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睡梦中惊醒,睁眼,入眼的是看了十五年的天花板。
床头的闹钟正指一点十一分,没拉窗帘,窗外真黑的夜色铺满了天,连颗星都看不见。
翻身闭眼想继续睡,可一闭眼就又看见方才梦里那群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啧。”徒劳的叹气躺平盯着天花板发呆,黑崎一护心想自打那天见了那个叫黑发小个子以后就开始噩梦不断。
莫名其妙的出现说了通废话之后没有半句解释就又莫名其妙的消失,除了留下来把拔不出鞘的日本长刀以外,那个叫小个子连半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好像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一护瞥见放在桌上的那把刀这样想。
正琢磨着是躺着发呆等睡着还是起床看看书打发时间的时候,一护听见屋里蓦地响起一声冷笑,惊得他直接坐了起来屏息凝神侧耳细听。
除了加速了的心跳声外,只有风声入耳。
抓着头发心说都幻听了果然是休息不足还是赶紧睡觉补眠的好的时候,一声鄙夷味道浓重的冷哼从床脚传出,寒意自尾椎窜上头顶,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发声地,就见投进几分月色的窗口处站了个半透明的年轻人——隔着他那张似笑非笑脸,黑崎一护还能看到他身后书桌上那把破破烂烂的刀。
“哼哼,还真是好久不见了,黑崎一护。”凭空出现的人也不理会床上的黑崎一护张着嘴手忙脚乱的指着窗户桌子刀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手插在连帽风衣的口袋里淡定飘过去,停在距离黑崎一护鼻尖一个巴掌厚的位置,用颇为看不惯的口气道,“还真是丢人啊,变成现在这幅德行。”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黑崎一护像拍蚊子一样一掌拍过去,可想而知拍了个空,对方不知怎么就飘到他身边托着下巴盘腿坐在他身边,悠悠的继续鄙视他,“我应该谢谢你没把我当成苍蝇轰,但是我也不是蚊子——虽然我也得靠你的血才能活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透明人瞥了眼躲到床脚瞪着他的黑崎一护,伸手朝着虚空中抓去,紧紧握拳,“该死的非实体,不然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怎么这日子都流行用飘的么,还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不对,为什么我见鬼了还能这么镇定的在吐槽!
“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说我是鬼,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我自打被钉进棺材里到现在都没听过这么好笑得事!”见托腮坐在自己床上的家伙笑得好像连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护扑过去想要捂住他的嘴免得一会儿吵醒了周围的邻居,不过依旧扑空整个人直接滚到地上。
“啊疼疼疼……”揉着被撞到的头爬起来,见自己的床彻底被飘来飘去的家伙占去,一护干脆坐到地上压低了嗓子吼道,“你都被钉进棺材了还说不是鬼?再有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给我小点儿声音!不然吵醒了外面的邻居回头被骂的可是我!你这该死的水草头!”
对方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直愣愣的等着揉着头发龇牙咧嘴的黑崎一护——一护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家伙的眼睛好似是种蓝色——过了好半晌才摇摇头说:“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剩下愚蠢这点和原先一模一样……不过‘水草头’这个名字还真叫人怀念。”
“放心,这房子周围的结界隔音好极了,就是我现在虐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熟悉的利落女声自左边传来,黑崎一护转头看去就见之前那个黑发小个子握着刀从镜子里狞笑着跳出,还在纠结现在是该“说你”好还是“见鬼”的一护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揪着睡衣领子拖到桌边,听她咬牙切齿地说,“不枉我大哥说你活该被咒杀,你这白痴属性十几年只增不减啊!”
“咒杀?”
窗外毫无预兆地划过道闪电,照亮了黑发小个子的脸,一护看着她紫色的眼开始头疼,眼前模模糊糊有一堆黑色的杂点上蹿下跳晃得人心烦,一时间两眼发直除了轰隆雷声什么也听不见,隐约间他似乎看见又一道闪电撕裂了夜色正浓的天,裂口处伸出一只长着长指甲的巨大手掌,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朽木露琪亚,你要是再不解开那把刀上的禁封,过不了几分钟他就彻底变成驱邪咒而且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依旧坐在床上的家伙盯着露琪亚手中的刀剑不甚在意的开口,露琪亚看着开始散瞳的黑崎一护冷哼一声,头都不转的说,“你少装蒜了天锁斩月,谁不知道你是他用血养出来必会同灭的斩魄刀退魔剑”
言罢手起刀落一刀斩向桌上的那把破刀。
锈蚀蒙尘的刀鞘沿着砍出来的的裂口开始崩解,无数条黑色的火焰挣脱了刀鞘下金色的锁链化成五芒星的法阵罩住了坐在床上的天锁斩月。
“魑魅魍魉听吾调令,邪魔退散。”犹带戏谑的声线自法阵中传出,尚且盘踞在黑色长刀上的火焰化作墨色的飞龙顺着法阵中伸出的那只苍白的手的指点扎进瞳孔快要完全散开的黑崎一护的眉间。
就在法阵火焰燃尽的瞬间,一道黑色的人影冲出窗户直奔撕裂夜空还未完全出现的巨大手掌挥刀便砍,数十条黑色火焰凝成的龙形锁链绕着那只手盘旋交缠。
朽木露琪亚不理会窗外是何等让人惊艳的表演,她只是看着天锁斩月硬生生从黑崎一护身上逼出来的符咒眨了眨眼。
十七年前被打进黑崎一护灵魂的驱邪咒终于又化为实体掉到地上,露琪亚反手拔出袖白雪,一刀扎在那条挣扎着想要游走的红蛇的头上,一时间凄厉的叫声响彻天地之间。
【Adjyration·驱邪咒】La Fin.
=========
PS.一直恶趣味地想写任性扭曲样的天锁斩月来着……这回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