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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破阵子·明月(历史向粤桂闽,浙少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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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吃好
【我需要稳定一下心情然后二楼要写很多……】
【三楼放爆了字数的第一段】


IP属地:天津1楼2011-04-04 16:53回复
    【我组织一下语言……】
    01.敏国军.阀历史向,粤桂战.争(包括第一次第二次,不包含蒋桂战.争)。粤桂主,粤闽次,浙少拿着酱油瓶子满世界路过。
    02.人物设定来源多参考三次元历史,与各个省份人民性格无关。无特指,请勿随意带入。
    03.剧情琼那个瑶有,虐点有。
    04.由于历史本来就有谜团……我无法解答,所以这里是按照我的理解来写的。
    05.我写的其实不匝地…………
    06.还应该写点什么……好吧,我现在冷的不行,脑子卡死了。
    资料参考来源:《桂系据粤之由来及其经过》,广.东文史,福.建地方志,漳.州志,《敏国军.阀派.系》,广.西地情网【这货写的东西太少了……】
    


    IP属地:天津2楼2011-04-04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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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爆字数的第一段……】
      一•
      闽将怀里的盒饭抱的再紧了一下。
      这四周投射来的目光让他寸步难行起来。
      他因为紧张与害怕而驻足的时间却只有短短几秒钟,之后就又不由得加紧了脚步前行起来。被这样暴露的目光直视的感觉好像冰冷的刀子扎进温热的心脏。多一刻便能致命。
      怀里的盒饭还有一点温度。虽然这四周的空气已经并不温暖,但是闽总有一种错觉——他的血要比这空气更冷。
      那些目光好像粘在他身上一样,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跟到哪里。
      他已经怕的嘴唇发白颤抖起来。所以他将嘴巴紧紧的闭上,牙齿咬着上嘴唇。然后低着头更加快速的行走起来。
      等到他走到一处军.营前面,他才微微放松了一下,抬头张望了一眼营.地里的三层小楼。
      那是粤的住址,他来这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说这里是军.营,也实在太勉强了一点。
      三层小楼的前面也只有比农家院子稍微大一点的空地,而且显然是没有经过任何修缮的。裸露的红土上还稀疏有着几棵旧绿的草。唯有的几个士兵坐在小楼下面的阴影中,衣着破旧的程度大概可以跟没落的遗老遗少相比——不过可能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了一点。
      院子门口有守门的,小楼的门口也有守门的。总共四个士.兵,墨绿色的军装笔挺,帽子上的那一颗白日的徽章显得特别的锃亮。
      与小楼阴影下的几个士.兵不同的不仅仅是衣着,还有那更接近与东南亚人的相貌。
      闽知道他们的故乡大多在广.西。
      他有点害怕,还有点踌躇。他站在一边等着,或者伸长了脖子张望,但是不敢行走。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每一次每一次。
      手指在漆器上摩挲,一阵阵难听的,却异常微小的声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猛不然的,他听见身后有人忽的开口跟他说了话。这开口的声音明显已经被军人的冰冷消磨了大半温暖,完全不似南方人的活泼开朗的口气。死气沉沉又带着更多的阴气,叫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哆哆嗦嗦的回头去看。
      “桂……桂啊,好巧……”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跟他说什么,身后这个男人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相对于另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来说,这个人离他的生活更近一些。
      而亲身经历的任何一件事都表明他跟湘的本质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闽只能尴尬的赔笑。他觉得头发里有汗水流出来了,被风一吹便格外的冷起来。闽将怀里的盒饭抱的更紧了一些。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带着豪夺一般命令的口吻,桂显然已经注意到闽怀里的东西。闽不安的咬咬嘴唇,他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火热,嘴巴里也有了血腥的味道——大概是自己的上嘴唇被咬破了。他本能的将盒饭又抱的紧了一些,好像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不能被别人抢走一样。
      桂不再说,便只是冷眼看他。
      桂的腰上有三把刀,他从小戴到大的,锋利程度甚至说削铁如泥都不夸张。而且现在,他的身上还带着一把枪。
      “我……我……我想给粤……给粤送一点吃的东西来…………家里新做的……桂,桂你要不要一起吃…………”
      上嘴唇皱巴巴的,闽觉得里面的血都应该被他吸干净了才对。
      他不确定这样说桂会放他走。前几年他来找粤的时候,桂经常会砸坏他送给粤的东西,不管是他带来的家常便饭还是生活用品,甚至是生活用的钱币,桂都可以在他跟粤的面前撕的粉碎。笔墨纸砚书刊杂志统统不准,桂还曾经用砚台砸伤过闽的额头。
      ——真是一个美丽的像刀子一样的人!
      闽开始咬下嘴唇。他看见桂戴着干净白手套的手指在剑柄上摩挲了很久。
      “你进去吧。”
      桂忽然这么说,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闽愣了片刻,桂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见闽不跟上来便停了步子转头看他。
      “你不进来就永远不要进来了。”桂说。
      》》
      粤的房间在三楼,最上面的一层,最里面的房间。
      闽开门的时候迎面被风吹了,他向后退了两三步。似乎是觉得这房间里的阳光实在刺眼,他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才看清楚粤是坐在窗台上的。
      


      IP属地:天津3楼2011-04-0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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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是在看着下面的,或者又是看着天空,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子他看不清。
        闽不跟他说话,便将怀里的盒饭放在了唯一一张桌子上。
        粤的白西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挂在一边的衣柜上,再算上这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还有那边的一张不大的床,这便是屋子中的一切。
        如若还有什么东西,便是墙角郁结的蜘蛛网和墙根下的耗子洞。
        “粤,我给你带了一点吃的过来……你知道那天湾湾给我来信了吗?她说她想吃我做的饭了,我想你是不是也会想……粤,你在听吗?”
        四下安静无声,只有窗帘在风声中翻动的猎猎之声。粤一直不看房间中,良久,闽才听见他淡淡的问一句——
        “桂呢?”
        “他回去了……他说他还有事……只是碰巧来看看这里……”闽将手指在衣摆上揉了揉。
        “路过?”又是良久,粤淡淡吐出两个字。
        这声音虽不及桂的冰冷,却带着更多的潮气,好像这南方的天气。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但是他今天眼睛中看到的这个桂,明显比之前要反常。
        闽低着头,听见呼啦啦的声音,像是大块的布料在风声中吹散了。他抬起头,看见粤从窗帘那边走了出来。
        洗的有几分发旧的白衬衣,却是干干净净。透过微微透明的布料能看到里面还显得健康的肌肤。闽只愣愣的看着粤,看得自己都觉得脖子根有几分红了。他慌里慌张的想找个什么东西转移一下视线,却直看着粤像自己走了过来。
        “你知道他把云赶走了吗?”
        “啊?”
        闽不是不知,但是又或者他知道——只是他觉得这个消息的熟悉程度处在一个即让他清楚又让他疑惑的地方,他看不清,又好似看得到一个大概。闽便定定的看着粤的眼睛——蓝色的,好像大海一般蓝色的双眼,同时定定的看着的,大概还有自己疑惑的眼神。
        粤却不惊,他看了看闽放在桌上的饭盒,左手伸过去,似乎是想要去拿,却在半路僵了下来,随后垂直落在了桌子上。关节弯曲起来,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这声音并不怎么好听。
        “云姐,帮了他很多,而且又是西.南这边的护.国功.臣。但是他却把云赶走了。”
        粤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深蓝色的眼睛中渐渐浮现出沉思的神色。
        闽看着他眼睛中的那些沉思,他知道粤的眼看不见自己。闽咬了咬嘴巴,上嘴唇好痛,大概是刚才的流血结了痂。
        “他下一个会赶谁走?”
        凭直觉,闽觉得这不是一个问题,最少不是问他的。也许是自问自答更合适一些。闽便低头,看着脚下开裂的地板。
        “闽。”粤忽然叫自己,闽心里一颤,便忽的抬起头去看。粤却并不是在见着自己的,他的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皱了起来,眼中的光泽也担忧起来。闽不知他这一副神色是什么含义,想要伸手去摇他——
        “那个盒子中,装的是枪吧。”
        他听见粤的声音了,还有外面的蝉声。
        深秋的南方落不下树叶,旧绿等着新春的春雨却解不了久旱的干渴。
        闽的脸色便在冰冷的风声中变得煞白。
        tbc……【就算爆字数也只有这么一点啊,我滚走】


        IP属地:天津4楼2011-04-0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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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7楼
          全文三万字18段……我会更完的……差不多三天一更,,明天因为放假所以我会更的,所以应该会比较快……


          IP属地:天津9楼2011-04-04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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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3楼
            闽……闽变是什么………………OTL


            IP属地:天津14楼2011-04-0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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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打到漳.州的时候——你也知道,你的上.司跟我调停了。”
              粤的脸上根本连算作表情的表情都没有,或者没有表情便是他的表情。闽无法从中读到什么对他有用的信息——纵使是像疑惑这样的言辞。于是面前的情况也只能叫他相信粤所说的是事实。
              “这么说的话,你是被桂赶出来了?”闽弯腰将毛巾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浮土,似乎还觉得不干净,便在洗脸盆中洗涤了起来。粤看着他洗毛巾,看他在毛巾上打肥皂,本来还想看他怎么将毛巾洗干净,但是闽应该是长久不曾听到他的回复便抬起头看了他。
              于是粤便看着闽的一张脸,半响答了一个“是”字。
              只是粤回答了这一个“是”字之后,闽看了他很久,方才将毛巾从水里捞了出来,拧干,晒起来。
              “要住我这里吗?”
              闽转头看他。粤还是不答,大约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才颇为艰难的点点头。
              “那你先去屋子里等一下吧,我去给你收拾房子。”
              闽指了指开着的房门,随后便转身顺着一条小路往更里面的房子走。粤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头看着敞开的房门。
              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家,但是最少能应付日常生活。
              好像不小心闯了新宅的小猫,粤的动作颇为小心翼翼。
              对着正门的桌子上放着供奉先祖用的应季水果和零星的糕点,但是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更换过了,显得有几分不新鲜。
              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张画。这一张画装裱的很好,很好的程度甚至比祖先的画像还要好。但是这画的内容叫粤不能理解,就算旁边有标注的歪歪斜斜的字迹,粤还是不能读懂,也不能理解这样的画卷装裱的如此之好又摆在家里很显眼的地方到底是有什么含义。
              他伸手,想要去碰,却忽的听见闽颇为愤怒叫他住手的声音,条件反射一般,粤缩了手回来。
              转头看见闽的脸上带着少见的怒色。他也不看粤脸上带出了一点吃惊的神色,快步上前,将粤毫不客气的推到一边,将那一副画取了下来。
              “别随便动湾湾留下的东西!”
              闽连头都不转的对粤嘟囔了一声,随后便抱着画走进了里屋。
              “要是湾湾回来看到这里跟她走之前不一样,我这个做哥哥的脸往哪里放啊!”
              他在里屋大喊了一声,粤呆呆的站在原地。
              要是湾湾回来……
              要是回去……
              只是粤自己都不清楚,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回去。又或者,自己会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一直到生命的终结。
              tbc……【各种血泪纵横的注解……西.南三省独.立(啊哈哈),桂系趁机攻.占了一直想要攻占的广.东(啊哈哈),北.洋.军为阻止西.南三省的行为,命令在福.建的北.洋.军南下攻.打广.东。当时还在广.州的孙.中.山要求唯有的被桂系压迫的20营粤系北上,“援闽”……(援你个头啊……)。所以这就造成了在桂系看来是“援闽”,在粤系看来是“攻闽”的差别性描述……粤系打到漳.州的时候,经过与福.建皖系的和解,福.建皖系同意粤系暂时管理漳.州,算是双方和平解决了战.事。之后粤系在福.建漳.州一呆呆了4年(还是3年)……】


              IP属地:天津20楼2011-04-05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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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闽有时想,人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能理解的事情吧。
                粤在他家住到第二个念年头了,说的话却并不比他在自己家说的多。
                依旧是每日清晨起来劈柴,闽偶尔起的早能赶上他做的早饭——饭量很少却也精致,有一种吃上了江南菜的感觉。浙有时会来,有一答没一答的说话,说的竟是一些家里的琐事或者诗词歌赋这种闽也不是很懂的东西。粤听着,眼睛和脸上都没有什么感情,也不知他是听了进去还是当了耳边风。
                入夜的时候闽会给湾写信,一封接着一封的写,然后放到火炉中烧掉。
                后背上的伤口好了很多,只是留下了难看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除下去。
                浙说津后来又去找过几次桂。然后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紧皱了一下。
                “怕是日后咱们的日子不好过了。”他抬头看着,看着的不是粤,是闽。
                复辟的袁.世.凯在北.京死了,帮助他复辟的皖留在了北.京。华北之地本就不是南方之人有能力争抢的混乱之处,更何况京畿河.北并不希望皖霸占帝都不走。
                那帝都原本就是属于冀的,只不过单拿了出去成了帝都,身份上依旧是冀的弟弟。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这东西的主人自然是想要要回来。
                直皖交恶,这本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战场终究会在北方,南方众人并无多想。只是这津与桂的见面叫本就敏感的浙觉得苗头不对。
                “怕是桂会借着支援冀的借口来打你吧。”浙说着,捻开折扇当着嘴。闽咬了咬嘴唇。浙忽的苦笑一声,“怕是也会来打我吧。”只是这一声说得很轻,轻的就好像是杞人忧天的幻想一般不切实际。
                “这一年来,桂可真是……粤,我早劝你回家你也不听,穗在桂手中也算是深受其害。你也真忍心看着他被人这样做。”
                浙说到这点,却又是心中有气了,眼角的余光看着粤。粤的表情却依旧死灰一般僵死。
                “回去做什么?”好像不能从中理解到利害关系,粤问的问题多少叫人有些气愤。
                “回去!回去……粤你……”浙被粤这样的言辞激怒了一般,忽的站起来,却又不知往哪里走的好,在原地跺了几次脚。折扇在手里拍的作响。
                “那是你的广.东。”他终于平静下来,弯下腰看着桌子对面的粤。
                “那是你的广.东,你的,不是我的,也不是桂的,是你的。”他说着,用折扇戳了戳粤的心口,“你问问这里吧,这里的人民,这里的土地在怎么呼唤你回去?你在这里,不过是苟且偷生混沌度日。这样的你,你的灵魂会原谅你吗?你有没有扪心自问过?”
                他说着,眉头皱起来,叹一口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几次。又停下,看着粤。
                粤不看他。
                “还要我再将桂的罪状在你面前说一遍吗?”浙似乎是真的怒了,连那温婉的嗓音都拔高了几分。闽看着浙脸上的愠色,抿了抿嘴唇。
                “那么是有新的言辞要跟我说,还是桂又做了比那些更过分的事情?”
                这边浙正要开口,那边粤却忽的开了口。这一句叫粤一说,愣是将浙要说的话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出不来。浙张了张嘴巴,最后也只能颇为无奈的闭上。
                粤回头看着他,只是看着,并不说话,眼睛中的死灰带着几点像是愤怒一般的燃烧。浙对粤这样的情况哑口无言。看得久了便忽的气了。
                “这样的你还真是无可救药!”他骂了一声,愣是摔门就走。门板被他这一摔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居是裂开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裂痕。闽想上前去拉,没有拉住。粤依旧坐着,不管,许久将凉茶喝了。
                》》
                “粤,浙说的也是对的。”闽看着灶前的粤,想了想台词,试探性的问出来。粤不答,蹲着看灶里的火苗。
                “粤,要回家的话,我会帮你。”
                听着闽这一句话,粤不由得抬起头看他。
                “这句话两年前你就开始说了。”
                闽舔了舔嘴唇,不知应如何开口。
                “你真的能帮我吗?”
                忽然这一句好像晴天霹雳,猛地便劈开了闽紧绷的神经。他对视这粤,看见他眼睛中一脸惊讶的自己。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再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直在等粤这个答案还是不想听粤这个答案。他更不清楚,这样一句自己要负全部责任的话,自己是真心要说,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要说。
                粤一直看着他,等他。灶里的柴火被烧得啪啦作响。
                “我……我能!”
                心里带着一点的颤抖,更多的是不确定和焦虑。闽强装镇定的点头,只是咬着嘴唇的小动作早被粤看在心里——这不是一个坚定的信念,最少是在帮粤这一方面。
                不过粤也不想是什么,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看不见又怎么样。
                他低下头,继续给灶台中加柴火。闽站在那里,心跳的很快。
                粤不说话他便不安,他怕粤看出自己真实的心意——应该是胆小害怕的吧,闽其实远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想要打.仗。在粤真心开始想要回家这个事实面前,他胆小的好像偷菜的老鼠。
                “把米拿过来吧。”莞尔,粤说了话给他。闽不觉粤只是说了这样的话出来,愣了半刻,终于转身去拿淘洗好的米去了。
                粤看着他的身影不在,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腿脚有写麻木,他却懒得动。
                他觉得自己的嘴角应该是浮上了一丝的笑意,或者又不是——这应该是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察觉到的微笑吗?粤不清楚,只是他觉得他笑了,是真的笑了。
                回去,回广.东,自己的广.东。
                然后呢?
                然后像浙说的那样,再次举起反叛的大旗,带领中.央.军直上北.京,坐拥天下?
                ——你们落在自己的天下旧梦中,把这个造天下的人忘了。
                【解析:……你看,粤你终于被说动了……OTL】
                


                IP属地:天津28楼2011-04-08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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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1920年7月,盛夏,直皖交哄。
                  战事打响的时候,身处南面的他们没有多少感觉。或者那天的清晨,粤睁开眼的时候想的是要给闽养的金鱼换一换水。所以当他将水盆放在水龙头下打算接水的时候,浙猛地推门而入的举动吓得没有心理准备的他“咣”的一下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清凉的流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浙看着粤,气喘吁吁的看着。清晨的阳光很好,还间歇有着几声安逸的鸟叫,流水透过阳光投下一层七彩的影子。
                  粤几分平静的看着这个闯进来的青年——虽然这一种平静只可能是表现在脸上的。浙也看着眼前的他。闽大概还在睡觉,那边的房间没有动静。
                  大榕树落下的气根上落下几只麻雀。
                  “冀和皖,打起来了。”
                  浙将这一事实说的很慢很慢——虽然这是一个大家都能料想到的事实,他们终究有一天会打起来的,那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慢的就好像自己是坏掉的录音机。粤应该是听见了这个事情,似乎是带着一种思考的神色站了几秒钟,随后看了看满溢出水盆的流水,随后伸手,将水龙头拧上——水龙头似乎是年久了,拧动起来带着铁锈摩擦的噪声。
                  浙便一直站着,等他的答案。但是粤不说——也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知怎么说。他将多余出来的水倒掉,之后端着水盆就走。
                  “粤君……粤……粤你给我站住!”
                  浙一声,仿佛是命令。粤听闻,确实是暂且停下了脚步。但是似乎并不想回头,只给了浙一个侧脸。
                  “你想死想活我本是管不了。但是,皖是书生,无论如何都打不过自小带兵打仗的冀,这点你也明白。南方本就不得天子之心,只有你一人坐过‘天子’宝座。倘若再不夺回,怕是又要被北方抢走。”
                  毫不犹豫的表现着自己的心思,粤对浙这一番话语颇为吃惊,终于还是转头去看了他。
                  “粤,回家吧。无论是我,还是闽都会帮你的。”他说着,手指握成了拳,“去要回你的天下,然后我们去北上。叫那些不能理解我们的,自大的北方人……”
                  浙的话说到一半,却被粤一声“够了”打成了粉碎。浙的脸上空带着一种半愤怒半吃惊的神色,对这粤那张平平淡淡的脸色好像一种足够的讽刺。
                  “我的事情要你管做什么。”他说着,端着水盆就去了鱼缸边。放在大榕树下面的鱼缸,里面养着红色与白色的金鱼——闽说这是湾最喜欢的。
                  “我的天下我自是要要回的。”粤看着鱼缸中甚是欢快的金鱼,游动的好似蝴蝶的尾鳍旋转成一个寓意好似吉祥的图案。“但是”,粤转头看他。浙看到粤的眼中分明有着一种光泽——好似灰色的希望,是梦想又或者是绝望。
                  “我现在,在等夺天下的理由。”
                  》》
                  闽走在街上。
                  这是他家的街道,他再熟悉不过。无论是土地还是人民,都是他熟悉又心知肚明的存在。
                  但是今天的气氛总叫他觉得不对。
                  行人脸上没有过分的表情,土地上的建筑也没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这就是叫闽从中觉察出一丝隐隐的不对来。好像有一条银色的蛇,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哪怕他向最繁华的地段行走亦跟随在自己身后不弃。
                  这一点快将闽逼疯了。
                  就算北方战事已开,这样偏远战场的地方是听不到战火的炮火之声的,理应不会有人找他来才对。
                  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是什么?
                  闽开始向着偏远的地方前行起来,同时小心的将随身的枪握在怀里。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走,他觉得害怕——他更怕的却是那个尾随的人如果真的跟上来,他会开枪打他——但是现状如此,他别无选择。
                  他的脚步加快的时候,听见后面亦是传来加快的脚步声——是皮靴的声音吗?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是战靴的声音。
                  他左转右转,终于走到一个无法回头的死胡同。
                  他驻足,惊讶。他想回身,但是在这动作之前,他将枪在手中上膛——
                  “闽。”
                  他听见后面一声呼唤,这话语冰冷,真如冷血的爬行动物一般。闽被这声音一叫,浑身一颤,手中的枪居然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想自己完蛋了。他想要是回头的话会不会碰上对方冰冷的枪口。毕竟这身后的人,对他来说,或者,对整个华南与西南来说,是一场不会醒的噩梦。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站在那里,就不会终止。
                  那漂亮的好像刀子一般的人,却带着一个温柔的好像香料的名字——桂。
                  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又或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或者是自己叫粤住在家里,所以惹上了祸端?
                  不由得,他想自己当年的决定真是傻透了。为什么要将粤留下来呢,或者那个时候将他赶走,现在就不会有事了吧。
                  他这么想着,却只能一脸苦笑这转头,看着这个他心寒的对手。
                  “桂……好久,好久不见。”
                  他也只能这样,就算他明白这样客套的招呼桂听不进去。桂精致的好似陶瓷一般的脸上不带表情,只用一双好似带着蛇一般体温的眼睛看着他。
                  闽不由得觉得这一对兄弟还真是奇怪。
                  “粤在你这里对不对。”桂不给闽什么思索的时间,开口便直入主题。闽心下一凉,却颤颤巍巍的开口,连说了好几个“是”字。
                  得知了这个事实的确切答案,桂却不再向下问,只是定定的看着闽。
                  似乎疑惑,又似乎是妒忌,或者还有几分沉重的伤心。
                  闽看不懂他的眼神。
                  桂却忽的向他伸了手。
                  “闽,跟我一起将粤杀死吧。”
                  【解析:直皖爆发之后,为对抗桂系,孙.中.山要求粤系同皖系交好。福.建皖系确实答应要帮助粤系攻打桂系。但同时桂系同福.建,浙.江皖系说明,连同攻打粤系……历史的谜团在这里,我解不开……】
                  


                  IP属地:天津29楼2011-04-08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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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他站在那里,穿着红衣。
                    粤看着他站在那里,模模糊糊的记忆中还有这么一个影子——
                    红色的衣与红色的鲜血,他站在那里,在血流成河的大地上。他的刀,他锋利的刀上滴落的是敌人的鲜血。他的脸上也溅上了血色,零星的血液流在他漂亮的脸颊上。而他的身旁是一棵桂树,一棵高大的桂树,开满了鹅黄色的桂花。
                    那便是他记忆中的兄长,那美丽的好像刀子一样的人。
                    现在他又站在了这里。
                    依旧是一身的红衣——虽然他不知为什么他要穿着这一身红衣站在这里。
                    粤看着他,站在百米之外。
                    他清楚的知道桂已经知道他来了,他也清楚的知道桂这一次来的目的。所以他站在百米开外,站在一个很近,又很远的地方,等他的兄长回头。
                    ——回头看他一眼。
                    这双生的魂魄——
                    有风声来过,或者是海风吧。粤知道桂并不熟悉这样的风声——这是来自深邃海洋的呼吸声,带着未知的诱惑与危险的警告。
                    桂红色的衣衫吹翻了,那好似花朵绽开的红色。
                    粤听见银铃的声音,纵然他知道这很可能是幻听,但是他确实看见桂颈上带着的银项链——刚好折射这太阳的光泽。而粤的颈上一凉,他伸手去摸,是那薄薄的银链。
                    他想笑又或者不想,但是他还是笑了出来,淡淡的一抹微笑,不常见。
                    “还好吗?”
                    桂忽然问出来,在风声栖止的时候,伴着一种好似风声一般的悲凉问他。粤不答,看着他。
                    “你来找我,还是,来找闽?”
                    这或许已经不是一个疑问,两人心知肚明。桂斜过头去看他,冷冷的一双蛇一般的眼睛。
                    但是桂在粤的眼睛中看到的,却是一个好似哭泣一般的自己。
                    桂的嘴角挂上一丝凉凉的苦笑。
                    “对不起。”
                    他便只说了这三个字。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粤的眼睛根本没有看清是发生了什么,子弹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膀。
                    》》
                    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滴落的脸上。
                    那大概是泪水的温度吗?
                    忽的,粤想起小的时候了,那是他不常想起的小的时候。
                    他走丢了,又饿又冷的在山里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兄长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
                    “粤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乖!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滴落在脸上的,冰凉却又灼热的液体,叫做眼泪。
                    粤一直记得这种温度,但是现在滴落在脸上的液体,只有冰冷,没有灼热。实质上更像是流水——或者是雨水也说不定。
                    所以他睁开眼。
                    看见闽家的天花板和在自己眼前哭泣的闽。
                    他的一张脸宛若死灰,他看着眼前的闽,也没有说想要作出给他擦眼泪这样的事情。他只是看着,看着看着转头,看站在一边的浙。
                    浙一脸苦笑的看着他,手里的折扇掂来掂去叫粤觉得很不安。
                    粤看着浙,看了不知道是多长的时间,然后他一把推开眼前的闽坐了起来。
                    肩膀上还有很深的痛楚,痛的好像能将他拽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一般。但是粤不在乎。
                    “你想要南京?”
                    粤毫不客气,眼睛中诞生了一种好似了愤怒的眼神。浙对粤这样的言语愣了两分,然后苦苦一笑。
                    “是,我想要南京。”并不在乎粤是怎样知道他的心思的,浙将折扇捻开,轻轻的挡在嘴上,“与其叫冀夺去,不如叫我夺来更好,不是么?”
                    ——“或者桂也是这么想的才夺了你的广州?”
                    这样刻薄的言辞不像浙能说出来的,闽狠狠的抹了眼泪看着眼前的朋友。事到如今,这个朋友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远的他不能跟随。
                    粤从床上站起来,这个动作在他们看来,好似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只是粤眼中的怒火,那样无处可去的怒火——
                    在闽被泪水纵横了的视线中,他却清晰的看到粤走过去,对这浙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拳。
                    蓦然,闽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了。
                    他呆呆的看着,看着粤眼中的愤怒,看着浙嘴角滴落的几滴粘稠的鲜血。
                    似乎是牙被打掉了,浙吐了什么出来,随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抬起脸看他——那是一张依旧嘲笑着粤的脸。
                    “你这个懦夫。”
                    五个字,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这粤开口。
                    粤看着他说这一句,只是看着他那张嘲笑着自己的脸,久久,眼中的怒火却熄灭了。
                    “是,我是懦夫。但是我现在要回去了。”
                    这是浙跟他说了几年的意见,现在粤终于有这个想要回去的心思了。浙的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更为深厚的嘲笑。
                    “要是冀和皖没有打起来,我想我会帮你。”浙摊了一下手,好似深深的无奈,“但是,现在的我,比起帮助你回家,我更想要南.京。”
                    【解析……沿用上一个……(我开始心情纠结了……)】
                    


                    IP属地:天津31楼2011-04-08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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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粤仰头看着那样一棵树。是榕树吧,应该是。粤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中除了对于桂树存在一定模糊的印象,其他的树种他陌生的好像没有见过一般。
                      也就是在几天之前,桂在这里用子弹洞穿了自己的肩膀。现在的肩膀上还有些微的痛楚——纵使他知道这样的伤口不会很快的愈合好。
                      他背着手站着。
                      海风还是前些日的海风,人也是前些日子的人。
                      闽给他做了一套新的军装,这军装比他在广.东穿的还要好很多。闽说这是出师得力的好兆头,粤心里虽然觉得这不过是给自己打气的迷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这几年在闽家也多谢照顾了,所以我离开之后你也要好好的接管漳.州啊。
                      这样的话粤想跟闽说,但是犹豫了好几次,他还是没有张口。应该并不是不好意思吧,他想他果然还是在情感方面欠缺表达,所以对于这一类的言语他并不是很擅长——纵使他能用花言巧语骗得顾客买他的东西。
                      闽说要为这样的起义选一个良辰吉日,粤说不用,但是闽还是比较固执的去了。粤便也不拦他。只是就算那样选定了日期,真的就能成为反攻的良辰吉日么?
                      或者说得再清楚一些,真的就能打的过桂么?
                      他模糊的记忆——或者那记忆并不模糊,只是他不想记起来的记忆中。他的那个桂——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那个兄长,总是会在家园危机的时候,第一个拿着刀枪挡在他的面前。
                      他便记住了桂那双眼睛,黑色的——或许更偏向棕色的瞳孔,映在锋利雪白的刀剑上,却张显了眼底无尽又无处可去的愤怒。
                      “不能被秦人所理解的岭南啊——”
                      那个时候的桂经常会跟自己说这样一句话。
                      不能被秦人所理解的岭南啊——这一句话的后半句是什么,桂从来不说。但是粤能从桂紧皱的眉眼中看出一点点的端倪。这端倪每每叫粤想起来便会觉得不寒而栗。
                      小一些的时候他会努力的将桂的衣角牵的再紧一些,但是那依旧不能阻止心底小小恐惧的蔓延,所以当慢慢长大之后,他便不愿再依赖桂的臂膀。只是终于有一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时,他也会经常想起桂的这句话——
                      不能被秦人所理解的岭南啊——
                      粤想到这里眨眨眼睛,他心中苦笑一声,觉自己的发散思维发散的太宽了。
                      那么,终究还是要去见他了——
                      》》
                      桂背对这门口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缝纫一些什么东西。穗站在他背后看不清楚。
                      穗认识这个房间,在粤还没有离开自家的时候,他便住在这里。这样简陋的,好像牢房一般的房间——但是粤确实住在这里。
                      窗帘依旧是白色,只是经过了多次的洗涤变得几分发旧。房间中其他的摆设都没有变。
                      穗就站在门口看着椅子上坐着的桂。
                      他不回头,只是红衣好似火红的木棉一般,被风吹了便火热的开放,好似要燃烧自己全部的生命,将最绚烂的色彩给最喜欢的人观赏。
                      穗知道桂跟粤一样,并不是经常说话的人,所以他不说,自己也便不开口,只等着桂想要什么他再去做。
                      他不知道外人是如何盛传他在桂手下呆着的这一段时日的,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日子不好过,不好过的就跟他在粤手下呆着没什么两样。
                      并不是自己的哥哥回来情况就能好转,也并不是桂来了他这里自己的情况有所改变。他是穗,是广州,站在这里的还站在这里,没有改变名号,亦没有改变状态的站在这里。
                      所以当他听桂说,粤会回来的时候,心中并没有哪些激动的情绪涌现出来。他只是呆呆的看了一眼桂,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便转头继续自己的工作。桂看着他这般淡漠的神情,终也没有再开口,转身便走了。
                      不过是冠上了一个“哥哥”身份的人回来而已。穗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知道桂一定不是这样想的。
                      桂不常开口说话,但凡开口也都说的是重要的话,其余的事情从不多谈。穗也料得他这秉性跟粤一样,便不在意。只是这一月以来,桂的表现开始越来越不同与寻常了。
                      鲜少见到表情的一张脸上也会浮现出悲凉的神色。而有时在夜半也会见他,披衣散发,仰望的只是半空中那一抹苍凉的月。穗有时会驻足看他,纵使他心知桂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他还是会看他——这个被粤比喻成刀子一般的美人。他不知桂在想着一些什么,只是他能隐约的感觉那会是一段关乎情的故事。
                      所以他想,现在桂叫他来这里,也一定会说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穗站在那里等了差不多一刻的时间,才终于等来桂抬头了一下——但是桂是看着窗口的,并不看他。只是穗多少觉得这个动作是这一刻钟的沉默中唯一的亮色。而不多时,桂的嘴中微微叹出一口气。
                      “将这套西装运平放好,等粤回来交还给他吧。”
                      他将原本在怀中抱着的白色西装放在手边的桌子上。似乎又有点不舍,他的手指在衣领上摩挲了一阵。
                      窗外吹来了风,分不清是山风还是海风,吹的白窗帘一阵阵的作响。
                      穗眼中,那红衣的桂便成了唯一的色彩。
                      穗呆呆的站了一阵,看着桂平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穗,如果他要找我,告诉他去省界。”
                      【解析:……没有解析……】
                      


                      IP属地:天津32楼2011-04-08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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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8月12日,漳.州公园。
                        粤站在很远的地方,却依旧听的见将军激情洋溢的说辞——那不过是动员反攻的演讲而已。但是那将军他还算喜欢——其实也算不上多喜欢,只是粤看这一位顺眼一点而已,而他与他们的本质依旧不过是相互剑拔弩张的军阀,脑子里带着一统天下的幻想——哪怕他一直敬重的孙先生也是这样。
                        闽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听着,不说也不动,只是偶尔看看粤的神色。
                        但是闽眼睛中的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8月15日。
                        粤在闽家吃了最后一顿早饭,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闽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远到最终看不到。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走,身体僵在那里,眼睛还依旧看着,看着一个不能看到的身影,知道自己泪流满面。
                        闽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笨蛋。
                        最少粤最终会去要回自己的土地,最少粤最后会去见他,但是到头来自己要回了什么?
                        湾走了,走到一个没有归期的时间里。以前他以为他留得住的粤,现在也终于走了。
                        这老宅子又变得像以前一般的空空荡荡,时空与空间交结的地方,依旧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觉得心里很委屈,一委屈起来他就觉得胃口痛。他捂着胃口靠着门框慢慢的蹲下去,眼泪也跟着噼里啪啦的落了满地。
                        明明想过不要难过的,也不曾想过要难过的,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如此的难过。
                        他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浙表现的已经很明显——已经不会跟他们再站在一起的人——虽然名义上他们还是死党。而且桂也来找过自己要自己帮忙的……但是,他也说过会帮粤回家的。
                        那么现在在这里哭泣的自己,到底应该跟上谁的脚步?
                        10月29日。
                        闽在吃午饭的时候,有人跑过来告诉他,广.州光.复了。
                        他吓得筷子掉在了地上。
                        并不是不相信粤可以赢——得到了外.国援助的粤怎么可能打不过桂,就算桂是那样漂亮的好像刀子也终究会被猛烈的火.器折断吧。只是在闽的意识中,他没有觉得粤的动作会这么快。
                        所以他呆呆的看着来报信的人,报信的人亦是带着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闽看见那人的眼睛中,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他想他真的惊慌失措了。
                        前几天的时候浙来找他,优雅的江南人用扇子遮着阴笑的唇,轻轻跟他说了一句,桂快完蛋了。闽将视线从金鱼缸中转过去看他。这在闽的意识中是有点不能理解的事情。他不太明白浙的做法——既然答应要帮助桂的话,为什么最后又不去派兵帮助对方?
                        他便这样问浙,浙轻笑一声——这一声也带着一点嘲笑的意味。
                        “你以为我真想让粤死掉吗?”他用折扇敲敲闽的额头,“好歹穗是开国之地,就算我心要南京,也不能不管穗的死活,”
                        他这样说的时候,闽便更加的疑惑了。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帮桂呢……帮粤就好了啊。”他紧张而又糊涂,他摊手,不能理解浙的做法。浙便抬眼看了看他。
                        那翠绿好似阳春三月的瞳孔中,流转起好似烟花一般的光泽。那在闽看来也许是更多的悲伤,又或者是不能反抗的悲凉——或者在浙的内心,他也能感觉出自己像是无助的芦苇,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没有人想要对朋友挥刀相向,但是历史不准我们放下屠刀。
                        浙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拍闽的肩膀,但是在半空又停下了。他犹豫,咬着嘴唇皱眉看着闽,似乎依旧是焦虑。而最终拍在闽的肩膀上的那只手——在闽的感觉中,是比泰山还要沉重的手掌。
                        “你不是也跟我一样吗?”
                        这话语并不像嘲笑,反到带着一种凄凄的悲凉——好像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的相似一般。闽便看着浙的双眼,用力的将喉咙中的一口口水咽了回去。
                        “你不去看看粤吗?”
                        浙这样问他,但是闽毫无反应——或者说不知道要用什么反应来面对这样的提议。他便痴傻一般的看着浙,连眼球都不动的看着浙。浙看着他这一脸的表情,似乎是面对这孺子不可教的无奈,叹一口气,便转身走了。
                        》》
                        没有变化。
                        这是在闽看来多少带着一点匪夷所思的事情。
                        


                        IP属地:天津33楼2011-04-08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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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心知桂会对粤很过分的,所以在桂“软禁”了粤的那几年之中,他对于市面上的种种情况都当作是桂的所作所以。
                          但是现在他站在这里,看到的跟之前没有丝毫差别的现在——就好像是古老胶片在自己面前的重放,带着一点重复的惊异,但更多的还是古老的熟悉。
                          闽便呆呆站在街道上,而四周投射过来的视线依旧叫他觉得冰冷。
                          他不喜欢这样的视线,被这样的视线看久了,他便浑身颤抖起来——连嘴唇都一起在颤抖。他觉得这天气真是忽然之间便冷的要死,他将大衣向身上更紧的裹了一点,将一直发抖的上嘴唇咬紧,随后便低头快步走起来。
                          走到那三层小楼的面前,他停驻。
                          记忆中的房舍依旧在那里,简单简陋却非常干净。几年前粤是住在这里的——别无选择,他除了住在这里哪里都住不了。但是现在粤还住在这里——这一点他是听穗说的。虽然满心的不明白,但是粤住在这里的事实没有办法改变。闽又咬了咬上嘴唇——舌头上一股血腥的铜臭味道。
                          他便上到三楼,看见房间里的粤。
                          门是开着的,他看见粤站在窗边,窗帘也是拉开的,但是也许是因为阴天的缘故,外面的景色看的不是很好。
                          粤穿着他那身白西装。
                          闽知道这一身衣服粤没有带到他那里去——他在自家住的时候一直穿着的是白衬衣。
                          因为终于回到家里来了,所以才想要将以前的衣服拿出来穿吧。闽这样想着,但是总觉得有哪一点不是很对——为什么桂没有将这一身衣服毁掉呢?
                          毁掉的话,那似乎才是闽记忆中桂的样子。
                          又或者是粤新买的吗?闽猜不透,他在门口踌躇了几下,终于还是开口叫了他一声。
                          似乎没有想到闽会来看他,闽看见粤的肩膀细微的抖动了一下——就好像是沉在睡梦中忽然被惊醒了一般的惊吓。粤回头,眼中带着几分诧异的看着闽。
                          闽觉得上嘴唇又被自己咬得发干了。
                          他看见粤西装的领子里面,有红线绣上的一个图案。那个图案他没见过——又或者是在什么遥远的时空,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见过这样的图案,但是现在完全被自己忘记了。
                          还有,那脖子上的银项链。反着日色,所以格外的闪亮。
                          他知道这项链粤一直戴着,从最初到现在——就好像不戴着它的粤,便不是粤了一样——那是一种定型的没有约定的细节。
                          闽看着粤眼中定格了一般的惊讶,忽然发觉自己可能来到这里也是无话可说。他不安的相互捻着手指,时间过的颇为尴尬起来。
                          粤看着他,良久,眼中的光泽终于暗淡了下去。
                          “我要去找桂。”他这样说,便要走。闽心中一惊,愣是半分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粤走过他身旁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但是闽没有任何反应。
                          “等等!粤!你找他做什么!你回来……粤!你会死的!”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反应过来,高声喊着话便追了出去。那个时候粤已经走到院子门口。听见他的话便停了脚步,转头看着他——眼睛中却不带任何的感情。
                          闽在粤面前几十步的地方停下来。
                          他没有办法在粤的眼睛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你在这等我就好。”
                          粤说着,这分明应该是安慰的话,但是口气冰冰凉凉的叫人没有任何感觉。闽便站着,似乎真听话了一般站着等他。
                          只是这个时候闽才幡然醒悟,粤西装领子里面的那个绣出来的花纹。
                          他曾经在桂的红衣上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案——
                          【解析:1920年8月12日,粤系漳.州公园起.义,随后三路粤军回粤攻桂。之前孙.中.山通过各种渠道精良了粤系的装备,使粤系在短短几年时间之内从全国倒数的军.阀集团一跃而上。1920年10月29日,广.州光复。第一次粤桂战.争基本结束】
                          


                          IP属地:天津34楼2011-04-08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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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在粤桂发的时候好好的……这边拿走审核了……我木有办法啦……于是cita等那两版吐出来,就删了吧……十三还是比较重要的段落的……】
                            十四•
                            “兄长鉴:此去经年,不知兄长可否安康?是想旧历年间臣妹与兄长尚在花园嬉闹,莞尔时过境迁。臣妹于本田君足下苟且偷生数年,不知何时方能同兄长相见。今日正值本田之天皇诞辰祝寿之日,本田心生快意,遂答应放我写此家书。臣妹虽久居贫岛,却听闻大陆改朝换代。号曰民国,是天下苍生大快之事,臣妹不由心感涕零。怎奈时期未到,不知何时方才能回兄长之怀,不由心生悲凉之意。也罢,不予兄长谈此悲凉之事。借由本田得知去年七月,直皖交哄,不知兄长牵连与否。臣妹未于兄长身边,倍感未能与兄长站与前线。不由自责于心,夜不能寐。臣妹不由进言,是皖君败落,兄长正与粤君交好,不由助粤君一臂之力,割华南而自立,是与中央抗衡而分的一天下之地。闽粤之地商贾发达,量是天灾人祸连年战乱也不至生灵涂炭满地焦土之时。臣妹愚钝,唯望兄长安顿。臣妹有生之年,定不忘兄长之恩泽,不忘中华之根本。终,再祝兄长平安。湾呈扣。封。”
                            闽将这一封电报捏着,咬着嘴唇定定的看着上面的中国字——这些是他使用了两千年熟悉到骨子里的文字,但是这话语中包含的思想却跟之前的那个湾完全的不同——好似判若两人。
                            他便呆呆的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到想要将这些文字吃到肚子中消化到一般。
                            送信的是一个东瀛人——闽想他忘不了这些传承了他们文化却经常反过来给他们一刀的人。闽的刀剑上也沾染过他们的血液——纵然闽知道自己并不是多么喜欢打仗而战术也并不是很成功的人。
                            所以就算他知道东瀛有着比他们现在更高超的技术,他也不想看好那些人——更何况湾现在在他们手里。
                            但是这一封自他鄙视之人手中传来的思念的信,字里行间除了思念似乎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在暗暗的涌动。
                            是本田跟她说了什么吗?还是她在本田那里看到了什么吗?又或者是本田叫她这样写给他的?
                            闽猜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本田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不在乎使用这么一点小小的手段。
                            但是他宁愿这些事情是湾自己想出来的。
                            他将电报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走了两圈,目光最终却依旧落在了电报上。
                            独立吗?
                            湾说的不错,闽粤之地,商贾发达,更何况粤手里有精良的军队——能将桂系打的一败涂地的军队,在粤之前似乎并不存在。所以要是独立的话,后果也许并不坏。
                            但是闽也知道粤的梦想。
                            粤是一个主共和的人,要叫他搞独立就好像要他放弃粤语一样难。
                            更何况——
                            更何况——桂在那里啊……
                            闽叹一口气,似乎无奈又似乎无措,他将那电报拿起来,犹豫了半刻终于还是扔进了一边的火炉中。
                            看着白纸黑字在橙黄的火光中烧出卷曲的焦边,再到整张纸在炭火中化为乌有。闽觉得心中无形的多了一块石头——就好像这书写的沉重并没有通过烧灼消失而是进驻了自己的内心一般。
                            他伸手,掐了掐心口的地方——他感觉的到那里在隐隐的作痛,但是并不是那种来自灵魂的痛楚。
                            闽知道,他们并不是人类概念中的人,他们长命百岁,或许也不会存在生死,但是他们的心也是肉长的——终究还是知道什么是伤痛的味道的。
                            他抬头,透过窗棱看向外面的天空。
                            就算这一片大地被焦土弥漫,天空却依旧呈现一种好似不变的蔚蓝。
                            他想起粤经常会在夜空仰望的那一方明月。
                            或许自己也应该在那些夜凉如水的夜晚,看一看那一轮照耀了四方的明月。
                            ——或许在他不能到达的海岛上,他思念的人也在仰望这样的月色。
                            》》
                            1921年7月。
                            具体是哪个日子闽不记得了,他记得浙来了,告诉他,粤打进了广西。
                            上一个月,粤桂再次开战的事情他也有耳闻——只是粤不在他身边,本就对战事无心的他自然也很少再会去打听。但是,就好似粤用了两个月就回了家一样,这一次的粤似乎用了更轻松的方法便占领了那一寸土地——这样的轻易在闽看来几乎不算太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他对这浙摇摇头,似乎不能相信。浙喝一口茶,淡淡的对他一个浅笑。
                            “漳州还好吧?”浙忽的转了话题,闽也不知他心中的算盘,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或者也可以说——并没有过的多好。
                            只是那原本就是借给粤用的,现在到头来还回来在自己的手里了,不像以前那样不安了。
                            或者,在他连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内心深处,他不过是想要回漳州,想要回那块曾经是自己的土地——就像是粤想要回自己的广东一样。
                            他想他终究还是没有帮上粤任何的忙——自然也没有帮上桂什么忙。
                            放了两面的鸽子,做了一个两面派,在闽的阅历中还真是不常见。闽苦笑两声,抬头看着浙——这千百年来,并不算相依为命却也曾经相互扶持过的兄弟。
                            “我想去看看他。”
                            没有原因,或者说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只是想去看看他,看看这个关系亲近的朋友,这个一起经商一起流血甚至在困难的时候可以同床而寝的朋友。
                            ——或者并不是朋友。
                            闽想自己天生愚钝,或许又不是那样——只是胆小又紧张,终究不敢跟粤挑明了来说。
                            浙看着他,看着他眼睛中的自己——那在浙看来,是一个既平淡又无奇,甚至带着几分乏味的书生的样子。
                            他便笑,不知是对闽眼睛里的那个自己还是对闽。
                            “他在南宁,不过——”
                            后面的话浙不开口,他只是捻开了折扇,低眉看着。
                            ——道一个两个人都知道的答案。
                            【解析:1921年,第二次粤桂战争爆发,仅用了两个月,粤系便一举攻陷当时广.西的首.府南.宁。第二次粤桂战争结束,旧桂系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IP属地:天津40楼2011-04-08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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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粤看着地上的刀。
                              落在青色草地中,缠着红绳的刀。刀鞘上有一些几何的图案。
                              这是他记忆中何曾熟悉的刀。
                              是桂的——
                              他不清楚它此刻为什么躺在这里,也不清楚桂此刻站在哪里。他只定定的看着这一把刀,似乎想从上面找寻一点桂遗失的影子。
                              但是看久了,看到粤觉得眼睛痛了,他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徒劳。
                              他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将刀捡起来,抱在怀里。
                              为什么是抱在怀里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却抱的很紧,刀柄紧紧的压在心脏的地方,能清晰的感觉到心中跳动的旋律——代表这鲜活生命的旋律。
                              他想自己想的多了一点,但是他脑子在想的时候,脚步也在向前走着。
                              他不知道这样的步伐能带他去到哪里——一切都是在听那灵魂的声音。
                              双生的魂魄本就来自一体,寻找终究会顺着对方的足迹前进。
                              这样的道路走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翻过了几座山,又跨过了几条河,头脑中也想了很多的东西——他想他要怎么跟桂开口说话。他走在一片好像了传统山水画一般的景色里,但是他没有这个心思看这样的景色。
                              最后他停了下来。
                              在一座城边,在一条江边。
                              他徒然的觉得这江和城都是他熟悉的。
                              但是更熟悉的,是坐在江边的人。
                              红衣。
                              鲜红似血一般的红衣。
                              鲜红的好似要将人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一般的红色。
                              粤看见那红衣上银色的装饰在日色下闪着光泽——他也知道闪着同样光泽的,还有自己颈上那一条项链。
                              粤再向前走了三两步,随后便站定,不动。
                              桂转头看他。
                              现在看着粤的,似乎是一双陌生的眼睛——又或者并不陌生,只是桂不曾用这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罢了。
                              他知道,一直一直以来,如果没有桂在这里,如果没有这十万大山,他不会走出这样远的路——然后头也不回。
                              粤看着他,头脑中一片一片的空白。耳朵里只有流水的声音。
                              或者,还有桂树落叶的声音——
                              但是这样的季节,落叶也有点早,更何况,他并不记得桂树是落叶的。
                              他们都是看着对方的,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跟对方说话。哪怕是简单的寒暄,都不曾存在。
                              过了连两个人都不知道是多久的时间之后,桂终于站了起来。
                              他拍拍衣衫上的草叶,然后从鲜红的衣衫中,拿出一柄枪。
                              一点犹豫都没有,便指着粤。
                              粤不后退。他站着的那个地方,往后一步也许便不在桂的射程范围之内。但是粤站在原地不动,他的怀中依旧紧紧抱着桂的那一把丢弃的刀。
                              》》
                              “粤!”
                              他听见自己的兄长叫自己,小小的还在玩泥巴的粤转身看着。但是似乎又怕挨骂一般,将沾满了泥巴的手往身后一背——但是他看不见的自己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泥巴。
                              桂走到他面前,看着跟泥猴一样的他,眼神冷了一下。
                              粤觉得自己会挨打的——最轻也是挨骂的。扭捏的揉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
                              桂就冷冷的看了他半天,然后也不嫌弃粤有多脏,一把将粤从泥潭中拉了出来。随后拽着他的耳朵给他拽回了家——纵然一路上粤一直在喊放手放手的,桂纯当没听见。
                              他被扔家门口的小溪里,桂给他洗澡花了足足两个时辰。
                              等粤觉得身上被桂搓下去一层皮,然后又换了新衣服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年长的桂弯下腰,将手中细细的银色戴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他捧着脖子上的银项链看。
                              “是血缘。”桂用手指轻轻的点在他的唇上,粤抬头看他,看见桂眼睛中的笑意和那个天真欢乐的自己。
                              他便记住了,一辈子。
                              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处在什么地方,他记得,他不摘这银项链。
                              纵使在国外创业最艰难最需要钱财的时候,他明明知道这一条纯银的项链能换钱——而且是很多钱,但是他不摘。
                              为此闽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但是他一直戴着,直到有一天,他信任的那个,为他们开辟了新天下的孙先生对他说:
                              “杀了桂吧。”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他没有办法在桂的眼睛中看到那样的自己了——他心知肚明——那个哭泣的自己。
                              他忽的便明白了,他明白为什么在那不久的之前,他看见的桂,他坐在三楼的窗台上看着下面的那个桂,那一张好似要哭出来却又不愿意哭出来的脸。
                              你不想杀死我,就好像现在的我不想杀死你一样——但是我必须这样去做。
                              只可惜,桂,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足够晚。晚到我足够让你为我失望,晚到我必须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已经心神憔悴了……】
                              


                              IP属地:天津42楼2011-04-08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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