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过客,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牵扯。
然后归于平寂。
老天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因着人们的信仰便以为高高在上,将人们掌握在手里。一生的命运由他们决定,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似乎只在呼吸之间,然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伟大的神明在琼楼上饮一杯甜酒,卧看凄惨的哀嚎,幼儿的悲哀的命盘。其实,神明不过借着强大的信仰力而称神,信仰来源于纯净而又坚定的内心,一个人一个信仰,人多了,相同的信仰也多了,那些冒尖的人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影响力。一步步神化,便真的成神了。可神来源于人间,怎能不带有那缺点和瑕疵?
紫英篇
那一年,我踏破线脚紧密的布鞋,在那冰寒的禁地见到你冷傲的容颜,眉间一点的朱砂似乎是我们前世相约的今生守约的印记,静静地绽放在你白皙莹润的脸颊上,刺痛我沉沦的双眼,或许是因人而异,你总是眼中含着融冻化雪的温柔的望着那个可爱单纯的孩子,指导他,安慰他,可是对于他的同伴总是以讽刺,不屑的几乎从没有正视过的眼神看待,即使心中的防线已溃烂不堪,即使指甲已经深入手掌里才能以那钻心的疼痛来提醒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眼前之人,可还是在抬眸的瞬间泄露了些许的哀伤和不甘,玄霄师叔,这个称呼能不能换个简单一点的呢?在那个四个音节的时间中,让我能唤你四次。
在这个派规严谨的地方,我已不会再露出少年一样调皮纯真的笑容,双手沾满了淋漓的鲜血,应该已经成了小妖精们口中的恶魔,既然已经是恶魔,那当然得有恶魔的样子啊,虽不必要做到面目狰狞,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但还是应该做出万物不放在心中的样子,以冷淡的姿态面对一切,对着你受罚的身影以一幅超脱尘世的姿态漠然凝视,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使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世事无常,只要有那么一双含情温暖的眼睛,在那万恶的谷底还是心中溢满了甜蜜, 心中暖暖的,既然我已作出了姿态,便彻底的掩饰下去吧,从此我的双眼装着了一切,就像救世主的眼神,万物于心,那么万物便浮现在眼中,继续除着妖魔。 淡淡应着你的事,前方是未知数,最坏的是我们以命来实现,即使你不喜欢甚至讨厌我,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能微微的嘱咐我一个字或两个字吗?
你是天资英伟的存在,天赋好,一心一意的为夙愿而努力,是琼华不可多得的大人物,那么对于我们这些根骨略逊的后辈就忽视了吗?死守清规戒律的我,不入你狂傲不羁的眼,所以像天河那般纯真、无拘无束的性格对了你的眼,眼底总是默默地纵容和疼惜。假如没有在年幼的时候就加入了琼华,我也是一个如他般的孩子呢,可是假如真是这样,那么,玄霄师叔,我又怎能见到你一面。或许,只是在喧闹的大街上碰到你少得可怜的徒步游览,在青草依依的河岸,我在这头,你在那头,你额上的朱砂鲜妍欲滴。或许,应着人群的拥挤,我俩插肩而过,回眸,是你皱着的眉头,朱砂仍旧动人。
草木枯荣,候鸟来归,一天天,一年年,冷冷的剑冢里,我独自做着铸剑的烦琐事,踏遍千山万水寻找着最好的材料,以极好的耐心等待着剑出炉,一柄两柄,时间缓缓流逝,心也似乎沉寂下来,寂静的剑谷里,每天听得最多的是每柄剑的带有特殊感情的低鸣,一遍遍在耳边回荡,甜蜜的,浓烈的,悲伤的,哀怨的,仿佛过了几百年一样,人世间爱恨情仇,风花雪月在那个剑冢里面都品尝殆尽,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生前受够爱的折磨,死后还是想叙前缘,到底是什么让柔弱的女子化为捍卫爱情的使者,懵懂的少年守护那份纯美的青涩恋情。听到的已经很多了,在那个晴朗的午后,在那个藤椅上面,想着心中那抹深埋的感情,闭上眼,温暖的阳光柔柔的撒在身上,带来暖意,这种清恬的感觉和每次见你时那种似乎冲破心田的悸动不同,淡淡的,轻轻的。逝去的日子仿如隔世,你的容颜在记忆的洗涤中似乎有了点点的变化,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清傲冷寂的琼华得意弟子,带了一丝丝温情,泛情的眉眼就像最诱人的玫瑰,勾人心魂,而又不可亵渎。
在那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在我梦中不断出现的人,终于站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