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你……”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吴邪打断了他的话,他想证实,证实一下那些都是假的,证实他从未骗过他。
“……”
“呵,原来你还想瞒着我。你为了他甚至可以牺牲我?”吴邪气的浑身发抖,面前那张魂牵梦引的俊脸瞬间变的可憎起来。又在自欺欺人了吧?是的,为了司空啻,为了能和他再在一起,张起灵,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早已忘记了曾经对我的承诺。
“他已经……死了。”闷油瓶声音极低,啻已经死了不是吗?他现在活着,是为了还活着的人而活,对于啻,有内疚,有责任,虽不完全是亲情,但那段懵懂的感情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只知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辜负了啻的深情,更辜负了司空祭司的信任,现在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了,逝者已矣,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又何必追逐着过去的阴影无法自拔?
吴邪不了解闷油瓶内心的痛,只知道无法面对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还是什么真相都不让他知道。似乎所有人都在利用他,欺骗他,甚至是自家三叔,都用他做了免费的筹码,在他面前,所有事都是隐晦的,所有人都是一个迷,他就像一片独自飘流的落叶,被藏于水下暗处的生物无声息窥视着,透明的展示出自己全部的弱点。
“死了?呵呵……哈哈哈……”吴邪笑的凄凉,任谁听到这样的笑声无不动容?那种悲凉割刮着心肺,更硬生生剜出一道口子,
“至死不休的追逐吗?”那一个“死”字咬字极重,愚蠢的他竟到今天方知,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意义。好,张起灵,我——死,成全你们……
“吴邪……”心抽痛着无法言语,他不懂吴邪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莫名的悲伤淹的他几乎窒息,本就是个不会表露感情的人,如今更是输给了毁天灭地的沉默。
吴邪不想理睬他,更不想再说半句话,他让他默默的牺牲,他就顺他心意吧。想到这里,稍稍安抚了下内心澎湃的即将失控的情绪,慢慢转开了视线,也许,他只消抬头看一眼,只需鼓起勇气与那从来都波澜不惊的冷眸对视一眼,兴许就能看到被愤怒灼伤的眼底,被哀伤侵蚀的深邃,那一双淡定的眼眸,早已被悔恨与自责狂轰滥炸,要有多深的爱,才能转化成满眸凄凉的伤痛?只可惜,吴邪没有抬眼,更看不到对方侵入骨髓的疼痛,他不知道,他的不屑足令眼前的人肝肠寸断。一切假定不过是自欺欺人,错过了这一眸,终究错过了圆满。
不理会愣在身旁的闷油瓶,吴邪奋力站起身来,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水渍,较是补充了水分,身体依旧处于虚脱状态,扶着墙勉强走了两步,一抬眼,却见角落里站着个人,正是早先失踪很久的鲁越,他的眼睛里掺着一切意味不明的情绪,虽掩饰的天衣无缝,但在吴邪眼中,却莫名的感到熟悉。
“是你?”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吴邪强迈几步追上前去,一把扯住鲁越衣襟,激动的用力吼道:
“是不是你?那天……是不是你?”
“什么?”鲁越茫然的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男子,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
“别给老子装傻,你这个混蛋……”吴邪怒不可遏,抬拳正欲挥上去,突觉背后一阵冷风袭来,周遭气温迅速冷却下来,未待有所反应,面前的鲁越却已身手利落的一记后空翻躲了过去,脚跟着地处一道宽约六七米的横沟阻住退路,好险,再看身旁半寸处,一把乌黑的刀深嵌在石缝中,发出阵阵呜鸣。
不用猜也知道出刀者是谁,鲁越皱着眉望向吴邪身后,淡定从容的拔起黑金古刀掷了回去,闷油瓶亦侧身一闪,将刀收回手中,周身渐渐弥漫着一层冰冷的杀气。鲁越默叹口气,内心却后悔自己的选择失利。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失策真是失策啊。人心最是难测,短短才不过几天,恩怨从何而来?
“你……”吴邪见他装蒜,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弄死他。
鲁越一看以一敌二形势不好,干脆放弃了初衷,还真是麻烦,此路不通绕道总行吧?想到这里,蓦地回身一纵,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沟壑对面,消失在茫茫暗色之中。吴邪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厉害的身手,仅仅不过一瞬间的失神,他究竟是如何过去的?这个鲁越,到底是什么人?凭他的身手,又怎会甘心屈尊于万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