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炷香燃烧的飞快，是巫彭在猎场外围使用了术法操控的吧！
待云焕察觉到的时候，香已经快要燃烧到了尽头
——还有三个鲛人没有杀尽。
风隼悬停在场地的正中央位置，他们于上方远远地俯瞰着那三个不断奔逃的身影。那三名鲛人身形高矮不一，于风隼上看宛如三个墨绿色的小点 ，延续着一个不断拉伸变幻着各边长短的三角，正延展向场地边缘。
云焕的目光瞬间冰冷， 他的手指起落不定，不断调整着三支箭矢的角度。 时间所剩无几了，唯有一击洞穿这三名鲛人的指定部位并完成击杀任务。。。。。这样的难度，从未有过。
他压抑着呼吸深深吸气，刚想把心一横发射劲弩。
那一瞬间，身旁一直木然的潇宛如活了过来。
鲛人少***作极其灵活，双手不停起落，手指在机簧间如飞般跳跃，风隼陡然发出了三枝银白色的箭。
那三支响箭刺破了凝定的空气，凌空下击。
——一支穿过东南角鲛人的小腹，一只洞穿西北边鲛人的左胸，最后的一只，从鲛人少女的左耳灌入右耳钻出。
间不容发，准确到连毫厘都不差！
云焕还未及反应！下一秒潇只轻轻一抬手，紧接着三支劲弩瞬间 从机腹激射而出！
三箭齐发，分别正中三名鲛人身体正中的心脏的部位！
鲛人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便栽倒下去，毙命当场！
那一支香，明灭了最后的一点火星，熄灭。
是她，在最后的片刻， 挣脱了他手指的掌控和他的支援，亲手射死了自己的族人。
冰冷无情，毫无犹豫！
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深深的恨着那些曾经冤枉她，并痛恨着她的族人吗？
“不！不！”潇的半身在水面载浮载沉，深碧色的眼睛里，泪纷纷跌下来。
簌簌落下眼泪凝为珍珠，一颗颗入水即沉 。明珠在池底流动着光华，一粒一粒如同星辰般闪烁。
“潇姐姐都在池子里泡了一个多时辰了，会不会昏死在里头了？” 云焰不安地在走廊上徘徊，清秀的小脸上遍布愁容，“我进去看看她吧！”
“小姐您千万别去！”“鲛人火蓝一直站在云焰身边，此刻听闻云焰意图进入，不由脱口惊呼，试图拦住她，“公子吩咐过，说除了让火蓝每隔一盏茶的功夫便去后墙竹管处给潇输送热水之外，其余任何人等都不能靠近那间屋子。”
“连小姐您也不例外。”火蓝对着云焰低头行礼，态度卑微而执拗。
潇是被哥哥抱着回来的，那个时候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跟快死去了似的。
当时云焕并没有多废话，他无视了被吓呆云焰，只冷厉的对众匍匐于地的下人下令，吩咐他们速速烧水入池，并在水中放入安神的药物。

潇是被哥哥抱着回来的，那个时候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跟快死去了似的。
当时云焕并没有多废话，他无视了被吓呆云焰，只冷厉的对众匍匐于地的下人下令，吩咐他们速速烧水入池，并在水中放入安神的药物。
那之后，她就一直泡在那个池子里，久久也不出来。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一贯坚强的潇变成了这样？
云焰并非一个驽钝的人，她冷静下来之后便想到了个中缘由
——傀儡考核的最后一天，巫彭元帅，潇没有服用傀儡虫。。。。。
该不会是，这最后的一样考核就是命她亲手射杀鲛人吧！
云焰在心中翻转着各种推测，也算猜出来个七七八八。她越是这般想，便越是觉得自己的推理是严丝合缝的，便也越觉得心惊胆战了起来。
“哥哥！”云焰回过神来，望着云焕刚刚与她擦身而过的，那个颀长又冷漠的背影，她唤了他一声，“潇姐姐，可是因为亲手杀戮了同族人，这才惊吓到这般地步的吗？”
云焕回首，他淡淡扫了少女一脸，道，“你猜的不错”。
从哥哥嘴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云焰脸色苍白，手指下意识地搅紧了衣摆，“这样的事情，焰儿以前来想都没有想过，更不曾经历过哪怕一丁点儿。。。。我想她一定是很痛苦的，可我一个什么都不曾经历过的人，又该怎么样去安慰她？ 我，我又可以为了她做些什么呢？”
她语无伦次的说道，眼眶渐渐地湿润了。
云焕低头瞧着云焰落泪的模样，他的薄唇紧抿着、仿佛克制着什么情绪。半晌，他抬起一只手，轻轻落在少女金色的秀发上，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顶心。
云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瞧着哥哥难得一见的温柔，表情充满了错愕和眷恋。
“别担心，焰儿，” 云焕微微扬起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会挺过来的。你的潇姐姐，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地多。又有什么样的风浪是她没有经历过的？”
“可是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云焰吸了吸鼻子，不安地说。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云焕说道，收回了抚摸云焰秀发的手指，“你回房去休息吧。今夜别再去打扰她。”
“嗯。”云焰目视云焕片刻，终究听话了应了一声，她对着云焕行了一礼后，便领着火蓝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潇这个时候最为需要的一定是哥哥！
哥哥让她不要去打扰，她便不再打扰，也不再胡思乱想。

暮色降临了下来，室内变得昏暗漆黑，寂无人声。侧耳倾听，隐隐可见若有若无的抽泣的声音。
云焕抬手将屋子里的水晶灯盏点上。
灯盏投射出晶莹纯白的光，洒在了那片有着氤氲雾气的巨大水池上。
不见人，只见池中汩汩地冒着气泡。 水下似有明珠闪耀，珠光浮动着，将波光粼粼的水面染上一层梦幻般瑰丽的色泽。
“潇，”云焕朝着池子走近了一步，视线透过池水看向水的里面，“你打算在这水里躲到什么时候？”
池子水底的某一处，潇抱紧了双肩静静地待着。听到了云焕的话，她这才茫然养起来头。
两人隔着一池水，两两相望。
潇轻轻一踩水波，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哗啦”一声，她 破水而出,水花在她身周如莲般绽开，晶莹的水珠溅起，沾湿了池边他的衣襟和发梢。
云焕冰蓝色的瞳孔蓦然一缩
——潇，她居然就在他的面前，赤裸着身子面对他。
毫无察觉，也毫不掩饰。
皎洁的灯光下, 星星点点的珠光中，少女水蓝色的长发闪烁着湿漉漉的水光, 缎子一般流过了她的肩头和背脊，垂落在深深的水里。她的身体如玉一般洁白无瑕，身形曼妙到了绝美的地步。 比之她的身形毫不逊色的是她极其美丽的那张脸，此刻微微正垂着眼帘，深碧色的眸子宛如一潭暗沉的死水。 木然而迷惘。
云焕轻轻吸气，只看了一眼便将眼睛闭上，他拽过一旁的鲛绡浴巾，抖开，将之披在潇的身躯，笼了起来。
收拾完毕潇，云焕这才睁开眼睛。
似乎遮挡的还不够牢靠，透过那薄薄的鲛绡，那手指未扣牢的缝隙中，雪玉双峰的冰山一角若隐若现。
然而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方才的惊鸿一瞥。 苍白的脸色便是微微一红。
不动声色的，云焕的手指上移将那鲛绡浴巾攥地更紧了几分，又一扬手，将另一条浴巾收入手中，抬手披在潇的肩头。
“擦干净了身子再过来！” 他背过身去，自己都没意识到一贯冷漠淡定的声音竟微微发颤。

潇没有听从云焕的吩咐，她迈开步子，径直离开浴池朝着云焕走来。她刚一动，肩头的鲛绡便顺势滑落在了地上。潇浑然未觉，只机械般的用手指扣住身上仅剩的那条浴巾。
有水声滴答落下，划过浴巾的边缘，liú过她雪白修卝长的双卝tuǐ，淌过她jiāo卝nèn的脚面。她距离他那般近，只三步已濒临了他的后背，每走一步，她的足下都留下了一滩的清浅的水渍，氤氲了金sè的丝绒地毯。
云焕的周卝身蓦然一冷：是潇，潇从他的后背抱住了他。她将她冰冷又湿卝润的身卝体贴紧了他的后背，并伸手环住他的腰，与此同时，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遮挡物浴巾无声滑落。
“潇？！”云焕惊异非常，背对着潇低喝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下意识想要掰卝开潇环住他腰身的手指，却发现她扣着异样的紧，竟毫无要松开的意思。
鲛人的身卝体明明是冰冷的，她身上未干的水又将他银黑两sè制卝服的外套都濡卝湿卝了一大半，可为何，他竟觉得周卝身发卝热，尤其是身卝体的某个部位，似有一股奇异的热liú在那儿肆意地liú窜，既陌生，又可怕。
“潇，冷静一些！”一颗又一滴的热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试图用冰冷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无措。
潇，她是疯了吗？这一天下来，她都分外不正常。他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安抚她，让她恢复如初？
“主人！”潇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云焕后背上，低沉到几乎沙哑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对不起，可以让我就这样，抱您一会儿吗？”
破碎的珠光，零星的泪从潇的眼角liú下。云焕背对着她自然看不到，却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珍珠滚落地板的声音。
云焕心内一紧，方才周卝身的热liú似乎瞬间消失无踪，他抬手覆住潇的手面，柔声劝道：“先松开我，将衣服穿好，可好？你这样子会着凉的。”
潇听话地松开了手，可依旧宛如木头人似的站立着不动分毫，毫无伸手去拿衣服穿的意思。
云焕深深地xī了一口气，只无奈地瞧着她。不多想，他微红着脸，俯下卝身去捡起那件白的近乎透卝明的鲛绡，将它覆上潇柔卝nèn的jiāo卝躯，细细地为她擦卝拭着身卝体。
他又扬起鲛绡的一角，执起一簇她垂落肩头的长发，放在手中细细擦卝拭。蓝sè的发卝丝柔卝软又莹润，liú动着水一般的光泽。他看着她美的不可思议的秀发，却不去打量她脸上的神情。
唇角渐渐地露卝出一个优雅而淡然的微笑，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异常地专注而安然，仿佛在擦卝拭一件精美的价值连城的琉璃盏。
她，就像琉璃一般美好而易碎，所以，他决不可能轻易地去玷污她，打碎她。
“主人，您会怎样看潇，怎样想潇？”末了，他擦干了她的身卝子，重新给她披上鲛绡，正打算给她拿过远处的衣物，命她穿上时。潇突然开了口，她低着头，声音轻柔地像一阵mō不透的风，“你，你可是厌弃这样的潇？”
云焕蓦然顿住了脚步，他的心中惊电一般的划过一个念头
然而潇的声音就在他跟前响起，越来越清晰如斯，“潇没有疯，没有喝酒，也没有服用任何的y

然而潇的声音就在他跟前响起，越来越清晰如斯，“潇没有疯，没有喝酒，也没有服用任何的yào物。”
“主人，潇想要通卝过麻卝醉去遗忘，可越是想要遗忘，那些回忆就越来越清晰，再也丢弃不掉。 所以，潇现在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像几个时辰前，我知道是我自己qīn手shā了我的同族一样！”
云焕霎时间愣住，而潇仰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深处，那双本该sǐ水一般无光的眼睛，竟涌着复杂难言的光，这样的漩涡很深，只看了一眼便让人有一种窒卝息之感。
“潇，我知道你很痛苦。”他抬起头，将她紧紧地拥入了自己怀中，冷定而略带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卝咙中发出，“总会挺过去的。“他抚卝mō卝着潇的头发，如对待恋人般的轻柔，” 三年卝前，我与飞廉一道作为新bīng 去曼尔戈部落执行任务的时候。 当时，有一个被活卝埋的小女孩扯住飞廉他的衣角，请qiú飞廉将她埋得浅一点，说她怕爹爹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她。 那之后飞廉就失了控，就跟你今天的样子一样。”
云焕轻轻xī了口气，又道，“也是我阻止了飞廉的疯狂举动，bī着他冷静下来。 那事情之后，飞廉也能作为一个优秀的jun人四处征战，屡建战功，再也没有出现过如那次一般的失态。 ”
“所以说，潇。 飞廉可以的，你一定也可以！” 他低声安抚着潇的情绪。
“可飞廉shā的并不是同族人。” 潇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入云焕怀中，手指下意识扯紧了那件浴衣的襟口，她悲伤的声音传到了云焕耳畔
“潇——”云焕刚想再度开口。
潇蓦然打断了云焕，她苦笑了一声道，“主人，您为了安慰我，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
她幽幽道，” 连飞廉少将也被你拿来当成了说辞。 主人的wēn柔，潇又焉能不懂？”
“只是潇，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
在云焕错愕的目光中，潇蓦然仰起了头，她松开抓卝住身上的布料，踮起脚尖，捧起云焕的脸，将自己的嘴唇映上了他的冰冷的唇。
那一刻，云焕眼中看到的是潇泫然欲泣的脸和黯淡无光的眼神。他僵硬地站着，任凭她柔卝软馨香的唇在他唇上辗转，却没有回应。
他一定是觉得她疯了。可又能如何？又该如何？她已经。。。。
潇紧闭着眼睛qīn卝wěn着云焕，纤长的睫máo垂下来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潇！”云焕轻轻地推开潇，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你不必这样。”
“主人厌è这样的潇？”她又将一刻钟之前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 云焕捧起潇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放弃你自己，更不希望你后悔。”
“潇，你现在很不清卝醒，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格外地冷定， ”所以，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欺辱你的。。。。”
“潇很清卝醒。 ”潇静静地在云焕面前站立，身上不着寸缕，她低着头，缓慢而清晰地说出那样几个字，“我是爱你的，主人。”
“所以，潇，只想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你，给我所爱的人。 ”
”完完全全的只属于您一人。”
“潇错了吗？ ”
顿了顿，潇又挣扎着从口卝中吐出几个字，那样几个字既冰冷又暗沉，似乎要揭开她过去那肮卝脏的一幕幕，“还是说，潇的身卝子不干净，您嫌弃我？”
“不是的，” 云焕霍然开口，他静静地盯着潇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也爱你，潇。我从未嫌弃过你。”
他捧起她的脸，手指抚过她的发梢，望着她此刻忧伤而木然的神情。他又微微垂下眼，看到了她玉石般白卝皙的身卝体。 她的身躯婀娜曼妙，在水晶灯盏的照射下散发出妖异的魅力。
“ 败给你了潇，”目视着潇的脸庞，云焕无奈地笑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既如此，我不会再拒绝你了。”
他捧起潇的脸，冰冷的唇重重地压了上来。他的唇初wěn上去是冰的，却越发的激烈而狂卝热， 内里仿佛蕴hán卝着能熔化岩石的热度，渐渐激了出来，似要将她的魂魄融化掉。
那一刹那，她的意识变得一片空白，双手无声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也不知wěn了多久，她感觉到他叩开了她的唇齿，他的长舌窜入了她的幽兰唇齿间，恣卝意翻卝搅，迷乱而狂肆地与她的小卝舌缠卝绵在一起。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快卝意，也许这种快卝意注定是燃卝烧在zuìè的灰烬之上的，她亦甘之如饴。
如若，没有被扔进化生池该多好。
在他将她用薄纱裹卝住，将她横抱起来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的时候。 潇抬眼望着走廊外皎洁明亮的月sè，靠在云焕的怀中，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fǎ。
——她还是会一样，为了他而变身成女人的吧！
只是那样的话，又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暗夜里流动着微光，和一丝一缕凌霄花的香气，淡雅，柔和。
这样的夜是安静的，也是魅惑的。
潇深碧色的眸子中有着暗沉的微光，她的心在此刻却格外的宁静。
云焕将她放置在床单之上。 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嘴唇后。他开始动手去剥除自己身上的衣物，那件银黑两色的军装制服。
潇水蓝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撒在软枕头和大半张床上。床垫格外地柔软而舒适，华丽的锦缎犹如海洋一样将她湮没。
烛火，在微弱地跳动着。
花香，蝉鸣，烛光，月色，微风。。。。。
曾经最为让自己厌恶，带给自己无限痛苦和耻辱的一件事。 原来，换成了自己所爱的人，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那么美吗？
潇一眨也不眨眼，只是凝视着自己身上的那个人。云焕俯下身来，潇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的嘴唇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花唇上，辗转不止，热流和甜香弥漫在两人舌尖。 这样的吻，带着某种不顾一切的给予和渴求，长得令彼此窒息。
当他的长物刺入她的体内上，她仍旧痛地咬紧了牙关，本能地压抑住了那差一点便要冲口而出的呻吟。
他是第一次吧，毫无经验，光凭着本能夺取她身上的一切。云焕冰蓝色眼中暗藏着兽性般的冷焰，在潇优美天鹅颈上噬咬出斑驳的痕迹。
身体，被一下接着一下有力地贯穿，很疼很麻。却在这种又痛又麻中诞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
是迷乱？还是荒诞？还是纯粹的欢愉？
潇在暗夜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嘴角露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 就如从地狱而生的曼珠沙华，鲜艳而凄美，在血池之中而生，攀爬上了潇的唇角。
“主人，主人！”
她喃喃地，唤着他，在他身下柔婉逢迎，缠绵入骨。他温热的身体拥紧了她冰冷的娇躯，金色的长发和水蓝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难解亦难分。
“叫我名字！” 他抬起头来，冷声催促。
“云....焕！”
“焕！”潇低吟浅哦，颤抖而优美的声线中终于叫出来了他的名字。
“潇！”回应式的，他唤了声她的名字，再次吻上了她的唇。潇嘤咛一声，回吻住了他。
他的身下却是不停，发力一般的疯狂索求着她。他要她，却不知到底在要她什么？还是，全部？
潇的身体不禁发出阵阵痉挛，她在他的身下狂颤，如一叶扁舟飘摇不定，载沉载浮。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在他的身下，如烟花一般炸开，化为灰烬。
这一刻，所有的家国荣辱都化为了灰烬，他，就是她存在的理由！
这一刻，作为鲛人的潇已经死了。而作为只属于他的潇从此而生！
这一刻，所有的自卑，顾忌，胆怯，恐惧都早已被抛诸到脑后！
她只要他，也只有他才配完整地拥有她！
从身到心，到她的全部思绪和立场！
。。。。。。
也不知过来多久，当那般让人欲仙欲死的激流从身上退去后。 她靠在他的怀里，安然地闭上了眼睛。神情安然地像初生的婴儿靠在暖床里。
云焕瞧着潇因极度疲惫而昏睡过去的睡眼，吻了吻她的额角，将那次薄被往上拉了拉。
花香弥漫，夜色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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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柔和的室内帘幕低垂,潇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水蓝色的长发散在被子上，略微有些零落。
云焕已经悄无声息地起身，瞧着她柔美地睡眼，唇角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在云焕方坐起来的那一刻，睡梦中的潇微微皱了皱眉头，长睫微颤却没有睁开眼。只下意识地又凑了过来，她的头靠在云焕的腰侧，一条胳膊抬起搂住了他的腰。
云焕抬手覆盖在潇纤美无暇的手指上，她的手冰冷而富有触感，两人的手交叠着，放到一起。
好一会儿之后，潇终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了眼睛。
看着那人俊美而温和的脸庞，潇一刹那红了脸，手下意识的地从他的手中抽出，拉紧了薄被。
想到昨夜的所作所为，潇愧疚不已，只低垂了睫毛，低声道，“对不起，主人！昨天晚上我.......”
云焕哑然失笑，弯下腰去.
从昨夜到今天，他wenguo她多少次了？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他开始沉溺与她的一系列亲密举动。
潇的俏脸早已红透，就如染上了天边那一抹最为艳丽的烟霞，容光更添丽色，明艳而不可方物。
“后悔了吗？”云焕柔声问潇，冰蓝色的眸子里却有些一丝促狭的笑意。
“不，我不后悔！”潇红着脸，老老实实地应道。“可潇昨晚上，是利用了主人来为了我解除痛苦，所以我.....很抱歉！”
她有再多的理由，她的初心亦是将自己完全的献给他，无怨无悔，再无遗憾。
然而，有一点上她必须承认，她是利用了他，来温暖灵魂空洞地她，给她濒死的身体重新注入新的血肉和魂魄，从而获得新生。
这是一种利用。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求之不得的吗？”云焕捧起潇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在微笑，一贯冷漠的脸色，在今日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宛如那柄出窍的利剑敛了锋芒，又宛如他的脸上被染上了一层冠玉般的柔和色泽，丰神玉朗，俊美非凡。
潇与云焕对视着，她深碧色的眼中倒映着他的英俊的脸，他冰蓝色的眼中则映出来她美丽而羞涩的脸庞。
他们深深看着对方，良久，云焕才将潇拥入怀中。
“潇，也是时候起床了，”云焕松开潇，看着潇的眼睛淡淡道，”今天我们要去征天军团。我会给你带上属于鲛人傀儡的钢铁闭环.....从今日起，你会是我的鲛人傀儡。想必你已经有了这个觉悟了吧！”
“是。”潇低下头，语气却意外的平静和坚定，“是的，潇已经想通了，绝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寒光殿内
云焰的生辰快到了。
这一日军中无事，潇便一个人待在房间内，拿起一早准备好金线、银线和珠串，仔细地编织起来一个剑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完成了手里头的事情，这才出小屋找寻起来云焕。
主人他，是在书室翻看书籍吗？也不知道这会儿他看得上是那一本？是冰族典籍还是关于兵法类的书籍？
正想着，她足下不停，已然接近于正殿的方向。
殿内，传来了那个她所熟悉的声音，和一个鲛人女子唯唯诺诺答话的声音。
是主人和火蓝？
潇一凝神，心想又是云焰那小妮子犯了什么事情了？便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移至主殿之内。
“云。。。。云焕公子，”火蓝吓得匍匐在地上，伴着哭腔，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地砸在地板上，“火蓝....是真的不知..焰小姐，她......她一直说她将飞廉公子当兄长看的啊！”
“不知道？”云焕眸中冷芒毕现，抬手将桌上的一叠画纸扔到火蓝跟前，“那么，这是什么？”
他居高临下看着抖个不停的火蓝，冷冷道，“你是她的贴身侍女，她平日里说了些什么？写了什么？画了写什么？又吟了些什么诗？你会一概不知？火蓝，谁给你的胆子说谎的？”
火蓝正发着抖，噤如寒蝉。潇已经来到了云焕身边，柔声唤了一声“主人”。
云焕冰冷的表情微微松弛，他扬手，一道劲风将方才散落在地面上的画纸重新归入了手里。
“潇，你来看看，云焰这死丫头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云焕将画纸摊开，塞入潇的手中。
那名贵的，唯有帝都贵族才可使用的宣纸上。赫然画着同样的一张清隽温雅的脸庞——正是飞廉。
画中的飞廉时而轻袍缓带，时而身着军装；时而横笛于唇，时而持剑而立。。。。。尽管每张之上的场景，服饰，连同动作都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每一个他都是笑着的。
云焰的画工并不精妙，手法甚至称得上是稚嫩的，然而飞廉的那个笑容却如点睛之笔一般，将整幅画衬托地生动明亮了起来。
栩栩如生的笑，唯有他是被映在那少女心底，她才会在画纸上赋予那个笑容灵魂吧！
潇垂着睫毛看着那些画纸，眼神复杂。
“主人，您方才是去云焰小姐房间的时候才发现的这些画纸？”潇侧过头来问云焕。
云焕微一颔首，算是默认。他冷冷叹道，“那个丫头整日魂不守舍，原是动的这个心思！”
自那日之后，潇与云焕终日忙于征天军团的傀儡考核。直到潇顺利地成为了云焕的傀儡后，二人才稍有空闲。寝枕之侧，潇想到自己已多日不曾与云焰说上一言半语，又想到云焰一直与云焕心结未除，便再一次对云焕提及了此事。没想到第二天，云焕竟真的一声不响地来到了云焰的房间。
当是时，云焰正在上礼仪课，自然不在房内。百无聊赖的云焕自也不会随意翻找他人事物。然而云焕一贯眼尖得很，只一瞥之间便已发觉了藏在字帖中，只露出冰山一角的画纸上有古怪。再将那些画纸抽出来后，云焕的表情和心情历时阴云密布。他当即将火蓝叫来了大殿审问，却没有惊动尚在课堂的云焰。
“潇，”云焕看着潇，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些端倪来，“你跟云焰处了那么久，真的不知道她对飞廉藏有那般心思吗？”
“主人，您是怀疑潇了？”潇微微一惊，接着脸上便是一副从容淡然的表情。她静静回视着云焕，“潇此前是疑心过焰儿的小心思。可她一贯又掩饰的很好，潇便觉得许是自己多心了。
”主人您忘了吗？”潇又道，“这大半年中，焰儿是回自己房间睡觉的。至于她平日的习字和书画，潇再没有过问。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潇没有再说下去，她说着便自责地低下了头。少女从无知到懵懂，那般隐晦不足与外人道的心思，她居然被蒙在鼓中，到底是她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地投入到云焰身上，还是说，云焰并没有完全地信任她呢？
“火蓝，”潇走过去，将火蓝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柔声道，“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告诉我们，云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火蓝犹自沉默不语，搅紧了手指，似在挣扎。另一边，云焕的面色愈发冷峻。
“我知道，你不想背叛云焰对不对？可你若不说出来，这才是真的会害了她。”潇轻轻拍了拍鲛人女奴的肩膀，语声静谧而柔和。
这样的声音中却暗含着某种力量，让火蓝不得不信服。顿了顿，火蓝嗫嚅着开口，“云焰小姐她是.......”
待火蓝将她所知道的有关云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与潇听后。潇征询云焕的允许，让他放过火蓝，不再追寻火蓝隐瞒不报的罪过。
有潇求情，云焕果真点头应允。
“主人，这件事情可否交给潇来处理？之前是潇失察，请给潇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潇微微躬身，想对着云焕低头行礼。
云焕却早一步扶起她弯了一半的身子，对她说，“在家里，任何时刻你都不必被任何规矩束缚。以后那些礼节就免了吧！”
“嗯。”潇点了点头，面色微红。
“主人，潇知道您很生气，可这件事情草率不得。”潇温柔的声音响起在云焕的耳畔，“即便是云焰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那也并不是她的错

“主人，潇知道您很生气，可这件事情草率不得。”潇温柔的声音响起在云焕的耳畔，“即便是云焰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那也并不是她的错。更何况，她如今已然跟飞廉断了，所以并没有您所想的那么严重。现如今，还需好好开导，她会明白的。”
“断了？”云焕冷笑了一声，眸子中再次闪过冷厉的光，“这几日，她可是心心念念着飞廉能送她生日礼物呢！”
云焰低着头，她的手里拿着一只银色的剪刀，正仔细地修剪着面前的百合花儿。她并不知道刚刚那几个人在殿内发生的一场风波，更不知道她就是那场风波的源头。也没有留意到火蓝闪烁不定的眼神和微红的眼眶。
"好看吗？"她头也不抬，淡淡问身边的人。那盆花，在她的手指间摇曳生姿，与她清雅的面容相辉映。
“是问这花，还是问...小姐你？”鲛人女仆打量着云焰脸，半是夸赞半是讨好的说道。
云焰停下来手，微微一笑，手指轻轻触碰着那洁白的花瓣：“这花。”
“很美！”火蓝由衷地说，“不过依火蓝看来，再美的花儿到了小姐跟前都是失色的。小姐可是这帝都中的第一美人了！”
数天前，云焰被迫参与了那场贵族间的盛宴，并在其中一舞倾城，随后名声大噪。
只是她的脸上，自那日后再没有了可爱的笑容。总是虚虚实实的，像在笑容之上蒙上了一层落寞的阴影。
“小姐为何又不开心了？”火蓝见云焰又叹息了一声，只端坐着，托着腮，看着眼前那盆花出神儿。她心中已猜到了事关何人，却没有声张，便又指了指院落中堆积如山的稀奇珍玩，“您的生辰就快到了，帝都那些贵族公子可是对小姐倾慕的很，这就送来个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礼物。小姐你不看看吗？”
无非是些紫金琉璃盏，小金刚菩提珠串，辟水珠，螺子黛，名画师的山水图之类的。她只看了一眼，可懒得看第二眼。
“不想要的一大堆，想要的却偏偏得不到。”她又轻哼了一声。
“小姐您这是——”火蓝心想云焕公子果真料事如神，云焰小姐心中所惦记的，还真的是飞廉公子那独一无二的礼物，可这个名字，还是不便当着她的面儿提。
“挑几样你喜欢的吧！”云焰漫不经心的看了看那堆东西，又说“潇的喜好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看到了海星，碧海扇贝，海螺珍珠等物件，就拿了送给潇吧。其余的，都给我当了去。”
“小姐，这样不好吧！要是给别人知道了。”火蓝犹豫道。
“怕什么？他们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了。”云焰冷哼一声，气嚷，“我爱送谁就送谁，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若是不满意，下次一样也别送进这个门！”
“是，小姐！”

注：云焰心仪飞廉，是谁都没告诉的。火蓝是云焰的贴身侍女，给云焰收拾桌子的时候，难免看到一些云焰画过的化，写过的字。但是火蓝没有声张，而是给她主子云焰隐瞒下来了。
至于潇为什么不知道。潇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云焕身上了，并没有料理云焰的书桌之类的事物。潇怀疑过云焰对飞廉的心思，但是没有实证。
没发现，原著云焕表达感情，写的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吗?云焰表达感情也是通过偷偷的画画，写字来表达的。
“飞廉哥哥，你会送我生日礼物吗？”昨日晚上，她偷偷的在白纸上写了这样的一行字，并用了折纸仙术将它变成一只白鹤，飞向巫朗府邸。
她知道这么做是不应该的。可是，总还有些念头放不下。
他是答应了巫朗不见她，可是在那之前，他同样答应了要送给她今年的生日礼物，又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再说了，他也未必一定要亲手将礼物送过来，如此这般，也就不违背“不见她”的那个承诺了吧！
可这样的希望也是渺茫的。
飞廉哥哥，他会怎么想？会不会看了那张字条，随手就将它烧了吧！他会不会真的再也不想见我了？
一天了，怎么纸鹤还没飞过来？又会不会被巫朗发现了？又要给他添麻烦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
忽然间眼神一亮——一只白色的纸鹤冲破了夜幕，朝着明窗大开的室内飞去。
我的纸鹤！
她刚欣喜的站了起来，伸手去接那种纸鹤。就像眼前一阵风吹过，刚欲进窗的纸鹤一个趔趄打了个旋儿，竟朝着反方向飞了过去。
那不是风，是剑气！
暗夜里，那个立于窗外，英挺冷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焕。
云焰煞白了脸，咬了咬唇道，“哥哥，你把纸鹤给我，”她一把拽住云焕的衣袖，“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云焕只将纸鹤打开，看了一眼，剑眉微微一挑。“看起来，也不是你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哥哥，你在说什么？”云焕的那声感叹很轻，云焰没有听清楚。
“飞廉他答应你了，你就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云焕将纸条递给云焰，轻描淡写的说。意外的，他并没有阻挠。
“不这样，你这小丫头是不会彻底死心的。”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冷漠的弧度。
最后一面，也意味着诀别。云焰或许还会心存侥幸，可飞廉他不会。
云焕离开的无声无息，云焰正望着手里的那只纸鹤愣神儿。连潇走到她近前也差点没有发觉。
“潇....姐姐”，直到她抬起头来，她才看到了那个绝色的蓝衣丽人。
“在想什么？”潇温柔地凝神着少女苍白的面色。
短短十一二日，那个少女忧郁了不少，也瘦了，连往日活泼任性的性子都收敛起来。
“没什么？”云焰敛了一敛眼中神色，对着潇露出一个笑容，“潇姐姐，外边儿冷，快进来吧！”她将纸鹤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入桌上一个银质的小盒子里。
门已经关上，屋内，百合花摇曳生姿，清香扑鼻。
潇手捧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放入云焰的手里，柔声催促，“这是我和主人送你的生辰礼物。快，打开看看吧！”
“谢谢潇姐姐，”听闻是礼物，云焰总算眼前一亮，少女难得的露出来几分欣喜几分期待的神色，开始轻巧地拆那包装盒上的蝴蝶结，“也替我谢谢哥哥！”
“这是.....光剑？”一只崭新的、银白色的一尺长的圆筒横躺在盒子里，云焰见云焕使用过与之一模一样的圆筒，自然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光剑。
她惊疑不定地握起那只圆筒，上下翻看，见上面刻着一个“焰”字。字迹刚硬又凌厉，正是她哥哥云焕的笔迹。
“哥哥他，是承认我了？”云焰心绪复杂，素手轻轻抚摸着那个“焰”字的刻痕，轻声道，“可是，我学不好“天问”剑法中的九问，他也一直说我根本没资格做他的徒弟。我还听说，光剑和他的剑法都是出自于一名世外的高人，那位高人并不是冰族人，这般独步天下的剑法本也是不该传给冰族的。”
“可是，哥哥居然破例将它教给了我。”云焰抬头看着潇，她冰蓝色的眼中有着难言的光，似忧似喜，似惊似怕，“如今，连放眼整个云荒大陆不出十把的光剑他也给了我，还刻上了我的名字。他是要我做什么吗？可是为了天下苍生拔剑？”
依稀地，她记得那个传言，也记得“九问”剑法的最后一招“苍生何辜”。
潇微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轻轻陇上云焰散落在额迹的一缕碎发，叹道，“苍生何辜？那么何为苍生？鲛人，冰族人，空桑不都是苍生？谁还不是站在自己的国家立场上看问题？历代以来，又有哪一位空桑剑圣真的做到了为了苍生拔剑？”
瞧见云焰懵懂的眼神，潇柔声道，“焰儿，主人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去想“苍生何辜”这样一个空而大的概念。而是，他希望你在十六岁生日后，能真正的成熟起来，肩负起你对云家的责任。”
云焰的眼神蓦地一黯，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此刻已经懂得了那把光剑的意义——那是哥哥对她的认同，也是对她的期望。
是光华，亦是束缚。
“哥哥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低着头，探寻着问潇。
“是的，他什么都知道了。”潇的声音很柔和，也很清晰，一字一句的传入云焰耳中，“他知道了你对于飞廉的心思。

“是的，他什么都知道了。”潇的声音很柔和，也很清晰，一字一句的传入云焰耳中，“他知道了你对于飞廉的心思。于是，他给了你们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好好地做一个了断。”
云焰瘦弱的肩膀陡然震了一下，长睫颤动，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了银白色的剑筒上。
“我知道.....”她喃喃道，“对不起，是我让哥哥，让整个云家蒙羞了。这样的错误，我再也不会犯第二次了。”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当着巫朗面发过那般绝情的誓言， 她却还总是不死心的，不知羞耻地想要去讨要最后的一份礼物，拼命也要留那最后的念想呢？
“可是，飞廉哥哥他是没有错的。”云焰吸了吸鼻子，她忽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潇的衣袖，央求道，“飞廉哥哥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爱的人并不是我，他的叔祖巫朗也是很讨厌我的。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所以潇姐姐，你一定要告诉哥哥，这不关飞廉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主人。” 见云焰如此伤心模样，潇心内一痛，她伸出手去，将柔弱的少女揽入怀里，抚摸着她金色的秀发，“焰儿，你并没有错。爱一个人，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的结局，都不是错。” 潇接着说道，“ 而一意孤行，害人害己，那才是错的。 不过焰儿永远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对不对？”
云焰在潇冰冷的怀抱里点了点头，模样像一只乖巧的花栗鼠。
“那这样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潇怀抱着云焰，嘴角露出一个柔和的浅笑，“别难过了焰儿。都会过去的。”
“我是不是很任性？”云焰在潇的怀里，垂泪，“我，我是不是不该找他要那个礼物？”
“不，你应该找他，你们两个，总该见一面将话说清楚的。” 潇很认真地说。
“潇姐姐，我可以，就在今天晚上将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吗？过了今晚，我不会再在你和哥哥面前提一句飞廉了。好不好？”
“好！”潇不会拒绝云焰这般卑微的请求，可她隐隐觉得悲哀。
“潇姐姐，飞廉哥哥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整个冰族，不整个云荒最好的男子。所以，我不后悔我喜欢过他。”
“也许，男人都喜欢像你，还要碧一样温柔美丽的鲛人女子吧！”
“我知道的，就算没有碧，他也一定不会瞧上我的。他那么温柔，那么完美。 我，我什么都做不好。他一定将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看吧。。。。”
“现在，也许他已经不喜欢我了也说不定。不过这也已经不重要了。”
.........
云焰絮絮叨叨地，将心里的话全都吐露给了潇。连她与飞廉的那一幕幕，她什么时候开始对飞廉动心的也一并讲了出来。
她说的那些话，有的话潇是可以回答的，有的话潇便只能暗自笑笑她的孩子气，不予作答。
“潇，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少？ 你们鲛人一族里有没有？”将隐藏多时的心事诉说后，云焰果然轻松了不少，脸上虽泪痕未干，却已然停止了啜泣。
“不，有很多。” 潇苦笑了一声，抬手用手中绢帕给云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细心的给云焰擦脸，一边说道，“鲛人一族里，有很多人在选择为了同族的男子变身为女子时，就已经注定了她的不幸。因为那个人已经身为男子，他是有所爱的人了，再不会变心。 ” 潇悲叹了一声，幽幽道，“大多数鲛人一生都只会爱一个人。 那些女子，便是注定了一生爱而不得。 尽管这样的单恋也是很美的。”
云焰伏在潇的怀里，呆呆地听着，眼神似懂非懂，却渐渐地有了神采。

云焰伏在潇的怀里，呆呆地听着，眼神似懂非懂，却渐渐地有了神采。
良久，云焰才直起来身子。她看了看被她放置在床边的锦盒，忽然间发现了那个打开的盒子中还有另一件事物。
“剑穗？”她轻声，将那个剑穗拿了起来。
穗子十分精巧——金银交织的细线编织着一个兔子形状的绳结，兔眼上嵌着明亮的红宝石。绳结的下边又扣着两颗晶莹圆润的细小珠子，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流苏是金色的，垂落在少女白嫩的手掌心中。
“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剑穗，”云焰喃喃，“原来还能打出这个样子的结.......我刚刚怎么没有发现它呢？”
这剑穗虽精致好看，却是被放在盒中的一个小角落里，自然比不得光剑显眼。云焰的目光先前是被那把意义重大的光剑所夺，后又沉浸于她自己的伤感之中，便再一次地忽视了那剑穗。
“什么时候发现了都是一样的。”潇温柔地瞧着云焰，少女这理所当然的粗心，她自不会去计较什么。潇对着云焰微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真喜欢，我便开心了！”
“嗯，我很喜欢！”云焰冲着潇笑了笑，由衷地夸赞，“也只有潇姐姐这般的心灵手巧，才编的出来这样的剑穗........”说着，她又将头垂了下去，欲将剑穗绑在那把刻有“焰”字的光剑上。
“焰儿，”潇秀眉微蹙，她连忙按住云焰冰冷的手指，低声劝阻：“光剑既出自空桑剑圣一门，自然是一件低调又隐秘的事情。你平日里是不得随意将它拿出来的。”她看着云焰，提议，“那这穗子，还是换一样你喜欢的，可以随身携带的兵刃。”
“潇姐姐，”云焰摇了摇头，她的唇角挽起一个抱歉的笑意，“对不起，焰儿并非不想一直带着你送给我的剑穗。”她静静注视着潇，很认真地说道，“焰儿最喜欢的兵刃就是刚刚哥哥送我的那把光剑，最为喜欢的剑穗自然就是潇姐姐方才送我的那个穗子。我真想，随时随地都将这两样给带在身上，日日与我相伴，再不离身。可是，我是知道这样是不可以的。既然光剑是无法随身佩戴的。那么，焰儿只能错付了潇姐姐的一番美意了。”
“因为焰儿心里认为，潇姐姐送我的穗子，就应该与哥哥送给我的光剑放在一起，永不分离才是。”她的手指，静悄悄地抚上了那把银白色的光剑，又顺着光剑下滑，抚上了穗子上的流苏，“正如潇姐姐该跟哥哥一样，永远地在一起。即便有一天，焰儿不在你们身边。”
“焰儿。”潇低抵唤了云焰一声。她看到了云焰眸中似有似无的忧伤，她的话语，隐隐又透出来一些什么?潇的心沉了下来，曾几何时，云焰已经并非是那种能够让潇一眼就可以看透的女孩了。
潇莫名地觉得悲哀。
“我和你哥哥，会一直保护好你的，焰儿。”顿了顿，潇拍了拍云焰的手背，安抚她，“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至于这剑穗，你欢喜它与光剑放在一处也好。都随你。”潇又道，她的语气很温柔，看着云焰将剑穗挂在光剑上，又起身，将光剑藏在了房间内一处暗格之中，啪嗒一声关好。
“在家里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还是会将它拿出来的。潇姐姐，你别担心我会忽视了着两样珍贵的礼物。”云焰轻轻笑道，“我还要拿它来练剑呢。”
潇点了点头，她细心些，妥善放置光剑自是再好不过了。
“潇，你看，这是什么？”不多一会儿功夫，云焰拿出来了一个橘红色的半透明海螺，她走到潇跟前，将海螺塞到了潇的手里，“你可喜欢？”
“七窍海螺？”潇只看了一眼便露出惊喜的神色。她一向喜欢海洋内的东西，七窍海螺又是稀有的珍品，据说由这海螺吹出来的曲子极为悠扬悦耳，足以让鱼群流连，海龟止步。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云焰欢喜一笑，又扬起了眉梢道，“那帮家伙送我的礼物中，可算有个还能入得了我的眼的了。就当是我借花献佛，送给潇姐姐当回礼好了！”
这次她笑起来，神采是飞扬的，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中的活泼明丽。
潇不由得心头一松，也回给云焰一个温暖的笑，轻轻道，“我很喜欢。谢谢焰儿你了。”
“可不可以现在就用这七窍海螺吹首曲子给我听听？”云焰说着，又坐上了床铺，也拉着潇在身边坐下，“我想听那一首《潮汐》。”她拽了拽潇的衣角，表情微微有些娇憨。
“好！”潇安然坐在云焰的身边，又抚了抚少女的头发，“不过夜已经很晚了，我就吹一会儿，吹完你就乖乖儿睡觉，什么心思都不许乱想了。”
“嗯。”云焰应了一声。
潇将那海螺放到唇边，吹将起来。悠扬悦耳的曲子从海螺中发出。
云焰正托着腮，侧耳倾听。
在海螺第一句的时候，天地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有看不见的旋律，飞舞在虚空中。
连百合花的香气也似乎被牵引着，随着旋律翩然律动，旋转着上升。
这样的音符，充盈着香气和震人心魂的气流，像一股悠扬的风，飘向云焰的方向。
云焰霎时间愣住，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口，和着旋律轻声哼唱了起来。
“纵然是七海连天，也会干涸枯竭，
“纵然是云荒万里，也会分崩离析。
“这世间的种种生死离合　来了又去
“——有如潮汐。

“纵然是七海连天，也会干涸枯竭，
“纵然是云荒万里，也会分崩离析。
“这世间的种种生死离合　来了又去
“——有如潮汐。
“可是，所爱的人啊……
“如果我曾真的爱过你，那我就永远不会忘记。
“但、请你原谅——
“我还是得　不动声色地继续走下去。”
这是鲛人一族的民歌，云焰听潇唱过多次，自然便学会唱这一首。
她的声音是清脆悦耳的，就宛如银铃一般的动听。可即便如此，也及不上鲛人一族与生俱来的天籁之音。
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她的歌声，竟与那悠扬的近乎完美的曲调和谐如斯，宛若浑然天成。
她唱着唱着，眼眶却渐渐地湿了，泪水倏然滑落面颊。
潇并不想吹奏伤情的曲子，更不想看着云焰落泪。可那时已无法停止。
...........
“如果我曾真的爱过你，那我就永远不会忘记。
“但、请你原谅——
“我还是得　不动声色地继续走下去。”
云焰的声音发着颤儿，有越来越多的泪涌出了眼眶，她一边轻轻吸着气，一边固执地唱着这首歌。
一直到一曲终了之时。
终于是安静了！
夜色寂寥。潇看着睡着的云焰，轻轻地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又为她盖好了被子，吹灭了床前的灯，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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