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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卫聂王道】捭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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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射入滴翠楼的火箭已将半个楼阁熊熊燃烧起来。受伤的、逃命的、救火的、围观的人群将窄街两头堵得水泄不通,宛如一群被暴雨惊了的蝼蚁。尚且活着的七人收了同伴的尸身,有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散入人流之中,觅着血腥向着深黑狭窄的小巷追去。
卫庄并没有逃远。他就坐在滴翠楼邻侧的屋顶上,交握的指节抵着鼻尖,眼前有无数条火蛇妖娆乱舞。
他并不喜欢火。尤其是被火燃着的房子,总不免让人忆起卫氏被诛那日,一族老幼葬身火海的惨状。可越是极端地反感恐惧,他便越是要逼自己直视。就像个别死囚喜欢直勾勾地盯着行刑之人的眼睛那般,天生反骨。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哼笑。
那笑声虽小,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食腐的鹰鹫在枯骨上磨着爪子。
卫庄眸中闪过一丝狠历。他的剑已经丢了,却从袖中抖出一把短巧的匕首,呼啸着向身后抹过;匕首虽短,凌厉的剑气却划过一道不逊于长剑的半弧,能将三尺剑围之内的一切活物断为两截。
可他这次什么都没有斩到。劈空的刀风很快沉寂;仿佛刚才那声笑只是个错觉。
卫庄左右环顾,屋顶之上没有任何可疑动静;他依然不敢怠慢,足下轻点,在屋瓦上飞快地奔走起来。中间拐了好几个岔子,终于绕回之前他寄放马车的那间客栈。
卫庄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牵了马就走,心中却始终有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并非所见所闻所嗅所触,而是经过无数生死一隙的考验,在危机中练就的一种武者的直觉。
他举目四望,只觉这街巷平静得有些出奇,摸不到丝毫气息的流动。巷口布着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不像人,倒像些僵硬的死物。他仰头看了看中天,按照九星八门三奇遁甲一推演,心中咯噔一声。
根据天干地支时辰方位,自己此刻所入,竟是天盘六丙转到了“兑”位,称“凤凰折翅”。联想到师父为他卜算过,自己命中属“星”宿,为朱雀之目——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阴测测的笑声又在脑后响起。
“卫世子,你这不孝儿——父母亲族都在泉下等你,你怎能独活于世?”
TBC



304楼2011-11-02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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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得意太久。已经辨认不出人形的火球还在地上打滚,而先前巷口那里被认为是死物的几个懵懂的黑影也动了。
    碧粼粼的火光照出了影子的原貌。它们的确不是人,而是一张张大得夸张的青铜盾;约有九尺余高,三尺余宽,两头平阔,中间雕刻着凶兽睚眦。
    但是盾牌本身是不会动的,更不会两面夹击,朝着卫庄立足之处包抄过来,渐成合围之势。
    每一面青铜盾后面必有一人,只不过盾牌本身太过高大,将操盾之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卫庄本有机会趁着他们列阵未定的时候溜之大吉,可惜人喝高的时候总归比平日更大胆,更自负。自姬老三说出那句激怒他的话开始,他的心情已经变得比来时还要坏;而卫庄这种人,心里恼火的时候,往往就希望别人也难受一下子。
    直到二十四面青铜盾排成的圆阵严丝合缝地将他围在当中,卫庄才稍觉得局势有些对己不利。其一便是他手中无剑,连唯一的匕首也毁了——单凭一双肉掌,即使是卫庄也没有办法将那沉重的青铜器劈开,更不用说碰到盾牌后面的人。其二,每块盾牌上的睚眦眼睛的位置都开了两个小孔,随着圆阵摆成,只听一声号令,一支接一支的飞箭便如流蝗一般从那些孔中射出,一时间十面寒光闪动,密如抽丝;虽然暂时还沾不到卫庄的衣角,却也将他进攻的路数全部封死了。
    情况比两年前鬼谷山门前的那一战还要急,还要险。卫庄已经失去了制敌先机,只能在二十四面盾牌的包围圈中闪转腾挪,一面躲着箭,一面寻机隔空发出一掌。这一掌倒是得了鬼谷派砂中取栗掌的精髓,浑厚的内力汇聚成一线,直到正中目标时才尽数发出,将一张盾牌上的兽面打得几乎凹了下去。却有两侧的盾牌很快向中招的地方聚拢,眨眼功夫便把缺口堵住;待到两侧分开之时,中间凹陷的盾牌又重新站稳了——卫庄相信原本在那后面的人必被掌力震出重伤,如今恢复的这般迅速,只能说明有人替换了最初的持盾者。也就是说组成圆阵的盾虽只有二十四块,然而掠阵的人远不止这个数目。
    卫庄又发出数掌,皆是一模一样的结果;不少长盾被打得变了形,圆阵本身依旧牢不可破。他咽了口气,心下愈发焦急:越是这般虚耗下去,形势对自己越不利。毕竟,无论怎样的绝顶高手,真气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而真气离体伤人更是损耗巨大,何况他还要随时闪避着来袭的箭雨。这样下去,恐怕他连一顿饭的功夫都撑不了。
    卫庄的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他左肩中了一箭,出掌却愈发狠辣。真气击在铜盾上发出铛铛巨响,音巨如洪钟。
    可是声音再大,气势再高,亦破不了局。
    他的对手蓄谋已久、准备充分、不计代价,哪怕损失再多,也决心将他困死在这里。
    


    322楼2011-11-07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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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卫庄打算孤注一掷、鱼死网破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低沉而悠远的虎啸。
      虎未见,一股腥风已经吹到了脸上——可见那虎疾行起来是何等速度!一瞬间卫庄接了好几支箭在手里,而放箭的人却停了。
      他们已被来者的气势震慑得动不了手脚。
      即使从远古时候起,人们便能以围猎之法捕猎猛虎;可是对虎这种兽中王者的崇敬、畏惧,还一直深埋在人们心底。尤其是来的这一只,有普通的山虎双倍大小,高如山丘,黑如玄云,雪白的獠牙利剑一般闪着光——通体散发着上古兽神的威严气魄。
      更难以置信的是,如此凶猛的黑虎身上居然骑着一个人!那是个面容冷峻、眼神清澈的少年,手握长剑,白衣翩飞,那股飘然世外的气质,恍如乘清气而御阴阳的云中仙君。
      啪地一声,卫庄把手里的几根箭捏断了。
      好你个盖聂,平时装得淡泊名利不拘外物,没想到摆起排场来一点也不比我差嘛!


      323楼2011-11-07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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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虎几步跃到眼前,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杀手们终于想起放箭抵挡,白衣少年剑已出鞘;但见剑光如一泓秋水,横扫之处,血如涌泉。然后玄虎一跃十丈,直接跳过铜盾组成的壁垒冲入阵中。少年顺手一抛,青锋便到了卫庄手里;同时他伸出右手,口中喝道:“上来!”
        双手交握。卫庄借力跃上虎背,长剑挥开追上来的几支流矢。玄虎卯足了劲儿继续一路狂奔,它的速度本就远胜良马,加上野性难驯,时腾时跃,连飞箭也很难追上。
        直到身后的人被抛得远远地看不见了,卫庄终于长出了口气。他从后面捏了捏白衣少年的腰。
        “师哥,你怎会来?”
        “师父三日前突然卜得一卦,说你返程时将有血光之灾,令我早早等在城外的一处谷地里做好准备。若是飞廉嗅到了你的气味,自会领我去寻你。”
        卫庄嗤笑一声。他当然知道鬼谷子靠的并不是什么卜卦;单是自己临行前说的那一番话,便能让他做出这般推断。
        “可我今日早些时候便已入城,师哥为何等到现在?”
        “是吗?白天的时候飞廉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不久前它才突然激动起来——难道是因为血的气味?”
        盖聂扭过头,担忧地看着卫庄中箭的左肩。
        “不妨事。”卫庄口中这么说,却顺势把全身的力量都倚到师哥身上。那身热度让盖聂突然紧张起来——却又不仅仅是担心师弟伤势的那种紧张。
        “箭伤最好还是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盖聂道,“不如我们放玄虎归山诱敌,人先暂时在城内躲藏起来?”
        卫庄眯眼一笑。“可以诱敌。但用不着躲。”说话间玄虎已经带着他们跑近了城郊的一条河。卫庄干脆利落地从虎背上跳下,落在长满芦苇的滩涂中。盖聂只得紧随其后也跳了下来。他们大半个身子浸在泥水里,只有腰部以上露在外面,也被密集的苇秆遮得很难发觉。玄虎不愿下水,于是沿着河岸一路跑远了。
        趁追兵还没有到,盖聂抽出怀里的一把小刀,替卫庄把箭头从肉里剜出来;然后撒上一种鬼谷特制的金疮药粉。虽然他的动作又快又稳,卫庄还是不免疼得脸色青白,汗如雨下。他自然不肯呼痛,只是把拳头握得青筋根根暴起。
        少顷,盖聂撕了里衫为师弟包扎伤口,血也渐渐止住。但是一呼一吸间仍有阵阵锐痛从左肩蔓延至全身,好像无数小刀不停地穿刺着伤口。卫庄恍若不觉,径自扣紧了掌中暗器。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伸了过去,握住他左边的拳头。
        “小庄,乱动的话伤口会裂开。给我就是。”
        卫庄看了他一眼,右手仍不放松,不过到底把左手的几颗金弹子交到了师哥手里。
        “你身上还有暗器,方才为何不用?”盖聂问道。
        “……还没到时候。”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盖聂却了然地点点头。这是他师弟的风格:看似霸道任性,实际上无论是使剑还是做其他事,都极为缜密周到,工于心计。他绝不会一次将全部的实力显出来,永远多留一手,永远藏有后招;没有人能把他逼到山穷水尽。
        当然盖聂无法知道,多少年后,世间唯一有了这种本事的人,居然是自己。
        TBC


        324楼2011-11-07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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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感谢告知orz
          不过更新是一件恨随性很没有定数的事情……千万别太精确啊亲XDD


          340楼2011-11-13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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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师哥的身体一直很发达 咳【你懂】


            341楼2011-11-13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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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芦花苇叶都发出沙沙的细响。他们的靴子陷在塘泥里,衣服上挂着脏污和血水,一副狼狈不堪的尊容;却说着那样掷地有声的大话。
              “呵呵……”卫庄的笑声转低,未受伤的右手紧紧握住师哥右臂。“所以说你我俱是一样——”他的唇齿从盖聂耳廓下缘徐徐擦过,“不自量力。”然后单手环住眼前人的腰,下巴干脆地抵上颈窝,“不知悔改。”
              盖聂微一愣神,反应过来时,枕着自己的那颗脑袋已然发出了疲惫而均匀的呼吸。
              他抬了抬没被抱住的那只胳膊,犹豫了半晌,手掌轻轻贴上师弟背心。可惜卫庄已经陷入真正的昏睡,未能听见师哥最后的呢喃自语。
              “此心已予,无可悔也。”
              天边终于依稀现出半枚残月。
              盖聂背着卫庄,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河岸行走。胸背相贴的暖热并不能让他觉得安心,反而徒然生出几分萧瑟。举目四望,荒野里尽是草木稀疏的影子,虬枝蜿蜒怪诞的形状,更似百鬼夜行。
              曾经他很羡慕师弟。同是少年遭遇灭族之祸,同样面对纵横存一的宿命,卫庄似乎远比他坚定,远比他透彻。三年将尽,盖聂自始至终都在为知其可为知其不可为的选择而彷徨,为天地大道和自己的本心而困顿不解。而卫庄掩饰得太好,似乎从来不曾为同门相杀而苦闷,不曾为最后决战而患得患失。直至今日他才发觉,那些死死绑缚着他的绳索也同样折磨着小庄,切入肌肤,越是挣扎便勒得越紧。
              ——学了剑,你是要救人,还是杀人?
              ——纵横捭阖之人,本来就不该有太多牵挂。
              盖聂足下生风,越走越快。忽然纵身一跃,整个人有如一梭跳出水面的银鱼,在河心一点而过。他没有计算好两个人的重量,压断了一枝拇指粗细的苇杆。不过终究还是借助这一苇之力跳到了河对岸。
              玄虎已经蜷在那里等了好久。为了不弄醒卫庄,盖聂保持着背人的姿势艰难爬上虎背;飞廉抖抖脑袋,扭头向着鬼谷的方向小跑起来。
              盖聂一直很在意他唯一师弟。究竟有多在意,那时他还不懂。他叹他天赋卓绝、广闻博见,敬他胸襟气魄、堪为栋梁,喜他活泼跳脱、机敏无双。
              然而他也明白,这些不过是表面。
              那牵扯着默契、灵犀、信义、责任、生死的心意,远非字句笔画可以描摹。
              似亲非亲,似友非友;中心藏之,遐不谓矣?
              


              345楼2011-11-14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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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卫庄跪在鬼谷子面前,良久。
                “你——当真想好了?”
                “弟子恳请师父恩准。”
                “那好,你即刻便去罢。”
                卫庄行了一礼,扶着膝盖直起身,大踏步地向屋外走去。他与正往堂上走来的师哥擦肩而过,忍不住眼珠随着他转动。然而待盖聂要说什么时,却一言不发地扭头去了。
                “师父,小庄要去哪里?”
                “……如今距离你们的决战已经不足三月。小庄要在这段最后时间内闭关修行,你莫要管他。”
                “闭关??那我——”
                “你自然也该摒除杂念,独自修行。从今天起,便不必分心准备每日膳食了。”
                “那小庄——还有师父——”
                听着这个顺序,鬼谷子捋须的力道一不留神就大了一点,拔掉一根胡子。“为师自会辟谷。小庄闭关之处储有足量的干粮饮水,无需担心。”
                鬼谷的“禁地”,其实是一条山体里的隧道。沿着机关重重的密道走向当中,连接着一个后天开凿的洞穴,岩壁里存放着历代鬼谷子的真迹。从师父那里听说,这个洞穴也不止一个出口,打开第二重机关后,后方的洞口一直通往一个四面环山的谷底。那里几乎是蔽塞的一方天地,峰高天窄,绝壁如削,巉岩异突,寸草不生。若想从该处离开,唯一的办法只有顺着迂远的原路返回。
                卫庄默念着心如止水心如止水,一面旋开最后的石门。结果刚踏出洞外半步,便被一道自上而下的激流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
                头顶上居然还悬着个飞瀑。
                卫庄气得一剑挥出,将瀑布斩为两段——当然只是刹那之功。弹指过后,哗啦啦的水流照旧顺着峭壁奔腾不休。
                止水姑且是虚妄,何况止心?
                卫庄牵了牵嘴角,一拳捶上左边胸口。肩头的箭疮还没有好利索,一股撕裂的快感随即传来,直插心脉。
                很痛,怎能不痛。
                然而再难再痛,亦比不上这千丈悬仞,万里山河。
                TBC


                346楼2011-11-14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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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倒计时╮(╯_╰)╭


                  347楼2011-11-14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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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非常感谢,被治愈了orz


                    366楼2011-11-19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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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我何求?
                      转眼又过去十日。
                      禁地谷底本为一方死地,长年见不到日光,因此不生草木,鸟兽绝迹;这些天来却经常传出山石摇坠的轰鸣,甚至远在数里之外也感觉得到。
                      “那是横剑的剑气。”鬼谷子落下一枚白子,道。
                      盖聂执黑陷入苦思,似乎已完全沉浸在棋局里。
                      这些天来,卫庄白日练剑,夜间打坐,饥餐干饼,渴饮山泉;单调的修行打磨着他的意志,令他的眼中心中除了剑之外再无他物。真可谓身若浮云,心如止水,无牵无挂,无欲无求——
                      个鬼。
                      从闭关第三日起,卫庄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当年在家听下人们议论的“嘴里淡出个鸟来”是何境界!
                      他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各种珍馐美味早就把舌头养刁了。即使刚进鬼谷那会儿吃得素了些,也有师哥不断地换着法子烹调,今天炖萝卜明天煮豆子后天凉拌蔓菁,还有各种瓜果面食……如果盖聂愿意,他可以每天一换一个月都不重样。更不用提以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野味卫庄没享用过。
                      可如今,他只有一潭清水和密室里堆积如山的干饼——难怪师父说禁地的食物储备可以支撑好几年;这种饼质地够紧够密,其坚如铁,可以拿来开山裂石,根本连虫子都不会生!
                      第四日。卫庄单手悬挂在绝壁之上,另一只手扣着几只暗器,专等鸟雀经过。
                      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半个时辰过去,天空中居然连个鸟影子也无。卫庄只好换了只手扒岩石,一面在心里劝说自己这也是一种毅力的修行。
                      第四次换手的时候,卫庄已经暴躁地用手指在岩壁上戳了无数个小洞,连指尖都戳出血来。这个时候终于!一只满身漆黑的乌鸦,嘲笑似的在头顶啊啊叫了两声——
                      这已是它最后的遗言。
                      一道金光流星般划过。紧接着卫庄也从岩壁上掠下,轻盈得像一片被风卷着的枯叶。他拎起乌鸦尸体,拔出长剑,一面回忆着荆轲烤鸡的神技,一面艰难地剃毛、生火,把整只鸟串在剑上;然后便是焦急的守候。
                      火焰噼啪作响。禁地洞穴里有一些木制的机关,被卫庄劈下来做了柴枝。若是以后还能猎到更多野味,他甚至考虑把收藏在密室里的百家典籍拆散了用。
                      ——丈夫立世,沉湎于书简中的经验教训,终究落了下乘。昔日庄周有云,语之所贵者,意也。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圣人之所以立于顶点,便是那份无法言传的寂寞吧。
                      卫庄在寂寞中自我陶醉了片刻。烤乌鸦渐渐发出焦糊的气味;他赶紧把肉翻了个面。
                      不对,这个气味……为什么没有烤鸡的那股香气,反而有些诡异的难闻……
                      然后他手一抖,长剑直接落进火里——这鸟,忘了开膛破肚除去内脏。
                      这下什么胃口都没了。卫庄饥肠辘辘地爬上石床,心里把师父和师哥轮番骂了个遍。遇事先从别人身上找问题一向是韩国贵胄的优良传统。
                      那夜他做了个分外真实的梦:但见鬼谷山门那块血腥的石碑下面,架起了一个又一个火堆;师父和师哥坐在明亮的火焰边上,才用脍炙,又食烤羊;才尝鹿脯,又品鱼鲜……于是石碑下面的累累白骨又堆高一层。
                      轻烟扶摇而上;他几乎能闻见烤肉的香气……香气……这气味也太真了吧!
                      卫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身为破旧立新、应运而生的纵横家,他认为闭关不必太拘泥于形式;白天呆在禁地、夜间溜去厨房找点吃的什么的,也不失为闭关的一种。
                      他旋开通往外面的机关,却发现紧贴着石闸的地上,搁着一只竹编的篓子。篓子里摆放着一整只烤羊腿和一罐野菜粥。
                      不但羊腿烤的金黄酥脆、汁多肉美,连菜粥都熬得香浓糯软,还带着点烫手的温度;是什么人送来的可想而知。卫庄的脸色登时拉了下来。
                      师哥,你是想动摇我么。
                      此间没有笔墨,卫庄便撕下一块里衣,咬破本已愈合结痂的指尖,在上面写字。写罢,重新又塞回竹篓。
                      


                      371楼2011-11-21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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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373楼2011-11-21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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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关于师哥属性的一点解释:
                          阿诺……目前看来师哥确实显得略微贤惠了那么一点,然而“人妻”并不是他的属性啦。根据本文的设定,盖聂小时候就被师父捡起来养了,所以他并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君子远庖厨”“这是女人的事”的观念,处理家务杂事对他来说也如每日的功课一样,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但我觉得“照顾人”的确是师哥的属性,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只是不太会说出口。这就像很多家庭是老爸掌勺一般,是一种水到渠成的事,笑。
                          废话了这么多我只是不希望师哥的细腻被人作为攻击他圣母的借口啦,你看他之后漂泊游荡十年不着家,很爷们的不是吗【住口】


                          378楼2011-11-22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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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好体恤!爱你!!!!=3=


                            380楼2011-11-22 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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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Y?


                              393楼2011-11-27 08:2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