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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好想你°小说』[悲伤逆流成河]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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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2-05 22:20回复
    http://www.tianyabook.com/wangluo2005/beishangniliuchenghe/
    还有这个


    2楼2011-02-0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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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棉絮。横亘在血管里。阻碍着血液的流动。“都快凝结成血块了。”心里是这样满满当当的压抑感。总觉得有一天会从血管里探出一根刺来,扎出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每当母亲装腔作势地擦一次眼泪,血管里就多刺痛一点。
      也只是稍微有一点这样的念头,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坦然地面对自己对母亲的嫌恶。这是违反伦常和道德的。所以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偶尔如气泡从心底冒出来,然后瞬间就消失在水面上,啪地破裂。一丁点儿的水花。
      不像是易遥。
      易遥的恨是赤裸而又直接的。
      十五岁的时候,偶尔的一次聊天。
      齐铭说:“我妈是老师,总是爱说道理,很烦。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易遥回过头,说:“你说林华凤啊,她是个妓女,是个很烂的女人。我恨她。可我有时候还是很爱她。”
      易遥十五岁的脸,平静地曝晒在夏日的阳光下,皮肤透明的质感,几乎要看见红色的毛细血管。
      我恨她。可我有时候还是很爱她。
      妓女。烂女人。这些字眼在十五岁的那一年夏天,潮水般地覆盖住年轻的生命。
      像是在齐铭十五岁的心脏里,撒下了一大把荆棘的种子。
      吃完饭。齐铭站起来刚要收碗,母亲大呼小叫地制止他,叫他赶紧进房间温书,说“你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说实在的,齐铭顶不喜欢母亲这样大呼小叫。
      他放下筷子,从沙发上提起书包,朝自己房间走去。临进门,回头的罅隙里,看见母亲心满意足的表情,收拾着剩饭剩菜,朝厨房走。
      刚关上门,隔壁传来易遥的声音。
      “妈,你到底要不要吃?”
      “你管我吃不吃!”
      “你要不吃的话就别让我做得这么辛苦……”
      还没说完,就传来盘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你辛苦?!你做个饭就辛苦?你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啊?”
      “你最好别摔盘子,”易遥的声音听不出语气,“摔了还得买,家里没那么多钱。”
      “你和我谈钱?!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钱!……”
      齐铭起身关了窗户,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只能听到女人尖利的声音,持续地爆发着。过了一会儿对面厨房的灯亮起来。昏黄的灯下是易遥的背影。齐铭重新打开窗,听见对面厨房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过了很久,又是一声盘子摔碎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摔了盘子。
      齐铭拧亮写字台上的台灯,用笔在演算纸上飞速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密密麻麻的。填满在心里。
      就像填满一整张演算纸。没有一丝的空隙。
      像要喘不过气来。
      对面低低地传进来一声“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啊你!”
      一切又归于安静。


      5楼2011-02-0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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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易遥坐在马桶上。心里凉成一片。
        有多少个星期没来了?三个星期?还是快一个月了?
        说不出口的恐惧,让她把手捏得骨节发白。直到门外响起了母亲粗暴的敲门声,她才赶快穿上裤子,打开门。
        不出所料的,听到母亲说,“关上门这么久,你是想死在里面吗你!”
        “如果能死了倒真好了。”易遥心里回答着。
        食堂里总是挤满了人。
        齐铭端着饭盒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两个人的位子,于是对着远处的易遥招招手,叫她坐过来。
        吃饭的时候易遥一直吃得很慢。齐铭好几次转过头去看她,她都只是拿着筷子不动,盯着碗里像是里面要长出花来,齐铭好几次无奈地用筷子敲敲她饭盒的边缘,她才回过神来轻轻笑笑。
        一直吃到食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易遥和齐铭才吃完离开。
        食堂后面的洗手槽也没人了。
        水龙头一字排开。零星地滴着水。
        齐铭挽起袖子,把饭盒接到水龙头下面,刚一拧开,就觉得冰冷刺骨,不由得“啊”一声缩回手来。
        易遥伸过手,把他的饭盒接过来,开始就着水清洗。
        齐铭看着她擦洗饭盒的手,没有女生爱留的指甲,也没其他女生那样精心保养后的白皙嫩滑。她的小指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冻疮,裂着一个小口。
        他看着她安静地擦着齐铭的不锈钢饭盒,胸腔中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像是突然滚进了一颗石头,滚向了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黑暗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
        他不由得抬起手,摸向女生微微俯低的头顶。
        “你就这么把满手的猪油往我头发上蹭吗?”易遥回过头,淡淡地笑着。
        “你说话还真是……”齐铭皱了皱眉头,有点生气。
        “真是什么”,女生回过头来,冷冷的表情,“真是像我妈是吗?”
        水龙头哗哗的声音。
        像是突然被打开的闸门,只要没人去关闭,就会一直无休止地往外泄水。直到泄空里面所盛放的一切。
        从食堂走回教室是一条安静的林荫道。两旁的梧桐在冬天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叶子铺满一地。黄色的。红色的。缓慢地溃烂在前一天的雨水里。空气里低低地浮动着一股树叶的味道。
        “我怎么感觉有股发霉的味儿。”易遥踩着脚下的落叶,突然说。
        齐铭没有接话。兀自朝前走着。等到感觉到身边没有声音,才回过头去,看到落后在自己三四米开外的易遥。
        “怎么了?”齐铭抬起眉毛。
        “下午你可不可以去帮我买个东西。”
        “好啊。买什么?”
        “验孕试纸。”
        头顶突然一只鸟飞过去,尖锐的鸟叫声在空气里硬生生扯出一道透明的口子来。刚刚沾满水的手暴露在风里,被吹得冰凉,几乎要失去知觉。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7楼2011-02-0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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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所有的学校都是八卦和谣言滋生的沃土。
          蜚短流长按照光的速度传播着,而且流言在传播的时候,都像是被核爆炸辐射过一样,变化出各种丑陋的面貌。
          上午第二节课后的休息时间是最长的,哪怕是在做完广播体操之后,依然剩下十五分钟给无所事事的学生们消耗。
          齐铭去厕所的时候,听到隔间外两个男生的对话。
          “你认识我们班的那个易遥吗?”
          “听说过,就那个特高傲的女的?”
          “高傲什么呀,她就是穿着制服的鸡,听说了吗,她最近缺钱用,一百块就可以睡一晚上,还可以帮你用……”下面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可是依然压不住词语的下作和污秽。
          齐铭拉开隔间的门,看见班上的游凯和一个别班的男生在小便,游凯回过头看到齐铭,不再说话。在便斗前抖了几下就拉着那个男的走了。
          齐铭面无表情地在洗手池里洗手,反复地搓着,直到两只手都变得通红。
          窗外的天压得很低。云缓慢地移动着。
          枝桠交错着伸向天空,“就像是无数饿死鬼朝上伸着手在讨饭”,这是易遥曾经的比喻。
          依然是冬天最最干燥的空气,脸上仿佛蹭一蹭就可以掉下一层厚厚的白屑来。
          齐铭在纸上乱划着,各种数字,几何图形,英文单词,一不小心写出一个bitch,最后一个h因为太用力钢笔笔尖突然划破了纸。一连划破了好几层,墨水晕开一大片。
          那一瞬间在心里的疼痛,就像划破好多层纸。
          Bitch。婊子。
          食堂后面的洗手槽。依然没有什么人。
          易遥和齐铭各自洗着自己的饭盒。头顶是缓慢移动着的铅灰色的云朵。
          快要下起雨了。
          “那个,”关掉水龙头,齐铭轻轻盖上饭盒,“问你个事情。”
          “问啊。”易遥从带来的小瓶子里倒出洗洁精。饭盒里扑出很多的泡沫。
          “你最近很急着用钱吧……”
          “你知道了还问。”易遥没有抬起头。
          “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吗?”声音里的一些颤抖,还是没控制住。
          关掉水龙头,易遥直起身来,盯着齐铭看,“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你什么意思?”易遥拿饭盒的手很稳。
          听到流言的不会只有齐铭一个人,易遥也会听到。但是她不在乎。
          就算是齐铭听到了,她也不会在乎。
          但她一定会在乎的是,齐铭也听到了,并且相信。
          “我是说……”
          “你不用说。我明白的。”说完易遥转身走了。
          刚走两步,她转过身,将饭盒里的水朝齐铭脸上泼过去。
          “你就是觉得我和我妈是一样的!”
          11
          在你的心里有这样一个女生。
          你情愿把自己早上的牛奶给她喝。
          你情愿为了她骑车一个小时去买验孕试纸。
          你情愿为了她每天帮她抄笔记然后送到她家。
          而同样的,你也情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她。
          而你相信的内容,是她是一个婊子。
          


          10楼2011-02-05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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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易遥推着自行车朝家走。
            沿路的繁华和市井气息缠绕在一起,像是电影布景般朝身后卷去。
            就像是站在机场的平行电梯上,被地面卷动着向前。
            放在龙头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手指发白。
            易遥突然想起,母亲经常对自己说到的“怎么不早点去死”,“怎么还不死”,这一类的话,其实如果实现起来,也算得上是解脱。只是现在,在死之前,还要背上和母亲一样的名声。这一点,在易遥心里的压抑,就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重重地压在心脏上,几乎都跳动不了了。
            血液无法回流向心脏。
            身体像缺氧般浮在半空。落不下来。落不到地面上脚踏实地。所有的关节都被人栓上了银亮的丝线,像个木偶一样地被人拉扯着关节,僵尸般地开阖,在街上朝前行走。
            眼睛里一直源源不断地流出眼泪,像是被人按下了启动眼泪的开关,于是就停不下来。如同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以眼泪的形式流淌干净。
            直到车子推到弄堂口,在昏暗的夜色里,看到坐在路边上的齐铭时,那个被人按下的开关,又重新跳起来。
            眼泪匝然而止。
            齐铭站在她的面前。弄堂口的那盏路灯,正好照着他的脸。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他说,易遥,我不信他们说的。我不信。
            就像是黑暗中又有人按下了开关,眼泪流出来一点都不费力气。
            “你根本就是相信了!”扯过车筐里的书包,朝齐铭身上摔过去。
            铅笔盒,课本,笔记本,手机,全部从包里摔出来砸在齐铭的身上。一支笔从脸上划过,瞬间一条血痕。
            齐铭一动不动。
            “你就是信了!”又砸。
            “你信了……”一次一次地砸。剩下一个空书包,以棉布的质感,软软地砸到身上去。齐铭站着没动,却觉得比开始砸到的更痛。
            一遍一遍。不停止地朝他身上摔过去。
            却像是身体被凿出了一个小孔,力气从那个小孔里源源不断地流失。像是抽走了血液,易遥跌坐在地上,连哭都变得没有了声音,只剩下肩膀高高低低地抖动着。
            齐铭蹲下去,抱着她,用力地拉进自己的怀里。
            像是抱着一个空虚的玩偶。
            “你买我吧,你给我钱……我陪你睡。”
            “我陪你上床,只要你给我钱。”
            每一句带着哭腔的话,都像是锋利的匕首,重重地插进齐铭的胸膛。
            她说,“我和我妈不一样!你别把我当成我妈!”
            “我和我妈不一样!”
            齐铭重重地点头。
            路灯照下来。少年的黑色制服像是晕染开来的夜色。英气逼人的脸上,那道口子流出的血已经凝结了。
            地上四处散落的铅笔盒,钢笔,书本,像是被拆散的零件。
            是谁打坏了一个玩偶吗?
            弄堂里面,林华凤站在黑暗里没有动。
            每一句“我和我妈不一样!”,都大幅地抽走了她周围的氧气。
            她捂着心口那里,那里像是被揉进了一把碎冰,冻得发痛。
            就像是夏天突然咬了一大口冰棍在嘴里,最后冻得只能吐出来。
            可是,揉进心里的冰,怎么吐出来?
            13
            同样的。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门就呼啦打开。
            母亲的喋喋不休被齐铭的一句“留在学校问老师一些不懂的习题所以耽误了”而打发干净。
            桌子上摆着三副碗筷。
            “爸回来了?”
            “是的呀,你爸也是刚回来,正在洗澡,等他洗好了……啊呀!你脸上怎么啦?”
            “没什么,”齐铭别过脸,“骑车路上不小心,刮到了。”
            “这怎么行!这么长一条口子!”母亲依然是大呼小叫,“等我去拿医药箱。”
            母亲走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浴室里传来父亲洗澡的声音,花洒的水声很大。
            母亲在卧室里翻找着酒精和纱布。
            桌子上,父亲的钱夹安静地躺在那里。钱夹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叠钱。
            齐铭低下头,觉得脸上的伤口烧起来,发出热辣辣的痛感。
            


            11楼2011-02-06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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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遥推着自行车朝家走。
              沿路的繁华和市井气息缠绕在一起,像是电影布景般朝身后卷去。
              就像是站在机场的平行电梯上,被地面卷动着向前。
              放在龙头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手指发白。
              易遥突然想起,母亲经常对自己说到的“怎么不早点去死”,“怎么还不死”,这一类的话,其实如果实现起来,也算得上是解脱。只是现在,在死之前,还要背上和母亲一样的名声。这一点,在易遥心里的压抑,就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重重地压在心脏上,几乎都跳动不了了。
              血液无法回流向心脏。
              身体像缺氧般浮在半空。落不下来。落不到地面上脚踏实地。所有的关节都被人栓上了银亮的丝线,像个木偶一样地被人拉扯着关节,僵尸般地开阖,在街上朝前行走。
              眼睛里一直源源不断地流出眼泪,像是被人按下了启动眼泪的开关,于是就停不下来。如同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以眼泪的形式流淌干净。
              直到车子推到弄堂口,在昏暗的夜色里,看到坐在路边上的齐铭时,那个被人按下的开关,又重新跳起来。
              眼泪匝然而止。
              齐铭站在她的面前。弄堂口的那盏路灯,正好照着他的脸。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他说,易遥,我不信他们说的。我不信。
              就像是黑暗中又有人按下了开关,眼泪流出来一点都不费力气。
              “你根本就是相信了!”扯过车筐里的书包,朝齐铭身上摔过去。
              铅笔盒,课本,笔记本,手机,全部从包里摔出来砸在齐铭的身上。一支笔从脸上划过,瞬间一条血痕。
              齐铭一动不动。
              “你就是信了!”又砸。
              “你信了……”一次一次地砸。剩下一个空书包,以棉布的质感,软软地砸到身上去。齐铭站着没动,却觉得比开始砸到的更痛。
              一遍一遍。不停止地朝他身上摔过去。
              却像是身体被凿出了一个小孔,力气从那个小孔里源源不断地流失。像是抽走了血液,易遥跌坐在地上,连哭都变得没有了声音,只剩下肩膀高高低低地抖动着。
              齐铭蹲下去,抱着她,用力地拉进自己的怀里。
              像是抱着一个空虚的玩偶。
              “你买我吧,你给我钱……我陪你睡。”
              “我陪你上床,只要你给我钱。”
              每一句带着哭腔的话,都像是锋利的匕首,重重地插进齐铭的胸膛。
              她说,“我和我妈不一样!你别把我当成我妈!”
              “我和我妈不一样!”
              齐铭重重地点头。
              路灯照下来。少年的黑色制服像是晕染开来的夜色。英气逼人的脸上,那道口子流出的血已经凝结了。
              地上四处散落的铅笔盒,钢笔,书本,像是被拆散的零件。
              是谁打坏了一个玩偶吗?
              弄堂里面,林华凤站在黑暗里没有动。
              每一句“我和我妈不一样!”,都大幅地抽走了她周围的氧气。
              她捂着心口那里,那里像是被揉进了一把碎冰,冻得发痛。
              就像是夏天突然咬了一大口冰棍在嘴里,最后冻得只能吐出来。
              可是,揉进心里的冰,怎么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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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门就呼啦打开。
              母亲的喋喋不休被齐铭的一句“留在学校问老师一些不懂的习题所以耽误了”而打发干净。
              桌子上摆着三副碗筷。
              “爸回来了?”
              “是的呀,你爸也是刚回来,正在洗澡,等他洗好了……啊呀!你脸上怎么啦?”
              “没什么,”齐铭别过脸,“骑车路上不小心,刮到了。”
              “这怎么行!这么长一条口子!”母亲依然是大呼小叫,“等我去拿医药箱。”
              母亲走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浴室里传来父亲洗澡的声音,花洒的水声很大。
              母亲在卧室里翻找着酒精和纱布。
              桌子上,父亲的钱夹安静地躺在那里。钱夹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叠钱。
              齐铭低下头,觉得脸上的伤口烧起来,发出热辣辣的痛感。
              


              12楼2011-02-06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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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


                13楼2011-02-0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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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勒个去又有不良信息= =
                  掠过去- -


                  17楼2011-02-06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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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有一些隔绝在人与人之间的东西,可以轻易地就在彼此间划开深深的沟壑,下过雨,再变成河,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
                    如果河面再堆起大雾……
                    就像十四岁的齐铭第一次遗精弄脏了内裤,他早上起来后把裤子塞在枕头下面,然后就出发上课去了。晚上回家洗完澡后,他拿着早上的裤子去厕所。遇见母亲的时候,微微有些涨红了脸。
                    母亲看他拿着裤子,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接过来。却意外地被齐铭拒绝了。
                    “你好好的洗什么裤子啊,不是都是我帮你洗的吗,今天中邪啦傻小子,”母亲伸过手,“拿过来,你快去看书去。”
                    齐铭侧过身,脸像要烧起来,“不用,我自己洗。”绕过母亲,走进厕所把门关起来。
                    母亲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水龙头的哗哗声,若有所思地笑起来。
                    齐铭从厕所出来,甩着手上的水,刚伸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就看到母亲站在客厅的过道里,望着自己,脸上堆着笑,“傻小子,你以为妈妈不知道啊。”
                    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血管里流进了心脏,就像是喝到太甜的糖水,甜到喉咙发出难过的痒。就像是咽喉里被蚊子叮出个蚊子块来。
                    “没什么,我看书去了。”齐铭摸摸自己的脸,烫得很不舒服。
                    “哦哟,你和妈妈还要怕什么羞的啦。以后还是妈妈洗。乖啊。变小伙子了哦,哈哈。”
                    齐铭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了头。
                    门外母亲打电话的声音又高调又清晰。
                    “喂,齐方诚,你家宝贝儿子变大人了哦,哈哈,我跟你说呀……”
                    齐铭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手伸在外面,摸着墙上电灯的开关,按开,又关上,按开,再关上。灯光打不进被子,只能在眼皮上形成一隐一灭的模糊光亮。
                    心上像覆盖着一层灰色的膜,像极了傍晚弄堂里的暮色,带着热烘烘的油烟味,熏得心里难受。
                    之后过了几天,有天早上上学的时候,母亲和几个中年妇女正好也在门口聊天。齐铭拉了拉书包,从她们身边挤过去,低声说了句,妈我先去上课了。
                    齐铭刚没走远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声。
                    “听说你儿子哦~嘿嘿。”阴阳怪气的笑。
                    “哦哟,李秀兰你这个大嘴巴,哪能好到处讲的啦。”母亲假装生气的声音。声音装得再讨厌,还是带着笑。
                    “哎呀,这是好事呀,早日抱孙子还不好啊。哈哈哈哈。”讨厌的笑。
                    “现在的小孩哦,真是,营养好,想当初我们家那个,16岁!”一个年纪更长的妇女。
                    齐铭把自行车从车堆里用力地拉出来,太用力,扯倒了一排停在弄堂口的车子。
                    “哦哟,害羞了!你们家齐铭还真是嫩得出水了。”
                    “什么嫩得出水了,你老大不小的,怎么这么不正经。”母亲陪着笑。
                    齐铭恨不得突然弄堂被扔下一个炸弹,轰得一声世界太平。
                    转出弄堂口,刚要跨上车,就看到前面的易遥。
                    “你的光荣事迹,”易遥转过头来,等着追上来的齐铭,“连我都听说了。”
                    身边的齐铭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撞到边上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妈,一连串的“哦哟,要死,当心点好伐?!”
                    易遥有点没忍住笑,“只能说你妈很能耐,这种事儿也能聊,不过也算了,妇女都这天性。”
                    “你妈就没聊。”齐铭不太服气。鼓着腮帮子。
                    “林华凤?”易遥白过眼来,“她就算了吧。”
                    “起码她没说什么吧。你第一次……那个的时候。”虽然14岁,但是学校生理课上,老师还是该讲的都讲过。
                    “我第一次是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就觉得‘完了’,我很快地骑回家,路上像是做贼一样,觉得满世界的人都在看我,都知道那个骑车的小姑娘好朋友来了。结果我回家,换下裤子,告诉我妈,我妈什么话都没说,白了我一眼,走到自己衣柜拉开抽屉,丢给我一包卫生棉。唯一说的一句话是,‘你注意点,别把床单弄脏了,还有,换下来的裤子赶快去洗了,臭死人了’”,易遥刹住车,停在红灯前,回过头来说,“至少你妈还帮你洗裤子,你知足吧你小少爷。”
                    易遥倒是没注意到男生在边上涨红了脸。只是随口问了问,也没想过她竟然就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全部告诉自己。毕竟是在微妙的年纪,连男生女生碰了碰手也会在班级里引发尖叫的时代。
                    “你告诉我这些干嘛……”齐铭的脸像是另一个红灯。
                    “你有毛病啊你,你不是自己问的吗?”易遥皱着眉头,“告诉你了你又不高兴,你真是犯贱。”
                    “你!”,男生气得发白的脸,“哼!迟早变得和你妈一样!刻薄的四十岁女人!”
                    易遥扯过自行车前框里的书包,朝男生背上重重地摔过去。


                    22楼2011-02-06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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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隔绝在人与人之间的东西,可以轻易地就在彼此间划开深深的沟壑,下过雨,再变成河,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
                      如果河面再堆起大雾……
                      就像十四岁的齐铭第一次遗精弄脏了内裤,他早上起来后把裤子塞在枕头下面,然后就出发上课去了。晚上回家洗完澡后,他拿着早上的裤子去厕所。遇见母亲的时候,微微有些涨红了脸。
                      母亲看他拿着裤子,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接过来。却意外地被齐铭拒绝了。
                      “你好好的洗什么裤子啊,不是都是我帮你洗的吗,今天中邪啦傻小子,”母亲伸过手,“拿过来,你快去看书去。”
                      齐铭侧过身,脸像要烧起来,“不用,我自己洗。”绕过母亲,走进厕所把门关起来。
                      母亲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水龙头的哗哗声,若有所思地笑起来。
                      齐铭从厕所出来,甩着手上的水,刚伸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就看到母亲站在客厅的过道里,望着自己,脸上堆着笑,“傻小子,你以为妈妈不知道啊。”
                      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血管里流进了心脏,就像是喝到太甜的糖水,甜到喉咙发出难过的痒。就像是咽喉里被蚊子叮出个蚊子块来。
                      “没什么,我看书去了。”齐铭摸摸自己的脸,烫得很不舒服。
                      “哦哟,你和妈妈还要怕什么羞的啦。以后还是妈妈洗。乖啊。变小伙子了哦,哈哈。”
                      齐铭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了头。
                      门外母亲打电话的声音又高调又清晰。
                      “喂,齐方诚,你家宝贝儿子变大人了哦,哈哈,我跟你说呀……”
                      齐铭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手伸在外面,摸着墙上电灯的开关,按开,又关上,按开,再关上。灯光打不进被子,只能在眼皮上形成一隐一灭的模糊光亮。
                      心上像覆盖着一层灰色的膜,像极了傍晚弄堂里的暮色,带着热烘烘的油烟味,熏得心里难受。
                      之后过了几天,有天早上上学的时候,母亲和几个中年妇女正好也在门口聊天。齐铭拉了拉书包,从她们身边挤过去,低声说了句,妈我先去上课了。
                      齐铭刚没走远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声。
                      “听说你儿子哦~嘿嘿。”阴阳怪气的笑。
                      “哦哟,李秀兰你这个大嘴巴,哪能好到处讲的啦。”母亲假装生气的声音。声音装得再讨厌,还是带着笑。
                      “哎呀,这是好事呀,早日抱孙子还不好啊。哈哈哈哈。”讨厌的笑。
                      “现在的小孩哦,真是,营养好,想当初我们家那个,16岁!”一个年纪更长的妇女。
                      齐铭把自行车从车堆里用力地拉出来,太用力,扯倒了一排停在弄堂口的车子。
                      “哦哟,害羞了!你们家齐铭还真是嫩得出水了。”
                      “什么嫩得出水了,你老大不小的,怎么这么不正经。”母亲陪着笑。
                      齐铭恨不得突然弄堂被扔下一个炸弹,轰得一声世界太平。
                      转出弄堂口,刚要跨上车,就看到前面的易遥。
                      “你的光荣事迹,”易遥转过头来,等着追上来的齐铭,“连我都听说了。”
                      身边的齐铭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撞到边上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妈,一连串的“哦哟,要死,当心点好伐?!”
                      易遥有点没忍住笑,“只能说你妈很能耐,这种事儿也能聊,不过也算了,妇女都这天性。”
                      “你妈就没聊。”齐铭不太服气。鼓着腮帮子。
                      “林华凤?”易遥白过眼来,“她就算了吧。”
                      “起码她没说什么吧。你第一次……那个的时候。”虽然14岁,但是学校生理课上,老师还是该讲的都讲过。
                      “我第一次是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就觉得‘完了’,我很快地骑回家,路上像是做贼一样,觉得满世界的人都在看我,都知道那个骑车的小姑娘好朋友来了。结果我回家,换下裤子,告诉我妈,我妈什么话都没说,白了我一眼,走到自己衣柜拉开抽屉,丢给我一包卫生棉。唯一说的一句话是,‘你注意点,别把床单弄脏了,还有,换下来的裤子赶快去洗了,臭死人了’”,易遥刹住车,停在红灯前,回过头来说,“至少你妈还帮你洗裤子,你知足吧你小少爷。”
                      易遥倒是没注意到男生在边上涨红了脸。只是随口问了问,也没想过她竟然就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全部告诉自己。毕竟是在微妙的年纪,连男生女生碰了碰手也会在班级里引发尖叫的时代。
                      “你告诉我这些干嘛……”齐铭的脸像是另一个红灯。
                      “你有毛病啊你,你不是自己问的吗?”易遥皱着眉头,“告诉你了你又不高兴,你真是犯贱。”
                      “你!”,男生气得发白的脸,“哼!迟早变得和你妈一样!刻薄的四十岁女人!”
                      易遥扯过自行车前框里的书包,朝男生背上重重地摔过去。


                      23楼2011-02-06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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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39章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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