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琉璃•只如初见》(CP:吉修)
当岁月在你掌心里缄默成为烟火坠落后的灰烬。
当我再也记不起那些消失在梦魇里的温柔回响。
阳光曾经把你的身影刻上我的眼睛,如同我在黑暗里闭上眼才能够拾起的曾经。
你的一颦一笑,在我分崩离析又灰飞烟灭的记忆之城里,终为土灰。
在你不动声色的温柔注视里,大片大片轰然沦陷的城池。
——你亲手教给我的绝望,不过是为了让我看清楚,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是永夜冰凉。
PART A
很多年以后。
这里的很多年,是对于记忆最初的时光来说的。
黄昏的时候墨尔本的上空,依然是带血的颜色。修川地藏从机场里走出来,他还是输掉了全部,虽然他最终赢回了所谓的自由。
漆拉最后留给他的每一句话,就像一种微妙而又精美的暗器,恰到好处地刺穿了他的每一个弱点。可是他已经能做到摇摇头,很不在意地轻笑。对于这样一副精致完美的皮囊,就算是空洞的灵魂也能变成别人眼里那种迷离的,空荡荡的美。其实他见到过了,最美的琉璃就算是摔成碎片在阳光下也会反射出支离破碎的危险美感。锋芒,但是却不成形。
琉璃只有碎了,伤害别人才会更加容易。可是碎裂的琉璃,是没有办法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他的确曾经被一个人珍视过,被他捧在手心过。但他已经碎了。
当他不再是那个人眼中唯一的颜色时,他选择了用自己破碎一地的锋利,来抵死挽回。
【一个月前】
“漆拉就说了这些,本来我还想杀了他的。不过看来根本不可能。”特蕾娅自嘲地笑了笑,把目光从别处移到沉默不语的修川地藏身上。
“嗯。你当然杀不了他,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就想都不要想了。”修川地藏淡笑着抿了一口威士忌,好整以暇的模样不禁让特蕾娅怀疑这三年里他是不是连生气是什么意思都忘记了。
“好吧。”特蕾娅深吸一口气,“我按照你说的把一切该做的都做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吧。”
“特蕾娅,”修川地藏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道:“真相有的时候能令人感到欣慰,但有的时候也残忍得令人绝望。选择忘了他不是很好么?”
“就当我这些年来好奇心变重了吧。”特蕾娅微笑着叹了口气,“本来这种事情我绝不该有兴趣知道,但是和吉尔伽美什接触得久了,我也渐渐无法置身事外,你知道那样一个男人,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挡这样的魅力。”
“你也爱上吉尔伽美什了?”修川地藏轻笑着嘲道。
“我哪里还会爱上谁?”特蕾娅笑容越发动人,“我最爱的人不就是自己么。”
可是转瞬间她的笑容就被疑惑的神色所取代,“璃,这么多年谁都没有找到吉尔伽美什的尸体。虽然我不说,但我总觉得他没有死。那一天在礼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略显昏暗的夜色里,修川地藏的眼神中光芒闪烁。
长久的沉默,他拿出一支黑色的雪茄点燃,姿态优雅地深吸一口。
暗红色的火星在沉默的空气里兀自明灭,直到抽完了一整根雪茄,修川地藏用力才把火星摁灭。然后他倚到沙发上,仰起脸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特蕾娅。他镇定的微笑和黯淡的眼神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吉尔伽美什的确没死。”他垂下眼睛轻声说道,“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一刻涌动在修川地藏胸口里的只有深深的悔恨和自责。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开那一枪……那时的自己太过年轻也太过暴戾,以为爱一个人就要完全地占有,以为就算是毁灭也可以在所不惜。
可是,可是神啊,无知愚昧的是我自私无情的是我,错的都是我。
但为什么遭到惩罚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毁灭的,却是他。
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修川地藏安静地坐在沙发里,比起和特蕾娅解释这些他根本不愿意再想起的真相,他更加愿意怀着落寞的心情,去回忆很多年前的时光。
“安静,特蕾娅。”修川地藏阻止了震惊之余还想要继续问下去的特蕾娅,他痛苦的神色看上去脆弱得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遥。
“我求你不要问,让我静一静,我会告诉你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