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抬来一个伤得特别厉害的战士,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几可见骨,我手有些抖地帮他擦汗,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医生一会就到。
然而几个医生在别处忙着止血或者手术,谁都没有来。
战士的生命在远离我,我憎恨自己的无能。
我沾着战士的血,悲哀地想,要是费那罗在就好了,他会治疗,他会手术,他会告诉我:不要怕,小家伙。战争会过去的。
一炉焚踏,你可在看,你的首生子们,在受苦、在垂泪、在绝望、在流血、在挣扎。
身后传来“我来”两个字,安静而平和,我回头,看到了我从来不相信的……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我的女神。
“咖喱地梨……”我不敢多言,因为恐惧、担忧、害怕而引发的泪已经挂在我的眼角。
咖喱地梨只是温柔地对我点了点头,我发现她身后跟了十几个身着绿袍的女性精灵。
“我和她们偷溜出来。是值得相信的医生。”咖喱地梨边麻利地做手术,运用自己的治疗能力。
我看到她光洁的额头流下细密的汗。
我知道,她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冷静。
我默默地帮她擦汗,同时在心里感谢一炉焚踏。
战士得救了。
“你父亲将大部分兵力压在前线,因为你们的后方暂时是安全的。”咖喱地梨擦着手,转身走向另一个伤者,边对我说,“虽然迷了安环带不会对你们敞开,但是你们可以沿多了压死北境后退。给我剪刀。”
“后退?”我给她工具,然后用力摇头,“我们不会后退。”
她没有看我,安静地进行另一个手术,我发现这么多年不见的她,美丽依然,并且身上有了另一种……能让人平静的力量。
“一旦啊嘎隆口面临被冲破的危险,你们须立即后退。不然……”她皱了眉,没有再说什么。
咖喱地梨言简意赅,我突然想到,她能带着灰精灵来,这其后,她做了多少工作。
但是,后退,我们能退去哪?
再说,大伯要怎么办?
似乎能洞察我的心思,她开口说:“你们可以去我大哥那里。而你英勇的大伯,他不会有事,我的心这样告诉我。”
哪个是聋的。
哦,现在是考虑实际战况的时间,我不应该想那些有的没有的,比如去看她的眼睛,搞清楚她有没有结婚;或者问她过得好不好,或者,询问有关信的事。
不,我不该有这么自私的想法。
挨了石头此时经过,身上沾着别人的血,朝我眨了眨眼,然后对新加入的姑娘们感激地说谢谢。
恩,这烧饼比我会向女孩献殷情。
那天,在糟糕的战争中,我的心,怀着深深的罪恶感,快乐着,喜悦着。
咖喱地梨和我都一直在忙,我们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爸在面向多了压死的边境也布了兵,而现在因为前线紧急,他把那道兵力撤了。
“我以前就想来看你。”咖喱地梨浅笑了一下,我脸红到了脚跟,“但是我进不来。给我清水。”
“我爸他……”我恨恨地咬着牙,然后递水给她。
“他的顾虑我能理解,毕竟庆哥大王表现得不是那么友好。何况多了压死也一直防备着你们。”
这就是不同族的隔阂。我想。我说,“我希望,有一天,不同的种族间也能共处,能……一起幸福地生活。”
“那一天……”北方的天空火光闪耀,咖喱地梨回过头来,对我笑,“会到来的,小银拳。”
会吗?
咖喱地梨说会,就一定会的。
哪怕我的眼睛看不到希望,但是我的眼睛能看到她的笑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