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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文]《诡诞の梦靥》无水完结,我是亲妈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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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今天又被人吐槽说我是个狠心的后妈全家都是后妈于是我很郁闷很悲催的把这篇文给我们同学看,他们看完后的反应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啊”,“看过比这更悲惨的”,“看的时候还笑了呢”……所以那一瞬间我的世界观啊
相信我这篇文是纯纯的all漆,以前在爵迹吧发过求斧正啊小米这里多谢了
求勿C


1楼2011-08-06 23:04回复
    【流度】
    吉尔伽美什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自己从梦中惊醒了。
    每次惊醒,都会伴着粗重疲倦的喘息,冰凉微湿的汗液和短暂的心有余悸,然后等到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后,就会惊讶并且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想不起刚才那个梦的内容了。只能记得梦里淡淡的渲染,和浓郁的忧伤。
    有的时候,还能看见,梦里有一双眼睛,如梦如幻,倾国倾城。
    是谁……
    吉尔伽美什叹口气,微微慵懒地将自己倚靠在床上,一头华美的金发带着与黑夜极不相称的阳光的味道,软软地垂搭在身后。如同最精致柔滑的绸缎,一泻无痕。他薄薄的金色贴身丝袍,晕染着几个不规则的圆,被汗水濡湿了,贴在肌肤上,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和轮廓。此时吉尔伽美什微微的喘着气,胸口的起伏缓慢而又明显。
    莲泉轻轻推开了门,把脑袋探进来,恭敬的轻声问道:“王爵,没事吧。”
    吉尔伽美什轻轻摇了摇头,一个淡淡的笑蔓延上了嘴角,随即安静的绽放:“怎么还不睡?”
    “睡不了。”莲泉用手将散下来的头发别过脑后,显得憔悴又沧桑。“幽花在那里抱怨晚餐不合胃口,我起来给她做点吃的。”
    “辛苦你了啊,”吉尔伽美什起身,站了起来。“进来坐坐?”
    “不了,您休息吧。”莲泉说着,转过身,将门轻轻的关上,小心翼翼的固定了锁舌。动作轻柔又安静,仿佛一切都是淡淡的。
    吉尔伽美什走到了门边,背靠着门,清晰的感受着门上繁复的镶金图案是如何游走,是如何的将冰冷替换了自己的体温。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幽花撒娇的声音和麒零不知所措的讨好声。
    这样的生活,已经好多年了呢。自己跟幽花麒零还有莲泉,在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土地上独自过了很多年了。偶尔会有诸如格兰仕啊银尘啊这些愿意独居(……)的孩子们来这里看望他们,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一丝的不同寻常。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人,他们也从来没有提过其他人,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六个人一般。
    格兰仕一脸坏笑得像只小猫般靠近吉尔伽美什,脸蹭在他的耳畔,嬉皮笑脸的说:“王爵啊,以后可不能这么偏心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天地不分家啊。凭什么银尘欺负我的时候你就袖手旁观隔岸观火,我欺负他的时候你就出来打抱不平啊,不公平不公平!!”说着还得意洋洋的望向一边的银尘。每当这时,大家都装聋作哑假装没看见,吉尔伽美什则顺势将眼睛瞄向一边(……),完全不理会格兰仕的歇斯底里。
    幽花和麒零,把吵架当成了家常便饭,而且几乎任何事情都能点燃他们之间的导火索。比如什么麒零起床晚了2.5分钟啊,晚上说梦话吵醒了幽花啊,麒零的眼睛向莲泉那边瞄了几个毫秒啊,数不胜数。甚至有一次两个人好好地说着说着就开骂,怎么劝也劝不开。吉尔伽美什只记得自己在一旁一脸的无奈和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麒零这个小崽子一脸悲壮地站在幽花面前挨着数落。吉尔伽美什当时还以为发生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了呢,事后一问,原来是天束幽花在地毯上发现了一根苍雪之牙的毛,于是便揪着麒零的耳朵大声质问老娘我最讨厌那个畜生在我的地毯上乱跑你还把他放出来干嘛你耳朵聋了吗!完全不带任何的停顿,一气呵成。这让一旁的格兰仕都自愧不如。而麒零又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这就成就了雾影绿岛上一道奇特的风景:一人一兽,披着斜阳,垂头站在风中默默地罚站。
    …………
    还有很多很多呢,这些平淡又美好的生活,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吉尔伽美什几乎都快忘了几年前的恶战与浩劫了,都快忘记了那些鲜活的生命满带鲜血倒在自己眼前的场景了,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一个使徒叫东赫了,都快忘记他们六个是如何在那场浩劫中幸存的了,甚至,他都快忘记,他们曾经是这片大陆上杰出的王者了。
    


    10楼2011-08-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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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伽美什握紧了双手,自己的【宽恕】和【自由】已经参战,势如破竹,然而在面对类似修川地藏这样强大到变态的对手时,几乎脆弱得如同玩具。【窒息】的天赋能瞬间让一整个空间处于魂雾真空的状态,幸好一旁的麒零已经得到了【黄金瞳孔】,他的身体在源源不断地向外释放着浓稠的黄金魂雾。并且有【女神的裙摆】的庇护,麒零犹如一位黄金战神,和修川地藏势不两立的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另一边……
      是什么呢?
      吉尔伽美什的意识模糊了,在记忆迅速地将他拉回现实的瞬间,他仅仅只看见了一个侧影,翻飞的长袍如同诡异的黑莲绽放,华美的三千银丝在风中招展成一面旗帜。
      还有那双眼睛,湿润的含情带露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他。像最精美的瓷器般水润到迷幻,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记忆迅速地回到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体里,一瞬间,世界静止。
      就是那双眼睛啊,和梦里的一模一样,他是谁?
      吉尔伽美什转过身,打开门,来到大厅里。
      本来吵得面红耳赤的麒零和幽花,一看见吉尔伽美什走来,立刻脸红着闭上了嘴。低着头说:“王爵”。
      吉尔伽美什如同天神般温柔的走过来,微笑着,如同清晨最美的太阳,他的目光轻柔的撒过麒零和幽花赤红的小脸,戏谑道:“又吵架了?”
      “王爵,您管管您使徒的使徒,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天束幽花撅着嘴,瞪了一眼可怜巴巴的麒零,接着说道:“是莲泉姐自己要起来给我做吃的,他就站起来凶神恶煞地冲我大吼大叫,说什么你已经不是贵族小姐了,凭什么让别人伺候你!哼,难不成是你看上莲泉姐了才出来打抱不平的吧!”一边的莲泉一脸惊愕,张大了嘴表示自己的无辜。
      吉尔伽美什宠溺地看着两个孩子,然后轻轻拍了拍幽花的肩膀,柔声说:“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替你教训麒零好不好?”说着给一边的莲泉和麒零递过一个眼神。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莲泉心领神会,拉过还在发愣的麒零,尾随吉尔伽美什走了进去。
      莲泉轻轻地关上了门,抬起头,却对上了吉尔伽美什深邃得仿佛空洞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莲泉,我想问你们一件事。”吉尔伽美什轻轻地用右手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噗的一声窜上了灯头,微弱的摇曳着。
      “恩。”莲泉恭敬又优雅的点头,麒零则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拍着胸脯气宇轩昂地说“没事您问吧,我绝不收费。”
      莲泉额角冒过一小滴汗,同时头上挂满了黑线。
      吉尔伽美什只是宽容地笑笑,如同当年对待格兰仕般,脸上宠溺的表情溢于言表。
      “什么事啊……王爵?”
      “六年前,亚斯兰大陆上的王爵排名,究竟是怎样的?”吉尔伽美什缓慢的,一字一句的说出。
      莲泉的表情有些僵硬,包括麒零,也停止了刚才不羁的动作,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修川地藏是一度王爵,以及他的不知名的天地海三使徒。幽冥是二度王爵,使徒叫神音。特蕾亚是四度王爵,使徒是那个很早便死掉的同样身为侵蚀者的霓虹。莲泉你是五六双兼王爵,幽花是你的使徒。银尘和麒零,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分享了七度王爵的名号。”
      “而且,我还记得——”,吉尔伽美什放慢了语速,眼神里流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说:“我还记得,当时的三度使徒,是归顺了特蕾亚的鹿觉。那么,我想知道——”
      莲泉和麒零惊恐地低下头,后背一阵冰凉,心跳也瞬间加速,仿佛在等待着千年的审判一般,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却柔软却尖利地划破了气氛。
      “我想知道,当时的三度王爵,是谁?”
      房间里依旧沉默,除了灯火摇曳发出的噗噗声,麒零觉得自己得心脏都快从嗓子里掉出来了。他不得不拼命地直脖咽着口水,来掩饰自己跳动过快的心动频率。
      


      12楼2011-08-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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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伽美什转过头,没人注意到,他的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温热的眼泪,滴在面前水晶般的积雪上,瞬间扩大为一个浑浊的圆。
        银尘不知道天神般高贵吉尔伽美什为什么哭,吉尔伽美什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的身后,刚才令人震惊甚至作呕的场面已经不见了,这场旷世之战,竟以一个如此惨淡的结局收场。曾经不可一世的面容,消融在冰冷的雪下,化为泥土。那些凌驾众生的灵魂回路,滋养了这片土地上最普通的野花。冬绒包裹着以往的记忆,全部散失在宇宙的空洞中。
        “终于——结束了呢!”特蕾亚娇媚的声音响起,她的脸上布满了污血,头发混乱地黏在耳边,身上的魂术长袍似乎不能蔽体,露出了她雪白的胴体,被寒风吹动着,抖动如同枯萎的叶子。特蕾亚摇摇晃晃的站起,甩掉了身上破碎的女神的裙摆的碎片和压着她的幽冥。狼狈的样子丝毫没有影响她高傲的脸上如同绽放了一朵雪莲般华贵,她环望了一圈四周,最后,目光死死地定格到某一处。
        麒零终究还是不忍,走过去扶住了她:“特蕾亚阿姨,您没事吧,幽冥他——”
        麒零没有说下去,他的声音哽咽了。
        特蕾亚回过头,用少有的温柔的眼光盯住了麒零,良久,她张开嘴,慢慢地咽下了口里残余的鲜血。然后,她用手轻轻抚摸着麒零的脸颊:
        “麒零,我没有伤心,真的,作为侵蚀着,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尝遍了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我见多了,真的,没有伤心……没有伤心……”她嘴里不住的说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刚才她看的那个东西。
        “可是你们,怎么能这样……”特蕾亚的眼睛里,闪过了悲天怆地的震惊和痛苦:“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啊……!”声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冲着远方幸存的人们,投去了恶毒的咒骂。
        吉尔伽美什挥了挥手,身后的大地轰隆隆的裂开,大家赶紧躲向了一边。一瞬间大地震颤,仿佛蛟龙出壳般,地面上瞬间出现几条硕大绵长的裂纹,然后松软的土壤包裹着遇难者们的遗体,一起陷入了地下未知的世界。就仿佛当年费雷尔的死法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惊心动魄的尖叫。
        “王爵,剩下的人,我来处理吧。”银尘握住了吉尔伽美什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的说。
        吉尔伽美什转过头,眼里的哀伤,触目惊心。
        【雾影绿岛】
        “什么?格兰仕几乎没跳起来,但随即就被众人秒杀一切的凶恶目光压制了。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不会吧,王爵他——真的记起来了?”
        “那倒还没有。”莲泉端来一盘切好的橙子,坐在了麒零的身边:“他只是记得,有过那样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银尘低头不语,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重复一个噩梦,那就是有一天,吉尔伽美什突然记起了那个美丽的倩影。他不敢想象,大家努力营造起来的温馨场景被打破是一个怎样的尴尬时刻。他拿起了一个橙子,剥下皮,鲜亮的橙水顺着他的小臂,以一条诡异的路线,滴在了他好看的衣服上,映出一个微红的圆。
        大家也都缄口不语,纷纷拿起一个橙子。
        麒零深深地叹了口气:“不难想象,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血,就会像这个橙汁一样,滴答滴答滴答……”
        麒零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大家脸上极尽扭曲的表情,他每说一个“滴答”,就仿佛有一只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大家都毛骨悚然。
        【雾隐绿岛】
        吉尔伽美什又一次被噩梦折磨,这一次,梦的场景让他窒息。到处都是压抑的猩红色,铺天盖地,困兽一般的疯狂。空间无限大,看不见天地的尽头,只有无边无际的红色,仿佛流动一般。吉尔伽美什就站在这漫天的红中,目不转睛的看向面前的可人,
        绝美的银色长发软软地垂及腰间,像极了冰山之巅的雪莲,说不出的妖艳与妩媚。长长的刘海下,看不清楚的迷糊容貌,却给人以倾国倾城的感觉。修长瘦弱的身体,被身上宽大的白色长袍笼罩,露出胸口温润如玉的肌肤,竟然是那种病弱的苍白。他抬起头,面容羸弱又娇憨,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饱含了冰山之水一般,清澈动人。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抹玫瑰色的淡影,迷蒙的神彩望着吉尔伽美什。
        


        14楼2011-08-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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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修长如葱白的指尖,竟是那样惨白的颜色。
          “吉尔……”他呼唤着,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空灵纯净。
          吉尔伽美什急忙伸出手,然而指尖相会的一刹那,他却仿佛看见了人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面前的美人,突然脸色一变,水般的眼眸里流露出了极度痛苦。接着,他的胸口,慢慢的出现了一个红点,在急速的扩大,扩大,晕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茜素红。纯白的长袍被染了血污,从胸口一直绵延到脚下,血液仿佛不受控制般,以惊人的速度涌出病弱美人的身体。“救我——”美人痛苦的倒了下去,捂住胸口的手上,沸腾的鲜血弥漫成了血色的宋瓷。吉尔伽美什惊慌失措的向前,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到达不了他的身边,他们之间,仿佛一道结界,隔绝了两个世界。
          吉尔伽美什悲哀地明白,他只是一个观众,可悲的观众。
          鲜血还在肆无忌惮,他的面孔已经趋于冰凉,瞳孔散大但是没有了光芒,银丝上也因沾染了血腥而显得凌乱不堪。他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中,和周围的颜色混为一体,再也找不到。
          再也找不到了啊……
          周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窒息的气氛依然浓烈。
          你怎么走了……
          你走了之后,
          除了生命,我将一无所有啊。
          吉尔伽美什静静地卧在床上,回想着刚才那个梦。嘴角有液体,咸咸的。
          他又一次的出现了,依然以这样诡异惨烈的方式出现。
          每一次的梦里,他都是这样,一尘不染地站在自己面前,然后,当自己靠近的时候,就会血流如注。
          你是不是三度王爵,叫薇拉。那个绝美的女生?
          你出现在我的梦里,是在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么?作为一度王爵的我,居然会让自己的手下死得那么悲惨,你是在怪我么?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伊莲娜,费雷尔,还有幽冥,鹿觉,特蕾亚和神音,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我的梦中呢?
          吉尔伽美什仿佛喘息般叹了口气,往事又一次涌入脑海。
          【六年前 旷世之战后 尤图尔遗迹】
          特蕾亚的面容依旧美丽,在说出了那句惊世骇俗的话语之后,她拉过一边已经快要站不起来的神音,高举着她们的双手,骄傲的看向一边背对着他们的吉尔伽美什和银尘。特蕾亚的声音疯狂又尖锐:“吉尔伽美什,我要让你知道,你比幽冥还要可怜。虽然你还活着,但是——没有人爱你了啊。”她说着,身上的金色刻纹又一次凸显了出来,黄金蟒一般爬遍了她的整个身体。她把手放在自己和神音的爵印上,脸上的表情视死如归:“我们会去陪他的,我们的灵魂要留在这个世上,游走整个大陆。”说着她虚弱的笑声硬生生断在了空气里,尖刻的咒骂冲了出来:“吉尔伽美什,你真是愧对自己的过往,愧对自己的传说!”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头,他听见了两具躯体倒地的声音,就像是——落英坠地时,发出的叹息一般。
          这就是我们心中以无情著称的侵蚀者们的行为么?那么,跟他们相比,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特蕾亚死前,究竟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记不起来了……
          【西之亚斯蓝帝国 北之森深处】
          “王爵,这就是北之森啊,啧啧,可了不得呢。”麒零一边赞叹着,一边上蹿下跳的东瞅瞅西看看。惹得天束幽花直翻白眼。莲泉倒没什么,这个地方,曾经埋葬了亚斯兰的两位王爵,还将自己身边这位深不可测的一度王爵送入了囚禁之地。这简直是噩梦的象征。莲泉皱皱眉头,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吉尔伽美什。
          “王爵,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啊?”格兰仕蹦蹦跳跳的在前方开路,回头来好奇地问。
          吉尔伽美什不语,只是笑笑。
          莲泉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放慢了脚步。
          这里——有他的味道。
          莲泉抬起头,轻轻地拭去了眼角涌出的泪水。那枚棋子,应该还遗留在这里,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15楼2011-08-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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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尘拉住了前方的王者,“王爵,留步吧。”
            吉尔伽美什抬起双眼,目光里满是炙热的宠爱和温柔的威严。他轻轻地抚摸着银尘雪般的银丝,像是在抚摸自己最爱的孩子一般。银尘的眼眶湿润了,声音哽咽:“王爵,过去的事情,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就像东赫再也不能监督我们练习了一样,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活在过去的悲哀中呢,王爵,我们大家都活着,不应该庆幸么?”
            “王爵……”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他幽幽地环望着四周古老的参天古木,以及不远处整齐地断掉的木头断茬,只说了一句话:“我只想,下一次在梦里见到他的时候,不要那么匆忙就分开。”
            远处的梵音,奏响了新纪年的暮鼓晨钟。
            【致瑾辞】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比昙花长,比爱情短
            它的名字 叫等待
            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只是偶尔出现在,它终将消逝的地方
            它的名字 叫回忆
            吉尔伽美什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前的【审判之轮】,仿佛在向一个久别的老友问好,的确,自从六年前的浩劫以来,魂器魂兽什么的他就很少放出来了。那些带着过往血腥记忆的东西,越少接触越好。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上面古老繁复的花纹,用指尖的触感诠释这些逝去的记忆,如同叩拜一般虔诚。
            可是……
            吉尔伽美什眉头一皱,手停了下来。
            应该是十二把佩剑的啊,不记得在战争中有过遗失的。可是为什么……
            会少一把的呢?
            吉尔伽美什的手指慢慢滑过那个凹槽,上面依然带有千年不变的尘埃。
            那是一把
            梦境之剑。
            凹槽里是古老的象形文字,满带着历史沧桑的气息。吉尔伽美什仔细地凑近,轻声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此日驾鹤东归去,庄周一梦落红来”。
            这是亚斯兰特有的上古文字,一笔一划都是印刻上去的,苍劲有力。只是不知为什么,仿佛每一道刻痕里,都渗透着耀眼的红光,就像用刀刻在皮肤上后形成的带血的伤口。
            而那道伤口,似乎永远都无法痊愈。
            “我到底……用这把剑……杀了谁?”吉尔伽美什蹙紧了眉头。
            于是,这天晚上,他如愿以偿的又一次见到了梦中人。
            他还是那么楚楚动人,雌雄莫辨的脸上,只是淡淡的表情,注视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伸出手,颤抖着,像打湿了翅膀的蝴蝶,他开口:“吉尔……”
            吉尔伽美什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他不依:“吉尔……你不要我了么?”
            吉尔伽美什向后退了一步,眼眶湿润,语调变得颤抖:“我……我不能靠近你……会伤害你的……”
            他停住了,僵直的手臂慢慢放下,松散地垂搭在他白净的长袍两侧。风吹动起他雪白的发丝,让他看起来仿佛处于另一个时空,虚拟而美好。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亘古不变的冰尘般的脸颊上,突然滴落了泪水:“吉尔……你过来,过来啊,我真的想你……求求你了……求你了,过来好不好……”
            吉尔伽美什身体内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终于被冲断了,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面前的可人。他的身躯瘦弱又冰凉,轻盈得仿佛能在掌中舞蹈。他把头埋在他宽厚火热的胸膛里,贪婪地大口大口喘息着。他的银色绸缎般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触碰到了吉尔伽美什的脸庞上,勾起着他身体内的欲望。他仰起头,对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嫣然一笑。
            “吉尔,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
            他的声音空洞的如同废墟。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将自己埋藏在银衾的绸缎中。一瞬间大脑空白。
            他宽大的长袍勉强维系在身上,此刻因为搂抱,胸口和肩头大片的苍白色肌肤尽收吉尔伽美什的眼底,如同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般迷惑诱人。他的香肩已经完全地从衣服里暴露无遗,吉尔伽美什甚至可以看见上面隐隐约约墨蓝色的纤细血管。他抬起头,那双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睛里,流露出奇异的神采。他紧紧地贴着那火热的肌肤,眼里是看不清的迷蒙。
            


            16楼2011-08-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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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叛。
              我看见他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惊恐地蜷缩。往日冰雪般的冷漠和高贵荡然无存。他银丝散乱,覆盖住了大半张脸,却依然可见那张比雪发还要苍白的脸庞,和眼里掩饰不住的落寞与呆滞。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久久不散去,同时混杂着斑驳的浓重血腥和另一种令人熟悉的——来自恶魔的嗅气。丝毫没有激情过后的畅快淋漓,他衣冠凌乱,楚楚可怜。
              他抬起头望见我,淡然一笑:“真是抱歉,让你看见了这么肮脏的一幕。”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一下,说不出的妩媚妖娆,连我也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
              我皱皱眉头,纵使心里有再大的波澜起伏,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一潭静水。我只是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将凌乱的银发拢到身后,露出精致的侧脸,然后一脸平静地说:“你都看到了,就是这样。”
              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了,上前一把扯住他胸前的衣服,几乎是用吼:“你这样做,王爵怎么办?你明知道……”我住了口,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瞳仁,清亮又美丽。他的衣服因为暴力的撕扯而几乎不能蔽体,我看见他的肌肤若隐若现,细腻地如同玉石一般不真实。他只是漠然的抬眼,眼里的明亮渐渐暗淡,慢慢地变成了空洞的废墟。他说:“我只求你一件事”。
              “说吧”。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绝对没加任何的感情。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别告诉他,好么?”
              我点头。我想这个时候我除了点头没有别的选择。
              他突然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铭记。他轻轻拨开了我的手,蜻蜓点水般。然后,艰难地站了起来,踉跄着走了出去。
              我也起身:“你不觉得凭你的身份就这么走出去,不太合适么?”
              他回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出去。”
              “你的【天赋】,无需我多言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叹息般地垂下眼,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爵印处,全身的金色刻纹瞬间闪现。但一丝纯净的黄金魂雾刚刚离开掌心,我就住了手,几乎是挽救般地收回了魂力。
              他看向我,眼里的悲哀像满满一碗浓稠的糖浆般胶着。
              我感应不到——他的爵印。
              “他们摧毁了我的灵魂回路,粉碎了我的爵印。”他看着我疑惑甚至有些恐惧的目光,徐缓地说道。
              “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好么?”他又重复了一遍,几乎是恳求了。
              望着他依旧干净的面容,一种悲拗的,令人失声痛哭的感觉,像蛇一般滑进了我的身体。
              【六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 天格据点】
              “二爵爷名不虚传啊,”特蕾亚眯起眼睛,像正午时分的猫。她略带懒散地倚靠在床边上,眼睛却盯向幽冥。“只可惜,那个人却还不知道自家的秀色,被别人餐了呢。”
              “在讽刺我么?”幽冥半睁着眼睛,墨绿色的瞳孔隐隐泛光。
              “岂敢。”特蕾娅蜷缩起了双腿,摆出一个迷人的姿势。“我一个小小的【四度王爵】,怎么敢去对上位王爵评头论足说三道四的呢?”
              幽冥用舌尖舔舔下唇,仿佛饱餐之后天胡须的猫,意犹未尽。“你真的没有见识过,秀色可餐是什么感觉,现在想来都有些难以置信,我居然能对一个男的有那么大的兴趣,而且到了如此念念不忘的地步。”
              他转过头,浑身散发出炽热的焰色,仿佛正在燃烧。他轻轻搂过特蕾娅,将双唇靠近她的耳边,戏谑着,厮磨她的耳垂。“可是——最令我牵肠挂肚的,不是他呢。”
              特蕾娅纤长的睫毛上下颤动着,说不出的妩媚。她反手勾住了幽冥的脖颈,轻声细语地问道:“那这么说,我们那个计划,你已经答应他——停止了?”
              幽冥点头。
              “为什么?”幽冥甚至能看见特蕾娅此时咬牙切齿的表情正在瞪着自己,杏目圆睁。
              “因为——我从没我看见他,在我面前,那般的模样。”幽冥用少有的温柔表情,温顺地对着特蕾娅说。
              


              18楼2011-08-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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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您对自己产生过深深的疑惑,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抱歉。”
                “因为那是一个封印,用自身的精血凝结而成的封印,非人力所能破解。它几乎融合了这世上最难以言述的情愫,连我,也只能默默的守护它,却无法接近它。”
                “您——明白了么?”
                女子扇动了一下她盘丝般的睫毛,目光如水。
                吉尔伽美什不语,一瞬间无数的情绪涌上了心头,悲伤,失落,迷惑,愤怒……争先恐后地想要倾诉,想要一吐为快,可最后,都紧紧实实地堵在了喉头。他的喉咙里发出类似悲鸣的呜咽,声音不大,却足以撼动整个空间。
                “王爵,您要相信,我们的宿命,是早已注定的。我们想要后退,想要逃避,却无意中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在一点一点的推动那冥冥之中的——命运之轮。”女子转过身,不去看向吉尔伽美什,背影凌乱。“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诉您,命运之轮轮回了一个周期,六年之约已满,亡灵归位。”言毕,她转过头,莞尔一笑:“我也可以,回到您身边了。”
                “那他——呢?”吉尔伽美什沉默良久,问道。
                女子的眼神深邃地如同黑渊。“我不是说了么,六年之约已满,亡灵归位。”
                【西之亚斯蓝帝国 雾隐绿岛】
                银尘沉默着,低头不语。
                吉尔伽美什炽热的目光却没有放过他,银尘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怎么会这么耀眼。灼烧得人心底空荡荡的。他的眼睛空洞地低垂着,大脑一片空白,简直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昏过去。
                “银尘,你可以选择跟他们一样,要么保持沉默,要么说出那些根本没有的故事来敷衍我。可是,在你决定要做这些的时候,我希望你先听我说,好么?”
                银尘有些畏怯地扬起了目光,却看见了一潭静水般的安静的王者。
                吉尔伽美什起身,走到了窗边。巨大的落地窗散落着树梢投下的细碎的魅影,盈盈散散零零乱乱,梦境一般的迷幻。光影交错间,圆亮的光斑温柔地吐出雾气,呵在吉尔伽美什金色的长袍上,将他映衬得宛若天人。吉尔伽美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水雾轻柔地模糊了视线。
                “你应该知道,六年来,我一直重复同一个梦。梦里,一直重复同一个人。”
                银尘只是将衣角紧握在手心,汗湿了一片。
                “梦里的那个人,无法形容他的容颜。因为每次我醒来,都只能记起他一个浅淡的背影,丝毫想不起他的容貌。可是残留在记忆里的,却是他银色的长发,垂及腰间。”
                “六年来,我几乎没有靠近过他,因为只要我离他的距离超过了一个‘界限’之后,他的胸口就会立刻淌出鲜血,然后在我面前,痛苦地死去。”
                “六年了,两千一百九十二次的见面,我们都只是安静地对望。甚至连对话都稀少苍白的可怜。我也亲眼看见他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死亡。尤其是,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嘴里似乎还在叫我的名字。”
                “我明白他在呼救,可是,我却只是个悲哀的观众……”
                “王爵您别说了!”银尘终于快要崩溃了。他抬起头,精致得仿佛苍雪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美丽的五官也因极度的情绪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他死死的咬住下唇,泛出一片苍白的颜色,却丝毫不能抵抗眼泪的决堤横流。可吉尔伽美什安静的注视着银尘,并没有挪动脚步。
                “【审判之轮】上,少了一把剑。它的名字叫做——梦境之剑。”
                “我房间里,自六年前就挂着一幅陌生的字迹,每天清晨都是墨迹未干的样子。尤其是,诗的最后两句。”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吉尔伽美什终于放慢了语调,看向银尘。
                银尘呆滞地抬头,崩溃的歇斯底里清晰可见。他双唇略张,微微的喘着气,湿漉漉的睫毛仿佛忘记了扇动一样幽幽地横斜在眉眼之间,说不出的令人揪心。他视死如归一般的将自己重重地放在了椅背上,仿佛大赦过后的囚犯。
                “王爵,原谅我们对您的隐瞒……”银尘的声音断在了空气里,喉结如同一枚橄榄犹豫不决地在他白皙的脖颈处上下滑动了两下。“这是我们对他的,一个‘契约’啊……”
                吉尔伽美什眉间微蹙,却并没有说话。
                银尘闭上了眼睛,一滴银珠顺着眼角慢慢滑落,划过他的侧脸,最后,滴在了他好看的衣领上,晕成一个湿润的圈。
                


                22楼2011-08-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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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疯狂的残余魂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显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们在漆拉的体内咆哮着,想要得到释放,却得不到释放的机会。于是,他们像是监狱中暴动的囚徒,将四周所能看见的任何组织和机要器官,一并的狂撕烂咬,生吞活剥。那些毒蛇般的獠牙将毒液疯狂地注射进主人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生命。
                  苍白的下唇已被咬破, 舌尖都能感受到皮下那块滑滑的肌肤。
                  


                  63楼2011-08-06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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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吉尔,我就知道——会是你。”
                    十月的极北之地,寒风刺骨。他的声音冻结在了半空中。然后,便是一阵仿佛穿越千年的无声岁月。
                    他的嘴角挂的新鲜的血迹,干净得堪比血玉水晶。他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温润得如同千年碧海蓝天下的神之宝物。他笑了,一如很多年前,当他也还是个孩子是,才会有的纯碎的烂漫无邪。
                    他只说了一句话:“吉尔——我就知道,会是你。”
                    天地间吹过一丝凉爽的风,带着温柔的毒液,湿润了每个人的眼睛。
                    吉尔伽美什闭上眼,不知是在等待,还是在判决。
                    然而无论是什么,他都再也听不见他的话语了。因为随即传来的,是躯体倒地时重重的一声叹息。
                    生命本该如此,怀胎十月,终究抵不过一次痛心彻骨的热烈飞翔。
                    有的时候,它竟然如此脆弱。甚至比那飞蛾扑火,还要短暂的多。
                    那冰肌雪颜,最终埋骨梅花乡。
                    果然是红颜不可留,怪你过分美丽,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难怪自古以来,红颜二字后面紧跟着的,不是“祸水”,便是“薄命”。
                    漆拉,你怨不得上天对你的残忍。
                    怪你过分美丽……
                    【终究将是结局 银尘篇】
                    我看着莲泉的眼睛,那里面是多年不见的温柔,是本属于女性的温柔。
                    我说,我不记得了。我想我已经练成了可以骗人的眼睛,于是我毫不顾忌地对上她的双眸。
                    她安静的注视了一会,相信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喉咙却一阵发紧,来自身体内部的某个地方,正在策划蠢-蠢-欲-动-的一场-暴-乱。我赶忙将头对向了床外,胃里一阵紧缩,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
                    食道里剧烈的灼烧感,还有受骗了般咕咕作响的胃囊。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他的容颜。
                    两天前那个发狂的地之使徒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抵抗。或者说我早就感应到了,却自愿地接受死亡。
                    可惜,他不让我死。他的手上能沾满那个人无辜的鲜血,却不想看见我再一次在他面前死亡。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几乎冻结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我看见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看见了格兰仕愤怒的身影。只是当时的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甚至——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四周的光线太过强烈,我只能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他在风中摇曳的身影。
                    他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迷离和涣散。我看不清他眼里包含的表情,或者说他眼里根本没有表情。他只是仰起头,对着高高在上的吉尔伽美什,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大喊:
                    “吉尔,不要再攻击了!否则,我就要用那把剑,刺穿银尘的心脏!!”
                    我记得很清楚,他是这么说的。
                    当时的我先是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难过甚至震惊,我就突然发现,他的手上根本没有剑!
                    他是在故意激怒吉尔伽美什么?
                    周围的雾有些薄散,我终于看清了,吉尔伽美什脸上出现的绝望。
                    是的,是绝望,只有一瞬间,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接下来,快得几乎让人无法相信。我只是看见吉尔伽美什闭上了眼睛,他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长袍随着手臂的挥动而招展开来。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一声,洞穿血肉的声音。
                    那柄尚未散去寒光的梦境之剑,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他的心脏。他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口鲜血喷在了雪地上,点点破碎的血迹,像极了怒放的梅花。是的,梅花。那一瞬间,我满脑子里都是血色的梅花。
                    我只能模糊地看清他的口齿在动,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那一刻真像是在做梦,我想闭上眼睛赶快结束这一切,然后再度醒来的时候,王爵还坐在他独有的暖融融的羊毛椅上沐浴阳光,格兰仕嬉皮笑脸地和麒零掰手腕,他则安静的坐在一边,像朵人世间最美的花。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寒风凄切的北之森林,王爵御风而起,天地间上演一幕的悲金悼玉。于是就在那一刹那,我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现实。
                    


                    66楼2011-08-06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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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在梦里么?”我问他。用唇吻掉了他眼角的露珠。
                      “是的。”他点头。
                      “漆拉——”我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是丹凤眼?”
                      “什么眼?”他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眼睛细细的,长长的,很能勾人魂魄的那种。”
                      “我不是啊。”他笑道,“若能勾人魂魄,我怎会落得如此的一个结果?”
                      我低下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王爵为什么会对你的死,那么无动于衷!”
                      他的笑容干净美丽:“你忘了么?是你亲手,在他体内种下那枚棋子的啊。”
                      我错愕了:“这么说……”
                      他点点头:“你猜得没错,启动那枚棋子的,就是我的死亡。”
                      然后,他慢慢起身,白衣翩跹,云端曼妙。他转过头,留下一个永恒的容颜。他的笑颜,比昙花长,比爱情短。
                      “银尘,我累了,要先睡了。”
                      自始至终,他的眼睛一直看向远方。我心里早已恍然。在吉尔伽美什第一次使用禁忌魂术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已看不见东西了。
                      他死去的地方,留下一个蝉蜕般苍白的印记。
                      【你死去的地方,只留下如蚕蜕般惨白的印记】
                      战争只是一个创伤,时间会慢慢调养。
                      六年后的亚斯兰帝国,依旧繁荣。
                      灯火如昼,不曾停歇。
                      帝都格兰尔特那座最高建筑的顶端,便是冰帝下榻的地方。
                      艾欧斯坐在最靠窗的地方,眼神安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后,有人进来了。
                      “陛下……”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艾欧斯并没有转移目光,他的瞳仁里始终倒影着外面繁星般的明亮。他慵懒的伸展了一下身子,眨了一下眼睛。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想放弃?”
                      女子犹豫了一下,紧紧的抿着嘴沉默。没有回答。
                      “我及时救回了你的灵魂,让你复活并给你种植新的灵魂回路,不是为了听你在这告诉我‘抱歉’两个字的。”艾欧斯的语气始终是冰冷的淡漠,让人听不出情绪。
                      “陛下我知道,”女子低下头,“恕臣斗胆,陛下,惩罚已经够了啊。”
                      艾欧斯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颤抖。
                      “没想到,居然是你先说放弃的。”
                      “陛下,六年了。就让这一切的错误随着死难者们的灵魂一起被埋入地下吧。活着的人,不该再经受折磨了。”女子的眼睛闪了闪,里面亮晶晶的粉色。
                      “你能放下么?”艾欧斯问道。
                      女子深深地呼吸,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不能再看见别人在我面前痛苦的样子了,因为每次一看见他们,我就会想起六年前的自己。”
                      “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世间早已没有了恐惧。”
                      艾欧斯睁开了眼睛,眼眶有些湿润。
                      “好吧,随你去吧。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女子有些隐忍,她抬起头来,却看见了一脸微笑的艾欧斯。
                      “陛下,您……”
                      “神音,以后的生活是你的。东边的大门已经为你开启,你可以从此离开亚斯兰帝国,不再受我的控制。”
                      繁华绮丽的灯光下,神音的面容不舍又悲戚。
                      “陛下——不论我到哪里,我一直都是您的【侵蚀者】,只听从您的命令。就像六年前,我只听从幽冥的命令一样。”
                      看着神音离去的背影,艾欧斯长叹一声,将自己放倒在华丽的大床上。
                      天地开始旋转,有些模糊的不正常。
                      


                      68楼2011-08-06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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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承诺】
                        神音,也许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给你【梦靥】的天赋,让你去折磨吉尔伽美什。
                        可是六年前的我,真的是被仇恨击昏了头脑。
                        我无法容忍吉尔伽美什对自己国家的王爵下此狠手,尤其——是对他。
                        我更不能容忍吉尔伽美什将受难者遗体沉入地下的做法。
                        神音,你可知道,六年前当我闻讯赶到现场时,看见了埋在沙土中奄奄一息的你,心里是有多么悲哀么?
                        除了你,世界一片荒凉。
                        我闻到了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是属于他的。那种伴随了我十几年的气味,就像是个离家的孩子,在空气中向我挥手告别。我无法触及他们,只能站在那里贪婪地大口呼吸,妄图将他们迎进我的身体。
                        可是,哪怕我是亚斯兰至高无上的帝王,也无权号令那些游动的气味分子。
                        你可知,当我接到漆拉罹难的消息时,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侥幸的。我认为可以凭借自己的【摄魂】天赋,再度复活他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吉尔伽美什一点机会也没有给我留。也许在他心里,仁厚黑暗的地母,才能真正给予漆拉最后的怀抱。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这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
                        神音,你只是处于一种对王爵的牵挂。你根本就不会明白我失去他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
                        因为即使是吉尔伽美什,他也仅仅和漆拉相处了仅仅几年,当然,这其中还没有除去他被囚禁的时间。
                        可是我和漆拉,有生之年,默然相守。
                        他早已变成我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六年前,吉尔伽美什亲手将我的心脏挖去,将它伤了个遍。我的心还没有来得及喘息,就被遗失,紧接着被不同的人蹂躏。我的心在滴血,想找到回家的路。可它刚刚踏上归程,就被吉尔伽美什永久的毁灭,再也无法找回。
                        六年来,我的心房,一直是空空如也。
                        我就是这么,苟延残喘的度过了这么多年。如同行尸走肉。
                        他们都说,自旷世之战以来,冰帝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变得残酷暴佞,而且嗜血如狂,杀人如麻。开始变得疏于政务,宠信佞臣,朝中祸患四起。这些都没错,其实,不是我变了,而是我累了。
                        累这个字啊,以前经常能听见漆拉在叹息。可是一旦自己尝过之后,才会明白。
                        神音,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来这片伤心的大陆。
                        你看见幽冥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特蕾娅。觉得很感动。
                        可是我看到漆拉自毁爵印的那一刻,心里泛起的却是鲜血。
                        有生之年,欣喜相逢,淡然离去。
                        当风停住脚步的时候,已经轮回了数个春秋。
                        当我停住脚步的时候,你却早已不再。仅使留下淡红的一对双瞳,美到极致,方使不食人间烟火。
                        【你说的眷恋,我没能留住】
                        “今天是旷世之战的祭拜日呢,各国的王爵都要参加。”格兰仕无奈地摆摆手,“官方说冰帝艾欧斯身体不适,不能出席,由上上任一度王爵吉尔伽美什代为参加。这那里是征询的口气么,明明就是命令……”
                        “谁叫人家是冰帝……”麒零叹口气。
                        “呵,又是身体不适啊。貌似这么多年来,不管大小事情冰帝都推脱不参加。甚至上会新任风后伊芙琳来访他都是让手下的执行长官代为会晤的。天哪,真不知道这个艾欧斯是怎么了!”幽花的语气有些不悦。
                        


                        69楼2011-08-06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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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式进行到后面的时候,其实就是哭诉会。
                          总会有些年迈的老妇人,握住吉尔伽美什的手不放,嘴里含混不清的将自己拉扯大儿子有多么不容易,可是六年前一场灾难,就什么都没有了。吉尔伽美什僵硬地笑着,安慰着,心里却早已疲劳不堪。
                          陵园的旁边,靠着海。
                          雷恩是繁华的港口城市,难得有这么一块娴静的地方,让人得以安歇。吉尔伽美什站在了一块裸露出的巨石上,脚下便是汹涌喷拍的海水。
                          斜过眼,可看见一座小木屋。那么荒凉地独自矗立。
                          眼前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人离花黄。
                          吉尔伽美什闭上眼睛,悄悄运行魂力,周身慢慢光晕般浮出一圈金黄色的刻纹。
                          “这么多年,我也在宠着艾欧斯呢。”
                          他扬起手,袖口被寒风灌了个饱满,冷得刺骨。
                          吉尔伽美什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慢镜头般,一点一点放下手臂,松开了修长的手指。
                          “对不起啊,被我发现了。”
                          他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有什么东西被丢进了水中。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不远处一声更大的水花声。
                          吉尔伽美什猛的回头,发现附近的海面上,两圈水波纹,一大一小,慢慢相接,最终平缓。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渐渐陨落的日光,双眼被落日最后的余晖耀的刺眼,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不是红色。
                          他看不见,背后壁面上,银发佳人,拈花一笑。
                          第二日,全国都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大家都身着黑衣,为最高统治者送行。
                          诡诞の梦魇
                          全文 完
                          


                          71楼2011-08-06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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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发完了啊我都快虚脱了@溯萦 乃看是甜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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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写完这文很久之后我才看见一篇文章,对里面的一句话影响很深,它说:
                            所有的悲剧都源于【错失】和【不理解】,其实【不理解】也就是一种意识上的【错失】。
                            ——摘自爵迹吧@烛绮作《少年之死》我真的不是盗用~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句话的准确性,可是很久都没有结果。我觉得悲剧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它必须要依靠某种载体才能过活,可是就是找不出这种载体。于是我放弃了。
                            咳咳……我是亲妈啦啦啦~~~~~~~晚安


                            73楼2011-08-06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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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亲爱的


                              75楼2011-08-06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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