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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郑允浩轻轻坐在在中的床沿，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他苍白的脸。
允浩的手轻颤着，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抚上了金在中的脸庞。他忘不了医生帮在中清理身子时那残酷的一幕。那么多的伤痕，在中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呢……
金在中在注射了镇静剂后睡的依旧不是很安稳，双眉淡淡的蹙着，仿佛沉浸在一个荒芜的梦里。郑允浩的眼神温柔的笼罩在在中的脸上，骨骼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在中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只能这样握住他的手传达他手心的温度。
医生微微带着叹息的话似乎还围绕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眼睛在捐献手术中并没有受到很好的照料，而在之后又淋了雨，两只眼睛都受到了感染，再加上他高烧不退，等他醒来后，可能会失明……
可能会失明……
郑允浩在听到“失明”两个字的时候整个灵魂仿佛被牵制在了碾压机下，一遍一遍蚀骨的愧疚与心疼覆盖了他的理智。整整五天了，在那天晚上从尹季日家把他接回来，已经整整五天了。金在中一直昏迷着，烧退了，身上的痕迹也慢慢的淡了下去，而郑允浩愤怒恐惧的心却随着金在中昏迷时间的增加而越发炽烈。
在中，你要我怎么面对这样的你……在中，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也太无能了，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快些醒来。能让我有所补偿……
而对于韩家，对于韩元锡……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朴有天的电话，声音里的阴鸷和冷漠是那么明显。
“找到韩元锡了吗？”
“还没有。那小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在得到韩元锡在美国的消息后，朴有天迅速赶往美国。郑允浩陪在金在中身边不能分身，就嘱托朴有天亲自跑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韩元锡。
他要让他为自己做下的事后悔。
他要让他不得好死！
朴有天炸了韩元锡父母的灵堂，把韩家一切资产夷为平地，而韩元锡本人却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溜的无影无踪。而且在美国并不比的国内，这里郑家的势力还不算强大，行事不能太过招摇。郑家仇家也很多，消息一旦传开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朴有天握紧拳，手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能搜的地方都搜遍了，而且我们在这里已经引起了美国政府的注意，不能久待。”朴有天的声音低低沉沉，不含一丝情绪。
“我知道了。”郑允浩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挂断了电话。
韩元锡，你最好能一辈子躲起来。我郑允浩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让你安宁!
此时尹季日推门进来，缓缓地坐在了郑允浩的旁边。
“还没有醒吗？”
郑允浩略一摇头，目光隐晦在睫毛下，捉摸不透。这样的郑允浩让尹季日有些害怕。
“尹小姐，你跟在中很熟吗？”
“没，没有。我们也是在当天才认识的。金先生也是为了救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真的很对不起。”
郑允浩“恩”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尹季日叹了口气，怔怔的瞧着金在中昏睡着却依然俊美的脸庞，一时间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沉默的气氛围绕在房间里，带着些低气压的沉闷感觉。
忽然，金在中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
“在中？”郑允浩重又握住他的手，声音紧张起来。
金在中的眼睛终于微微开启了些，多日的昏迷使他看起来还有些模糊。
“在中？你醒了？”郑允浩的声音大了些，回想起医生说的他可能会失明的话，心下一沉。
“金先生？”尹季日惊喜的轻呼。
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郑允浩对她不怎么友善的表情，尹季日有些明白过来，她现在似乎有些多余了。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尹季日恋恋不舍的站起来，最后望了金在中一眼，鞠了个躬便走出去了。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金在中听得耳边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地唤他“在中”。
“允……浩？”
金在中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却总是有一团白雾横在他的视野里。金在中下意识的伸手摸向眼睛，以为是没睡醒的缘故，用力揉了揉。
“在中，你感觉还好吗？”郑允浩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允浩，我怎么会在这里？”金在中似乎忘了所有关于受伤的事，只是茫然的问道。
“你生病了，在中。”
金在中点点头，不知怎么却依旧看不清楚。他有些慌了，动了动身子想要做起来，可是身后的某个地方却忽然袭来一波剧痛，而且四肢酸软无力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金在中猛地就记起了所有的事。
郑允浩紧紧的扶住他，却不料被金在中狠狠的甩开了。
“郑允浩，你怎么会在这里？”完全冷漠的语气让郑允浩不知所措。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原本也没想知道。”金在中看不清郑允浩的表情，把他的沉默当成了不愿回答自己的拒绝方式。
郑允浩按住想要起身的在中，眼神里的温柔是那么明显而又小心翼翼。
“在中，你还有伤。”郑允浩谨慎的措着辞，轻声劝道。
金在中想起自己身上伤的来源，自卑与愤怒疯狂的涌入脑际。郑允浩，你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还是看着被你抛弃了金在中究竟有多悲惨？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空气干燥的使他呼吸都带着疼痛。
“郑允浩，你是在可怜我吗？”
“在中，对不起……”
“呵呵，我的郑大少爷，您不是出了车祸了吗？怎么还有闲情来陪我这个工具说话？”
“在中，你别这样……”
“郑允浩，你知道工具是什么吗？工具就是你可以随便用随便抛弃，随便对待的一种最为卑贱的东西。而你，郑允浩，你让我变成了它。”
“在中……”郑允浩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因为金在中自贬的话心里痛苦的几乎要泛出血来。
金在中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刻被尽数展在了郑允浩的面前，他的自尊让他没有办法坦然面对曾经的恋人。是恋人吗？
金在中心中含着血泪，却笑了出来。也许只有自己是个傻瓜吧，这场爱情里，只有自己沉浸其中。而郑允浩，只是想取他的眼角膜而已啊……
何况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这样肮脏的自己……
金在中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伸出双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
眼睛！他的眼睛！
金在中不能自控的颤抖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他，失明了。
“不！”
金在中拼命地站起身来，辨不清方向的他被地毯绊了一下，狠狠的嗑在了地上。
“在中……”郑允浩跪在金在中的面前一把把他拥在怀里，“在中……”
金在中的颤抖越来越剧烈，还未愈合好的眼睛流出泪来，淡淡的沾了些血的的颜色，呈现出一片惨淡的色彩。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任由郑允浩拥着。
现在的他，真成了一个废人了呢。
金在中渐渐的闭上了无神的双眼，再一次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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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你要我怎么面对这样的你……在中，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也太无能了，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快些醒来。能让我有所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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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韩元锡了吗？”
“还没有。那小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在得到韩元锡在美国的消息后，朴有天迅速赶往美国。郑允浩陪在金在中身边不能分身，就嘱托朴有天亲自跑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韩元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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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让他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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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有天握紧拳，手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能搜的地方都搜遍了，而且我们在这里已经引起了美国政府的注意，不能久待。”朴有天的声音低低沉沉，不含一丝情绪。
“我知道了。”郑允浩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挂断了电话。
韩元锡，你最好能一辈子躲起来。我郑允浩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让你安宁!
此时尹季日推门进来，缓缓地坐在了郑允浩的旁边。
“还没有醒吗？”
郑允浩略一摇头，目光隐晦在睫毛下，捉摸不透。这样的郑允浩让尹季日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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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我们也是在当天才认识的。金先生也是为了救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真的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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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季日叹了口气，怔怔的瞧着金在中昏睡着却依然俊美的脸庞，一时间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沉默的气氛围绕在房间里，带着些低气压的沉闷感觉。
忽然，金在中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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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不能自控的颤抖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他，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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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郑允浩跪在金在中的面前一把把他拥在怀里，“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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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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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你是在可怜我吗？”
“在中，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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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真成了一个废人了呢。
金在中渐渐的闭上了无神的双眼，再一次晕了过去。
郑允浩轻轻坐在在中的床沿，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他苍白的脸。
允浩的手轻颤着，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抚上了金在中的脸庞。他忘不了医生帮在中清理身子时那残酷的一幕。那么多的伤痕，在中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呢……
金在中在注射了镇静剂后睡的依旧不是很安稳，双眉淡淡的蹙着，仿佛沉浸在一个荒芜的梦里。郑允浩的眼神温柔的笼罩在在中的脸上，骨骼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在中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只能这样握住他的手传达他手心的温度。
医生微微带着叹息的话似乎还围绕在这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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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在听到“失明”两个字的时候整个灵魂仿佛被牵制在了碾压机下，一遍一遍蚀骨的愧疚与心疼覆盖了他的理智。整整五天了，在那天晚上从尹季日家把他接回来，已经整整五天了。金在中一直昏迷着，烧退了，身上的痕迹也慢慢的淡了下去，而郑允浩愤怒恐惧的心却随着金在中昏迷时间的增加而越发炽烈。
在中，你要我怎么面对这样的你……在中，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也太无能了，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快些醒来。能让我有所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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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韩元锡了吗？”
“还没有。那小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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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让他不得好死！
朴有天炸了韩元锡父母的灵堂，把韩家一切资产夷为平地，而韩元锡本人却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溜的无影无踪。而且在美国并不比的国内，这里郑家的势力还不算强大，行事不能太过招摇。郑家仇家也很多，消息一旦传开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朴有天握紧拳，手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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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元锡，你最好能一辈子躲起来。我郑允浩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让你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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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你感觉还好吗？”郑允浩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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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你是在可怜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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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有天小心的把金在中的手从他背后拉出来，声音略带着些心疼的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只是想倒杯水喝……”金在中低下头，感觉到朴有天的手微微一顿。
“在中哥，你在跟我说话吗？”朴有天惊喜道。
“……”
朴有天扶着金在中重新回到床上，快手快脚的把客厅的碎片收拾好后端了杯水过来。
等待着在中安静的喝完水，朴有天才微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被金在中打断了。
“有天，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金在中嗓音微带些苦涩，“其实你早就给过我暗示不是吗？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当初说的话一定会有你的目的。”
“在中哥，我只是想你们都能好好的……”
“我明白，有天。”
“我知道他一定会有他的苦衷，而且一只眼角膜也算不了什么。况且是捐给俊秀。俊秀那孩子我也确实欠他太多了，能有这么多人替我爱护他我也很高兴。”
“允浩的责任心也很强，即使不爱我他也能把我这个废人留在他的身边。即使我已经对他没用了，还只会给他添麻烦。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原谅不原谅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朴有天心里难受，轻声道：“在中哥……”
“恩？”
“允浩哥是真的很爱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人那么上心过。知道你受伤的的那几天，他几乎都没有休息过一直等在你的身边，换药什么的也全是他亲自来的，谁都不让插手。现在你这样，真的让他很痛苦。”
金在中不自觉地攥紧被角，声音疲惫：“有天啊，他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曾经对你承诺过的，我爱郑允浩，便会一直爱下去。”
“那你怎么？”
“怎么不跟允浩说话是吗？”
朴有天迟疑的点了点头，却忽然想起金在中眼睛失明了的事实，连忙回答“恩。”
金在中在那几秒钟的停顿中了然的微笑，“你觉得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郑允浩的身边？他离我越近，我便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曾经的侮辱。有天，这只会让我感到自己的卑微，卑微到尘埃里。”
“我累了，有天。”
朴有天犹豫了下，还是轻轻将靠坐在床栏上的在中拥进怀里。
“在中哥，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允浩哥的错不是吗？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看着你们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角膜的事其实允浩哥一直没想瞒你，但是我怕你难过做出了这个愚蠢的计划。在中哥，就当是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
“有天啊……”
“哥，我现在叫你一声哥。我没有任何亲人，从小便是自己一个人在**队接受训练，我知道孤独的苦。也知道找到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人有多难。所以，哥，你愿意收下这个曾经伤害过你的弟弟吗？你愿不愿意，重新回到允浩哥的身边？”
金在中控制不住，眼泪慢慢倾泻而下，浸湿了朴有天的衣裳。
“有天，给我一点时间……”
朴有天不再说话，放开在中温柔的拭去他脸上的泪痕，看着他疲惫的慢慢睡去。
应该好好歇歇了。
“我只是想倒杯水喝……”金在中低下头，感觉到朴有天的手微微一顿。
“在中哥，你在跟我说话吗？”朴有天惊喜道。
“……”
朴有天扶着金在中重新回到床上，快手快脚的把客厅的碎片收拾好后端了杯水过来。
等待着在中安静的喝完水，朴有天才微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被金在中打断了。
“有天，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金在中嗓音微带些苦涩，“其实你早就给过我暗示不是吗？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当初说的话一定会有你的目的。”
“在中哥，我只是想你们都能好好的……”
“我明白，有天。”
“我知道他一定会有他的苦衷，而且一只眼角膜也算不了什么。况且是捐给俊秀。俊秀那孩子我也确实欠他太多了，能有这么多人替我爱护他我也很高兴。”
“允浩的责任心也很强，即使不爱我他也能把我这个废人留在他的身边。即使我已经对他没用了，还只会给他添麻烦。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原谅不原谅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朴有天心里难受，轻声道：“在中哥……”
“恩？”
“允浩哥是真的很爱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人那么上心过。知道你受伤的的那几天，他几乎都没有休息过一直等在你的身边，换药什么的也全是他亲自来的，谁都不让插手。现在你这样，真的让他很痛苦。”
金在中不自觉地攥紧被角，声音疲惫：“有天啊，他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曾经对你承诺过的，我爱郑允浩，便会一直爱下去。”
“那你怎么？”
“怎么不跟允浩说话是吗？”
朴有天迟疑的点了点头，却忽然想起金在中眼睛失明了的事实，连忙回答“恩。”
金在中在那几秒钟的停顿中了然的微笑，“你觉得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郑允浩的身边？他离我越近，我便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曾经的侮辱。有天，这只会让我感到自己的卑微，卑微到尘埃里。”
“我累了，有天。”
朴有天犹豫了下，还是轻轻将靠坐在床栏上的在中拥进怀里。
“在中哥，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允浩哥的错不是吗？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看着你们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角膜的事其实允浩哥一直没想瞒你，但是我怕你难过做出了这个愚蠢的计划。在中哥，就当是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
“有天啊……”
“哥，我现在叫你一声哥。我没有任何亲人，从小便是自己一个人在**队接受训练，我知道孤独的苦。也知道找到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人有多难。所以，哥，你愿意收下这个曾经伤害过你的弟弟吗？你愿不愿意，重新回到允浩哥的身边？”
金在中控制不住，眼泪慢慢倾泻而下，浸湿了朴有天的衣裳。
“有天，给我一点时间……”
朴有天不再说话，放开在中温柔的拭去他脸上的泪痕，看着他疲惫的慢慢睡去。
应该好好歇歇了。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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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郑允浩，最近日子过得好像不错啊。”
金淑贞没有抬头，而是用微带嘲弄的口吻说道。
郑允浩那边有她的眼线，听说这些天郑允浩都在跟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嗜好。真是想想就令人感到恶心。
郑允浩沉默的站在那里，没有回话。他知道在中的事一定瞒不过金淑贞，所以也没打算瞒她。只是不知道当她知道她费尽心机取得眼角膜的那个人竟然是他的另一个儿子，会怎么想。
“这是金在中的资料，我想你会有兴趣知道的。”
“是吗？”金淑贞泛起微笑，“那我还真得看看了，能让你郑允浩看上的人……”
拿起桌上薄薄一张纸，上面一张黑白的小照片猛地触动了金淑贞埋葬已久的记忆。不安感涌了出来，这上边的人，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金在中，二十一年前被人抛弃在金央孤儿院，十五岁被人收养。有一个亲生兄弟叫金俊秀，而他的母亲是……”郑允浩顿了顿，“金淑贞。”
金淑贞手上的资料轻轻飘落在桌上，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您为了一个儿子的光明而毁掉了另一个儿子的光明，如此偏爱不怕伤了金在中的心？”
想到金在中所受的那些苦楚，即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也不禁暗暗握紧了手，声音里的寒意显而易见。
“你想怎样？”金淑贞不愧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女人，直至此刻还能如此冷静。
“……？”郑允浩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金在中现在在你手上，你想拿他来和我作交换么？”金淑贞沉声道。
“交换？”
“金在中的确是我的儿子，我亏欠他，偿还是自是自然。但你不要忘了，郑重正还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敢动他一个手指头，小心我千倍万倍的从你父亲那里讨回来。”
郑允浩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误会了金在中和他之间的关系。她以为郑允浩故意把金在中控制在自己身边用以交换郑重正。
郑允浩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想到金在中，开口澄清的话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如果错过了，不旦公司的利益受到损害，而郑重正的命怕也是保不住了。
对于父亲，他没有办法放弃。而金在中又是他宁愿死也不愿去伤害的人。
郑允浩始终不能做出抉择，金淑贞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缓缓道：“明天下午五点，我会在郑家大宅等着你。”
还没等郑允浩说出话，门口进来了两个身体健壮的黑衣人，做出“请”的手势。
罢了罢了，如果这是一场赌博，那他就赌这么一次。但他也清楚，如果赌输了，赔上的将是金在中的爱。
郑允浩走出房门之后，空旷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金淑贞一人。
崩溃的情绪终于使金淑贞颤抖起来。
在中，在中！
你竟然就是我的在中！
黑白照片上泛着笑容的金在中的脸单纯而美好，俊美的轮廓线条更是像极了金在中的父亲
金汉峰。
想到自己派出去的眼线给自己寄回来的照片里，张张都是金在中依靠在郑允浩的身边，甚至一张独照都没有。自己的儿子显然上了这个男人的当，他竟然会把他来当筹码！
在中……
是母亲对不起你……
可是你知不知道，郑重正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当年的金淑贞是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与同公司的上司金汉峰相爱并生了很可爱的一对小儿子。本来日子应该会平静幸福的过下去，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完全打乱了他们的生活。
金汉峰原本是郑重正的手下，秘密负责郑重正在越南的军火交易。因为其俊美的外貌也很得郑重正的宠爱和信任。可是当金汉峰爱上了金淑贞并企图与他撇清关系后，郑重正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掉了他。
金淑贞无力保全两个孩子，只能将他们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当年的她容貌尽毁并且身受重伤，是报仇的力量使她撑到了现在。
在她用自己全部积蓄重新整容并在郑重正的身边站稳脚跟，便开始暗中寻访两个孩子的下落。总算天可怜见，小儿子金俊秀终于被自己寻到，而金在中却流落在外没有丝毫音讯。
如今终于见到了他，但他却似乎爱上了郑重正的儿子郑允浩！
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金淑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把金在中换回身边。郑重正一条老命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她也厌倦了这么多年勾心斗角的日子。
不如就在明天做一个了结，是非恩怨都在明天解决。
然后她再带着俊秀与在中离开，远远地离开。
重新过活真正属于他们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