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收视幻卡的光屏上彩芒闪烁,映在我的脸上.世界似乎消失在我的瞳孔里,茫茫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那个身影,那个单薄却给人彪悍之感的身影.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轻叹,难道我真把那个陈暮当成了我的真命天子?
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几天我一直开着收视幻卡,上面每个台所报道的,只有两个内容.一个是六大之间的战事,还一个便是陈暮及他手下的队伍的行动.每天盯着光屏,我对那个神话般的人物莫名地产生了一种熟悉之感.照理说,他的世界与我的世界是完全平行的.但这种熟悉之感是那么强烈,强烈到我完全无法忽视,强烈到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一种我了解他的过去的错觉.
"曼思盈."
不知何时,一人走到我的身旁,看着傻盯着收视幻卡的我,轻叹一声.
我抬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左亭衣,你来了啊."
"嗯."他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
寂静.
好一会,我艰难地开口:"左亭衣,你来,是来帮我讲完剩下的记忆的吗?"
他略微垂下头,"想必这几天你已经消化了上次我带来的信息了吧?"接着,他微侧过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彩芒闪烁的光屏.
"嗯."我只觉得嗓子干涩,连低应一声都需我花费不少的力气.
"那你有想起些什么吗?"他的目光紧锁我的瞳孔,神色里竟带些期待.
我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一番,又摇了摇头.
"嗯."他似乎毫不意外,只是沉吟,好像在想着该如何向我讲述我过去的记忆.
"那是好几年前了."好一会,他开始讲了,"那时我还是东卫学府风纪处的.为了能更好地管理学校风纪,我特意向父亲借来了一些卡修,跟随我左右.因此,老师也喜欢把一些事情交给我去办.
"那是在星院来东卫学府交流之前发生的事.学校里有个霸王型的人物,他叫阿拉贡.他仗着自己父亲有钱,便在学校里无法无天.那段时间,阿拉贡打上了你的主意.学校怕阿拉贡这样做会损伤学校的名声,所以让我来处理这件事.
"我听别人说,阿拉贡准备在一次卡影讲座上对你动手.因为怕引起骚动,我没有带那些卡修,只是约上了洪涛,装作听讲座,夹在人群中.
"果然,阿拉贡对你下手了.也许是阿拉贡的父亲知道他儿子在学校里的表现,为他配了一名很厉害的卡修.当时他身边还有一大帮的狐朋狗友.
"洪涛控制住了那名卡修,却无法再顾及其他人.你知道,我只是一名制卡师,不会有什么力量能与那一帮人对抗.然后,陈暮出手了.
"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陈暮.那时他身边还有一个朋友,后来我们查出来他叫雷蒙,陈暮叫他雷子,他叫陈暮木头.
"他那时像个混混一样,不会用卡片."
他看了我一眼,很轻松地从我眼中发现了那抹诧异.
"他那时只是个制卡师,并不会控卡."他解释道.
我越发感到诧异.
"他抄起一把椅子,把你护在身后."他说完这句,停住了,只是看着我.
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拼凑,逐渐形成了一幅画面.
对,我想起来了.那个身影,是陈暮.
那个不顾一切,将我护在身后的陈暮.那个在保护我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陈暮.那个化名为姚克的陈暮.那个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足够我痴了的陈暮.
那个我深深爱过的陈暮.
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