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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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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月 
  



1楼2006-05-13 11:29回复
      “还是不行……”随着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刚刚抬起一些的身体又一次重重地砸到阴湿的地面上。 
      痛苦的呻吟在咽喉里徘徊了一下,还是被惊人的自制力逼了回去。 
      他就只好那样地躺在森林中,看着头顶茂密的枝叶和一点一点露出来的蔚蓝的天空——都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吧?四肢怎么还是断了似地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个丫头,出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哪——几乎是出尽了全力在和自己拼命!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要奉令来追杀她的吗?都是同生共死过来的交情了,对自己还是那样的冷淡和戒备。 
      难道,真的是因为组织无情的训练,已经让那个丫头连血都变冷了吗? 
      8年前的她,绝不是这样的…… 
      …… 
      8年前,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眼前有细微的金色的光点在游移不定,伴随着阵阵的刺痛——他知道那是由于激战中重伤的头部和颈部引起的。温热的液体一直不停细细渗着,沿衣领往下淌。 
      是颈动脉被划伤了……幸亏闪避的及时,要不然,是连整个血管都会被一剑削断! 
      回天剑舞……好厉害的回天剑舞! 
      他记起了在自己全力才闪过那回旋而至的六剑时,朱雀的手肘已经毫不留情地狠狠撞到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自己就在那巨大的冲击力下,如枯叶般地被远远地震了开去,颈中的血洒了一路,一刹间,他几乎失去知觉。 
      “玄武………”看着满身是血的自己,朱雀一刹间有些许的犹豫——大概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她的眼光也变的有些温和,但是,只是一刹那,她又毫不犹豫地转头继续开始了向林外的逃亡。 
      她知道,如果不在天黑前冲出去的话,她必然会如同落叶一般地在这雨林里腐烂。 
      于是,她选择了立即逃亡——虽然她知道,地上那个人颈部的伤如果不及时包扎的话、必然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然而,她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地上那个被击倒的人静静地仰天躺在树林里。 
      血不停地从伤口里汩汩渗出来,从颈部顺着领口和发丝渐渐地洇成触目惊心的鲜红。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以自己这样的伤势,回去也已经可以和老大交代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不曾出尽全力拦截朱雀的事情、会不会被沧蓝一眼看穿………但是,即使是看穿了,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吧?何况,兄弟们都看得出,老大绝对不是真的想对朱雀格杀勿论。 
                      
      身体还是不能动——然而,血也还是没有停。 
      也许,在肢体恢复知觉的时候,他体内的血也该流光了吧? 
      无所谓,其实真的是无所谓——在8年前,自己的命就是该完结了。 
      和老大一起,他们四个人的生命,在那个时候就是捡回来的了………在那个新时代开辟的第一年,他们就是该死的人了。他们是注定无法看到自己为之战斗、流血的新的时代的…… 
                      
      义军有多少战士倒在了自己亲手开辟的时代里呢? 
      为了反抗外族几百年来的欺压和暴政,为了将鞑掳从中原驱逐出去,他们曾不顾一切地揭竿而起、投入战争;为了能开创一个新的时代,不惜献上自己的生命…… 
      那是多么纯真的年纪——曾一心以为,只要赶走了蒙古人,在亲手开创的新的世代里所有的梦想都能够得以实现;均田免赋、万民平等的一天就会到来,不会再有流血,也不会再有战争……… 
      那么,他们就是为此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也是毫无怨言! 
      于是,才十几岁的他们和许许多多义军兄弟一起浴血战斗,从一个州转战到另一个州。 
      当时还是二十不到的沧蓝,曾经满怀希望地问过江南义军的最高首领方国珍:“将军,不出十年就可以把蒙古人赶走了吧?到时候,是不是真的能均田免粮、不让穷人吃苦呢?” 
      “是啊,如今我们义军和朱元璋的部队联合后,恐怕不用十年那么长的时间,就可以把鞑子赶出中原了!所以,大家都要努力战斗!”方将军笑着回答这位少年战士。 
    


    2楼2006-05-13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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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渐渐地有些困难起来,太阳的光晕在他眼中慢慢地开始模糊、变大…… 
        他忽然有些惊恐地发觉:血,恐怕已经是流得太多了! 
      ----在这个时候,他全身仍然有些麻痹。其实,就算是恢复了知觉,以他现在的体力,也绝对无法返回密林最深处的总部了。 

                        
        一片落叶轻轻地掉在他冰冷下去的脸上——很快,他就要象这片枯叶一样地默默在这个密林里腐烂了吧?燃烧的战火,猎猎的风云………到了最后,还是只留下白骨和黄土而已。 
        嘿嘿,没想到,他居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放那个丫头走脱! 
        眼前渐渐黑了下来,而耳边却响起了遥远的厮杀、呼号声,一一清晰如当日……那对于他们来说黑暗开始的那一天…… 
                        
        看见了大批的敌军包围了困顿不堪的己方,看见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在身边倒下去,眼里含着泪,嘴里咬出了血,在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后,队长搀扶着他艰难地前行,身边的几个兄弟都也已经是血流满身。 
        追兵的马蹄声在身后隐约地响起来了——几个伤兵都是惨白着脸,看着对方——死。 
        所有的人从对方的眼神里,都读到了这个字。青龙甚至已经把长枪倒转,抵住了下颔——唯一例外的是队长。虽然到了穷途末路,沧蓝的眼睛里仍然燃烧着战火。 
        “你们扶着他快点走,这里我来对付。”他放开了垂危的玄武,伸手抽出了腰畔的长剑。 
        漆黑的发丝拂过他燃烧的双眸。 
        “队、队长……”他无意识地低低唤着,“不要管……我们了……逃、快逃啊……” 
        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如果队长不走的话,最后只怕会是所有人一起送命在这里吧? 
        “说什么胡话!快走!”沧蓝没有回头,拔剑挡在路中央,对身后的几个战士严厉地叱道,“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家伙,要死的话还早得很!快给我滚!” 
        长剑握在他还在流着血的手里,殷红的液体顺着雪亮的剑脊,一滴滴从剑尖滴落到大路的土壤里。 
        沧蓝是他们中最年长的一位。 
        那一年,他刚满二十岁。 
                        
        “队长、队长……”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地上那个濒死的人的喉咙里传出,几只在伤口附近舐血的小兽惊惶地跳了开去,恋恋不舍地在一边试探地看着这个居然还能发声的庞然大物。 
        队长…… 
        这个称呼如今居然已显得那么遥远——正如每个人都舍弃了原来的本名一样,自从“惊蛰”创立以来,这个叫法已经被沧蓝严厉地禁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称谓:老大。 
        惊蛰组织的老大。 
        暗杀组织的首领人物。 
        朝廷的钦命要犯。 
      --------沧蓝。 

                        
        当看见组织里的同伴因为小小的失误,却遭到极端严厉的处罚;当沧蓝下达要将所有暗杀对象身边的家人一一杀尽,无论老幼一个活口都不留的命令;他几乎都怀疑眼前这个无情的老大,和当年那样用最后一滴热血维护同伴的那个队长,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才只不过过去8年的时间吧? 
        大家居然都成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如今,就算是自己,假如触犯了组织的规矩,老大一定也会无情地亲手处决。 
        除了朱雀,在沧蓝看来,任何人在必要时都是可以牺牲的吧? 
        然而,朱雀竟然是首先叛离组织的一个!她居然是第一个违抗老大的命令、并以实际行动和老大对立的组织成员!那个才二十不到、几乎还是个丫头的家伙! 
        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丫头! 
        如果老大还能有痛苦的感觉,那么朱雀的叛离将会是唯一能刺痛他的利剑了…… 
        但是,无论如何,那个丫头如今是如愿以偿地逃脱了——能摆脱青龙、白虎和自己的联袂追杀、逃出这片死亡森林,这几乎是连沧蓝老大都不可能做到的吧?然而,她竟真的逃出去了。 
        也许前面的那两个人,也一样没有真正出全力截击她………或者是故意地受点伤,此时、正和自己一样躺在密林的某一处看天空吧? 
      


      4楼2006-05-13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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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唯一从来不曾改变的,就是脸上的伤痕。 
          让她永远记住人生如水晶片片破碎的那一天! 
                          
                          
          绯红色的花瓣,零落地掉在深蓝色的大氅上。 
          每掉一片,他的心居然就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曾经看着地狱都面不改色,但这一树的野木槿居然象针一样地一直刺到了内心最深处。 
          回忆居然一直追溯到了那样的日子——他还会微笑的日子…… 
          “哥哥,摘花给我!” 
          “沧蓝哥哥笑起来好好看………” 
          “哥哥以后要经常笑给小颜看哦!——小颜会唱歌给你听的。” 
          ……… 
          “回总部去,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夕颜树下,蓝衣的男子再一次低声重复,漆黑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星光,“我也不会再派你去执行你不愿意执行的任务。” 
          “绝不!”朱雀的声音如同碎冰一般在夜风中响起,她回头,站起身看着花树下的男子,一字一顿地重复,“死。也。不。” 
          她当然知道,叛离组织的人,唯一可走的道路,就是通向地狱的路! 
          然而,她却头也不回。 
          离开8年来朝夕相处的人,离开一直抚养她、保护她、教给她一切的人。在所有成员面前,对老大说出“我要离开惊蛰”六个字,看着所有人敬畏的老大,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在她掉头走开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所有人仿佛都听到了“啪”地一声轻响,似乎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片片破碎了……… 
          沧蓝蓦然回头,目光闪电般地落在这个铁了心叛离的下属身上。 
          他当然知道,从说出“要离开”这三个字起,一切就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她的意志,从来都是不可改变和动摇的——从8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但是,为什么他竟可笑到要几次说出那么软弱的挽留的话。 
          “好,那么按规矩来——”他的声音也冷漠淡然地从嘴里吐出,长剑缓缓地从大氅中举起,剑柄上的金属闪着冷冷的光。“你已经打倒了其他三大杀手,如今,只要再打倒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嘻嘻。”忽然间,朱雀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接住了一瓣半空中飘落的残花,她的眼睛里,闪耀着水一般清澈冰冷的光。 
          看着熟悉的回天剑舞的起手式,绯衣少女仿佛看见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掩嘴吃吃地笑了——“我的武功全部都是你教的,论身手、论经验,我怎么可能打倒你呢?这不是白费劲吗?” 
          “不打倒我、从我尸体上踩过去,你就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沧蓝也是不惊轻尘地一字一字说着,双臂一震,大氅从肩头滑落——掉在落满血色残花的地面上。双手交互握着剑柄,深蓝色劲装的惊蛰缔造者如同渊停岳峙般地拦在她前方的路上。 
          “唉………真是伤脑筋。”朱雀叹息着摇头,也缓缓从袖中抽出了双剑——但是,她抽出剑后的第一个动作,却是反手用剑脊照了照自己的脸。 
          雪亮的剑身反射着林中淡淡的星光,在她的侧脸上浮动不定………也映着她脸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疤。 
          沧蓝的瞳孔忽然略微收缩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两道剑光陡然在暗夜中亮起!如闪电划过长空,十字形相交的光芒如雷霆般剪向咽喉! 
          “叮!”轻轻一声脆响。 
          花树下的蓝衣男子身形丝毫不动,但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双剑片刻不迟地左右架住了已到咽喉边的利刃。看着眼前的女孩,黑到发蓝的双瞳里隐约有痛彻心肺的表情。 
          “唉,说过了是白费劲嘛!我不和你打了。”仿佛是娇嗔般地,在以命相拼的时候,她竟毫不在乎地放下了剑,入鞘,然后就大大方方地回过身去走开。后背上所有的空门完全不设防地大开着。 
                          
          “唰——!”忽然间,利刃划破了空气! 
          她一个踉跄,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向前冲出了三、四步,死去般地匍匐在地上。后背上、一剑从左肩斜劈到腰际!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 
        


        10楼2006-05-13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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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剑光闪过,鲜血飞溅——左手拇指的筋络被一剑挑断! 
            筋络一断,终生无法再用剑。 
            身边的两个人同时失声惊呼——是这个!老大要收回的,居然是他曾经倾囊传授的回天剑舞! 
            然而,朱雀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左手拇指筋络一断,马上用牙齿咬住了剑身,将右手向剑锋上凑了过去! 
            “够了。”忽然间,她的右手被人从空中握住——沧蓝在电光火石之际回身,扣住了她的手腕,淡淡道:“谁说我要的是这个?” 
                            
            此际,甚至连朱雀都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一手创立这个庞大杀人组织的人。 
            然而,他放开了手,缓缓摊开了另一只手。 
            手心里,是一个高不盈寸的小瓶,白瓷小瓶。上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小楷:洗尘缘。 
            “啊?……”一刹间,一直镇静到不可思议的绯衣女子脸上终于起了无法控制的抽搐。看着那个小小的白瓷瓶,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几步,背心一下子又靠上了夕颜树。 
            “大哥!”旁边两个人同时再次惊呼,“……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冷漠的声音回答,再次更近地把药递到朱雀的面前,“这个是基本要求,不是吗?她知道了太多组织里的秘密,怎么能够让她就这样离开!” 
            原来要她留下的是这个——是这8年来的所有回忆!……所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所有的欢乐、辛酸、痛苦和泪水…… 
            仿佛怕冷似地、她缩了一下身子,尽力把头向后仰靠在夕颜树上,远离那个恐怖的白瓷小瓶——不要……绝对不要!她绝对不要被洗脑!! 
            即使是离去,她也不愿意忘记所有的一切,忘记和他们在一起的所有时间……这是她记忆中最最珍贵的部分,无论如何、无论身在何方,她永远都不愿意忘记! 
            “朱雀,既然你要脱离组织,这是最宽大的处理了………”黑发下的眼睛闪着冰一样的光芒,药瓶的塞子被轻轻打开,“——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 
            “不!绝对不要!”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嘶声大喊,想从那个人的控制范围下逃离。然而他用单手就制服了她,点了她的麻穴,让她无力地倚在那棵花树下。 
            “这是你没办法选择的事情……”沧蓝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罕见的笑意,伸手,捏开了她的下颌,“苟生离,不若相忘于江湖——要离开的人是你,不是吗?” 
            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身边另外两位,然而,出乎意料地,青龙白虎居然都没有动,只是在一边看着她,目光哀戚而沉痛——“的确,还不如长相忘……就当8年前我们就没有遇见过。” 
            “只可惜,玄武没办法醒来见你最后一面……” 
                            
          ----放手、放手啊! 

                            
            绝对不可以、不可以忘!! 
            宁死都不要忘记! 
            然而,那冰凉的液体缓缓顺着她的咽喉流了下来,那瓶“洗尘缘”! 
            沧蓝的脸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带着言语无法描述的表情。等到他放开手时,药水已经完全被灌入了朱雀的胃里。 
            “咯、咯……”她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响声,尽了一切力气,却无法再把药吐出来! 
            双手捂着咽喉,泪水忽然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8年了,她都是那样冰冷空洞地笑着的吧?泪水——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曾以为在看过那样的惨剧以后,无论什么样都无法再让她流出泪水。然而如今,在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落脸颊的时候,她才惊觉,世间居然还有能再次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 
            到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睁开眼睛的自己就永远无法记起眼前的人们了吗?所有的一切,就如雾一样永远散去不留任何痕迹吗? 
            所有的欢笑、泪水一一散去,只留下一片什么也没有的惨白! 
                            
            “我不想、不想忘记……不想忘记你们………青龙、白虎、玄武……还有,沧蓝……哥哥……”在陷入药力挥发的恍惚前,她只能喃喃地重复着这样的话,却毫无办法控制胃里热流的沸腾。 
          


          13楼2006-05-13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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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平天下。 
              十年休养生息。 
              十年致太平。 
              在经历了惊涛骇浪的战乱后,历史的激流终于平缓了下来。这十年的岁月,就如同山间的清泉般,静静地流淌着、消逝着……… 
              世上的人们,为了各自完全不同的人生奔波着,努力着………在转眼间,已经是洪武十八年。 
              在百姓过着安宁平静日子的同时,大明高层的权力斗争却是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曾经在战乱中共同战斗,夺取天下的朱元璋朝廷,却在坐拥山河后起了严重的分化,不停地因为争权夺利而斗争,而且由于皇帝强烈的猜忌心,也不停地有惨剧上演…… 
              这十年来,暗杀、株连、结党、肃清、灭族……在明朝的士大夫阶层中层出不穷。 
              洪武十一年,国师刘伯温被毒死。 
              洪武十三年,左丞相胡惟庸被族诛。 
              洪武十七年,曹国公李文忠被毒死洪武十八年,魏国公徐达被毒死。 
              …… 
                              
              “从此以后……真的就解散惊蛰组织了吗?”夕阳西下的时候,在官道上匆匆走来的一行人,其中那个青衣人问旁边的同伴。 
              带着斗笠的蓝衫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真是不象大哥一贯的作风啊……”那行人中年纪最轻的人不由笑了起来,在黑衣的对比下,牙齿闪着洁白的光。然而,对于这个决定,看的出他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吐出一口气,青衣人还是有些失落地看看天:“这么说来……以后就不和朝廷作对了?真是便宜那些人了。” 
              “青龙……他们已经开始肃清同党了——连自己人都要对付的他们,还值得我们出手吗?”旁边一直没有出声说话的白衣男子冷冷加了一句,“何况……你真的以为靠暗杀,就能让时光倒流?” 
              “反正,我听从老大的命令。”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青衣人还是嘀咕了一句。 
              旁边的年纪小的同伴忽然笑了起来:“你也不要装模做样了——以后能回去和苏姑娘过安宁日子,你心里是求之不得的吧?”他捉狭地笑着,看着对方的脸反常地红起来。 
              蓝衫人始终没有没有说什么,然而,他的目光,却在看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泉州古城。 
              看着暮色中华灯初上的城市,看着城中的万家灯火、熙攘人群……… 
                              
              他的眼光微微闪了一下——这里面,没有一个人、会希望再回到十多年前动乱的岁月中去吧? 
              只是凭着手中的剑,是绝对没有办法挡住历史滚滚的洪流的——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没有人会在乎是谁当皇帝………也不会在乎那个人是怎样当上皇帝……… 
              十八年前,他们是被朝廷以“叛军”的名义追杀的,然而,百姓拼死保护了他们;十八年后,在所有百姓口中,都是以“叛军”来称呼他们的吧? 
              他们真正成了叛党了、真正站到天下人的对面去了吗? 
              惊蛰,真的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吧? 
              以后,只是希望能以手中的剑,保护好身边想要保护的人而已…… 
              他就站在暮色中,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出神。 
                              
              “老大怎么了?……”身边有兄弟们的轻声低语,然而他却仿佛没有听见。 
              “不知道……近来他常常这样……可能是心里有事吧。” 
              “真是的……虽然说是兄弟,几十年来、从来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微微抱怨的语气,“连这一次为什么来泉州,我们都是莫名其妙。” 
              “嘿嘿……”依然是那个最为年轻的黑衣人,忽然轻轻地笑了——“错了。这一次,我知道大哥在想什么了……喏,看前面。” 
              “啊?”另外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轻轻脱口惊呼出来,看着城中里城门很近的一家客栈。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穿过城门洞口——在那里,居然、居然是…… 
              “夕颜?!” 
              绯红色的花朵,正在夜色的簇拥下缓缓绽放,在暗夜里如火焰般燃烧。 
            


            15楼2006-05-13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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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dddddddddddddddddddd


              17楼2006-05-18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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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5.154.*
                喜欢~~~~


                18楼2006-05-27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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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姐的文樱美姐姐也喜欢么?


                  19楼2011-02-19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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