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姑姑那么说，没想到姑姑也会有过这些纠结的，毕竟姑姑在宫女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儿。当年姑姑到了二十五的时候，谁都觉得姑姑一定会留在宫里的，后来也确实是，根本就没想过姑姑也会有出宫的打算）姑姑，您也有过？

【笑着看向她】傻丫头，我怎么就不能？
【滞了滞话语，打量了她一眼，接着说】其实我晓得你心里早有打算，只是觉着没到了那天总还能多想想，真是到了那天也就没的选择了。说实话，都是有了定论，还想些没用的。

姑姑，您怎么知道？（听姑姑一下说准了自己的心事，也有点好奇，脱口而出就问了）

你说呢？【瞧瞧她那进宫那么多年了，还是这副天真的样子，真是在我身边待久了，环境太单一了，倒没让她多些心眼。笑道】谁不是那样啊。都这样。等事儿过去了，你就想通了。

（姑姑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表示赞同。手托着腮，道）姑姑，那您说我是出宫呢，还是留下呢？

【眼神挑过去，打量了个仔细，淡淡道】你心里都有定论的，何必还要问我呢？

（姑姑没解答，反而反问过来。抿了抿嘴，道）姑姑，虽然有想法了，可总还是犹豫的。您就说说呗。

【抬手扶了扶发髻间的钗子，淡淡说道】我想你该是想着出宫的。
【取了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觉得你想得没错。宫里不是个好地方，能出去，还是出去吧。别学你的映遥姐姐，当年我劝不了她。至于我，总是有缘由的，我想你跟了我这么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嗯。（想当然地点头应了出来，一想又觉得不对，摇摇头赶紧否认）啊，不是不是。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

【摆摆手，她的话也随着我的手势停了】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也不必这么惶恐的。这里也没旁的人，这些年你跟着我，这些事儿知道的总不少，这屋子里没什么不可以明说的。
【又打量她一眼】你说是吗？

（实在不知道回什么，低头一句话没有。其实进宫就跟着姑姑，这些年的事情哪会有不知道的，可我也从来不说。我想也正因为这样，姑姑才那样的信任我）

【等半天没等来她的话，扑哧一笑】叫你放开点，别惶恐，反倒不说话了。

（看姑姑笑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笑了出来。过了会儿才说道）姑姑，我主要犹豫着，就是觉得跟了您那么久，总有点舍不得。您对我这些年也挺好的……
（还想说下去，就看到姑姑的手势，被打断了话）

【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得了，每个宫女要离宫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舍不得，其实都不是理由。
【剥了个香蕉递到她手里，一边说道】别说那些场面上的话。要说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毕竟这么多年，习惯了。不过想着你的未来，总还是出宫去吧。

（知道姑姑是对我好，听那些话反而心里更觉得犹豫了。拿着姑姑递来的香蕉，嘟哝着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