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和杨戬长得很像的少年,但真正见到还是大吃了一惊。他只以为是相像,竟没想到会如此的像。那个少年被人搀扶着来到战场中央,哪吒感觉到押着自己的紫栩刹那间迸出的杀气。
“清冷!”抱起萎顿的身子,狠狠瞪视着哪吒等人,咬牙切齿,“天庭的,你们等着!”
太上展开水镜,无悲无喜的看着战场的风云变幻,看着喧嚣的背后走入黑暗的紫栩与清冷。这是一条密道,连通着天界与魔宫。太上看得很仔细,一点点记下那符法。密道长而黑,紫栩的步子很沉重,呼吸也有些急促。清冷倚在他的怀中,微微抬了头:“师兄,放我下来,我能走!”
“闭嘴!”紫栩的语气很不好,将清冷搂得更紧。
片刻的沉默,眼中晶莹闪过,略哽咽了声音:“你放心!”
“你若真能让我放心就谢天谢地了!”
“为何要去谢那天地?”轻笑一声,“我们可是从不敬天地的!”
“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将你这张嘴缝起来,也不用每次都这般的得理不饶人!”
“师兄舍得?”眨了眨眼。
“有甚舍不得的!”深吸了一口气,“到了!”放下清冷,转动机括。
门悄无声息的移开,闭上眼,慢慢适应那刺眼的光亮,二人整顿衣裳,恭敬入内。穿过回廊,过了小园,又迈过七八间偏殿,来到一朱红色阔门前。对着门外童子颔首示意:“烦劳通报。”
魔宫正殿虽不金碧辉煌,但却恢弘大气。通天高立阶上,面上依旧带着狰狞的面具,在看到清冷的刹那原本温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广袖飞舞,万钧法力笼于殿中。大师兄,好得很啊!
“叛逆之徒还敢回来!”他的声音变得尖利。
双膝跪地,委屈却又倔强:“我没有背叛!”
“没有?若真没有那李靖如何知晓破阵之法?可是你告诉他的?”
咬了咬唇:“是弟子告诉他的,”他又急急分辩着,“但那是弟子知道他一定不会……”
“狡辩!来啊,将他关入冰窟之中!”
“教主,这事不能怪清冷,如此虚虚实实才能引得李靖上当,这不是您教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子吗?”制止了前来拘拿清冷的的力士,“教主,清冷在天庭那边已受尽折磨,就算他此次处事不当,您也该看在他……”
“看什么!”挥开紫栩,“愣在那边作甚,将他拉下去!”
清冷呆滞地任由力士将他往殿外拉去,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他原以为回来以后必能得到教主的关怀,可谁知竟是这样的结局,他竟连解释都不愿听。
他忽然疯狂了,拼命挣扎着:“你既不愿信我,又为何要用哪吒换我回来,你换我回来就是要将我处死吗?”再压抑不住,泪水喷涌而出,“你如此待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杨戬吗?既如此你当年又何必将我养大,又何必在我身上耗费心血……”
“拉下去,拉下去!”拍打桌案,手颤抖得厉害!
“教主!”跪行而前,拉住通天下摆,紫栩亦是泪流满面,“这么多年了,教主您难道对他就真没有一丝怜爱之情吗?当年您……”
“闭嘴!”噤声符打下。紫栩按住喉部,失望!
瑶姬脸色苍白,她多想冲过去救出那个孩子,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她抬起头看了看眉头紧蹙的老君与面若寒霜的玉鼎,他们不动,自己就不当动。
冰窟晶莹剔透。然而身处其中的清冷不会去欣赏此处的美丽。他的身子蜷缩在冰窟一角,眼睛死死地盯视着不断散发寒气的冰泉之水。他的唇已呈现灰败之色,指甲也显现了青紫。他纤细的手腕处挂着银色的锁链,逶迤于地。
冰窟的门被打开。紫栩忍住泪,脱下衣服,环抱了清冷:“这样可好些了?”
泪水滑落,瞬间便为冰棱,声音沙哑的:“我冷,我要出去……”
“师兄会救你出去的,”哽咽着,“一定!”取出暖炉塞到清冷怀中,“抱住了。”又掏出钥匙,打开锁链。
“钥匙哪里的?”
“别管这么多。”拉他起来,“还能走吗?”
“钥匙是偷的?”眼眶红得厉害,“我不想连累你!”
“教主不会对我怎样的!”抱了抱他,“只要能逃出去,我就说你已经……以后这三界的事就再与你无关了!走吧!”
“紫栩,你好大的胆子!”冷厉的声音。
不同于清冷的惊乱,紫栩挺直了身子:“教主,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带走!”
“我若不许呢?”冷笑。
“若不许……”掌中雷霆。紫栩知道不是通天的对手,但他总得要拼上一拼。通天有些恼火但也有些欣慰。恼火的是紫栩的反抗,欣慰的是杨戬作为清冷的一生能得这样一位以命相护的师兄。
二人身影交织在一处。紫栩拼上了全部的法力,眼看着手掌便要落在通天胸口,却被通天轻轻避去。掌风所到之处冰雪震颤,没了法力护持的清冷惊呼一声,竟被这掌风扫落冰泉之中。
紫栩大惊,再顾不得通天,急急上前。通天心中微动,阻了紫栩动作,看着清冷慢慢沉入冰泉,看着他身上的符咒慢慢消散。
“老君,怎没有了?”天庭众人奇道。
慢慢合了眼:“若人濒死,符咒自然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