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西法陷入了短期的困顿之中。
从列宁山那边回来后,六道骸已经近一周没有见到白兰的身影。由于特工组出人意料的干扰手段,运过去的货物全部被摧毁,交易彻底失败——这显然是白兰无论如何都不能预见的局面,凭着他与特工组周旋多年的经验,那天晚上的交易原本也应该以有惊无险的局面结束,却偏偏预想不到,特工组为了阻止路西法的脚步,究竟会作出怎么疯狂的举动。
由于桔梗的及时掩护,白兰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手脚上仅有的一些擦伤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幸运,而那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数量恐怖的空包弹还是生生撕开了桔梗的背部,以致于受到感染的他整整高烧三天,人都被烧得神志不清。而同样出席了失败交易的六道骸和雏菊虽然没有受到过大的冲击,零零碎碎却也受了好些伤,活像是败仗归来的哀兵。
费里昂斯那边受的打击显然更重些,他们有两个人在逃逸过程中不幸丧生,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给出钥匙后才遭受了货物被毁的损失,这使得两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矛头很自然地被指向没有直接损失的那一方,费里昂斯的首领一口咬定那是白兰与特工组联手设下的一个局,意图就是为了让费里昂斯受到打击,并强制要求路西法道歉且归还钥匙。白兰自然也不愿意平白背上这么一笔债,一周下来都在与费里昂斯进行明里暗地的周旋,那把钥匙就像一个灼烧得滚烫的金砖,扔出去可惜,抓住又不可避免会烫伤自己的手。
但无论这件事情会以怎样的结局走向落幕,费里昂斯和路西法之间原本就单薄得可怜的交情,大概也到此为止了。
六道骸把特工组的信号机举到面前,室外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投在这个纯黑的小物体上,机身反射出的一道细小光束就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蓝发青年自午睡醒来已经保持同一姿势在自己的铁架床上呆了半个小时,他又看了看那个信号机,终于缓缓收回搭在铁梯上的双腿,顺势起身下床。
特工组的信号机被用力掷在地上,紧接着被一脚踩个粉碎。
他穿好鞋,打开了寝室的房门,外面的走廊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这里是由莫斯科市郊一个地下私人废弃工厂改造出来的,路西法最接近于老巢的一个窝点,原本六道骸应该没有如此好的运气能这么快进入这个地方,但由于交易失败后白兰急于让自己和几个兄弟顺利逃脱,才不得不选择临时回到这个地方。而现在大部分兄弟留在摩尔曼斯克看管港口没有回来,剩下大多数被调出去与费里昂斯或是情报局的人周旋,所以现下算上六道骸等几个挂了伤的人在内,留在这个窝点的人最多并不超过二十个。
你的机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