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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龄,为兄这几日有些正事必办,你好好在家呆着,别到处乱跑,姑娘家的,别再让为兄担心。”段林希一口一个为兄,嘴角轻笑起来。
“知道了,王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段妙龄拽着腰边鹅黄色的衣襟,贼笑起来。
“阿济,你去收拾行装,召集队伍,明早出发。”刻不容缓的,段林希朝亲信发出了命令。
回到闺房,段妙龄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大杯茶,对着侍女婉静说:“这回我王兄要去干吗啊?要去多久?”
“说是送一位秀女到扬州的邑馆去,再由路禾大人送往京都。往返得半个月。”婉静伶俐地答到。
“就一个秀女,有这么严重么?不过不管怎样,我可以玩个八天十天了。”想到这里,段妙龄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郡主,您别再出去了,要是王爷怪罪起来。”婉静委屈地说。
“你放心啦!我会小心的。你帮我收拾东西,明日下午我就走!”段妙龄笑颜如花。
婉静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浩浩荡荡的队伍恭候在一间平矮的土屋前,旌旗越过了房顶徐徐飘扬。
付梦妮垂泪坐在前堂的椅子上,身边是苦苦哀求的父母。
“梦儿,你要看着爹娘死吗?这接你的队伍都到了家门口了,你也无动于衷吗?”
“梦儿,你看在娘把你生下来的份上,救救爹娘吧,嫁给皇帝,下半辈子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的!”
付梦妮咬着嘴唇,还是狠狠地点了点头,说到:“我去,我去便是。只是爹娘,将来我不在身边,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叫外人欺负了去。你们莫要送我出门了,省得我迈不开步子。”
竹帘被掀开,段林希转身望去。只见一身材曼妙的女子头戴轻纱款款走出。
气质果然非凡,段林希心想,难怪皇帝非得要专员护送,惹得朝中上下对即将被封的梦贵妃诸多不满。
轻纱里的那双眸子似乎在段林希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短短地驻足后又飘向了远方。
“姑娘请上车吧。”段林希终是下了马,对着付梦妮不咸不淡地说。
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付梦妮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的路。对于情爱,对于钟情这种东西,虽然她还没有体会过,但凭着自己的感觉,她明白,侯门一入深似海,嫁给侯爵甚至皇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到底那个钟情,在生命的何处。
“姑娘,客栈到了,请下马吧。”颠簸了许久,终于听见阿济在帘外的叫声。
付梦妮揉了揉麻木了的双臂,盖上轻纱斗笠,下了车。
远处负手而立的那个清秀少年,看起来似乎比比自己小一些,目光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付梦妮有些狼狈地低着头,往前走去。
客栈周围是静静的竹林,静得,竟然好像,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放桌上,轻纱一直未被掀开,付梦妮有些局促地饮着汤,段林希也低着目光只看桌前的菜肴。
“姑娘,若你觉得不便,在下可以安排你在房中用膳。”段林希声音哽哽的,心里像是有一根线被吊着,一丝丝地莫名着。
“不必,一个人在房间里,多冷清啊。”付梦妮自嘲地轻笑起来,竟然在大厅里“哗”地扯下了轻纱斗笠。
“姑娘你!”段林希几乎忍不住站起来,“入宫的秀女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你怎么可以把斗笠除下!”说罢又有些羞赧地低下头,红着看着脚边的凳脚。
“这大厅不是只有你和我么,你若不说,旁人又怎知,我实在是……闷极了。”付梦妮语气里是淡淡的失落。
“姑娘,你……哎。”段林希叹了口气,拾起筷子继续吃饭,“听说姑娘你容貌惊为天人,气质绝伦,想不到在下此生还有幸一见。”
“这有什么,容貌的好处,都是别人享去的,自己的,只有苦处。”付梦妮脸上露出一股愤愤之色,让段林希不由笑了起来。
夜临,膳毕。
“啧啧啧,这装潢,你以为你是皇帝啊!”段妙龄停在一座由三座建筑和两个别院组成的漂亮酒楼前,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进门,便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楼中央有一个正方的戏台上,有一生一旦依依呀呀地唱曲,四周坐着安静而文雅的食客。
段妙龄有些被震撼到,挑了个靠近戏台的位置独自坐下,顺便摸摸自己的男式发髻是否弄乱。
利落地打开扇子,段妙龄努力做出自个觉得风流倜傥的动作来。
“客官,您要些什么呢?”小二搭着毛巾,笑呵呵地问。
“哦,我来一盘如意卷和一壶信阳毛尖。”段妙龄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两个清秀的戏子,满不在意地说。
“客官……这如意卷没问题,可是,这信阳毛尖,可是给皇家的贡品,小店真没有啊。”小二挠着头有些尴尬。
“啊,这都没有!”段妙龄转头怒目对着小二。
哪知台上那小生一听见信阳毛尖四个字,便翻身下了戏台,来到段妙龄的桌前。
“阿福,将五爷房里那包信阳毛尖拿来给这位爷。”刘忻淡然对着小二说。
“啊?”小二诧异。
“叫你去你就去,杵在这里干什么!”刘忻有些气魄的声音成功地逼走了犹豫的小二。
小二忙不迭地跑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