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炀之•下
直到一片粉嫩粉嫩的樱花瓣落下,香燐才收回来自遥远夏天的记忆。
面前的两人还是静静凝视着她,红莲微微皱起了眉心,而兜依旧是噙着笑意,却没来由的让香燐觉得寒冷。
“啊,小岛……”兜微微垂下眼睑,“原来如此,是那个孩子。”
香燐心里一颤,果然……小岛还是死了。
兜却没有马上给予明确的答复,笑容愈发暧昧不明:“为什么,为什么小香燐会想要来这里找他?”
——兜起了玩心。照大蛇丸大人所说,这孩子的查克拉,似乎相当有潜力,那么,就让自己来试试这位今后总要收归己用的小女孩好了。
是的,现在再怎么看,她都只不过是个怯怯懦懦的小女孩罢了。
不过兜实在没有想到,香燐并没有一如他所想那般软弱,而是冷冷迎上兜那和大蛇丸有几分相似的、蛇吐信一般带着某种吞噬性的眼神:“因为兜大人这里,不是专门收集尸体用于研究的么?”
——这简直一反之前小心拘谨的状态。红莲在心里怀着对兜的戏蔑浅笑了下。
“确实……”兜云淡风轻,尾音在空气中轻轻展开,“今天我接收到了一个叫小岛的男孩,不过,你没必要知道更多。”
红莲倚在树影下没有发话,就算不想承认,她还是知道兜终归是比自己更有分寸。
“确实……”香燐以同样的语调反驳兜,“我也没想知道更多。”
“……?”兜的镜片下反射出一片寒冷的光。
“只不过,想来拿走今天那家伙说好要借我的那本《椿姬》罢了。”香燐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很稳,与刚刚相比,又是变了一个人。
春风拂过小小的庭院。香燐的目光随着樱花花瓣的下坠轨迹朝着兜身后那几扇颇具中式风格的木格门以及门内阴阴的漆黑打了个旋,对着比自己高很多的银发少年露出了不常有的骄持表情。
“哼哼哼……”兜突然笑起来,这也着实让香燐吃了一惊,“你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对死亡持以这么冷漠态度的小孩了,有趣。”
香燐微微一笑,笑里带了些不合时宜的悲凉:“对死亡的冷漠,不正是我们音忍村的第一条规则么……羁绊什么的,也不过是合作。”
“不,光有这样的觉悟还远远不够哦。”兜转过身去,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本浅红色封皮的书,“在战场上,就只有死人和硝烟……对了,还有恶臭的鲜血和忍具铁锈的味道,啊啊,站在那种尸体上,真是连呕吐都显得多余呢。”
香燐觉得兜的语气就好像在回忆着什么,那样的场景也确实令她心里发颤。
“也罢。”再次习惯性地勾起唇角,兜顺手往后一扔就把手中的书扔到了香燐怀里,精致的封面上烫金“椿姬”两字。
兜的语气变得十分冰冷:“赶快走吧。”
香燐看了看手中的书,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这时,兜又叫住了她:“不过,不妨告诉你,那个男孩并非是没有通过路上的‘试炼’,而是,昨天晚上在学校里被发现的,是,谋杀哦。”
“!!!”香燐艳丽的瞳孔中折射出惊惧的色彩,随即又慌慌张张地掩藏起来,“多谢!告辞了!”
深深鞠了一躬,小小的身躯甩着红色的羊角辫渐渐消失在兜和红莲别有深意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