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艾欧里亚这么问起的时候,撒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哪个“那天”。说句不好听的,那十几年来,他需要背着全圣域不知情的人去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又哪里能想得起来对方语意模糊的指代。
他回答不了,脸上自然尴尬。又因为不确定具体事情,也不好就这么承认了,只能沉默以对。
过了几分钟不见他说话,艾欧里亚有些奇怪的皱皱眉,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睁眼,看到对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后才明白了几分,顿时又勾起嘴角。那笑容如此冰冷,混合了讽刺与自嘲,还有许多说都说不清楚的莫名绝望。“出事后,在射手宫偷袭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那个惊变之夜,教皇厅里的短暂交锋,被恶意蒙蔽了所有理智的篡位者遣使山羊座一路追缴,射手座的鲜血在黎明时分流干,从此真相被覆盖,再无后顾之忧也再无救赎可能的撒加终于在第二天以教皇的身份颁布了上位后的第一个旨意。
圣域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背叛者,并不是自古不曾有之,只是所有有过背叛行为的人,他们存在的痕迹都已被消除。大到圣衣归属权,小到生活用品,无一幸免。只有寥寥几字被记录在绝密档案里,束之高阁,存放在星楼,那个除了教皇与女神之外谁都不得进入的地方。即便是当时的人们经历过相关事件,却因不准提起不准传播,过不了多久也就慢慢消散了,等到百年之后就彻底不复存在。
单纯又年幼的狮子座还无法分辨被蓄意隐瞒的晦涩真相,即便是白羊座的同伴莫名其妙黯然远离,也不曾让他对颁布命令的上位者有过丝毫怀疑,只是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残酷改变,更无法容忍自己兄长存在的痕迹被一一抹杀。
年仅七岁的小狮子,乍闻噩耗之下脑中早就已经混沌一片,却在看到杂兵清空射手宫的时候本能地冲过去挡住了门,说什么也不肯让人踏进一步,甚至不惜为此跟闻声来劝的双鱼座起了武力冲突。
不还手不开口只沉默地守着大门,阿布罗狄已经射出了食人鱼玫瑰,黑色的花朵划破了幼狮的四肢却仍不见他退后。面对如此不要命地坚守,不满十岁的双鱼座咬着娇艳的唇,小脸上又是气又是心痛,手心里攥着白色玫瑰,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近三天。
一直到三天后的黄昏,浑身血迹斑驳狼狈万分的小狮子忽然全身一震晕倒在地,才算是终结。
“那天我醒来后,什么都结束了……是你对不对?从教皇厅来到我身后,对我用了幻魔拳,对不对?”
原来他说的是那一天……
终于明白指代什么的撒加,叹了口气,点头承认。他都不禁佩服自己,明明已经心头发痛口中发苦,却还能牵动嘴角,“你是他亲弟弟,也是他唯一留下的……我总不能在他……以后,还眼睁睁看你……”
如果不是自己暗中一招将他放倒,撒加毫不怀疑他会坚持到再也坚持不下去为止。眼见幼小的孩童伤痕累累,与那人一脉相承的阳光色发梢上凝固了暗褐色的血迹,他由不得自己不出手。
“看我什么?”也许是刚才有过一次爆发,艾欧里亚这时已经冷静多了,然而语意却不知不觉越发尖锐犀利起来。有些话他忍得太久了,有些事他也藏得太久了,平时的刻意避开导致那不甘不知不觉中在心头疯长,一旦破土而出,就止也止不住了。“你连我哥哥都能下手,对我又有什么不忍的……”
对于你来说,最想拔掉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就是我这个叛徒的弟弟吗?
“我没有!”在对方几乎是步步紧逼的质问下默然承受了多时的撒加终于开口反驳,沙哑破碎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下手,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依旧瘫坐在沙发上的狮子座闭上眼睛,将对面那人死灰般的脸隔绝于视线之外,很久都没有说话。“我信……”
撒加闻言不敢置信地抬头,却看不清艾欧里亚后仰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你……”
“我相信你没有,否则你何必单独来找我。”曾经单纯而坚忍的短发青年没有漏听杯子磕上桌面时惊慌而短促的脆响,他可以想象到那个被誉称为高贵的忧郁天使的年长者此刻是什么表情。
算计好了一切,本以为足够瞒天过海,却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语揭开过往的秘密。这时候的表情,又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呢……
年轻的狮子座一边嘲讽地好奇着,一边却更紧地阖住双眸。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说话声,安静地教人惧怕。“但是,与其被你用那种方式洗脑,我更情愿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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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伤不起啊嘤嘤嘤嘤
但是神马也不能阻止我虐老大的心!!小狮子哟,爆发吧,谴责吧,虐哭老大吧哇哈哈哈~
反正到了最后你葛格会安抚他的╮(╯_╰)╭