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从玉旺昆到天池,居然有这么美的一条小路。
微风轻轻吹拂,路两旁鲜花盛开,红的如火如荼,粉的清淡高雅,黄的金光闪闪,还有墨绿的、淡紫的……
他在前面走着,不时地回头看我,一双如黑曜石的眸子温柔而又热烈的落在我身上,微抿的嘴像是在竭力掩饰着他的欢喜。
爬上一个较陡的山坡,是一株很大的果树,不知名的果子挂满的树梢。
“你累吗?歇一会吧?”我伸伸胳膊,找了块石头坐下,这山路还真不好走,比练剑要累,想到他几乎每天都要在这路上往返,心中不禁感动:“家洛,你也歇会吧!”
他笑笑,跳上了树,摘了些野果下来,捧到我面前。我故意不屑地撅嘴“什么果子呀,不会有毒吧?”
他的目光急切又真诚:“不会的,我尝过的,很甜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心开始柔软,便垂下眼,接过果子,放到嘴里,果真很甜。
一时间山间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静静吹过,花香弥漫,很是醉人。他犹豫着,轻轻唤我的名字,欲言又止。
我不知所以然,只是感觉心里惶恐的很,有点紧张,有点担心,有点慌乱,却还有点小小的欣喜,连忙起身说:“咱们回去吧”他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失望,再看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家洛,你想做英雄吗?”他没有想到我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有点愕然的看着我。
“很多人学武就是要做英雄,你学武是为了什么?
他却不答话,身子轻轻后仰,闭了眼靠在树干上,许久才开了口,眼中已满是戏谑:“为了和你打架,拿你头上的翠羽啊!”
我不由脸红,背过身去:“不理你了!”
“我也不知道学武是为了什么,以前是羡慕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士,后来是为了母亲和义父,现在觉得如果能够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我没想什么英雄不英雄的,像怪老头还有你的师父们这样,练练功,偶尔下山走一走,这样的日子其实挺好。”他的声音缓缓从身后传来,没有平日的嬉笑或拘谨。
我回过头,静静的看着他,很想说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见我不说话,又紧张起来,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胸无大志?”然后又自言自语“我真的很羡慕陈师傅和关师傅,哪怕是吵吵闹闹,也是很有趣的。”
我的脸没来由的又红了起来,见我仍不说话,他撇了撇嘴:“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肯定又说我太自私了,和怪老头一样坏!”
“我才没有,我没有说袁老前辈坏,只是他一来两个师傅就要吵架,我不愿意师父不开心”我不由辩解道。
他便也没再说话,好一会儿,才很谨慎地问:“一心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也算是自私吗?”
我转过头,他的眸子里闪耀着一簇我不敢对视的火花。转身继续往前走,只听身后传来一阵似有还无的叹息声,我心下莫名一颤,唯有装作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