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后来也有问过我当时的想法,但是我的确没有想法。空白。
就觉得血气上涌,忽然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他的身体迅速一僵,我比他矮上一些,抬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嘴唇。
真是昏了头了,我微微抬起头,就吻了上去。
我也想不起当时的想法,或许是太不希望他突然就这么走,或许是想真正正正去确认他的存在。或许我什么都没想,是本能的反应。
所以我就像蹭了他的嘴唇一下,就想分开。
我松了手,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跟他解释。没想忽然背后被什么力量抵住,一下又拉到了他的胸前。慢慢才发现,那是他的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背。
我们的距离又一次拉近,而且我看见了他的眼。
我的手就在半空中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保持着。不知所措。他低头,又一次含住了我的唇瓣。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
我贴着他的唇含糊道:“小……小小……小哥。”
但是他却忽然撬开了我嘴,更加深深地吻了下去。慢慢的。我更加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已经十分急促,他还是如此不紧不慢的。又过了一会,他松开了我,抱着我的手却没有放开。
闷油瓶,张起灵。他他他,他在吻我?!
“吴邪。”他忽然说,“你等我。”
然后放开了呆愣在原地的我,转身开窗,一下跃出了窗外。我跑到窗口的时候,外面的风雨已经完全阻挡了我的视线。我甚至看不见他的背影。
闪电划过,照的整个屋子都亮了。
吴邪,你等我。
这句话莫名让我相信了两年。
我在后来的日子里,逼迫自己不去怀念那个夜晚。这样过去了一个盛夏,夏天迷迷糊糊过去了,我还是没有等来他。我摇着扇子想,或许那个夜晚本身就是一个梦,我太想念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他的存在也本来就该是个梦。
我还是继续舒舒服服地过日子,隔三差五找朋友去喝酒吹牛。没事做的时候对着窗台练字,没有生意的时候看书。我有时候看着天空想,去他妈的,什么没比睡觉睡到自然醒,悠闲自在过日子来得舒服。
我本身就该是个这样的货色,经历再过复杂,最后也无趣到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当饭后故事。就一杯茶,还真有些滋味。
后来我干脆还让王盟给我弄了个躺椅放在店里,我看着天可以边摇边想事,或者干脆脑子空白。
有回胖子看见我就这么躺着,他说,你养老呢。
我说,有时候觉得这样老去也挺好。
胖子说,呸,天真同学你最近怀孕了话梅吃多了吧,整天酸不拉几的。
我翻了翻白眼,叫王盟去烫了壶酒。两人在冬日温暖的屋内继续聊。不知不觉又讲起了从前的事情。
他说,胖爷现在一睡觉有时候还梦见裤裆里全钻了蛇。我就笑,我们还说了一些倒斗时候的趣事,按胖子的话说,就是胖爷这辈子最神勇就献给我了。我们说起那次我帮他把肠子塞回去的事情,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小哥。
印象中闷油瓶笑的次数不多,但是那一次,却让我记得十分清楚。他无力和无奈的笑容。在他平淡如水的眼眸里,变得更加让人怀念。
还有他的话:“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我闭上双眼,外面好像下起了雪。满是细碎的声音。
二月的一个午后。新年的气氛浓烈异常。我踏着雪走在杭州的街道上,盘算着年假去哪里旅游的好。对,叫上胖子。
想着,忽然在路边的椅子上看见坐着个人。
白雪皑皑,因此这个人特别的突兀。他带着连衣的帽子,雪花撒了一身。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正前方,身在这里,心好似是在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