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那天晚上陈翔一直到十点半都没走，就和李炜厮磨着舍不得走。初尝恋爱的滋味是多么吸引人啊，那时候在陈翔眼里，再也没有什么比李炜更重要了。
直到李妈妈敲门进来陈翔才意识到夜已深沉。李妈妈笑眯眯地说道：“陈翔今晚在这里住下吧，都这么晚了。”
陈翔心想现在爸妈应该也睡了，现在回家又要把他们吵醒，便很干脆地答应了：“好的！”
“那和李炜一个屋？”李妈妈见陈翔毫无拘束，就越发的喜欢他，“我给你抱一床被子来。”
陈翔笑得眉眼弯弯：“谢谢阿姨！”
李妈妈出去拿被子的空隙，李炜嫌弃地看了陈翔一眼：“你都不知道客气一下哦！”
陈翔也不害羞：“你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喂……”李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翔的表情还没什么变化，他的脸先红了。
一会儿李妈妈抱了床软软的被子进来了，她细心地铺到李炜的床上：“听陈翔妈妈说陈翔睡觉爱踢人？我们乖喵睡觉还是很老实的。你们不要学到太晚哦，早点休息吧！”
其实陈翔也没想做什么，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可是躺下的时候他听到李炜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陈翔顿时起了坏心，他看着月光下李炜的脸，那是一个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男孩子，他想污染他一下。陈翔从小就有一种邪恶的坏心眼，看到好东西就想亲手毁坏，比如看到漂亮的画册就想撕一页折纸飞机，看到洁白的纸就想往上面涂涂画画。
自然，他看到李炜就想自己占有。看到月光下李炜安静的脸，陈翔心想，留下几个吻痕会很好玩吧？
想到这里，陈翔的身体挨了过去，轻轻吻着李炜的脖颈。小猫一样轻柔的触感让李炜很舒服，他转过脸来吻住陈翔，缠缠绵绵的一个吻，一下子挑起了陈翔的欲望。
陈翔像小猫一样趴在李炜怀里，梦呓般地低吟道：“做吧……”
李炜倒吸一口凉气。
他把陈翔搂得紧了紧：“不，不行，现在还不行……”
陈翔抬起眼睛看着他，无辜状：“可是我硬了。”

十七
如此挑逗的结果是陈翔早上无法下床了。他本来想在上面的，但是不知怎么就到下面去了，更要命的是陈翔满足于这个体位，他在内心深处默认了这一点，他痴迷于李炜吻他时的专注模样，李炜咬着嘴唇全力以赴这场情事的样子让陈翔几乎沉沦。
李炜颤抖着脱下陈翔的内裤，只是看了一眼就几乎窒息而死。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私密部位，李炜有些茫然了起来，他有些紧张，可是他又好渴望，这水一般的少年让他没法抗拒。
陈翔伸开双臂搂住李炜的脖子：“反正迟早也是要这样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
妖孽……李炜恨恨地咬咬牙，趴在陈翔身上舔吻起来。
陈翔的体味快让李炜醉了，他情愿自己就在这种迷药中死去好了。初试云雨是多么紧张多么疼，可是又多么眩晕，李炜迷迷糊糊地叫着陈翔的名字：“陈翔，陈翔！我好喜欢你……”
他进入陈翔的身体，那么柔软，那么紧致，那么火热，不行，他要死了，那么难受那么兴奋啊！他听到陈翔小猫似的呻吟，男人的占有欲在李炜体内膨胀起来。
“李炜！李炜！”陈翔叫着他的名字，“你轻一点……”
“这样行吗？”李炜吻了吻他的脸，“疼？”
“嗯……还好的。”细碎的呻吟从陈翔嘴角溢出来，他努力迎合着李炜，他的身体那么火热，几乎要将李炜融化了。
夜里两人都睡得很沉，李妈妈叫了好几遍李炜才睁开眼，而陈翔是直接赖着不起床了。
“你看你们俩，一凑到一起就不肯睡觉了。”李妈妈嗔怪地往餐厅里端早餐，“你俩聊天就聊天吧，还锁门。你瞧陈翔都跑到李炜被子里去了，还真是睡觉不老实哦。”
陈翔只管赖在被窝里不肯出来，他感觉肚子好痛，动都不敢动，真不想去上学呀！
“陈翔还不起床？不舒服吗？”李妈妈走进来摸了摸陈翔的额头，“有点烫，要不今天就别去上学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啊？”
“嗯……阿姨帮我请假……”
“好。”李妈妈微笑着给陈翔裹了裹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吃点东西。”
说着去客厅给陈翔端水，路过餐桌：“呀乖喵你慢点吃呀！昨天晚上去参加运动会了呀？瞧你饿死鬼似的……”
运动会也没这么累啊！
李炜匆匆吃完饭，临走去陈翔床边认真地吻了他：“我走咯。”

sf嘿

十八
李炜在早读前一分钟赶到了教室，大家正在为下一节英语课的检查做准备，同桌曾小包俩眼死命往上翻着，嘴里叽哩咕噜背得像断气一般，李炜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背好。不过他无心于此，他满心都是昨夜和陈翔的缠绵，少年的初夜是美好的、疼痛的、飞翔的，那种刺激的感觉持续到现在依然没有消褪。
李炜坐了下来，他慢慢地拿出课本，发起呆来。他想起陈翔那双月牙泉一般水汪汪的眼睛，他在情事中迷离的欲望，他肌肤漫上的潮红，让李炜的心怦怦直跳。
“同桌呀！”曾小包尖细着嗓音打断了李炜的思绪，“你发什么呆呀！你把课文背好了吗？”
“没有。”
“天哪！没背好你竟然还在发呆！难道你不怕老师罚写吗？”她总是喜欢一惊一乍的，像老师检查背诵这类小事情她也会紧张个老半天，“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刚才七班的谭杰希来找你了！”
“找我什么事？”李炜问。
“他说今天早上碰见了方菀老师，方菀老师请你大课间去琴房听曲子。”
“哦……”
李炜沉思着，突然又被曾小包尖脆的声音打断了：“嘿！我问你呀同桌！大家都说方菀老师对你有意思，你也喜欢方菀老师，是真的嘛？”
“没有的事，”李炜有些不高兴，“听谁说的啊你……”
“大家都这么说呀！”曾小包往李炜跟前靠了靠，“这么说不是真的喽？”
“当然不是真的。”李炜心里有些发堵，他可不愿意被这些子虚乌有的绯闻缠绕住，虽然他并不是十分的介意，但是他知道陈翔心眼小，怕他不高兴。于是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尽量离方老师远一点的好。
“嘻嘻！我就知道你看不上她！”曾小包一下子兴奋起来，“她都那么老了，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那同桌你有喜欢的人吗？”
李炜抿着嘴唇，他对于曾小包这些八卦的提问表示不予理睬，但是曾小包并没有放弃，她用课本挡住脸，小声说道：“江湖上还有另一种传闻，说你跟七班的陈翔……”
“嗯？”李炜的心咯噔一声，看向曾小包。曾小包捂住嘴嘿嘿笑了：“谭杰希和武艺他们都这么说，好像还是听陈翔自己说的。嘿嘿，陈翔真不害臊呀，自己说他自己跟你好……”
李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二货！李炜倒也不怕自己和陈翔的事情传出去，谁不希望光明正大呢？但是如果被学校和家长知道就糟了，恐怕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开心日子。他现在还没有奢求太多，跟陈翔朝夕与共就已经足够高兴了，他是个很容易知足的孩子，不像陈翔天生是个小贪婪鬼。
“嘿！到底有没有啊？该不会是真的吧？”曾小包睁大眼睛好奇地瞪着李炜，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行。
“管好你自己好啦！”李炜往她头上弹了一下，开始闷声闷气地背起书来。
——他不知道，他只是弹这么一下就让曾小包立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曾小包情窦初开就是喜欢了自己的同桌，他觉得李炜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他是那么安静、那么好看、那么害羞，他的声音那样好听，他的外套就像他的头发一样毛绒绒的。他的课桌上总是干净整齐，他发呆的时候她总想逗逗他的睫毛，她幻想着和他去做一切浪漫的事情，每日坐在他的旁边她简直恨不得永远不毕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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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本周市里有一次统考。
陈翔最害怕考试，考整整两天简直要煎熬死了，主要原因倒也不是害怕考不好，他主要是坐不住，在椅子上坚持一个小时就骨头发痒。陈翔的成绩还算稳定，总是不上不下在班里二十名左右徘徊，李炜相比陈翔要勤奋不少，但是成绩也不上不下二十名左右，属于那种看起来很努力却不出成绩的类型，令人郁闷。
陈嫣就跟他们不同了，陈嫣绝对是那种不用怎么努力就数一数二的聪明孩子，考试期间照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参加派对，却依旧能第一个交上答卷，昂首挺胸走出考场。
市里的统考跟平常考试不一样，因为这次会选出优秀的学生出国留学，李炜的爸爸很重视，嘱咐李炜妈妈一定要照顾好儿子的饮食休息，这次机会难得，千万不能马虎了。
李妈妈笑着摸摸李炜的脑袋：“人家优秀学生才能入选呢，咱儿子哪有这本事？他就是有，我也不舍得把他送到国外去。”
陈妈妈听李妈妈说起这个事，立刻表示反对：“好好的孩子去外国干什么呀！外国有啥好？把孩子孤孤单单地放到外国，哪能叫人放心啊！”
李妈妈说：“那是那是，李炜他爸就搞些不实际的，再说了，我家李炜要是去了外国，你家陈翔可怎么办呀！”
“可不是嘛！”
两位妈妈在客厅里哈哈大笑起来，让陈翔和李炜在卧室里十分纳闷，这些女人啊……
李妈妈和陈妈妈的友谊完全是通过她们的儿子建立起来的，李妈妈出去买个菜也得抽个空去陈翔家找陈妈妈，陈妈妈更是只要有闲空就来找李妈妈聊天，俩人一聊起自己的儿子就没完没了。大致就是李妈妈不停地夸陈翔，陈妈妈不停地夸李炜，最后俩人是越聊越高兴。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儿子呢？而且彼此又是那样诚心诚意的。
统考的成绩出来后李炜考了七班的19名，陈翔考了八班的18名，陈翔总分比李炜多2分，俩人半斤八两，依然是不上不下令人头疼。
陈妈妈在李妈妈家嗑瓜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家陈翔脑袋挺聪明的，就是不肯努力。你看他这成绩，说不好吧，还有希望考个大学，说好吧，估计也考不上什么正规学校，可他自己也不急，就这么吊儿郎当的，唉！”
“这样也蛮好的嘛！”李妈妈说道，“我家呆喵还不错，上次是21，这回进步了呢！孩子挺努力的，做家长的还能要求什么呢！”
“你家李炜，嘿……”陈妈妈想起费力不讨好的李炜，有些得意，“你家李炜这么努力，还没陈翔这个调皮捣蛋的考得好呢！”
“对呀！”李妈妈依旧是笑眯眯的，话语宠溺，“要不叫他呆喵呢！”
“看来是脑子转悠得慢哦，这俩孩子真是半斤八两呀！”
“可不是！”李妈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神采奕奕地讲李炜，“呆喵平时算个账还得想好久呢！小时候给他出数学题做，苹果换成香蕉他就不会算啦！”
“哈哈哈哈哈……”
客厅里两个女人笑成一团，李炜在里面皱起了眉头，心想妈妈怎么这样啊！陈翔听着外面的谈话，他也笑得趴在了桌子上：“李炜李炜，我给你出个练习题，你不准翻书啊！”
陈翔翻了翻李炜的练习册，找出以前李炜做过的一道题目，恰好是一个有关苹果的应用题，上面有李炜修改多次的痕迹，看来是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陈翔在草纸上把这道题抄了一遍，只不过把苹果改成了香蕉：“喏，你做吧。”
李炜认真地思考了半天，在演算纸上写写算算，老半天没做出来。陈翔心想，果真是把苹果换成香蕉就不会了吗？
“这是你以前做过的一道题啊，”陈翔提醒道，“前不久才做的，你忘了吗？”
“你肯定改了。”李炜觉得这个题目有些陌生。
“对啊我改了一点……”
“那我不要重新构思一遍吗？”
看着李炜公事公办专心致志的表情，陈翔再也忍不住了，他笑得扑到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果然是苹果换成香蕉李炜就不会了……他竟然说要重新构思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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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李炜从琴房回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正碰上陈翔和武艺买了方便面往教室里赶。
“喂李炜！”陈翔看见了李炜，招呼道，“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嗯……刚才方老师找我……”
李炜诚实地回答了，陈翔脸上立刻阴云密布：“不是不让你去了吗？！”
“是她找我的，正在上音乐课，我又不能说没有时间……”
“去干什么了？”陈翔压住火气，附在李炜耳边问。
李炜露齿一笑：“回家再跟你说。”伸手摸摸陈翔的头发。
“好吧，我回教室了。”陈翔咬咬下嘴唇，下节课是音乐课，他闷闷不乐地回了教室。
这时谭杰希正拿着方菀的课本和水杯从办公室回来，方菀通常是直接从琴房去教室的，由课代表负责把她的东西带到教室。看到方菀的水杯，陈翔突然起了坏心眼。
他取出方便面里的调料包，对武艺说：“咱们把调料包下到方菀的茶里吧！”
“啊？”武艺先是吃惊了一下，随即觉得很好玩，他们马上叫来了谭杰希，对于这种恶作剧的事情，三人向来一拍即合。
“她总是招惹李炜！”陈翔愤怒地说，“我要给她点厉害。”
“啊陈翔呀，你一个大男生欺负人家弱女子，不好吧……”谭杰希先是一阵装腔作势，然后鬼笑道：“不过谁让我跟你是兄弟呢？这种事情我是一定会跟你一起做的，对吧武艺？”
武艺连忙点头，随声附和道：“我早就看这个老师不顺眼了！翔哥，炜哥是你的！”
武艺把一大瓶胶水全都倒在了方菀的椅子上，谭杰希在一旁说着：“太多了吧，太多了吧……”
“少了粘不住。”武艺倒是很利索，谭杰希啧啧说道武艺长了个乖小孩的样子看不出来他好腹黑啊，人不可貌相啊啧啧啧。
陈翔先是放了两包咸的调料到方菀的茶里，觉得不够味又放了两包辣的，谭杰希还往里面吐了口唾沫。
三人做完这些，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放在讲桌上。方菀平时上课就喜欢坐在椅子上一脸忧愁静静望着窗外，陈翔心想，真想看看她望穿秋水的时刻突然喝了口谭杰希的唾沫会是什么表情。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愤怒完全消失了，乐颠颠地回到座位上等着看好戏。
上课铃刚响方菀就步履飘飘地进来了，跟往常一样，她先坐到了椅子上，并没有注意那滩胶水。陈翔用课本挡着脸笑了起来，同桌张建波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嘘——你等着看。”陈翔整个人都用书挡着，只露出两只眼睛时刻观察方菀的动向。
“我们欣赏一下俄国音乐家柴可夫斯基的作品。”方菀打开录音机，天鹅湖的音乐舒缓响起，方菀的表情有些陶醉。她时常就是这样醉心在音乐里，她曾经说过，每当沉浸在音乐中，她的灵魂就仿佛来到了一个神秘谷，与尘嚣脱离，欢畅又欣喜。陈翔纳闷地想，你跟大家伙脱离了欢喜个屁啊。
跟往常一样，课上到十分钟的时候，方菀需要喝一点水。她拿起了水杯，陈翔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啊，她打开了杯盖，她喝了水！
“呸！”方菀被呛到的时刻教室里爆发了震耳欲聋的笑声，从方菀嘴里说出“呸”这个字，那感觉简直太不一般了。刺鼻的辣味立刻让她难受地涨红了脸，这是什么怪味啊！她心里明白是有人往里面放了什么，想起身去外面吐出来，却感觉裙子被什么粘住了，她动了一下，却无法离开椅子，站都站不起来。
陈翔笑得尤其厉害，方菀又羞又恼，她试图从椅子站起来，却被牢牢地粘住了。她急得身子不停扭动，几个乖巧的女生跑上去帮她，眼见着都要把她的裙子撕破了，方菀还是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这时，方菀往水杯里瞧了一眼，她看到了漂浮在上面的唾沫，哇地哭了起来。有些同学不笑了，可是仍然有那么些没有同情心的人大笑不止，谭杰希在后面敲起了文具盒，敲得叮叮当当响，跟婚礼进行曲似的，班里乱作一团。这下陈翔更乐了，翘着二郎腿跟看小品似的哈哈大笑。
隔壁的七班也听见了八班这排山倒海似的笑声，曾小包对李炜说：“也不知道八班怎么了，我都听见陈翔的声音了，好二啊！就陈翔笑得最厉害。”
李炜纳闷地想，陈翔怎么笑成这样啊！

三十二
这件事情方菀自然而然怀疑到陈翔身上，不用说，这种事情不是谭杰希就是陈翔，除了他俩谁还干这个？尤其是方菀看到陈翔笑没了眼、谭杰希在后面敲锣，更加确定了就是他俩。她没费多大劲就从几个同学口中得知了真相，梨花带雨跑到教导主任那儿告状了。
这可不得了，教导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对美貌可人的方菀老师本来就非常关照，这下她受了欺负，他怎么能放过这群混小子？他立刻通告批评了谭杰希陈翔和武艺，把他们叫去了办公室狠批了一顿，还叫来了家长。
陈妈妈面对主任简直抬不起头来，她想起陈翔真是恨得牙痒痒。这个捣蛋包，什么时候让她省过心？不给她争气也就算了，还一天到晚不停地惹事，她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生了这么个气死人的家伙？
陈翔直接没敢回家，他知道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他，就躲到了李炜家，缩在李炜房间里不敢出去。
李炜闷闷地说：“要不要这么过分……”
“这算什么？我还觉得不过瘾呢。”陈翔丝毫不知错，他还在谋划着怎样再整一整方菀。
“你一个男生欺负人家弱女子，怎么好意思。”李炜板着脸，他看上去不大高兴。
“你心疼？”陈翔也不高兴了，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李炜。
“不是，”李炜鼓着气，“我就觉得这样不好。”
“我看你就是心疼！”李炜一闹情绪，陈翔马上开始发火，“你干嘛总是让我扫兴！我本来还挺开心的，你干嘛摆脸色给我看！你看上她了吗，想分手直说好了，我不会赖着你的！”
眉头一锁，坐在椅子上开始赌气。
“哎……你干嘛说这么严重的话……”看到陈翔生气了，李炜果然开始妥协，“陈翔，你别生气。”
“跟你生气都费力气！”陈翔嚷嚷道，“你这只闷猫！你根本都意识不到你自己错了，你就盲目地跟我道歉，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服气！你让老子很不爽！”
“非要服气才行吗？”
“你看你就是没认识到自己不对！我跟你简直没法沟通了！”陈翔眼圈开始发红，“我做的事情你都觉得不对，既然我们思想不一样，干嘛还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方老师，我平白无故会欺负她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弹了什么舒的小夜曲，还四手联弹！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都说你们看上去很般配，我听见这种话就烦！”
陈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几乎都哽咽了。
“陈翔……”李炜听着，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他既是心疼陈翔的委屈，心中充满歉疚，又因为陈翔如此在意自己而觉得开心。他坐过去和陈翔挨在一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凑过去要吻他，陈翔不情愿地说道：“那以后跟她讲话也不行。”
“好。”李炜认真保证道，“我再也不跟她讲话了。”他甚至丝毫没有犹豫，他为让自己喜欢的人开心，把这个音乐上的知己完全抛之脑后。
“把最近女生给你写的信给我看。”
“嗯。”李炜从书包里翻出几个五颜六色的信封，“就这些。”
陈翔接过来，开始拆信。李炜也挨了过来：“陈翔，让我亲你一下~”
“不。”陈翔的气已经消了，他嬉笑着躲开李炜。
在落地灯柔和的光芒下，陈翔的笑容像花儿一样，李炜恍惚间有些迷失。
“你发什么呆啊！”陈翔手里拿着信去戳李炜的脸，“你还要不要看？”
“我听你的。”
陈翔笑了笑，主动把嘴唇送了过去。

三十三
陈翔很喜欢李炜吻他时闭着眼的可爱模样，丝毫没有攻击性，呆喵的嘴唇软软的很舒服。他们每次在卧室里亲吻都有一股深深的罪恶感，可是每次都忍不住。李炜只是想吻一下陈翔果冻一样好看的嘴唇，想要浅尝辄止却总是不可抑制一番缠绵。
俩人正在唇舌游戏里嬉闹着，李妈妈敲门了：“呀，怎么还锁起门来了？陈翔，你妈妈来了。”
陈翔叹了口气，刚把门打开，就见陈妈妈抄起扫帚怒气冲冲闯了进来，陈翔吓得赶紧躲到李炜身后。
“惹了事就躲！”陈妈妈把扫帚扬得高高的，“整天给我惹祸，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淘气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好啦阿云，”李妈妈赶紧拿下陈妈妈手里的扫帚，笑眯眯地说，“男孩子有几个不淘气的呢？小翔长大就好了，我听人家说，淘气的男孩子都格外聪明呢。”
“他都十七岁啦！”陈妈妈呼哧呼哧喘着气，“估计长大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看这孩子，他就没有一样能正正经经干好，学习他学了个不三不四，之前学美术也学得乱七八糟，就鬼心眼比谁也多！”
“哪有啊，”陈翔不服气地嘟囔道，“你还没见谭杰希呢……”
“你还狡辩！”陈妈妈怒瞪着他，“你就不和好人比！人家音乐老师哪里得罪你了，你去这样捉弄人家？嗯？！”
陈翔小声说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不顺眼？人家咋了？”陈妈妈一个巴掌要扇过去，陈翔赶紧抱住了头。
“我见到你音乐老师了，人家这么好一个姑娘，你怎么也下的去手？我算明白了，你这兔崽子以后对老婆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谁家姑娘要是跟了你等着倒霉吧！”
陈妈妈这么一说李炜笑了，陈翔也笑：“我才不娶老婆呢。”
“我看也没人跟你。”陈妈妈抚着快被气炸的肺，“不娶正好，省得人家姑娘跟着你受罪。”
“你说的啊！阿姨和李炜作证，到时候你别逼着我娶。”陈翔赶紧抓住机会。
“嘿你还有板有眼的！你整天跟人家李炜在一块，就不知道学学好？你看他多乖，从来不让你李阿姨操心。我呢，迟早会被你气死！”
李妈妈笑着把陈妈妈拉到沙发上：“消消气，谁家父母不为孩子操心呢？我倒是很想有俩儿子，一个像李炜那么乖，一个像陈翔那么活泼，多有意思呀！孩子又没惹什么大事，你就别气啦。”
“唉，他要是有李炜一半懂事就好了。你说他在学校里就不知道交几个好点的朋友，就知道跟什么谭杰希混在一块，能学好吗？”
“杰希那小孩也不错啦，”李妈妈说，“他来家里玩过，那孩子看上去好机灵呢。还有个叫姜潮的，长得真是帅气呀……”
……
陈妈妈和李妈妈渐渐聊起了天，话题也从陈翔李炜转移到电视连续剧身上，风波似乎就平息了下来。陈翔听见陈妈妈的笑声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方菀那里却没那么简单了。这件事情让方菀对这个调皮小子深恶痛绝，她不动声色地把陈翔和李炜的事情汇报给了教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