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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瓶邪】弱水三千——古龙堤(清水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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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相信别人,否则你会吃亏的。”


“嗯。”吴邪自嘲的咧咧干涩的嘴唇,心道:亏?已经食不知味了。也许太容易相信人便是一种懦弱,而他就是这样一个无用的人。见小扣气力恢复了些,却不见她有走的打算,吴邪不免有些焦急:


“扣子,我们还是走吧,小哥他们……”一时情急,竟将心中担心之事道出,吴邪慌忙住口,有些不自在的撇过脸去,也不知小扣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含义。


“再等等。”似乎不在意吴邪刚才的失言,小扣有些紧张的左顾右盼着。


“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吴邪疑惑的问道。


“你身上有一块黑玉?”小扣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反而将话锋一转,直搞的吴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扔掉吧,它会害了你。”


“为什么?”吴邪发现与这个女孩相处越久就越觉得她神秘,仿佛她心中藏了很多秘密,并且每一个都足以惊天动地。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吗?


小扣没有说话,却是仰起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良久,最后将视线下移到他的脖颈处,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双手用力一扯,一块发黄的月牙形象牙坠子从衣领处露了出来。


小扣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来,突然像吃了九天闷雷般呆若木鸡,瞪大的眼睛似是看到了不可能发生的事。吴邪懵了,待反应过来时,对方已攥着他的衣领奋力嘶吼起来:


“这个坠子怎么在你身上?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那个……爷爷说……生来就……就有的……”吴邪被小扣的双手勒的结巴起来,这丫头平时看着温婉柔弱,怎么此时气力如此之大,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竟然与先前判若二人?




IP属地:天津202楼2012-12-04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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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来就有的?”小扣自言自语着,突然一把剥开他胸前的衣服,也不管此时的动作是否尴尬,但见一个月牙形的胎记赫然显露出来,红的似火,无情的灼烧着她眼底的深邃。

    “你在干什么?”吴邪郁闷的扯紧衣服,对方虽说是女孩子,但也不能如此随便啊?


    “原来……原来……哈哈哈哈……”小扣突然尖笑起来。


    吴邪愣愣的盯着接近疯癫的小扣,震惊而疑惑。从选择相信她开始,便知道这其中的不单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控制不了的选择相信,而如今他疑惑了,因为直到此刻,他依旧不明不白的坚信他的决定,这似乎是本能,抑或是早已注定?


    抬头,对上小扣水一般的眸子,她眼中的焦虑已被释然取代,清澈的能将万物淹没。


    “你走吧。”小扣垂目叹气,“那块冰晶生长最密集的地方就是出口。”


    “你……什么意思?”


    “快走,我……留在这里。”


    “别闹了。”吴邪摇头,正想伸手拉她一起走,却被对方一掌推出老远,呵斥道:


    “快走啊。”


    “扣子,到底怎么了?你不走我也不走。”吴邪有些急了。


    “我……走不了了。”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光滑而白皙的皮肤滑下,她只能将苦涩吞下,这一局她输了,可是“那个人”也不是赢家,最起码,她找到了他们一直要寻找的人。最起码直到最后一刻,她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下定决心后,抬头看着同样倔强的吴邪,她竟开怀的笑了,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具都在拈花一笑间,是因为自己的执着毁了当初还是救赎了心灵业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执着与强求本就有着明显的界限,不可能同日而语。错了,她错了,她不该用别人的生命来换取强求,而应用自己的生命去保卫执着……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扣的声音很轻,轻到令吴邪误认是幻听,缓过神来时,自己已被那个“柔弱”的女孩推进了冰晶门后,一个重心不稳便顺着陡峭的坡度滚了下去,门重重的关上了,如同一道弱水河隔开的阴阳两界,彼此不相往来。



    IP属地:天津203楼2012-12-04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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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爬起来试图找到那个不知在哪里开启的机关,试图重新回到那个星空般梦幻的境地,然而意识却不由自主的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小扣的脸上点缀着灿烂美丽的笑容:吴邪,再见了,要好好保重自己,以后的路你也要勇敢的走下去,不要相信任何人,只要相信自己,切记,切记……


      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已然划出了结局……

      ================================================================================

      “你来了。”平静的声音响彻在冰晶洞穴中,悠扬清脆。

      “你的承诺呢?怎么?反悔了?”低沉而夹杂着愠怒的声线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约定取消。我想通了,与其在梦中度过一生,不如将梦魇封藏心中,回到现实。”


      “现实是残酷的。”


      “总比虚幻来的心安理得。”


      “哈哈哈……”黑暗中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分贝回荡在冰晶洞中,震下颗颗冰屑。


      “你以为他逃的了吗?我知道‘它’已经来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小扣被笑声震得踉跄两步,口中已溢出淡淡血腥。


      “你的执着是错的,那不过是强求而已,没有结果的。”


      “呵呵……”四周的冰晶之光蓦然黯淡下来,“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应该知道,背叛只有一种下场。”那声音突然变的阴柔,奸笑声仿佛能魅惑万物,更令人万劫不复。


      “动手吧。”小扣用力喘息着,勉强站直身子,认命的闭上双眼。那人的音容笑貌瞬间浮荡在眼前,是那样的辉煌璀璨,清爽淡然……笑容逐渐爬上她的唇角,敲打着心扉,救赎了灵魂。罗哥哥,等我,等我……


      “呵,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的。”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会收回给你的一切,让你一无所有,孤寂的生活在这个冰冷的时代,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惨厉的尖叫声慢慢消逝在空气里,犹如饮血的巨蟒,食、骨、不、剩。


      IP属地:天津204楼2012-12-04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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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四)

        黑暗中,吴邪渐渐有了知觉,伸手探向后脑,一股粘腻的液体夹杂着淡淡血腥沾湿了手掌,四周很暗,可他却心中清明,定是方才滚下陡坡撞破了头,难怪会觉得一阵晕眩恶心。闭上眼睛晃了晃头,确定身体并无大碍后,吴邪这才慢慢起身,本想着爬上陡坡拉回小扣,却发现爬上一半时竟然体力不支,哎,吴邪叹口气,只怪自己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现下这身体仿似脱了骨的软体动物,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扣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吴邪自言自语着,不管小扣身上,甚至闷油瓶身上有多少秘密,不管他们到底为什么骗自己,起码能肯定的是,他怨不起恨不起,一切咎由自取,怎可怨天尤人?或者这也只是个借口,吴邪心想,定是前世欠下了孽债,今世才还之一报。

        休憩了片刻,吴邪又慢慢起身寻找着照明工具,幸运的是手电只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铛铛”,磕了几下握在手中的电筒,不亮。看来已经摔坏了,吴邪认命的奋力一甩,电筒滚出老远竟忽闪忽闪的亮了起来。

        “妈的,你也跟我作对。”报以无奈一瞥,正要起身去够电筒,忽觉一阵机关开启的声音从头顶处响起,还没来的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一道白光射入,飞也似的朝他快速掠来,只听
        “嘭”的一声,吴邪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撞的五脏翻腾,眼冒金星,好在这次没有晕厥,但内伤却是不能不受了。


        cao,是谁没长眼乱射暗器?什么东……”张开眼时,吴邪愣住了,眼前的东西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就是一个白头白皮的鬼老妇?


        “鬼啊。”吴邪惨叫一声,蹬着脚拼命向后撤,掌心早已被血浆沁湿,在阴冷的地面上留下长长的一条拖痕,只是现在也无暇顾及身上锥心的疼痛,因为恐惧足以令他所有感官失效。

        过了很长时间,吴邪终于从惊吓中复苏,感到周身传来的疼痛噩耗,意识也逐渐清明起来。这世间不可思议之事已让他尝试了大半,不论是粽子还是鬼,能把他吴小爷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命归九泉的还没遇到,今日之事切不可被人发现,否则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最起码胖子首先就会拿这件糗事吃定他一辈子。想到这里,吴邪定了定神,慢慢朝不远处那个白色未知物体移去。

        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吴邪颤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那白色身体翻转过来,虽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此刻见时仍止不住的心悸。借着微弱的电光观察,眼前的人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了,她全身似被吸干了精髓,面皮惨白毫无血色,皱巴巴的皮下清晰的描绘出骨骼的形状,看不到血管,更看不到肉,就像一张晾干了的饺子皮铺在人骨上一样,让人骇然到极点,干瘪的嘴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撕裂的伤口,有的深红,有的发黑,像千万条被刀尖切割过的痕迹,无情的将那双唇分割成为寸寸裂土。

        


        IP属地:天津209楼2013-01-05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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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震撼着,渐感背脊发凉,是人是鬼已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东西现在正慢慢张开眼睛,同样愣愣的盯着呆愣的吴邪。那双眼的眼仁,竟然也是白色的。就在吴邪再也经不住二次打击,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妖物时,那妖妇竟吃力的吐出一个名字:


          “吴…………


          ……”吴邪惊得张大了嘴巴,这这这……这妖怪居然知道他的名字?记得从前听老人们讲故事,说到有些妖怪要吃人时必先将那人名讳唤出,若那人答应,便会被妖物吃掉。眼下这情形莫非也是如此?他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奈何以前遇到这样的危险身边总还会有人壮胆,而现在他一人落单,什么狗屁勇气早已被压在屁股底了,慌不择路时竟可笑的脱口而出:


          “我、我、我不是吴邪。”


          “噗嗤……咳咳……”白老妇忍不住咧嘴一笑,伴随着一声声长咳,显然她的身体已到了极限,血丝顺着裂口流到下颚,竟好似没有一丝痛觉。调整了好一阵,这才虚弱的说: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见被对方揭穿了内心,吴邪也有些羞愧,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重新鼓起勇气问道:

          “你是谁?”


          “我是……扣子。”似乎要说出这话很是艰难,白老妇犹豫了一下,苍老的声线还是响彻起来。


          “好了,什么时候了,别闹了。”吴邪听了有些生气,定是小扣贪玩装鬼吓他,只是现在身处险境,哪还有心情陪她玩这个?生气了,也就胆子大了,他跻身上去用力撕扯那鬼老妇的脸皮,想一下子戳穿这个戏码,省的这孩子再胡闹下去。只是扯了两把之后,他又再度呆愣住了——这哪里是什么人皮面具,分明就是一具真实的躯壳,真实到不容有任何质疑的地步。


          吴邪颤颤的收回手,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妖怪”,如若不是做梦,谁能令他相信前一秒还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现在竟然变成这副模样?他不信,他不相信,这一切是假的,都是假的。


          “吴邪,我是扣子,没有骗你。”白老妇闭起白色瞳孔的眼,泪水顺着干瘪的脸颊流下,遇到骨骼凹陷处,泪水便也深深的留在那坑里,有如她的命运,深陷囹圄而不可自拔。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在我死之前,有些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真相。”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命吧。”小扣叹息一声幽幽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绝不会是她。”不可思议的事对于吴邪来说从来不是奇迹,只是眼前的小扣让他无法接受,纯真可爱的样子还犹在眼前,从潜意识里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命定。

          小扣看着眼前天真善良的大男孩慌乱的摇着头,心中似吃了五味瓶,难受之极。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从不愿卷入这场是非当中,只是与命运对抗的,又有几人有过好下场?也许他们的执着,从一开始就已走错了路,现在却是为时已晚,不能回头了。 


          IP属地:天津210楼2013-01-05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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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小扣的神态在此刻变了,变得不似小姑娘时的玩劣,而是稳重、老成,就像是经历了许多年的沧桑,平静而疲惫。

            吴邪不知如何回答,许是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可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这一切似乎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而他,竟听话的像个小娃娃。


            小扣的眼神忧郁而深远,她望着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纯白的眼瞳似也感染到些许墨色,仿佛那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而是她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很多年以前,在大海中心的一个偏僻小岛上,住着一个男孩,名唤鱼乐。他家很穷,吃不饱穿不暖,但他从不抱怨命运,每日捕完鱼后唯一的消遣,便是面向大海畅想美好的憧憬,而大海,总能在他孤寂的心里撒下片刻宁静。直到有一天,他在岸边救起了一个女孩子,他的命运便改变了。咳咳……”小扣突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捂胸口谨慎的聆听着四周的响动,而后才又调整了一下姿态继续道:


            “那个女孩叫罗珊瑚,很美的名字,如同花样的年纪,清秀的面庞……鱼乐被深深的吸引了。他对着大海发誓,愿意为女孩做任何事,永世不离不弃。于是,他放弃了平淡乏味的生活,跟着女孩踏入了‘豺狼虎豹’般的世界。女孩的仇家很多,他带着她拼命的东躲西藏,他想要保护她,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们被逼的走投无路,眼看就要死于仇家之手,正在这时,一个似神一样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救了他们,这男子有着绝美的容颜、惊异的术数以及高贵的身份,只是他的心却冷的似一块冰,一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万年寒冰。鱼乐和珊瑚为感救命之恩,心甘情愿的当他的仆人,在主人的庇护下,珊瑚学得了很多异能,终于有一天为家人报得了血海深仇……
            本来,这个故事说到这里就应该圆满结局了,可惜造物弄人,一切,不过是为了以后的不幸埋下的伏笔,而事情的发展往往与人所愿背道而驰,悲剧一旦引发,便已不可收拾……
            


            IP属地:天津211楼2013-01-05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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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五)
              吴邪仔细的聆听着故事,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或许会和自己有些许关联,一个个让他不解又迷茫的疑惑早已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想知道,他迫切的想知道一切答案,而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是打开他心中谜团的钥匙,因而他选择了耐心听完这个故事,即便会被人认为疯狂与荒唐。
              那一年,初入世事不久的珊瑚渐渐爱上了主人,这对鱼乐来说是个天大的打击,他不明白,主人那么神秘那么冷血,甚至从不让任何人接近他的住所,为什么还会毫无征兆的俘虏了珊瑚的心,于是鱼乐暗下决心,他要窥探主人的秘密,他要让珊瑚知难而退,面对情敌最好的办法,便是认识他,了解他,知己知彼才有机会击败他。可他却没想到,那是他今生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
              经过几番努力,鱼乐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那一天趁主人出门,他偷偷的溜进了“禁地”,竟惊异的发现这里布满了蛊毒、**和奇形怪异的生物,成千上万的红头飞蝇被关在纱帐内相互吞噬;几十只剥了皮的老鼠身上插着乌黑的长针,在笼子内奄奄一息;还有一些无鳞红蛇被拔了毒牙,不堪忍受痛楚的满地乱窜,甚至窜进火盆焚身解脱……这一幕幕残忍的画面令鱼乐膛目结舌,他恐惧的不断后退,直到虚弱的撞在一张石桌上,撞翻了桌上的铁罐。鱼乐惊吓着转身,身体开始不住的发抖,那铁罐滚出一段距离,里面血红色的液体洒了出来,随着液体渐渐流干,蹦出了一只奇怪的老鼠,这老鼠红毛绿眼牙尖爪利,是鱼乐从未见过的品种,眼见着老鼠就要向他扑来,他慌忙大叫一声撒腿就跑,不知跑了多久,他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停下来的那刻,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吴邪听到这里神情明显一滞,红毛老鼠?印象里见到的小姬鼠也是红毛绿眼,卓林禹称其为“绿蝉姬”,难道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想起小姬鼠,吴邪蓦然间很想念它,也不知它现在身在何处,然则来不及多想其他,小扣的故事已然继续下去:
              鱼乐怏怏的回到家,正碰上珊瑚跪地直哭,偷偷问询才知,主人回来大发雷霆,珊瑚受冤被罚,脸上还残留着红彤彤两个血掌印。鱼乐气愤极了,他发现了主人的秘密,更了解了他的残暴,他不能再让珊瑚留下来泥足深陷,更不能再执迷不悟、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于是,他无视珊瑚的执拗及主人的狠戾,再一次偷偷溜进那个房间,趁主人熟睡之时,偷走了炼丹炉里刚刚炼成的一颗血红色的丹药。因他知道,主人极其重视这颗丹药,甚至为了它的冶炼直守了三年零六个月,他不相信任何人,尽管自己守的精疲力竭,却还是执着的坚持着。鱼乐明白这丹药的重要性,却不晓得主人为何如此执迷,然则功效更是不明,只当是能强身健体增加内力的大补丸,当晚,他带着偷来的东西溜进珊瑚的房间,将睡熟的珊瑚悄悄抱上马车扬长而去。他并不在乎主人发现后的怒火,更没考虑珊瑚醒来后的反对,为了毁灭证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偷来的丹药分为两半,与熟睡中的珊瑚相互服下,只是这后果却是他从未想到,更承担不起的……
              “那是什么丹药?”吴邪听到这里心下渐渐明朗起来,这故事一定与小扣现在的处境有极大的关系,他似乎抓住了一点曙光,但四周的漆黑还是无情的将这点光源吞没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小扣便是……
              “那是主人历尽艰辛、穷尽毕生所学、因缘际会之下才研究制得的……长生不老丹。”
              “什么?呵呵,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开玩笑吧?”吴邪咧咧干涩的嘴角。
              “开玩笑吗?呵,如果……刚才的故事不是编的,是真实存在的,你……会信吗?咳咳……咳咳……”小扣看上去情绪有些激动,原本苍白的脸颊被体内血气一冲,渐渐变了颜色,只是那颜色不是气血潮涌的红润,而是一种令人骇然的青绿。
              “你……”吴邪诡异的看着她,毛骨悚然,或许这并不是一个梦,从进到这个墓中开始,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IP属地:天津216楼2013-01-15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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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静谧无比,谁也不知对方的底细,贸然间暴露目标无非是白白送了性命,一旦失了先机便是夺了性命。吴邪轻轻拽了拽小扣的袖子,见小扣不做回应,他亦屏住呼吸侧耳聆听着,谋以万全之策。忽然,他感到小扣的身体微侧了一下,掌心被尖细的指甲轻刮着,吴邪集中精神仔细辨别着,那意思是——快逃。
                逃?为何逃?从何逃?一连串的疑问纠结在脑中,吴邪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让他逃,就意味着小扣已经看出对方是敌非友,甚至清楚对方的身份,只是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他又如何能辨清方向,找寻出路?就在他进退两难时,小扣突然抽手用力一推,吴邪只觉被一股大力牵引,后背重重的撞上石壁,同一时间,地面凭空出现一个大洞,一声“啊……”还未喊出,人已直直的落了下去……
                “哼……”一声闷音响起,小扣陡然一震:“是你?”
                “早知是你们,我不会让你送走他。”
                “你还是不肯放弃?”
                “放弃?”语中夹杂着一丝轻蔑,“若让你放弃那娘们儿似的小子,你可愿意?”
                “你……”小扣气结,伴随着一阵嘶嘶的声响,来人点亮了一只火折子,刹那间火光大盛,照亮了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来人惊愕的同时亦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怎么……是‘它’干的?”
                “……”小扣咬咬牙,看着他手中刺眼的火苗,唾弃道:“看来你也留了一手啊。不过你的下场未必好过我,再执迷不悟,说不定……”
                “行了。”来人生气的打断她的话,“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说着站起身来,朝墙角的机关走去,刚及近却又停了下来,单手甩出一个瓷瓶扔到地上,沉声道:
                “暂时能压制一下,我要让你活着看着我成功的那刻。”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小扣俯身抓起瓷瓶,嘴角噙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呵……司空楀,你是在自掘坟墓。任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杀了吴邪,就等于成全了司空啻……”
                头一仰,一股苦水倒入腹中,霎时间冷汗直流,浑身如置烈火,烧灼的昏天暗地。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也决不能放弃,她的一生都在痛苦中存活,受人摆布,受良心谴责,反抗的结果,便是如斯下场,至少,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同她一同坠落地狱。
                良久,她张开了倦怠的眼皮,身体内如火如荼的烈焰消逝殆尽,周围地面已被汗水泼湿,她像是脱胎换骨获得了新生,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摊开手掌,一股温热缓缓散开,淡紫色的晕芒温和的闪烁着,那是一块顺来的兽雕古玉,原本暗淡的兽头不知何时已被光芒严实的包裹着,犹如九天神罗中的夕颜花,竞相绽放,如梦如幻。
                慢慢起身,看着被禁忌之火冲破的玄烈紫芒,轻笑道:
                “你便是枭龙了吧?‘它’欲毁你,你却还是如此执迷……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IP属地:天津223楼2013-02-0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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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七)
                  不知不觉中,似已到达了“地狱”的底层,吴邪从开始就明白这座山体的与众不同。它就像一只浸没在火海中的冰雕,一面寒至极致,一面灼至极致。从寒冷的雪山冰崖下来,越往下走便越觉燥热,他有些奇怪,怎得不知不觉间走到如此深的山腹中了?似乎每条路都是通往最底层的,却不如他之前所想的回身上拔,若如此下去,又该如何从这鬼地方出去?(紫:其实都是中各种机关埋伏掉下来的,悲催!)
                  刚刚被小扣推下来时,吴邪四脚朝天摔了个七晕八素,好在距离地面不高,倒也没伤筋动骨。不过电筒又一次落在上面,无奈的叹口气,又松口气,还好随身带着几支荧光棒,可解燃眉之急。
                  小扣的话对他影响很大,不过脑中的疑团却是有增无减,不仅小扣本身蕴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其中还好像牵扯着司空啻——那个虚空却又实存的“情敌”。思绪乱如麻,像一团团扯乱的毛线,缠的他几欲窒息,摸着自小带着的月牙坠子,吴邪恍惚中仿佛回到小时候,爷爷慵懒的半卧在躺椅上晒着太阳,阳光和煦的洒遍全身,朦胧中显得极不真实,小吴邪呆呆的望着身前的爷爷,爷爷也慈祥的冲他笑着:
                  “这个坠子可不许摘下哦。”
                  “为什么?”小吴邪歪头不解。
                  “呵呵……他可是你的命根子。”
                  “命根子?”小吴邪似有所悟,某天,坠子丢了,他生了一场奇怪的病,病好了,坠子也找回来了;某天,坠子掉火盆里了,他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吃了五个冰激凌愣得不到缓解,直到将盆里的火灭了才恢复过来……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其实是顺序错了,应该是坠子找回来了,病才好了;盆里的火灭了,身体才恢复……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坠子,若有所思。小吴邪也有样学样的看着,却突然间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发黄的象牙,阳光一照,内里竟泛着淡淡的光晕,光晕掩映下是一道虚飘而神幻的烟雾,缓缓穿梭流淌在微光缝隙里,它——竟像有生命一般……
                  直到现在,吴邪依旧不明白这个坠子的意义,但是只要坠子还好好的带着,对他的健康倒是没有半分影响。以前也调查过许多关于这个坠子的事情,但知情人寥寥无几,甚至还有一副你问我就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的“大义”之举,搞得吴邪像是歹人严刑逼供一样哭笑不得,久而久之这事也就慢慢淡下了。如今适逢小扣提及,吴邪才蓦然想起,心里终究按捺不住了,一个外人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还是针对他从小傍身,不示外人的东西?吴邪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抓住三叔那个老滑头当面问问清楚。
                  前面的路漆黑而漫长,仿佛永远没有走到尽头的可能,吴邪咬着牙摸索着前行,阵阵热气扑面袭来,汗湿的衣襟紧贴着皮肉,简直比洗桑拿还难受。可惜装备丢了,吴邪认命的叹气,不饿死在斗里,恐怕也会脱水而死。一步,两步......像是走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在他终于坚持不住快要倒下时,模糊的视线里隐约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吴邪睁大眼努力想看清来人,可意识偏在这时越来越模糊,一只手透过层层热浪碰触到他的手臂,温凉的气息舒服而令人迷恋,他竟再也支撑不起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了眼……
                  不知昏睡了多久,亦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一阵阵刺耳的凿击声不绝于耳,吴邪感觉被这声音震的五脏翻腾,浑身麻痹,他努力将眼皮张开一条缝,模糊的世界渐渐变的清晰起来,昏暗的灯光下,一张消瘦的脸映入眼睑,吴邪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的坐起身来,是不可置信还是疯狂挣扎?此刻的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偏偏出现在眼前,脑海里犹如狂风乱舞,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失了平静。
                  眼前的人低垂着眼眸,长长的刘海遮蔽着暗淡的光芒,因为从对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害怕。为什么?为什么害怕见到他?为什么他会将眼前的天真伤害到错失了灵魂?闷油瓶从未感觉到恐惧,但是现在他害怕了,从恢复记忆的那刻便注定了这一切的改变,没想到,一段记忆,竟会是给了“恐惧”一个容身之所。他不怕别的,只怕失去。


                  IP属地:天津227楼2013-02-20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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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你……”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吴邪打断了他的话,他想证实,证实一下那些都是假的,证实他从未骗过他。
                    “……”
                    “呵,原来你还想瞒着我。你为了他甚至可以牺牲我?”吴邪气的浑身发抖,面前那张魂牵梦引的俊脸瞬间变的可憎起来。又在自欺欺人了吧?是的,为了司空啻,为了能和他再在一起,张起灵,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早已忘记了曾经对我的承诺。
                    “他已经……死了。”闷油瓶声音极低,啻已经死了不是吗?他现在活着,是为了还活着的人而活,对于啻,有内疚,有责任,虽不完全是亲情,但那段懵懂的感情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只知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辜负了啻的深情,更辜负了司空祭司的信任,现在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了,逝者已矣,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又何必追逐着过去的阴影无法自拔?
                    吴邪不了解闷油瓶内心的痛,只知道无法面对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还是什么真相都不让他知道。似乎所有人都在利用他,欺骗他,甚至是自家三叔,都用他做了免费的筹码,在他面前,所有事都是隐晦的,所有人都是一个迷,他就像一片独自飘流的落叶,被藏于水下暗处的生物无声息窥视着,透明的展示出自己全部的弱点。
                    “死了?呵呵……哈哈哈……”吴邪笑的凄凉,任谁听到这样的笑声无不动容?那种悲凉割刮着心肺,更硬生生剜出一道口子,
                    “至死不休的追逐吗?”那一个“死”字咬字极重,愚蠢的他竟到今天方知,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意义。好,张起灵,我——死,成全你们……
                    “吴邪……”心抽痛着无法言语,他不懂吴邪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莫名的悲伤淹的他几乎窒息,本就是个不会表露感情的人,如今更是输给了毁天灭地的沉默。
                    吴邪不想理睬他,更不想再说半句话,他让他默默的牺牲,他就顺他心意吧。想到这里,稍稍安抚了下内心澎湃的即将失控的情绪,慢慢转开了视线,也许,他只消抬头看一眼,只需鼓起勇气与那从来都波澜不惊的冷眸对视一眼,兴许就能看到被愤怒灼伤的眼底,被哀伤侵蚀的深邃,那一双淡定的眼眸,早已被悔恨与自责狂轰滥炸,要有多深的爱,才能转化成满眸凄凉的伤痛?只可惜,吴邪没有抬眼,更看不到对方侵入骨髓的疼痛,他不知道,他的不屑足令眼前的人肝肠寸断。一切假定不过是自欺欺人,错过了这一眸,终究错过了圆满。
                    不理会愣在身旁的闷油瓶,吴邪奋力站起身来,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水渍,较是补充了水分,身体依旧处于虚脱状态,扶着墙勉强走了两步,一抬眼,却见角落里站着个人,正是早先失踪很久的鲁越,他的眼睛里掺着一切意味不明的情绪,虽掩饰的天衣无缝,但在吴邪眼中,却莫名的感到熟悉。
                    “是你?”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吴邪强迈几步追上前去,一把扯住鲁越衣襟,激动的用力吼道:
                    “是不是你?那天……是不是你?”
                    “什么?”鲁越茫然的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男子,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
                    “别给老子装傻,你这个混蛋……”吴邪怒不可遏,抬拳正欲挥上去,突觉背后一阵冷风袭来,周遭气温迅速冷却下来,未待有所反应,面前的鲁越却已身手利落的一记后空翻躲了过去,脚跟着地处一道宽约六七米的横沟阻住退路,好险,再看身旁半寸处,一把乌黑的刀深嵌在石缝中,发出阵阵呜鸣。
                    不用猜也知道出刀者是谁,鲁越皱着眉望向吴邪身后,淡定从容的拔起黑金古刀掷了回去,闷油瓶亦侧身一闪,将刀收回手中,周身渐渐弥漫着一层冰冷的杀气。鲁越默叹口气,内心却后悔自己的选择失利。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失策真是失策啊。人心最是难测,短短才不过几天,恩怨从何而来?
                    “你……”吴邪见他装蒜,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弄死他。
                    鲁越一看以一敌二形势不好,干脆放弃了初衷,还真是麻烦,此路不通绕道总行吧?想到这里,蓦地回身一纵,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沟壑对面,消失在茫茫暗色之中。吴邪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厉害的身手,仅仅不过一瞬间的失神,他究竟是如何过去的?这个鲁越,到底是什么人?凭他的身手,又怎会甘心屈尊于万大头?


                    IP属地:天津228楼2013-02-20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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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八)
                      尴尬的气氛包围在两人中间,吴邪心里既憋屈又别扭,却又不得不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窘境,与其指望那个闷瓶子,不如自己靠自己?不过也把握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罢了。唉,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命都快没了,还要出息当饭吃不成?
                      “那个……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凿击声?”
                      “……”
                      “……”
                      “……”
                      一分,两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吴邪终于忍不住冷哼:
                      “当我没问。”
                      “没有。”
                      “……”混蛋,这个闷油瓶子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一个人闷到这种程度还不如个粽子有情调,这个假哑巴秉承了真哑巴的性子,真叫人火大。下面该说什么他已经没精力去想了,装没事人还真的挺辛苦,吴邪突然佩服起三叔在他穷追猛打追问真相下“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了,要完全不把一个人的话听进去,甚至完全不把站在眼前的人当回事,那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啊……
                      话说回来,昏迷期间他的确听到了什么类似凿击的声音,为什么闷油瓶却说没听到呢?难道是睡梦中产生的错觉?抑或是自我意识低迷而涌现的幻觉?算了,先不想了,吴邪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好像大脑自进洞以来便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现在更是纠结成一团乱麻,连线头都找不到了。至于鲁越那个混蛋,他一定会在死之前抓住他,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望了望前方深不见底的壕沟,吴邪可以确定他没那个本事越过去,或许闷油瓶可以带他过去?然而看向身后那个持刀不动的“雕像”,竟没来由泛出一阵寒激,老子都快被他玩死了,凭啥还指望他有招?想到这里,便干脆不费那脑筋,坐在地上补充体力。
                      待吴邪一屁股刚刚坐定,后方便隐约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他微愣下神,忙霍的抬起头来,这步履异常熟悉,果然,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家伙。
                      “起灵?终于找到你了。”卓林禹发出兴奋的声音,对一旁的吴邪直接忽略无视。
                      “……”闷油瓶没有像先前一样杵着,转头看他一眼,眸色骤冷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咦?吴小三爷也在?”卓林禹笑嘻嘻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吴邪浑身抖了一下,鸡皮疙瘩掉满地。明知他是故意的,却没半分理由反驳他,况且这语调,也太TM装了。卓林禹不理会吴邪鄙视的反应,或者说根本不屑看他半眼,依旧激动而微笑的发表着构思好的演讲稿:
                      “之前在墓道里,我一转身发现他们不见了便回去找,后来再返回来你也不见了,我一个人在周围来回兜圈子,好不容易才找到路出来,还一直在为你们担心,看到你没事就太好了,呵呵……”显然,这话是冲着闷油瓶说的。
                      和煦,那笑容有着治愈般的和煦,吴邪在心底里这样形容着,若不是先前看到了卓林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绝对是最容易掉进陷阱的一个,然后再被这陷阱吃了吐,吐了吃,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但闷油瓶并不是吴邪,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卓林禹,直至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清冷,寒澈,不留一丝余地。像是对卓林禹自作聪明的质问,更像是洞悉了一切事时的责难。
                      卓林禹僵住了,他本就该想到面对的人是谁,谎言即使再高明,也没有变成事实的绝对。
                      “啪!”一件硬物自闷油瓶手中甩出,吴邪定睛一瞧,怪声道:
                      “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这不就是司空啻留下的镶金玉骨吗?不是该在胖子身上吗?
                      闷油瓶不答言,只是冷冰冰注视着卓林禹,脸色变得阴霾起来:
                      “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同样熟悉的疑问句,同样熟悉的陈述口气。
                      “你……怎会……”卓林禹吃惊的看着他,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吴邪更加奇怪,气氛一瞬间变的微妙起来,他们说的话他几乎听不懂,只有本能的选择沉默,却不想竟是个惊天的秘密。
                      “我一直奇怪你对这个墓的熟悉程度,更料想到你心中藏了什么秘密,从胖子拿到那个玉骨时,你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后来却又对它不屑一顾,甚至还透漏出玉骨的秘密,那时我也就明白了,那东西是假的……”


                      IP属地:天津235楼2013-02-2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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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怎么可能?那绝对不是现代仿品,更不可能是赝品。”吴邪不合时宜的打断了闷油瓶的话,他自认开古董店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走眼,何况这东西史书记料完全没有,若不是他在轮回盘梦境里见过,亦不知世间存在此物,又怎会被轻易仿造?吴邪抬眼看看卓林禹,又瞅瞅闷油瓶,硬生生把一堆疑问又憋回肚子里去。
                        “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胖子拿到了玉骨啊?”卓林禹无视吴邪叽咕什么,奋力为自己辩解着。
                        没错,吴邪默认这点,那时先是大家一起中的幻象,之后卓林禹才询问胖子是否有宝傍身,照理说他应该不知道那物什的真假才对。不过吴邪还来不及细想,闷油瓶却又平静的接道:
                        “你故意利用幻象引大家入局,无非是想以假乱真,从而引出真正的所有者,好坐收渔翁之利,其实胖子手里的玉骨,是你利用万大头故意送出去的,我说的对么。”闷油瓶破天荒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吴邪事后逢人说起,亦崇拜起小哥心思的细腻强大,但此刻在卓林禹耳中,必定是针针见血,刀刀毙命。
                        “原来你……恢复全部记忆了?”卓林禹并未感到一丝挫败,嘴角笑意更深,却饱含苦涩:
                        “那也好,至少是啻,希望看到的。”的确,他瞒不过他,他不知闷油瓶是如何恢复记忆的,也许是三种蛊毒在体内的充斥相克,抑或是“它”在背后捣鬼,事实如何早已不再重要,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做的所有一切,都只因爱他。
                        “不错,是我让万大头去抢玉骨的,也是我偷梁换柱,用假物掉包真物,只可惜我所换到的
                        ‘真品’,不过也是个西贝货。”卓林禹仰头讽刺一笑,随之又淡然说道:
                        “本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功亏一篑,我只有将计就计引鱼上钩,即便是拥有真玉骨的人,听了我的分析,也会想确认真假,毕竟除了它真正的主人,谁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说到这里,卓林禹低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地面上的镶金玉骨,眼中激放出不一样的光芒:
                        “居然被你循着线索找到了,呵呵,看来还真是天意啊。起灵,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啻和你,只有找到玉骨,才能找到啻弟的所在。我并不知道姓万的在后头搞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更没想到他竟如此歹毒杀死那姓罗的,他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卓林禹极力掩饰着紧张,他怕闷油瓶将鲁越之事迁怒与他,只能尽力挽回着败局,因他深信,司空啻在闷油瓶的心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吴邪越听越心惊,虽还不是完全明白,但至少有些话他听懂了。原来卓林禹与万大头他们是一伙的,难怪这些人没有木雕地图,进来的也如此轻松容易,不然事事哪有这么巧?以三叔这个老滑头的组织经验,不至于查不出任何消息便被人捷足先登。
                        闷油瓶手肘微抬,黑金古刀堪指卓林禹鼻尖半寸,锋利的刀尖纹丝不动,仿佛一阵风刮来,便能弹奏出一段血色浪漫。此刻,连心都已冰冷:
                        “你不该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更不该连我都利用。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不代表可以容忍你一次又一次。”闷油瓶的每个字都深深打击着卓林禹悲寂的心,语气中是对他满满的责怨与深深的失望,持刀的驾式更像要对他斩尽杀绝。吴邪?只因吴邪吗?一个完全插不进回忆中的人?他不信,他不相信,这样的结果让他几欲疯狂:
                        “我没有利用你,更没想伤害谁,我只想我弟弟回来,难道错了吗?司空啻没死,他还活着,活着……”卓林禹仰头狂喊,眼中血丝满布,隐隐泛起了腥红,仅存的理智已让他的怒火达到崩溃的边缘,转身面向吴邪,杀气在周身腾飞而起,像化身地狱之王的魔魇,正欲屠戮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


                        IP属地:天津236楼2013-02-2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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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九)
                          血魇?闷油瓶一惊,单掌将吴邪护在身后,同时右手弃刀,一巴掌抡了过去,这一掌力道不小,卓林禹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痛,口里一阵腥甜,一颗带血连肉的牙吐了出来。
                          “对不起。”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卓林禹脆弱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眼中的血芒渐渐消退,呆滞的眼神看不到一丝生气。吴邪茫然的看着一切,似还未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那一双血眸似两道修罗之火,能将人的灵魂吸进炼狱,焚炼至魂飞魄散,不得超生。那是一对怎样的眼睛?光是看着,已会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与绝望,即使独眼金蟾在世,怕也要自惭形秽。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卓林禹显然慌了神,一时极怒,竟在他面前失态,知道是自己莽撞了,却也不甚甘心,顿了顿,又轻声道:
                          “我想救啻,更想救你,时间不多了,我有些急躁,……不是有心的……对不起。”
                          果然,闷油瓶面色和善了些,周遭的气场也不似先前冰冷,他俯身拾起黑金古刀背在身上,转身背对着卓林禹,语气冷漠到令人心碎:
                          “最后一次。”
                          显然闷油瓶并不相信司空啻活着的事,他已经死了,何必再自欺欺人?死了,就该好好安息,不该再因活着的人的欲望而不得安宁。他不信这事与卓林禹完全无关,即使只有那一点点的私心作祟,也足以消去小半怒火,只因丧失至亲之人的悲恸,无人能比他更了解。更何况卓林禹为了救他,曾付出过巨大的代价。此次,就当还了他的恩情,不再相欠。
                          闷油瓶扶起呆愣在墙角的吴邪,面无表情的扯过他的手,贪恋着他手中的热度,才更坚定活着的信念,不论怎样,他都要将吴邪带出去,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哪怕赌上来世的福泽。
                          卓林禹慢慢抬起头,看着前方两个渐隐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麒麟,到底还是学不会硬起心肠吗?只要是为了这样的你,我的付出终究是值得的。
                          他庆幸,这道软肋,足以令他所做的一切得到回报。
                          吴邪浑浑噩噩的被闷油瓶拉着走出很远,待他回神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他不记得是怎样跨过那条沟壑的,更没映像是否压根走的就是另一条路,只记得卓林禹眼中那残褪不去的血之幻影,本以为他是个普通人,那一瞬间,他竟不由自主的觉得他可怕,好像修罗转世,更似撒旦重生。
                          转头,那人仍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妖异的血瞳已恢复本色,只是那眼中的怨艾与妒恨却是丝毫未减。吴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手心中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那是他曾经的向往与留恋,下意识猛然抽出,竟看到前方人回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失意。
                          是错觉吗?不是,那是内疚……吴邪这样想着,心中更不是滋味。算什么?是想让自己原谅他吗?是觉得亏欠自己吗?何必?一切是他自愿,谈不上恨,更说不上原谅,让他生气的是闷油瓶宁愿对卓林禹说那么多的话,却一个字都不愿跟他解释,不愿告诉他真相,难道在他心中,自己竟没有半分分量吗?伤至最后只伤了自己,爱到最后竟一厢情愿,吴邪,你到底图的什么?
                          似是察觉他有异,闷油瓶回过头,淡定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了。”
                          “没,没什么。”吴邪别过头,强压下心中苦果,何时学会了坚强,学会了苦水往肚里咽?他一向乐观开怀,而如今竟学会了世俗的那套隐忍虚伪?在面具下过活,艰辛的令人发狂、窒息。
                          默叹口气,将注意力转移旁处,此时周围的景物均已渐宽入眼,不似方才那般漆黑不可视物,细看旁侧,淡红色石壁像一个敞开的漏斗,引导着他们朝开阔处行去。周遭气温逐升,一股股热浪吹的他浑身汗湿,吴邪强忍着口干舌燥,勉力迈开步伐跟上,他忽然有种错觉,前方等待他们的会不会是几百口沸腾冒气的油锅?半响,周围越来越亮,原本两侧的淡红已逐渐变成深红,仿佛越往前走,颜色便会更深一分,吴邪正诧异这奇景,突见闷油瓶顿住身形,他跟着止步,透过其肩上空隙处看去,不由呼吸一滞,目瞪口呆。


                          IP属地:天津240楼2013-02-27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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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总觉得越写越玄幻了,大家就当玄幻小说看吧,唉~~望天!!!
                            ================================================================================
                            (九十)
                            闷油瓶沉默片刻正待开口,卓林禹已先一步抢道:
                            “起灵受伤,不要逼他,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吴邪默然,洗耳恭听,黑亮的眼睛犹如深幽沉潭,浸透着期待与凄然。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卓林禹指着前方的溶洞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是‘堤心’,也是这座山体的‘终结’。你既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以详细点说给你听。”
                            卓林禹看了闷油瓶一眼,转而将视线移至那些错综复杂的诡异枝桠上,眼中渐布愁云:
                            “相传上古时期,天地混沌初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知过了多久,世间孕育出六界灵禽,开始互相厮杀,互相争斗,致使遍地鬼哭狼嚎,尸横遍野……神族自诩悲天悯人,将六界生禽划分开来,并以六道神门阻隔,阻断彼间联系。自此以后,六界相安无事,平静祥和,偶有厮杀,终归内乱,其余五界均不得干涉……人们只知,盘古开天,女娲造人,殊不知人类不过是六界中最渺小的一界。”
                            “呵……呵呵……”吴邪木讷的嘴角抽动,鄙夷冷笑:“这只是个神话故事。”
                            卓林禹知他不信,脸上微现怒气,但看向闷油瓶那双淡然的眸子,一时又不便发作,只得翻个白眼,兀自冷言道:
                            “若不信就别听。如果你真是个无神论者,也不会命煞至此。”
                            吴邪听罢汗颜,是啊,社会主义青年都是反对迷信,相信科学的,只是如此,粽子怎么解释?血尸怎么解释?枭龙又怎么解释?如果马克思当初不致力于哲学而来盗墓,相信也就不会提出什么唯物主义科学论了。
                            卓林禹见他如此,也就不愿多说,只讲些精粹的也就算了,于是翻个白眼接下去说道:
                            “以往六界本是一个整体,力量也是此消彼长,随着其余五界的强大,神界逐渐薄弱,力量也慢慢流失,神族为占据统治地位,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从六界甄选贤能,续补后裔之力,这也便有了凡人成仙一说。但他们却忽视了一个错误,六界之门大开固然能续增神力,却不想一些神族亦动了凡念,借机霍乱六界。神族至此赦令其子民不得逾越,否则定遭天谴,不得善终。可悲的是亿万年一开的六界之门还是屡屡被钻了空子,你所见到的枭龙便是其中之一。”卓林禹顿了顿,瞥了眼吴邪,饱含轻蔑之意:
                            “你可知‘望龙滩’?这个名字自古就有,并不是人们崇尚神力所取,那不是龙成仙的地方,而是神不顾神祗,逾越了神谕的地界。”
                            “望龙滩?”吴邪喃喃自语,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涌来,依稀古千月曾对他提过——望龙滩……古龙堤?……
                            “枭龙逆天行事,终究不得善果。”卓林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翻滚的岩浆,语气蕴含着一丝怒气。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已经很可怜了,要不是被人设计陷害……”
                            “你胡说什么?”卓林禹言辞凌冽的打断他,刚才惊险,吴邪这个笨蛋口无遮拦的乱说话,难道要逼着他将他就地正法?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设计陷害,他本就该死,如果他不死,灾难就永无止境。”
                            “你……”吴邪气结,还倒是卓林禹出言吓他,不由替枭龙忿忿不平:
                            “他与古千月有什么错,就因为不被世人谅解,就要相互猜忌,付出代价吗?”
                            闷油瓶沉默半响,终于听出一丝不对:
                            “这事你怎么知道……”是质问,亦是疑问。
                            “我……”吴邪转眼看他,捏了一把冷汗。完了,一时急躁,竟忘了小哥还在旁边,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曾占据了司空啻的身体骗他,会不会被一刀解决了?想到这里,他惊慌的看向卓林禹,似有祈求意味。
                            “是我告诉他的。”卓林禹反应极快,他与吴邪所想不同,若被起灵知道实情,他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IP属地:天津244楼2013-03-01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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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闷油瓶重新望向洞顶不语,不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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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同情他们固然没错,但你若知道此事也是古千月默许,或许就不会那么天真了吧。”
                              “你说什么?不可能……”吴邪以为自己听错了,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打击来的更贴切些。一个为爱如此牺牲的人,怎会骗他?骗了那段感情?
                              卓林禹冷笑,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不信,你可以问问起灵,这个计划从头到尾他是最清楚的一个。”
                              吴邪视线猛的扫向闷油瓶,那人只是望着火红的壁顶,没有表情,亦没有否认,淡漠的表情似乎事不关己,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心痛。然而吴邪却明白,他已经默认了。
                              “古千月纵然对枭龙有情,却更心系天下,他为了苍生,只能这么做。”卓林禹的一字一句像一把无情的利刃,将他的希冀砍碎成悲怆。
                              踉跄着后退一步,一股悲凉自心头溢散,吴邪凄苦的望着地面,错了,他错了,人人都在骗他,为什么都要骗他?古千月求他传话,到底是明知他赶不上,还是害怕它不顾一切逃走?难道他不知,枭龙若选择留下,必定万劫不复?
                              吴邪啊吴邪,你到底是被人利用,变成间接的刽子手了吗?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吴邪颤抖着双唇看向卓林禹,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真相还没有揭开。
                              卓林禹收回视线,看向吴邪惨白的脸,嘴角沁出一丝得意,吴邪,你不顾一切追究真相,就是你最大的败笔,起灵不让你知道这些是为了护你,你却不知好歹硬往火坑了跳,既然没了顾及,没了约束,我很乐意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过当你明白所有真相的时候,定会不惜用生命去补救曾经犯下的错误吧,到那时,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了。
                              “枭龙背离神族本已无恕,后又违背神祗逆天叛命,他不死,便会激怒神族,带来人间浩劫。你知道你面前的火湖是如何形成的吗?三千年前,这里本是一座普通的雪山,由于终年积雪,山上珍禽圣草不少,山脚下的村落倒也人丁旺盛,一派繁荣景象。然而好景不长,枭龙借六界之门大开之时偷渡凡尘,由于天生喜寒,便私自入住雪山之巅,此举终令神族恼怒,派‘炎君’赤龙前去降服,它们在雪山顶大战三天三夜,最终枭龙靠地利之势将赤龙打落山底,而那赤龙便在雪山腹中化作一滩焰湖。”
                              “这么说,这火湖就是那赤龙所化?”吴邪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满目绯霞烈焰,暗暗皱下眉头。
                              “赤龙虽败,可龙灵未失,它通过无数繁错的枝桠汲取天地灵气,将一座普通的雪山变成了一座活火山。每到千年期满,龙灵得以重聚,便会冲出束缚,引得山崩地裂,火山喷发,致使周遭各处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所以,古千月才……”吴邪面上掩不尽苦涩。
                              “只可惜,古千月一念之差,并未杀死枭龙,逃不出天谴,终归命数所定,负了万民。”
                              “什么意思?”
                              “呵……”卓林禹回忆那夜所闻,苦涩亦痛彻,如果不是中了忘情蛊失去记忆,说不定他与麒麟也早已入归黄土了吧。他极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隐忍之情溢于言表,足令听着动容:
                              “枭龙之灵不灭,必然为祸苍生。古千月不听劝,定要冰封枭龙,以保全他的龙灵,却忘了山底的赤龙已成气候,灵力四散,火山复恢,亿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没有了枭龙的牵制,灾劫更胜从前,国家亲人,竟也无一幸免。在那场灾难中,祭司全族以己之力拼死对抗,几乎全军覆没……”
                              吴邪听完心悸不已,那一场浩劫所导致的生灵涂炭,竟源自一个人的执念吗?
                              “枭龙不除,赤龙便不灭。如今,赤炎之血再成气候,这里很快又会变成一座活火山,如果在那之前我们出不去,只能一同殉葬于此了。”
                              此时吴邪才终于明白,枭龙预知大限将至,才不顾后果灵脱真身,而闷油瓶与卓林禹之所以着急,是怕赤龙冲天,捣毁墓穴,那时命悬一线,再无解救之法了。
                              古千月,你可曾后悔过?吴邪在心底里大声发问:为了社稷,你放弃了它,为了它,你愧对了天下。到底所做的究竟值?或不值?明明输不起,却不料输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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