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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李炜每每念起自己曾经的这种想法，都只觉得好笑。
呵呵，他那时到底是哪来的这般信心？
只不过没等李炜沉默太久，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李炜在高二那年便被伦敦一家知名的服装设计学院破格录取。
这学校这专业一直是李炜的梦想，他并不意外自己会收到这学校的offer，却没想到这个offer会比自己预计的早来了这么多。
早得他都还没来得及提前部署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儿子出色，李爸李妈心里自然欣喜骄傲，李炜从小便沉稳自立，虽说不舍，可倒也没啥放心不下，于是便风风火火开始替李炜准备出国的行装和手续，忙得不亦乐乎。
谭杰希在此期间倒像是与往常无异，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玩的玩，完完全全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
别说什么离思别绪，竟像是半分不舍也没有。
李炜终是被他这幅模样整得按捺不住，在某个早上爆发了起来。
“我给你的这些你压根都没看过是么。”李炜把一叠资料扔在谭杰希面前，而后者此刻正趴在床上打游戏。
那是一叠厚厚的留学资讯，有好几家英国大学的简介以及留学机构的申请材料，还有好一些雅思考试的复习资料。
谭杰希扭头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又回到了游戏屏幕上，脚丫还一晃一晃的。
李炜深吸一口气，拉了凳子在他面前坐下，耐下脾气一字一句认真道：“听我说，你现在开始着手准备，快的话只要半年offer就可以下来了，如果你不愿意考雅思，就先去那边读一年语言，到时我再帮你挑挑那边的学校……”
“我干嘛要去啊。”谭杰希这下终于开口，打断的李炜未说完的话。
李炜住了声，沉下脸：“谭杰希你装傻是不是。”
谭杰希扭头看他，眨着一双狐狸眼笑得招人却又漫不经心。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一刻还真有把这货掐死了一了百了的冲动。
李炜面无表情地夺过他手中的游戏摇杆，好看的下巴线条紧绷：“你到底去不去。”
谭杰希扭过头：“不……”
一个去字都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然后李炜的吻就这么不容拒绝地落了下来。
谭杰希想这次李炜是真动气了，又凶又狠的，全然没有平日里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柔，更没留给任何推拒的空间。谭杰希没能推开，又不甘心就这么被压着欺负，张嘴就想去咬他，不料却被李炜的唇舌伺机勾得更是深入，彻底封住了呼吸，别说咬人，一时间连气都快喘不过来。
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往日里他俩老玩的那幼稚的咬嘴唇游戏李炜大概都是让着他的，所谓的扮猪吃老虎。
好半天过后李炜才解了气，放开谭杰希，摘下他那没有镜片的镜框，鼻尖挨着他的蹭了蹭，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
“我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谭杰希点点头。
“那麻烦你稍微给我表现出那么一点不舍可以么。”李炜揉着他额上细细软软的刘海，声音无奈。
谭杰希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好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李炜苦笑了一下，这家伙果然一直都是这幅模样，从不肯吃嘴上的亏，平日里嘻皮笑脸话痨不止好听的话说得溜堵人的话说得顺，直让人不知是真是假。
可那些埋在心里的话，他却从来不肯吐出一个字。
“说吧，就一句话，说你舍不得我。”
李炜把头埋在谭杰希的颈窝里，像是累了，声音低低的竟似带上了点委屈的味道，听起来让人酸酸疼疼的。
谭杰希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却翻了个身，对着那温热的嘴唇就印了下去，嗯，是用亲的，不是咬的。
李炜呆呆的没回过神来，杰希看他没反应，觉得有些落了面子，硬是捏开了他的下唇学他刚才那样把舌头伸了进去。
一触火起，烧得有点大。
不过气氛和过程并不大美好就是了。
直到最后被李炜那硬得发烫的玩意顶在身下要动真格时，谭杰希才知道自己玩出火了，慌了起来，一吃痛便手脚扑腾着开始撒野。
“混蛋你滚开，我还未成年！”
“我也未成年……”
“老子是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你放松点……”
“好痛，你出去，靠，我不玩了你快给我滚出去……”
李炜哪还停得下来，不上不下地被他夹着，难受得像是用刑，咬着牙不敢乱来，偏生身下的人又扭个不停，让他在那片紧窒的柔软里更是涨得难受得紧，只能俯身圈紧谭杰希不让他继续撒野，哑着声音满是无奈。
“别嚷嚷了行么，整得我像在强X一样。”
李炜那一刻还真的挺佩服自己，换做别人在床上碰着这么一家伙，没准早就被吼软了。
“靠！你不就是么……啊……你轻点会死啊……”
李炜眉毛一挑，挺腰往前一送，把还在外面的那部分全给挺了进去，本还想尽量缓着来的，可奈何身下的那人实在欠教训。
刚才勾缠上来的是谁？
“啊，死李炜，别动别动，不能动。”
李炜不过稍微往前再进了一点，就被谭杰希的爪子给挠了上来。
“换你在里面看你能不能不动！”
“换我戳你看你让不让我动！”
李炜彻底败了，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这辈子才栽在这货手里，咬咬牙竟还是生生停下了身下的动作，只抵着他敏感的那处缓慢地温柔研磨，直到谭杰希被侍候得哼唧着放松了下来，才缓缓挺着腰轻抽慢送。
“快停下。”正当李炜被撩得失了控，慢慢加快速度和力度时，原本身下那已开始配合的人却忽然又使劲地推了推他，身子又僵硬了起来。
“不带你这么折磨人的。”李炜冷汗都快下来了，这时哪还停得下来。
“我叫你快停下，听到没有！”谭杰希压低着声音，脸上是罕见的紧张慌乱。
李炜这才听到外面钥匙转动的声音，竟是出门在外的李妈半路折了回来。
“快出来房门没锁。”谭杰希是真怕了，整个身子紧张得都在抖，连身下那处都是一阵收缩。
这种时候抽身简直是要了李炜的命。
谭杰希全身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门外，冷不防被李炜抱起，吓得差点叫出了声，体位的改变和走动间产生的摩擦都让他脱力，只能紧紧地抱着李炜，咬着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李炜抱着他走到了门边，把门轻轻按上了反锁，像是这几个动作便耗去了他所有的耐心，随后把人压到了墙上就是挺动了起来。
“李炜，出来好不好，我求你了快出来，你妈妈在外面。”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谭杰希怕得像是要哭了出来，使劲压着的声音里竟是从未有过的示弱和祈求。
李炜被他挠的心慌，却又停不下来，只能加快身下的速度一边抚着他的头发安抚道：“很快就好，乖。”
门里门外的刺激让两人很快达到极致，谭杰希还没从短暂的失神中缓过来，便听到敲门声，李妈转了转门锁打不开，便又敲了敲：“杰希，在么？”
谭杰希头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怕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会被门外的人听了过去。
李妈又敲了敲门，见没反应便笑着嘀咕了句这孩子又溜出去玩了，便走开了。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李炜和谭杰希才听到李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还有大门再次关上的声音。
洗完澡后谭杰希安安静静地蜷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李炜也知道今天确实是自己逾矩了，刚才也做得过火了，怕是吓着了他。
“生气的话就打我咬我，别这样。”
“没那个力气。”谭杰希终于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话，还是蜷着身子。
李炜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把他翻了个身抱过来圈进怀里。
谭杰希倒也不闹，往李炜的身上钻了钻，像是无比依赖那样的气息。
李炜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小时某个夜晚哄着那个缩在他怀里哭得发颤的人一样。半响过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又是说不出的认真。
“杰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不是一直都在一起么。”谭杰希的语调平静得毫无波澜，听不出话里的思绪。
“我是说像现在这样。”李炜又抱紧了他一些，下巴抵着他的头发摩挲。
“李炜，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像是一点犹豫都没有，谭杰希的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然后他便明显地察觉到李炜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把自己的脑袋在李炜那温热的胸膛里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说：“李炜，我不能没有家。”
我已经没家了。
我不能连这个家都没有了。
谭杰希一直忍不住后怕，一想起刚才的情境就是止不住的心颤，如果那道门没来得及锁上，如果歆姨就此撞见他们俩个就这么纠缠在一块……
幸好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如果下来后果，他想也不敢往下想。
李炜当年没等开学就拖着行李飞去了英国。
说是负气也不为过。
临行送机时他什么话都没跟谭杰希说，只嘱咐着李妈让她盯着点谭杰希的学习，抓紧时间把雅思给考了，不能再任着他吊儿郎当地耍着小聪明把什么都不当一回事。
李家二老早估摸着谭杰希不适合国内的教育，老早就有把谭杰希和李炜一起送出国念书的打算，可毕竟觉得谭杰希从小都是个不让人安生的小祖宗，就这么放出去实在不放心，只想让他在身边再多留些时间，等高中毕业后再说这事，可如今李炜这么一说，倒是让李爸李妈把谭杰希的事儿也提上了日程。
谭杰希这次是难得的听话，自李炜走了以后也心静了不少，乖乖地复习雅思，往各类留学机构跑得也是勤快。
只是没想到他申请的竟是加拿大的留学签证。
拿到offer时李爸李妈才知道这事。本来想着送去英国有李炜看着还好，可如今让这做事毛躁可说是生活白痴的谭杰希只身漂洋过海，纵是李爸那时都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啊你们别这样啊，我是有多没用啊，那快点把我扔去太平洋对面改造一下吧。”
谭杰希那时笑着安慰二老，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李炜大概是过了一个月后才知道这事，接起电话的时候谭杰希已经在多伦多苦苦收拾着他那巨大的行李箱，他在一片灰尘中听到这久违了快一年的声音，有些恍惚。
“谭杰希，好玩么。”他在那边只问了这么一句，像是万分疲惫。
“挺好的，枫叶很漂亮哈哈。”他唇角一勾，笑得一如既往。
李炜就这么挂了电话。
一挂就是四年。
那段身高表上，空白下来的刻度，空落下来的岁月年华。
请相信这是剧情需要，CJ的孩纸看小标题慎入 = =
等李炜费力地把谭杰希刚才病历本里那鬼斧神工的诊断文字弄明白，再琢磨完开出的药龘品说明后，谭杰希已经趴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李炜皱了皱眉，却没忍心叫他起来，只能把一堆药搬到了卧室，坐在床边开始帮他上药。
他的睡衣穿在谭杰希身上有些显大，半滑下来的领口后便是后肩上的一大片淤青，看着便有些触目惊心。
所幸都是些没伤及要害的皮外伤，李炜的动作很小心，把外敷的药在红肿淤青的伤处推开揉散时，不受控制地会去揣测那每一下落下来的时候，会有多痛。
才回来多久就闹了一堆事。
李炜已经懒得去想自己并没有参与进去的那几年。
或许是被刺鼻的药酒味道激得醒了醒，谭杰希挪了挪脑袋往李炜身上蹭，将醒未醒的声音糯糯的。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味道了么，熏死你。”
谭杰希身上各种药酒膏药气味混杂，整个房间的空气里充盈的倒真是李炜极不喜欢的味道。
可李炜却被唤得心里一软，把他捞到自己腿上躺好，手中的动作更是轻柔地落在他身上。
“再讨厌也被你熏习惯了。”
小孩子是摔大的，谭杰希很好地印证了这点。
初中的时候家里离学校不远，他们俩都是骑车上的学。
谭杰希那时觉得新鲜好玩，骑起车来一阵风似的，图快又不留心眼，磕磕碰碰地三天两头就旧伤添新伤。好几次过后李炜便不肯让他自己骑车，只把他压在后座上带着他，没两天谭杰希便不干了，直嚷嚷着说什么只有小女生才坐后面让人带。
李炜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可谭杰希偏生就是个屡教不改的货，有次回家时他带着李炜抄了近道，碰上了一段斜斜的下坡，谭杰希兴致一来便松开手闸开始耍帅，刚想得瑟的时候，就连车带人地滚了下坡。
就此之后谭杰希的小破单车彻底杯李爸李妈没收了。
谭杰希只能可怜兮兮地回到李炜的后座，眼巴巴看着别的同学风一样地从自己旁边掠过，于是他只能扯着李炜的衣角关心道。
“小炜，你累不累，换我来带你好不好。”
“我还不想死。”
“……”
陷在回忆中的李炜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抚上身下那人的脸颊，许是手上沾上药酒的辛辣味道，谭杰希有些嫌恶地躲了开来。
也不知道他清醒了没，只听他闭着眼轻声哼唧了一句：“别以为你吃我豆腐我就不踹啊。”
这人永远这么爱破坏气氛。
李炜心里的一片柔软被打破了不少，扯过被子厚厚地压在他身上，拿了衣服去外面的浴室洗澡。
谭杰希第二天毫无意外地睡到日上三竿。
起来的时候李炜已经不在了，只在冰箱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谭杰希默默汗颜，看来自己这一起床就爱翻冰箱的破习惯得改一改。
撕下便利贴，话很简单，
—— 午餐在微波炉里，我没带钥匙。
靠。
没带钥匙毛意思？
李炜本不想留谭杰希一个人在家，可早上他约见了一个重要客户，确实走不开。
他是带上谢星去的，这次的单子仍然打算留给他做，在路上，他顺便把手机还了给他。
谢星不动声色地接过自己的手机，心照不宣地没问什么。
应酬过后李炜也没开回公司，绕了道把谢星送了回家。
“So？这是提早放我班？”谢星没动，勾了勾眉问。
李炜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自顾自下了车。
“我上去收拾一下杰希的行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