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501＊玉出琨冈＊渣文】Mistake (短完)

被带回家后，到底过了多久呢？
001.
我们本来就不需要什麼时间观念，这是蒂蒂说的。
她有个很长的名子，依尔爱姆，还是依尔爱莉．莱丝蒂。站在我的右手边。应该是某个波兰贵族的后裔。
有清澈湛蓝的眼睛和不符比例的小巧红唇，长长金棕色波浪卷发。
她喜欢我们喊她凯蒂，自己取的小名。
我搬进来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就喊她蒂蒂了，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可爱。
这弄得她很不开心，狠狠盯著我直嚷著你棍、你棍。身上的澎澎裙也跟著颤抖。
蒂蒂的发音确实很好笑，尤其是念我的名子时，有著某种古老且浓浓的欧洲腔。
衣服更是一绝，裙摆大到我，加上麦斯，一个在我左边有些痴肥的老学者，都可以毫无费力的躲进去。
她总是畅谈对美式下午茶的嫌弃和对英式下午茶的坚持。
我问她，你真的两种都有尝试过麼？那时她沉默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跟我说，其实上一个主人是卖陶瓷的英国商人。
我也笑她那个勒紧腰际的大裙子，她跟我说里面是用好几个细小钢架撑起来的，并骄傲的挺幷起尖尖的鼻子说，淑女为了形象就应该忍耐。
我们的闲聊更多时候是绕著他打转。
他，一个科技公幷司的执行长，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我们的主人，但我擅自将他称为“夥伴”或是“朋友”，也常直呼他的名子，玉泽演。
全是因为我从麦斯那里听来，主从关系好像不是个很健康的辞汇。
蒂蒂总说麦斯会把我带坏。尤其是他手上那本叫“百科全书”的东西。
然后麦斯会咯咯的笑，整撮白花的胡子都在上下晃动。
麦斯应该是加拿大人，衣摆绣著红枫叶，他说那红色的叶子是他一生的骄傲，也说那儿冬天冷到鼻涕一流幷出来马上就结成了冰，并且盛产著好吃的糖浆。
我问他，那边真的挨家挨户都会有，像下面那层好几本童话书里那样烧的火红的壁炉麼？
他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还有其实他是在日本出生的，加拿大的事情，是在前一个主人，一个大学生上网做地理报告时看到的。
也说，其实我们的出生，都是一种错误。
为了满足私欲的错误。
我喜欢麦斯，因为他教我和蒂蒂韩语，还有一点点阿幷拉幷伯文，他似乎跟过很多“朋友”
也教我认字。并告诉我如何幷在不被玉泽演发现的情况下偷偷看那些罗列在架上的书。
也是同伴们里面能把我的名子，Nichkhun，发音发的最标准的一个。
他问我，为什麼叫Nichkhun。我说我不知道，实际上也真的不知道。
只是右手拿著的麦克风，上面有个小小的白色牌子写的罢了。

002.
玉泽演是个好幷人，他善幷良且具有勇气。这是麦斯说的。
他说，玉泽演把公幷司赚的很多钱分送给非洲一些部落，好像是一个有著很多饥饿与蚊虫疾病的地区，让他们上学，并得到好的照顾。
蒂蒂总是不屑的用鼻孔哼气。
事实上我最讨厌她做这个动作，这样会让我想从高脚椅上跳起来狠狠给她一拳，并且说一句最近从书上学到的脏话“去死”或是“他妈的”
她反问麦斯，那他，那位善幷良又高贵的玉泽演先生，为什麼还会有多余的钱把我们囚幷禁在这？
妈的，我真的讨厌“囚幷禁”这个用法。
麦斯会说，噢，我的凯蒂，你还是个天真且愚蠢的少幷女。人们需要娱乐和爱情来满足自己才能继续生活。
蒂蒂会反驳，那真是可悲，然后继续睡她的美幷容觉。
其实蒂蒂也跟我一样很想要玉泽演能多看一点自己吧？
想著想著好像也不那麼讨厌她了，反倒有点同一阵线的感觉。
“同一阵线”是我从最近正在看的科幻小说上学来的新词，玉泽演之前翻了几页就竖之高阁了。
它其实很精采，玉泽演应该是忙到没时间看这麼冗长的书吧？
毕竟他回家常常就栽在我们面前的沙发呼呼大睡，不然就是到隔壁的房间去看那个叫“电视”的东西，并在里头睡著。
想去帮他盖被子，我偶尔会想这麼做。
或者是帮他收幷拾桌上的空酒瓶，不然就是将散落在地上的衬衫折好。
你棍，噢，别傻了你棍，别傻了。蒂蒂总会用她高尖的嗓音阻幷止。

003.
我知道自己对玉泽演有种情感，不是对蒂蒂那种，也不是对麦斯那种。
很多时候，连看著他埋头处理文件都会有不由自主的情绪涌现。
玉泽演真的很好看，比麦斯、或是隔壁隔壁的费勒，那个总说自己是吉普赛人，实际上只是一个矿工的年轻家伙，都还好看的多。
笑起来很灿烂，像猫咪，不是胖胖的美幷国幷猫，像是从幷埃幷及幷来的、纤幷纤幷瘦瘦，高贵而机幷灵的那种。
他有时候工作累了会伸伸懒腰，若有所思般的走到我面前。那会使我心情愉快上一整个下午。
有时候电脑的屏幕突然黑了，会是原本嗡嗡的机器声突然消失，玉泽演会咒骂几声，或是嚷著怎麼又挂机了。
后来知道那种事情会让他熬夜的成果全部白费，每天在睡前便替他祈祷再也不要发生。
蒂蒂说我疯了，那个叫上幷帝，也就是接受祈祷的人，是听不见我的声音的。
可是我真不希望看到他疲惫又沮丧的表情，真的好不希望。
甚至愿意拿说话功能跟上幷帝交换，这是我认为自己最有价值的东西，来让他听到并且实现我的祈祷。
玉泽演知道我会说话，不是我和麦斯他们的那种说。是真正能和“外面”，沟通的话。
就因为这样他似乎特别喜欢我，偶而也按脚踝上的按钮听听我的声音。
只是不常去按，我听过他和一些来访的客人说，他不希望电池没电，放一颗新的电池进去会破坏我既有的价值。
而电池好像就是放在我后背的那两颗沉甸甸的东西。
后来玉泽演买了一台黑色的盒子，我跟大夥儿都猜不出那是什麼。
可幷怕的是，那台东西能发出各种声音，尤其是当玉泽演把一片薄薄的，闪闪发亮的东西放进去后。
那东西居然发出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并反覆唱著。
伤心了整整一个星期，因为自己不再是特别。
我知道那是伤心。涩涩的，就是知道。

004.
玉泽演偶尔擦幷拭我们，拿著质地很柔软的布料。
先是蒂蒂，再来是麦斯，最后是我。
就是这个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像蒂蒂讲的那样，疯了。
身体跟心理一起疯掉。尽管麦斯还是坚持我们不该拥有除了无聊和倦意等无关紧要以外的情绪，特别是对主人。
他每一下擦幷拭都能令我发烫。
整个人像是著火了那样，我老想著他的手指能不能也感受到这种热度？
能，该有多好？我想让他知道这种变化，就是想让他知道。
近距离的凑近他会使我一片空白，几乎连自己的名子也想不起来。
他呼吸的热气会喷到我的脸上，接著渲染至整个身体上，他淡淡的香味也会沾上我的西装外套或者是鞋子。
那一整天他的气味都会围绕在我身边，会很亢奋的想大笑。
那应该是海洋的味道，闻起来蓝蓝的，我特别喜欢。
他最近常常拿著一个东西，腻腻的喊著Khun、Khun......
但我发现他不是在看我。
即便如此还是很开心，好像，好像他真的认为我很重要，就如同我认为他那一样。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蒂蒂边踢著小碎步边抱怨著。
麦斯也说，Nichkhun啊，这样似乎不是正确的....
005.
恋爱是什麼？我突然很想问麦斯，可是他正在睡觉，没有理我。
就是由玫瑰花、礼物、承诺、戒指等等组成的东西。费勒的声音悠悠的传过来。
骗人。我说，我不认为它如此廉价。
真的，就像我们一样。费勒大声的辩驳。
就像我们一样，廉价又脆弱。
我闭上眼，生了一夜的闷气。

006.
玉泽演很痛苦。
我看的出来，他的脸很苍白，嘴唇更是纸一般的颜色。
他一个字也没有码，游标不停的闪烁。
抚著肚子，砰咚一声倒在桌上。把我们全吓了一跳。
他按下一旁的机器，机器发出喂？喂？的声音，好像很疑惑。
Khun......Khun.....
他在叫我，我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名子，却无能为力。
第一次体会刻骨的恐惧感。
我只能祷告。卑微的乞求上幷帝施舍一点怜悯，即使我在他眼里渺小如尘。
而他这次好像真应了我的要求。
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高瘦的人影闪进来，焦急的把玉泽演托起，慌忙的问出了什麼事。
玉泽演笑了，跟帮我擦拭时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好像多了点什麼。老实说，多了很多不曾看见的色彩。
咕哝了一句麻烦你了，玉泽演便完全放松的闭上眼睛。全身重量攀附在那人身上，那人仓皇的把他扛到外头。
能听见院子里某种东西发动的声音。
刚刚那家伙长的跟你棍一模一样.....
蒂蒂小声的说著，我不确定有没有听错。
007.
我爱他。
那次之后玉泽演再没近来这房间，期间终於发现有关於爱恋这种心情。
是矛盾浓丽的紫罗兰色。
每天都在等他开门。
然后，给我一个一如往昔的微笑。
打定主意，若能让我再见上他一面，我要对他说，对他说那句话。
你疯了，这次麦斯也忍不住开口。

010.
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这麼痛苦。
好像是有人把你抬起，再重重的摔下那样疼痛。
几乎以为自己要支离破碎。
试著找寻记忆中的辞汇，我知道我可以，书上都这麼说的，不是吗？
那句美丽的，神奇的辞。我多渴望能说给他听。能在他耳畔重复千遍万遍。
上幷帝，我是多麼渴望。
011.
「奇怪？怎麼发不出声音」玉泽演握著人偶，摆了一个憋屈的表情。
「电池应该还有电的才对。」
「坏了麼？」Nichkhun看著他英俊的侧脸。
看上去气色很好，令他松了一口气，两个月前因为工作过劳而引起的急性肠炎让他捏了一把冷汗。
「丢掉吧。」玉泽演喜欢收集，Nichkhun对这些人偶一向没有好感，总觉得他们有灵性似的，无时无刻都在监视著你的举动。
「这个很有价值呢....」玉泽演轻声说。
「Khun...有声音出来了...等等.....」
那是一段破破碎碎的声音，像老式唱片机跳针一般。
片段的舞曲，一阵一阵的从扩音器里传出。
刺耳的电音还有副歌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哎，真恐怖。」Nichkhun连忙把开关关上。
「想听我唱给你听嘛.....」他把人偶放了回去，圈上玉泽演的脖子。
整个工作室只剩下欢愉的呻幷吟。

012.
玉泽演，你听见了麼？
你听见，我爱你了麼？
013.
「喂？请问产品保固期是三年麼？」
「是的，请问出了什麼状况吗？」
「是这样的，去年我从你们那儿买了限量人偶，他的发声系统好像出了问题。」
「可以请您详述吗？」
「就是，一按下去只会发出音乐的片段，总唱不完整首歌。」
「照理来说，限量商品我们都做过精密测试与检查，不至於发生故障，请问您有做好保养工作吗？」
「当然，我可是花了钱的啊！」玉泽演声音听起来已经有点不耐。
「那麼，可能是公司输入程式时所造成的一些小错误.....机率很小....不过几万个里面总是会有的...」俨然是个见风转舵的推销员。
「请告诉我您的产品编号，并邮寄过来，我们会尽快为您做更新以及维修动作.....」
014.
IS4068躺在黑暗的箱子里静静的阖上眼。
原来爱上你，不过是一种荒谬的程式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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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
有人喜欢我就开心了...Orz
一直很怕文一发便砖头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