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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
服部邸。
服部平次接到工藤新一电话的时候,他正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新闻,将薯片塞进嘴里。
“么西么西,请问你找谁?”
嘴巴有些满,口齿不清。
“呵,服部,日子很安逸啊。”电话另一头是少年温润的问候,还有着欠揍的尾音。
“哦——是工藤啊,真巧新闻上刚刚有你呢。又破连环杀人案了?”服部平次暗暗感慨他的死神附体体质,“你说你们东京那边的治安是不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
“我打电话来不是为了和你耍嘴皮子,”工藤新一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服部你那边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服部平次从他的语音停顿里听出了某些端倪。
他坐直了身体,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开门见山吧,工藤。”
这就是属于他们的默契。
“好,开门见山,”工藤新一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紧接着他吸了一口气,“我一个多月前曾向警视厅申请要调出那次的档案。”
服部平次皱起粗重的眉毛,他的脑海里出现那次大火凶猛的情景,还有女生竭力斯底的尖叫。
他难过地握紧了放在榻榻米上的手,胸口的疼痛感无力地袭来。
那一次他失去了太多太多,他的两个兄弟,一个葬身火海,一个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他没有搭话,示意工藤新一继续说下去。
“暂时先不说里面的发现,光是这东西调出来就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你没记错吧?!”服部平次惊讶得瞪大眼。
“那东西到我手上刚好是开学前两天,”工藤新一道,“但我是在从中森家出来后就申请的。”
“这不可能啊,再机密的档案就算要经过再怎么难搞的审查,也只需要一个星期就够了……”他低喃了一句,“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事?”
“对,是出事了,很‘有趣’的事情。”工藤新一从容不迫地说着,“我询问过目暮警官,得知这档案在到我手上之前被人拿走过,用偷会更确切。这个的性质就和当初毛利叔叔的档案被拿走的性质是一致的。”
“有人闯了警视厅的机密库没被发现?哈,我就说你们东京的治安该好好整治整治了……”话里却没有一点的玩笑成分,“找到是谁了吗?”
“警视厅对此事束手无策,但既然档案原封不动地被送还回来也只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工藤新一知道电话那边的人现在肯定一脸你们东京的**就这么办事的表情,“但是那个拿走档案的人并不是把档案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
“原封不动”四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说说看。”他挑眉。
“档案袋里有一张资料上出现了水渍干涸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眼泪。”工藤新一的声音出现了一点起伏,“还有另一张上有很深的指甲掐痕,很明显,有人曾经满怀恨意或是激动地看过那张资料……”
“分别是谁的?”冥冥中好像已经猜到了。
“平水秋与和…怪盗基德。”
工藤新一亦死死地握紧座机,他原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刷洗他可以用正常的语速说出他们的名字,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和当初一样。
一样是他不愿提起的禁忌。
他们开始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里,有股悲伤地味道在附近蔓延开来,毫无声息地。
总需要有人来打破它,良久之后,工藤新一决定做这个人。
“喂我说服部,你相信黑羽会用杀人吗?”
“这是什么,”腹部平次知趣地反应过来,“最新发明的冷笑话?”
“我从阿笠博士那里都没有听到这么冷的,”工藤新一的睫毛颤了一下,“但是资料里就是这么显示的。”
“喂喂工藤你能一次性把话讲清楚吗急死人了?!”服部平次急了起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淡定冷静的角色。
“平水的死因并不是因为火,而是心口的类似于扑克牌切入的伤口,”那一头的少年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你知道除了黑羽和他那把扑克牌抢没有人可以。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当时有第三个人在场。”服部平次把他的话接了下去,“绝对是这样,认识黑羽快斗的人都知道他不会杀人,更何况是自己兄弟!”
“没错。”工藤新一点了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服部平次按照自己的推理继续下去,发现了一件极度可怕的事情,“组织里,还有幸存者。”
“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工藤新一在电话那边说道,“我在发现这些后就又把所有资料浏览了一遍,我并有看见Gin的死亡报告表。”
这一刻,服部平次确确实实感到了一阵寒意。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不择手段和心狠手辣才最为可怕。
“你确定?”他揉乱了原本就乱的头发。
“当然,”工藤新一肯定道,“我想当时的爆炸和火势过于凶猛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了吧,后来调查过所有医院的病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所以就让此过去了。”
“Gin在逃离火场过程中没有受伤?!他是超人吗?”
“我现在也一无所知,不过服部,我想你应该也想到了,如果有在那种环境下在同一个房间里出现了幸存者的话就有理由认为——”
“——黑、羽、快、斗、还、活、着。”服部平次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但是,这真的只是最微乎其微的,奢望啊。
——黑羽快斗还活着。
——那个坦率单纯的白衣少年,还活着。
TBC



IP属地:北京58楼2011-08-1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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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认为是Gin拿的资料?”服部平次用手点了点太阳穴,他不想太过于纠缠黑羽快斗是否还活着的问题,这只会让他更难过,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你认为他把资料拿走然后对着他死去的弟兄痛哭流涕?”
    真是讽刺的语气。
    “是啊。”竟然毫不停顿地点头了。
    “嘎?!”服部平次吓得不轻,他的背从刚开始靠着的墙壁的姿势变得立马直了起来。
    “我确实认为是Gin拿的,”工藤新一笑了笑,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但至于他是自己痛哭流涕还是让别人痛哭流涕我想你心里肯定有人选。”
    服部平次稍微放松了一下刚才紧绷起来的面部神经,又一次靠在了墙上,“怎么,你也觉得…是她?”
    “所有的资料上只有面对平水的死亡报告才会流泪,只有面对那个所谓的杀人凶手才会感到愤恨,”工藤新一闭上眼后再睁开,“我想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了。”
    “那么你认为Gin把资料给她看的目的是?”
    “不清楚,”他道,“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黑羽真的还活着的话,我想也肯定在Gin手上。”
    “……”服部平次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工藤,你该不会还没有把你目前的发现告诉警视厅吧?”
    “当然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那个‘当然’相当刺耳啊= =”服部平次象征性地挖了挖耳朵,“你这样完全是把什么都当做玩笑,如果黑羽真的还在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尽快把他救出来才行啊!”
    “若Gin真的将他从火场带了出去,你认为他会让他那么快死吗?”工藤新一声音依旧平淡,“如果我告诉了警方这些,那位小姐肯定也会被牵扯进来,后来可能会因为和组织Boss的关系而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你忘了平水当初拜托过我们什么吗?”
    一句平水,让服部平次冷静了下来。
    “他拜托我们要好好保护她……”他无力地垂下手,“但是——”
    “目前似乎还没有什么状况,”工藤新一好像很从容,“他貌似还没有什么行动,但他既然把那位小姐也牵扯了进来说明他肯定不打算自己动手。毕竟那位小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啊……”
    “嘿,不会是想报复吧?”
    “总之,”工藤新一站直身体,“在一切发生之前我们要找到那位小姐。我想她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平水的话,一定还在日本而且肯定在本州。所以我想让你帮忙,还有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找警视厅插手。”
    “我明白,那么你也万事小心。”服部平次勾起嘴角,标准的一切交给我你放心的笑容。
    他放下电话站了起来。
    然后径直走到自己卧室,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
    这张相片他早已端详很多遍,早在它还在那少年随身的钱夹里的时候,他就已将上面的人刻进心里。
    后来,笑容似水的少年在得知自己要赴死时,将照片印成三份,分别递给他们,眼神里的信任令人折服,
    ——拜托你们,替我找到她。
    ——拜托你们,替我好好保护他。
    ——拜托你们了。
    他又头痛起来,那时的场景在脑海里再一次变得清晰。
    他将相片举到面前,眼里有着不舒服的涩意。
    相片上的女孩有着布满麻子的平凡容颜,但一双紫色的杏眼的确深入人心。
    ——呐,平水秋与的女人。
    他自语道,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他的话,就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啊。
    


    IP属地:北京59楼2011-08-1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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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教室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看清的,少年站在门口向后瞥了一眼外面阴郁的天空。
      “看来今天我是最早的了,”他不知似喜似悲地收回目光,右手在墙上摸索着电灯的开关,“该死的五月下次要是再把我闹钟调那么早我就——找到了。”
      四周立马亮了起来,平水秋与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最早的那个。
      中森青子坐在位置上,好像是被突然而来的明亮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挡在脸前,桌上是一本万年不变的国语书。
      又在挑战夜视力= =?
      平水秋与撇了撇嘴角。
      昨天的谈话依稀还在耳边,那时的女生刘海遮住半张脸,根本无法猜测她的心情。
      但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手心握的是那样紧。
      接下来的那一整天她都没有再和他讲话,放学的时候仍旧是全班第一个狂奔离开教室的人。
      “呦,早上好啊中森~”平水秋与在经过短暂的思想纠结后打算一切如常,“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
      说着便想走到自己位置。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他,就算回答他应该也只是“早啊”这么一句。
      他已经不怎么希望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如果是谎言的话,还不如不要乱揭别人伤疤。
      “在等你啊。”
      “什么?”他猛地在她位置前三米处停下脚步。
      “我说,”她重复了一遍,“这么早到,是在等你啊。”
      她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
      秀气的面孔在灯光下愈发显得苍白。
      她的眸子好如黑墨,唯一的光亮便是他的影子,倒映在最深处。
      璀璨如星辰。
      他硬是愣住了,怎么也移不开眼。
      ——真是难得的坦率啊。
      “我是有夜盲症,先天性的那种,”中森青子垂下脸,再次将所有情绪淹没在发丝下,“我也确实怕打雷,很怕很怕,听起来是不是很好笑?”
      “中森——”
      “我爸爸是一位警视厅的长官,经常不在家,所以他晚上呆在家里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她继续道,“但是没有关系,因为有快斗,他一般都会陪着我,给我讲笑话,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中森青子好像陷入了一场美好的回忆。
      她侧过脸望向外面已经亮起边地天空,眼里含满了温柔。
      “他真的,是我很重要的人。”
      “可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他了,甚至连他的消息都听到,”瞳孔慢慢地恢复焦距,“爸爸还有我的朋友们全都怕我会崩溃,但其实我并没有。他们每个人都对我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谈到不该谈的领域。所以,渐渐地我也习惯了……”
      “习惯什么?”他问。
      “习惯把所有东西都往好的一面说啊,”她笑的很淡,“因为怕他们继续担心,我只能将我自己说的很好这样他们也可以放心一点。”
      “……”
      “这就是原因啊,平水君,”她回过身来,脸颊边微小的凹陷里依旧是浅浅的笑意,“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你说了很多与现实不符的话,其实它们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只是真的不想身边的人为了我瞎操心,所以什么都不说或者是撒谎也是一种善意的保护。”
      “善意的……?”
      “但是没想到平水君这么认真,觉得我没有真心把你当朋友,看来善意的谎言也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的啊。”她还是扬着唇角,似乎那抹笑是她最后的屏障。
      那么,现在的也是善意的谎言吗?
      我指的是你的笑容,看起来好丑,哭出来会不会好一点。
      我真的好希望,你还是御神木下向我跑来的那个抓着我手臂认错了人地女孩。
      那时的你,笑的最为灿烂。
      “啊真是的,”她有些懊恼地敲了敲头,“跟你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平水君你别介意哈~”
      没有人回答。
      她以为他生气了,可是却在目光触及到少年的时候才惊异地发现他薄唇边绽放的,是怎样绚目的弧度。
      好似阳光一般纯真美好,一如当初名为黑羽快斗的烂漫少年。
      “怎么可能介意啊,”他说,“我真的很高兴,中森能把自己的心声告诉我。”
      中森青子怔怔地凝视着他眼底的湛蓝,雨霁后的晴空应该也不过如此。
      他这般的表情让她又回到了刚上小学的时候,那时的黑羽快斗对习惯拉扯自己辫子的桃井惠子的一句,
      ——你的辫子,很可爱喔!
      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
      直到后来她长大了才明白,那笑容里还蕴含着体贴和了然。
      ——当一个人极度自卑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去破坏它。
      而这个道理,七岁的黑羽快斗早已明了。
      TBC
      


      IP属地:北京60楼2011-08-1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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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过,黑羽快斗夺走了她仅有的全部。
        但其实,她以前也曾拥有过不需要用“仅有”来修饰的幸福。
        只是那个人,那个也会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寻找回家的路的女生,那个对待他人神态冰冷只有对她才会微笑的女生,已经不在了。
        那天,雪白的房间衬着病床上女生毫无血色的脸,令她脸上的淡棕色的麻点显得更为分明。
        她身上还穿着染满鲜血的衣服,身边仪器上代表生命活力的曲线开始趋于平坦。
        她在旁边紧紧抓着她的手,多年来的坚强毁于一旦。
        她泣不成声。
        女生吃力地睁开眼,沉重的眼睑后是少有的淡紫色瞳孔,好看极了。
        而她竟在这种濒临绝望的时刻,在她的眼神中看见了柔和的笑意。
        她说,
        ——虽然知道这天肯定会来,但是总觉得好舍不得呢……
        ——我…我好舍不得你,小秋……
        ——小秋……小秋……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能一直做你的姐姐……
        ——小秋……我的使命完成了……小秋……
        ——对不起……小秋,你肯定恨过我对不对……你觉得我抢走了他…但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她还说,
        ——小秋……你要信他……无论如何都要信他……
        ——对不起……小秋……不能陪你到最后了……
        是啊,不能陪我到最后了。
        所以你们,你们一个个全都离开了。
        但是我真的没有恨过你,即使你抢走了我最喜欢的人。
        我也会信他,一直信他。
        因为,他是秋与啊。
        所以能不能不要离开呢,陪我走到最后好不好。
        那时候她并有完全听懂她的话,她除了埋头痛哭以外,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IP属地:北京62楼2011-08-14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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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这个男人身边,看着他被银白色长发遮住的半张侧面,听着他嘴里的近乎冰冷的语调。
          手心传来的刺痛感已经令她完全麻木,她知道如果不想哭泣的话,就要用流血来代替。
          “你口中的那个秋小姐,”声音平静地没有起伏,“不论是哪个,都已经死了。”
          她淡漠地垂下眼眸。
          都已经不在了。
          我和她和他,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男子不屑地笑了一声,“真是幼稚到蠢了,小姐。”
          他将酒杯放到嘴边,又道,“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因为她啊,”藤江五月伸出食指,方向对着台上的歌手。她还在忘情地唱着,媚眼如丝。“Vodka以前说过你很喜欢这个叫做Rita的歌手,我想你现在应该还回来的吧。但毕竟有那么多叫Rita的酒吧女,我走了不少弯路呢。”
          Gin默默地饮下了一口,好像是默认了。
          “你果然是念旧的人。”她将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眼里是别人看不懂的复杂。
          “要说念旧,和小姐比起来,属下实在是望尘莫及。”
          他又抿了一口酒,刚才不经意地一瞥,他看清了她的眼睛。
          是淡紫色的。
          和当初的另一个人,一摸一样的颜色。
          他又一次在心里冷笑。
          这个女人的软肋,他越来越清楚了。
          “念旧不是好事情,小姐,这只是愚蠢的人性,”他一仰脖子,酒杯立马就空了,“您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吗?我记得您上次叫我老师的时候,是要让我放了Liquid。”
          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吧,那时候她好像才六岁。
          “一如既往的犀利啊,Gin,”她故意忽视他脸上蔑视的神色,“我要枪,把你的枪给我。”
          身处在喧闹的酒吧里,旁人自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要不然藤江五月一定会为她的直言不讳付出代价。
          男子面无表情地挑眉,“求我吗?”
          “不,是命令,”她的声音达到零点,冷的让人一颤,“不要告诉我你只有一把。”
          Gin转过脸,在昏暗的环境下看着她的轮廓。
          “你一般身上至少放三把枪,九十六发子弹…不要惊讶,我当了你学生那么久总会知道些,”她亦与他对视着,“我要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那把,给我。”
          一阵窒人的沉默后,她听见玻璃桌面发出叮的一声,有东西被放在了上面。
          她将它拿过,不及她一半的手掌大。
          流线型的设计,枪栓处的凸起点,还有手感都明显是枪支的上等品。
          “子弹是满的吗?”她把玩着手中的枪。
          “恩。”
          “那么非常感谢。”她没有多加检查便站了起来,“我不打扰你了。”
          “打算杀了他吗,小姐,”Gin又为自己倒了杯雪莉酒,道,“我以为你都要下不了手了。”
          “Gin,”她停下脚步,语气里没有一丝笑意,“如果我是你,与其这么苟且地活着,还不如自己结束了自己。”
          然后便剩下Rita空灵的歌声了。。
          黑衣男子坐在位子上,蓦地笑了起来,阴狠而诡秘。
          “是啊,都快要结束了,”他突然放低了声音,音线里满是作呕的兴奋,“当您看到您的宝贝女儿还是这么愚蠢的时候,您会不会觉得痛心呢,Boss……”
          TBC
          


          IP属地:北京63楼2011-08-14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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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森青子再次出现在路灯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不安地在那幢民宅前站定,盯着依旧黑暗的窗户出神。
            祈祷下一刻,它能亮起。
            哪怕是一点点光亮也好,微乎其微的也没有关系,让她知道他回来过,让她知道他还在。
            这样她就可以冲上去敲门,将手里上学一个月来为他记得笔记交给他。
            对,她是来送笔记的。
            她不是因为想见他而天天晚上在这里等,只是单纯地为了他的成绩着想送笔记而已。
            他肯定也是因为什么类似于怪盗基德的苦衷所以还不能回来,肯定是这样。
            但他总要回家拿点东西的吧。
            她笑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笑容将白皙的面颊照亮,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璀璨极了。
            ——虽然这几天都没有什么结果,但只要坚持总会看见快斗的。
            她这样想,
            ——因为,他还活着嘛。
            依稀间有什么凉凉的液体点缀上头发和皮肤,在初转凉的秋季令她哆嗦了一下。
            怎么会,下雨了?
            她伸出手感受雨速的大小,似乎是越来越大的趋势。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便不再动。然后将手中的一叠笔记,深深地抱进怀里。
            ——不可以回去。
            她咬牙让身子不要颤抖。
            ——我要等他。
            她感觉到雨水透过她的发丝直达头皮,额前的刘海已经渐渐失去了蓬松的形状直贴在脸上。
            她身子又一颤。
            怀里的笔记还干燥着,她保护的很好。
            这是她,唯一能和他说话的理由了啊。
            “喂,我说,你干嘛不回去拿雨伞?”
            雨好像突然停了下来,有东西替她遮住了头顶上方。
            在那句话出现的瞬间,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喧嚣,剩下的只是那声令人欲泣的属于他的音色。
            她硬是僵住了身体,无法回身。
            “喂,中森?”
            “中森?”
            “哈平水君,好巧哦你怎么也这么晚?”
            回身,灿烂的笑脸。
            是谁打碎了谁的希冀,是谁强颜了谁的语句。
            “我是不是该高兴呢?”少年拿着黑色的伞柄,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中森你第一次这么顺溜的叫我名字。”
            失去了“快斗”做铺垫还真有点不习惯。
            “是去买东西了吗,这么晚才回家?”她一扫他手中满满的购物袋,笑道。
            “是啊,恩——”平水秋与用空闲的那只手从上衣袋中拿出米白色的手帕,递给她,“你快擦一下吧,全湿了。”
            “啊…谢谢。”她慌忙地道谢,手仓促地擦拭着湿淋淋的面颊和头发。
            该不该告诉你呢?
            平水秋与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嘴角出现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其实我在你身后的不远处已经站了很久了啊。
            原本只是去超市买点零食而已,却在回家的途中无意地看见在昏沉的路灯下穿着暖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子。
            在这般的黑夜里,很是刺目。
            “为什么不回家?”他瞟了一眼房子的门牌和她手中的笔记,又道,“就算要等人,也可以回去拿把雨伞再回来嘛。”
            像是迷雾的消散,在看见门牌上名字的一瞬间他便已经明了。
            黑羽。
            ——她在等黑羽快斗。
            


            IP属地:北京64楼2011-08-14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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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再等一会儿,”她将手帕放进衣裙上摆的口袋里,“下次洗干净再还你。”
              末了,又加一句,“谢谢你,平水君。”
              他自然明白她不愿回去的原因。、
              是怕回去了,就会和那个人错过,对吧。
              ——中森,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还是快点回去吧,中森,”他道,“你都已经湿透了,会生病的。”
              “没关系的啦,”她将贴在额上的刘海向旁边一拂别在耳后,“反正明天开始放秋假,生病了也可以养回来。”
              她又将笔记翻了翻,孩子气地笑了起来“呼,还好,这个没湿。”
              “那要不我陪你等吧,你要是真生病了——”平水秋与一开口,就被打断。
              “不用不用,平水君你快点回去吧,”她连忙摆手,退了几步,站在雨中。“我从小就经常淋雨,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五月在家里肯定等急了。”
              笑靥如花。
              脑海里似乎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少年湛蓝色的眼底盈满了心疼。
              他往前一步,又将她困在了雨伞之下,望着女生疲惫又不乏坚定地笑颜,他开启了紧抿的唇线,
              “你怎么这么顽固呢。”
              “不值得啊,中森……”
              不值得,为了那样的一个人,真的不值得。
              为什么你每天都那么早到学校,我不停地问自己,现在才找到答案。
              原谅我现在才明白过来。
              是为了等他吧,还是为了等他吧。
              即使他不再回来,你还是认为他会对学校有一点留恋,或许会趁天还未亮的时候来故地重游。
              你为了等他,所以从来不肯开灯。
              是因为怕他知道有人在后不肯进门了,对吧。
              而我却误以为你在锻炼夜视力,真是可笑透了。
              ——呐,中森青子,不要再天真下去了。
              ——那个人,不值得啊。
              TBC
              


              IP属地:北京65楼2011-08-14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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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的越来越大,频繁地打在雨伞上发出的“啪嗒”声显得异常沉闷。
                女生怔怔地看着眼前少年柔软的黑发,耳里回响的是他似嘟哝又不甚清晰的喃喃:
                ——不值得啊,中森……
                ——那个人,不值得啊……
                “什么意思,平水君我——”她试着说话,可眼中翻滚而上的涩意却令她禁声。
                为什么要说我不值得?
                为什么要用和他一摸一样的口气,一摸一样的容貌对我说不值得?
                “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少年握着伞柄的手发紧,优雅的骨节分明,手心处密密的汗渍让他继续,“你这么努力地,就是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嘛吗?”
                女生的眼眸在他落音的刹那间失去了焦距,她原本在胸前的手指迅速变成了拳。
                “你那么在乎,可他连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你认为他在乎你吗?”他感觉到胸口的疼痛,让人猝不及防的那种。
                他诉说的,责怪的,又何尝不是自己。
                ——平水秋与你明明知道五月一点都不在乎你,你怎么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呢。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呐,为什么还要这样下去呢……”他放低了音量,就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呢喃。
                ——为什么还要这样下去呐?
                ——我又为什么,还要如此义无反顾呢?
                “为什么还要这样地这样折磨你自己?”他一顿,稍微地迟疑后咬下音节,就像在赴一场注定无法返回的盛宴,“你早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女生原本无光的瞳孔瞬间缩小,少年的声音仿佛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当一切烟消云散时,回音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倾诉着悲哀。
                ——你早就知道他无法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他无法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他无法回来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女生匆忙抬起又被雨水洗刷的脸庞,“我从来就没有,从来都没有——”
                认为他不会回来啊。
                “那么告诉我啊,为什么你没有叫我‘快斗’?”他苦笑道,“我站在你身后的时候,你那样脱口而出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快斗’。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他不可能站在你身后了,所以你知道肯定是我。”
                “不对,不是的……”她的脸血色全无,怀中的笔记因她用力太大而变了形。
                “他不在了,中森,”平水秋与抬起手想将她遮住眼的头发撩去,“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让家人担心了,那么自私不会考虑他人感受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她向后一退,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闭嘴……”
                细若蚊呐。
                “你怎么就这么傻,我是旁观者我都明白那个人不值得——”
                “我说请你闭嘴啊!!”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少年的言语,然后一切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女生墨色的眼眸里隐藏的深深愤怒彻底地暴露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了解我吗,了解快斗吗,你什么都不了解你怎么说这些话?!你又知道些什么就对我说不值得,你懂什么啊?!!”
                “你有立场说吗,你明明就知道藤江五月心里没有你你不还是一直在她身边那你又怎么能说他不值得?!!!”
                “平水秋与拜托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
                她听到了自己的吼叫,那么大声又那么脆弱。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他不在了……
                ——你知不知道他不在了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黑羽快斗不是从这个城市搬到了另一个城镇,而是他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了。
                ——他成了过去,成了历史,他不复存在。
                ——为什么要揭穿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沉湎在他还活着的幻想里,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是啊,我知道的,他不在了。
                ——早在那次雷雨之后,早在那次我咬着牙挺过了雷雨之后,我就知道,他不在了。
                ——我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他还在,他还在……
                ——然而就当我自己对自己的催眠快要成功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让我面对残忍的真相呢。
                他不在了。
                快斗不在了。
                黑羽快斗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会陪你笑,陪你闹,陪你耍无赖的黑羽快斗已经死了。
                “平水秋与你混蛋!!!”已经分不清流入自己口中的是雨是泪,她使劲地将自己保护了一整晚的笔记狠狠得扔向了少年干净的衣衫。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雨帘,纤瘦的暖黄融化在雨中。
                平水秋与向前追赶了两步,便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TBC
                


                IP属地:北京66楼2011-08-14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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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喜欢下雨么。”
                  纤美如玉的手指划过润湿的落地窗户,少女嘴角含笑,仿佛看见了挚爱的人,“那么这样,会不会离你更近一点呢?”
                  那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却又消融在舌尖。
                  藤江五月轻垂眼睑,睫毛密密地抖动。
                  曾经她也是这般站在原地,带着如此的表情,任少年在身后竭斯底里。
                  ——滕江栗泽,这是我的名字……
                  ——…所以拜托你小秋,不要再这样了,拜托你……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些什么小秋,真的不想……
                  “栗泽——”她低喃一声,凝脂般地之间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圈,清晰可见,“从前一直没有和你讲过,对不对?这个名字比我取的好听多了……”
                  可是为什么只是这么短的时间,说不想再失去什么的你竟然不再回头。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海未枯,石未烂,我竟然把你们都弄丢了。
                  滕江五月抬起左手抱住右边的臂膀,寒意扑面而来。
                  洒落在叶间的浮华里,是谁吻上谁的唇,婉转缠绵。
                  打在沙滩上的清澈里,是谁牵起谁的手,温柔坚定。
                  透过树木罅隙的斜晖里,是谁贴上谁的额,淡然美好。
                  是什么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涌入思维,那些令人痛苦不堪的片段,那些自己费劲气力去遗忘的场景,如今只是愈加清明。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层重量,她诧异地瞟了一眼,是一件纯白的毛线外套。
                  回眸,对上少年担心的眉眼。
                  “五月你怎么了?”他站在她身边,关切地问,“表情好可怕的!”
                  夸张地模仿她的表情。
                  一种意味不明地情绪从眉梢划过,她不自然地弯了嘴角,道:“你才可怕勒!去买个东西能去这么久,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拐走了,真是笨死了!”
                  一直放在右边手臂上的左手缓缓地附上肩上的外套,淡紫色的眼底重了几分。
                  “阿拉抱歉抱歉,”平水秋与抓了抓乱发,“雨下的怪大的,路上额又碰到了中森,所以晚了哈哈~”
                  干笑三声。
                  碰到了中森,像傻瓜一样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
                  现在身上斑驳的污渍就是最好的证据。
                  “青子?”女生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看见他衬衫上的污水印记后再次看向窗外,“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在外面干什么?”
                  平水秋与没有回答,滕江五月绝色的侧脸在灯光下竟显得不真实起来。柔软的栗色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腰间,光线柔和却刺激着最脆弱的神经。
                  看不透啊。
                  无论如何,都看不透你啊。
                  ——你有立场说吗,你明明就知道藤江五月心里没有你你不还是一直在她身边那你又怎么能说他不值得?!!!
                  我没有立场说她。
                  中森说的对,我连说她不值得的资格都没有。
                  五月啊,我早已明了自己永远都看不透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呐,”他亦将手覆在窗槛上,低沉的声音像极了在叹息,“你觉得中森是个怎样的人呢?”
                  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又或是因为少年语线中多出的哀伤而诧异差异,滕江五月皱眉良久后才开口,“你突然这么问我很难回答诶……怎么说呢,我和她相处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短时间来讲她是个有点小笨,很执着,让人感觉很可爱的人,”犹豫片刻后,又道,“还有就是可以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吧。”
                  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
                  真是简单到爆又真实到爆的评价。
                  “呵五月你那么认真干嘛,我只是随便问问。”平水秋与笑了起来,低头望向女生抬起的眼眸,“那么五月你,也有可以付出一切的人吗?”
                  明明是向上扬起的快乐音调,可是为什么我却听出了苦涩的味道。
                  是不是因为我也曾经问过相同的问题呢?
                  


                  IP属地:北京67楼2011-08-14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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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间,很多事情都明了了起来,那些自问自答,似乎都有了答案。
                    ——平水秋与你明明知道五月一点都不在乎你,你怎么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呢。
                    因为她是我仅有的全部啊。
                    因为她是我仅有的全部。
                    仅有的全部。
                    即使不被在乎也还要守护的,仅有的全部。
                    所以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你的话都是虚假,我也不在乎。
                    “你一直知道的吧,五月,”他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然后缓缓的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你也是平水秋与想要付出一切的人。”
                    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容。
                    ——你是平水秋与想要付出一切的人。
                    ——你是平水秋与想要付出一切的人。
                    ——你是平水秋与想要付出一切的人。
                    少女停留在自己口袋里手一顿,她愈发用力地紧握住口袋里的东西,直到手心满是汗液。
                    本来已经全部预想好的过程,因为这句话而出现了断结。
                    ——你是平水秋与想要付出一切的人。
                    她清晰地目睹了泪水是如何模糊了她的视线,润湿了他的衣衫。
                    她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真实地令人难以置信。
                    然后她听见了自己心里的声音。
                    放弃般地,她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无力地垂在身侧。
                    “谢谢,”她轻声地抽泣,“真的,谢谢。”
                    ——TBC——
                    


                    IP属地:北京70楼2011-08-1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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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哒。
                      桃井惠子将钥匙拔出后收了雨伞,拍掉了外套上的雨水,再小心地将钥匙塞回门前的地毯下。
                      这是中森银三为了他那个冒失鬼女儿特地准备的。
                      看似鲁莽其实细腻如水的男人,不希望再看见女儿因为没带钥匙而在门口等到午夜。
                      “青子?”
                      她将门推开走了进去,叫着好友的名字。
                      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的迹象。
                      担心地握紧了手放在心口,她知道中森青子没有十一点前睡觉的习惯,况且今天又是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
                      她先前打过电话给她但一直没人接,情急之下她在征得父母同意后连忙赶了过来,寻找这个让她能担心到肾功能衰竭的女生。
                      在连续的敲门声被雨声掩埋后她只好选择擅自闯入,毕竟那个人害怕地在黑暗里发抖的样子她再也不想看见了。
                      “青子?”
                      她又叫了一遍,伸手在墙壁上摸索寻找开关。
                      好像听见了什么,她手下一顿,然后便是更焦急地呼唤,“青子!你在对不对?”
                      那么急促的呼吸声,喘息般的呼吸声,更像是无助者的呻吟。
                      “青子!”
                      她终于碰到了日光灯的开关,下意识地眯起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走廊里遍地都是水迹,从门边一直延伸到客厅,淅淅沥沥的并不像是水管漏水。
                      她顺着水线一路往客厅里走,然后再墙角的榻榻米上,找到了想找的人。
                      中森青子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暖黄色的连衣裙已经被雨淋成深黄色,皱着贴在身上。
                      头发也全是湿的,衬着颈项的皮肤更为苍白。
                      桃井惠子慌忙跑了过去,蹲下身抓住女孩的肩膀,想看清她埋在膝盖里的脸,“青子,青子你怎么都湿透了,干嘛不换衣服,你想生病想疯了吗?!”
                      回答她的只是几声促狭的呼吸,还有轻微的,水珠掉地的声音。
                      “你出去干嘛了,把自己弄成这样,打电话也不接,你想担心死我们吗?!”她晃了晃她,却发觉透过她冰冷的衣衫后滚烫的皮肤。
                      “青子你怎么这么烫?!”她惊叫起来,“你发烧了怎么也不说,你等我一下我——”
                      然而她却在起身的那一刻被人拉住了左手,女孩手心灼热的温度烫伤了她的皮肤。
                      她浑身一震。
                      已经……烧得这么厉害了吗……
                      “惠子…我是个混蛋……我好过分,好过分……”
                      中森青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声线里有着虚弱地闷音。
                      “你在说什么?”她收回迈开的脚步,回头一脸疑惑,“待会儿再说好吗,我先去打电话叫人把你送医院去,都变这样了你还逞强。”
                      “我是个很过分的人,很过分很过分的人……”抓着她左手的手紧了半分,就像是落难的人拥抱浮游的木头,用尽全力,“我说过要相信他的……我说过的……”
                      ——我说过我会信他,我会等他。
                      ——可是结果呢,我早就已经不再相信了。
                      ——我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快斗,对不起。
                      


                      IP属地:北京71楼2011-08-1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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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子我现在必须去打电话所以话我们留到到了医院再说好吗?”她焦急地想甩开她的手。
                        “我把他弄丢了惠子!!”
                        中森青子猛地抬起来,脸被烧得通红,可嘴唇却是可怕的白色,“我把他,我把那么重要的人弄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你知道吗,再也,再也,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了啊……”
                        “拜托你拜托你惠子不要离开……我真的只有你和爸爸了……”
                        “我真的……只有你们了……”
                        原本小声的啜泣变为极近疯狂的哭喊,女孩红肿的眼睛再次蕴满泪水,决堤般地流泻下来。
                        ——惠子,我真的,真的,只有你们了。
                        ——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我没有要离开啊,我只是去打电话而已,我现在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桃井惠子温柔地蹲下身,抱紧女孩瘦弱的身体,想让她冷静下了,“呐,没事的。“
                        “惠子…我该怎么办……我找不到快斗了,真的找不到了……”她在她肩头哽咽,“怎么办,我把他弄丢了,我…我把他弄丢了……”
                        桃井惠子轻拍了拍她湿透的头发,笑道,“没事的,你不用再去找他了,那样太累了。”
                        “他会找到你的,笨蛋。”
                        ——他会找到你的。
                        所以不要再费劲地去找他了。
                        “真的吗…他真的会回来吗……”
                        她已经被烧得迷迷糊糊,抱着她的手力道小了些。
                        “当然会啊,”桃井惠子的眼眸被黑框眼镜彻底地遮掩,“他一定,一定,会找到你的。”
                        中森青子蓦地弯了眼角,脸上还是未褪去的泪痕,
                        “如果惠子说的真的,那该多好……”
                        “太天真了呢……”
                        “我们…都太天真了……”
                        话还未完,她眼前一黑,彻底地昏死过去。
                        TBC
                        


                        IP属地:北京72楼2011-08-14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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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
                          似乎躺了很久,浑身上下酸疼不已,大脑内部就像有虫子在啃噬一般痛的要命。
                          再加上依旧滚烫的温度和干涩的喉咙,真是不能再糟了。
                          她勉强地支起眼睑,透过依旧模糊的视线她认清了周围的一片白色。
                          是医院吧。
                          怎么还在这里呢……
                          她应该已经这样昏睡了很久,期间醒来了多次,却又在父亲欣喜地目光中陷入昏迷。
                          不知疲倦地反复着。
                          ——窸窣。
                          病房里有人?
                          爸爸他没去上班吗……
                          她抬眼望去,在不甚清晰地视线里,有东西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少年颀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桌旁,一头乱发却是不羁地帅气。
                          她眨了眨了眼睛,可那身影却还是没有消失。
                          少年的侧面稚气依存,挺拔的鼻梁,淡色的薄唇,湛蓝色的眼眸如同雨霁后初洗的晴空。
                          有个名字在脑海里踯躅,却哽在喉咙深处。
                          ——烧傻了吧你。
                          中森青子努力从少年身上移开目光,转向窗外绯红的天际。
                          ——再留恋下去的话,会更痛苦的。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美好的犹如梦幻。
                          ——梦幻吗……?
                          ——果然是梦幻呢……
                          她在心里自嘲般的笑了,继而移回目光,却在下一秒撑起虚弱的身体。
                          原本以为会消散而去的少年竟然还在,唇线淡薄。
                          ——不是幻觉。
                          听见这边的响动,少年偏过脸来,正好对上她瞪大的眼睛和欲起的身体。
                          “青子!你醒了?”他貌似很高兴,嘴角勾起心安的弧度,快步走到她身边扶住她,“不要乱动,你身子还很弱。”
                          她愣愣地抬头看着他的脸,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个单音节,“水……”
                          很难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沙哑至极。
                          “啊没问题。”他伸手立起她的枕头,让她可以做起来靠在床背上,然后转身拿起先前倒的开水,递给她。
                          她单手接过,碰到了少年的指尖,温暖的触感。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近乎机械般的抿了一口水,她哑着嗓子,问道。
                          “如果是说你已经发了几天烧的话,今天是第四天。你终于醒了啊,伯父真的很担心你呢。”少年弯腰坐在病床边,侧过身子看着她。
                          ……是“伯父”吗?
                          她眼神在水杯里暗淡了不少。
                          “我是说,你在这里多久了?”她又灌下一口水,喉咙的胀痛感好了一些。
                          少年放在床上的手一顿,随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我一直都在啊,自从你进医院开始。”
                          她震惊地放下水杯,“从我进医院开始,你一直…都在?”
                          “呐,我说,”捋起她的刘海,他将手覆在她仍旧处于高温状态的额头,道,“青子你不会真的烧傻了吧?怎么办呢,原来就够蠢了,以后真的没人要了。”
                          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中森青子便这样被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原本以为,这些话,再也听不到了。
                          原本以为,这些表情,再也看不到了。
                          原本以为,这只灵巧的手,再也无法触及到自己了。
                          原本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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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斗,”她好像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猛的拉下他的手,放在脸颊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快斗,快斗,快斗……”
                            声线里压抑的,是不息的思念。
                            少年眼睫微颤,湛蓝里情感复杂地让人无法看懂。
                            他略带苦涩地微笑,浅显的酒窝里是淡淡的心疼,“我在。”
                            “没关系的青子,我一直都在。”
                            ——啊啊,是骗人的吧。
                            ——所以这些,都不是真的,对吧?
                            女生抬起脸,墨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光,“快斗,可以抱抱你吗?”
                            少年的瞳孔一窒,随之笑容灿烂,“青子你变得好客气呢,这种问题以后不要问了啦。”
                            刹那间,她便被他抱进怀里,手臂圈住她的身子,愈发地用力。
                            她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衣衫,少年衣服上干净的皂角气息还有极淡的薄荷味,一如当初。
                            只是,都回不去了。
                            “你呀,以后不要再出去淋雨虐待自己了。”
                            “你是女生耶,连怎么照顾自己都不懂吗?”
                            头顶传来他叹息般的低语。
                            中森青子蓦地笑了,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滑下,沾湿了自己的发。
                            ——到此为止吧。
                            她将双手放在少年的胸口,慢慢地脱离了少年的拥抱。
                            “那么,这样就够了。”
                            在少年诧异地视线里,她启口,满眼的哀凉。
                            “到此为止吧。”
                            “谢谢你。”
                            “——平水君。”
                            TBC
                            


                            IP属地:北京74楼2011-08-14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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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sires of Destiny咖啡馆。
                              男人脸上写满劳累,眼圈重地可怕,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明显的倦意令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苍老了许多。
                              平水秋与入座后才看清这些细节,他的不安又加重了许多。
                              “你不讨厌拿铁吧?”中森银三拿过侍者递上来的菜单。
                              “还满喜欢的。”
                              “那就好,”他将菜单递还回去,道,“一杯拿铁和不加糖的黑咖啡。”
                              黑咖啡?
                              平水秋与不着痕迹地皱眉。
                              “不要黑咖啡。”他果断地抬头对侍者友好地笑了笑,语气里有种不容拒绝的威慑力,“把它换成温开水。”
                              侍者停下手中的笔,犹豫地看向年长的一方,后者惊疑片刻后,会意地笑了起来,“那就这样吧。”
                              待侍者离开后,便陷入一场看似尴尬地沉默,中森银三一直望着窗外,神色肃穆。
                              平水秋与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眼神认真。
                              “伯父您以后还是少喝黑咖啡,那个很伤胃。”他看着他浓重的黑眼圈,“特别是在身心疲惫的情况下。”
                              “呵——”
                              原本以为会生气的中年男人,却轻声笑了出来,表情竟有着几分慈爱,“惠子告诉我他们班转来一个和快斗那小子一摸一样的人,我刚开始还不信,今天一见没想到真的会这么相像啊。”
                              连看起来是个漫不经心的人其实内心细腻非常这点都一摸一样。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
                              “那么平水君,我们切入正题吧,”他没有理会他的疑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
                              “是和中森同学有关系的吧,”他将手指交叉在一起,“中森同学没事吧,今天没见她来学校。”
                              装作毫不在意地提问。
                              “她身体状况很不好。”中森银三道,担忧充斥着他周围的空气,“发烧已经烧了三天,体温没有任何下降的迹象。医生说如果再烧下去的话,她身体防线会崩溃的。”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不知名的角落,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而脸上还是那该死的淡然。
                              “也不知道那孩子那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淋了一身的雨,变成现在这样。”
                              忧心忡忡地父亲没有注意到少年轻微颤抖的身体,他狠狠地咬住唇瓣才能停止下来。
                              ——果然。
                              他感觉到有口腔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中森青子,你还是逞强了。
                              ——那些话,把你伤得不轻啊。
                              他想说这和我又什么关系,可喉咙好像被东西堵住了,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对啊,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IP属地:北京76楼2011-08-14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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