口像是被猛砸了一下，笑不出来。
谭杰希知道自己又冷场了，切了一声滚回枕头上：“不玩了。”
好一会儿过后，他才被身后那男人捞了回去，搂在他腰腹上的手臂越压越紧。
谭杰希被勒得不舒服，挣了一会儿没挣开，也就由着他了。
背脊被那温热的胸膛晕出一片暖意，那紧紧贴着的心脏跳动，在这样的夜里仿若催眠节奏一般。
他这才慢慢有了睡意。
哎，其实盖棉被睡觉也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啊。
因为这么一个理由败下阵我也认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租下楼上的另一套单间。
等我搬进去后我才知道，其实楼下那家伙压根就是一个不怎么着家的人，每日早出晚归的，有时甚至只是晚上回来睡上几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出了门，白浪费了我那么心心念念的一个小阳台。
每天眼巴巴往楼下望着，其实怨念还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过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和我楼下那邻居念的竟然还是同一所学校。
身在异乡，留学生的亲近感总是来的很容易的。那天回家的时候在楼下碰上了李炜，我还挺兴奋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原来我们还是同学啊真巧。
他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嗯，开学那天我在学校就见过你了，我记得。
以前没怎么和他说过话，我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
我自认我长得不差，可我不知道我竟然还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要知道，学校里的东方面孔也不那么稀有。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我记得”经由李炜的嗓子说出来实在太不一样，就这么一句话，还真让我暗自得意了好一长段时间。
看吧，自以为是的想当然多么可怕，还很可笑。
在学校里，其实我和李炜算不上是能走得多近的同学。
虽在同一个学院，可专业方向毕竟不一样，几年下来，我们也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大课是在一起上的，何况他们学设计的在学生里头本就让人觉着高出些许段位，看起来总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我和他只是最普通的普通同学。
我俩都是挺慢热的人，可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和他竟然只用了一段不太长的时间就熟悉了起来。
熟悉到天气好的时候我可以窝在他那小阳台的靠椅上晒太阳。
真是惬意至极。
我舒服得眯起了眼，却又觉得这个小角落还是空落了一些：“怎么不养些花花草草，这么好的位置。”
“免了，养不了多久也会被他折腾死。”
李炜打量了一下这小阳台，微蹙起的眉间像是有些苦恼：“再说还不知道吉他够不够地儿放呢。”
他前言不搭后语，可我却抓错了重点：“你还会弹吉他？”
“就一点皮毛，被逼着学的。”
他说这话时笑得真好看。
真可怜，我又再一次弄错了重点。
太长一段时间都没找准那所谓的重点，以至于我到了很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一个小阳台，这一套小公寓，以至于他李炜这个人，都是留着给另一个人的。
我第一次跟李炜滚到床上，是在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
那天他喝了很多，整个过程对我来说都是一片混乱糟糕，或者说，在那段时间里，李炜整个人本就糟糕到不行。
最后那下他进得极深，我被顶得受不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硬是吞下自己失了控的声音。
我咬下去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颤了颤，就这么抵着里面射了出来。
然后他就这么压在我身上好半天没动，脑袋伏在我颈弯里，那么近那么热，可我看不见他。
很静默的夜，等我回过魂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脖子边上已是一片潮热，那戴着热意的液体一点一点的顺着我的肩头滑下去，连枕头都濡湿了些许，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真的很热啊，不知道是不是汗。
翌日酒醒，李炜和我道歉了。
那画面对我来说真是窘到不行，他脸上那点不带表情的认真，整得我活跟一个刚被强X破齤处的小妹子似的。
我低头扣衬衣，没答话。
其实我只是在想我应该回什么，别人说对不起我该回一句没关系么。
他红着满眼血丝，又问了我一句话，这套房子你还要么，转租给你吧，我不续了。
啊？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盯着这卧室门外的小阳台看了半天，有些错愕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留着没用了。”
李炜拉开被子没看我，就这么裸着身子进了浴室洗澡。
等我搬进去后我才知道，其实楼下那家伙压根就是一个不怎么着家的人，每日早出晚归的，有时甚至只是晚上回来睡上几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出了门，白浪费了我那么心心念念的一个小阳台。
每天眼巴巴往楼下望着，其实怨念还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过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和我楼下那邻居念的竟然还是同一所学校。
身在异乡，留学生的亲近感总是来的很容易的。那天回家的时候在楼下碰上了李炜，我还挺兴奋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原来我们还是同学啊真巧。
他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嗯，开学那天我在学校就见过你了，我记得。
以前没怎么和他说过话，我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
我自认我长得不差，可我不知道我竟然还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要知道，学校里的东方面孔也不那么稀有。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我记得”经由李炜的嗓子说出来实在太不一样，就这么一句话，还真让我暗自得意了好一长段时间。
看吧，自以为是的想当然多么可怕，还很可笑。
在学校里，其实我和李炜算不上是能走得多近的同学。
虽在同一个学院，可专业方向毕竟不一样，几年下来，我们也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大课是在一起上的，何况他们学设计的在学生里头本就让人觉着高出些许段位，看起来总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我和他只是最普通的普通同学。
我俩都是挺慢热的人，可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和他竟然只用了一段不太长的时间就熟悉了起来。
熟悉到天气好的时候我可以窝在他那小阳台的靠椅上晒太阳。
真是惬意至极。
我舒服得眯起了眼，却又觉得这个小角落还是空落了一些：“怎么不养些花花草草，这么好的位置。”
“免了，养不了多久也会被他折腾死。”
李炜打量了一下这小阳台，微蹙起的眉间像是有些苦恼：“再说还不知道吉他够不够地儿放呢。”
他前言不搭后语，可我却抓错了重点：“你还会弹吉他？”
“就一点皮毛，被逼着学的。”
他说这话时笑得真好看。
真可怜，我又再一次弄错了重点。
太长一段时间都没找准那所谓的重点，以至于我到了很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一个小阳台，这一套小公寓，以至于他李炜这个人，都是留着给另一个人的。
我第一次跟李炜滚到床上，是在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
那天他喝了很多，整个过程对我来说都是一片混乱糟糕，或者说，在那段时间里，李炜整个人本就糟糕到不行。
最后那下他进得极深，我被顶得受不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硬是吞下自己失了控的声音。
我咬下去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颤了颤，就这么抵着里面射了出来。
然后他就这么压在我身上好半天没动，脑袋伏在我颈弯里，那么近那么热，可我看不见他。
很静默的夜，等我回过魂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脖子边上已是一片潮热，那戴着热意的液体一点一点的顺着我的肩头滑下去，连枕头都濡湿了些许，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真的很热啊，不知道是不是汗。
翌日酒醒，李炜和我道歉了。
那画面对我来说真是窘到不行，他脸上那点不带表情的认真，整得我活跟一个刚被强X破齤处的小妹子似的。
我低头扣衬衣，没答话。
其实我只是在想我应该回什么，别人说对不起我该回一句没关系么。
他红着满眼血丝，又问了我一句话，这套房子你还要么，转租给你吧，我不续了。
啊？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盯着这卧室门外的小阳台看了半天，有些错愕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留着没用了。”
李炜拉开被子没看我，就这么裸着身子进了浴室洗澡。
我到最后都没租下那套公寓，我只是搬了进去而已。
很久以后李炜才和我说，其实来英国的第一年是他最难熬的一年。他从来没和谭杰希分开过那么长时间，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想一个人想到快要发疯是什么滋味，他说，那时唯一撑着他的念头，就是想着明年杰希就要过来了，不管那人怎么想什么态度，起码人是待在他身边了。
没想等他终于熬下了那一年，谭杰希又亲手给他泼了盆冷水。
这一次连一点卑微的愿景都不留给他。
李炜和我滚上床单的那天，他刚接到家里的电话。
谭杰希去了多伦多。
听着就很贱是吧。
如果那时有@我的前任是极品 这么一个存在，我早把这号圈了百八十遍了。
那已经是后话了。
我第一次知道并看到谭杰希这个人，是在李炜的电脑荧屏上。
当年我们还没有现在的微博微信和啪啪，最火热的社交网络是校内网，嗯，那时校内还不叫人人，开心农场也不知道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里。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存了心要去翻他的电脑，除了那些设计图纸册集，他素来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电脑手机这类物品，这一点我一直知道。
哦，其实也不一定，起码我亲眼见过谭杰希一边啃着苏打饼一边抱着李炜的笔记本玩游戏，细碎的饼屑全掉进了键盘缝隙里，看得我挠心挠肺的难受。
可一旁的李炜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头也没抬，压根就不当一回事儿。
那家伙总是那么差别待遇。
又扯远了，还是回到当年那个偷不了菜的校内网好了。
当时我正和李炜泡在图书馆里，他恰巧从电脑旁走开，我不经意地就看到旁边电脑荧屏上的校内页面。
我的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我从来不知道他也玩这类SNS网站，还这么有兴致，连在图书馆准备期末paper都还惦记着。
在触摸板上碰了碰，谭杰希个人主页上的照片就这么跳进了我的视线。
坦白讲，那一瞬间的信息量有点大。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包括以前很多被我忽略过去的重点。
现在说起来我都不敢相信李炜还做过那样的傻齤逼事儿，他的校内账号并不是用李炜这个名字注册的，他当时给那号套的是啥名儿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一个路人得不能再路人，让人记都记不住的张三李四，还挂着海贼王路飞的动漫头像混淆视听。
哦对，学校那一栏填的还是一所我听都没听过的甘肃高校。
算了，我还是别耻笑李炜了。
毕竟我也觉得“最近来访”这几个本身就是很傻齤逼的一个存在。
如果哪天微博被升级后也多了这么一个功能，这样的事儿没准我也会干。
谁没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呢。
那天我对着图书馆洗手间的镜子扯了好多个笑容出来，刚出去的那小金毛大概以为我傻了，很担忧地看着我。
最后我对着镜子只得出一个了结论：刚才电脑上那小子笑得比我土傻多了。
到底哪里像了。
很久以后李炜才和我说，其实来英国的第一年是他最难熬的一年。他从来没和谭杰希分开过那么长时间，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想一个人想到快要发疯是什么滋味，他说，那时唯一撑着他的念头，就是想着明年杰希就要过来了，不管那人怎么想什么态度，起码人是待在他身边了。
没想等他终于熬下了那一年，谭杰希又亲手给他泼了盆冷水。
这一次连一点卑微的愿景都不留给他。
李炜和我滚上床单的那天，他刚接到家里的电话。
谭杰希去了多伦多。
听着就很贱是吧。
如果那时有@我的前任是极品 这么一个存在，我早把这号圈了百八十遍了。
那已经是后话了。
我第一次知道并看到谭杰希这个人，是在李炜的电脑荧屏上。
当年我们还没有现在的微博微信和啪啪，最火热的社交网络是校内网，嗯，那时校内还不叫人人，开心农场也不知道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里。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存了心要去翻他的电脑，除了那些设计图纸册集，他素来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电脑手机这类物品，这一点我一直知道。
哦，其实也不一定，起码我亲眼见过谭杰希一边啃着苏打饼一边抱着李炜的笔记本玩游戏，细碎的饼屑全掉进了键盘缝隙里，看得我挠心挠肺的难受。
可一旁的李炜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头也没抬，压根就不当一回事儿。
那家伙总是那么差别待遇。
又扯远了，还是回到当年那个偷不了菜的校内网好了。
当时我正和李炜泡在图书馆里，他恰巧从电脑旁走开，我不经意地就看到旁边电脑荧屏上的校内页面。
我的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我从来不知道他也玩这类SNS网站，还这么有兴致，连在图书馆准备期末paper都还惦记着。
在触摸板上碰了碰，谭杰希个人主页上的照片就这么跳进了我的视线。
坦白讲，那一瞬间的信息量有点大。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包括以前很多被我忽略过去的重点。
现在说起来我都不敢相信李炜还做过那样的傻齤逼事儿，他的校内账号并不是用李炜这个名字注册的，他当时给那号套的是啥名儿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一个路人得不能再路人，让人记都记不住的张三李四，还挂着海贼王路飞的动漫头像混淆视听。
哦对，学校那一栏填的还是一所我听都没听过的甘肃高校。
算了，我还是别耻笑李炜了。
毕竟我也觉得“最近来访”这几个本身就是很傻齤逼的一个存在。
如果哪天微博被升级后也多了这么一个功能，这样的事儿没准我也会干。
谁没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呢。
那天我对着图书馆洗手间的镜子扯了好多个笑容出来，刚出去的那小金毛大概以为我傻了，很担忧地看着我。
最后我对着镜子只得出一个了结论：刚才电脑上那小子笑得比我土傻多了。
到底哪里像了。
这一回我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这次是在巴黎，那永远和浪漫两个字挂钩的地方。
在戴高乐机场和李炜碰头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家伙心情一定糟糕到极致。
尽管他还戴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他那张面瘫脸，可我就是知道。
哦忘了说，他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上他家那今天过生日的小寿星。
啧，这一回这别扭得闹得有多大啊，连生日都不陪着过了。
我又是笑得幸灾乐祸。
可几天后我大半夜被谭杰希的电话吵醒时，我就笑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正头疼着闹失眠，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滚了半个晚上，就在我快带睡着的时候，谭杰希的一个电话就把我炸了回来。
我克制了好几秒，才没让自己对着手机飙脏话。
我和谭杰希不一样，我是个有气质的人。
都几岁的人了，他那声音一着急起来的时候还总是带着点说不出的稚气：“小绵小绵，快告诉我李炜的房间号！”
“……”
我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月六号凌晨两点半。
“你丫快放话啊！我这冰淇淋蛋糕都特么快融了！一个四十欧好么！”
“反正他也不吃。”我又抓不住重点了。
这家伙哄人真没诚意。
给别人买的生日蛋糕都还要按着自己的口味挑。
给谭杰希报了李炜的房间号码之后，我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把自己砸回枕头里。
正当我快要酝酿回我那点可怜的睡意时，我的手机又炸了。
在接起电话前，我已经没气质地把谭杰希全家问候了一遍了。
好歹是良心发现，这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心虚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不要脸：“你们这酒店好高级啊，电梯还要刷房门卡才能进，那个，小绵羊啊，你能不能下来帮我刷一刷啊。”
“……”
大冬天的，我想下去把他给涮了。
睡眠不足的关系，我的脑袋到第二天还昏昏沉沉疼得厉害。
旁边的李炜倒是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一扫前几日的阴霾，看起来心情挺不错。
我回忆着昨晚电梯里那个糊得不成样还流着汁的冰淇淋蛋糕，忽然就觉得李炜还真好哄。
低头切着盘子里的厚片吐司，我也不装糊涂了：“杰希怎么没下来吃早餐？”
他大概没想到我怎么一来就知道了，微微愣了一下。
可唇角旋即便勾出了笑意，眸子软得跟什么似的：“还睡着，晚些时候再让人送餐上去。”
我冷哼一声。
扰人清梦，不把那家伙折腾得趴个三四五天都不解恨。
可那李炜那模样还是看得我直腻味。
真是俗，真是腻。
可是谁说，普通人的爱情本就脱不了俗的。
而幸福这个永远没法子说清道明的字眼，本就是世间最俗腻的玩意儿，
其实真要具象一点来说也不是不可以。
大概就是……谭杰希咬着生煎包满嘴流油的那副欠扁样吧。
这次是在巴黎，那永远和浪漫两个字挂钩的地方。
在戴高乐机场和李炜碰头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家伙心情一定糟糕到极致。
尽管他还戴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他那张面瘫脸，可我就是知道。
哦忘了说，他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上他家那今天过生日的小寿星。
啧，这一回这别扭得闹得有多大啊，连生日都不陪着过了。
我又是笑得幸灾乐祸。
可几天后我大半夜被谭杰希的电话吵醒时，我就笑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正头疼着闹失眠，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滚了半个晚上，就在我快带睡着的时候，谭杰希的一个电话就把我炸了回来。
我克制了好几秒，才没让自己对着手机飙脏话。
我和谭杰希不一样，我是个有气质的人。
都几岁的人了，他那声音一着急起来的时候还总是带着点说不出的稚气：“小绵小绵，快告诉我李炜的房间号！”
“……”
我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月六号凌晨两点半。
“你丫快放话啊！我这冰淇淋蛋糕都特么快融了！一个四十欧好么！”
“反正他也不吃。”我又抓不住重点了。
这家伙哄人真没诚意。
给别人买的生日蛋糕都还要按着自己的口味挑。
给谭杰希报了李炜的房间号码之后，我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把自己砸回枕头里。
正当我快要酝酿回我那点可怜的睡意时，我的手机又炸了。
在接起电话前，我已经没气质地把谭杰希全家问候了一遍了。
好歹是良心发现，这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心虚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不要脸：“你们这酒店好高级啊，电梯还要刷房门卡才能进，那个，小绵羊啊，你能不能下来帮我刷一刷啊。”
“……”
大冬天的，我想下去把他给涮了。
睡眠不足的关系，我的脑袋到第二天还昏昏沉沉疼得厉害。
旁边的李炜倒是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一扫前几日的阴霾，看起来心情挺不错。
我回忆着昨晚电梯里那个糊得不成样还流着汁的冰淇淋蛋糕，忽然就觉得李炜还真好哄。
低头切着盘子里的厚片吐司，我也不装糊涂了：“杰希怎么没下来吃早餐？”
他大概没想到我怎么一来就知道了，微微愣了一下。
可唇角旋即便勾出了笑意，眸子软得跟什么似的：“还睡着，晚些时候再让人送餐上去。”
我冷哼一声。
扰人清梦，不把那家伙折腾得趴个三四五天都不解恨。
可那李炜那模样还是看得我直腻味。
真是俗，真是腻。
可是谁说，普通人的爱情本就脱不了俗的。
而幸福这个永远没法子说清道明的字眼，本就是世间最俗腻的玩意儿，
其实真要具象一点来说也不是不可以。
大概就是……谭杰希咬着生煎包满嘴流油的那副欠扁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