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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黒瓶邪】三年系列之一《蝴蝶蛊》/HE/长篇/有字母/更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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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孙子把老娘我帖子给删了!!!!!!!!!!!!!!!!!!!!!!
尼玛老娘重新写!!!!!!!!!!!!!!
老娘我可是介于AT和CT之间的妖孽开坑女王啊!!!!!!!!!!!!!!!!!!!!!
大不了老娘重新开!!!!!!!!!!!!!!!!!!!!!!!!


1楼2011-05-23 19:11回复
    楔子
    万里星光,我一如既往地沉睡了下去,那个诡异的梦,从三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就一直缠着我。我不懂的梦里的人是谁,也不懂为什么梦里会有蝴蝶,更不懂为什么梦里会有根本不同的两双手。
    我是审判,零级审判。我是零,零代表虚无。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就连找回三年前的记忆,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梦。
    梦里的火焰,一闪一闪的跳动。带着迷离而美丽的诡异容妆,像是一双修长温暖的手,我看着,灵魂仿佛被慑了进去,我不由自主的向前走,想靠近这团火焰,它是如此的温暖,温暖到让人甘心沉溺。
    火焰突然变得猖狂,我感觉我没有靠近,却已经被吞噬。我听见我的身体在火中烧焦的声音,如同世界上最刻骨的魔咒。
    有血红却耀眼的蝴蝶在我的身边飞舞,它们是如此的美丽,尽管身体和我一样在大火之中燃烧,它们依然飞舞着,如同来自死亡的彼岸花,猖狂叫喧的盛开着妖娆和妩媚,将堕落的灵魂撕成血红 ,撕得支离破碎。
    我没有感觉到死,只是温暖,原来猖狂的火焰也可以如此温柔。脑海中一扇尘封的大门忽然被撞开,里面依然是一片沉寂。我已经见惯死亡的丑态,也许我最后也会变成一堆随风而散的灰尘。在这个世界,我早已没有念想。
    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是谁,我只听到那个人喊的、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吴邪。
    我从梦中醒来,陪伴我的依然是冰冷冷的夜。
    我自嘲地笑笑,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笑的阳光无邪,他们不知道,我也曾经渴望温暖。
    脸上伪装的面具遮住了心底最脆弱的伤口,我像一条蛇,在无人时才能舔着自己的伤口,当午夜来临,那用名为“坚强”的金属打造的面具,终于碎裂开来,曾经,当我无助的时候,谁曾在我身边?
    只是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在窗框上轻轻煽动翅膀的蝴蝶,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洒下一串银光飞到我的手指上。我用嘴唇碰了碰蝴蝶的翅膀,蝴蝶很听话的飞到了一边相片的框架上。
    我下床,右腿的两个铃铛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我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面的人,有着我根本没见过的阳光笑容。我曾经想像所有审判那样,笑的妖异,笑出来却总是很温暖。
    我很少照镜子,我很忙。忙到连看看我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镜子里的人,一头缎子一样的黑发齐至小腿,一枚银色的面具从鼻梁上方将半张脸齐额遮住,面具之下一双墨色的眼睛,带着漂亮的光点。下颚的线条很精致,四肢修长而光滑,没有体毛,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我不知道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有比女人还白的皮肤,只是我的一切看上去都很像女人——第一审判就是这么说的。
    我是审判,天罗的审判,编号为零。
    我看见桌上的一张纸被敞开窗户撞进来的风吹的掉在地上。
    我捡起来,看见纸上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名字——张起灵。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桩生意,我接了。
    


    2楼2011-05-23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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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君如天上月
      他们在思考。
      我知道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要古墓里的书籍,我要查清楚,我到底是什么形式的生命存在。
      他们要古墓里的上古珍奇——蛟珠,他们说,要去复活一个很重要的同伴。
      我不知道这个很重要的同伴到底是谁,也没有心思去关心。那个戴着黑眼镜的男人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比命还要重要。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重要。
      我双手托着腮,整个身子有半个趴在棕红的桌子上。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没有一个审判的样子,但我就是这么懒散惯了,这个毛病,是刻进了骨子里,改不了。
      “好。”他们答应了。我勾起嘴角笑了,我敏感的捕捉到,那个一脸淡漠的男子看见我的笑容,身体陡然一僵,我问他:“怎么了?”
      “故人。”
      “是哪个同伴吗?”
      “嗯。”
      我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做起来伸个懒腰,右腿上的两个黑色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是对命运无耻的嘲笑。
      午后的阳光懒懒地照在桌子上,沿着对面那个闷声不吭地男子的弧线倾泻,无法言说。
      对了,他们的那个同伴,好像也是死亡在三年前。
      “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很是随意翘起了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还有,你们为什么会找到我,你们为什么会找天罗合作,你们难道不知道‘天罗’是一个杀|和谐|手组|和谐|织吗?”
      “解连环、潘子、胖子、黑眼镜、张起灵。”
      “我们之前会见了十三审判,可是那是三个人个个脾气古怪,那个第六审判甚至要胖爷事成之后剁下一条胳膊给他,胖爷我才不干。我们前前后后打听,才打听到你这个会幻术的第零审判,原来十三审判竟然有十四个人。”
      我“噗”的笑了出来,第六审判向来有收集人体的奇怪癖好,连我都不知道他收集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只是很少和他交往。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嘛,”我放下茶杯,随意地笑笑。
      “我叫无邪。”
      对面那个一直不开口的张起灵终于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他言语里面的伤感从何而来,单单就是这句话,让我回味了许久——
      “......好名字。”
      我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我算什么,可能只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甚至还要随时提防着。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不该去奢求太多,但我看到他们眼里明显的戒备和疏离时,心还是莫名其妙的狠狠钝痛。
      我要他们叫我云零,仅仅是因为我不愿意和他们的那个死去的同伴使用同一个名字。我怕他们一看到我会止不住的想到那个人。
      好吧,我承认我在说谎,我只是不想,成为那个“吴邪”的替代品,成为他的替身,在他的阴影下残存苟活。
      我知道那个张起灵和黑眼镜喜欢吴邪,我能看得出来。我几次窥探过张起灵和黑眼镜的梦境,但是因为我的能力不够,只能看到几个人的影子。梦境里面都有一个面目模糊的青年,很瘦,喜欢穿白色衬衫,站在阳光下,笑起来很温暖。
      那就是“吴邪”吧,我有点嫉妒他,那种不知人间烟火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才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看见他的样子,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巨大的熟悉感,是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跟他一起生活几十年。
      我没有记忆。所有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我只知道在记忆的最底层,是一大片火红的颜色,像是大火。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听不到,甚至连火浪的炽热,在我的感觉中都是一种彻骨的冰寒。只是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庞大的恐惧,庞大到不可抵挡,紧紧抓住了我。
      ——不要离开我,不要忘记我。
      我自嘲的苦笑,如果不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我甚至还会以为,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其实我是个死人。
      三年前就死了。
      所有的审判,其实都是死人。
      


      3楼2011-05-23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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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又涌上一种庞大的熟悉感。我就这么盯着菩提树看,屋子两边的柱子上,有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一生繁华,一世长安。
        眼泪一点一点,沿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菩提树下,我看见一个人影,他懒懒地躺在藤椅上,像一只猫一样蜷缩起来晒太阳,旁边黑眼镜和张起灵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企图说服他吃药。那个人偏偏不领情,缩在藤椅上,说什么就是不吃药。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他们,那么开心的笑着,连我以为性子冷漠的张起灵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不似,面对我时,张起灵冷漠的眼睛,黑眼镜半真半假的笑。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离得远,听不清楚。那个人终于慢慢地抬起头来,毛茸茸的头发在阳光下撒了点点细碎的光斑,向某个无知懵懂的小动物。
        因为角度问题,我只能看清楚他的侧脸。
        他的侧脸不是有多耀眼,属于耐看的那种。齐齐碎碎的刘海下,苍白的脸显得弱不禁风,唯有那一双眼睛,清亮的像是天上耀眼的星辰。眉毛又密又长,微微一颤像是能扇出风来。修长的身材衬上白色的衬衫,这个人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却从内心深处透出一股莫名的令人心疼坚强和倔强。
        一种巨大的熟悉感,又从脚地升腾起来。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幻境。
        ————————————————分割线————————————————————
        因为角度问题,人基本看不见自己的侧脸,所以有很多人不认得自己的侧脸,而且吴邪也是其中一个SB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幸福。
        我从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就给了我一个锃亮的匕首,告诉我:如果想要活下去,就杀掉所有人,杀掉所有阻挡在面前的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当雪亮的匕首划过一道道美丽而残忍的弧线,我一次次无声而剧烈的哭泣,胸腔里面放蛟珠的地方,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碎掉,我甚至能听到,那个东西碎掉的声音,刻进了骨子里,宛如古老的歌谣。我一直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一直不知道。我只知道,杀,杀掉眼前的人,我就能活下去,我就离那个名叫“幸福”的地方,又近了一步。
        杀人,被杀,就是我的命。
        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
        曾经一起肩并肩的伙伴,曾经一起叮咛大醉的朋友,随时会反目成仇,把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像是——
        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
        自己就想是一个溺水的人,在水中无助的挣扎。
        抬头一看,周围全是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救你。
        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带着悲怜同情和一种……认命……
        那种表情,才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
        无情地划伤了我的眼睛,也刺进了跳动的心脏。
        没有人可以救你,如果伸出手,就会发现,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救不了你。
        甚至,救不了自己。
        这些年,我当然想过,拔掉这把利刃。不在小心翼翼的活着,不再像是一个可怜虫一样苟且偷生,不再呼吸一口气,都要忍受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剧烈疼痛。
        但是我不敢。因为,那个地方是心脏,是我最脆弱的地方。
        我不敢肯定,我能忍受那种,身体最深处的疼痛。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不是人,我不懂人类的感情。
        你明不明白那种感觉?
        一个人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阳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没有生命众值得珍之重之的东西,所有的人都是扭曲肮脏的。唯一有的,只有血腥和杀戮。
        没有人在身边,没有人为我哭为我笑,没有人对我承诺:千山万水,陪我走。
        没有人记得我。
        他们的出现,让我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我想保护他们。
        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很可笑是不是?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提去保护别人。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保护我自己。
        我堕落在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没有天使的羽翼,没有恶魔的翅膀。我没有一无所有的白,也没有最暗的黑。
        蔷薇盛开的暗夜,我就这么狂笑着,一任眼泪在脸上蔓延。
        堕落在这里,我便没有了选择,这里没有信任,没有阳光。
        不是所有的光明都代表正义。
        我把自己伪装成睥睨众生不可一世的帝王,我昭告天下:只要能拿出我想要或者是感兴趣的东西,我就能帮你做任何事,帮你杀任何人,哪怕,你就是要那个坐在王位上高傲的头颅,我也能为你取来!
        也许我变了,也许我没变。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能轻易的卸下所有的伪装,把自己最丢脸的一面,自己所有任性的情绪,所有的小孩子心性,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部掏出来,全部给他们看。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幸福,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也许我只是太累了,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也许我只是太寂寞了,需要一个人来安慰,需要一个人来承担我所有的情绪。
        我不是人,我不懂人类的感情。
        我只是,好想好想,留住他们。
        曾经有那么一个故事:
        神给了潘多拉一个魔盒。
        神说,不要打开它。
        神的魔盒有美丽无比的外表,潘多拉被迷了心智。魔鬼告诉潘多拉:神的魔盒里藏着无数的秘密,打开它吧,打开它,你将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实现所有的梦想。
        潘多拉经不住诱惑,打开了它。
        魔盒开启的瞬间,尘世间有了灾难,有了瘟疫,也有了悲伤和泪水。
        潘多拉跪地忏悔,神和魔同时把手伸到她的面前,让她选择。
        她抬起手,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不知道打开魔盒时,潘多拉有什么念想。我现在觉得,我就是潘多拉,我手上有一个神赐予的美丽魔盒。
        魔鬼在一边,怂恿我打开它。
        但我又不是潘多拉,看着这美丽的潘多拉魔盒,我知道,打开它,里面的东西会毁了我的一切。但是,魔鬼又告诉我,里面的东西,是你觉得,哪怕失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里面的东西,是你觉得,哪怕失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12楼2011-05-23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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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我看不懂,你的眼睛
          天破晓时,我让他们从幻境中醒来,毕竟一个人给两个人织造幻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编织幻境耗费了我大量的精神力,所以我感觉很累,而黑眼镜他们倒是没什么感觉,一个晚上能为他们编织出一个月的幻境,他们反而狼心狗肺的问我为什么不把幻境编织得久一点,我很生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幻境只是环境而已!!幻境再真实再美丽编制的时间再长,他也只是幻境而已!!”
          说完,我叉着腰,像一个泼妇一样,蛮不讲理的把两个人从床上扯下来,然后推推搡搡的退出房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唯你们编织一个幻境是非常累的啊!好了你们逍遥完了就出去吧,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毫不客气的甩上门,然后摔倒在床上。床单上还有他们留下来的温度,只是那两个人,不在我的身边。
          有人说,幸福的人不管以什么样的姿势入睡,都不会做噩梦。那我一定是属于那种不幸的人,因为我不管以什么姿势睡去,都无法阻止,那个缠了我三年的梦的光临。
          这次的梦不一样了,不再只有黑暗的冷色调。
          我看见有一个人,看不清面容,只是莫名的觉得熟悉,那种曾经感受过的庞大的熟悉感又袭上心头,也许来自于是我醒来以前的记忆吧。人们总说梦是流动记忆的重组,我却永远无法从梦中得到什么。
          天罗的封印,又岂是那么容易挣脱的?
          只要我活着一日,只要我还背负着蝴蝶蛊,我就永远逃不出天罗的掌控。
          我看见一抹蓝色,有一个年轻人立在我身前,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一切都似乎有一种朦胧的迷雾包裹着,我看不真切他的样子。我已经不再记得了,他的模样。但是我能肯定,他是有关于我的、我以前生活的、重要的人。
          那个蓝衣少年向我伸出手,我看不清他的手掌。却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温暖,那是一种来自于阳光的救赎,照进我黑暗的世界。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感觉到来自他的温暖,却永远无法触碰。
          这是梦,只是梦而已。
          我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审判,我永远无法用干净的手去触摸阳光。
          这是,仅仅属于我的悲哀。
          “你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空虚而遥远。
          那个蓝衣少年身体一颤,我看见他的嘴唇在动,但是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样呢?我永远无法逃脱天罗的掌控。我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任何人去背叛,我甚至没有生命。
          梦像是电影快进一样迅速变得凌乱不堪,我看见许许多多记忆的碎片,可是我无法想起任何人,所有人都是面目模糊,看不真切。支离破碎的记忆的碎片里,每一片都有两个人,一个黑色,一个蓝色,点点面面,流光溢彩。
          “灵……”又是这个声音!这是谁在说话?!
          身体迅速下沉,我感觉到了窒息,这是我还活着时的感觉,我感觉身体在缓缓下沉,有一种莫名的阻力在阻挡,无处不在的冰冷感觉像是枷锁一样紧紧禁锢住手脚,身边是水中气泡的声音,声音沉闷——这是在水中!我死在水中!
          眼前是一片明亮火光,好像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可是在水中,怎么会有火呢?
          哗啦啦……
          是铁链摩擦的声音,我猝不及防地跌入黑暗,都是宿命吧,我无法抗拒。手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无法呼吸,不需要有水,没有空气,什么都没有,平行的世界,扭曲了所有的时空和光线。
          是谁呢?是我自己吗?
          哗啦啦…………
          没有人回答我,也许我根本得不到任何回答。恍恍惚惚间,有冰冷的东西锁住我的手脚,将我的手腕和脚腕咯得生疼,然后又有冰冷的锁链像蛇一样缠了上来,脖子,胸口,腰腹,大腿,小腿…………
          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呼喊,就像是认命了一样,任由那冰冷的铁链,将我紧紧锁住。
          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是来自死亡的,我们没有任何分别,我们都没有生命。
          所以我不必害怕,也不用害怕。人死了,就不会有害怕的情绪了。死人永远不会害怕的。
          是谁呢……
          锁链就这么紧紧地缠住我,是来自死亡的吧,冰冷冷的铁链带着一种来源于地狱的寂灭和沧桑。
          就这样吧,我本就是个死人,我本就是一个停止了世间的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只要我看见了,只要我战胜我眼睛里燃烧着的绝望色。满是缺憾,满是伤痕的生命,将在那红黑色液体流进的那一刻,顺利终结。
          张开眼睛,我看见了整个宇宙的哀伤,庞大,而无法拒绝。
          又是铁链金属摩擦的声音,光线猛然刺入,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开了所有的黑暗,我的面前,像是电影放映厅一样。模模糊糊的映出了很多支离破碎的画面,还有很多声音,都在我的耳边响起:
          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我看见了终极……
          有时候看镜子常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果我骗你,就肯定有骗你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吴邪,这是为你好……
          我宁愿死在你面前,也不会看着你死……
          记忆……
          存在……
          证明……
          消失……
          存在……
          死亡……
          面具……
          脑袋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针刺,像是剑绞。我用手指捂住了头,手指埋进了乌黑的头发里。是谁?是谁?
          为什么会跟我这么像呢?我天天带着面具,在天罗的掌控之下,甚至永远不能让别人看见我原来的样子,就连我自己,都很少看见我自己的脸。我消失了,马上会有人替补上来,没有人证明我的存在,没有人说,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是谁呢?是谁呢?谁曾经这么说过?
          已经,记不清了呢。
          真的,记不清了。
          


          13楼2011-05-23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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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应当是受伤了,窗户上沾了血迹,斑斑点点。云儿一向胆小却很有好奇心,她偷偷从我的指缝间看到外面,正好看见窗户上的血迹,抱紧了手里的兔子,吓得几乎哭出来:“哥哥,窗户上,窗户上有血,好可怕......”
            “乖,乖,云儿不怕。”我一边安慰云儿,一边脑袋飞速地运转。
            还没想到什么,落地窗就被轰然撞开。一个穿着蓝衣一身是血的青年,牵着一个怀里抱着洋娃娃的小正太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我惊讶地看着蓝衣青年的脸,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我:“我【谷攻】草,零,你是要看着我重伤流血而死吗??还不快给大人我包扎!!”
            我只觉得有些棘手,阿一性情乖张,并不好应付。但是我知晓他的性情,在天罗里也就他和我走得最近,我会的东西大部分是他教的,是属于那种亦师亦友的。但是我感到棘手的,是他牵着的那个披着黑色斗篷,抱着洋娃娃,满眼阴冷的看着我的小正太。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阿一,你去执行任务了?怎么回事啊?弄得这么狼狈。”
            黑眼镜和张起灵见过阿一,知道熟人,但是又没有放松警惕,黑眼镜邪魅的笑,语不惊人死不休:“阿一大人?你昨天晚上不是来过了吗?你放心,你要是想上了零,我们帮你捆了他。”
            “我CAO!!!”我大骂了一句。没想到的是,阿一竟然摸了摸下巴,神色很认真的说:“可以,我本来想今天晚上回来的,还打算请你们帮我捆了他,我今天帮他破身。”
            这时,所有听到响动的人都跑了上来,看见黑眼镜竟然和阿一吹牛扯淡,以为没什么危险,也就放松了下去,听见黑眼镜和阿一说的话,都知道好戏开演了,坐在椅子上准备看笑话。
            张起灵若有若无地瞟了我一眼,眼神里的东西,我永远都读不懂,我只转过头去,当没看见。
            我听见他们竟然说出如此WC的话来,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当时也没客气,揪着阿一的领子,把他放倒在一把椅子上,从蛟珠里取出我的梦九霄,但是一看阿一沾满了血的衣衫,就莫名其妙地觉得心疼:“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又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了?什么级别的??”
            小正太似乎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张起灵和黑眼镜一眼,似乎是在说什么,但是我不懂。
            阿一哈哈大笑,但一笑就牵动了伤口,他疼得蜷起身子,我看着心疼,顿时心软了下来:“你看看你,执行完任务就回去吧,何苦跑到我这里?下次执行任务,记得叫我去。毕竟组队了三年,有一种默契了。”
            没想到阿一忽然拉住我的手,笑嘻嘻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里面装着点点晶莹黑色粉末的小瓶子,递到我的手上:
            “零,生日快乐。”
            


            15楼2011-05-23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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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十分不客气地哼了一声,甩了甩双手,像是很久没活动的样子,她的脸,精致妖娆,黑色的斗篷里,隐隐露出女人丰满诱人的身姿,就像是一朵摇曳的死亡罂粟——美丽,但有毒。
              没错,这个被阿一称作老六的家伙,就是我们的同行——第六审判,有重度GL倾向的第六审判。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把胸部缩回去的。”胖子蚊子一般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显得极其突出,他是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座的那位不是牛B的人士?胖子没发觉,还自顾自地说:“我觉得她这一手比小哥厉害,起码小哥不能把胸部缩回去在变出来。”
              我发现小哥的身子可疑的晃了晃。
              第六审判用能杀人的眼神看了胖子一眼,露出一个极其妖艳的笑容。我心道不好,这是第六审判的“死亡微笑”——这说明她已经忍不住,杀人的欲【谷攻】望。
              不管怎么样,我叹了一口气,胖子,你丫的真是找死,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件事我还是要管的,一旦我眼睁睁的看着胖子在我的面前血溅当场,我有一种预感,我将永远不会再原谅自己。
              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走到第六审判的面前,我看见她的手已经摸上了别在腰间的左轮,当时就急了,赶忙压住她的手腕:“老六,你可不能在这里杀人,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合作人,要是你真要动他们,那咱们只能打一场。你要杀就等我们合作完再杀,到时候他们是死是活都不关我P事,你要是真在我面前,把他们其中一个弄得缺胳膊少腿,信不信我不客气。你若不放下屠刀,我就让你立地成佛。”
              第六审判斜了我一眼,悻悻的收回了手。我回头对着他们苦涩的笑了笑,在他们眼里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绝情的人吧?这是没办法的,对待第六审判,服软和谈条件是根本不行的,只有你威胁她,用最不要命的方式逼她放弃,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善罢甘休的。
              “喂,你说吧,你来干什么,我可不信你会跟着阿一胡闹,阿一经常头脑短路我能体谅,但是你,卡门,我不信你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因为第六审判对胖子已经展现出了杀意,所以我也没客气,干脆也不套近乎的叫“老六”了,直接叫她的名字——卡门。
              阿一一听我这话就不高兴,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零,你说谁头脑短路?”
              胖子在我后面,看着我这副样子,也就不依不饶的叫:“你TMD怎么能用这种语气,看得像是我们多弱似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样的兄弟?你看那小哥,一根手指有就能把那女人给弄死......”
              我一听,好家伙,你是要找死啊,我急急忙忙的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橘子,塞住胖子的嘴巴,免得他那张嘴再惹出什么事。
              这个时候,阿一在后面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零,你怎么能把我的橘子拿给胖子吃?才几天不见,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你们是不是怕我闲着?”我对着阿一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对着脸越来越黑的第六审判说“卡门,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少默默唧唧,在这么下去,小爷我迟早会得精神分裂症的!”
              第六审判丝毫没客气,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的单音节,丢给我一块颜色血红的玉牌,是火焰的造型,火焰里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上面用猩红的色彩雕刻出“天罗”两个扭曲的大字。
              这是天罗的令牌!!
              “天罗的令牌......”我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多多少少有些颤抖,我不知道为什么,喉咙里面哽咽得难受,费了半天劲才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她又有什么命令?”
              是她带走了我所有的美好,是她将我的一切抹去,是她,让我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为了活下去,我甚至不能让人看见我的真实面容。
              手上一层层染红的鲜血,让我永远记得,那个将我拉入黑暗的名字。
              ——天罗,卡伦卡亚。
              “梦九霄已经可以印象化,她叫我收回梦九霄。”第六审判嘴角有一点讥诮的弧度,她冰冷面无表情的宣布了天罗无情的命令。
              “好。”
              第六审判拿着梦九霄前脚刚走,阿一后脚就抓住我的肩膀:“零,你怎么可以把梦九霄安心交给她?那可是你吃饭的家伙啊!没这东西,你编织出来的幻境绝对没有使用它的时候那么真实,你这个样子,就是......”
              我打断他的话:“那么,你说怎么办?把梦九霄留着,然后让天罗名正言顺的找我麻烦?理直气壮的把我铲除?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在我面前对我是一副笑脸的家伙,在背后有多恨我?他们早就恨不得我死,死了才干净。”
              “你......”阿一被我说的一噎,看着我的脸,然后沮丧的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大不了我以后陪你。毕竟搭档了三年,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
              “阿一,你时间快到了吧?”十年之期,应该快到了,“要不你跟天罗妥协一下?跟她商量商量?问她有没有延缓期限的方法。”
              “毕竟,这么一个能放心交与后背的搭档,在天罗里面,可不好找。”
              阿一苦涩的摇摇头,没有再看我的脸,用手指指着肩膀上的伤:“帮我包扎。”
              我默许,毕竟,每一个审判都是死人,我们早就死了,时间全部停止,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本来多活这十年,已经是上天额外的施舍了。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每一个人都想继续活下去。
              每一个审判,就算战战兢兢的活过了多年,也无法逃过那个十年之劫。在那场劫难之中,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十年之劫,不仅仅是一场劫难,更是一场鲤鱼跃龙门的精彩好戏,活下来,荣华富贵;死去,万劫不复。
              长老席上所有的长老,就是那场十年之劫中活下来的,带着最深的执念的灵魂。
              我觉得这种气氛有些尴尬,就想说什么来活跃气氛,所以故作轻松的说:“其实我也不愿意梦九霄被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拿走,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啊,这天罗里,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如果你不愿意,我帮你拿回来。”
              “哈,多谢”我故作没心没肺的打了个哈哈,刚想再说什么,没想到阿一竟然抓住了我话语中的关键词,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你从哪里学来人|妖、不男不女这种词?”
              哈?我呆了一下,眼神飘向黑眼镜,果然没猜错,这货立刻45度角仰望天空吹口哨.......
              这场闹剧,以阿一把桌子上的橘子丢到黑眼镜的头上告终。
              


              24楼2011-05-24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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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了揉头,愤怒的说:“TMD关你什么事啊?!小爷我就算是不穿衣服果着出来,TMD也不管你事!你也管不着!”
                阿一帮我弄好之后,毫不客气地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又轻车熟路地从桌子上端起我刚才沏的现在已经凉掉的茶,没有任何美感的抬头喝了一大口,茶立刻少了一半。
                我不满的看着他,他喝完茶之后,换上了一副罕见的严肃表情——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脸色如此凝重,他一向都是笑嘻嘻的。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有节奏地敲击着,我知道,那时只有在他紧张的时候在会出现的一个小动作。
                “你也收到了吧?双SSS级任务?”阿一的话让我大吃了一惊,他也收到了任务?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本来不想说出来,因为这个人物牵扯到两个重要的人,但是我的两脸全然出卖了我自己。
                阿一早就从我的脸上看出了答案,脸色愈加凝重了,他对着我缓缓做了一个十指交叉的动作,这个动作绝对是妖孽。我看的一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着我,问了一个完全不着调的问题——
                “云零,爱是什么?”
                “云零,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们是审判,我们天生就不应该有感情。
                爱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就像是逝者手上渐渐退去的温度,那是曾经存在过的、却没有任何痕迹的。
                我们曾经是辉煌过的,如同天上的烟火,尽管已经冷去了曾经的温度。
                我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我永远都是一个人。
                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又能怎么样那个呢?一个人面对着充满敌意的世界,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一个人走过轮回走过千山万水,一个人看过沧海桑田,我们永远都是一个人。
                没有人说,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记得。
                所有人都说我是怪物,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是知道的,尽管他们在面对面的时候已将换上了虚假的笑容。
                如果他们都这么说,那他们就是对的。
                我闭上眼睛,如果就这么睡下去,一睡不醒,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有人再来看我一眼?
                在我们的世界里,所有的童话都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没有公主和王子,更没有来救苦救难的骑士,更没有圣洁的阳光和十字架。我们都是审判,我们都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怪物,我们不是人。
                所以,不应该有人类的感情。
                ——不要说活着.......我甚至连生命都没有,又谈何感情?
                ——不过是执念而已......我活着,只是因为那份倔强。
                我也曾经想过自杀,甚至割过腕。看着鲜红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来,就感觉时间忽然过得很慢......慢到让他有时间擦拭,自己所有斑驳的污垢。
                我不想杀人。
                我崩溃过,痛苦过,挣扎过,疯狂过,颓废过......但是又怎么样呢?到了最后,都不过是绝望认命而已。
                爱?这世界上还有所谓的爱?
                在他们面前,必须要伪装。那个沉默的青年人的眼睛,似乎能看穿我的一切,看到我隐藏在最深处的、肮脏不堪的灵魂。
                我强迫自己忘记真实身份,必须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只有骗过自己,才能骗过世界。
                没有当过杀手,无法理解偶尔当一回正常人是多么幸福。
                笑容飞扬,磨墨添香,风华正茂,这些正常人的东西,刚开始十分困难,很不适应,渐渐地却甘之如饴,仿佛生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哪怕短暂,哪怕假装,哪怕不过是黄粱一梦。
                如果有一天叛逃,只是因为我希望,这一场春秋大梦,永远都不要醒。
                


                28楼2011-05-24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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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一,你干嘛问这个?”我有些不自然和心虚,但又装作满不在乎,以掩饰我的迷茫。
                  爱啊?那时候对张起灵和黑眼镜的感情,那种想保护他们的欲||望和希望被保护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的矛盾,算不算是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阿一又算什么呢?
                  我茫然地看着他,极力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心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两个人的影子,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油然而生一种淡淡的愧疚,我想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阿一的事。
                  但是我忽略了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他是阿一。我搭档了三年的阿一,我喊了三年“阿一”的人,在这天罗里面,最了解我的阿一,我最信任也最信任我的阿一。
                  我逼自己狠下心来转过头,用最冷漠的语气说道:
                  “阿一你忘了?我们都是审判,从我们苏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是一个只属于天罗的杀戮机器,既然只是一个工具,感情,对我们来说,仅仅是一个多余的累赘,那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此残忍,如此冷漠,如此嗜血的话,竟然会出自我之口。
                  我看见阿一震惊的眼神,也许他是不敢相信,以前一直跟他开玩笑的云零,竟会变成现在这般冷漠无情。
                  为了断绝他的念想,我用全身的力气狠下心,逼自己不能吞掉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不懂爱。”
                  阿一忽然起身,椅子因为他的大动作而被推倒在地,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阿一抓住我的衣领,生平第一次,我听见他用弥漫着淡淡哀凉的语气,对我说:“零,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悲伤,甚至带着求和的谦卑,我一下子慌了阵脚。我看见阿一的脸近在咫尺,他呼出的气体我都能感觉到,这张妖孽脸上面蒙着一层薄雾的东西,只是里面弥漫的情绪太过复杂,我看不懂。
                  只是为什么,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会想起闷油瓶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
                  这个世界上最毒,并非蝴蝶蛊,而是人心,变幻莫测的人心。
                  还有感情。
                  窗外有一只淡蓝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飞进来,正落在我的发间,似乎有点慵懒地扇动着晶莹如玉的翅膀。我灵机一动,捉住蝴蝶,把蝴蝶包裹在手心里,放到阿一的耳边,让他听蝴蝶在我手里扑闪着翅膀的声音。
                  我笑着对他说:“听见了吗?这就是你所说的爱。”
                  看见他不解的眼神,我又笑了笑,摊开手心,蝴蝶像是得到了救赎,忽闪着翅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这就是爱。”我对阿一说,
                  “爱,就是遇见你爱的那个人,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蝴蝶,乱的不成章法。”
                  我没能看见阿一听见我的话有什么反应,也许对于他这个木头来说,一个小小的比喻根本不足以告诉他什么是爱,毕竟这木头在这方面木了快十年了,一下子也不足以让他开窍。
                  另外,他问这个做什么啊?难道.....我是很八卦的凑上去,努力摆出一副“我不是在八卦,我是在关心你”的表情,对阿一说:“阿一你干嘛问这个?难道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是哪家美人这么有福被您老看上啦?快告诉我,我该你提供几招,保证让你抱得美人归......”
                  阿一像是赶苍蝇一样对着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嗤之以鼻:“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个鬼情了?我天天接触的只有天罗里面的十三审判,你让我跟他们玩人鬼情未了?再说了,我现在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切,装什么啊,一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要说正事。我暗暗BS,但表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我退了几步,从阿一身边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刚端起茶杯,却看见茶已经被阿一喝得见了底。我有些气恼的放下茶,抬头,却正好对上阿一的眼睛。
                  本来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竟然下着细雪,充满了我没见过的淡淡薄凉和哀伤。
                  不知为何,竟然又想到了张起灵那双墨色的眼睛,蒙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宛若深渊,在处变不惊的淡然背后,他用所有经历过的一切,看着手足无措的我。
                  


                  29楼2011-05-24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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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他,放蛟珠的地方忽然动了动,一种陌生的情绪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忽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难过得快要死了。
                    你懂得人心里的感情吗?
                    你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你能给他幸福和安宁吗?
                    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懂,你永远不懂他的眼睛。
                    你什么都忘了,你忘了经历一起所有。
                    你什么都没有,你什么都不能给他们。
                    你什么都不配,你不配站在他们身边。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呢?
                    悲伤袭来只是一瞬之间,我垂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抽,就点燃开始抽。
                    摊开没有温度的手掌,细密的脉络被一刀腰斩,断开生命线的掌纹,早已决定今后要走的路。
                    “喂,零。”阿一的声音把我从冥想中唤醒,他凑过来,用并不修长却白皙的手掐灭我点燃的烟,顺便弹了弹落在手上的烟灰,然后用无可置疑的声音说,“戒了它。”
                    我忽然又想到闷油瓶,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一定是的,他会这么说一定只是因为我像那个吴邪。但我是云零,独一无二的云零,我不希望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之下,我只是我自己。我希望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云零,而不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吴邪的复制品。
                    那种悲伤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没有任何预兆,唯一的感觉,只是陌生的——窒息。
                    “零,今天,你也收到天罗发来的双SSS极任务了吧?”阿一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他了解我,知道有些东西该问有些东西不该问,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兄弟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天罗让我杀那三个人,有两个人你知道,离你很近,也是我的刺杀对象。而且,这次......这其实没什么,但是这次任务的奖励.......完成任务,天罗竟然告诉我如何渡过十年之劫.......”
                    在那一刻,我的世界,天塌地陷。
                    杀了黑眼镜和张起灵,阿一就可以解脱,顺利度过十年之劫,安安静静做一个长老,一任岁月绵长,淡看云卷云舒,笑谈天下苍生。
                    可是我不想杀他们,他们是我最卑微的念想,我希望他们安安静静的活下去。
                    可是这样阿一会死,他会死在十年之劫。
                    而我,亦将永远活在对阿一的愧疚中,从此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承担,一个人怀念。
                    一边是伴随了自己三年的最信任的人,一边是刚刚认识却想留在身边的人。
                    不管割舍那一边的人,都会痛不欲生。
                    我抿了抿嘴,强装镇定地看着阿一,说:“阿一,先把这个任务接了,这个任务天罗竟然没有标注完成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告诉我们了,那就是你迎来十年之劫的日子。”
                    “他猜到你绝对不会舍弃渡过十年之劫的方法,所以要我们相杀,真是好心计。”
                    我用手指在桌上敲打,看着他的眼睛,我真害怕我会承受不住倒下,但在死之前,我不愿看到,阿一与他们战斗,然后双方两败俱伤。
                    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急急忙忙的对着阿一说:“那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那个人是谁?嗯,对了,你既不记得一个叫‘易鹤川’的人?我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点熟悉,却想不起来。”
                    阿一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我看的一惊,难道我们还真接触这样一个人?我先是疑惑,然后很狗腿地笑着迎了上去:“阿一大人,你告诉我,这个‘易鹤川”到底是......”
                    但我没有再说下去,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阿一的脸,突然有一道闪电在我脑海中炸开!
                    易鹤川易鹤川易鹤川易鹤川,易鹤川!!!!!!!!!
                    这哪里是什么我不熟的人,这,这分明是阿一的汉族名字啊!!
                    “零,你真让我寒心,我们搭档三年,你竟然不记得我的名字。”阿一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打了一个寒颤,忽然觉得恐惧,我咽了一口唾沫,声音中夹杂着不带掩饰的惊恐:“难,难道,你要杀的第三个人,是,是我?”
                    阿一翻出手机,打开任务,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上映出的,是我的照片,阿一抬起头看我,我却把目光别过去。我不懂他,为什么,他的眼睛会那么悲伤。
                    


                    30楼2011-05-24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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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零,我要杀的第三个人,是你。”
                      我觉得这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我不是阿一的对手,如果他要杀我,不费吹灰之力。我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我紧紧抵着墙,身前是空空的家和不可测的人心,身后是空落落的世界,那种生死两茫茫的感觉,终于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杀手了。
                      不慎失足,只能默默等待坠地的时刻。肝脑涂地死掉也好,身残志坚活着也罢,坠地之前无法做出选择,只能满怀绝望的下落,下落,等待时间说出最后的答案。
                      现实在我们之间毫不留情的竖起了一道屏障,我们模模糊糊的看见对方的脸,却觉得陌生。但是仅仅是这一点距离,我们却谁也没有勇气去打破。因为这屏障会反弹你所有的力量,往往付出投入越多的人,越是输得血本无归。
                      我忽然知道了什么是绝望。
                      曾经天罗里最有默契的搭档——
                      离心了。
                      六.这是天罗的终极,亦是我们的终极
                      我们谁都不说话,一边沉默一遍又希望对方开口。屋子里的气氛浓重的要滴出水来,我和阿一之间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以来阿一,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给阿一添麻烦,我一直是托人后腿而不自觉地那个人。我没有任何力量去保护我想留在身边的人,阿一是如此,黑眼镜是如此,张起灵,更是如此。
                      我想要保护的人,比我强大许多。
                      我不知道,阿一会不会后悔,当年做了我的灵魂引路人,把我这个废物弄进天罗,也给自己搞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是我云零太天真,是我云零太幼稚,是我云零不够入世。
                      我抵着墙,悲哀地想。
                      无边的寂寞比死亡更让人绝望,绝望的人,总是比谁都在意时间。
                      我们不知道就这样僵持了多久,因为我这个人一向没有时间观念。知道我的右手臂因为依着墙姿势不对麻掉失去了感觉,阿一才开口说话:“零,我绝不会逼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放弃这个任务。以我个人之力,渡过十年之劫,或许并不是什么难事。”
                      又是他最先开口,又是他最先妥协。
                      搭档三年,一直是他。
                      “你......”我的喉咙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一边凝视着对对方,努力记住对方的样子,一边悲哀地想: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是我所学的汉字所能组成的最残酷的话语。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云零,”我一愣,只有在他情绪不好的时候才会喊我的全名,他抬起头,我看见他的眼睛,淡琥珀色。以前我们都是这样,不能泄露出一丝一毫的线索,甚至连眼睛的色彩也要保护起来。我第一次看见他不戴美瞳,坦然露出他自己本来的瞳仁,我想象过很多次,真实见到时,竟是淡琥珀色,像一块质地上等的水晶,却闪着我从来没见过,也不懂的,哀凉的光,“天罗,已经离覆灭不远了。”
                      我默然。的确,几百年的传承,天罗早没了曾经的繁华,传到这一代天罗父辈的手里,早已经是破败不堪,连当初辉煌时的十分之一的规模都没有,还有很多秘术蛊毒等等控制灵魂的东西在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中丢失。
                      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阿一说他曾经参与过,但是也仅仅是看两眼,审判长老级别的战争不是他能参与的,他那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杀手,送上去根本不顶用,只是炮灰角色。那一场血腥而不为人知的战争,陨落了太多的元老级人物,因为这些人物生前大多太过拢权,导致很多秘术的丢失,天罗也从此一蹶不振。
                      我以为天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至少还会再撑个几十年。但是阿一说,天罗的覆灭已经开始了,一旦他的力量削减到不足以控制那些势力或组织,所有曾经在天罗旗下的人,就会像是鲨鱼闻到血,群起而攻之,天罗的对手肯一定也会趁火打劫,说不定十年前和天罗大战的那个家族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阿一一声轻笑,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点燃的烟,他熟练的吸了一口,吐出袅袅的烟雾,我看见他笑,我第一次看见他是真心的笑——
                      


                      31楼2011-05-24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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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的无水楼啊。。。吧亲们重重回帖吧,我的点击率,我的回帖,我的翻页。。。。。。。。。。。。貌似架空蛮难写的。。。。但我还是累死累活的写下来了,为了纪念像只狗一样吐着舌头更文的某月,各位,加油回帖,看帖不回,肯定被雷啊,看帖不回帖,专刊霸王贴的银,出去肯定要遭雷劈的。。。。。。说不定还能收到我的肠子啊。。。。怎么能看帖不回帖,没职业道德。。。。。。。


                        33楼2011-05-24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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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若你来啦,一直看霸王贴,看帖不回,出去遭雷劈有木有?犬桔吧里还有一个大坑?我怎么不记得了= =??还有,若若,是不是天天开水贴被吧主批了?还是大号被度娘封了?怎么开小号跑到我这里。。。。


                          41楼2011-05-25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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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太久没去犬桔吧啦,有很多东西都忘记啦,阿衫他还好吧??一直听他说要当吧主,还有小酿,她的文结了么?她才是最大的弃坑王啊,我当初追了三个月的文她转眼就弃了,还是她教我学会的弃坑呢。。。我最初的《千年》《光》就是模仿她的文风写出来的。。。。。


                            42楼2011-05-25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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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说起来我那一两次就是跑去开坑的,我是见一个吧就跑去开坑,开完坑之后后悔,怎么一时冲动又开了坑??= =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弃坑了。。。。。


                              44楼2011-05-26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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