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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文文]《诡诞の梦靥》无水完结,我是亲妈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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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完全可以换种方式。”银尘说道,“没有必要伤人性命。”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一定要他的命呢?”铂伊斯的声音像极了一条滑腻的蛇。
银尘咬住了下唇,没有说话。
铂伊斯转过身,用手握住了银尘的下巴。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我是一定要让你,亲手杀了他的。”
银尘慢慢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熟睡的漆拉。
他的睡容,真的很漂亮。
“你若不是个三度王爵,该有多好啊。”银尘掉下一滴眼泪,将手放在他的胸口,手上的金色刻纹显现了出来。下一个瞬间,只要自己释放出这些魂力,就足以洞穿他的心脏。
银尘的手心,潮湿了。
天边,泛出一湾白色。
银尘已经昏昏沉沉睡去。晨困最难克制,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人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然后便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耳边萦绕着一句话:
“银尘,我累了,我先睡了。”
【六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 雾隐绿岛】
“王爵,您就如此放心他么?”鬼山莲泉皱着眉头问道。
“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吉尔伽美什的笑容,堪比日光。
“您明知道……”莲泉的声音戛然而止,幽幽地看向吉尔伽美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吉尔伽美什用小指勾起酒杯,晃动着杯中红色的液体。“人总要为利益而活,他不傻,会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
“王爵,恕我无礼。此行任务艰巨,如果不能说服铂伊斯的话,我们面前的担子可就太重了。既然这般,我们就需得重视。现已公认漆拉是亲近白银祭司的,让他去完成这个任务,会不会让铂伊斯觉得我们没有诚意?”
“你错了,”吉尔伽美什放下酒杯,“只有他去,胜算才会更大。”
“怎么?”
吉尔伽美什温柔的看向面前的莲泉,微笑着。“因为铂伊斯要的,不是诚意,而是——一个游戏。”
“游……游戏?”鬼山莲泉惊讶得合不拢嘴。
吉尔伽美什却没有说话,而是重新拿起了酒杯,将鲜红的颜色,一饮而尽。
【瑾辞 漆拉篇】
那晚,我一夜无眠。
我一直在等候着身边的银尘,等他睡熟。
那柄刀握在手里很久了,有些滑兮兮的,我想我的手心出汗了。
银尘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姿态,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我明白,现在与凡人无异的我,想要杀死七度王爵兼天之使徒的银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我必须杀死他,不管用什么代价。
因为——
“想让我不参战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得为我做一件事。”铂伊司的声音,慵懒又轻蔑。
“什么事?”我想我的语气也很淡定。
“哟,漆拉大人不要这么自大啊。”他摇头叹息地笑。“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你依旧是三度王爵呢。”
我咬住了下唇,没有说话。
“我要你做的是很简单,杀了银尘。”他突然换了一种语气,话语里是不容怀疑的坚定。
“可以。”我面无表情。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这么无情啊,我还以为你至少也会犹豫甚至询问一下的。没想到啊……”



35楼2011-08-06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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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等你什么时候双手沾满了银尘的鲜血,我就会带着我的三位使徒,离开这个地方,永世隐居。”
    他走过来,将头靠近我的侧脸。
    “漆拉,但愿你做事情,也能像你的容貌一样完美。”
    天快亮了。
    我还是没能动手。
    如此这般懦弱下去是不行的,现在的他应该没有防备吧。我悄悄地将匕首握了握,然后移动手臂,慢慢靠近他心脏的位置。
    差一点了。我能看见刀锋的寒光已经触及他的身体。
    不能放弃。
    突然,银尘的身子晃荡了一下。我赶紧收起了匕首。他转过身来,和我面对面,双眼紧闭。
    他应该是睡着了,我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脸触碰到了我,离我很近,我的睫毛就挨在他的侧脸上。我闭着眼睛,佯装出熟睡的样子,心跳加速。
    他的睡容,那么安静。
    不及我的美貌,却拥有我无法企及的干净。
    突然,他将手放在我的胸膛上,紧贴着我胸口那块裸露出的皮肤。我一惊,赶忙握紧了手中的刀,结果就感到了掌心的疼痛。该死,一定是被刀锋割破了吧。我抬起眼看看他,他双目紧闭,睫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颤动,还在熟睡。我长出一口气。
    远处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鸡鸣,昭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然而我却再没有勇气拿起那把已经被我的体温暖得温热的刀。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几乎快要掉下眼泪来,他说:“漆拉,我求你了,你快回来,我不要你死!”
    “即使我再恨你,我也不要你死!”
    心里最后一点勇气被击破了,我松了手。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湿了耳边的头发。
    我抬起头,看见东方微微露白。于是我轻轻起身,穿好衣服,给他盖好被子。
    我低下头,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银尘,”我说,“我累了,我先睡了。”
    可惜——你听不见。
    【六年前 北之因德帝国 风津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幽冥望着银尘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悦。
    “一个游戏罢了。”铂伊司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阳光照射的他眯起了眼睛。“怎么,心疼了?”
    “怎么可能!”幽冥冷笑一声,“别把我想得那么滥情,我家里还有位女王呢。”
    “那是那是。”铂伊司端起一杯醇红的酒,送到嘴边。“当着女王的面,同时跟两个男人不清不楚,可是很要命的呢。”
    幽冥并没有争辩,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铂伊司一杯见底。
    “我发现你们一度王爵都有嗜酒的习惯啊。”幽冥一脸坏笑。
    “哦?”铂伊司用手敲击着杯壁,“我跟他不一样,他只在危险面前才会需要酒精,就像四年前自由宽恕暴动时一样。而我——只在心情愉快时,品尝它们。”
    “我已经决定要收手了”,幽冥坐在了铂伊司身边,“这个世界太复杂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是么。”铂伊司似乎并没太在意。
    “你也早点撤出吧。”幽冥望向铂伊司。
    “撤出与不撤出,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铂伊司的瞳孔金黄色,“我若参战,成败已定,我若收手,成败也已定。”说着对幽冥一笑,“不是么?”
    “我无话可说,愿你早能达成目的。”幽冥起身,向南走去,头也不回。
    “我会的。”铂伊司望着幽冥离开的身影,轻轻说道。
    那声音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幽冥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睥睨着脚下的因徳大地,他的眼睛,满带着复杂的忧伤,望向风津道。
    


    36楼2011-08-06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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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风津道不远处,有一座宏伟的冰宫。
      那里——长眠着西鲁芙。
      风源的史册上,记录着这样一句话:
      风后西鲁芙,遇刺身亡。
      现场遗留下行刺者的一根发丝,银白色。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幽冥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一滴眼泪滑过,落在雪地上,瞬间扩大为一个浑浊的圆。
      “整个奥汀大陆上,拥有能够刺杀西鲁芙的能力,并且为银白发色的,只有两个人啊。”
      风津道里,铂伊司默默地将一杯未尽的红酒,洒在了地上。鲜红的颜色陷入了洁白的雪层中,触目惊心的红。
      【六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 雾隐绿岛】
      “王爵,他……”银尘支支吾吾的。
      吉尔伽美什皱眉看向一身血污的银尘,以及银尘怀里的那个熟悉的身躯。
      “什么都不要说,快去换衣服吧。”吉尔伽美什接过银尘怀里的人,然后向他点了点头。
      银尘微微欠了欠身子,退出去了。
      吉尔伽美什看着银尘关上房间的门,突然感到了手足无措。
      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他了,为什么此刻,自己会如此不安。
      漆拉面色如纸,病弱苍白。记忆里的他从未如此狼狈。
      吉尔伽美什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动作仿佛在云中。然而他随后发现,干净上的床单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鲜红的痕迹。吉尔伽美什疑惑的走过去,解开漆拉的衣服,看见他的身下,汩汩溢出的暗红色淤血,姿态诡异地沿着床面缓缓延伸。
      吉尔伽美什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沾满了他的血,是刚才抱起他时,他衣服下的血黏黏的沾满了自己的身。
      “何必呢。”吉尔伽美什只说了这一句,然后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盖好了被子。
      “漆拉,四年不见,你还好么?”
      吉尔伽美什说着,用手轻轻掠过漆拉秀挺的眉毛,一如四年前,临别时一样。
      “王爵……”不知什么时候,银尘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吉尔伽美什眉间紧蹙。
      银尘嗫嚅着,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催促,而是安静地望着不安的银尘。
      “你只需告诉我,是谁。”
      银尘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
      “是我。”
      吉尔伽美什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随即恢复了常态。
      “王爵……我,我错了,我不该……”
      “没事。”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打断了银尘。银尘抬头,直直地盯着吉尔伽美什的眸子,想要从里面哪怕找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可是,那平静如水的瞳仁里,什么也没有。
      “银尘,去休息吧。”吉尔伽美什起身,脱下了长袍,“夜深了。”
      银尘咽了一下口水,转身离开。
      吉尔伽美什走向床边,坐了下来。
      漆拉睡容如花,精致如画。
      吉尔伽美什弯下身子,吻上了那片娇嫩的唇,感受着那里从未感觉过的血腥味。
      “漆拉……”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漆拉好看的脸庞上。
      王者是不能流泪的。
      可是狮子也会受伤啊。
      


      37楼2011-08-06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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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被小狮子抓咬过的伤口,痛彻心扉。
        银尘在房外,背靠着门,掩着嘴哭了起来。他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拼命用手抹掉肆意而来的滚滚泪流,眼泪落在了那件沾满了血腥的白色魂术长袍上,变得肮脏不堪。
        “王爵,原谅我。”
        【锁澜 鬼山莲泉篇】
        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有许多事情就在我的眼前,我却只能放手让妖魔横行。
        “莲泉,我们不能违背这个世界,否则,便是弑父。”我还记得我那可怜的哥哥,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我们是骄傲的天之子,是么?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我们自以为是替天行道,反对谋权凶残的白银祭司。同时,也将仇恨的矛头,指向了他——
        漆拉
        这个名字从某一时刻起就成为了大家口中的禁忌,哪怕是在茶余饭后的闲聊中,所有人都在尽力回避这个名字。
        直到现在我都不能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罪过。
        “莲泉,我只求你一件事。”六年前旷世之战前夕,他找到了我。尽管那时,天已微亮,宿眠未醒。
        “我会尽力而为。”我选择了这个保守的回答。
        他交给我一枚棋子。
        “这是封印。”他说。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我希望你,在开战前,把它植入吉尔伽美什的爵印中。”
        犹豫了几秒钟,我还是伸手将它接了过来。
        “可是……”我皱了皱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还是那个迷人的弧度。“我明白你的顾虑,这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的。”
        “我如何信任你?”我想我此刻的声音一定相当残忍。
        他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眼里的神情令人心碎。他没有说话,只是叹口气,然后便起身。
        “我走了。”
        我却再没有看他,甚至连开关门的声音也没去在意。
        手一直在发抖。
        以往漆拉制作出的棋子,非白即黑。那枚红色的棋子,我从未见过。
        我狠心,将它用力地掷在了桌上。
        那红色的封印,像一滴眼泪,注视着我。
        “银尘……”我叫住了他。
        他转身,拾起了桌上的棋子。
        “我来吧。”
        “出了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他面无表情,却有种誓死如归的坚决。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鬼山莲泉,这不应该是你。此时此刻你应该站出来,要么亲自承担种植封印的任务,要么就夺过那枚封印将它砸的粉碎。总而言之你不可以这样,不能这么懦弱。
        可我还是这样了。
        银尘离开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一件事。
        相信了自己的敌人,赌上了自己的亲人。
        我的唯一一次懦弱,给了你。
        漆拉。
        


        38楼2011-08-06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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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我一直以为的唯一归宿,也来揭开我心里的伤疤呢。”
          漆拉说着,将头埋进双膝中,感受着窒息的晕眩。
          吉尔伽美什转身,阴着脸将他揽进了怀中,紧紧地用手臂环住。
          “漆拉……够了。”
          吉尔伽美什紧紧闭上眼,控制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
          “漆拉……我的妖精,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死了我们都不用这么累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又一阵麻木的疼痛袭来,仿佛要将脑仁涨破。漆拉喘息着,连流泪都没有了力气。
          “如果真的要死的话,我希望是死在你的手里。”
          漆拉紧紧的抿着嘴,这句话只有自己能听见。
          吉尔伽美什将自己的头埋在漆拉的脖颈间,贪婪的吮吸着他的气味。
          那么熟悉,那么遥远。
          【六年前 北之因德帝国 风津道】
          铂伊司进入冰宫的时候,夜已深了。空气里飘荡着湿漉漉的味道,混合着新翻泥土的芳香,有种游荡的感觉。
          没有森严的守护,却静谧庄严。整座冰宫看起来,像是一位安静沉睡的少女。
          几缕淡淡的金色勾勒出门上繁复的花纹,像是游动着的黄金蟒一般,充斥着神秘诡异的气息。铂伊司修长的手指轻轻掠过这些流动着的花纹,接着便听见里面传来“轰隆轰隆”的齿轮转动的声音。不一会,冰宫的大门缓缓地抬起,从墙壁上撕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像被撕裂的伤口。铂伊司面无表情,走了进去。然后大门又缓缓移动,时光倒流一样合住了刚才的裂缝,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里面很暗,光线微弱到不能辨识方向。铂伊司双目空洞,仿佛闭眼行走一般。但奇怪的是他居然都能及时的转向,就像是能看到那样。
          最后,他停住了。
          面前一片蓝色的光,粼粼的泛着海的波澜。
          那些异样的蓝色中,蕴含着一朵花瓣如水藻般轻轻浮动的莲花,通体荧光。花蕊处,美人安睡。
          铂伊司的瞳孔变为漂亮而温柔的湖蓝色,他轻轻地走过去,没有一点声响。
          “我又来看你了,这几个月来,你还好么?”铂伊司的手指温柔地抚过那些娇嫩的花瓣,那些奇异的生命如同含羞草一般轻轻避开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这么久都没有来?”铂伊司闪了闪眼睛,有亮晶晶的东西浮上了眼帘。
          他修长如削的手缓缓探了过去,抚摸着面前沉眠美人玉般的脸颊。如同叩拜神祗般虔诚而专注。
          “西鲁芙,等着我。我一定会让你复活的,相信我。”
          “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我已经找到了两个拥有银白发色的王爵,他们中的一个就是杀害你的凶手,我不会放过的。”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那一个!”
          铂伊司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青筋已经因为愤怒的用力而暴起了。
          容颜苍白,胸口没有起伏。象征着西鲁芙的生命不再。
          那些柔软的花瓣,静静地聆听着来自这个国度巅峰之位王爵的声音,摇曳身姿。它们轻柔地包围着西鲁芙早已冰冷的身躯,静静曼舞。
          冰宫外面,是幽冥暗黑诡异的身影。
          “你来了?”走出冰宫看到幽冥的铂伊司只是点点头,未作太多惊讶。
          “我千里迢迢地赶到这,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啊。”幽冥双手抱胸,口气里满是嘲讽。
          “那你要我如何?敲锣打鼓,夜夜笙歌?对不起,我还在白事期间,不便丝竹。”铂伊司淡淡的回应道。
          


          40楼2011-08-06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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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么久了,你还是没能走出来。”幽冥叹口气。
            “你不会明白的。”铂伊司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们这种不曾有过真心的人,怎能明白生离死别的痛?”
            “别开玩笑了。”幽冥撇撇嘴,“侵蚀者天生是不能有感情的。”
            “一次也没有么?”铂铂伊司狡黠地笑笑。“那位亚斯兰的美人,也没能让你心动么?”
            幽冥眯起了眼睛,像一只正午时分的猫。“自古——美人不都是属于英雄的么,我怎么敢跟吉尔伽美什争抢东西呢?再说,我又怎会不明白,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眼里只有吉尔伽美什一个人。”
            “真可惜。”铂伊司遗憾地摇摇头。
            “怎么?”幽冥斜眼看向他,眼里有些微愠。
            “特蕾娅,最近还好么?”铂伊司岔开了话题。
            幽冥没有做声,目光冷冷地看向铂伊司金色的瞳仁。
            铂伊司走过去拍拍幽冥的肩:“风津道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你和特蕾娅尽早搬来吧,西面战事已经蠢蠢欲动了呢。”
            “那你呢?”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铂伊司淡淡地说,“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去与你们会合。”
            幽冥紧紧握住了铂伊司的肩:“你要说到做到,一定会来与我们会合!”
            铂伊司回头,一笑:“一定会。”
            来自远方的风,席卷着漫天的湿润的味道,穿过他们的身边,带走了他们的对话,送往天涯。
            多年后,他们果然又一次见面。不过,地点不是风津道,而是那个,众生极乐的地方。
            幽冥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微笑:“铂伊司阁下,多年不见,你还好么?”
            只是,再无人能听见。
            【六年前 旷世之战前六小时】
            {西之亚斯蓝帝国 港口城市雷恩}
            银尘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暖暖地投射进来,满是一片温柔的颜色。
            朝阳虽很强烈,照射在皮肤上却没有那么痛的灼热感。银尘揉揉脸,才让因为睡姿不正而麻木的半边脸有了些知觉。
            枕边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漆拉的气息。银尘出神地望了一会那片略显凌乱的地方,然后昏昏沉沉地起了床。
            心里还是期望他离开的,不然自己一看见他的脸,耳边就会响起铂伊司那冷冰冰的声音。
            “杀了漆拉。”
            银尘气恼地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怎么办啊,自己没能完成任务。铂伊司那怎么交代?最重要的是,王爵那怎么交代……
            一旦铂伊司和修川地藏联手,就算是自己家那个刚刚得到了黄金瞳孔的小崽子,也无力回天啊。
            可是——
            为什么自己一看见漆拉那般模样,就是下不去手呢?
            银尘心里是明白的。
            漆拉自毁爵印,身体内残余的灵魂回路在一点一点蚕食他的身体。现在的漆拉,甚至比一个凡人还要虚弱,自己根本就不用担心打不过他。
            更何况,四年前是他背信弃义,出卖了吉尔伽美什。这才导致东赫惨死,格兰仕变成【饕餮】,自己这么多年经历了说不尽的苦难。这种恨,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就是下不了手。
            {西之亚斯蓝帝国 雾隐绿岛}
            “与银尘共枕同欢了一夜,感觉好么?”吉尔伽美什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在漆拉看来却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你……你说什么呢!”漆拉愤怒地低吼。
            “我说的不对么?”吉尔伽美什用食指划过自己的嘴唇,“看不出来啊漆拉,你还同时跟这么多人有渊源,难怪活的如此滋润。”
            


            41楼2011-08-06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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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漆拉说着,突然闭了嘴,仿佛想起了什么般,眼神慢慢低垂下去。
              吉尔伽美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面前的漆拉,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情愫。
              “你能有把握,打过修川地藏么?”漆拉突然抬头,突兀的冒出一句。
              “我不行,但是——麒零可以。”吉尔伽美什认真地说,“你要知道,在【窒息】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那你有把握,打过铂伊司么?”漆拉银蓝色的眸子里有些微微发光。
              “没有。”
              漆拉有些尴尬地沉默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吉尔伽美什问道。
              “因为——铂伊司,可能要参战了呢。”
              “你怎么知道?”
              漆拉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了吉尔伽美什面前,然后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吉尔伽美什猛然一惊,身体向后退了一下。
              “吉尔伽美什,我以亚斯兰公民的身份,请求您——上代一度王爵,请无论如何,不要让战争波及到那些无辜的人民,以及,他们生活的家园。”
              吉尔伽美什眉间紧蹙,眼里流露出伤感。
              “还有——请无论如何不要让银尘参战,他不能再一次经受死亡了。”
              “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吉尔伽美什冷冷地说道。
              漆拉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漫了出来。
              “你说的我都答应,你起来吧。”
              漆拉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吉尔伽美什仰头叹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他起身,扶起了漆拉。
              “你说的我都答应。”
              “谢谢。”漆拉抬头,冲吉尔伽美什一笑,恍若日光倾城。
              吉尔伽美什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到了漆拉那精致到无以复加的脸庞,漆拉晃了一下,没有躲开。“漆拉我要走了,我已经感应到莲泉他们在召唤我,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好么?”
              漆拉抬头莞尔一笑:“我会听你的话的。”
              吉尔伽美什宠溺地看着他:“可是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忤逆我的话了,怎么办?”
              漆拉眼神一黯,有点难过地低下头,不再说话。手指却使劲地揉搓着衣服,发出令人心碎的褶皱声。
              吉尔伽美什自知失言,沉默了一会,转身走出了房间。
              “吉尔……“漆拉突然抬头,急忙喊道。
              “怎么了?”
              “……”漆拉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吉尔,一定要活着回来。”
              吉尔伽美什愣了一下,随即粲然一笑:“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吉尔,如果活着的话,我要给你一份礼物呢。”
              “我是说,如果我们都活着。”
              吉尔伽美什又一次离开了雾隐绿岛,一如四年前的,风轻云淡。
              {北之因德帝国 风津道}
              “我要走了。”铂伊司目光如水,少见的温柔。
              冰宫里,一如往日的暗淡,唯独西鲁芙苍白的容颜,浸没在一抹蓝光之中。如同沉睡中的人鱼公主,安详宁静。
              “银尘和漆拉,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轻饶他!”
              “就算吉尔伽美什出来求情,我也不会动心。”
              瞳孔中温柔的湖蓝色,瞬间变为凌厉的金色。
              甚至连那触手一般的花瓣,都感觉到这腾腾的杀气,惊恐地避匿。
              


              42楼2011-08-06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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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泉,我是来找你的。”他俯下身,扶起了我。“以朋友的身份。”
                “不知冰帝驾临,有……什么事情么?”本来想说“有何贵干”却撞上他略带责备眼神的我,赶紧改了口。
                “我来找一点气息。”他的瞳孔晶莹发亮,英气逼人。
                “气息么?我们这里貌似只有狮子的味道。”我也慢慢随意了起来,真的将他看作一位普通的朋友。
                他突然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我不是来找麒零的,你不用担心。那枚【黄金瞳孔】,就算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吧,以弥补二十三年前将他丢弃的罪过。”他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想找——关于他的气息。”艾欧斯如是说。
                “六年了,还能找到么?”我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
                “毕竟,他离开的那天,曾经来过这里。”艾欧斯捧起茶,氤氲的水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罪过啊。”我淡淡的叹了一句。
                “我今天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信差。”他低下头,从袖口抽出一封信。“这封信早在六年前就该交给你们,只是我曾经自私地认为这是他的绝笔而偷偷保留了。今天——原物奉还。”
                我接过信,纸张已经有些微皱。
                再抬头时,他已不见了。那杯茶还好端端地搁置在茶几上,热气也还未散去。
                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将他的【天赋】也学会了。
                我颤抖着手,揭开了纸页,上面熟悉的字体跳入我的眼帘。
                目光划过的地方,满是针尖般的刺痛,痛不欲生。
                我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纸张,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我起身,将信纸夹在了一本书里,锁进抽屉。
                俱往矣,往事何须再提?
                徒增伤感罢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
                六年前,我们都输给了两个词。
                “不忍心”和“舍不得”
                【六年前 旷世之战前四小时】
                {西之亚斯蓝帝国 北之森}
                “都到齐了啊,不管是该来的,还是不该来的。”那双仿佛黑洞般令人心寒的眼睛,此刻却仿佛活转过来般,散发着异样的光。
                “还有不该来的啊,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被兜帽遮住半边脸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不用我们插手了,可谁知铂伊司那家伙太无能,反间计没用到点子上。”漆黑的双眸轻轻扇动了一下,“我们的对手都这么有意思的,我们可不能让戏码降温啊,你说是么,暗夜?”
                暗夜轻轻一笑,面容从兜帽中显露出来。“看来得要你亲自去解决呢,真是麻烦啊。以你银尘的容貌,想骗过他们可是轻而易举呢。对么,修川地藏?”
                “不用那么麻烦,白银祭司给我们的命令是速战速决,尽快解决叛乱。何必那么大费周章。”修川地藏揉揉眼:“更何况,我这没有灵魂的傀儡,如何能骗得过他们。”
                “也对,我忘了,你只是白银祭司的杀人机器。”暗夜轻蔑地一笑。“早去早回啊,我们帝都格兰尔特见。”
                “不,应该是你早去早回才对。因为——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呢。”
                暗夜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迎面撞上修川地藏冰冷的面孔。
                “我们——进入了他的攻击区域。”
                {西之亚斯蓝帝国 帝都格兰尔特 心脏}
                “事情怎么样了?”吉尔伽美什一脸严肃地问。
                “银尘还没有来。”格兰仕焦急的一跺脚,“真是的,这么紧急的关头,他去哪啦?”
                “除了银尘呢?”吉尔伽美什心头一紧,想起了临行前漆拉的话。
                


                44楼2011-08-06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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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样,我们是老熟人。”面前的女子慢慢摘掉了面纱。“是我,神音。”
                  特蕾娅放松了警惕,背转过身去,偷偷拭掉眼角的泪痕。神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过多的言语。
                  还是只有女人最懂女人啊,心里明白便好,语言在这里只是累赘。
                  神音走近特蕾娅,叹息一声。
                  【肆】
                  “漆拉,你怨不得别人。”
                  “要怪,就怪你过分美丽。”
                  再一次的相见,银尘微笑着,手指不安分地撩起那人的一缕长发。像是尼罗河水般的柔滑。
                  “真的,你过分美丽。”
                  漆拉抬起头,玉石般发亮的眼睛,如同星空中耀眼的星辰。
                  银尘眼里是数不尽的温柔宠溺,他有些欣赏般地打量着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漆拉,语气有些小小的调侃。“没想到,你穿白色,依旧是那么好看。”
                  漆拉这才惊觉,自己居然还穿着昨天银尘的衣服。
                  “我会还你的。”漆拉有些手足无措,面色潮红。
                  “但愿,那时我们都还活着。”银尘不动声色地说道。
                  突然,远方的北之森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一股强大的气流横扫了半个亚斯兰大陆,所到之处万物折腰,一片狼藉。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股强大的气场呼啸而来,二人措手不及,皆被掀倒。
                  良久,那种窒息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你没事吧。”银尘站了起来,望向自己身旁的漆拉。
                  “还好。”漆拉的银发被吹散,有些神形狼狈。他尴尬地笑笑,随手将长发绾在脑后。
                  “是风元素。”银尘十分肯定。“看来铂伊司出现在了北之森那边,并且还和某人交战了。”说着拉过漆拉的手,“走,我们去看看。”
                  漆拉愣了一下,随即很坚决地甩过了银尘的手,向旁边退去。眼神像是一只受伤的兔子,仿佛在逃避什么。
                  “漆拉你怎么了?”银尘好奇地向他靠过去,伸出手。“我们去……”
                  “不!”漆拉向后退去。“银尘你别过来!”
                  银尘吓了一跳,刚刚抬起的脚犹豫不决的退缩了回去。
                  “怎么了啊……”银尘有些莫名其妙。
                  漆拉纤长浓密的睫毛此刻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抖动着,仿佛崩溃般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里的绝望和疯狂如野草般蔓延。银尘看着这一切。心里莫名的出现了恐惧。
                  “漆拉……”银尘低低地呼唤,眼里涌荡着莫名的宠爱,还有淡淡的无奈。
                  “银尘……对不起。”
                  “恩?什么啊……”
                  漆拉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冰棱般的泪痕,紧贴在肌肤上。“银尘,对不起,昨晚——我想要杀死你。”
                  银尘愣住了。手指开始控制不了的颤抖。
                  漆拉用手背揩掉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铂伊司答应我,只要你一死,他就会退出战争。我没有办法啊,银尘……”
                  “我不能让他死,我知道,一旦铂伊司参战,他必死无疑……”
                  “银尘,对不起……”
                  银尘仿佛回过神来,脸上如同花瓣开放般慢慢绽出一个微笑,他走过去,将失魂落魄的漆拉揽进怀中。他的发香仿佛最诱人的曼陀罗,一经呼吸,便就此上瘾再也无法自拔。银尘闭上眼,有些贪婪地将自己浸淫在这片带毒的芬芳中,大脑一片空白。“漆拉,我不会怪你,你看——我不还好好活着么?”说着用手轻轻插入他松散的发髻里,将刚刚才整理好的银色瀑布又披散下来。
                  “可是——对我来说,哪怕是曾经有过这个念头,也是种罪恶。”漆拉将脸紧紧埋在银尘的胸膛,感受着窒息的晕眩。
                  “漆拉,不要这样……”
                  


                  48楼2011-08-0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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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川地藏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为什么还不杀了我?”修川地藏抬起头,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阴森可怖。尤其是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充满了近乎疯狂的闪光。“你还在等什么?”
                    铂伊司的目光如雪。堪比冬绒。
                    “杀了她,不会只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吧?”铂伊司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无权知道。”修川地藏用手揩去了嘴角的血,指节苍白。
                    “你果然只是白银祭司的走狗,”铂伊司冷笑一声。“真是可悲啊。”
                    “你没有信仰。”修川地藏起身,目光毫不畏惧地刺向铂伊司,“你只将自己当做太阳。”
                    “也许我们的人生观不同吧。”铂伊司将两只手慢慢交叠在一起,握紧,做成一个祈祷的样子。双手合十的地方出现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环,渐渐晕染扩大。随即他慢慢展开双手,两只手仿佛两团明亮的火焰,熊熊燃烧。
                    修川地藏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谢谢你。”
                    “谢什么?”铂伊司脸上若有若无的挂着一幕微笑。
                    修川地藏艰难的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树干上。他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一缕鲜血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一片白衣。他艰难的呼吸着,眼睛却依旧看向面前神态自若的一度风爵。“谢谢你,用这种方式,送我上西天。”
                    铂伊司眼睛闪了一下,将一只手慢慢放到修川地藏头顶。
                    “你错了,你不会上西天,你没有灵魂。”
                    铂伊司依旧微笑着,将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修川地藏头顶。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纷扬洒脱。窸窸窣窣地从天而降,像是一场华丽盛宴开始的序幕。
                    雪花砸在树梢头,孕动着一场美丽的抗争,正在慢慢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天地间唯一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修川地藏沿顺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上,然后——倒下的场景。
                    铂伊司看到,他倒下的时候,嘴角竟然还挂着微笑。
                    那笑容如此熟悉,就像此刻风津道冰宫里,深眠着的西鲁芙的面容。美到天地极致。
                    木偶最终以它独有的方式,诠释了死亡。
                    铂伊司放下了还在燃烧着的双手,闭上眼,脑海中一片苍茫。只有那依稀清晰的西鲁芙的笑颜,如梅花绽放。
                    西鲁芙玉臂伸向他,仿佛在召唤千年所爱。她的声音像极了迷情的西子。她说,铂伊司,你怎么还不来?你可知,我等了你有多久么……
                    他内心最深处,悲哀且深刻的意识到,天地间,除了生命,他再也一无所有。
                    铂伊司睁开眼,雪花温柔的在他眼前漫舞而过,诉说着以秒纪年的别离。
                    “西鲁芙,你在叫我么?你等不及了是么……”
                    “我说过,一定会来陪你的,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么……”
                    “有我在你身边,还会再冷么……”
                    一冰寒光闪闪的匕首,骤然出现在这如同西南烟雨的浓雾中,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雪花温柔的宽恕了这个莫名的入侵者,以它最是微弱也最是全部的力量,覆盖了那一片红梅。那温热的红梅滴落在这雪的棉被上,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般深深地陷落,瞬间扩大为一片模糊的淡红。雪疼了,融化为眼泪,稀释着热情的红梅给它带来的爱的毁灭。一片安静的祥和。
                    雪梅吐着红信,蛇般妖娆诡异,在地上蜿蜒。
                    在这冬的世界里,一切都被安详掩埋。
                    那位温柔的地母,流着泪,埋葬了她的两个最优秀的孩子。
                    在她的怀里,永安他们的魂灵。
                    【玖】
                    题画三绝 之 【海棠】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夜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潇湘妃子《咏白海棠》
                    


                    51楼2011-08-06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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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壹】
                      你听说过羊皮狮的故事么?
                      一只狮子披上羊皮变成了“羊皮狮”,从此他必须遵守羊群的生存法则,跟羊一起吃草,一起玩耍,一起在草原上溜达,一起玩斗角的游戏。
                      渐渐地,羊皮狮爱上了这群羊——他从前的敌人。
                      他不忍心看着羊儿们被狮子吃掉,于是带领着他们躲避狮群的攻击——他很熟悉狮子们的习性,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羊儿们热情地欢迎他的加入,并推举他为头领。
                      生活似乎就要这么有滋有味地过下去。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居然听到了不远处山岗上,传来了狮子们饥饿的咆哮声。
                      他的泪水流了下来——他原来也是一只狮子,他同样爱他的同伴们。
                      为了不让狮子们挨饿,他昧着良心将几只小羊送到了狮群面前。
                      一阵狂撕乱咬,生吞活剥。腥气冲天,血流成河。
                      狮子们揩揩嘴上的血迹,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伙计,干得不错。”
                      有谁知道他的内心在滴血?
                      那几只小羊到死都不能闭上的眼睛,一直在直直地盯着他,眼里是深深的怨恨和不解。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羊群的栖息地,却撞上羊儿们满腔的激愤和恶毒的白眼。
                      “你这个可恶的叛徒!”
                      “把他赶出去!”
                      羊儿们曾经温柔的大眼睛里装满了痛苦。尤其是那几只刚刚痛失幼崽的年轻的母羊,她们哭得悲天怆地,拗动人心。羊皮狮从她们的眼泪里,读懂了自己的罪恶。
                      他离开了羊群。“我是一只狮子,我要回到狮子该去的地方。”
                      狮子们更加不客气地将他赶走。
                      “就是你,让我们抓不到羊,让我们饿肚子。”
                      “这种叛徒,就该剥了他的皮!”
                      狮子们一拥而上,如同恶魔般的尖爪利牙轻易地刺透了羊皮,也轻易地刺透了狮子皮。他感到了刺痛,羊皮在狮子们疯狂的攻击中脱落了,他满身是血。
                      狮子们的眼里,火焰平息下去。更多流露出的是不解和惋惜。他们离去了。
                      羊皮狮轻轻舔舔自己的伤口,是火辣辣的疼,他的眼睛湿润了。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问那张残缺的羊皮。
                      羊皮说:“你没有错,狮子们没错,羊儿们也没错。”
                      “当狮子钻进羊皮的时候,这一切的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53楼2011-08-06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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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伽美什告诉自己,绝不能忍受。
                        现在又一次的拥抱,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吉尔伽美什的怀抱犹豫了。
                        漆拉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继续将自己依偎在这个来之不易的怀抱中,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合。这个温暖,只有他能给。之后哪怕是幽冥那散发强烈着男性荷尔蒙的胸膛,还是银尘带着淡淡花香的双臂,都没有能够像吉尔伽美什的一个不经心的温柔那样让他心动的了。
                        可惜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可是你又能让我如何呢?
                        难道,你要让我对你说:“吉尔,我是因为爱你才做出了不爱你的事。”么?
                        听来不可笑么?
                        【拾叁】
                        “怎么……会这样?”幽冥一脸的震惊。
                        “神音,你确定铂伊司和修川地藏都已死?”幽冥有些不相信,他抓住神音的手腕,再度核实道。
                        “是的。”神音点点头。“我亲眼看见的。”
                        幽冥有些疲惫的松开了神音,闭上眼叹息一声。
                        “一场战争,牵出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幽冥自顾自地说道,听不出语气里究竟是嘲讽还是感叹。
                        神音知趣地退让到一边,不再说话。
                        “对了神音,”幽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见到特蕾娅了么?”
                        神音目光一震,有些回避似的将视线移开。
                        “我……没有。”
                        幽冥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垂下目光,没有多言。
                        “没有就算了吧。”
                        神音悄悄一瞥,却看见幽冥眸子里涌动着浓稠的担忧。
                        “神音你快回去吧,现在的局势连我都不能掌控。当心随时会有危险。”幽冥拍拍手,转过身来给了神音一个久违的微笑,他平素墨绿的眸子此时变成了温柔的湖蓝色,里面看不出任何凶残暴虐的迹象。尽管,神音知道——这个令人闻之丧胆的【杀戮王爵】,基本上不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那您呢?”神音抬头。
                        “我还要去找特蕾娅,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幽冥说着拍拍神音的肩,嘴角上扬出一个熟悉的弧度,“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再见的话,欢迎你来报仇。”说完,黑色的魅影在空气中快速地旋转而过,他的身形消失在了空气里。
                        神音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拳慢慢握紧。尖细的指甲刺穿了掌心的皮肉,血顺着指隙滴在雪地上。
                        如同梅花吐蕊,心酸地绽放。
                        “我真是你人生中,替补的替补啊。”
                        神音抬起头,仰望天空。纷扬的雪花融进了她温润眼睛中,代替她流泪。
                        “一个特蕾娅,一个漆拉。你的人生就此饱满。那——我算什么呢?”
                        “我只是个使徒么?”
                        神音又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修川地藏倒下去之前,用手挡住了铂伊司的攻击。整个掌面被瞬间劈开,血肉“膨”的一声在空气中化为血沫。修川地藏没有呻吟,他的整个上臂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到里面森白的骨茬和裸露在空气中断裂的韧带。
                        “我绝不后悔今天的自投罗网。”修川地藏死灰般的脸上,绽出一抹清甜的笑容。
                        “因为,我终于看到了,你们的爱情。”
                        “原谅我曾经对你们的亵渎。”
                        “抱歉……”
                        他倒下去的那一瞬,神音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做梦。因为她从没见过死前居然还有带着笑容的,而明显那笑容却又如此让人动容。一旁的铂伊司明显愣住了,还在熊熊燃烧的双手支楞在刚才的位置,许久没有动弹。
                        


                        55楼2011-08-06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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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音的眼睛湿润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连灵魂都没有的傀儡,居然能用如此的方式,诠释自己绚烂的一生。
                          “真是不幸啊,”神音暗自感叹道,“又是一个爱上了自己敌人的傻瓜。”
                          而接下来,当神音看见那道闪光时,已经没有那么惊讶了。她已经猜到了结局,或许说,结局已经注定。
                          神音从树上跳下来,向着那个方向,弯下腰,一个虔诚的行礼。
                          这个世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羊皮狮?
                          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自己的敌人。
                          无可救药,走投无路。
                          静等灭亡。
                          【拾肆】
                          一声震天的巨响,震散了两个人的静谧。
                          吉尔伽美什最先反应过来,他瞳孔一紧,周围立刻轰隆隆地出现了一圈数十米高的厚实的冰墙,将二人紧密地包裹在其中。然而看似坚固的冰墙却在一阵平静之后,突然如同中了邪一般,全部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塌陷。周围的地表也不安分起来,地震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松散的沙土在近地面跳跃颤抖,预示着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漆拉,别动。”吉尔伽美什的瞳孔瞬间变为金黄色,眉间紧蹙。
                          漆拉惊恐地站在吉尔伽美什身后,他隐隐感觉到,事情绝不是地震那么简单。
                          吉尔伽美什优雅并坚定的高高抬起了右手,随着五指的舒展,一圈隐隐的金色光环在他的手心被释放,慢慢地扩大,随即如同一个倒钵般,将二人罩在其中。地面上的震动瞬间消失。
                          漆拉看向吉尔伽美什,发现他的额上衬出一层细密的汗。
                          “吉尔,怎么了?”漆拉焦急的问道。
                          吉尔伽美什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回过头温柔地看着漆拉,语气里是与现状不符的安定。“漆拉,会害怕么?”
                          漆拉怔了一下,然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也太小看我了,毕竟——我也曾是一度王爵呢。即使是暗夜来了,我也不会害怕。”
                          吉尔伽美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微笑,他伸出手,将漆拉耳边凌乱的发丝梳理好。“漆拉,你说对了,暗夜来了。”
                          “什么?”漆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没把他杀死阿!”
                          “我什么时候说杀死他了?”吉尔伽美什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你!”漆拉动人的脸上是愤怒的扭曲,“那你怎么还有闲心在我这里啊!”
                          吉尔伽美什很无奈地耸耸肩:“我以为一个【自由】一个【宽恕】,还有麒零莲泉他们也在,足以制服暗夜了。可是——我居然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强大。诶……我真的有点吃不消呢。”
                          “你的意思是——莲泉他们已经……?”漆拉有点不敢往下说下去。
                          “那倒不会,”吉尔伽美什很肯定的说,“暗夜和修川地藏接到的指令是‘杀死吉尔伽美什,活捉其他人’,他应该只是将他们中伤到无法战斗,没有性命之虞。”
                          漆拉还想说什么,抬眼却看到那层保护罩外面,是暗夜那张魔鬼般狼狈疯狂的脸。因为长时间的战斗,他的上衣已经被撕碎,露出小男孩瘦弱苍白的身体,可是就在那病弱的躯体上,却如同蛇行般虬结着密密麻麻的金色血管,里面明显可见汩汩涌动的暗流。他的身体满是已经发黑的血污,结痂般附着在他小小的身体上,像是一件黑色的盔甲,昭示了他的天下无敌。
                          “暗夜……”漆拉一惊。
                          吉尔伽美什转身,面对着暗夜站立,却再也没有平素的从容不迫。
                          “你这叫找死!”吉尔伽美什在喉咙里低低地怒吼,充满了天神般的怒意。
                          暗夜那双孩子般纯洁的眸子里,此刻却涌动着恶魔的烈焰。他周身被一股黑暗的旋风笼罩,像一个散播瘟疫的食死兽,充满能触动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他的脸上挂着来自胜利者的高傲和欲望,熊熊燃烧。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一度王爵啊,留下自己的使徒和魂兽,自己在这来寻欢作乐风花雪月!”暗夜用食指揩去嘴角的血沫,然后将食指放进口中,吸吮掉指尖的红色。“不过,我可对他们没兴趣呢,他们太弱了,不配和我站在同一对立面。”
                          “我要的是你!”暗夜的双眼,骤然爆发出赤色的火焰。
                          “可是我不要你啊。”吉尔伽美什轻描淡写的对上了暗夜眼里的愤然。他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挑衅一般。
                          现在的北之森,属于来自不同地域的两位魂力巅峰的王者。时间凝结一般,一秒一秒艰难的划过。
                          


                          56楼2011-08-06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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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毫不慌张的一秒一秒移动,银尘明白,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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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离去的方向,不是北边的北之森。而是南边的帝都格兰尔特。
                            “对不起王爵,对不起漆拉。我太爱你们,我只能舍弃你们。”
                            银尘双拳握紧,眼里是强行隐忍的绝望的泪水。
                            对不起,我太爱你们,我只能舍弃你们。
                            字字含血,句句是泪。
                            该听的人,却听不见。
                            【拾陆】
                            “噗”的一声,一根尖利的长牙斜插过来,刺穿了吉尔伽美什的左臂。漆拉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出声,吉尔伽美什眉间一蹙,那被洞穿的伤口瞬间化为一张血盆大口,硬生生的将闯入其中的尖牙咬断。然后被撕裂的肌肤瞬间复原,甚至那些喷洒而出的血液也时光倒流般从裂口处爬回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体。
                            暗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呆滞如同一座木偶。倒是他赤裸的双脚与大地接触的地方,如同中间夹住了一片光晕似的,闪动出金黄的颜色。他双目低垂,如果不仔细看他的鼻翼稍有颤动,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是他的【黑暗状态】,”吉尔伽美什吐掉口中的鲜血,“他和他的魂兽,通过脚下的大地血脉相连,灵魂瞬间移位。这是地爵们特有的召唤魂兽的方式,相当危险,漆拉你自己小心点。”
                            漆拉的眼角渗出血泪,现在的他被吉尔伽美什的魂力包围在一个安全的空间内,能抵御来自任何方向的进攻。不过漆拉怎会不清楚,制作这样一个保护空间是有多么耗费魂力。尤其吉尔伽美什一边要与那个远方的庞然大物战斗,一边还要不断地往这个防御体系内注入魂力以维持它的活性。如此大的消耗,吉尔伽美什是会体力不支的。
                            果然,在抵御新一轮的攻击后,漆拉明显发现他面色如纸。
                            “吉尔,不要再耗费精力了。快撤回魂力啊,这样下去你会体力不支的!”漆拉拼命拍打着那个魂力空间的内壁,焦急地叫嚷。
                            “你乖乖的别出声,这样我能少分散一些精力。”吉尔伽美什回头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他的嘴角挂着一道血痕。“漆拉,你做回普通人这么久了,是不是已经忘了我的能力了呢?”
                            “可是……”
                            “好了漆拉,说话也是会耗费我的体力的,我可不希望被那个丑陋的怪物吃掉啊,他还没有我的【宽恕】好看呢。”吉尔伽美什勉强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转过身去,静静等待着远处那个庞然大物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可是,这一次,那个家伙却如同睡着了一般,刚才还地动山摇的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现在骤然安静了。吉尔伽美什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正常。
                            “啊呀,暗夜,你怎么能背着我欺负我们国家的人呢!”失了魂的暗夜猛然惊醒,有些体力不支地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雪地上。
                            “是你啊,”暗夜长出一口气,“你这么做可太危险了啊,我的灵魂正在远距离操控魂兽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你这样强行非正常召回,我的灵魂有可能出现断裂呢。”
                            “抱歉啊,我不懂。”来人抱歉地笑笑,“我没有灵魂啊,不明白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知道就好。”暗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来得正好,我们联手,赶紧把他们解决了吧。真是没想到吉尔伽美什竟如此强大,我使用了【黑暗状态】都没能打得过他。”
                            “不急,”来人优雅地摆了摆手,面向暗夜站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说了句‘是你啊’,那么你认为,我会是谁呢?”
                            暗夜一愣,随即脸上挂满了怒火:“你以为换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啊,修川地藏,游戏到此结束好不好,我们真的……”
                            “等等,”来人打断了暗夜的话,接着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刚才叫我什么?修川地藏??”
                            “我说了真没时间跟你闹……”暗夜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58楼2011-08-06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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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去,弯腰轻轻用手勾住了银尘的下巴。
                              “特蕾娅曾经杀过你,但是你复活了。白银祭司的【鬼面女之发】曾经杀死过你,但是你又复活了。银尘我真的很羡慕你呢!我真不知道我如果今天命丧于此,会不会有人来复活我呢!”
                              银尘的目光冷冷地对过去:“你不过是空有一副躯壳罢了,连灵魂都没有还妄想复生!”
                              “所以我来找你了啊。”雾涅尔轻轻笑着,乌黑的瞳孔似乎也会发光,“有了你,我不就是一个完美的人了么?”
                              银尘翻了一个白眼,眼里的不屑溢于言表。
                              “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啊,要不是那个铂伊司无能,你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鬼了!”雾涅尔的笑容更加甜美了,“没想到我还真是聪明啊,甚至连鼎鼎大名的铂伊司都被骗过了。而且——还是骗过了两回!”
                              银尘一脸的疑惑。
                              “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啊,”雾涅尔一脸的惊讶,眉间紧蹙,“你知道铂伊司为什么要让你去杀漆拉么?其实啊,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阴谋呢。”
                              “当时白银祭司下达的命令是,如果发现铂伊司有叛变倾向,就立刻刺杀西鲁芙,并在现场留下一根自己的发丝,然后嫁祸到银尘和漆拉的身上。呵呵,我们四个人可是不经常露面的哟,没有几个人能想到,这件事情跟我们有关系,这便是第一层阴谋。”
                              “可惜的是,我们的一度王爵大人,居然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为情所困。他拒绝了这道命令。可是我们作为他的使徒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于是阿,我就自然接了这项任务,并且成功地刺杀。”
                              雾涅尔昂起头,将眼睛眯起来,“可是银尘你知道么?就在刚刚,我们的修川地藏王爵和铂伊司王爵的尸体,都在北之森被人发现了呢!”
                              “什么?!”银尘大惊失色。
                              “别激动啊,我还没说完呢。”雾涅尔似乎很满意银尘的这个反应,他轻轻张开嘴,露出一弯贝齿,再慢慢暗下来的天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可是我们的修川地藏大人,居然承认了是自己杀了西鲁芙,这才命丧铂伊司之手呢。诶,只可惜呀,铂伊司至死,嘴里喊的都不是他的名字。”
                              雾涅尔只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银尘的双拳已经握紧,双臂的肌肉在猛烈的震颤。
                              “你这个混蛋!”银尘低低地怒吼道。
                              “好吧好吧,我是混蛋也好,不是混蛋也罢,总之——”雾涅尔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金光,“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莫名的强风袭来,千树折腰,连地上细碎的雪花都瞬间被卷起,一派的迷茫景象。雾涅尔露出一个妩媚的笑,他纤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的划过,一道透明的盾牌在手中慢慢扩大,然后如同锦衾般向四周蔓延过去,覆盖了天地。
                              “这个世界上,现在唯一能对抗我的【窒息】的麒零,已经死了呢!”雾涅尔掩嘴一笑,目光斜睥向倒在一旁死鱼般的麒零,“你们最好不要反抗啊,不然,会死的很惨的。”
                              众人的心瞬间缩进,一瞬间被恐惧狠狠地裹住了身躯,动弹不得。
                              雾涅尔的笑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骇人。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麒零这张王牌这么早出来。要知道,能对抗公牛的狮子,也许会败在最微不足道的吸血虫手里呢。”
                              雾涅尔的瞳孔,闪过一道杀气腾腾的黄金暗流。
                              “谁是狮子啊?”突然,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61楼2011-08-06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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