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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楼〓【11.06.14】《绝崖凌霄花》(庚澈,古,不虐)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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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散去后,希澈沉默地发起了呆。他皱着眉,嘟着嘴,手托了腮,盯着眼前的地图入了神。
      这一晚,包括刚才审讯的时候,韩庚一直静静注视着希澈,眼神里既有怜爱,又有欣赏。他不知道希澈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这样认真状态下的希澈,有着绝对清晰的思路和超凡的决断力。此刻,看着烛光下凝神思考着的希澈,韩庚的心禁不住砰然而动了。
      两个人这样沉默了一阵,韩庚走到希澈身后,轻轻环抱了他,悄声说:“睡吧,明天开始会更辛苦的,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处理麻烦的问题。”
      希澈仰起脸望着韩庚,缓缓问道:“我打算做什么,你都不好奇,不准备问问我吗?”
      韩庚淡淡笑着说:“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你是想考虑得更成熟再对我说吗?”
      希澈摇摇头:“我是怕提前说出来,我自己会退缩。想着必须这样做才行,又怕这样做之后惹个大麻烦。我这人怎么忽然没有自信了?我变得畏首畏尾、患得患失了呢。”
      韩庚转到希澈面前,低下身,抓住希澈的双手,直视了他的眼睛说:“我知道的希澈可不是这样的,你遇事是最能果断抓住重点的,我相信你的判断,相信你一定是有了一个相对妥当的办法。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希澈追问道:“真的?不要那么信任我吧,万一我要是错了呢?我的想法是错的怎么办?”
      韩庚捏了捏他的鼻子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去解决的。……当然,不能错得太离谱哦……。”
      希澈如释重负地笑了,然后眨巴着眼睛说:“除了你,我基本上没有犯过什么离谱的错误。”
      “怎么?我原来是个错误吗?”
      “难道不是吗?”
      “错也不管了,这个错不许改哦!”
      “你想改我还不答应呢……”
      ……



142楼2011-06-15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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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连续跋涉了两天,终于来到逃奴们聚集的地方。为了不造成混乱和恐慌,始源率领大队人马在附近驻扎下来,强仁带着少数侍卫护卫着利特、希澈和韩庚,在那两个逃奴头目的带着下到他们的营地去。
          这个地方,用营地,或者是山寨来称呼都似乎很不妥当。这里没有任何用于警戒和防御的栅栏、岗哨,也没有成型的房屋。一个个简陋、粗鄙的窝棚毫无章法地铺满山头。那些窝棚旁边的山坡上开垦出了几块田地,稀稀拉拉种着些不成形的庄稼。
          逃奴们衣不遮体,蓬头垢面,他们惊恐地打量着身着戎装的一行人,又焦急不安地望着自己的首领,不知道是应该逃跑,还是无奈地等待。
    


    143楼2011-06-15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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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澈缓缓站起身来。逃奴们被头目召集着渐渐向希澈所在的位置聚拢来,他们并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将面临怎样的命运。但是,他们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沉默着,观望着,等待着。
            希澈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大声地说:“我是世孙金希澈,奉旨前来。大家都是逃跑的家奴,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成为的家奴,也不管是什么原因使得你们逃到这里,作为高叶的子民,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有活着的权利。像一个人那样活着!”
            逃奴们迷惑地望着希澈,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希澈接着说道:“现在,我有一个需要大家自己做出选择,你们是愿意继续困守在这里?还是愿意回到原来的主人家里?还是愿意接受我的条件,为自己新的人生而活着?”
      逃奴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希澈。
            希澈想了想又说:“如果,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有田地耕种,有房子居住,能吃饱,能穿暖。只不过,你们必须努力耕作,收获的粮食除了养活你们自己以外,剩余的全部交到国库,你们愿意吗?”
            逃奴们都惊呆了,他们相互交头接耳起来。两个头目一看,赶紧扑倒在地大声说:“谢公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公子殿下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一切愿听殿下吩咐!”
            逃奴们见状也纷纷跪倒,稀稀拉拉地叫着:“我们愿意……公子殿下饶命……公子殿下万岁……”
            希澈点点头说:“既然大家愿意接受我这个提议,那么,就请你们拿出逃跑的勇气来,珍惜这个机会,活出个人样来!你们的首领将承担越过国界偷盗,和聚众滋事的罪责,希望大家为了他们的担当,也正直、勤劳地活下去。”
            利特听到这里,急忙拉住希澈,低声说:“希澈啊,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你这样做是犯罪啊!这些逃奴你没有权利把他们安置在自家的封地,那样等同于是夺人家奴了。还是先把他们都交到刑部去,再与他们的主人商议,你是王子……。”
            希澈望着眼前那些激动地欢呼着、哭泣着的逃奴们,坚定地说:“特哥,如果让数百人活下去是犯罪,那我也宁愿犯一次了,幸好我是王子,还有犯这个罪的可能。”
            利特求助地看向韩庚,韩庚走上前来问希澈:“是想送他们去江源郡吗?那里安置得了他们吗?”
            希澈点点头:“江源郡气候好,土地肥沃。我家的私田虽然不多,不过他们安顿好后,可以开垦荒地。”
            韩庚轻轻拍拍他的肩,转身诚恳地对利特说:“特公子,我知道贵国的律法,知道希澈这样做很鲁莽,但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咱们不能不考虑这些人的命运啊。请您帮助希澈,一起说服陛下和官员们吧。
      


      145楼2011-06-15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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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营帐后,利特又焦虑地与希澈争辩了一番,见无法说服他,只好与韩庚商议着拟了一份奏折即刻呈报晖宗。始源担忧地想跟希澈谈谈,又无从说起。大家都忧心忡忡。这件事希澈办得似乎是对的,又似乎极其不妥;似乎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又似乎无比莽撞。他们都不安地等待回到首骊要面临的一切。
              利特和始源离开后,韩庚认真地对希澈说:“送这些人去江源郡就派强仁带些人负责吧,咱们要尽快赶回首骊复命。这些逃奴的身份也必须查清楚,才好对他们的主人有个交代。现在还要火速派人请东海赶到江源郡去,做好安置和清查的准备。对了,最好能请圭贤去江源郡给东海帮忙,那个孩子细致、机灵……。”
              希澈听韩庚一件件仔细部署着,舒展了眉头笑了:“我也没有和你商议过,你反倒比我想得周到,怎么你不和特哥一起拦着我?你难道不怕我被刑部拘押吗?”
              韩庚只顾在纸上写着,头也不抬地说:“放心吧,关押在刑部我会去给你送饭的。您先别得意自己的惊天的主意了,赶紧想想回去如何对待铺天盖地的弹劾,如何对逃奴的主人有个说法吧。”
              “我这几天想累了,该休息了,剩下的这些小事你替我想想吧。……”希澈打着哈欠站起身来,慵懒地说。旋即,他又伏在韩庚背上,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有怪我莽撞吗?”
              韩庚扭头看着他笑了:“怎么会怪你呢,今天我一直很为你骄傲,真的,虽然被你搅得头昏脑胀了……。”
              “那我给你揉揉肩吧……
                要不,再给你捶捶背……。”
              “别让我分心,我这还有正事呢。”
              “分心?你的心分到哪里去了?什么事情是正事?……”
              “……别跑啊……你不是问我了吗?我来告诉你……”
              ……
        


        146楼2011-06-15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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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的晚上,大军翻过一道山梁,首骊城就在眼前了。夜幕下,首骊城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着,与天上的星斗连成一片,黑沉沉的苍穹下,仿佛是一座天上的城市。
                希澈勒住马头,静静注视着首骊城,轻轻叹了口气。
                韩庚靠近他,也叹了口气说:“我们,又回来了。”
                希澈忽然感觉一阵阵的酸楚漫过咽喉,涌上鼻子,冲出眼眶。他由着这无法驯服的强烈漩涡包裹住自己,在心里说:“是啊,我们又回到这里了。……其实我也是……我也像那些逃奴一样……想逃跑得远远的,却又无处可逃……”
          


          147楼2011-06-15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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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激辩
                 果然不出韩庚的预料,他们还未到达首骊,弹劾希澈的奏折就堆满了议政府的案头。对希澈的擅自行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儒生们甚至展开了激辩,井市里也充满了关于希澈的传闻。一时间,希澈被推至风口浪尖上。晖宗对希澈的草率行事也颇为不满,希澈和利特一回到首骊,就被召进宫里。
                 希澈从容地步入大殿,官员们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关切地注视着希澈。希澈微笑着与大家一一见礼,丝毫不在意人们异样的眼神。
                 晖宗进殿落座后,议政府尹宣读了韩庚和利特对此次出征汇报的联名奏折。晖宗听完后沉吟着问利特:“特儿,那些聚众滋事的只是逃奴,不是反贼吗?”
                 利特应声出列:“启禀陛下,正如刚才奏折中所言,在郎玛郡聚集的都是逃窜的家奴,他们没有攻击能力,对高叶和中都国都不构成威胁。”
                 晖宗点点头,又转向希澈:“澈儿,将那些逃奴送到江源郡去,一定是你的主意了?”
                 希澈躬身答道:“是的陛下。都是孙儿一个人决定的。”
                 晖宗对大臣们说:“对此事,大家有很多意见,也有很多疑问,不要有什么顾忌,都敞开来说说吧。”
                 有大臣立即说道:“两位王子太过于草率了吧,家奴逃跑本来就与国法相违。违法的乱民集结,并且窜到了邻国,让邻邦产生了误会,这不是公开的反叛吗?”
                 马上有大臣应和:“是啊,恳请陛下明察。如果此次轻率结案,就这样放过这些暴民,以后如何严肃国法纲纪,如何惩戒刁民?”
                 又有大臣附和道:“希澈公子身为世孙,无视国法,擅自将数百逃奴占为己有,这个罪责请陛下一定要深究,一定要严查!”
                 晖宗点了点头,问希澈:“对违反了国法的犯人,为什么不抓捕,反倒是送往私宅呢?夺人家奴,这是比抢劫还要严重得多的犯罪,你不会不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希澈平静地回答:“陛下,孙儿愿意承担责任。但是,在责罚我之前,可否容孙儿说说孙儿亲历的真实情况。
                 首先,我国和中都国之间并未因这些逃奴引起纷争,逃奴流窜过去也并未伤人,定国公韩庚已上奏景帝说明了情况,想必中都国不会就此提出异议。
                 其次,这些逃奴已经是主人家损失的财产了,抓来治罪,虽然可以正法慑民,但是损失更为严重。不如让他们有机会用劳动赎罪,用正面的榜样教育民众,让大家看到辛勤劳动才会有希望,这也是在严肃国法纲纪。
                 再有,这么多逃奴一并抓来问罪,势必哀鸣遍野,百姓人人自危,这样做毫无益处不说,动摇了民心才是大事啊。因此,请陛下开恩,不再追究那些逃奴,只对他们的头目审讯定罪吧。”
                 希澈陈述完毕,大殿里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
                 颤巍巍走出一位老臣,他激动地对希澈说:“公子讲来头头是道,下官想问您的是,这些失了家奴的人家,您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
                 希澈想了想说:“请问大人,这些失了家奴的人家,他们请推奴手去抓逃奴是不是要损失钱?逃奴被处死或治罪,是不是他们也要损失?既然如此,为何就不能把逃奴安置在一起劳作,让他们为国库增加粮食,为国家增加财富呢?……如果实在是觉得吃亏,那就算把家奴卖给我了,这样总行的吧?”
                 那位老臣咳嗽了几声,吃力地说:“卖给您的话……卖给您的话……。”
            


            148楼2011-06-15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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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澈对他的话有些意外,利特望着远处继续说:“那天在山寨,你抱着那个孩子落泪,我就想,如果这是我的孩子,如果他这样无助地活着,我会怎么样?那一刻我明白了你的眼泪。正因为你是以这样的心去对待他们,你才会那样不顾一切地站出来护着他们。我理解你,可我却没有办法那样去做。”
                   希澈叹了口气说:“有心也没什么用啊!这些天,我心里堵得慌,是不是我一直都活得太自我了?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么无力,那么无能。就像路上有块巨石,我搬不开,也绕不过去,心里真是憋屈得要死了。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希澈的问题,利特也没有答案给他,两个人静静喝着茶,想着各自的心事。
                   从利特府上出来,希澈慢慢地走着。快到府门口时,见韩庚微笑着远远站在那里。
                   见希澈撅着嘴走来,韩庚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解地端详着他问“怎么垂头丧气的?不是听说你很威风的赢了吗?”
                   希澈仍旧嘟着嘴说:“这件事情是过去了,可是我心里就是很不痛快……怎么?担心我了吗?”
                   韩庚笑着说:“我才不担心你呢,论口才,谁都只能甘拜下风吧!”
                   希澈也忍不住笑了:“去你的!不是担心我?那怎么在这里等我呢?”
                   韩庚搂着他的肩说:“想让你陪我四处逛逛去。”
                   深秋的原野,到处都是温暖的色彩,阳光也和煦地在这暖洋洋的大地上流连。
                   韩庚和希澈并肩走在郊外的林间,随从们远远跟在他们身后。两个人静静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希澈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了。
                   韩庚抓过希澈的手来,紧紧牵着他:“心情好些了吗?这些天你的弦绷得太紧了,应该放松一下了。”
                   希澈幽幽地说:“事情一桩一桩压着我,家奴的事让我很焦急,又无可奈何;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每天都很担心,可又束手无策;还有你,不知道哪一天你就离开了,这更让我忐忑又无能为力。每天都又担心,又发愁,又无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韩庚迟疑了一下,慢慢说:“你烦心的这些事我都知道,我何尝没有每天为此烦恼。不过,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遇到一件处理一件吧,简单点对待就平静了。”
                   希澈叹了一口气:“哪里有简单这种东西存在啊!”
                   韩庚微笑着侧头看着希澈说:“要听听我从前打仗的事情吗?”
                   希澈有点意外地看看他。韩庚故意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那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吧,外敌来犯,我第一次随大军出征。一天,我们的部队被诱入敌人的包围圈里。漫天黄沙,四面八方都是铺天盖地的敌人。我吓傻了,惊慌得刀都握不住。同僚们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他们的血溅在我身上,我却傻子一样不知所措。这时候,有人把我拽上马,护着我拼命冲出包围圈。当我被援军发现时,救我的同僚已经中箭而死了。看着他满身插满的箭,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我几乎要虚脱了。整整三天,我吃不下也睡不着,眼前总是那些倒下的同僚,耳边总是人喊马嘶,我的手一直颤抖个不停。除了巨大的恐惧之外,撕扯着我的,是愧疚、悔恨、无助的感觉。如果我能再强壮一些,是不是可以砍杀十个敌人?如果我射箭精准,是不是可以射杀十个敌人?如果我足够勇敢,是不是可以救出十个同僚?我就这么反复在懊恼的设问中不能自拔。那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无能。面对可怕的战场,面对凶狠的敌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韩庚顿了顿,他注视着认真倾听的希澈,拥住了他的肩:“这就像你现在一样吧,面对那么复杂的局面,却无能为力。想勇敢地改变这一切,却无从下手,感觉自己非常无助。甚至,觉得自己只能是随波逐流的树叶一样,没有一点办法去与滚滚洪流抗争。”
              


              151楼2011-06-15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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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澈静静听着,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韩庚深深吸一口气:“唯一的办法是让自己足够强大。既然会面临绝境,既然敌人那么凶残,只能努力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拼尽全力去面对挑战。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你现在也一样,甚至,你现在是在更残酷的战场上,只能让自己冷静,不要总是去想无可挽回的事情,让自己陷入过往中不能自拔。
                     有些事情必然要发生的,我们躲不开,也逃不了。就只能去面对。在那个可怕的结果到来之前,先不要去忙着担心,先好好珍惜此刻,你说是不是应该这样?这就好比,人都要死的,这是谁也躲不了的,那总不能我们就每天为这个可怕的结果唉声叹气吧?那样太不划算了,是不是?我的希澈那么精明,这个账一定会算清楚的。”
                     希澈点头笑了。韩庚拍拍他的脸又认真地说:“放心吧,我会尽可能设法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这个时候离开的。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在你身边。放心吧。”
                     希澈站住了,他拉住韩庚,歪着头盯住他的眼睛,娇嗔地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帅气?为什么又要让我觉得你完美得太过分了?”
                     韩庚故意严肃地说:“说着正经事你怎么总是要开小差呢?过去在学馆里也是,先生正说得精彩,你就看着窗户外面发呆了……”
                     希澈忽然笑了:“什么?我上课发呆?难道你不听先生讲,忙着偷看我了吗?”
                     韩庚连忙否认:“我哪有啊,那是你总在我面前晃……。”
                     “我都是坐在你后面的,分明是你不好好听课,回头看我?”
                     “瞎说……。”
                     “哦?不认账?什么时候开始偷看我的?……呀!你别跑啊,站住说清楚……”
                     ……
                     这天晚上,韩庚写了一封长长的密信,向景帝汇报了目前高叶国的各方面情况,请求景帝同意他再多住些日子。现在世子的身体非常虚弱,万一真的有个不测,高叶国必将面临一场权利争夺,这个时候,韩庚怎么能够扔下希澈回去呢。
                     信送走后,韩庚长出一口气,他此时再一次清晰地知道,希澈在自己生命里的分量。至于未来,他不愿意去多想。再说,未来是无数现在组成的,韩庚愿意抓住每一点滴的现在,换取自己想要的那个未来。
                


                152楼2011-06-15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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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完成这一章,是写得最累的,不是需要设计铺排的东西多,而是需要精简的地方很多。由着性子来的话,怕偏离了我的初衷
                       是的,我的确是在写一个关于爱情的文。
                       所以,有亲今早对我说:这一章太枯燥了
                       我很理解
                       但是,还是想这样立体的表现我心中的庚和澈
                       编故事的人嘛,当然是在编啦
                       但是,编的时候,眼前是他们,心里也是他们
                       我不想让他们成为只会你爱我爱的傻瓜,终日围绕着爱,只会恋爱
                       我也不想他们的世界就是远离世俗,只有爱,要不就是嫉妒、猜疑、考验、试探.....
                       我理解的爱情,不需要这些作料
                       两个人相互深知对方,深爱对方,没有什么需要去小鸡肚肠的纠结
                       为了更大的目标和理想,他们还需要相互扶持,甚至牺牲
                       这样的他们,历经前世的磨难,才有今生的不离不弃,永不相忘
                      
                       不过呢,我的确应该把故事编的尽量有意思一些
                       希望大家喜欢
                  


                  153楼2011-06-15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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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暗涌
                         天气一天天转凉了,世子的身体每况愈下,中秋过后,居然下不了床了。韩庚和希澈搬到了世子府,每日守在世子病榻前,不敢有丝毫松懈。
                         又是一个疲惫的夜晚过去了,晨光慢慢抚上希澈的脸庞,他渐渐从一个个混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屋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还有内侍们的窃窃私语,屋里却是另一个寂静的世界,若不是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希澈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重病的父亲身边。
                         希澈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父亲的脚边。他支起身子仔细看了看病榻上沉睡的父亲,父亲的面色仍旧泛着叫人担心的潮红,嘴唇还是乌青着,呼吸声也依然很沉重,但是终于停止了剧烈的咳嗽睡着了,这让希澈着实舒了一口气。
                         韩庚斜靠在世子床头沉沉睡去,他紧锁着眉头,微微张着嘴,梦里都是一副不踏实的摸样。希澈蹑手蹑脚来到韩庚面前,悄悄将毯子盖在韩庚身上,正要立起身来时,韩庚忽然睁开了眼睛,闪亮地望着他。希澈笑了,看了看熟睡的父亲,轻轻将食指放在唇边向韩庚示意。韩庚也侧头望了望世子,放心地出了口气。
                         两个人来到屋外,希澈使劲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太好了,父亲终于能安静睡一会儿了。昨晚他咳得那么厉害的时候,我简直瞌睡的没有办法,真是该死!……你也是,不是说好了轮到我守着父亲吗?怎么也不叫醒我?”
                         韩庚伸手捋了捋希澈额前的乱发,怜惜地说:“你也连着几夜没有好好睡了,太累了吧?夜里殿下咳得喘不过气来,御医实在没办法,只好在几个危险穴位施针,殿下这才昏睡过去。”
                         他看希澈有些担忧的样子,又说:“别太担心了,御医说慢慢通过针灸调理试试,应该会有效的。说到叫醒你,那就困难了,御医和内侍们乱成一团的时候,你睡得正香甜呢。怕你睡得不舒服,我抱着你换了个位置,你居然都没有醒,估计把你抱出去扔了你都醒不过来呢!”
                         希澈笑着打了韩庚一下:“想扔了我吗?你准备往哪里扔?”韩庚就势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跟前,端详着他的脸庞说:“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希澈娇嗔地笑着拽住韩庚:“还是我先把你扔回公馆吧。今天你必须回去好好睡一觉,快点,快点,睡饱了赶紧过来。”
                         韩庚任由希澈推搡着自己,就是不肯挪动脚步:“不用回公馆了吧,我就在这里胡乱眯一下就行了。”
                         希澈不让步:“那不行。每天府里探病的人来来往往,还都要跟你寒暄一番,怎么可能休息好,你还是回公馆安静些。”
                         韩庚无奈地斜了希澈一眼:“那好吧。那我就去了。”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说:“你就不用送我了,快去吃点东西吧。”
                         希澈站定了,看着韩庚的背影不说话。韩庚走了几步,又回身道:“怎么?真的不送我出去吗?”
                         希澈立即笑着朝韩庚走去。
                         深秋的天空像是被清水冲洗过一般,明净的蓝色从头顶一直淡淡向天边晕染开。庭院里梧桐和红枫正热烈地挥霍着最后的激情,一阵风过,叶片纷纷扬扬在他们身边飞舞着落下。
                    希澈和韩庚缓步走着,韩庚忽然感觉这一幕已经无数次经历过,就在这样洁净的蓝天下,就在这样红叶翻飞中,就是这样的金色艳阳将希澈映照得光彩夺目,希澈就这样踩在厚厚的落叶上,脚下簌簌作响。
                         这光影和声响将韩庚推向无数个他记忆中的深秋,每一幕回忆中都有希澈的身影。那是今生还是前世?韩庚抓过希澈的手紧紧握了握,似乎是竭力想让自己记住这一刻。
                    


                    154楼2011-06-15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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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澈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微笑在他的脸上荡漾开。他偏过头对韩庚说:“父亲的病应该是有好转了吧?等一会儿我会请御医再来施针的。”韩庚支吾着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却见东仁大君和利特走了过来。
                           韩庚和希澈迎上前去,大家见礼后,东仁大君先问了世子的病情,然后对韩庚说:“怎么能让定国公如此操劳照顾病患呢?我心里十分不安啊。刚才我还责骂了利特,这本该是他这个做侄儿该来尽的孝道。”
                           利特也躬身说:“这些天让韩将军劳累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韩庚急忙道:“大君和特公子不必如此,世子殿下待我如同父亲,能在殿下面前尽孝也是我的福分。殿下这病现在也只能慢慢静养调理,我在这里只是给世子妃娘娘和希澈公子宽宽心,帮不上任何忙。”
                           希澈在一旁笑着说:“叔父有所不知,这个要责怪的人当数父亲了,韩将军不在一刻,父亲也要着急寻他。是不是病得时间长了,忘记了我才是亲生儿子?”
                           东仁大君哈哈笑了,又与韩庚和希澈寒暄了几句,才向世子寝宫而去。走了几步,利特回头望望韩庚和希澈背影,低声问:“世子殿下的病真的很严重吗?”东仁大君看了看周围,小声说:“御医说是心脏和肺部的疾患,想要痊愈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送走韩庚后,希澈向佛堂走去。世子妃已经在佛堂为世子祈福好几天了,此时,她正端坐在侧室里凝神诵经,见希澈走进来,世子妃轻轻合上经卷,起身将希澈拉住:“你父亲怎么样?好些了吗?”
                           希澈点点头:“好些了,咳还是咳,但是没有再吐血了。昨晚也睡得还好。母亲的脸色不好啊,您才是要注意身体。”
                           世子妃拍拍希澈的手背,拉他坐下:“我也正要找差人去唤你来呢。昨晚你舅舅和姨夫来与我商议了……”她看看希澈又说:“商议你父亲万一……万一……。”
                           希澈瞪大了眼睛:“母亲您在说什么啊?父亲不是有好转了吗?还需要商议什么?”
                           世子妃难过地望着希澈,一行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那能怎么办呢?百姓家或许不会这样冷酷,但是,咱们生在王室,人的生死就不仅仅是生死的问题了……。”
                           希澈为母亲拭着泪道:“孩儿明白的,您也别太担心了,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世子妃抓住希澈的手说:“万一你父亲真的……,大家会奏请陛下立你为世子,你舅舅和姨夫已经联络了可信的官员做好了准备。担心这中间有什么变故,他们在军队里也有一些防备,始源也会随时待命。现在,你要跟沙田坞的尹尚贤联系一下,我们能掌控的兵力有限,他那边的武装就很重要了。”
                           希澈静静听着母亲说着,感觉这一切既遥远又陌生,他迟疑着问:“非要做王吗?母亲,你想过没有,如果父亲不是世子,咱们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会比现在差吗?为什么非要去做执着于这个位子呢?”
                           世子妃愣了愣,她诧异地盯住希澈道:“你怎么……?这是说的什么话?”
                           希澈抬起头,清澈的目光迎向母亲:“我是觉得,这个位子如果需要牺牲别人的性命,如果需要骨肉相残,那不如算了。我不愿意和谁争斗,真的。”
                           世子妃惊讶地张大了嘴,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希澈啊!你……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怪论?身为王子,这是你的使命和责任啊。想想在中都国时候受的苦,想想咱们遇到的危险和磨难,这都因为你父亲是世子,你是世孙。有时候,事情不是我们想避开就能避开的,不是你礼让就能保全自己的。这可比骨肉相残要严酷得多。上天如果选择了没有野心和欲望的你,你也只能服从。”
                           希澈见世子妃着了急,赶紧笑着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您别生气啊母亲,我这不是还不懂事吗?您放心,上天一旦选择了我,我会让他知道他选的没错。”
                      


                      155楼2011-06-15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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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权利的面孔
                             对于世子的离世,希澈似乎根本就不承认这个现实。他任由内侍们给他换上孝服;任由礼官们引着他到这里到那里;任由前来凭吊的宾客在他面前流泪或感叹,自始至终只是淡然地观望着,像是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他流不出眼泪,也说不出话来,始终在安静中淡漠地思考着什么,判断着什么。
                             喧嚣的场面惊扰到他时,他就紧靠向韩庚,不安地望着韩庚。每当这样的时候,韩庚都心痛不已,他默默挽住希澈,紧紧抓住他的手,轻轻在他耳边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有我在。”
                             世子下葬的那一天,各种繁复的仪式一项接着一项,从早上出丧直到下午才落葬完毕。正当送葬的队伍准备离开墓地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雨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晶莹的光,远处的蓝天和这场雨无关一般,该蔚蓝依旧蔚蓝。内侍们忙着招呼大家避雨时,雨却又忽然停了,除了湿漉漉的地面和草木上挂着的水珠还留着这场雨的痕迹外,它就如同突然跑来捣乱的孩子,转眼间没有了踪影。
                             一位年长的僧人面露喜色地大声说:“吉兆啊,真是吉兆啊。下葬之后下阵雨,在天上的世子定会护佑子孙了。”大家听了,都兴奋地议论起来。这时候,墓地四周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白色的蝴蝶,它们扑棱棱上下翻飞,好像没有目的,又好像在表达着什么。
                             希澈怔怔地望着那些蝴蝶,多少天来堵住的眼泪瞬间决堤了一般奔涌而下,他匍匐在墓碑前哽咽着:“父亲,您还在我身边吧?您还在守护着我吧?您是放心不下儿子吧?……父亲,说好了啊,您在天上也要看着我,看着您的儿子努力地生活。……儿子再不能躲到您的羽翼下,儿子一定会用自己的翅膀飞起来。您要好好看着我……。”
                             翩翩飞舞的蝴蝶无声地注视着骤然成熟了的希澈,秋风拂过他的泪花,将他的悲戚带到辽远的天际。
                        


                        157楼2011-06-15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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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年丧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不管这个人是百姓还是君王。晖宗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不时跟内侍叨咕遥远的往事,对眼前的事情反倒是不在意了。上朝理政的时间也减少了,朝中的各种事务全权交给魏满打理。在每日按部就班的平静中,文武官员们心里都隐隐不安起来。
                               风波很快就来了,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首骊城大街小巷里贴满了告示,言语通俗、精炼的榜文传达着一个意思:世子故去了,要求晖宗尽快册封希澈为王储。
                               这个诡异的告示一出来,似乎惊醒了大家一般,一时间朝野内外、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158楼2011-06-15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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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晖宗在王宫后山的亭子里呆坐了很久。入冬了,满野都是萧条和肃杀。晖宗长长地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他的手边放那张告示,风吹过暗黄的纸张,带起新鲜墨迹的气息。
                                 晖宗又逐字逐句看了一遍那榜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像民众议论的那样,是希澈等不及了,故意制造舆论,逼迫自己做出决定呢?还是另有缘由?魏满至今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又在作何打算?
                                 “希澈,希澈……”晖宗轻声唤着,原本脑海中孙子清晰的摸样,渐渐也变得有些模糊了。这个孙子,真是跟自己判断的一样吗?围绕在他周围的又是些什么人?他对这件事,又会如何处理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搅得晖宗有些头晕了,内侍总管在一边轻声道:“请陛下移驾吧,要下雨了。”
                                 晖宗望望漫天汹涌翻卷的乌云,站起身来:“是啊,看样子这一场大雨是躲不过去了。”
                            


                            159楼2011-06-15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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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妃正与议政司崔广述、左参赞李吉昌就告示事件商议着,希澈和韩庚走了进来。希澈真实触摸到了冰冷而庞大的权利机器,他有些兴奋地说:“原来是这样的啊,该来的真的来了,这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吧。”
                                   世子妃担忧地说:“究竟是谁张贴的那些告示啊?希澈,你是不是应该进宫去向陛下解释一下呢?我觉得还是主动说清楚比较好吧。”
                                   希澈摇摇头:“母亲,向来都是先生出题目,弟子作答。难道他们一出题目,我们就要去解答吗?这也许正是他们需要看到的情况。如果他们一有什么动作,我们就着急地应对,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真的是只能做人家的弟子了。”
                                   崔广述有些不解地问:“公子有什么对策吗?现在谣言四起,很多人认为公子迫不及待想继位了,也有人认为是公子身边的利益集团按耐不住了。这些闲话势必传到陛下耳中,如果公子不主动出面澄清,恐怕就被坐实了。”
                                   希澈道:“舅舅说得没错,这些话应该已经传到陛下耳中了,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并不是造谣那么简单。我是世孙,继位是正常的顺序,就算我再怎么急切,也不会这么愚蠢地自己满街去贴告示啊,这一点相信陛下是不会被蒙蔽的。既然不可能那么轻易蒙蔽陛下,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下一步他们又会出什么招呢?”
                                   李吉昌沉吟着道:“两天过去了,陛下对此事不闻不问,甚至都没有过问巡检厅追查的情况。这也很不寻常啊。陛下是不当一回事呢?还是在等什么?魏满也不动声色在观望,今早在议政厅,有官员议论起此时,立即就被他喝止了。看起来他好像也在等待什么。”
                                   这时,在一旁沉思着的韩庚忽然说:“赶快给尹尚贤去信,让他万万不要轻举妄动,这事一定要快。另外,还要再次叮嘱始源,稳住所有军士,不但不能参与议论此事,更要防止军士中有任何异动。现在,对方在等我们的破绽。既然大家都在等待,我们更要沉住气不能被人抓住任何把柄。”
                                   希澈笑道:“舅舅和姨夫还要跟期待着我的那些官员们交代一下,大家不要上奏要求陛下尽快立嗣了。君王既然是上天安排的,咱们等着就是了。其实我并不太在意诬陷,很多弄权的人都忽视了真相的力量,我站在光明处,就不怕任何流言。”
                              


                              160楼2011-06-1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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