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US骄纵。他也有足够的资本骄纵。
谁叫SQUALO，已经完完全全的，自圞焚于名为XANXUS的火焰里呢。
剑士的身圞体就在那么一瞬做出了选择。但是SQUALO也同样清晰的记得，自己毫不犹豫的越过狱寺冲到XANXUS面前时，眼角所瞥到的，狱寺错愕又受伤的表情。
……那孩子虽说又笨又迟钝，却也聪明得很。
他已经，明白了吧。
SQUALO并没有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狱寺。生死关头优先考虑自己的BOSS，没有什么错。XANXUS对于他的意义超过一切，这点他和狱寺也说的很清楚。
只是……那家伙还是会伤心的吧。
SQUALO静静的躺着，眼帘依旧没有打开，脑中浮现出了狱寺孤寂落寞的侧影。
讨厌见到，他伤心的表情。
不过做出选择的是SQUALO自己，他也不会后悔。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既然自己都还活着，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脚步声。
……不会吧，那混蛋的……气息。
下一秒，沉稳有力的声音，粉碎了病房里死水一般的寂静。
——“大垃圞圾，醒了就给老圞子睁开眼睛。”
不可抗拒。不可抗拒的人的话语，不可抗拒甚于万圞有圞引圞力。
SQUALO的睫毛抖了抖，颇为费力的睁开，银灰色的瞳仁里视线微微的晃动，不偏不倚，对上了帝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当银色的金属熔圞炼进了炽圞热的火海里。
当冰雪飘落融化在了血海的灼圞热里。
当冷夜最后一丝那鱼肚白的残喘臣服在了照亮漫天的光芒中。
当白骨堕圞落，当地狱敞开洪荒的大门。
什么东西湮没了视野，什么东西占据了一切，什么东西是你毕生的浩圞劫。
是彼岸的曼珠沙华，还是万圞劫圞不圞复的炼圞狱火焰？


“……云雀恭弥！！”
银发剑士的剑尖，瞄准了黑衣凛凛的青年。
“可笑。”对方则冷冷的横起了拐子，“你是在挑衅我么？为了狱寺隼人。”
“混蛋！！”刀锋闪烁着银光如同鲨鱼的利牙，SQUALO的每一丝长发都甩着愤怒，“竟然那么对他！！！”
单拐劈开了雨炎的冲击波，格在剑帝左手的剑刃上。云雀眉宇间尽是低沉的气压，嘴角却稍稍挑起一抹讽刺：
“做了有怎么样？你现在是他什么人？你还有什么权利管他这方面的事？”
剑帝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将狱寺隼人逼上绝路的，正是自己。
导致他变成这副样子的诱因……正是自己。
SQUALO也不是没想过这些。
不仅仅觉得歉疚——SQUALO清楚的知道自己还爱着狱寺隼人。尽管无法与对XANXUS的感情比拟，但那种柔软以及守候的情愫不会改变。
看到在病室苍白的狱寺——看到他身上暴虐的惨状——看到他憔悴到绝望的面色，奄奄一息。掐着自己的徒弟逼问出前因后果，SQUALO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出去把云雀恭弥撕成碎片。
自己葬送了那孩子的幸福没错。但他知道，狱寺已经崩溃了。不能允许任何人再来伤害他。
尽管自己也是元凶之一，还是要尽最大范围去守护。
一边也发觉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一边还是横起剑来。
只是想到自己已经将那孩子毁了之后……便会疯狂的难受，咬牙切齿的疼。
云雀冷哼一声也提起双拐，严重反射着嗜血的光芒。
两人的杀气在训练室撞击，使得偌大的空间都显得狭小，犀利的气流压迫进了门缝里。
但就在此时——有人很不明智的一下子打开了门。
“哥哥！叔叔！”
Air拔高音调，焦急地看着他们。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啊！！”
深知这两个人不是几句话就能劝住的，Air沮丧一般的锁着眉头，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
“……哥哥，有很麻烦的事，我想，还是先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然后不顾两人凌厉的眼神走上前去对云雀恭弥耳语了几句，云雀依旧面色不改，只是眼里仿佛一道亮光闪现，旋即又转成了更为凌厉的灰蓝。然后，一言不发的跟Air走了出去，看都没再看SQUALO一眼。
失掉了猎杀对象的鲨鱼，怔在原地。
然后随着一声震破鼓膜的怒吼，训练室的墙壁在剑气之下簌簌掉下灰黑的碎渣。
可恶。
他知道已经没用了。即使是把云雀恭弥那个混蛋杀了也于事无补。
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
现在只能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坚强到再次站起。
而自己——
——却该死的，什么都做不了。


瓦利亚的走廊富丽而高大。也就是因为这高大，显得独自行走的人更为孤旷。红发女孩的脚步在看到走廊上倚着的瘦高身影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的轻快向前，站定。
“叔叔。”她柔和的说。
而SQUALO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女孩子的温柔缓和。金属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声音有些沉哑：
“你，和狱寺，怎么回事？”
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问一般，Air并没有露出惊讶或为难的表情，只是灰蓝眼睛的色彩好像更暗了一层：
“叔叔，”她嗓音低柔如同抚慰幼童，“狱寺君，想要重新站起来。”
并不是很意外的答案，其中蕴含的意思SQUALO大抵也都能明白。但依旧不是令他十分满意的回答。
见状Air又平静的说道：
“叔叔你放心。我虽然有时候喜欢乱来，但我会尽全力照顾好狱寺君。”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她苦涩的笑了一下，“但是我想，我们也都没有什么办法了。所以就想，先这样吧。”
“然后就是慢慢的等，等狱寺君的伤口长好。”
“还有就是啊……”
女孩突然上前一步，抱住SQUALO。
“……叔叔你一定要幸福哦，和XANXUS BOSS。”
将脸颊轻轻靠在SQIALO的肩膀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并且，尽管现在很痛苦，但是……”
“……我想，在狱寺君内心深处，多少也会如此希望的吧。”
Air在SQUALO推开她之前松了手，拉开距离，不过依旧轻轻抓着SQUALO的胳膊：“还有，叔叔，关于——”
她的话被从拐角传来的脚步声和话音打断了。
“Air。”狱寺站在走廊里的另一端，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语调平淡，“回来。”
女孩子微微低头叹了口气，松开了SQUALO的胳膊：“嗯。”
狱寺便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经过两人身边时Air乖巧的跟了上去。浅浅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消失。
——狱寺经过SQUALO身边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Air是个危险品，他又何尝不知道。
独处时少女眼神离不开自己如同要把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不放过小心翼翼的烙进心底，其中的专注和炙热让人不想直视。有一次狱寺在沙发上睡的迷迷糊糊将醒，却在假寐中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毯子，Air则一直在自己身边用气声轻轻的说着什么，狱寺一边装睡一边去细听，结果发现她是在不断地重复“我爱你”三个字，怕吵醒他声音几不可闻却满是深深的迷恋。就这么一直一直催眠一样重复不断地说了有半个小时，她停下来，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快要哭出来一样的气声喃喃了一句话：
“但你不爱我也不要爱我，狱寺君。”
言毕又轻手轻脚的理好他身上的毯子，无声的退了出去。
狱寺睁眼才发现手心里已经沁出冷汗，感叹Air之更狂至此的同时，也有一丝无奈。
她是不会伤害他的危险品。
心甘情愿被自己利用的危险品。
自己明明清楚什么都给不了她，却还是用她做了挡箭牌。
狱寺的步伐加快。他的目的地是瓦利亚那个封闭的房间和温暖的壁炉。他不想再回来的路上碰到任何人。
现在除了出任务，狱寺会花大把的时间跟Air呆在一起。
他会在厨房第一个吃到她烤好的蛋糕，会被她拉出去在书店里逛荡，会捧着一本《世界之谜与不可思议》坐在女孩子房间的壁炉前，静静的看着窗外什么也不想。
而她也绝对不会打扰他——这点很好。
狱寺并没有爱上Air，绝对没有，他也不觉得以后会有这个可能。只不过Air就像是她房间里那个温暖的壁炉一样，温暖又让人安心。她不会像SQUALO那样伤害自己，更不会像SQUALO那样强迫自己。尽管Air曾向他表白但狱寺知道她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她只是安静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给他留出空间，留下放松和片刻的安宁。
女孩温柔和关怀甚至会给他带来些许莫名的亲切感，让他想起小时候银发的大姐姐笑吟吟的握住她的手，说隼人又长高了呢。
最主要的是，Air那里，很安全。
SQUALO会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但往往欲言又止，云雀会满脸不甘咬牙切齿，但他们都无法再对自己出手。
甚至连见面和交流都会非常困难。
尽管狱寺一直把自己撑的硬硬的，一直仰着头挺着脊梁仿佛向全世界宣告我没事我很好，但在灵魂深处的背面，他已经很清楚自己再也受不了伤害了。
而她不会伤害他——这就够了。
不带表情的推开厨房的门，与食物的香气一起传达到大脑的，还有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个人的影像。
这一阵狱寺一直都在避免看到他。连他的一根漆黑的发丝都能将狱寺拉回回忆的泥淖之中。但他现在就这么冷不丁的站在自己对面的不远处，视线不可避免的撞在一起。
男人的眼神在看到狱寺的瞬间发生了变化。
就像一下子垮掉了一样。
“哥哥很爱你。”Air曾经叹息着对他这么说道。
像是被针扎到了一样，狱寺一下子转移了视线，不去接受云雀散发出的炙热信号，但是皮肤仍受着他深邃浓烈的视线的炙烤。
“……Air。麻烦把午餐带到我的卧室里去。”
匆匆对在厨房一角的女孩撂下这么一句话，狱寺逃似的转身。
……真狼狈啊。步履飞快，他又自嘲似的想道。


“……唔……哥哥？”
已经稍有昏黄的光线中，Air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哥哥果然来了。”迷蒙的面孔突然染上欣喜，少女一下子抓住云雀放在她手上、正准备抽回去的手，“梦里到处都找不到哥哥。哥哥不要我了。怎么喊都没法把哥哥喊回来……然后就突然觉得哥哥过来了……哥哥，真的在这里啊。”
灰蓝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女孩用微哑的声音说道。然后她的视线瞥到了房间里的布置，“……对了，这里是狱寺君的房间……我记得最后是在这里……是狱寺君，把哥哥叫过来的？”
“……嗯。”
云雀的面孔逆光，看不清楚表情。不过思绪回路过来的Air敏锐的捕捉到了兄长的心绪。
“……哥哥，见到狱寺君了？”
“……”
“你们，吵起来了？”Air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不要再想我们的事。把身体弄好再照顾自己，明白了么。”
Air在一片晦涩的光线中望着云雀面孔的剪影，沉默了几许。
“……嗯。我知道了。”
“还有，哥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说。”
“如果我像在梦里那样走失了，哥哥回来找Air吗？”
“会。”
“如果Air再也找回不来了，哥哥也会一直想着Air吗？”
“不可能回不来。”
“……如果呢。会吗？”
“……会。”
“不论Air做了什么错事？不论到了多么无法挽回的地步？”
“嗯。”
云雀起身难得的揉揉女孩子的红发：“不要再胡思乱想。”
女孩侧着头，专注的对着转身离开的云雀微笑。、
目光是无尽的温柔。
“嗯。……谢谢哥哥。”
……谢谢。真的谢谢。
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Air……最喜欢哥哥了。


倒抽着气，身体开始濒死前的痉挛。
“Air！！”狱寺摇着她的肩。
红色的头颅无力的歪倒在一边。
“快点，送到总部急救室！！”鲁斯利亚焦急的指挥着刚赶来的急救班子。伤口太深，晴空雀也帮不了多大的忙。
身着白大褂的人把Air抱到了担架上，狱寺抓着她肩膀的手指紧了紧，又僵硬的松开了。
直升飞机带着担架呼啸而去。
看着满手的鲜血，狱寺怔了。
而SQUALO垂下的手微微的痉挛，咬牙切齿的喃喃道：
“……那丫头……骗人。”
骗人。还说什么会做好准备，死不了。
分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死在自己的刀下。
还说什么“叔叔，请尽全力砍吧”。
从一开始遇见就开始骗人。狡黠的眨着眼睛装神弄鬼硬是要跟着自己学习剑术。
在BOSS发脾气掀桌之后哄骗着气鼓鼓的自己吃下晚餐。
一直到最后，还在骗人。
——『呐，说好了哟。我要为叔叔留长发，就像叔叔为XANXUS BOSS留的那样。』
『叔叔的长发留多久，我就留多久。』
还是骗人。
死了以后，还怎么留头发。
“……我们的飞机来了，快点上去吧。”
鲁斯利亚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而狱寺还在僵硬的坐着，低低的喃喃。
“……怎么回事？！”
她最后的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羡慕……
还有……
“还不明白吗？”
鲁斯利亚看着他，罕见的戴上了冰冷的表情。
“小Air一直一直爱着的，最最爱着的，不是你。她一直在骗你而已。”
“她对你的感觉应该和对小斯库的差不多。爱，但更多是当做亲人。”
“她疯了一样爱着的……是自己的哥哥。”
“她走到这一天其实我一点都不奇怪。……你一点都没发现吗，她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将你推给云雀恭弥！”
“她藏的很深，要不是有一次我们把她灌醉了，小Air哭着抱着我说她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连我都不会知道！”
“害怕被哥哥讨厌。既然自己给不了哥哥幸福，那就一定要让哥哥找到幸福！”
“她只是单纯的以云雀恭弥为世界啊！”
极端的、绝望的、有悖伦理的爱。
正是这样，疯狂疯狂的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血缘的禁忌。惧怕遭到厌恶和轻蔑。
为了他要变强成为剑士。要去学习厨艺学习钢琴。
要不择手段，变成坏人。
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可以做。
去死这种事情更是不在话下。
你的下一个眼神，便是我行动的谶语。
世界的中心。
卑微的、扭曲的、倾尽一切的爱着你。
最爱你。


——她一直以来爱着的是云雀恭弥。
——并非自己。
即使这样还是那么殷勤的照顾自己。笑吟吟的问自己晚餐吃什么。
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来做这样的事的？
……她看着自己的脸的时候，在想着什么？
头顶传来螺旋桨的刮打声，似乎在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狱寺隼人！！！”
有什么人迫不及待的在直升机还没有挺稳之前就跳了下来。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一股力量硬是把自己扳了过来，然后被迫去面对来人。
面前的是云雀恭弥焦虑的脸。
“——没受伤？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狱寺苍白而迟滞的摇头。
云雀的目光扫过了狱寺的全身印证了狱寺的回应。他迟疑了一下，用目光狠狠扫过瓦利亚的众人，“……我们走。”
狱寺没有抗拒，让云雀把自己带上了直升机。
周围的一切都离着自己好遥远。模糊中云雀耐心的为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云雀恭弥。”
狱寺哑哑的开口，艰难的操纵着声带。
“直接去瓦利亚总部医疗室。”
“你妹妹，帮我挡下了攻击。”


小安，乃介后妈
@Andune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s妈爱得深沉

其实我是来蹭经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