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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平静多了,皮克不再纠缠着塞斯克,两人相安无事地住在同一间狱房。这是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的。皮克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不难相处,除了偶尔落在他身上长久注目的眼神还是会让塞斯克感到不舒服外,皮克没有再出现别的动作。
这一两日一直在下雨,深山监狱里几乎所有楼房外层墙根上都覆着厚厚的青苔,放风的操场上杂草疯长,和着雨水弥漫着一股青涩腥味,整个监狱因为连绵的雨水没完没了地下而显得沉静了。
皮克最近很忙碌,不断有人来探视他。巴尔德斯跟在皮克身边,两人总有谈不完的事情。皮克家族在西班牙是根基很深的黑圞手党世家,做着各种进出口生意,也走私贩卖军火枪圞械。伊比利亚半岛从沿岸山地安达卢西亚到东北部的加泰罗尼亚,所有的重要港口都盘踞着皮克家族的物运货仓,斯拉帕尔马斯、巴塞罗那、塞维利亚……
枪圞支零件结构被圞拆分,直到离岸才重新组合,一刻都不多停留。用圣经里的比喻来形容很贴切,港口是针眼,船只则是必须穿过针眼的骆驼。因为每一件都快速地解决以至于军火像从未存在过似的蒸发消失,一切就像一场戏,航行是想象的、登陆是假的、船只是幻影、货物是消烟,一切都在海圞关稽查到来之前烟消云散了。
当然皮克也做其他贸易,从远东进口来的各种货物圞价圞格低廉,整个社圞会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每个人都在工作。社圞会底层的大部分人出卖低廉的劳动力,亚洲商品出口到欧洲只收取最微薄的利润,更别提那百分之九十以上地走私货物。可怜的税金随着刚到港口就烟雾般消失无踪的货物一起化为虚无,那些物品是巴黎年轻人一个月里要穿的衣服,布里西亚居民整年要吃的鱼条,加泰罗尼亚人戴在手上装饰的手表与英国西装一整季要使用的丝绸。世界就是这样形成的,贫穷落后国圞家的人们养活的那个吸血的怪物叫做经济,你让它吸血就是好公圞民,但你却过着最艰难的生活,不让它吸血就是社圞会垃圞圾被人唾弃。电视和广告无孔不入,不断地催眠着人们将不需要地东西带回家,你养活的是体圞制、税收、政圞府,以及大洋彼岸发达国圞家的人圞民。
这就叫做生活。
皮克对这些生意有自己的一套,他是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凯恩斯的边际效益理论告诉他,一瓶水的价值在于它是在沙漠还是瀑布旁边。就像世界各地的服装设计师永远追着季节在跑。当皮克的身份转变成一个生意人时,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阶圞级狂圞热,或者象征、意识形态什么的,只有利润、生意和资本。并不像每个人从电影里看到的那些呼风唤雨的势力深不可测的黑圞道,比如意大利黑圞帮,皮克的船队和物运公圞司甚至可以称得上中规中矩,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经济有上层和底层,而他做的不过是枢纽,一路爬到上层。
这两日连着发生了不少大事,夏奇拉强圞势购得了很多股份,并正式入主皮克的贸易公圞司。短短半个季度下来连皮克也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女人手段强圞硬做得很好,而她有心帮皮克,虽然动机并不明朗。听说夏奇拉用他的钱买了一架两千万的六位坐直升机,皮克微笑心里不太计较,如果那个女人继续帮他赚圞钱的话这样的小事只是细枝末节。
“可是,皮克先生,她把公圞款当私人银圞行来用!”
“她买的什么型号的飞机?从我账上划钱再送她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